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方雨一声低喝，一股威严的气场瞬间迸发，可是心里暗道惭愧，这一浮想联翩，竟然没察觉到有人正靠近自己，虽然这场机缘使方雨发生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到现在只不过才一年多一点儿，可是方雨在周身设置了气场，无论是谁，接近方雨两米之内的范围，方雨一概能够察觉，这次除外。

    看来除非是在独处的场合，否则不能想心事。

    方雨迅速总结了这个教训，庆幸接近自己的这个人没有谋害自己的意图，要不然这阵子自己只怕已经倒下。

    “别误会，可以一起跳个舞吗？”

    说话的是个女子，可能是因为长期吸烟喝酒，嗓音有些沙哑。

    “对不起，我不会跳舞。”方雨冲这个年轻女子一笑。

    因为近距离洞悉人心非常容易，方雨知道这个女子采用这种搭讪的方式揽客。

    “帅哥，给个面子嘛，好歹人家还是个女生呢！”

    女子自称女生，装嫩也不考虑对方的感受。

    方雨真有点儿晕，不过既然到了这里，红尘炼心嘛，也就忍了，悄悄将不锈钢叉装进裤兜里，跟随这个女子朝舞池走去。

    其实方雨清楚，只要再拒绝一次，这个女子就不会坚持，选择搭讪其他客人去了，方雨之所以跟这个女子，是因为脑海中灵光一闪，因为已经知道自己和乔墨想找的人，都和眼前这个女子是同行，能不能通过她找到一些线索？

    要不然，就凭这尊容……方雨虽然嘴上不说，即使腹诽也于心不忍，都是出来讨生活的，也就别说人家本来都那么老了，还画风尘感那么重的妆……

    方雨曾应林菲之约，参加过一次party，不过因为反击李邵明对自己的不恭，白白浪费了一次学习交际舞的机会，现在和眼前这个女子面对面站在一处，竟然不知该迈哪条腿好了。

    女子一笑，虽然在化妆品和霓虹灯光的掩盖之下，还是泄露了眼角眉梢上细微皱纹。

    “来，别着急，看样子你是第一次来这里吧，让我带着你，跟着我，包你一曲之后就学会了……右手放在我后腰，左手，接住我的手……退，退，退……进，进，进……注意节奏……很好……”

    方雨在这个女子耐心指引下，有样学样地学起了中四步；几分钟之后，一曲终了，女子夸方雨学得很快，要求再跳一曲。

    舞曲再次响起的时候，方雨已经能够顺利地跟随着节奏将中四步“走”得有模有样了，只不过女子的年纪看上起比方雨大了不少，这一男一女看上去非常有违和感。

    “老弟，你长这么大，还没碰过女的吧？”女子突然将脸凑近方雨的耳边小声问道。

    “嗯？”方雨一愣，还以为她也跟自己一样，能够“他心通”？

    “你看你还害羞呢，看样子上大学了吧？有女朋友吗？”

    “没有，没考上，现在打工呢。”方雨没说实话，本来搂着小姐跳舞，就有一种彻底放低姿态的感觉了，不想再给大学生群体丢人了。

    女子却不信方雨的话，“一个大小伙子来这里玩，见到女的有想法，很正常的，实话告诉你吧，我接待过的人里头，还有上研究生的呢，总不能让单身人士就那么憋着吧，你说呢，嗯？”

    话说得越来越体贴，方雨自己都承认，要不是事先的带着其他的目的来这种场合，还真的对女子的话有些动心了。

    “还有啊，我在这行时间也不短了，我还知道，我的同行里也有大学生呢！”

    要不是方雨在校内听过别人说，个别女大学生不甘忍受清贫，加上爱慕虚荣，在课余“积极献身”，方雨肯定会被女子的话震惊到。

    可能方雨的脚步一滞，女子有所发觉，又是笑笑，“怎么了，很惊讶吗，看来我没猜错，你是今年的新生，刚上大学，对社会还一知半解是吧。”

    “哦……”方雨讪讪地应了一声。

    此时此刻方雨的思维稍稍有些凌乱，女子开始有意无意地胸前饱满的“球体”不时地和方雨的身体制造摩擦；凭心而论，女子比起校内那些清秀的女大学生们，虽然年龄偏大，但身材凸凹有致，举手投足散发着成熟的韵味，数年后网络娱乐兴起，类似的女性被网友称作“熟女”，吸引力并不弱。

    经过若干次富有弹力的摩擦和撞击之后，女子很自然地将头部向方雨的肩膀凑近。

    方雨心里一直在想着该怎么和女子开口打听田秀秀的消息，可是该怎么开口呢？乔墨寻找常玉，最起码还有照片呢，田秀秀呢，她的音容笑貌只存在于方雨的脑海里，现在这个女子正一步步引方雨上钩，可是她没料到方雨的定力之强悍，并不打算行苟且之事，要是她知道方雨的真实意图，就算她了解田秀秀的行踪，肯如实相告吗？

    “老弟，你好像很害怕？”

    “嗯？”

    “不怕，姐姐会教你做一个真正的男人，反正总得有第一次……”

    话越说越没底线，方雨干脆摇摇头。

    “怎么了老弟，嫌你姐老？因为看出你是个童男子，我不收你钱的。”

    “不收钱，那你做这一行图什么？”

    “说点儿实在的，我有个弟弟跟你的年纪差不多，也在上大学，所以我对你的印象不错，白送你一个福利，好吗？”

    女子这样一说，方雨反而对女子的印象改良了许多，问道：“在哪所大学，念什么专业？”

    “怎么，查户口啊？算了，我要是说了，你再去打听，万一跟你是同学，那该多难堪！”

    这话是不假，方雨一点头，在说话间，方雨已经洞悉到了女子脑海里的内容。

    她没说谎，的确有个弟弟在上学，而且跟自己同样上的是南州大学，今年大一，他……哎呦！

    方雨差点叫出来，因为女子的弟弟，竟然是跟自己同寝的老六，董友！

    因为女子一说起自己的弟弟，脑海里自然呈现出弟弟的音容笑貌，方雨如何不认得！

    想起女子刚刚为了做成一笔交易不停地跟自己卖弄暧昧，方雨心里羞愧不已，这个世界是不是太小了，怎么偏偏遇到同寝兄弟的姐姐！

    “姐，赚钱的行当有很多，不一定非要干这一行吧？”

    既然关系不是很远，方雨觉得有必要旁敲侧击一下。

    当然了，女子并不知情方雨有这么妖孽的本领，在他面前什么秘密都藏不住。

    “好了老弟，既然你不好意思，那就算了，我还得做生意呢。”

    “等等，你弟弟知道你……”

    “我们不说这个了，好吗，时候不早了，你该回学校了，这种地方什么人都有，当心出事，家里能培养出一个大学生不容易。”

    既然索然无味，好合好散，不过方雨可是事先带着目的来的，自然不能马马虎虎地将女子放过去。

    “姐，我跟你打听俩人。”

    方雨一边说着，一边暗地凝集心神，给女子制造了一个幻觉，具体是方雨左右手各拿一张照片，分别是田秀秀和常玉，其实这是方雨杜撰出来的假象，旁观者看到的，只是方雨盯着女子的眼睛问话。

    可能是因为女子有一个跟方雨差不多的弟弟，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因此耐心地“看”了一下，接着努力在脑海里搜寻。

    其实就算女子见过田秀秀和常玉，却不肯说出实情，也难不住方雨，因为一个人说谎隐瞒一些事情时，他的脑海是说不了谎的，方雨只要稍一集中注意力，秘密将不是秘密。

    好在女子因为爱屋及乌对方雨的印象不错，没加以隐瞒。

    “这个我认识。”女子一直田秀秀的“照片”，“她是这一带的妈咪。”

    方雨一愣，因为他明白，“妈咪”其实就是老鸨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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