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尘土飞扬,鲸波怒浪,不说杀的昏天黑地,那也是疾风骤雨般的激烈惊险。唯一的缺口就是罗谷的脚,他毕竟有一只脚残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的正常发挥,这也就成为了诡丧仅有的突破口。
猛然,罗谷被诡丧一脚给踢飞出去,我顺势一刀砍向了他踢飞罗谷的那只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脚,为了保住自己的脚,诡丧身形一偏,举手猛挥镰刀。
“呲”一声闷响,他那把硕大的镰刀被我的锋刃一刀砍断,出于惯性,他一个身形不稳,往前载去,当他稳住身形时,我的锋刃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所有金鼓齐鸣,奔腾咆哮的场面,也就在这一刻,嘎然停止。
静,很安静,没有一丁点的声音,我们就这样双双站着,谁也没有再动手。
“说,白煜城的鬼魂在哪儿?”我再次问着这个问题。
这次,诡丧不再跟我兜圈子,老老实实的说:“早就被歃血拿走了,说是想要套出他的财产。”
“谁是歃血?”这个名字我从来没听过。
“她是……”诡丧刚张嘴,骤然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朝我刺来。
这诡丧真是不怕死啊,我的锋刃随时都能要了他的命,他还敢偷袭?不过也对,他的身体本来就不是他自己的,真要死了,还能再找新的。
面对敌人,我岂能没有防备?鬼怪多为狡猾之徒,即便是已经擒住了对方,我也不会放松警惕,只有灭了对方,我才会完全放心。
所以在诡丧的骤然反抗时,我一个侧身避开了那把匕首,刚要挥动锋刃削了他的脑袋时,诡丧突然喊出了一句:“萧远,救命!”
在喊出我的名字时,我的锋刃顿了顿,猝然想起了这个熟悉的声音正是大学同学陈志斌的声音。
诡丧掀开一直带着的尖篷帽,露出了陈志斌的招牌脸——一脸的青春痘。
诡丧怎么会是陈志斌?
就在我晃神之际,陈志斌的嘴角一咧,露出了阴诈的笑容。
我暗道一声不好,可为时已晚,一阵钻心的痛从胸口传来,陈志斌手里那把匕首已经全部插、进了我的心脏,只剩下匕柄露在外面。
“老大?”
“萧远?”
两声惊呼同时响起,两条人影也没了命的扑过来。
在倒下去之前,我用尽最后一口气,将圣木插在了陈志斌的心口上。我不除掉诡丧,罗谷和乐雪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陈志斌的嘴里发出来,接着他整个身体都在剧烈的抖动,抖掉了身上的那件散发着恶臭的黑色袍子,也抖掉了手里的半截镰刀,最后“砰”的一声倒在地上,不断抽搐。
视线逐渐模糊的我,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浑身无力的软软往地上倒去,最终被赶来的罗谷接住,将我平躺后,还死死抱着我不放。
进气少,出气多的我刚要张嘴,一股股鲜血涌了出来。
“别,别说话了。”脸色极其苍白的乐雪,不断落着斗大的泪珠,眼里满是惊慌和绝望,不停的用手为我擦去嘴角涌出来的鲜血,可,越擦越多,鲜血染满了她的一双手。
看着这样的她,我心里泛起一阵阵的心疼。我想告诉她,不要擦了,我还会再活过来的……不停涌出来的血堵塞着我的嘴,几次张嘴都发不出声音。
草、他个炸酱面,哪来那么多的血,害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老大,你要死就快点死,看着这样的你,怪难受的。”见我不停的吐血,罗谷也受不了了,抱着我的手都在发抖。
我也想早点死啊,被匕首插在心脏上,真他担担面的疼,人都快要死了,还疼的全身都在痉挛。
乐雪不像罗谷那样的镇定,即便已经见过一次我死而复活,可再一次亲眼看着我死,她还是被吓的不轻,连双唇都毫无血色的在轻颤,眼泪流的更猛了,嘴里不断喊着:“萧远,萧远……别再吐血了,再吐你就活不过来了……”
我不敢想象她若是见到我救罗谷时被车压的脑袋变形,支零破碎的样子,该是怎样的惊恐。
终于,在视线越来越淡,呼吸逐渐停止中,我被自己的一口老血给噎死了!
只是咽气的一刹那,我听到了阿扎嘶声力竭的大叫:“萧远大哥!”
瞬间陷入黑暗中的我终于从那种被血噎着的难受感中解脱出来,当眼前再度出现光明时,我才从尸体上缓缓飘了起来,居高临下的看到了正对着我的尸体发呆的罗谷和还在猛哭的乐雪,以及直挺挺跪在我身边,神情悲切的阿扎。
令我一直想不明白的是罗谷和乐雪都有阴阳眼,却看不到我的魂魄。
正当我专注看着罗谷和乐雪时,一道凌厉的阴风直袭而来。处于惯有的警惕性,我轻易躲过了这道阴风的袭击,转回头一看,是个瘦的根本就不像是个人形的鬼魂飘在不远的地方,正用阴惨的目光阴凄凄的盯着我。
若是从长相来看,我根本就没认出来是谁,但他那样阴惨的目光,不用问,我就知道一定是诡丧。
我轻蔑一笑:“死了还想着打?可惜,没有将你给灭了。”看到诡丧的鬼魂,我并不吃惊,只是有些意外:刺下去的圣木怎么没有灭了他的魂魄?
早在看到陈志斌的脸时,我就瞬间明白是诡丧占据了陈志斌的身体。才想着临死前用圣木灭了诡丧的魂魄,因为我知道圣木根本杀不了陈志斌,只会让他受点皮肉伤。没有了诡丧在体内的陈志斌,是伤不了罗谷和乐雪的。
“我怎么说都有几百年的道行,区区一块木头怎么能灭了我?你也太小看我诡丧了。”诡丧得意的说着,那瘦的像根竹竿的魂魄,真是来股风都能吹散了。
“灭不了你,不也把你逼出来了吗?我倒是想看看没了肉身的你,功夫怎样?”我说着就待欺身而上。现在我们都没有了肉身,也没有了武器,所以,只能徒手肉搏,咳,是魂搏!
原本还满脸得意之色的诡丧,忽然神色一变,阴惨的眼中充满了惊慌。
我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我的身后就响起了一个阴恻恻的声音:“萧公,你又死了?”
呃!萧公?对我这样别类的称呼,我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了,再加上这种阴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的声音只有阴曹地府里的阴差才会有。我并没有转身,而是往一边飘去,让出了自己的位置,人家要办公事,我挡着干嘛。
也就在我飘向一边的同时,诡丧“嗖”的一下飞了出去,没命的逃着,眨眼间就没了鬼影。不论多邪恶残忍的人,死后,没有不怕阴差的。
徒然,一个巨大的黑物从天而降,夹杂着刺耳的呼啸声,朝诡丧追去,瞬间隐没在了空中。接着,两名穿着黑色西服,带着黑色墨镜的阴差出现在了我刚才所站的位置上,现在的阴差也是与时俱进的又酷又时髦。
我热情的打着招呼:“两位大哥好啊!”
既然是来抓诡丧的,我自然也要和颜悦色一番才是。
其中一名阴差,转头看了看我:“萧公,你上回死的时候好像是半年前吧?”
我讪讪一笑,实在是无语的很,半年前要不是为了救乐雪,我也不会丢掉一条命,那次真是死的够窝囊。不过像我这样的频繁死法,还真不是件光荣的事,人家一条命能用几十年,我几个月就报销一条命,这样的速度堪称史无前例。
另一名阴差说:“秦公对你寄予很高的期望,你还有很多事要做,你的命可要省着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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