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之后,小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夫人,我不想嫁,我不要做贵妾!”
她拉住陆琴心的裤管,哭号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陆琴心有些懵,白瑶倒是醒悟过来,她急切地走到小竹身边,蹲下身抓住她的手问道:“所以你肚子里根本没有百里轩的孩子?”
小竹哽咽半晌,憋出一句话:“我……我不知道……”
“我今日去找百里公子,可门房说他不在府上。我就在百里府外等,一直等到晚上,才远远看见百里公子回来。”
“不过百里公子回来的时候,百里府里的表小姐出来迎接了。她听说我要找百里公子,就让人把我拖走。我不肯,那位表小姐就一脚提到我的肚子上,将我踢飞出去。”
“眼看着百里公子就要回府了,而他一直没有发现我,我也是没有法子,我才、我才捂住肚子大喊我有了百里公子的孩子,我的肚子好疼。”
白瑶听得一头黑线,早知道就不特意对强调小竹信一定要今日送到百里轩手上了。她想的这个吸引注意力的法子实在在……有些一言难尽……
大约这会儿缓过来,小竹也发现自己这么喊为白府带来了不小的麻烦,头垂得低低的,剩下的话一句声音比一句小。好在白瑶和陆琴心就在她面前,勉强也能听清。
“百里公子见到是我,就让人带我进府里去。本来是要直接送去他的院子的,结果那位表小姐大吵大闹,拦着不许我进去。”
“没想到这动静引来了百里老夫人和百里夫人,她们听说了孩子的事,就一定要请大夫替我看看。我怕穿帮自然不肯,可是我一个人,挣扎不过,最后还是来了一位大夫替我诊脉。那大夫说我、说我有孕了。”
当说出百里府的大夫的诊断结果时,小竹的面上没有欣喜和激动,有的只有浓浓的担忧。看她因为害怕脸颊泛红,整个人像鹌鹑一样蜷缩着。
白瑶心头一软,正要拍拍小竹的肩膀,安慰她几句。陆琴心犀利发问:“那贵妾和议亲又是怎么回事?”
小竹的身子抖了抖:“我不知道。当听见大夫说我真的有身孕的时候,我吓傻了。后来脑子乱糟糟的,一直到回到白府才清醒一些。”
“走下马车之后我就想马上回到小姐身边的,可百里夫人拉住我,不让我动。”
敢情小竹走下车时候的表情和态度,不是害羞,而是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啊!白瑶心里的那点儿膈应消散而去。
她真怕连小竹也帮着外人一起算计她。还好还好,小竹还是那个忠心的小竹。
不过有一点让白瑶很介意:“你什么时候和百里轩睡过?”
她不是这个世界的正牌闺阁小姐,说起话来自然没有那么含蓄。陆琴心和小竹在白瑶落水醒后,就见识过她的大胆语言。此刻也没有多惊讶。
小竹的脸一下子从羞愧的红转变成害羞的红,她的脑袋垂得更低了,几乎要埋进胸膛,声音更是细若蚊呐。她连续说了两遍,白瑶和陆琴心愣是没有听清楚她说的什么时候。
白瑶心里有些发急,干脆拉着小竹的胳膊要她站起来回答,没想到刚刚把人扯起来,闺房的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
是百里轩。
他一见白瑶的姿势,也不知道发什么疯,竟然激动地跑过去将小竹护在身后,然后视死如归般道:“小竹是无辜的,有什么火都冲我来吧!”
听小竹承认了真的和百里轩发生过关系,白瑶就先入为主认定是百里轩哄骗走了小竹的清白。心里正对他不满着,此刻听见他这么说,也不客气,抓起桌上配套的白瓷茶碗对着百里轩的额头而去。
百里轩也不傻,嘴里虽然那样说,该躲的时候也还是躲了。
可苦了追着百里轩进来的白音,还没闹明白怎么了,就被一个茶碗砸了个正着。
虽然没有流血,但也红了一大块。
白瑶和陆琴心连忙过去帮白音检查伤势,白音摆摆手示意没什么大碍,转身关了房门,没什么好气瞪百里轩道:“这里是我妹妹的闺房,你一个外男费尽力气闯进来是什么意思?”
百里轩自知理亏,没什么底气道:“我担心小竹……”
他不说还好,一说,白瑶就想被点燃的炮仗:“现在知道担心了,你风流快活的时候就没想到会有什么后果?你就不怕我让人打掉小竹肚子里的孩子,然后再把她送得远远的,你再也见不到?!”
“别!”百里轩摆手,“你生气归生气,这种冲动的决定可不要随意做。”
“还有,”百里轩摸摸鼻子,脸上罕见地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孩子的事,是假的。”
“什么?!”
这话信息量有些大,一屋子的人都惊呆了。
白瑶第一反应就是要找东西抽百里轩,好家伙,敢做不敢认,睡了小竹还想撇清关系不认账,没门儿!
陆琴心和白音不像白瑶关心则乱,他们看百里轩表情认真不像开玩笑或者说谎,陆琴心拉住了要用拳头揍人的白瑶,郑重问百里轩道:“你说小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
百里轩愣了愣,反应过来大家都误会了,赶紧解释:“没有孩子,从始至终就没有孩子。”
“不过,今日的事,除了孩子,其他都是真的。我真心想娶小竹,祖母和我娘也愿意小竹进府。”
百里轩这厮,不分场合发情。抓着小竹的手,又开始含情脉脉起来。
白瑶不爽地抢回小竹的手,让她去另一边站着。然后,直视着百里轩的双眼问道:“你说你真心喜欢小竹?”
百里轩竖起三根手,发誓状:“天地可鉴!”
白瑶冷冷一笑:“你的真心就是哄骗纯情少女上床吗?”
百里轩消化了一秒才明白过来白瑶指的什么,他郁闷道:“我和小竹是清白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怎么可能!小竹都承认了,她说你们一起睡过!”
“是睡过,不过是单纯的睡在一张床上。我什么都没有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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