人渣？

    她？

    顾白从来没有觉得这么荒唐过。

    他凭什么说她是人渣啊？

    顾白翻了个白眼：“季凌宸，你这算什么？设身处地的思考我的立场吗？你自己是人渣，别扯上我！”

    闻言，季凌宸的眼底闪过一丝古怪的笑意。

    他低头，含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将她吻得喘不过气来，这才慢条斯理：“我们俩，也算是人渣扎堆了！”

    顾白不服气，刚想反驳，又被他封住了嘴。

    接连三次，顾白都快要窒息了。

    她看着季凌宸，愤愤然，却不再反驳了。

    她怕这人渣再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阿白，我们就一起下地狱吧！”

    季凌宸的身子一歪，躺在了顾白的身边。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轻很轻，轻得顾白都没有听见他的声音。

    顾白看着天花板，眼眶渐渐模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顾白隐隐约约的听见敲门声。

    季凌宸也听见了，他支起身子，看了顾白一眼，见顾白的双眼闭着，似乎睡得正沉。

    他轻轻的坐起来，下了床，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打开门。

    开了门，就露出了楚云那张有点疲倦的脸庞。

    “少爷……”

    楚云刚喊了一声，就被季凌宸阻止了。

    季凌宸低声道：“有事情我们出去说！”

    闻言，楚云点了点头。

    看着季凌宸出门，楚云趁他还没有关门的时候，朝里面瞧了一眼，看见顾白正睁着眼，朝他看过来。

    那双眼睛让楚云十分难受。

    顾白的双眼红红的，眼泪氤氲，却又硬生生的要将眼泪逼回去。

    这种隐忍的痛苦，令楚云的眼底一动。

    可是，他侧了侧眼，没有继续看。

    季凌宸出门，反手将门关上。

    “有什么事？”

    季凌宸领着楚云走到办公桌前，这才压低了声音问。

    楚云看了季凌宸一眼，手指在自己的手掌心刮了刮，这才低声道：“上次抓走少夫人的那个旅店的事情，我查到了……”

    谁知，楚云才说了一半，季凌宸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个案子，你自己看着办！”季凌宸垂头看着桌面上的文件，手指蜷缩了一下，又舒展开。

    他无意识的朝顾白所在的房间瞧了一眼，又道：“算了。把你查到的东西全都给我说一遍！”

    背后，夕阳柔软的照亮季凌宸的背影，隐隐的，让季凌宸看起来有点温暖，又有点阴暗。

    他抿唇，看着楚云递过来的相关文件。

    “那是傅泗手底下的！”

    楚云说到傅泗的时候，声音有点震动，他咬了咬牙：“我们虽然将那个地下拍卖场摧毁了，可是，却没能抓到傅泗和他手底下的人！”

    顿了顿，楚云看了季凌宸一眼。

    他发现，在说到傅泗的时候，季凌宸的呼吸也沉重了一瞬。

    楚云继续道：“现在，傅泗应该是和洛城栎一起出逃了，要想抓到这两个人，我们还需要时间！”

    很多很多的时间。

    之前他们不知道，还以为傅泗只是一个简单的杀手。

    可是，在他追查了地下拍卖场之后，他发现，傅泗这个人十分不简单。

    与其说傅泗是一个杀手，不如说，傅泗是一个杀手头目。

    在他的手底下，有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而这个杀手组织十分复杂，地下拍卖场只是冰山一角。

    最让楚云想不通的是，像傅泗这样的一个人，为什么会愿意在洛城栎的手底下做事情？

    那样的人难道不是应该高傲得不可一世么？

    “少爷，如果我们真的要将傅泗击垮……”楚云叹了口气：“任重道远！”

    任重道远……

    季凌宸抿唇，眼睛犀利起来。

    他一直都知道，那个傅泗不简单。却没想到，竟然是这么复杂的人。

    像傅泗这样的人，在他的手上吃过亏，自然不会善罢甘休。

    如此说来，但凡他们一天不将傅泗揪出来，傅泗就有可能反过来对他们出手。

    想到这里，季凌宸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看来，短时间内，他们是不会有舒坦的日子过了。

    “我知道了！”季凌宸点了点头，朝楚云摆了摆手：“这几天你也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闻言，楚云点了点头。

    他转身，又回头，看着季凌宸：“少爷对少夫人怎么看？”

    少夫人？

    季凌宸闻声愣了一下。

    随即，他想起来，楚云口中的少夫人就是顾白。

    他抬眼，眯着眼睛看着楚云。

    楚云站在夕阳中，一身的中山装看起来很深沉。

    可是，季凌宸忽然觉得楚云这身装扮很刺眼。

    他挑眉，反问：“你说，我该怎么看？”

    “少夫人是个好女人！”楚云垂着眼，说出了这句话。

    说完，过了一会儿，他才抬头看向季凌宸，眼底的纠结挣扎一闪而过，最后变成了坚定。

    他的声音低沉，坚定：“我希望少爷能好好对她！”

    听见楚云这么说，季凌宸的眼睛瞬间就眯了起来。

    他抿唇，想了一会儿，微微点头：“这件事情我自会掂量。你下去吧！”

    见季凌宸的嘴唇紧紧地抿着，楚云深吸了一口气，转身走出门。

    而季凌宸坐在椅子上，背后是灼热的夕阳，他发恼的揉了揉头发，眼睛里有着红血丝。

    他懊恼的紧绷着身体，将目光投向了办公室内的那个休息室。

    如果这个休息室里的人不是顾白的话，该多好？

    可是，偏偏是顾白。

    偏偏是他不能爱的女人。

    他该怎么办呢？

    该放弃顾白？放她离开？

    可是，他做不到。

    若是将顾白囚禁在身边，不仅她痛苦，就连他也不好过。

    或许，他真的就如她所说的那样，是个人渣吧？

    遇见了她，他也只能成为一个人渣了。

    而此时此刻，休息室内的顾白眨了眨眼睛，眼泪便顺着眼眶落了下来。

    眼泪泅湿了她脸颊边的被单，她慢慢的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就像一只被遗弃了的猫儿一样。

    阳光从窗口泄进来，落在她的眼睛里。

    红彤彤的夕阳染红了她的眼睛，顾白的牙关渐渐咬紧，最后，从眼底闪过一丝激荡的复仇的光芒。

    她才不要这么轻而易举的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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