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工作人员都不管，你哪儿那么多事儿？”
她扬了一下头，用地道的京腔儿回敬了我一句。我这才发现，她的五官挺精致，饱满而又立体的五官配合着细腻柔嫩的肌肤，一股青春气息带着一丝霸气向我逼来。
“发一条朋友圈而引发一场空难的概率极低，但是我想告诉你，概率这个东西不会因为你长得漂亮就格外偏爱你。能选择视而不见的，只有刚才那个腰长腿短、视力严重不合格的傻X空少。”
我的话刚说完，飞机用它独有的颤抖警告了一下我的“邻居”。我耸了耸肩，继续安慰道：“没关系，现在离地面很近，即使发生空难，我们生存的概率也比较高。”
“你，你别吓唬我，我关了还不行啊？”
美女似乎意识到了自身行为的严重，马上掏出手机按动了电源键。
“不要！不要！关了我你就无聊透顶了！”
特色的关机铃声响起，周围的乘客投来一片鄙视的目光。
也许是为了缓解尴尬，一个满脸青春痘，上下肢比例明显不正常的空少用他的美式播音腔说道：“请乘客关闭手机和一切随身点子设备，请大家重视飞行安全，尊重生命，关闭手机和一切随身电子设备。”
“这才像话。”我带上眼罩，自言自语的说道。
“乘务员招你惹你了？讽刺完人家的身材不算，你还想抨击人家的职业道德？你这人管的也太宽了吧？你当自己谁啊？FBI？国际刑警？”
小美女似乎没有放过我的意思，替短腿儿空少鸣起了不平。
我闭着眼平静的说：“我讽刺他是因为他玩忽职守，对你和一些女性乘客的危险行为置之不理。如果我是FBI，我现在就可以怀疑他做这一切的动机，将他拘捕。”
小美女似乎让刚才的颠簸搞兴奋了，老母鸡似的荷尔蒙爆发了出来。“你让美国鬼子洗脑了吧？动不动就来句‘我要拘捕你，你有权保持沉默’，知道美国人为什么有那么多种族歧视么？就是因为你这种人太多，不懂什么叫和谐！”
“不遵守规则的人有两种。一种是贪于一己之利但无意冒犯规则的，比如你，你是为了发条朋友圈，让朋友知道你的行踪，围观点赞，满足一些自己内心小小的虚荣和自我，让你的朋友都关注你。”
我看了看小美女脸上有些充血的毛细血管，听着她有些变粗变重的呼吸，知道她对我细致入微的分析有些气愤，想像老母鸡一样啄我一口。但我没给她回嘴的机会，继续说道：“另一种人就是明知规则是什么而故意践踏规则，比如预谋劫机的犯罪分子，他们为什么起飞前不关手机？因为他们要与基地联系，要保持通信畅通。刚才那个空少选择性的忽视违规行为，在一定程度上就是在给犯罪分子提供帮助。”
“危言耸听！”小美女趁我换气的时候插了一句。
“我只是想给你解释什么叫Rules is rules。规矩就是规矩，大家都尊重规则、遵守规矩，才是真正的和谐。”
“得了吧，听你道貌岸然一套一套的说教，我就知道你是个更年期的怪大叔。既然都混到人多嘴杂的经济舱了，就别在这儿跟我硬充美国佬了，还Rules is rules呢？十几个小时以后你先学学什么叫入乡随俗吧！”
我知道再聪明、再雄辩的女人也逃不开断章取义、无事生非的路数，面对邻座这个吃了小辣椒的小母鸡，我果断选择了闭嘴、睡觉。
“哎，哎，你就算无言以对了，至少也得给本小姐礼貌的道个歉再睡吧？纽约飞BJ还要十一个小时呢，要不然这时间怎么打发？”
我闭眼听着小美女的戏弄，笑了笑说道：“沉默不代表妥协，我不说话是因为我觉得你不可理喻，懂了么？”
我没有听到对吵对骂的声音，正暗自得意之时，脚上传来一阵剧痛。
“啊……”
伴随着我的惨叫，飞机剧烈的颤抖起来。
“Shut up！”
我睁眼看着小美女落在我脚上的高跟鞋，听着五短身材的空少对我凶恶的喊着闭嘴，感觉到了事情不妙。
矮空少拿起一个喇叭，用三国语言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堆话。我看着他有些阴狠的眼神儿，暗骂着自己乌鸦嘴。
“怪大叔，他说什么呢？”小美女的声音有些颤抖了。
我小声说道：“他说飞机控制系统出了问题，让大家系好安全带，戴好氧气罩。”
小美女刚要出声询问什么，就见头顶上的氧气面罩弹了下来。
我强自镇定的说道：“飞机有手动驾驶和自动驾驶两种操作，控制系统不应该同时都出问题，除非是有人故意破坏。”
我没有再说话，看着邻座的小姑娘不但没了跟我斗嘴的兴趣，而且两个胳膊因为紧张，不断的颤抖传递到我的肩膀，我下意识的一手握紧了她的双腕，一手挡在她的眼前，强行将她的眼皮向下抹了抹。
那个猥琐的空少已经顾不得乘客了，他安静的坐在空乘人员的座椅上，认真的祈祷着什么。
飞机似乎不受控制的飞行着，大部分人已经顾不得航空规定，打开手机录着像，有的在说遗言，有的却是无知者无畏的搞着自拍。大约过了一刻钟，飞机经过一阵急速下降，机身晃动的幅度越来越大。我透过窗户，好容易看到了陆地，但伴随着更加剧烈的颤动，我知道这是飞机迫降了，只不过降落地点不是机场，而是一片寸草不生的荒野。
飞机在地面上一边弹跳着，一边飞速前行，机舱里各种警报声乱做一团。
“矮冬瓜”空少叽里呱啦的一通叫嚷后，和另外几名空乘一起协作打开了机舱门，一股猛烈的气流瞬时闯了进来。
我对小美女说道：“刚才这家伙说飞机现在改变了航向，起降的总承已经失灵了，现在可能已经着火，让咱们抓紧跳机求生。”
小美女惊慌的看着我，似乎没听懂我的话。
我们坐在紧靠舱门的位置。我不敢耽搁，急忙拉着小美女走上过道，刚挣扎着在舱门口站稳，就被身后一脚大力踹下了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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