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击败第一批警卫之后,一路上又有不少佩尔坎蒂的手下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似乎是想用消耗战慢慢折磨他们。
但这显然根本没用,迪塔的体力本来就非常好,绯翼更是不用付吹灰之力就能把那些人全都打倒。短短的几十分钟里他们已经突破了五六层防线,囚禁雪樱的别墅近在眼前。
可是……一声不吭地跟在绯翼身后,迪塔感到非常不安。在刚才的每一次战斗里,绯翼的战斗方式都和第一次一样——用双手挥开焰之箭,接着掐住敌人的脖子,最后吸收他们的幻焰力量。迪塔已经记不清他们击败了多少人,而绯翼就像一块海绵似的,无穷无尽的吸收着力量,仿佛永远没有极限。
不……不可能,没有人会没有极限,迪塔相信焰王也一样。绯翼的身体只不过是一名十几岁的少年,他这样无休止的吸收力量,会不会有危险?
他犹豫着要不要提醒绯翼换一种战斗方式,但绯翼一副不想说话的样子,让他的劝阻好几次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
这算不算他是在多管闲事、自讨没趣?他对王后计划根本没什么了解,也不知道王的身体构成。可能绯翼有绯翼的想法,自己贸然劝阻的话只是没事找事而已。
……会吗?
隐隐的不安感觉缠绕在心头,迪塔突然觉得非常烦躁。
迪塔变幻不定的情绪并没有逃过绯翼的注意,他现在的感知力之强几乎和空属性能力者差不多。在一路上的战斗中,他不停地感觉到迪塔强烈的幻焰波动。
这种波动代表着他的情绪在激烈起伏,而让迪塔不安的根源显然正是绯翼自己。
这让绯翼觉得非常不舒服。他好几次想提醒迪塔,叫他不要胡思乱想影响战斗状态,却又不知怎么跟他解释自己异样的举动。
——大量吸收敌人的幻焰力量绝对是不正常的,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却没有办法停手。因为如果不持续吸收力量,他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失控,就像在镜之迷宫里那样。
刚才离开隧道的时候,在佩尔坎蒂的手下攻击琳达的一瞬间,突然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爆裂开。接着在他意识到之前,身体已经不由自主地有所行动,为琳达挡下了那支焰之箭。
但是这样还不够,身体里有一个声音开始叫嚣,叫嚣着他去战斗,叫嚣着让他去好好教训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敌人!他是谁?他是幻焰世界至高无上的王,任何人见到他都应该俯首称臣,而这些人居然胆敢攻击他的朋友?
既然如此,就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让他们后悔冒犯焰王!
这个念头在脑海中浮现的一瞬间,强烈的战意猛然占据了他的全身,还带着一种绝对会取胜的自信感、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这个时候的他就像一头野兽面对一群蝼蚁、一位神灵面对无能的人类,除了因为他们的冒犯而怒不可遏之外,还因为他们不知天高地厚的举动而觉得可笑。
但这并不代表他的力量失控,因为他还保留着清楚的意识。他觉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变成了傲慢嚣张、不可一世的焰王;而另一个则是冷眼旁观这一切的绯翼自己。
为了不让前者吞噬后者的意识,重现镜之迷宫时候的可怕情景,绯翼只能拼命吸收别人的幻焰力量。这是他在多年的生活中学到的经验——当自己的情绪发生强烈波动导致有失控迹象的时候,握住雪樱的手,稍稍吸收一点她的能力,可以让自己恢复平静;而当雪樱不在身边的时候,吸收其他人的能力,效果也是一样的,只是需要的量比较多。
因此为了不让自己在救出雪樱之前失控,他只能拼命吸收别人的力量。但是究竟为什么这么做会有效果,吸收力量的极限又是多少,他都不知道。
没有人跟他详细解释过相关知识,他只是凭着经验在这么做,这显然带着很大风险。如果迪塔听了他语焉不详的说明还会由着他去,那可就真是见鬼了……
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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