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姬陆续退下,皇后一身正黄绣凤纹长袍,头戴紫金八宝簪,颈上戴着璎珞圈,约摸四十来岁的模样,却因为精致的妆容而显得年轻了许多。
此话一次,席位中众人交头接耳,谁人不知那芸妃便是舞姬出身,又生的花容月貌,可惜出身低微,在宫里没有顺顺利利地待上几年就被人设计毁了容,没了容貌的女子最的难得皇帝青睐,可她的舞艺还在,自己不能侍奉皇帝,便时时编排些舞蹈来取悦皇帝。
赵廷芳暗觉时机到来,对容锦芝使了个眼色,叫她见机行事。容锦芝点头,悄悄环顾了四周,发现没有人站出来,而皇后的脸色也越发难看,还得强撑着笑。
容锦芝深吸一口气,缓缓站起来,对上头的帝后二人行了一礼,乖顺道:“臣女容锦芝,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后看了过来,入目是个乖巧可人的女孩儿,只不过低着头,看不清她的样子。
“起来吧,抬起头来。”皇后道。
“是。”
容锦芝按捺着心里的激动,依言抬头,霎时间夺去了满殿女子的风华。
“好,好一个标志的女儿家。”皇后纳罕道,“你可是容丞相的女儿,怎么以前不曾见过?”皇后见她在容致远那一方的席位中,本以为她是容浅心,可是她自称容锦芝,而又不曾听说过这名字,一时间有些好奇。
容锦芝道:“回娘娘,臣女并非是容丞相骨肉,只因臣女家道中落,举目无亲,又与容丞相买是一家之亲,因而投奔而来,被容丞相收为庶女。”
“原来是这样。”皇后笑道,“那容丞相可真是好福气,能得这样一位如花似玉的女儿。你倒来说说,你为何站起来?”
显然皇后懒得关心旁人的家事,三两句便将话转了回来,眼神温和地看着她,像是正在说家常的寻常妇人。但是只有容锦芝知道这时候她有多紧张,皇后貌似亲和,可是她却分明感到她眼睛里的凌厉。
容锦芝心里暗暗为自己鼓气,皇后是太子的母后,如果她能够取得皇后的喜爱,那么太子那里,应该是不成问题的,“回娘娘,芸妃娘娘的这支舞固然好,但是柔媚有余而庄重不足,多了脂粉味儿,使舞姬本身少了女子的娇羞温雅。”
“哦?”皇后惊奇地打量着容锦芝,暗暗觉得这女子也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无害。她这样子的评价,虽然看似中肯,但是无不透露着芸妃想要再得恩宠的意思。“原来这舞里还有这样的学问,你这女儿家倒是知道得多,难不成也是个习舞的娇美人儿?”
皇后笑呵呵的话里硬是让容锦芝听出了威压,这倒也不错,一个会跳舞的芸妃已经让她8头疼了,要是再来一个丞相千金进了后宫的话,岂不是要乱套了。
可是皇后明摆着是想岔了,容锦芝的目的是太子,而不是皇帝。因此,她虽然觉得皇后的话有些古怪,但是也没有放弃这样一个好机会,还是低眉顺眼地回答到:“臣女不才,曾在家中习过几年琴棋书画,对舞蹈也略有涉猎。”
容浅心小口吃着面前案几上的糕点,反正不管怎么说,最终容锦芝都会凭借一支舞名声大噪,反而是她,到底要怎么情求皇帝解除婚约才是她最该关心的。
皇后眼里闪过不满,方才还觉得这女子挺会看脸色,可这会儿便觉得她很是碍眼了。
“那好,既然如此,你就来舞一曲吧,让诸位也瞧瞧丞相千金的舞姿。”皇后这话里是透着不满的。
容锦芝却不再多想,往后她能否风头大盛,可全要看今日此时了。
“臣女献丑。”
容锦芝走出席位,先告了退去换了衣裳。
等容锦芝再次出现在大殿时,她已经换上了一袭水蓝撒花长裙,水袖缀地,迤逦波澜般的风华。
随着丝竹管弦声的再次响起,容锦芝皓腕轻抬,丝绸质地的水袖在半空中划下圆润的弧度后缓缓落下。在看时,容锦芝的身子已经在大殿中移动,转身间娇羞半掩,窈窕的身段是不是显露出优美的曲线。
若说方才芸妃所作的舞蹈是为媚上而为,那么容锦芝这舞就是为了魅惑所有人。她有容貌,有身段,而又精于舞蹈,这样的场合,这样的众人瞩目正是她所想要的。
“美,真美。”赫连司空几乎移不开视线,掩饰地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这样的美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了。
“皇兄方才似乎是与那美人一同进来的?看来皇兄是先下手了?”赫连城狭促地看着赫连硕,自觉地将赫连硕与容锦芝划到了一起。
赫连硕却是半点也没有关心容锦芝的舞姿到底如何,再这样的情况下,虽然可以出出风头,但是要是一个不慎,那就不是那么容易过得去的了。容锦芝似乎也不傻,那么她就是有把握在这一支舞以后夺得风光无限了。
赫连硕笑着回答道:“只是同路罢了,皇弟要是喜欢,皇兄我可不会阻挡你抱得美人归。”
赫连城哈哈一笑,往容致远那边点了点下巴,语气十分轻松,“我倒是怕丞相大人不干。”
他现在可是与容浅心有着婚约的,不管怎么说,容致远现在是站在他这一边的。而那个容锦芝,多半是要被容致远拿去贿赂其他官员显贵的吧?毕竟容致远应该还没到那么好心收一个孤女做女儿而不求回报。
写一边的两个人暗暗较量,另一边容浅心余光瞟到容锦芝已经结束的舞蹈,正低眉顺眼地接受皇后的问话。
“果然是容丞相的千金,这般模样,这般舞姿,怕是一舞倾城也不为过了。”皇后很想皱眉,但是当着这么多人未免显得她过于小气了,一时间胸口憋着气,连带着语气也不好了。
容锦芝暗暗苦恼,皇后这般反应,肯定是对她有所不满。灵光一闪,容锦芝羞怯地抬起头,脸上有些红晕,因更使她娇羞可人。
“皇后娘娘谬赞了,臣女不胜欣喜。”容锦芝本来是看着皇后的目光,却悠悠地转了个方向,看向赫连硕,赫连硕暗道不好,这女人的心思他不是不知道,但是他不喜欢。
发觉了容锦芝小动作的皇后却霎时间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人不是想进后宫,而是……太子东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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