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司寇心头一抖,情不自禁地往辛芮身边靠了靠。她可惜命的很,要是不明不白被水鬼害了,岂不太冤了。
“王爷,他是在呼唤你吧?”
辛芮面上有一丝凝重,皱眉想了会,摇了摇头。
“二位不要害怕,我并无恶意。只是被困此地多年,难得碰上同类,老朽有一事相求,望二位能够帮我完成,那样老朽就算死也瞑目了!”
哀恸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花司寇隐约听到一声哭泣传来。
她脑中浮现出一个瘦骨嶙峋的老者,被人用铁链锁住,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日复一日的受折磨。
她猛地哆嗦了一下,对自己脑补出的画面寒到。到底是什么人会被困于此?这寒潭一般人可是靠都无法靠近!
“二位,如若能够相救,老朽愿意以一件关乎五行大陆的秘密相告。”水底的老者见两人不为所动,加重了筹码。
五行大陆的秘密与她何干?花司寇不是个野心家,对大陆的格局一点都不关心。
“这秘密与长生有关!”老者突然大声喊道。
“长生!”花司寇的心漏跳了一拍,下意识地转头看辛芮。
辛芮面上表情淡淡的,眼睫微敛,不知在想什么。
花司寇有些心动,花大小姐的死很有可能就跟这长生之秘有关,她说过要替她报仇……
“王爷,我们去看看。”她收起了玩笑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讲道。
辛芮低头看了她一眼,对她的表情倒是有些奇怪,但也没反对,凝出一层金色的屏障,包裹着她往水底下潜去。
花司寇一把捞起还在吃个不停的花嘟,同时在纳戒中翻了翻,掏出两颗避水珠给花嘟和自己服下,以防这位王爷一个不高兴,将她们淹死。
至于辛芮,这家伙肯定用不着。
幽暗的水底,被金光一罩,视线渐渐明朗起来。底下多是水草等水生植物,偶有一群寒水小鱼游过,除此之外,并无特殊的东西,显得有些空旷。
花司寇与辛芮在金光中,一边仔细观察着四周环境,一边往那老者声音传来的方向游去。
“二位,前方有一道禁制,还请小心。”感应到他们靠近,老者仔细地提醒道。
两人一顿,辛芮抬手凝出一道气息往前一甩,下一刻,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道红色的屏障,微微有压力射出,正是那禁制。
“红殇禁制。”花司寇嘴唇轻启,吐出这么一个词,脑中全部都是关于这个禁制的讯息。
红云微动,殇戮天涯。这红殇二字,曾经在北辰名动一时,令人闻风丧胆。红殇红殇,取这名字的人,也如同这名字一样,是一个美艳又狠戾的角色。
“容红殇。”花司寇敛了下神色,随着辛芮往前走去。
辛芮又恢复了一张入定脸,看不出表情。他站在禁制前,仔细看了一会,忽然对着花司寇道:“你进去。”
花司寇挑眉:“王爷不一起?”
辛芮点点头,一副不打算进去的模样。
花司寇腹诽,心想这小子肯定又是懒病犯了。但她对这长生之秘必须要听上一听,略一思索,便朝前走去。
红殇禁制发动着一层淡淡的红光,并没有因为寒水的侵蚀而减少威力。这一处水域,好似被人清理过一般,没有一丝多余的生物。
花司寇站在禁制上,抬起手,慢慢伸了过去。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花大小姐的记忆中有她曾经对战容红殇的画面,当时已有幻尘巅峰的花大小姐,都差点吃了这红殇禁制的亏。可想这禁制有多恐怖。
花司寇吸了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前方,将手慢慢放到了禁制之上。意料之中,情理之外的,她的手直直穿过了那层红芒,并未受到阻挡。
她微微松了口气,壮起胆子往前走去。如同穿过一处风壁一般,她只感觉面前有一阵威风拂过,而后便整个人都穿了过去。
这大概也是成为废材之后最大的好处了……对这种禁制免疫。
花司寇调整了一下情绪,往里面走去。这禁制里面,出乎意料的,很是干燥。只有她身上带入的水汽,散发在空气中。除此之外,竟是一滴水都没有。
难怪这老者在这里被困多年都无碍,定是这禁制的缘故。她心中纳闷,这容红殇既然将他困于此地,又为何不让他受寒水侵蚀?
百思不得其解。花司寇往里走去,蓦地笑了起来:“这地方环境还不错嘛。”
令人想不到的是,这地方竟被人生生搬下来一座楼宇。亭台楼阁,花园鱼池,因有尽有。就如同是在陆地上一般。
“死地一处,生无可恋。环境再好又如何,老朽生不如死。”前方传来满是惆怅的声音。
花司寇循声望过去,发现声音是从屋里传出来的。
“小姑娘,你且进来,老朽与你说说话。哎,多年未见人,恍如隔世啊。”老者说着,咳嗽起来,仿佛一下子又苍老了许多。
花司寇抬步小心翼翼地往前走去,心里多留了个心眼。这老者不知与那容红殇有什么渊源,可以看出她虽然将他困于此,却并未想要苛待他的样子,似乎在竭力让他住得舒服一些,当真是奇怪。
“老人家,你为何会被人囚禁于此?是何人这样对你?”花司寇明知故问,并未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
“哎,孽债啊!”老人家一声叹息,似乎并不想讲这个话题,只唤她:“姑娘,可否快些,老朽怕是,怕是……撑,撑不住了。”
花司寇心下一急,赶忙加快了步子。不会那么凑巧,她正好来见人家最后一面吧?
这处楼宇是一层三层建筑,门庭非常高阔,做式也很考究,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能有。她对这位老者的身份更加好奇起来,紧步穿过厅堂,往里走去。
声音是从里边传来,那老者应该在内堂。走了没多久,她果然看到一间内室,此时房门打开着,隐约可见里面有一人影。
花司寇加快脚步,边走边问:“老人家,你与容红殇有何关系?”
既然他绕过话题,那就只有她主动问了。
“容红殇……”老人家的声音一下子悠长起来,念这名字的时候,似乎在细细品味,又像是在咀嚼,但花司寇细心的发现,他念这名字的时候,透着一股非常纠结的恨意。
纠结的恨意?她多少有些明白过来,这两人定然是相识,也许曾经感情深厚。
她一脚跨进门槛,抬眼往里搜寻起来。老者应该就在这里:“老人家,我到了,你有什么愿望就请说……”
她那个“吧”字还未说完,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声惊恐的喊声:“你?你!”
花司寇望过去,却发现那老者忽然捂住脸,颤抖着喊道:“怎么是你?这怎么可能?哈哈哈哈,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你怎么可能还活着!”
花司寇一惊,立即上前问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谁要杀我?”
“哈哈哈,不可能,你不可能还活着。你要是还活着,那我又是在干什么?我做这些到底是为了什么?”老者歇斯底里地喊道。
“你是谁?是谁要杀我?”花司寇上前质问,但还未靠近那老者,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给冲了回来。
她心中一凛,冷冷地望着老者:“炎火巅峰!”
“哈哈,炎火巅峰又如何?你是金尊强者又如何?我们都是被人宰割的对象而已。哈哈哈啊,不,不对,我才是被人宰割的对象,你不是。这不可能,你怎么可能没死!”老者死死地捂着自己的脸,语无伦次地喊着。
花司寇心火直接蹿了起来,厉喝道:“何必装神弄鬼,你如此费尽心机引我来又有什么目的?既然自知出不去,那我们干脆就来做个交易。我将你救出去,你将知道的都告诉我。”
老者的声音停了停。花司寇一见有戏,抓紧时机说道:“我只想知道裂日崖上,有谁参与了。其他的,你可以保持沉默。”
老者的身子微微颤动着,陷入了沉默,似乎在做思想斗争。他想抬头打量花司寇,但又怕她看到自己的样子,只低头捂着脸,支吾地讲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你就这一次机会。”
“好。”老者想了想,有些松动。
花司寇心中一喜,正想说话,却听老者突然奇怪地咦了一声,而后哈哈大笑起来:“你被废了?哈哈哈,废物!没死却成了废物,花司寇,没想到你也有今天,这比杀了你还让你绝望吧!”
花司寇脸立即黑了下来,冷冷讲道:“你信不信,计算我如今修为全无,也能杀了你。说,是谁要杀我,还有将你知道的关于长生之秘的事情都说出来。”
老者却突然没了动静,像是陷入了回忆。他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讲道:“好吧,我在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呆的也够久了。我答应你。你不是想知道是谁要杀你吗?你也许永远不会想到,这个人就是……”
“辛芮你干嘛?”花司寇正要听到那凶手是谁,面前忽然闪过一片金光,而后那老者被直直地打飞出去,而她也被那金光裹着往外飞了出去。
“放开我!该死的,你放开我!”她气得眼睛都红了,拼命扭动,却无法挣脱。
那老者从地上爬起来,看到那金光,突然发狂一般地笑起来:“你们竟然在一起?哈哈哈哈,我终于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花司寇,你会后悔的!你们都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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