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里,对亦瑶来说,便是一时的决定,当天下午,她去秦氏集团找秦枫,几个月未见,她本想带给他惊喜,却看到了他与刘颖暧昧在一起,暧昧实则是一种误解,却激起了她内心的波澜,于是,她悄然无声的离开了,开始了这场未知的旅程。
未知,便有很多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遇到一些伴侣,亦瑶也不例外。
日暮十分,亦瑶在机场附近的酒店落脚,打开手机,一条讯息迟迟送达,秦枫发来的,“在贵阳机场等我,我马上到”。
亦瑶微微一愣,这个旅伴并不在它的计划之中,有些意外,她抬头望了望天,远处,红彤彤的落日层染了晚霞,唯美,空旷,辽远,点燃了这座美丽的小城市。
这种美,的确需要与人分享,她深呼吸了一下,回复了那条讯息。
半小时后,秦枫的飞机抵达,走出机场通道,他即刻打开手机,收到了那条讯息,终于松了口气。
然后,那栋酒店里,亦瑶房间的按铃很快响了起来,她打开房门,一堵墙便矗立在她眼前,秦枫比她高很多,对她而言,那便是一道墙。
“你来啦”,亦瑶笑道,几个月不见,这堵墙明显瘦了很多。
“我不来,怎么见你”,秦枫低沉着声音,说的不多,想说的却很多,只好都憋了回去,“走吧,我带你去吃饭”。
“嗯”,亦瑶这才注意到,秦枫的衣着很单薄,连件行李都没带。
“你就这样过来了,行李哪,厚衣服哪”,亦瑶没忍住,问了出来。
秦枫的微一挑眉,面色难看了下来,“那要问你啊,不打招呼就跑到这里,我哪里有准备,现在冻的和狗一样”。
“还好不是单身狗了”,亦瑶掩口轻笑,笑着笑着,突然觉得这并不好笑。
秦枫反应了一下,确认自己没什么艳遇,一脸茫然,“你哪只眼睛看出我不是单身狗了?”。
“难道你还是单身狗?”,亦瑶也一脸茫然,她分明记得,那个姑娘抱住他,言语极其暧昧。
“当然”,秦枫突然感到很沮丧,“喂,你先给我说清楚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和狗有什么关系”。
亦瑶忍不住笑了,这次是由衷的笑,“好吧,大老爷们,我错了,快带我去吃饭吧,顺便陪汪买件衣服”。
“好”。
“哦,对了,你的房间在几层?”,亦瑶问。
“这一层,除了你的,都是我的”,秦枫答。
“……”。
外面,夜风很凉,空气却很清新,吃过晚餐,秦枫和亦瑶沿着路边溜达,这是他们第一次结伴远行,感觉很好,很放松,很真实。
一月的GZ,不算什么旅游季节,路边叫卖的商贩极少,本地的居民居多,经过沿街的转角时,偶尔会遇到一些热情的店主,招待客人品尝特色的酿酒和甜品,他们的口音迥然不同,都是这里的少数民族。
他们在中心广场前坐下,前面,一群苗族的少年正在翩然起舞,十六七岁模样,朝气蓬勃。
“他们好年轻,好有热情”,亦瑶说道。
“我不也很年轻,很有热情”,秦枫看向她。
“是哦,可是什么叫年轻哪”,亦瑶也看向他。
秦枫想了想,将新买的大衣脱掉,摞起了袖子,露出了肌肤,“天越冷,偏穿的越少,不服天,不畏地,便是年轻”。
“哦”,亦瑶佩服的点点头,心想,将臭脾气坚持到底,倔到底,不屈到底,难道便是年轻?
“我来这里是作画的,并不是玩”,亦瑶说道,她觉得应该解释一下。
“行,我陪你”,秦枫说道。
“可能会去很偏僻的地方”,亦瑶犹豫一下。
“那我更要陪你”,秦枫说道。
“你为何大老远跑来陪我?”,亦瑶突然有点紧张。
秦枫想了想,转过身,也有些紧张,“因为,咳咳,我很喜欢你”。
“哦”,亦瑶回答。
“哦?”,秦枫瞪大眼睛,“哦是什么意思?”。
“哦,就是知道啦的意思”,亦瑶吐了吐舌头,不再说话。
秦枫回过身,突然很恼火,有种想把这广场拆掉,连夜跑回BJ的冲动。
他当然没有这样做,他突然明白,这一次旅行,对他和亦瑶来说,将会很漫长,漫长到,也许有一天,他们都不需要问,或者回答,关于喜欢与否的问题,只要在一起就够了。
第二天,他们才开始联系行程,来的仓促,又并非旅游旺季,去往MJ县龙山镇的包车极少,经由上次的经验,亦瑶联系到了租车公司的老板,老板很快回了消息,车子有,司机难寻,除了回家准备过年的,都派出去接活了。
此去龙山要经历漫长的山路,GZ的山路尤为险峻,百道弯,狭窄缝,不考虑安全问题,仅凭导航也很难找到行进线路,更何况,亦瑶上次抵达的区域,还是龙山外,一处叫不出名字的村子。
看到老板各种推脱,秦枫直接报了个价钱,老板即刻变了语气,不多时,自己便开着一辆小面包,乐呵呵的奔了过来,这倒让秦枫极为尴尬,看来是他出手太过阔绰,这位老板亲自上阵了。
老板姓海,年纪四十来岁,个子不高,小平头,贵阳本地人,经营旅游租车行当十来年,操着极富特色本地口音,见到亦瑶和秦枫便极为殷勤,抢着帮忙提拉行李,“两位真是贵客,这几天就由我来开车带路,你们有事尽管吩咐”。
秦枫绕着面包车走了一圈,微一挑眉,“我说,老板,您这车哪年的古董了,还能跑吗”。
海老板抱歉一笑,拍了拍车屁股,打个哈哈道,“这里可不比皇城,有个面包开就不错了,况且跑山路,这玩意顺手,比那些金贵的好车皮实很多”。
言罢,他把后车厢一拉,比划个手势道,“上来吧,可以了”。
秦枫黑着脸,还想说些什么,却别亦瑶拦住了,她对他微微一笑,作了个鬼脸,“算了,难得出来,车子没关系的”。
亦瑶都发了话,秦枫只得闭了嘴,将后座清理出来,让亦瑶先坐好,自己才跳了上来,随意坐下。
车子发动,沿着贵阳公路跑了起来,沿路的民居越来越少,逐渐开出了城市,进入了省道。
“喂,您之前跑过龙山吗,别是第一次吧”,秦枫忍不住问道。
“瞧您这话说的,我也不是天生的老板诶,不瞒您说,这条路我以前跑过不下一百次,龙山那边的几个村子,有几条弯路,几个岔道我熟落的很”,海老板拍着胸脯,笑的很憨直。
“那不就是一些村子吗,有这么多人要去吗”,秦枫有些不解,若不是为亦瑶,他定不会去这偏僻的地方。
“您还别说,这年头,大家就流行往山疙瘩里钻,尤其是你们这些小年轻,一到旅游季节,人着实不少”,他停顿一下,“不过,这位姑娘要去的那地方,确实更远点,倒没那么多人”。
亦瑶想了想,回忆起上次过来的经历,微一点头,“人确实不多,这样才更好”。
“两位还是去,那个,画画吗?”,海老板不知该如何表达,语言有些凌乱。
亦瑶看了秦枫一眼,掩口轻笑道,“是去写生”。
“哦哦,对喽,就是写生,你们这大冬天的跑去写啥生,那山疙瘩里,什么都没有”,海老板说道。
“同感,女人行事都莫名其妙的”,秦枫一摊手,终于和海老板达成了共识。
亦瑶撇了撇嘴,瞪了他一眼,“谁说我莫名其妙的,我…”,她想把之前,在秦氏集团看到的那幕说出来,又觉得不妥,临时变换了话头,“我要完成那副年度作品,你知道的,这很重要”。
“而且,这次的主题是人物,而非景致,冬天也没关系的,真实就好”,亦瑶想了想,补充道。
“这姑娘真个有本事,年纪轻轻,这就是画家了,我说这气质就是不同”,海老板夸道,脚下加了几个油,车速更快了几分,“先前也有一个文化人,每年冬天都过来,就在那山疙瘩里,专门开了一个免费诊所,十里八乡的人们,都去那里看病问药,都三四年了,人好的很”。
“还有这种人?!”,秦枫惊讶道,他本是制药行业的,对这方面极为敏感。加上多年腹黑的特性,总是习惯性怀疑。
“那还有假,那老哥哥和我差不多大,每年旅游旺季,是找不到他的呦,就要这时候,他才过来”,海老板肯定的说道。
秦枫看向亦瑶,很想笑,又忍住了,“不错,这个人有意思,和你一样怪,回头拜访一下”。
“人家这是公益行为,你还说”,亦瑶扭过头,不再搭理他,和海老板聊了起来。
“那人可不好见,除了病人,他从不会客,是有点怪”,海老板回忆道,“去年也有个人过去拜访他,好像也是城里来的,开的都是豪车,来了一车队人,在外围等了三天都没能进去”。
秦枫啧了一声,“那只能说明他们太蠢”。
海老板尴尬一笑,没再接话,心里却暗作计较,那些来访的人,便是他亲自带路的,他在这行当经营越久,看人的水平越高,只需几句闲谈,便能看出他们眼界不凡,绝非寻常富贵之人,尤其是为首的那位,便是一名被尊称为约翰先生的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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