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已经没有行人,老魏从浊水中爬起,推着车子继续前行。
阵雨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距园园家还有很长一段路程,现在也骑不成车子,老魏先找到了一处避雨的地方。待雨下小了,再去园园家。
老魏到园园家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路上耽搁的时间太长,现在的时间已是很晚。园园家没有亮光,想必园园已经睡了。或许园园还没有回来,估计今晚要住在公司。
老魏拧了拧身上的雨水,凉风吹来冷嗖嗖的。
屋里的灯一直没有明,老魏迟迟没有走。因为他在渺茫的等待着园园回来,心里清楚现在路上已经鲜少有车,而且园园这点一个人回来很不安全。如果园园就在家中,已经睡下。那么老魏能在这多候一会儿,心里也平静,心里也甜美。
夜,已十分漆黑。车灯炽耀,璀璨异样。刺得老魏眼睛不适应,炫目生花。
车缓缓停在园园家门口,老魏放倒车子,伏在绿篱后面。
车门打开,先后下来一男一女。女的正是园园,男的西装领带,穿的十分正式。那个男的主动走到园园面前,送园园到楼梯口。
老魏的脑子顿时像炸开了一样,嗡嗡乱鸣。二人说了几句,老魏也没有听清楚。园园独自上楼,那个男的回车。
直到园园屋里的灯明而复灭,那个男的才开车走。发动机的声音,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响。
他开车出去,老魏站了出来。心里在想,他和园园是同事关系,单纯的送园园下班?还是他是园园的一个追慕者,不然不会等到园园屋里的灯灭了在走?明显是后者居多。
世界上哪还有单纯?单纯可以开始,但往往结束不让人淡定。所谓的绅士,都是一群会忍耐的狼。听基友一些这样的话,仿佛世界上已经没有任何单纯的关系,所有的好人才是最大的坏人。
老魏长吐一口气,不再多想。骑着车子回家。
第二天,老魏照常上班。一夜辗转未睡,大早起来脑子昏昏沉沉。
上午一般没的生意,老魏钻空睡了一小会儿,被冻醒。
接近中午开始忙碌起来,端盘送菜,老魏渐感身体发虚无力,天旋地转。
下午,老魏依旧在前线冲锋,拼命坚持。但觉身体麻木,越加不支。老魏端着一盆热汤,送往楼上,敲起房门。
屋里面传来一句——进,老魏开门而入。屋里面的酒气熏鼻,老魏反胃差点吐出。老魏屏息走过去。脚下一滑,老魏站立不稳,双腿一软,老魏歪倒在地上。
一盆热汤倾洒在左边那个人身上。那人惊跳而起,反应迅捷。饶是如此,仍被热汤烫的哇哇乱叫。
老魏因为这些时日以来干活强度大,时间久。机体疲劳,在加上昨晚淋了一夜雨(温情提示,打雷下雨的时候,最好不要出门)睡眠不足,身子承受不住。老魏躺在地上已然没了意识,好像喝醉了一般。迷迷糊糊听见吵闹的声音,老魏艰难的站起。
那人满腔怒火,指着老魏鼻子就骂。老魏浑浑噩噩,耳鸣眼花,意识模糊,全然不知道什么是什么?只觉被人用力一推,老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等老魏醒来的时候,老魏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手上还输着液。
口干舌燥,老魏想找一杯水喝。抬手处恰有一杯,老魏身体微微一动,困痛酸麻的感觉顿时袭遍全身,严重的刺激着大脑神经。
一满杯水,老魏拿到嘴边,点点圈圈溅到被子上。入口冰凉,而且医院的水有一股很浓重的医院的味道。老魏咕咚咕咚入肚,感觉倍爽。不知道是谁到的茶?显然那人已经走了很长时间。想要在喝一杯,自己也懒得动弹。
周围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老魏心中奇怪自己好端端的怎么会躺在这?努力回想,残存的记忆只停留在那日自己进了房间送汤。里面人影晃动,呼和喧闹。
是谁把自己送在这里的?自己在这睡了多长时间?难道自己已经在这睡了三年五年,那园园呢?老魏知道这不可能,但念起园园,老魏最想见到的就是她。
窗外的阳光灿烂,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
这时,眼前出现一人,穿着工作服。老魏看到她,才注意到自己也穿着工作服未脱。她提着饭盒走过来,老魏挣扎坐起。老魏咧嘴在笑,但一手撑着坐起来太慢。她急忙过来扶住老魏,竖起枕头,让老魏靠在上面。
老魏不太爱说话,笑容加深,表示谢意。
她的名字叫王大姐,耍皮的我们老叫她小姐。她留着短头发,朴素无华。
在饭店里,每一个女生都剪着短发,每一个男生都理个平头。这是店里的规矩,符合卫生条件。大家不允许留长指甲,必须素颜,不准戴饰品......
这些规定说好也好,说不好也不好。它束缚着人,禁欲着大家。但也是为了提高店里的服务质量,而且大家能这样坦诚相见,也不用你遮我掩。
王大姐放下饭盒,看见桌子上的水已经喝空。边到水边问老魏:“你什么时候醒的?”
老魏接过王大姐递来的水,说:“刚醒。”
王大姐关切问:“你现在好点了吧,不烧了?”说着一手去轻触老魏的额头,那一刹那感觉王大姐就像母亲一样。但千万不能这样想,王大姐还单身,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王大姐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觉一下说:“不烧了,烧已经退了。”
王大姐打开饭盒,香喷喷的味道让人口齿生津,老魏倍感好饿。
老魏当然不能称呼她小姐,想了一下,说:“王姐,我...怎么会躺在这里?”
王姐笑了笑说:“你先吃,吃的时候我告诉你。”
在王姐的注视下,老魏有些不好意思吃。除了第一口尝出了滋味,接下来老魏专心听王姐所说,忘了滋味。
只见王姐未说,人先笑了。
那一日,老魏把热汤洒在那个顾客身上。那个顾客暴跳起来,正要指责老魏几句。没成想一推老魏便晕倒了。
那伙吃客吓的心突,面面相觑。转念一想,以为是老魏害怕承担责任躺在地上装乌龟。那伙人喝点酒有点高。你碰一下,我踢一下。老魏微微有点反应。
众人心一喜,果然是老魏在装乌龟。便下手对老魏狠了一点,看看老魏装乌龟到什么时候?撞到一服务生上菜。开门见了这般模样,二话没说疾步上前推开他们。
他们见一小服务生竟然动手,便打了起来。摔盘子,砸瓶子,越闹越大,闹到后面店里的所有人员都来了,给那伙人好好的揍了一顿。
等战斗结束,大家才意识到一直躺在地上的老魏。握到老魏的手,他手如同炭火。一摸老魏的额头,更是烫手。
于是,大家立马便把老魏送到医院。
老魏扭曲活动脸部,王大姐看到老魏奇怪的举动,问:“你怎么了?”
老魏还是有点担心说:“我脸有点疼。”
“你脸没事啊?”王大姐说。
老魏也没感觉到疼,心下稍宽,感谢他们手下留情,没有打我的脸。也真是幸运,当时场面如此激烈,也没有人踩得自己的脸,堪堪从自己身上踏过。
王大姐明白过来老魏话的意思,大笑说:“放心吧,你的脸不青不肿,他们应该没有打你的脸。”
被大姐说中心事,老魏不由得发窘。平时老魏一个月不会照三次镜子。现在不一样了,因为现在主要得让园园看到眼里。
不是因为急着找工作,老魏才不会来到这里。不是老板暗加待遇,老魏才不会心甘情愿的理平头。
想起第二次见园园的时候。到园园家,园园乍见自己理着平头,惊了一下,想笑却憋着笑。嘿嘿,真是好看!颊生红晕,如同一朵含苞待放的花朵。
唉!理完平头,老魏感觉很凉快。常常会摸着自己的头,怀念小时候村里理发的一位老师傅。几乎村里的小孩的平头都是他理的。他眼睛不好,手劲不稳,老会给头上剃几个豁子。想起来可笑可笑的。
“其实,你不用太在乎你的脸。”王姐手指着老魏,弯了回来。
什么意思,老魏从头冷到脚。僵硬的笑笑说:“王姐我已经吃饱了,怎么还多出一份的份量?”
王姐叹了一口气说:“大生的。”
“大生哥怎么了?”看王姐沉下来的表情,隐隐约约大生哥出事了。
王姐说:“他被打的很惨,脸被划了一道。”
“怎么会这样!”老魏心中一苦,脑海里出现大生哥肥头大耳,翻滚炒菜的样子。
王姐眼眶有些湿润,说:“他见你挨了打,冲进最前面,冲到最里面。他,他...他上不去手,甘愿被人打,真是笨蛋,傻子。”
王姐嘴让不饶,笨蛋、傻子,戳痛了二人的心。
“大生哥现在怎么样了?”老魏急切问。
王姐转而笑说:“他皮糙肉厚的,只是脸...这饭就是他给你做的,怕你醒来饿。他饭量大,也道是你饭量大。”
老魏这才明白王姐刚才说不在乎脸那句话的意思,悔恨黯然。
王姐说:“你怎么发烧的那么厉害,病成那样,自己也不知道?”
老魏无话,真不知该怎么说,自己不会照顾自己,给大家带来麻烦。说起来自己也是医学世家长大,发烧咳嗽的自己也不给治。
王姐还得上班,就没有多呆,整理饭盒走。老魏几近乞求说:“王姐这就放这吧,我还有点饿。”
王姐点了点头说:“上个厕所啥的,不方便的话,就叫护士。晚上在来看你。”
王姐走后,老魏抱头懊恼。
人在感情方面真是脆弱。老魏一直精神恍惚那晚所见,心里不安。自己病的那么严重,兀自不察,惹出麻烦,心里愧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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