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些时间无疑是非常重要的,赵元平立马采取韩冬的血液样本,让人分别送到首都最顶尖的专家实验室里,请这些专家进行研究,争取用最快的时间找到解决毒素的办法。
有了那一丝神秘气息的保护,韩冬安全平稳地度过了一个夜晚。
香港张空在听到消息之后连夜赶来,在对韩冬诊治一番之后,也是束手无策,不过有办法让韩冬醒过来。
第二天太阳刚刚升起来的时候,张空终于通过一套复杂的针法将韩冬医醒。
睁开眼睛的韩冬,缓缓地转动眼珠,看了一圈身边的人,史剑南非常紧张地站着,赵元平和张喳喳一起凑过来,还有张空,手里拿着一根银针,面色凝重。
韩冬笑了一下,虚弱地说道:“这次真是差点见了阎王……”
赵元平也是笑了一下,说道:“还好张老医术高超,把少门主救回来了。”
张空摇头说道:“还不能说救回来,少门主现在只不过是醒来了。”
赵元平知道这些,但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一些期盼,问韩冬说道:“少门主,难道我们就没有一点办法了吗?”
韩冬非常虚弱,闭着眼睛说道:“老赵啊,我又想起当初在日地村的情况了……如果是属于中医系统,无论是什么毒,我都有九分把握独自治好。但是现在我中的毒,是西学毒理,我对这些真是一窍不通啊……”
史剑南说道:“哥,你别灰心,我已经让人找杨千芋了,以她中西合璧的医术,一定能够医治好你。”
韩冬眼皮微微跳动一下,过了一会儿,问道:“那她可有回信?”
史剑南低头说道:“杨家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一个人都找不到,弘农郡也与外界断去了联系,我们现在还没有找到杨千芋。”
韩冬轻叹一声,说道:“找不到就找不到吧,我现在一时死不了,我们慢慢想办法。”
史剑南听了这话,更加难过,站在韩冬身边,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韩冬说出了一个药方,用青琅泉水熬出三幅汤剂一齐喝了,看上去稍微恢复了一点精神。
但是当天晚上,韩冬就被全身传来的一阵瘙痒弄醒,在黑暗中喊史剑南开灯,解开衣服一看,自己胸口上已经出现了一片红疹子似的斑点。
这些斑点批着着鲜红的光彩,就如同夜晚的星星一样,一闪一闪着,看上去异常诡异。
史剑南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连忙问韩冬这是怎么了。
韩冬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感到身上的那一阵瘙痒过后,就开始出现蚂蚁啃噬一般的痛楚。
这种痛楚说不上太疼,但是全身每一处地方,每一寸肌肤都开始疼的时候,韩冬就疼得直抓狂,想要用指甲使劲挠,可是又知道这样只会使情况愈加糟糕。
为了忍受这一种折磨人的痛苦,韩冬让史剑南把自己四肢都绑在床上,然后把一桶桶冰块倒在身上冰镇。
可是这样只是稍微缓减了片刻功夫,身上的那种啃噬的疼痛就再次涌上来,甚至比以往更甚。
韩冬经受不住这般疼痛,哼出声来,但又拼命压制,就仿佛被人用绳子勒住脖子一样拼命呼喊,看得史剑南惊惶无措,眼泪横流,不断给赵元平打电话。
等赵元平匆匆赶来的时候,韩冬已经力尽,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身上的绳子勒进了肉里,韩冬也毫无知觉。
赵元平紧紧皱着眉头,对于韩冬的状况实在没有头绪,只好不断地打电话给那些西医专家,询问解毒试验进展情况。
赵元平得到的答复全部都是扔在进行。
仍在进行就是没有进展。
赵元平无奈地看着史剑南,史剑南满脸怒容地说道:“这么大的一个首都,居然连一个解毒的人都找不到?你都找的是什么人?”
赵元平对于找的那些人没有丝毫怀疑:“他们都是医学界公认的最顶级的专家,在国际上都能够代表一个领域的最高水平。但下毒的人同样非常厉害,水平并不必这些人底,如果想要找到解毒的办法,没有足够的时间是做不到的。”
史剑南双手捂脸,痛苦地说道:“难道就让我哥这样生不如死地等下去?”
赵元平默然说道:“恐怕只能是这样了。”
史剑南突然想起了什么:“秋蝉堂那边有新的消息吗?如果能够找到下毒的人,肯定就可以马上把哥的毒解掉了。”
赵元平说道:“常缮说下毒的人身份非常神秘,他现在只是大概知道了这个人的外貌特征,要想查找到真实的身份,还需要时间……”
“又是时间……”史剑南仰头长叹:“怎么都是需要时间?时间啊时间……”
时间不等人,这是每个人从小都会听到的训诫。
时间不会给韩冬多宽松一点,该拿走的时候,更不会有一点犹豫。
沉睡中的韩冬突然睁开眼睛,嘴角忍不住抽动了一下,空洞之极地说了一句:“来了。”
史剑南紧张地问道:“谁来了?”
韩冬说道:“死神来了。”
史剑南四处张望:“在哪里?”
韩冬突然笑了,脸上的笑容还未完全绽放,就立马转变成了痛苦的抽动,韩冬随后一声痛苦的呻吟,全身立马紧绷,一张脸涨得通红,带着流氓骂街的语气低吼道:“妈了个比的,临死都不能让我好过一点!”
韩冬小腹间那一缕气息最终还是没能锁住毒素,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抗衡之后,毒素最后占据上风,彻底冲破那一缕寒气的禁锢,开始在韩冬全身冲击。
史剑南双手虚放在韩冬身上,对韩冬身上突然泛起的一层层鲜红的血水束手无策,眼看着韩冬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片血泊之中,史剑南发出一声怪响,放声大嚎起来。
赵元平紧咬着牙关,眼珠子几乎弹跳出来了,在这死神降临的一刻,任何人都做不了任何事情。
韩冬原本痛疼的感觉突然没有了,身体一空,随后感觉到一股轻飘飘的凉风从脚心吹到脑门,将身体穿了一个透心凉。
韩冬嗓门间发出一声长叹般的哀鸣,对史剑南说道:“剑南,好好照顾师父,不要让他生气。”
“替我告诉芳芳,我对不起他。”
“你自己要好好修炼,颜门以后就靠你了。”
“罢了,人这一辈子总归是要死去的,我曾经在死亡的边缘徘徊过一次,知道那种滋味,其实没什么可怕的。”
最后这一句话,是对史剑南和赵元平一起说的,说完之后,韩冬就闭上了眼睛。
死神悄然降临,就要将韩冬的生命带走。
事实上,闭着眼睛的韩冬已经看到了死神。
……
但死神最后还是没能把韩冬的生命带走。
在最后最后的关头,秦小青赶回来了,手里拿着一个试管,里面装着一截青黄色的液体。
这是秦小青连夜研制出来的试验药水,还没有进行过活体试验。
在这样的时刻,试验已经不重要了,多一截药水,总是聊胜于无。
赵元平颤抖着手要给韩冬喂下,可是因为颤抖得太过厉害,不但没有喂到韩冬嘴里,反倒洒出去不少。
这时史剑南一把夺过试管,双手稳定地给韩冬喂下药水,然后用赵元平交给的办法,使用真元之力帮韩冬催化药力。
运功三遍,解药已经完全化解在韩冬的体内。史剑南缓缓收手,坐在一边吐纳恢复。
赵元平问秦小青:“然后呢?”
秦小青说道:“等。”
“等?”
“没错,只能等待奇迹的发生。”秦小青说道:“我研制出来的解药根本来不及详细分析改正,药效可以用粗略来形容。师父能不能救过来,只能看老天爷的意思了。”
“我是说……除了服下那一管试剂,不需要再做别的治疗吗?”赵元平问道。
“不需要了。”秦小青乏力地坐下,闭上眼睛说道:“只有等师父醒过来,我们才知道该做些什么。”
赵元平满眼渴盼地看着韩冬,说道:“你可一定要醒来啊……”
……
多日之后,在一个阳光暖和的下午,身穿休闲家庭套衫的秦小青兴致勃勃地冲了两杯咖啡,一杯加糖,一杯不加糖,然后端着来到诊所临窗的沙发上。
“师父,请喝咖啡。”秦小青将那一杯不加糖的咖啡端到韩冬眼前。
韩冬半躺在沙发上,嘴唇上有一层白色的干皮,整个人仿佛大病过一场,十分憔悴。但是眉眼间的精气旺盛,看样身体已经没有大碍。
“咖啡这种东西,我很少喝。”韩冬端起咖啡,放在鼻子边闻了闻,说道:“但看在今天有这么乖的徒弟孝敬,我就勉强喝一口吧。”
秦小青嘟嘴说道:“师父,瞧你说的什么话,是不是刚捡回一条命就要开始嘚瑟?”
韩冬嘿嘿一笑,笑的时候突然又咳嗽了一声,面色瞬间变白。
秦小青吓了一跳:“师父,你没事吧?”
韩冬放下咖啡,摇摇头,说道:“没多大的事情……只是体内还残留着一些毒性,有些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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