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三!
冉三,男,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年双亲以及一个妹妹在一场事故中而离开了人世,事后,被一位老太太收养。如今,老太太因为年龄太大,身体的各项机能逐渐地走向衰竭而住进了医院,冉三在平时还要在学校上课,未曾看望过自己的收养人。
并不是冉三无情,而是在他的心理,已经有了一个不可磨灭的印记,这个印记很深,并且一直改变着他的生活,性格、行为甚至是心理。这是一种病态吧,一种病态的遵循。以至于在冉三看到自己亲人残破不堪的遗体时,都没有流下一滴的眼泪。
到底是什么印记,冉三不说,也没有人知道。在当年处理冉三家庭事故的那个调查小组,也没有问出什么。但在一系列的调查之下,还是有了些许的收获。冉三的家庭工作——风水、算命、超度等一系列含有浓烈迷信的词汇映入了人的眼帘。很难想象,在当今科技如此发达的今天,竟然还有着以此为生活来源的工作者。
在说冉三的收养人,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奇怪之处,只不过是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太太而已,姓名李莲,膝下无子,很符合收养人的条件,但从性格而言,老太太的脾气相当怪异,不与任合群,而且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兴趣爱好,但对于冉三来说却十分的照顾,置于身体健康方面,无从考察,唯一的消息来源是身体孱弱,来源点:医院。
就在前几天,冉三的养母李莲,因为突发情况而住进了医院。并且,身为养子,冉三却一直没有前去照看,根据冉三的介绍,很符合他的性格。
而今天,冉三却向学校请了假,目的就是前往医院看望自己的养母,或许是最后一面。冉三刚刚收到了一条信息,市医院发来的,信息上赫然印着五个大字——病危通知书!
……
赶在马路上,呼吸着有些污浊的空气,冉三面无表情。四周环境嘈杂,红绿灯仍不行的变换着色彩,行人依照着信号灯的指示,穿梭于马路之间,偶然会有些骄躁的青年,无视信号灯的存在,闪过来来往往的车流,飞跃在马路之间,伴随着他们冲刺的,也有着阵阵急促的刹车声和瞬间被埋没的咒骂声。
世界,本就如此的神奇,他带给人们无尽的绝望,又在极度的绝望之中掺杂了一些希望,在人们饱受折磨的同时又会拥有一些馈赠。虽说比之受到的折磨,自己受到的恩赐简直就是九牛一毛,,但却在人的心理,物以稀为贵,太多的馈赠反而会让自己麻木,这也许是造物者最为高超的手段。而且,与此同时,他也告诉了我们,侥幸,始终是侥幸而已……
伴随着车队的冲刺,井然有序的马路也变得一团糟。骚乱足足持续了几分钟,并且在最后一个人的带领下,将骚乱带向了高潮。
刺耳的鸣笛,紧急的刹车,以及“砰”的一声闷响,和一阵“嗑啦啦”的被绞碎的声音,充斥在的人们的耳中,原本喧嚣的街道也在此时安静了下来,无数人都停下了脚步,将目光望向了中心。
巨大的货车已经停了下来,车上的司机此时仍呆坐在车厢中,脸色煞白。透过玻璃,冉三看到了司机那有些扭曲的脸和用颤抖的手点燃了一支香烟。车子后面,一串黑漆漆的车胎印,黑色中夹杂着一抹腥红甚至在一个节点上,有着一滩腥红色的肉泥。在卡车底下,一只没了手掌的胳膊,伸出了车下,手腕上的段开处,鲜血向外喷射,飞溅在人们苍白而又目瞪口呆的脸上。血红之中。一点令人胆寒的白芒刺激着人们的眼球。一切静止之后,鲜血,也顺着地面,向四周缓缓散开。不远处一个车轮已经变形的自行车,车轮仍在缓缓的转动。
整个街道瞬间静了,唯有那注目的视线。
不知过了多久,在一个人的尖叫下,街道瞬间变的混乱有向外面挤的,也有向外面挤的,人声车鸣,使得人们丧失了最后一点的理智。
然而,在这群人的混乱之中,冉三一脸的淡漠,甚至连眼角都没有撇动一下,只是向前默默地走着,斜身闪开惊慌失措的人群。
人真的很多,冉三走了很久,仍未走出多远,不远处,一阵鸣笛飘了过来,急救车的到来吸引了更多人的注意,目光随着车子的移动而移动,当发现救护车停在自己的不远处的地方时,一个个也不由地停下了脚步,向事发地点涌去。
爱看热闹,是国人的天性。
冉三所在的位置,是一座人行天桥上,比之前的地方高了不少,站在这里,可以清楚地看到救护车宛如一艘小船在黑压压的人海中艰难的穿行。
人们再次涌了进去,看到车下那血腥的惨状,不少人都捂嘴呕吐了起来。冉三可以看到,护士艰难地从车中抬出了单架,将车下的一团东西拖出,连检查都未检查,直接盖上了一层白布,白布上也立马被映出了片片血花。
冉三转回了脑袋,刚想继续前行,突然,身后一阵更为吵闹的骚动,将冉三的目光拉了回去。先前还围在一起的众人,如今却四下逃散,顺着众人逃跑,向中心望去,就连冉三淡漠的脸上,也逐渐变得惊讶,以至于——恐惧!
……
时间一点一滴的过去,太阳也缓慢的向西方挪动,走在路上,冉三的影子,也被拉得格外的狭长。已经很晚了,距离自己看望自己的养母,也已经迟到了将近三个小时——冉三被困在那场骚乱之中三个小时。
那场骚乱,会成为冉三最不愿回忆的一件事,回想起自己的那一幕,冉三不禁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是幻觉么?冉三有些自我安慰道。不,那肯定不是幻觉,否则,围观的群众也不会有如此剧烈的反应。冉三的心头上像是压了什么东西,沉重而又冰冷,一股莫名的腥味顺着喉咙冲向了自己的鼻腔。
冉三总觉着这个世界,仿佛被一片阴云所遮盖,一件大事,也将要发生。
带着万千的思绪,冉三来到了医院。
这所医院是一所老院子,病楼破败,墙皮开裂,就连往日那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辉的琉璃瓦,也失去了耀眼的光彩,仿佛是一位垂朽的老人,浑身散发着浓郁的死气。唯有病楼中间中间那鲜红的加号,鲜艳依旧,仿佛是一只狰狞的独眼,残忍地注视着每一位病人。
冉三脚踩着医院地面上的大理石地板,推开那被摸得模糊的玻璃门,进入门前的服务台,里面不像其他医院那样,到处挤满了病人,反而十分的冷清,而且里面也不是一个个忙活的热火朝天的年轻护士,唯有一个面色阴郁的中年大妈,在服务台里面低头看着报纸。
从兜里掏出通知单,确认了一下信息,冉三走了过去。
“大妈,重护病房219在哪里?”
“那边。”大妈也不抬头,伸手一指。“上了二楼左拐!”
“谢谢!”
冉三面无表情,顺着有些滑腻的楼梯,上了二楼。
219,房门上鲜红的大字似乎透露着一股冷漠的笑意。
推开房门,一股浓郁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饶是冉三,也不禁皱了下眉头。四下观望,病房很是空旷,只有一些复杂的机械设备和两张病床,一张病床没有病人,另一张病床上,则是一个面色枯黄的老人,一动也不动地躺在那里。床边呼吸机的水罐里,时不时传来一阵阵的气泡,那心跳测试仪的屏幕上,一段段微弱的曲折线说明了老人此时的生命特征。
这个老人,正是冉三的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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