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

    “老大回来了。”

    秦凡刚从他那辆心爱的轿车下来，一众小弟就谄媚地向他打招呼。

    以往他是很享受这种感觉的，摸出一根香烟，由旁边的人点燃，再搂着一个美女的细腰，然后大步迈进这间“灯火森林”酒吧——这里让他感觉自己是个成功人士，至少也算得上一号人物。来这个酒吧的有很多有钱人，而他是这里的半个老板。

    秦凡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从几年前加入帮派，到如今成为一个头目，负责一个区域的安保，以这家酒吧为中心。身边这些小弟都是附近的保安。当然他还有更大的目标，虽然不觉得自己可以当上帮主，但是应该可以成为次一级的人物，就像他现在的头领一样。

    不过现在这些都是不敢想了，甚至连活下去都是奢望。

    “这些家伙还热情地向自己打招呼，看来黑狗还没有派人来抓自己。”秦凡心中想到，他直接用了头领的外号。

    “老大不抽口烟吗？”

    “不了。”秦凡摆摆手，慢慢走进酒吧。虽然这些家伙现在对自己很恭敬，但等到黑狗对付自己的时候，他们变脸肯定比翻书还快。

    至于逃跑，秦凡不觉得自己能逃走，上一个背叛帮派逃跑的家伙，被黑狗抓回去后嚎叫了几个小时才死去。秦凡本来以为那个倒霉蛋惨叫十分钟就会死去，结果在黑狗的药物下，这种折磨硬生生地延长了十倍。

    现在是白天，不过这家酒吧二十四小时营业，当然人比较少。

    秦凡在吧台要了一瓶酒，准备独自到一个角落喝闷酒。

    “先生，您还没付钱呢？”他刚走了一步就被吧台小姐叫住了。

    “呵呵，你说啥？”他只是不敢相信在这个地盘有人找他要钱。

    “先生，请付钱！”她的语气坚定。

    秦凡痞笑着，目光肆意地在女孩身上扫动——这应该是一个刚步入社会，也有可能还在读大学的女孩，因为酒吧给出的相对高额工资而在这里打工。秦凡遇到这样新来的免不了先要调戏一番，欣赏一下对方内心厌恶鄙夷，却不得不强装出来的笑脸。

    不过这次他直接跳过了第一步，毕竟黑狗随时有可能来解决自己。“陪我吃顿饭，我停在外面的那辆车就送给你开。”秦凡说着，掏出车钥匙放在吧台上，如果女孩对车了解较多，看到这把钥匙应该知道这辆车价值不菲了。

    “没兴趣。”对方冷冷地回答。

    一般用不着这么大的代价，就能让对方半推半就地答应，毕竟只是一起吃个饭，当然直接拒绝的也有，而秦凡更喜欢后面这种，这种凛然的表情，神圣而不可侵犯，与酒吧的喧嚣格格不入。而当她们认识到自身的价值后，主动融入这灯红酒绿的场所，让秦凡觉得格外讽刺。

    当然，这一步需要时间，虽然在那些寻找‘猎物’的有钱人们的推动下会加快很多，但仍然不是秦凡现在可以消耗的时间，不过他现在也用不着到那一步。

    “你在这里打工，应该缺钱用吧？”秦凡说道，“其实……”提供一个好的职位是个不错的方法，拉近关系，而且跟给予不同，不那么难以接受。

    “我并不缺钱。”她打断了秦凡的话，“如果你不能付钱的话，请把酒还过来。”

    她淡然的表情让秦凡分不清这是倔强的表现，还是在陈述事实。也许是觉得没时间了，也许是因为女孩过于清秀的俏脸，秦凡不想做些出格的事情了。

    他摸摸口袋，准备付钱。然而身上并没有带钱。秦凡尴尬地还回那瓶酒，失落地离开。他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回到了离开孤儿院的那天，充满了对未来的迷茫，虽然身体不再那么单薄，身影却更加孤单了。

    “送你了。”

    秦凡下意识地接住了从身后抛来的一瓶酒，“这酒可不便宜。”秦凡笑了笑，看来她是真的不缺钱。

    刚出酒吧，一个小弟就谄媚地问道：“老大今天没有看上哪个小妞吗？”

    “去把这瓶酒的钱补上。”秦凡说完，便直接上车离去，完全不顾一众小弟诸如“老大看上那个女的”“猜猜她什么时候被拿下”之类的猜测。

    既然当初自己没有死在街头，那么现在仍然能活下去！怀着这样的念头，秦凡开车回到他的藏身处，本来他是打算在酒吧等黑狗来带走自己……现在想活下去当然不能再那等死了。

    这个藏身处当然也不安全，尽管他的一众手下并不知道这个普通的公寓。他来这里只是拿东西的，自己的一些证件，还有这几年的存款。在车上他就已经买好了机票飞到另一座城市。这些还不够，他在想找谁能帮他快速出国。

    收拾好东西后，他拿出身上揣着的一面铜镜。这应该就是黑狗要找的东西。秦凡本以为黑狗交给他的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差事，绑架一个人而已，这种事情他交给手下去做就可以了，但既然是头领亲自交代，他选择了亲自出马，没有丝毫怠慢，但还是出错了。

    黑狗告诉他大致的位置，再给了他一块石头，用来寻找目标的装置，通体漆黑的石头放在一个布袋里，如果目标出现在十米范围内石头就会发亮，亮一会儿了这块石头就没用了。

    秦凡为了准确地找到目标，特意在周围没人的时候才打开布袋观察，接着石头就发出红色的亮光，然而周围没有其他人，一个人也没有……

    他只好抓了一个路过的倒霉蛋，忐忑不安地带到指定地点后，才明白这都是自己的竞争对手故意设计陷害。他肯定调换了黑狗给自己的石头，让自己完不成任务。

    如果只是没完成任务还不至于会死，但自己企图蒙混过关被黑狗知道了下场一定很惨。当时那家伙看着自己就像在看一个死人。秦凡愤怒了，虽然对方有所防范，但还是死在了自己的手上，连同他的几个手下，还有黑狗交代的，另一个同样干这差事的人。

    自己只身加入帮派，就是靠着一直以来打架凶狠，拼命，凭着一股狠劲，混到了现在的位置。今天，这股狠劲再次就了秦凡一命，硬是干翻了拿着枪的几个家伙。

    即使这样秦凡还是不觉得自己可以和黑狗叫板，对方那诡异的手段早就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所以，他准备在自己的地盘上等黑狗一出现，就自行了断。可是现在已经过去了几个小时，黑狗还没有找上来，自己是不是安全了？

    不可能，就算是逃到国外也会照样被抓回来，而且会死得更惨。秦凡开始后悔加入了这样一个黑帮，他用力把这面铜镜往地上一砸。黑狗要他绑架一个人，而他的对手则是带回来了这面铜镜，至于另外的人也许跟自己一样。

    铜镜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并没有被摔碎。秦凡又把门关上，在沙发坐下，他最终放弃了直接逃走，尽管他已经买好了机票。他打开手机上的通讯录，寻找着能帮得上的人。

    帮派里的人是不用想了，比他高一级别的他只认识黑狗，跟他同级的估计都巴不得他死，自己的手下就算有愿意帮忙的也帮不上什么。倒是帮派里的一个老人也许可以帮助自己。“老人”当然指的是资历老，他是秦凡的前辈，把秦凡培养起来的，不过他已经退出了帮派。秦凡跟他还有联系，但是别人好不容易才退出了，他再这样把对方牵扯进来也太忘恩负义了。

    秦凡继续往下翻，犹豫再三，拨通了林平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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