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慕妈妈沉默了很久,有些语重心长道,“不要走得太近。”
慕非然过去,蹲在握妈妈的手,“妈,你别为我担心,我自己的事自己知道的。”
慕妈妈拍拍她的手,“你们不适合。他们那个圈子太复杂,非然,你对易澄又真正了解多少呢?不是只要爱就足够的。”
慕非然抬起头,“妈,你说的这些,我自己都知道。可是这些对我来说都不是问题。其实谁能完全认清一个人呢?妈,你当初嫁给爸爸,难道没有带眼识人吗?你当初还不是没有想到会发生后来的事?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有什么天长地久的事,我也从来不奢望我和易澄能有什么圆满不过的结果,有句话不是说吗,‘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所谓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益’?就连蓝凌,她一心一意想找个安安分分的人,所以那么多追她的条件好的都不选,偏偏选了苏东,都以为苏东应该感恩戴德了,可是结果呢?还不是搭上了别的女人,把蓝凌给甩了,还说什么觉得像蓝凌那样漂亮的女人不会安分,把蓝凌的心都伤透了。所以对我来说,所有的开心和幸福都是偷来的,多得一分就是运气。不要说我和易澄还没有什么,就算是以后在一起又怎样呢,我从不奢望和任何一个人一辈子,就算以后失去,我也还是一样的过。”
慕妈妈依旧是摸了摸慕非然的头,“孩子,你的想法怎么会这么悲观呢?”
慕非然摇头,“不是我悲观啊,妈。事实就是这样的。我反而觉得这样是乐观的,因为没有太多的奢望,所以最后才不会失望,一个人若是失望了太多次,还要怎么好好活呢?”
“你知道易澄说了什么吗?”慕妈妈道,“他说自己配不上你,能跟你做朋友已经很好了,不敢奢望什么。不过他说的一句话倒是和你很像,他说他从不相信永远和永恒,只相信每一个瞬间的真实感觉。非然啊,要一个男人说爱,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啊,也只有真的经历过很多事情的男人才能知道什么是自己爱的,才会敢于去说这个字,也是因为这样,我才担心你并不了解他。”
爱吗?说这个字太沉重。何况,她连他抱定着什么目的来到她身边都还没有弄清楚。
“非然,去参加慕远的婚礼吧,即使不是你爸的意思,你也应当去的。虽然我们之间有太多恩怨,但是慕远毕竟是你弟弟,而且这孩子也很懂事,他希望你去,为了这个他还好几次过来找过我。你就答应了吧,为妈去把场子撑起来,咱们不能输人啊是不是?”
慕非然的眼泪早已掉下来,暗自抹掉,“好,我去。”
慕妈妈这才笑了,将慕非然拉起来送到门口,“不早了,回去吧。”
慕非然破涕为笑,“妈,你这是让我去哪啊?这里是我家啊、”
“傻孩子,易澄正在楼下等你呢。”
慕非然拿着伞下楼了。
雨已经小了。易澄没有带伞,站在楼下,淅淅沥沥的雨滴飘落在他的身上。
慕非然跑到他身边,把伞举过他的头顶,他笑着,从她的手里把伞接过去,然后并肩她朝着雨幕之中走去。
忽然有了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万家灯火,一把伞,两个人。
易澄和慕非然一起去参加了慕远的婚礼。
婚礼很盛大。
慕远完全继承了父亲的优良外形,文质彬彬,高大帅气,而他身边的新娘眉清目秀,举止乖巧,据说是某所高中的语文老师。
慕非然没有坐在主席,只和慕远的朋友坐在一桌,一直保持着刚刚好的笑容,即使看到慕远的妈妈,也是一副那样的笑容。
慕远的妈妈虽然也上了年纪,但是可以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必然是个美女,见到谁都是客气的微笑,似乎不笑时也带着三分笑意,说话的声音糯而不腻,将每个人都敷衍得水泄不通,真正的好本事。
易澄是局外人,看着她做人像做戏一般,可是换做当局者却很是受用,一顿饭吃得杯盏乱幌,煞地热闹。
易澄可以想象,当年慕非然母女二人,一定受了不少苦。所以慕非然做梦都会梦到拿着刀砍她,却怎么也砍不到。
慕非然即使长再大,做戏的本事也是敌不上她的。
因为此刻,她已经收敛起了笑容,坐在一角,一个人沉默了起来。
易澄刚要走过去,慕远却走到了他身边。
“易澄哥,可以跟你谈谈吗?”他看起来才二十出头的样子,眉眼间还有些遮不住地稚气。
婚宴厅角落里有个小小的露台,慕远和易澄站到了那里。
“其实爸爸一直很想姐姐在身边陪她,可是姐姐这么多年,连他的面都不愿见,一直都在外面,所以爸爸只好把所有的期望都放在我身上,希望我早点成家立业,好安定下来。”原来,这就是他这么早结婚的理由。
“这么多年,姐姐其实受了不少苦,她和林姨都是善良的人,而我妈向来不好相与,所以……”看易澄了然的神色,他接着说下去,“姐姐很恨我们,我也能够理解。姐姐小的时候长得可漂亮了,不知道易澄哥有没有见到过?”
易澄笑了,想起在慕非然妈妈那里看到的慕非然小时候的照片,“是啊,比现在还要漂亮。”他的目光向婚宴厅里面看去,那么温柔。
这一句话也让慕远笑了,“我还记得小时候,好多男孩子喜欢姐姐,那时候她可柔弱了,所以那些喜欢她的男孩子为了接近她就时常欺负她,还有那些女孩子,因为嫉妒,也经常跟她过不去。”
易澄的笑意更深。非然,原来这才是你小时候被欺负的真正理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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