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不要着急,咱们很快就能到容府了。”说话的是赵嬷嬷,这容锦芝就是她按照赵廷芳的吩咐去城外接到的。
赵嬷嬷对容锦芝的映像很好,这么乖巧可人的美人坯子,可比那乡野里出来的容浅心好得太多了,更何况赵廷芳也是很喜欢这位小姐的,以后容府里到底谁是小姐还不一定呢。
容锦芝微微一笑,声音柔和平缓,“一路上有劳嬷嬷照顾了。”
“哪有什么照顾不照顾的,到了容府,你也就是咱们容府的小姐了,奴才侍奉主子,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赵嬷嬷笑呵呵地拍马屁,说真的,以后啊,指不定这容锦芝就还真能将容浅心取而代之了,她这会儿要是不多谄媚些,以后怎么叫人记着她?
容锦芝往前边儿繁华的地方看去,只见人流如织,热闹非凡,忽然想起了赵廷芳在书信里跟她提过的一个人,便说到:“听说浅心姐姐也回来了,不知道能不能做个朋友。”
赵嬷嬷听罢,狠狠地皱起眉头来,一副担忧的模样,对容锦芝道:“小姐,你心思单纯,不知道人心险恶,那大小姐虽然是咱们的嫡小姐,可是,说句不中听的话,骨子里可不知道是什么货色呢。”
容锦芝垂头,在赵嬷嬷没注意到的眸子深处划过了一丝冷意,看来那个容浅心也不过是个无脑的白痴嘛,随便问个人就说出了她的不是,混得这么差,怎么配当容家嫡女?
“也许浅心姐姐只是跋扈些罢了,听说她在乡下生活了十年,那地方民风粗俗,姐姐变成这样子也不能全怪她啊。”容锦芝故作单纯,处处为容浅心思量。
赵嬷嬷笑道:“小姐您就是太善良了,有些人啊,是不值得您的善良的。”
容锦芝抿着唇,不好意思地笑笑,已经能看到容家的建筑了,便放下了帘子,躲进马车里整理仪容。
她这一次是来投奔的,可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世家出身,加上这个京城容家还有一个她早就抱上大腿的赵廷芳,往后的生活怎么说也不会差了。
马车“嗒嗒”地前进,容府里却乱成了一团。
“该死的!那贱人到底想做什么?”赵廷芳听了下人的禀报,气得拍案而起,恶狠狠地盯着瑟瑟发抖的人,道:“你就没告诉她是我调的人?”
小丫头捂着刚刚被赵廷芳打过的脸,想哭又不敢哭,哽咽着声音道:“奴婢说了,奴婢还去了大少爷的院子理论,可是大小姐正在气头上,说既然大少爷院子里的下人都不恪尽职守,那容府上下怕是没有哪一房的下人遵守规矩了,便把人都叫去了大少爷的院子。”
赵廷芳听罢,连连冷笑,“好,好你个容浅心,竟敢这样下我的面子!”赵廷芳气得牙痒痒,容锦芝今天就该到了,她本来是想拿出容家主母的作风给容锦芝瞧瞧,也让容浅心知道她在这个容府到底是个什么多余的存在,可是,哼,那贱人竟然和容景锋那榆木脑袋串通好了装病,这分明是挑衅她!
“既然这样,那咱们就亲自去一趟大少爷的院子。”赵廷芳怒不可遏,竟然忘记了还有一个人正离这里越来越近。
院子里,容府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容景锋原本院子里的下人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们走的时候大少爷,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才半天就病得这么严重了?
只听见那屋子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咳嗽声,那大夫也进去好久了,可是就是不见他出来,实在是急死人了。
容浅心现在也是不好受的,皱着眉站在外头,容景锋这小子装病是越来越厉害了。上辈子他也是这样,不想去书院时便被子一裹,咳嗽个几声就能骗过一大帮子人。还好她知道这是装的,不然,她也得信了。
许久,门终于打开了。
白胡子老大夫擦擦脑门儿上的汗,看来给装病的人看病也是技术活儿啊。
“大夫,舍弟怎么样了?”容浅心连忙迎上去,满脸的焦急之色。
大夫将这满院子的人看了一遍,叹了一口气,道:“大少爷身子弱,近来天气变化无常,连感染了风寒都没人照看,要是老夫在晚来一会儿,这大少爷啊,可就要受更多的苦了。”
一干下人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大少爷那么尊贵的身份,怎么会没人照顾?
容浅心叫菀织随人去抓药,自己则走到几个伺候容景锋的下人面前,冷冷地看着几个人,“说,为什么不好好照顾大少爷?”
不下于二十个下人跪倒在地,哭着求饶,“冤枉啊大小姐,奴才们都是被夫人叫过去的。”
眼看着这位嫡长女爱弟心切,他们哪里敢说一句推卸责任的话?可是这倒也真是奇了怪了,他们离开的时候大少爷还活蹦乱跳的呢,难不成真的是病来如山倒?
容浅心冷笑,“是谁给你们的权利擅离职守的?你们都给我记住,往后要继承容家大业的是嫡长子容景锋,不是续弦赵廷芳!”
这番话不仅仅是说给这二十来个人听的,也是说给那些被莫名其妙叫来的其他妾室的下人听的。
果然,这话一出口,整个院子里万籁俱寂,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到了。
“怎么了?容家养你们这么多年,难道是要你们吃里扒外,唯庶妻独尊吗?”
容浅心的话一句比一句重,在容家这样的大门户里,说白了,就是嫡系的主宰,别的庶支都只不过是比下人高了些等级罢了,实际上却不是这一家子的主子。
“奴才……奴才知错……”这位大小姐着实是可怕,总共不过是说了几句话,却句句是扎人心窝子的。
可是这里头仍旧有些高兴的人,尤其是其他妾室院子里的下人,都是受多了赵廷芳的打压,冷不丁听到容浅心这些话,一个个仿佛是看到了救星似的,急不可耐地就想要将这事情告诉自家姨娘,指不定容家嫡系和赵廷芳斗起来,他们反而坐享其成呢?
“大小姐今日可真是威风啊。”
这声音是赵廷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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