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害怕洛城栎的笑容？
顾白下意识的看向季凌宸，抿唇，拉住季凌宸的衣袖，低声道：“我们走吧！他不怀好意！”
“他能说出什么？”
季凌宸挑眉，眼底闪烁着。
见顾白拉住自己，季凌宸笑了笑，捏了捏顾白的手心，挑眉：“总不能连遗言都不许他说？”
他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顾白抿唇，强行压住心底里的不安，由着季凌宸拉着自己，走了过去。
谁知，在他们距离洛城栎还有三步距离的时候，洛城栎忽然出声：“等等！我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闻言，顾白心里的不安更浓了！
她横眉竖眼的瞧着洛城栎：“你要是不想说，就不要说！”
“你怕了。”
洛城栎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他挑眉，一句话便挑起了顾白的怒火！
顾白反驳：“谁怕你！”
“那你还站在这里？”洛城栎收起笑，冷峭的睨着顾白。
顾白被气得脸色发白，她下意识的看向季凌宸，心里万分不愿意季凌宸听洛城栎说话。
可是，她知道，要是她真的这么说，岂不是说明她心虚？
季凌宸的手被顾白抓着，她无意识的抓紧了他的手，却不自知。
他看了顾白一眼，忽然笑了起来，季凌宸探手捏了捏顾白的脸颊，凑到她的耳边，轻声道：“等一会儿我告诉你。”
季凌宸的气息扑在顾白的耳尖，将她的耳尖都熏红了。
顾白瞧了他一眼，见他满目都是宠溺，终于还是点头。
她站在原地，看着季凌宸走过去，蹲下！
洛城栎一直盯着顾白，忽然阴森森的咧嘴，露出一排带血的白牙！
见状，顾白的心脏一缩。
她咬唇，看着季凌宸的背影蹲了下去。
洛城栎靠在墙上，见季凌宸蹲下，便凑了过去，声音很低很低。
他说的话很短，说话的过程中，洛城栎的双眼一直盯着顾白，那种阴森狠厉的目光让顾白打了个寒颤！
她的心中忽然生起了几分冲动！
她好像冲上去，将季凌宸拉回来！
此时的洛城栎看在她的眼中，如同一个恶魔一样！不！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一个恶魔！
一个想要将她也拖到地狱里去的恶魔！
顾白听不见洛城栎说的话，可是，她敏锐的看见了季凌宸忽然僵直了的背！
心里的不安越来越浓烈，顾白把自己的手心都要抓破了。
她忽然后悔了。
也许，她不该应了季凌宸的话，说来局里落井下石，可她怎么觉着自己反而要被洛城栎给坑了呢？
洛城栎的口型已经停了。
他睨着顾白，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如同一条饿狼！
见状，顾白只觉得通体发冷。
“阿宸？”
她试探的喊了季凌宸一声，声音带着几许颤抖。
闻声，季凌宸没有动，他忽然伸手，将洛城栎的脖子紧紧地扣在墙上，厉声：“你说的是真的？”
“你如果觉得是假，可以先在就掐死我！”
洛城栎的声音就像被踩了脖子的鸭子一样，就连气儿都是断断续续的。
然而，就是这么虚弱的声音，却让季凌宸的身子再一次僵住了！
季凌宸就像被点住了穴道一样，一动也不动。
顾白忍不住上前，探手去碰季凌宸。
谁知，她的手还没有碰到季凌宸，竟然被季凌宸给躲了过去！
她的手就这么僵在空中，然后落寞的放了下来。
季凌宸慢慢的直起身子，看向顾白，眼睛里宠溺不再，反而全都是陌生。
这眼神看的顾白毛骨悚然，她抿唇，轻声问：“阿宸，他说了什么？”
为什么短短的一句话，季凌宸竟然会发生这样的变化？
顾白的心里想起了一个人，感觉背后一凉，脸色都白了。
季凌宸的这种变化，在之前她就遇见过，只不过，那一次，是季凌宸与盲医的一番谈论之后。
难不成，这一次也是一样？
想到这一次季凌宸的变化，顾白感觉自己浑身都僵住了。
“阿宸？”
顾白试探的喊了一声。
可是，季凌宸就像想到了什么，陌生的看着顾白，眼底纠结复杂，就像蜘蛛网一样！
这种目光太复杂了，顾白看不懂。
她抿唇，又喊了季凌宸一声。
可是这一次，季凌宸转身，忽然朝门外快步走了出去！
他的脚步飞快，顾白跟不上！
她回头，红着眼睛盯着洛城栎，哽咽：“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洛城栎！你混蛋！”
“我是混蛋！”
洛城栎点头，不可置否。
他知道，自己对秦笙，或者说对现在的顾白来说，从来都是混蛋！
可是，他也清楚，对他自己来说，秦笙和秦家何尝不是混蛋呢？
秦家毁了他的一切，他毁了秦家，又如何？
洛城栎笑了起来，他睨着顾白，眼底有着报仇之后的畅快：“秦笙，好好享受我给你的最后的祝福吧！我会，在地狱里等着你！”
他的话音未落，顾白的巴掌已经呼了上来！
“啪”的一声！
洛城栎的脸都被打歪了！
顾白憎恨的盯着洛城栎，咬牙切齿：“洛城栎，你害死我，害死我父母，害得我一无所有！你夺走了我秦家的一切！你还理所应当了么？”
她抽了抽鼻子，不让眼泪掉下来。
“十年了，我秦笙自认从来没有对不起你！你生活费也好，学费也好，都是我们秦家支持的！秦家养育了你！可你呢？你却害得我秦家家破人亡！”
顾白的拳头捏得紧紧地，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闻言，洛城栎却笑了起来。
他抬着头，看着她，却满目嘲讽。
对啊！
在秦笙的眼中，他们秦家不但没有计较当年他的父母的所作所为，还养育了他们兄妹！
恩重如山对不对？
可是，如果不是秦家，他又怎会失去父母？
洛城栎抬眼，看着顾白。
他越笑越张狂，最后，笑得眼泪落了满面。
看洛城栎如同疯癫，顾白转身，去追季凌宸的背影。
只剩下审讯室里的洛城栎笑得形同疯癫，嘴里喃喃：“秦笙，现在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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