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抬头,便瞧见金柱染了血似的眼神,紧接着,他操起那柄飞过来的大刀,便不分帮派的胡乱一通砍,他动作娴熟狠辣,招式快而奇物,区区几招,已经伤了好几个人,眼看着,两派的人都要被他杀绝了。
却闻容浅心一声怒斥:“住手!”
这是商州,若是闹出人命,是得不偿失了,她心疼金柱,自然不能让他受那刑狱之苦,若只是为了替她出口恶气,还真是不值得。
这一声喝过,金柱虽然不甘,却也马上听话的收了手,回转头来,闷声闷气的替她包扎好伤口。
聂昭这才注意到面前的女孩不正是自己当日在祝家看上的女孩么?
前几日他爹还请了人去说媒,据说是被回绝了,他这几日的心情也不太好,因此才会跑去城南斗鸡,气得城南的顾家公子跳了脚,从而闹出这么一桩事来。
他眼下一喜,便上前询问起来:“你没事吧?我家在前头有一家医馆,我扶你过去上个药!”
既不认错,也不邀功,这倒是像上一世那位聂状元的所作所为,只是……面前这个浮躁的少年,真的会是聂昭吗?
容浅心敛下双眼,将一门心思强制压了下去,抬头礼貌的冲他一点头,疏远道:“不必了,一点儿小伤,不要紧的!”
赵虎才不管他是否伤着人,扯着嗓门便要再和聂昭分个高下,但却被顾昌盛给压了下来,两方人马再次僵持不下,互相指责,闹得不可开交。
容浅心见自己脚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了,便给两方人马指了条明路走:“既然是为了一点小恩怨,大家图个和气,不如由聂家少年身边的随从去给顾家公子赔个不是,再由顾家公子主动将这事化小,岂不是两相和气!”
她说的在情在理,由聂家的下人去赔不是,一方面,抬高了聂家的地位,由于是聂昭贴身的人,倒也不会贬低了顾家的面子。
而再由顾家公子主动和解,又体现了顾家的深明大义,确实是个好法子。
顾昌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女孩,想不到她小小年纪,居然有如此见解,着实是令人刮目相看,再仔细瞧她,是慧根天成,绝不像普通人家的孩子。
“这……”聂昭的同窗也觉得在理,纷纷点头,将目光投向他。
不等赵虎反对,顾昌盛已经上前一步,彬彬有礼道:“我家侄子原也只是图个名声,若是能由聂家主动和解,是最好不过了,一方面显现了聂家的深明大义,另一方面,又绞正了聂家的家风,在这商州县,倒也成了一桩好事了!”
他这张嘴皮子,一向利索,原本是对两家都有益的事,被他这么一说,倒成了为聂家着想了。
容浅心含笑的看着他,只觉得此人没有考取功名,真的是大齐的损失。
“如此,倒也不错!”聂昭看了看容浅心,犹豫着答应了下来。
顾昌盛心下一喜,拉着赵虎一等人,便离开了酒楼,由此一来,这里的损失,便只能算在聂家的头上了。
真是个精打细算的好幕僚,容浅心摇头失笑。
聂昭见她心情颇好,不知怎的,这几日心中的郁闷却也一扫而空,慷慨大方的主动赔了银子给酒楼的老板,这才询问起容浅心怎么会来此地。
容浅心也不瞒着,将搬出祝家的事与聂昭说了,并主动告之她和家中兄妹酿酒卖的打算。
聂昭一听,当下便拉了几个人出来,介绍道:“这位是城东楼家的公子,楼家的酒楼可是商州最好的,你往后便找他就是!”被指中的人,是嘴角抽搐,不明所以。
随后又拉了个矮个子出来,道:“这位是城西粮铺的公子,你若是想要买粮谷,直管找他就是!”
最后又想了想,道:“我聂家倒有块空地方,用来酿酒是再好不过了!”
聂家仅这么一个儿子,财产田地,早已过手让他打理了一些,因此,聂昭也算是小有成就了,比起其余同龄的孩子来说,也显得稳重一些的。
容浅心笑而不答,心思却飘在了方才离开的顾昌盛身上。
前世,自己身边便是缺了这么一位懂得出谋划策的谋士,若是顾昌盛肯帮她一把,指不定她的后路便好走多了。
这般想着,却也没怎么将聂昭的话放在心上,敷衍了几句,便借口家中有事,让金柱扶自己回去了。
次日一早,她便不顾自己的伤腿,让金柱租了辆牛车往城北去了。
这城北可是龙蛇混杂的地方,南来北往的人都爱往这里凑凑热闹,因此,很乱,却也特别热闹。
赵虎一行人便窝居在这一处,经人打听,找到了赵虎的住处。
金柱瞪着一对深遂的眸子不解的瞧着容浅心,不明白她为何非要请赵虎不可?眼下,他们的酒庄规模还小,两三个人干活根本不成问题。
“虎哥在家吗?”容浅心已经扯了嗓子喊了起来。
这院子里除了赵虎之外,还有一位年过花甲的老妇人,想必是一双眼睛已经看不见了,正摸索着在找什么东西,赵虎见了立即孝顺的将老人扶了回去,将东西贴心的给她放在膝盖上。
“来了来了!”他一边应下,一边嘱咐老母亲不要乱走。
容浅心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自己今儿个是来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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