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慕非然,明明知道应该结束了,可是还是无法将自己的心抽离。
因为没有多少大碍,所以她三天之后便出院了。
没有人告诉她易澄的情况,而她一直忍着没有问。
剧组决定先返回上海。到这时慕非然才被告知,易澄早已经回去了上海。
在飞机上,思笑忽然走到她的座位前,将一个信封交给她。慕非然打开,发现里面装着自己丢失的笔记本。还留着雨痕,但是里面的字却并没有花,可见有人在暴雨之前找到了它。
“怎么会在你这里?”
思笑只是笑而不答,然后走开了。
慕非然捏着笔记本,右手原本握着的手机不知何时掉落到了地上。
是他。
原本就没有抽离的心再那一瞬间陷入得更深。
曾有人说过,爱情是场瘟疫。慕非然到这一刻才明白,只要他是在那里的,哪怕前面是一方悬崖,她也会闭着眼睛跳下去。
航程并不长,但是对于她来说,再短暂的时间都是煎熬。当飞机终于降落之后,她奔下了飞机,奔出了机场,一路跑到了他家,叩响了他的门。
他的样子一点也不好。脸色很难看,瘦了好多。身上还有脸上都还带着绷带,有些伤口却露出来,都能看见发了炎。是在山上,因为她而受的伤。
“是你吗?把我的笔记找回来的人是你吗?那天夜里,在医院陪我的人是你吗?”
他的语气温和宁静,“我说过了吧,回到上海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
再听见他的声音,慕非然只觉无限辛酸。
“你是说过,”她说,将目光停留在他的眼中,“但是我没有答应。”
沉默很久,他说,“回去吧,不要再来找我了,没有用的。”
“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施曼也是你爱过的人,为什么她出了事,你会奋不顾身救她,你会关心她照顾她,为什么换做是我,你就要告诉我以后都不要再见?”
易澄忽尔抬头,一片坦然迎视着她,神气平静萧然,“因为就像你说的,我的心已经给了一个人,再也没有能力去爱别人。”
慕非然垂下眼,缓缓却清晰地问他,“你真的要我走?”
他移开目光,默默点头。
于是她没有再追问,“好,我走。”她转身,脚步迈得很慢,听见他在身后关上了门。
她几乎就要相信他说的都是真话,可是她知道他还在门后。心酸涩湿沉,几乎要失去跳动的气力,她站了门口。
她会一直等。
门终于被打开了。
看见她还在门口,他后退了几步,然后迅速想要将门关上。
她却一把将门推开,冲上前去抱住他的腰,闭上眼睛,任凭心酸的眼泪上涌,“你当我疯了也好怎么样也好,反正我已经没有救了。我不管你究竟是不是把我当成了别人的替身,不管是不是只能分享里心里小小的一个角落,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我不管,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可以不管了!哪怕只有一个月,甚至是一天,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他没有动,“你会后悔的。”
她松开他,拉起他的一只手,轻轻贴上自己泪湿的脸,声音平淡而安宁,“以后的事我不知道,但是我现在已经在后悔了,如果重来一次,我宁愿我永远也不知道真相,就这样一直被你欺骗下去。我以为我不能容忍欺骗,不能容忍另一个女人占据了你声明的绝大部分,但是原来这些加在一起给我的痛苦,都比不上我的生活里再也没有你。”
她感到他的手心灼热,而手指冰冷,他全身的颤抖都传到了手上,“傻瓜,这样子值得吗?”
她摇摇头,“我只知道我愿意。”
“你根本不懂,你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他拉起她往外走,“你跟我来。”
他拉着她到了酒吧。舞台中央,身着朱红色雅典娜裙的短发女子画着浓重的孔雀蓝颜色和黑色眼线,摇曳着曲线的妖娆唱着歌。
易澄指着舞台中央,“看到那里没有,刚出道时,为了见识那个女人的世界,我在那里唱了半年的歌,慕非然,你连我是什么样的人都没有弄清楚吧?”
他拉着她走到吧台前,将一瓶醉生梦死“咚”的一声放在她面前,“你要不要试试?”
慕非然看了看那瓶酒,抬起头来。
他居高临下般的看着她,眼里波光潋滟,就像是一团火焰在燃烧,“怎么?怕了?怕了你就不应该出现。”
慕非然拿起酒瓶,“从这个月七号开始,你连续五天出现在这里,我在这里连续跟了你五天,你以为我不知道这酒是什么滋味吗?”她说完,拿起酒瓶就一口气灌了下去。
有人见状,煞有兴致地走过来,“哎哟,小姑娘挺豪爽的啊,行,再上三瓶,全算我账上!”
听到这边的动静,人群渐渐朝着慕非然和易澄聚拢过来,然后便有人开始起哄,“一口闷,一口闷,一口闷!”
慕非然其实酒量很浅,一瓶酒下去已经晕得厉害,没想到半路有人这样杀出来,但是她也只能硬着头皮,刚要拿起酒瓶,易澄却抢在她前面抄了起来,一口气将三瓶酒喝了下去,然后拉着她往外走。
刚走出酒吧,他就跑到路边吐了起来,慕非然好不容易才把他架进了出租车带回了家。
他真的醉得一塌糊涂,在外面的时候就已经吐了好几次,这会睡着了,却还是很难受的样子。
慕非然把他的鞋子脱掉,发现他的衣服上全都是让人作呕的酒气,只得翻开他的衣柜,找出干净的衣服来。
好不容易才把他的衬衫脱掉,慕非然为他盖上被子,跑到洗手间去挤了热毛巾出来擦他的脸。
似乎是碰到了伤口,他疼得眉头一皱,慕非然的手一收,再下去时已经小心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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