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一场事故,请不要相信其他渠道的小道消息,没什么大碍,请各位居民呆在家中,尽量不要外出,并且要关好门窗。”
“到底怎么回事,现在都追求透明化,我们可不想什么都蒙在鼓里!”
“详细的情形我们正在调查,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们不会主动攻击活人……”
“......废话,会攻击人,老子还能活到现在?”
“……”
电视机前,一位少年,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这场宛如相声般的新闻报道,淡漠的脸上,满是不屑。
“啐!”
吐掉口中的面包皮,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在他的大腿上,紧紧地裹着一层洁白的纱布。
“不攻击人么?呵呵,我要看你们到底能隐瞒到什么时候!”
少年面生鄙夷,满脸的愤恨。小心翼翼地从口袋中摸出一根被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条状物体。慢慢地打开,是根手指。紧盯着这根手指,少年脸上生出了疑惑。
“是幻觉么?怎么总感觉这根手指的皮肤比以前光滑了许多……”
随机从怀里又摸出了一只笔和一张纸,笔上半部分是浅蓝色,而下半部分则是有些黑红色,纸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小子,开头则是一个标题:【死亡通知单】,后面是家属姓名一栏,上面赫然写着两个打字:冉三。
细看下去,可以发现上面写着很多的日期。
Xx月xx号
我拖着伤腿找到了一家药店,门上有个大洞,我得赶紧找到消炎药,希望伤口不要发炎。
XX月XX号
我的腿伤还是很疼,当初真不该那么用力,不过,我不后悔,腿伤换来大脑的清醒,以至于一条命。很值!
XX月XX日
今天突然感觉腿不疼了,是止疼药吗?不过才两天啊,我有点担心啊……
XX月XX日
果然,我的猜测不错,我的腿不疼了,不过,麻木的好像不属于我的腿了……
XX月XX日
原因,没找到,不过不疼了,也算是很好的结果了吧……看情况,应该没有感染发炎,剩下的,就是努力活下去了吧。
……
随即,冉三在纸上,又写下了一行字。
XX月XX日
今天好奇怪啊,是我的幻觉吗?我的腿居然有点感觉了,而且,那根手指好像有点奇怪。但愿是幻觉吧,不过,这种感觉是什么,好不舒服……
冉三一边用笔写写画画,一边自言自语,像是在写日记,不过内容却像是一只小白鼠的自白,时不时还摸一下自己受伤的腿。突然,冉三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将浅蓝色的笔头顶了下自己的下巴,眉头紧锁,是在思考着什么。
“很奇怪啊……”声音冰冷,没有任何的语调,与笔记上的写作方式完全相反。“这几天看的新闻,虽说内容很是扯淡,不过有几点还是有些用处,为什么它们不攻击别人呢?当然,我被攻击了,但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只攻击我?还有,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生化危机么?不像。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是有人在操控什么吗?而且,就算操控,也仅仅只操控死人吗?仅仅只是希望这些行动刻板,连机器都不如的东西来征服世界?”
冉三心底泛起了鄙夷,站起身来,再去观察那根手指,自从发现了那根手指的变化后,虽然变化很小,以至于都与以前有什么不同,不过,冉三始终觉着很不舒服,像是一根鱼刺,卡在喉咙里,有梗在喉,很不舒服……
随着接近那根手指,冉三只觉着腿上逐渐地传来一阵阵的疼痛感,而且随着冉三的接近,疼痛感逐渐的强烈,从最初的蚊子叮咬般的疼痛逐渐变得钻心的疼痛。冷汗,逐渐地向下滑落,原本淡漠的表情逐渐变得扭曲,苍白。
这……这种情况以前没有发生过!!!
洁白的纱布,一点点红芒,如同纸业的墨汁,向外蔓延,麻木的双腿重新获得了痛感。冉三倒吸了一口冷气,死死地咬了咬牙,从一旁的沙发上拿起一根绳子,将大腿紧紧地勒住。
颤抖的身体,斜靠在墙壁上,腿上原本点点的红芒逐渐地扩散,慢慢地将洁白的纱布染成一片鲜红,鲜红中,意思肉眼无法察觉的黑色,一闪而过。
解开了被染红的纱布头,鲜血像是一串水珠,向下砸落,滴在地上,溅出一朵妖异的花朵。
一圈又一圈,冉三没有包扎的经验,缠绕的层数很多,还记得刚到的时候,血流不止,唯有死死地勒住,才能阻止血液向外流淌。伴随着纱布的揭露哦,剧烈的疼痛将冉三拆纱布的双手变得极为笨拙。可冉三却一声未吭,之时喘息声从鼻孔中传出。“呼呼”的如同水牛。原本煞白的脸庞看,此时竟有些异样的潮红。双牙紧咬,太阳穴高高的凸起。腮帮上的筋络耸动着,格外地明显。
纱布拆到最后,一个鲜红的血洞出现在冉三的腿上,尽管大腿的上面被一根绷带紧紧地勒着,但鲜血仍不住地向外流淌。
已经四天了,如果不是自己以前受过伤,冉三甚至怀疑自己患有血友病。
将最后一片纱布用力地揭开,几片黑红色的血肉,紧紧地黏在了纱布之上,轻轻一扯,连皮带肉,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摸出剪刀,刀尖颤巍巍地指向链接的皮肉,停顿一下,一咬牙。
“咔嚓”一声。
鲜血立马流淌的更为激烈。疼痛如同被伸进热油中的手掌,灼热火辣的疼痛瞬间传递到冉三的全身神经的末端。
随手把拆下的纱布向着桌边的垃圾桶扔去,但力道却有些偏离,直接砸在了墙壁上,吸饱了鲜血的纱布在瓷砖上溅成了一朵红色的花朵,狰狞而又妖艳。
论打篮球的重要性……
冉三盯了纱布一眼,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一瘸一拐地想内层走去。打开一扇破旧的木门,一股恶臭,迎面扑来,成群的苍蝇宛如风暴一般,受到惊吓。“嗡”地一声瞬间散开,随机再次叮了上去。
这,是恶魔的晚餐。
血迹旁,摆着一把水果刀,刀柄上暗红的血块,也说明了一个人“尊严地”死去。
面无表情,驱开紧叮着自己的苍蝇,从一个暗褐色的壁橱里,摸出一个银色的金属药箱,随即,转身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唯有“哄哄”的苍蝇生,在房间里回荡。
一切的一切们都是血一般的颜色,自从上次的逃离,冉三尝试着忘记一切。这一切,又是什么在捣鬼?没有人清楚,但是,自己那从小到大的信念,却被从心中连根拽出,简单粗暴,剩下的,只有还在流血的裂痕,以及洒在伤口上的一把盐。
还记得那个夜晚,自己的亲生老爹,一脸的酒气,对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
摸出酒精,拧开盖子,刺鼻的味道让人为之一振。眼一闭,直接就洒在了血洞之上。
“嘶……”
伤口像是被泼上了滚烫的热油,火辣的疼痛使得然三的每一寸肌肉都在痛苦的嘶鸣,抽搐。**,颤动。酒精带着片片血迹向下流淌。血洞,像一只没有眼珠的眼睛,只剩下空洞的眼眶,混合着酒精,流淌着炽热的血泪。
掏出纱布,将已经染红的酒精擦拭干净,然后再次一圈又一圈地将伤口缠绕,再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这是痛苦中的无奈,带着略微辛辣的讽刺,调侃着每一个苦中作乐的人,心中那脆弱的神经。
随手摸出一根棍子,在自己的腿康复之前,这就是自己的腿了,当然,在紧要关头,这也是自己殴打对方的一柄利器,或者,是自己被殴打的利器……
自己会康复么?从自己逃出到今天,已经四天了……
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走到自己的桌前,墙上瓷砖的那朵血花,在冉三心中像一根倒刺,他必须把他拔下来,然后扔进垃圾桶,冉三才会舒服。
慢腾腾的节奏,宛如一个垂朽的老人,挪动到桌前。眼珠瞄动着,寻找着那一抹鲜红。洁白的瓷砖倒映着冉三的身影。寻找,然后停止,宛如定格了一般,惨白的瓷砖,与冉三的脸色形成了同一种颜色。
血迹已然不见,吸饱了鲜血的纱布此时却如同一张干在了墙壁上的卫生纸。墙壁下面,血液,汇集成一条细小的血道,仿佛是吸管中液体,顺这一个方向,向一旁蔓延。
而吸管上的那张嘴,就是那根手指。
手指宛如一块缺水的海绵,大片的鲜血,顺着手指的断裂处,渗了进去,原本还有些枯黄的手指,此时正逐渐变得饱满,圆润。洁白健康了肤色,没有一点的死气。毛孔舒展,以至于毛孔中细小的汗毛都随着窗口的微风,轻轻的摆动。指尖上的筋络与深蓝色的血管,在温润的如同羊脂玉的皮肤下,显得格外的清晰。
干瘪的指肚,也逐渐的饱满起来,仿佛一个病入膏肓的垂死之人,再吃了一个灵丹妙药之后,生死人,肉白骨。
而那颗灵丹妙药,则是冉三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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