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律抱着她下车，将她送到了公寓里面。
“别闹了，我们还要洞房花烛呢！”
赫连律用这个理由将准备凑热闹的人拦在了门口，自己抱着林凌进了房间。
将林凌放在喜床上，赫连律垂眼看着她。
“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的妻子了。”
他的声音冰凉，没有一丝温度。
见她抬眼，满目喜意，赫连律又补了一句：“法律上的。”
闻言，林凌垂眼。
她点了点头，颇有点认命的意思。
她不会和他胡闹了，今天她已经累了。
见状，赫连律满意的点了点头，他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一份协议书递给林凌。
“这份协议，是保障你在婚姻中的权利的。”赫连律低声说道：“当然，一年之后，我会和你和平离婚。到时候，我的财产也会给你一半。”
他的脸上染上三分笑意：“如此，我也不算欠了你。”
“你是准备用钱来打发我！”
林凌生气了，她咬牙切齿。
“赫连律，我嫁给你，不是要钱的！”林凌将协议丢开，眼底染上了几分心灰意冷。
她抿唇，低声道：“一年后我们就离婚！我答应！但是我不要你的财产，就当做，是我自己纠缠你该有的惩罚！”
说完，林凌站起来，朝门口走去。
她也不会留在这里。
看着林凌走出房间，赫连律抿唇。
他将地上的协议捡起来，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将这些财产给她，不过是不想亏欠了她，浪费她一年的光阴而已。
女人最好的年华中的一年，是很宝贵的。
房门外，林凌将婚纱换下来，洗了个澡，躺在沙发上。
她的新婚之夜，竟然是在客厅沙发上度过的，怎么想怎么憋屈！
于是，林凌提溜着去了厨房，煮了一大锅泡面吃。
抱着锅死命的吃，林凌的眼泪也掉了一锅。
她和赫连律大概是再也不会有将来了吧？
其实，赫连律不喜欢她也是正常的啊。
当初，是她硬要纠缠上来的，是她死缠烂打，他从来没有说过要她的。
“哭过之后，有没有舒服一点？”
身后传来赫连律的声音，林凌顿时红了脸。
她抬眼，看见赫连律拎了几瓶红酒过来：“既然难受，就喝酒吧！”
今天她难受，他何尝就好受了？
他眼睁睁的看着顾白嫁给别的男人，哪怕，那是既定的事实，心脏还是很难受。
“喝就喝！”
林凌瞪眼。
两人你来我往，很快，三瓶酒就下腹了。
林凌本来是很不会喝酒的人，可是，今天的酒进了肚子，却半点不顶用。
她还是很清醒。
反倒是对面的赫连律，一转眼就醉了。
他开始嘟嘟囔囔的说醉话。
“两年了，明明我们在一起两年了……为什么你就是爱不上我呢？”
“对对……是我不如凌宸……”
“对不起，我不该一直纠缠你的！”
赫连律的眼泪都掉下来了。
他哀求的望着她：“我不该让你去比赛的，如果不去，就不会被凌宸找到……我们还是原来的模样，我们还可以在村子里住着……”
赫连律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林凌听着，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原来，赫连律和顾白曾经住在一起两年？
“哪怕住在两个公寓里，也好啊……”
他将酒水灌进嘴里，眼神愈发迷离。
可是，说出口的话却十分有逻辑。
林凌听着，她的眼神十分清醒的望着他。
赫连律是痴情的。
他将那份情感藏在心里，不曾插手顾白和季凌宸之间，感情越是压抑，就越是深刻。
因此，他才这么容易醉。
她听着他的话，完全能感觉得到他的难受。
爱不得，那有多难受？
她此时正是如此，如何不能明白？
“赫连律，你放过自己吧！”
林凌的眼泪掉了下来，眼底的痛苦却越发深刻起来。
她将酒水灌进嘴里，很想好好的醉一场，可是，越是喝酒，她的脑子越是清晰。
“放过？怎么放？”
赫连律趴在桌子上，眼神迷离。
见状，林凌苦笑。
她也不知道应该怎么放过自己，怎么说服他放手呢？
“赫连律，我懂了。”
她也不知道脸上的液体是自己的眼泪，还是酒水。
胡乱的脸上的眼泪和酒水擦掉，林凌也趴在了桌子上，望着他的脸。
这张脸刻在了她的心脏上，很疼，却甘之如饴。
她放不下的。
人生都有那么一个放不下的人，顾白是他放不下的存在，而他，是她放不下的人。
“赫连律……”
林凌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睡在床上了。
她撑开眼，发现赫连律已经不在了。
床头柜上有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我给顾白和凌晨他们留了字条，说我们去旅行了。你自己去吧，我回我母亲家了。”
是赫连律留下的。
她苦笑了一声。
果然，他丢下了她。
纸条的下面，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这是一份新的离婚协议书，林凌没有看。
不管他想要将多少财产留给她，对她来说，都无所谓。
因为她不会要的。
林凌就在这公寓住了下来。
她还没有找工作，住在他的公寓里，慢条斯理的画记忆中的赫连律。
他还不知道，其实，她是一个美术生。
她人生最大的梦想，是可以成为一个画家。
一闭上眼，他的容颜就在眼前。
所以，她的画笔落下，一个个的他就在画纸上出现。
忧郁的，悲伤的，无奈的。
每一个赫连律都带着负面情绪。
有的时候，林凌画着画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泪水浸湿了画纸，她就在眼泪落下的地方画了一片湖泊……
于是，所有的画上都有湖泊河流。
一个月的时间，林凌画了很多个赫连律。
她画下最后一个赫连律的时候，发现赫连律的脸上是带着笑的。
虽然很不明显，可是，他的嘴角确实是带着笑的。
那一刻，林凌忽然明白了什么。
她下定决心，将所有的画都留在了赫连律的公寓里，自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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