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图在疯狂的路上渐行渐远，非但没有不适，反而越发的精神了起来。没有办法，直到下了车，踏入那栋不起眼的洋楼开始，另一个事实就强制性地给他做了一个“开颅手术”，假如这是个游戏的话，至少长了两点灵视的样子。
陈图已经无视了“里面看起来比外面大”这种梗了，毕竟岑柏樟的结界还是什么的也就这个样子，但是当他看到一栋大楼里自成一方天地的时候才知道一个真理——修真，真的可以为所欲为。
“国家要是开设个九年修真义务教育......大概就能解决各种社会问题了吧，至少省的买房了。”陈图抬头望着与真实世界无异的湛蓝天空，心道暗道。
“那恐怕会引发更多其他问题。比如世界末日什么的。”
陈图很是无奈，被读心已经是很失礼的事情了，难道修真圈的人都不习惯站在别人面前说话吗，从侧面突然冒出难不成是约定俗成的规则？
“多有冒犯，得罪得罪，因为......在这里能被我读心的人真的不多。”
陈图：“感谢您的夸奖，不知......”
他欠身施礼，借此机会略微打量了一下来人。这位穿着复古的西装倒不稀奇，外表是个精神矍铄的老人也没有问题，当然，如果不是看起来有些半透明还漂浮在地上的话就更好了。
“张民辉，叫我老张或者什么都行，在咱这里年龄不是问题。”
陈图瞅了瞅从一开始就坠在身边的徵羽，没有说话，甚至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想。什么徵羽和老张到底谁更古老的事情，真的不能想的。
“那么请跟紧我，这里还是挺容易迷路的。”张老爷子做了请的手势，自顾自地头前带路了。
要说陈图没有好奇是假的，他本来就是那种好奇心十足的家伙，但又没有“刘姥姥进大观园”那种情绪，即便这里走着很多看起来就不像是人类的工作人员。
有鸟头人身的人，有人头鸟身的鸟，有僵尸，有游魂，陈图还看到某个柜台旁边站着个正在办理什么手续的“刑天”。
远方有山峦，有湖泊，有的地方看起来是黑夜，有的地方则是布满了火焰。
同时，陈图还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违和感——没有气味。
照例说这么多“空间”，这么多从身边经过的“人”，都没有气味。
他脑海里一瞬间闪过一丝明悟，但谨慎起见却并为深入联想，只是将那丝想法藏在了心底。现在还不是时候。
这段路很长，但出人意料的是走起来却不长，陈图自觉是用双腿在走路，但却有一种坐在高铁上看风景向后急速驶去的感觉。不过是几个呼吸之后，陈图面前凭空出现了一道木质楼梯。
当他走上楼梯的时候，脚下还传出了木头的咯吱声，他没法断言这是真的木头，亦或者是某种假象。总之，他在张民辉的带领下，来到了某个可以成为“楼上”的地方，走到了走廊的尽头，停在了一扇厚重的橡木大门前。
不待张民辉伸手，大门自动向后打开，露出了一间小小的办公室。
陈图对民国风的室内装饰没有什么看法，只是呆愣愣地看着墙上挂的匾额，匾额上的字遒劲有力，又不失潇洒飘逸，只不过那三个词语真是莫名的熟悉——“友情，努力，胜利”
不对啊，这不是那家出版社的“精神内涵”嘛！
岑柏樟似乎已经等候多时了，见陈图进来，指了指墙边的沙发，道：“来，小陈，坐。”
“徵羽，你要不要......”不等陈图展现绅士风范，僵尸女童已然坐在沙发中了。
“哈哈，你不要见怪，徵羽前辈一向这样，她只是好奇你这个新人罢了。”
陈图：“......”
岑老似乎在不经意间透露出了什么重要消息，还是当作没听见好了。
“闲话就不多说了，等剩下的四个人到了之后，今天的考试就开始了。倒是不用特别紧张。”岑柏樟坐在办公桌后微微一笑。
“岑老，我有个小问题。”不等岑柏樟回答，陈图就继续问道，“进了修真管理局大门，我才知道有那么多修士，可为什么平时都看不见呢？难道他们都在这里？而且，我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嗯，并不是自夸，您好像比较看重我？还是说修真管理局需要凡间企业的赞助，所以给我行了个方便？”
岑柏樟不以为忤，但也没有解释，他摆了摆手，说道：“不是一句话就能说的清的，这是一段‘因’的‘果’，当然，你个人也具有潜质，大可不必妄自菲薄。”
如果可能的话，陈图真的想要当场发飙，他真的厌恶这种明明知道却要藏起来一半的感觉，因为同样作为老司机的他知道，一般说这种话的时候，多半是在谋划某个事情或者正在将某个人纳入计划之中。
也就是说，棋手没有必要向棋子解释的必要。
不过陈图很好的控制住了情绪，包括神念在内，没有透露出丝毫不满。
时间过的很快，当陈图默数到519的时候，大门再次开启，紧接着一名女性率先走了进来。
这位女性没有什么特别可描述的，或者说是极为难以描述，她乍看上去就是大街上随处可见的一名大学女生的样子，毫不起眼，毫不出奇，但有着让人下一秒就会忘了她的存在一般的奇妙感觉。
她与陈图的视线交错，轻轻颔首示意。
后面进来的是三位男性。
站在大门最左侧的是穿着军装的小伙，他20出头，眉目间顾盼自雄，根本没把陈图在内的几人放在眼里的模样，仿佛连刚刚理过的寸头都在诉说着他是个“兵王”的事实。
他的右边是个戴眼镜，留着莫西干发型的年轻人，脊背弓成了个奇妙的角度，看起来如同个蜥蜴一般。陈图相信，如果有什么异动的话，这家伙一定会瞬间出手。
最右边的男人比较正常，还有些小帅，双脚不丁不八的站在原地，倒是这几个人里相对比较正常的存在。
至于最正常的？那当然是陈图本人了......
除了兵王哥比较桀骜，其他三人都对陈图投来了还算友善的目光。
“好了，人齐了，”岑柏樟拍了拍手，将众人的目光吸引过去，但他并没有要介绍所有人的意思，“没有什么可以叮嘱你们的，这场考试没有正确答案，遵从本心即可。那么我们今天的测试就要开始了。来，你们五人走到办公桌前来。”
陈图站起身来，走在了其他四人身后，回头看了眼仍旧呆坐在沙发上的徵羽摇了摇头。这家伙应该不需要他关心吧。
他转过头来，将注意力完全注意在岑柏樟身上，只见老人坐在办公桌后用钢笔敲了敲身后的百叶窗，随后一阵机械齿轮转动的声音响了起来。
在他眼里，百叶窗如同魔方一般快速扭转、拼接了起来，霎那间就成为了个一扇透着灰色光芒的大门。大门明明敞开着，却完全看不清对面是什么。
又是这种调调，陈图又明白了一件事——杰洛特讨厌传送门是不无道理的。
接下来，不光是岑柏樟的身影，整个办公室都开始稀薄了起来，空间中只有声音在他耳边回响。
“走进大门，考试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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