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在家的那一段时间,她感觉到了自由的快乐,可是在她尝到了这样的甜头之后,希望又被他给掐灭了。
他回来了,那就意味着她哪里也去不成,只能永远与他绑定在一起,人生似乎也变得了无希望了。
他的状况并不好,在早上清醒了片刻之后又陷入了昏迷之中……
下午,宽敞的电视房里,她无聊地换着频道,突然就听到了这么一则新闻。
“……一天前在W市发生了一场黑社会性质的械斗,斧头帮的老大被砍死,另外W市市长一家三口被砍在家里。事发当日有目击者称,两群械斗都手持砍刀斧头,还有枪械群欧,当时有多人受伤,五人死亡,这些伤亡人员被警方认定为黑帮份子,据悉,这伙黑帮份子还涉走私海洛因,目前大约了五百千克左右的海洛因下落不明。目前,此案还在调查中,希望目击者能够提供有价值的线索,警方有高额悬赏,另外投案自首者,有重大贡献的可以视情节减刑……”
电视画面上,境头切换到案发的当场,已经被警方封锁,地上大滩的血渍未干,可以想象出当时惨烈的情形。
夏小雪看得有些作呕,又仔细地推算了一下日期,似乎正是冷焰烈回来的那天,心跳不由得加快起来,难道是他?
他参与黑社会的械斗?贩毒?
或者她早就该想到了,他本身就是某黑帮的成员……
震惊中,突然阿男走进来,不动声色地拿起摇控器,将电视给关掉了,然后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夏小姐,少爷在找你!”
夏小雪看了看阿男,又看了看电视:“阿男,刚才新闻说W市……”
“夏小姐,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吗?”
“我只是想问问,你们是怎么受伤的?”
“夏小姐,少爷在找你!”阿男脸色很冷,并不回答夏小雪的话,而是语气凝重地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
夏小雪知道从他这里无法找到答案了,起身走了电视房。
医疗室的门半掩着,里面传来安亚圣与冷焰烈的对话……
“带回来的十六个人,六个抢救无效……另外,有三个断手臂,两名截肢,加上当场死亡的,我们这次一共损失了三十个人……”
“知道了!”冷焰烈的语气有些沉重。
“不过,将军对你这次的行动非常满意。这么多年了,那个姓丁的仗着自己的女婿是市长,把W市这一带的生意全部都给侵占了,还有几次故意弄死了将军的两个合伙人,这让他非常不爽。你这次行动算是正合他的心意……”
夏小雪听到这里,脸色煞白,心跳得非快,他竟然真的是一个走私逍遥粉的坏蛋……她以为她只是做人家特别女人而已,想不到,还被拉进了黑帮与海洛因的深渊之中。
他们若无其事的对话,淡淡地落入她的耳中,她的心里越来越不安。
正惊慌中,安圣亚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病房的门,夏小雪惊愕地倒退了一步,眼神受惊地望着他。
安亚圣的目光与她对视了一会,淡淡道:“少爷在等你!”
没有责备,没有解释,甚至没有一丝惊讶,明知道她听到了什么,他轻描淡定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幕给带过了。
在转身离开的时候,他低声道:“他状况不太好!你不要刺激他!”
看着他白衣胜雪似的身影渐渐远去,夏小雪突然发现自己还没有搞懂他话里的意思,到底是身体状况不好还是心理状况不好?
呆了一会,听到冷焰烈在低低地咳嗽声之后,呼唤着她的名字。
“我来了!”她调整了一下僵滞的笑容,慢慢走进医疗室。
冷焰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英俊的脸因为苍白而显得格外干净,唯独一双幽深星亮的黑眸,敏锐而炽热地看着她。
此时的他,看起来像宁静的海面,而夏小雪却深深知道,那宁静的下面是掩藏着无数充满了危机的旋涡,只要你敢靠近,绝对会让你死无藏身之地。
她极慢极警惕地走到了他的身边,不知道为什么,脑海总是浮现出电视里那血淋淋的场面……
“来……”他向她伸出手。
她盯着那只大手,手背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那应该是刀伤留下来的,这双手沾染了多少鲜血?不,这不是第一次了,她亲眼看过他杀人,可是,那感觉从来没有这么强烈过,像一根细细的绳索,紧紧地勒住了她的脖子,让她窒息,无力地抗拒。
“怎么了?”看到她小脸充满了惊恐,他不悦地皱眉。
“我……”
夏小雪还没有说完,突然手机响了起来,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夏小玲的电话,她匆忙地接了起来。
“喂,小玲……”
“姐姐,快,快来,妈妈不行了,姐姐,妈妈不行了……”夏小玲的声音带着哭腔,慌乱而且语无伦次地哭喊着。
“别急,是不是妈妈心脏病犯了?”夏小雪快要急死了,但是为了稳住夏小玲的情绪,她努力地让自己保持冷静。
“是,是,刚才突然晕倒了,没有呼吸了,救命啊,姐姐……你快来,我好害怕……”
“别慌,打120,我马上就回去,你等着……”
夏小雪慌乱地说完,转身看向冷焰烈,眼泪都快要掉出来了,整个人六神无主地看着冷焰烈。
“我妈病了,我想回家一趟好不好?”
“不行!你哪里也不许去!”
他黑眸凌厉地看着她,无情地拒绝了她的央求,这个女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他为了救她,身中了数十刀,生命都悬在一线,随时都有可能死去了。他不求她感恩戴德,只求她能够过在他的身边,而她这时候居然还想着别人,真是白眼狼一头。
“求你了……”夏小雪眼泪汪汪地看着他。
“不行,滚出去!”
她的态度刺激到了他,他心中的怒火腾地就上来了,胃里一阵翻滚,他张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夏小雪呆住了,他唇角挂着一抹鲜血,冷冷地看着她:“你死也要跟我绑在一起,哪里也别想去了。”
空气之中充斥着一股血腥的味道,那是他的血,他暴戾而冷酷的血……
她惊愕地看着他,良久,她乖巧而顺从地走了出去。
这一刻她的意识在一点点的剥离,她忘了惊恐和害怕,她的脑海里只有夏小玲的话,妈妈,不行了……
她不怕死,可是她害怕自己的亲人受到伤害,那个卑微而慈爱的母爱……她记得小时候,早餐桌上总是只有二个鸡蛋,她和妹妹一人一个蛋一碗粥。而妈妈却一直用咸菜,或者干脆喝白粥。吃鱼的时候,妈妈总是只吃鱼头,啃鱼骨头,把最好的鱼肉留给她和妹妹……冬天,风雪里,那一袭单薄的身影,来来往往地忙碌在一只只垃圾桶前面。就是那样一个独立而倔强的女人,用瘦弱的肩膀养活了两个女儿,而她的身体却被无情地拖垮了……
而此刻,这个不孝的女儿却在她生病的时候,无法守在身边。
夏小雪痛苦的泪水滑落脸颊,她小手抓住自己的头发,拼命地撕扯着,又用头重重地撞着墙壁……妈妈,妈妈,不,我不能丢下你。
突然,夏小雪的手又摸到了裤袋里的小鱼刀,她的心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念头变得兴奋起来。
只要他死了,她就可以彻底地解放了!
热血顿时全部涌向了胸腔,她胡乱地擦干了眼泪,拿起了手机拔通了一个电话号码。挂断电话之后,她从容地走向了病房。
她的手放在牛仔裤袋里,掌心紧紧握着那把冰冷的小刀。
医疗室的门口,安圣亚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你刚才惹他生气了?”
夏小雪努力地挤出一丝笑容,“嗯,是我错了,我不该跟他顶嘴!”
“嗯,我下午去趟医院,再采购点血浆回来,家里不够用了,你帮我好好照顾他,他状况不好,不要让他再激动了。”安圣亚仔细地叮嘱道。
“去吧,我知道怎么做了?”
夏小雪小脸笑容有些灿烂过头了,掌心也微微出汗,安圣亚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夏小雪用手揉了揉自己笑得有过僵硬的脸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慢慢推开了病房的门。
冷焰烈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似乎刚才的行为有些后悔,看到她娇小的身影和无辜的眼神,他的心又软了下来。
“生气了?”
夏小雪强打起精神微笑:“没有!是我错了!”
对上了他深不见底的黑眸,她的心在微微颤抖,手也在微微颤抖。
“过来,让我抱抱……”他声音低沉虚弱。
“好!”她感觉嗓子有些干涩。
她笑着慢慢地向他走去,她能够感觉自己的心脏在失去节奏地跳跃着。
乖巧地走到他的身边,将小脸埋在了他的怀里,放在裤袋里的小手握着鱼刀微微颤抖。
他低下头,触碰到她温软香滑的唇,情不自禁地含住了它。
而此时的夏小雪由于紧张,脑子格外清醒,全身也十分僵硬,慢慢地,两个人越拥越紧,她的小手也悄然地攀上了他的胸前……
在他的激吻下,她主动地回映了他,她一声嘤咛,他热血开始沸腾,更是恣意地缠绵,渐渐忘乎所以。
她慌乱而又慎重地按下了鱼刀的眼睛……
恨的,爱的,必须在这一刻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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