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拨开人群,穿过马路,迈进电梯,在上楼的两分钟内,浑身开始发热,走到门口,额上的汗水一滴一滴,似眼泪般哗哗往下淌。
他拿出钥匙,插进锁孔,还没转动,门咣当一声滑了开去。
屋子内,窗帘严严实实的拉上,黢黑一团,没有一丝光亮。
一股浓烈刺鼻的酒味弥漫在整个屋子。
张金佑心沉了下去,疑窦丛生,这是怎么回事儿?刘梦婷难道在酗酒买醉?
他忙不迭打开灯,从一个屋子窜到另一个屋子。
两室一厅一厨一卫,在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内被张金佑一一跑遍。没见一个人影,真是空屋不见人,但闻酒味香。刘梦婷在哪儿呢?不会喝酒出事上医院了吧?
张金佑码开几个酒瓶子,趴在厨房的柜台上,不瞎捉摸了,只要一定个电话,一切疑问都会迎刃而解。
电话在手中还没有拨号,厨房的们嘎吱响了一声。
张金佑把电话揣回兜中,一步步小心谨慎地挪近。
他把门合上,一个肉体蜷缩在墙角。地上横七竖八摆放着几个啤酒瓶,张金佑上前蹲下去扶她,情急而又关切地问:“梦婷,你怎么了?”
金黄色的头发垂到胸前,看不清她的面容,张金佑爱惜的一一拨开,待看清那张脸,圆乎乎的,稚气未脱,心下一惊,差点从地上弹跳起来。
“姑娘,你是哪个?”张金佑一脸惊恐的问。
姑娘呼呼踹着粗气,烂醉如泥,哪里听得见人的言语。
地上冰冷潮湿,张金佑把她抱到沙发上,开始给赵梦琼打电话。
“喂,梦琼,你在哪里?”
“我在哪里关你什么事?”刘梦婷正和同事在街上宵夜,有说有笑,见了张金佑拨来的电话,她离开餐桌,收起笑容,口气生硬地说。
“我在你家,你这儿是不是来朋友或者亲戚了?”张金佑毫不介意地问。
“你说什么鬼话?没事的话我挂了。”刘梦婷作势要挂电话。
“那就是遭贼了,一个陌生女孩在你家,你快回来瞧瞧吧。”张金佑言辞恳切地说。
刘梦婷似信非信,嘴上说:“真够无聊的。我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喂喂喂……。”刘梦婷撂了电话,张金佑无可挽回的叫了几声。
张金佑泄气的仰躺在沙发上,等待刘梦婷自行回来验证。
两个小时候,刘梦婷和同事的相聚一结束就马不停蹄往回赶。她撂下电话后,暗自忖度:“张金佑从未骗过她,听他语气,倒也不像是撒谎,难道真有贼?世事难料,即便不是,也要瞧瞧张金佑到底玩什么花样?”
她跨进门,房间里灯火通明。
“嗯……,怎么这么重的酒味?”刘梦婷娇气的扫了扫鼻梁前的空气,自言自语。
她换鞋进去,看到张金佑靠在沙发上打盹,对面是穿着她衣服的一位不认识的少女。
为了更进一步的确认少女的身份,刘梦婷轻手轻脚走到她跟前,拂去她额头上的头发,上下打量,努力回忆,总归是想不起她是自己的什么人。
“该不会是张金佑为了与自己和好,专门找的托吧。”刘梦婷遐想道。
张金佑迷糊中判断有人进来,许久才眯开眼,瓮声瓮气说:“你回来了?”
刘梦婷指着那少女问:“她是谁?”
“不知道,你不认识她?”张金佑伸了个懒腰。
“不认识。”刘梦婷摇摇头。
张金佑见到刘梦婷,以为会生疏客套,须得说些好听的话喂她,但现在发生的一切都不曾预见,两人的交谈反倒自然,原先酝酿过的话也不必说了。
张金佑走过去,伸手去拉刘梦婷,刘梦婷朝他手背轻轻一拍,娇媚地说:“讨厌。”
他并没有放弃,再次去碰她的手,她应允了。
张金佑瞥了一眼沙发上熟睡的少女,含情脉脉的对刘梦婷说:“她是谁,是做什么的,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是谁,你也知道我是谁。”
刘梦婷深情的凝视着张金佑,那张脸没有半点改变,看起来依然是一往情深,反思先前的矛盾,完全是自己太苛刻了,过错全在于自身。
张金佑再次亲吻那张熟悉的面孔,仿佛隔了一个世纪,他炽热的身体促使他的亲吻异常激励,刘梦婷努力迎合,终究是抵挡不过,一步步往后腿。
白色的灯光下,是俩人黑色的身影,越来越长,直至完全消失。
卧室里,格外阴暗的橘黄色光打在二人的脸上,白色的肌肤透着红晕,恰如抹了腮红一般,煞是惹人怜爱。
翌日清晨,俩人从睡梦中醒来,谁也不忍下床。
张金佑几次欲翻身下来,都被刘梦琼双手缠住,他只得放弃。
“我得下一次床。”张金佑再次请求刘梦婷。
“不行。”刘梦婷死死箍住张金佑,执拗地说。
张金佑威胁说:“你再不撒手,我可尿你床上了啊。”
刘梦婷说:“随便。”
“什么随便?我可不敢随地大小便。”张金佑一面说,一年拿手去戳刘梦婷的咯吱窝。
刘梦婷放肆地咯咯娇笑,手去反击张金佑,张金佑趁机得以脱身。
张金佑上完洗手间,回到客厅,沙发上空空如也。他朝她喊道:“梦婷,那少女不见了。”
刘梦婷穿衣起床,碎步跑到客厅,无奈的瞧了一眼张金佑,故意说:“是你支她走的吧。”
“你说什么?”张金佑神色忧虑地说:“你不会怀疑她是我的人吧。”
刘梦婷走过去靠在他的胸膛,轻轻抚弄说:“我没有怀疑你,她不是你的人,我才是你的人。”
张金佑沉静说:“这位少女是位天使。”
刘梦婷心下知道,要不是这位少女从中搅和,还不知道与张金佑的“闹剧”该以一种什么样的方式收场。她心里自然知道家中财物肯定损失不少,不过跟张金佑比起来,再贵重的东西也一文不值。当下,更不去计较那位少女是谁?她紧紧地依偎在他怀里。
机场外的林荫大道上,周围人来人往,昏黄的灯光下,四个青年围成一圈,在交谈些什么。
“赵晓琴,你这次回去探亲,不会一去不复返了吧?”张金佑说。
刘梦婷在张金佑的胳膊上捏了一把说:“你胡说些什么?晓琴肯定会回来的,就算她舍得我们,也舍不得那谁。”说完,神秘的瞧了身旁的戴恒一眼。
戴恒望着赵晓琴,一言不发。
赵晓琴轻松地说:“放心吧,最快一个星期回来,最迟过了春节就来。”
“太久了,戴恒,你说是不是?”张金佑诡秘地问戴恒。
戴恒沉重地说:“不,只要她来,多久我都愿意等。”
赵晓琴扫了他一眼,说:“我走,高小平怎么也不来送送我?”
张金佑说:“他忙着呢,今晚还陪人家赵梦琼找房子。”
赵晓琴感慨说:“重色轻友。”
离登机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戴恒把行李箱交给赵晓琴,叮嘱道:“上飞机注意安全。”
“谢谢你。”赵晓琴说。
赵晓琴拖着行李箱进入机场,回头挥手:“大家保重,再见了。”
“保重。”这边的人也朝她挥手。
赵晓琴扭头而去,戴恒激动的向前跑了两步,目视着心爱的人渐行渐远。
远处赵晓琴越走越缓,她突然放下行李箱,回头跑来。戴恒也朝她跑去,分不清在这一定的距离内,谁走的更远,总之他们相拥在了一起。
“谢谢你来送我,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赵晓琴含着热泪说。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愿意为你赴汤蹈火。无论千山万千,只要你支应一声,我会随时出现在你面前。”戴恒说。
“不要等我。”赵晓琴松开戴恒说。
“不,我等你。”戴恒决绝地说。
赵晓琴飞机起飞的时候,戴恒与张金佑、刘梦婷也离开了机场。
戴恒开了一辆黑色轿车,心不在焉的打着放下盘在车流中前进。
取得驾照,坐在副驾驶位上张金佑心里发颤,他拿手机迅速搜了附近的餐厅,对着地图,指引戴恒开过去。
戴恒沉默不语,倒也按着张金佑指点的路程行驶。三分钟后,他们到达一家餐厅。
张金佑暗中庆幸,谢天谢地,没出什么事。
三人走进餐厅,让戴恒点菜,戴恒说:“不饿。”
刘梦婷说:“我也不饿。”
张金佑本来也不饿,但既到了餐厅,而且又是特别叫戴恒开车送来的,无论如何也得吃点,因此点了个最便宜的咖哩饭。戴恒和刘梦婷每人点了一杯饮料。
“哎,那边不是机场吗?”刘梦婷吃惊地说。
张金佑转身朝窗口望去,一辆飞机正在滑行,他独自觉得好笑,原来,自己一路在指示戴恒往回开。又责怪刘梦婷,身为空姐,却连机场的地形都不清楚,大惊小怪说那边不是机场吗?却忘记了这个机场不是刘梦婷工作的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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