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希

    高一三班新生入学不久，还未教学生们做化学试验，鲁老师就先拿他们做试验品，做了一个古怪的试验。

    鲁老师把班上54名学生平均分成三组，每组18人。第一组安排数学老师匡满带队，学生何叶任组长；第二组指定语文老师席君秋带队，学生林立升任组长；第三组则由他自己带队，学生吕布布任组长。按照预先确定的路线，三组学生同时从古渡中学出发，徒步去三个不同的村庄。

    第一组出发时，匡老师只叮嘱学生们跟他走，至于去哪儿、有多远都别问。当然，问了也无可奉告。他说到了就到了。

    第二组动身前，席老师先告诉学生们，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通什村，距离古渡中学10公里。

    第三组要走的路程也是10公里，他们的目的地是哈尔盖村。一上路，鲁老师就向学生们讲明了情况。只是第三组所走的道路，每隔1公里，路旁都竖有一块醒目的里程碑；第二组则不然，路上一块里程碑也没有。

    返回学校，进入教室，在座位上一一坐好，学生们都用怪怪的眼光打量鲁老师。鲁老师满脸微笑地站在讲台前，双手扶着讲台，神秘兮兮地询问各组的试验情况。

    第一组组长何叶气喘吁吁地说：跟着匡老师，才走大概2公里，我们这组就有人叫苦叫累；走到近5公里，不少同学已疲惫不堪；再往前走，多数同学都牢骚满腹、神情沮丧；个别人怒气冲冲，有的干脆蹲在路边等侯。当匡老师终于说目的地南曲村到了时，跟在他身后的学生只剩下6人！这时，匡老师连连摇头，他告诉我们，从南曲村到学校的距离是10公里！

    那——为什么会这样？鲁老师关切地问。

    因为目的地不明，又不知道有多远的路程，大家都感觉很茫然；一茫然，消极悲观的情绪随之上涌；消极悲观的情绪一上涌，要到达目的地自然就难。何叶深思熟虑后回答。

    说得在理呀！鲁老师直点头。

    那么第二组的情况呢？他把目光投向林立升。

    我们这组吗？林立升眨了眨眼说，情况可比第一组要好。走了大致5公里，才有人叫苦叫累；走到7公里多时，不少同学才感到疲倦；再往前走，我们还能咬紧牙关，艰难迈步。等席老师指着目的地高喊，快到了，快到了！同学们才昂首挺胸、精神抖擞。好在我们这组没人当逃兵，全部到达了目的地！

    为什么没人当逃兵？鲁老师有意追问。

    因为目的地很明确，行程也十分清楚。总的说来，大家心里有底。林立升脱口而出。

    既然如此，同学们为什么还会感觉劳累、疲惫？鲁老师再问。

    因为只是走啊走，走了多远？还有多久？路上没有标志，心中没有底，就会不时有茫然之感！林立升摸摸后脑勺。

    鲁老师首肯。

    到第三组了。

    吕布布满脸的阳光灿烂。很简单，我们这组沿途有说有笑，精神焕发。大家几乎是身轻如燕、健步似飞地赶到了目的地。

    鲁老师眼睛一亮，为什么会这样好？

    因为我们的目的地和总行程早已了然于胸。路上还不断地出现里程碑。每走一段路，看到一块里程碑，大家便知道离目的地又近了1公里，心里就又多了一份成就感，精神当然也为之一振！吕布布说得眉飞色舞。

    鲁老师也听得频频颔首。这时，终于有学生憋不住，站起来高声而不解地问，鲁老师，你为什么要做这么个试验？

    问得好！鲁老师扬扬手示意那个同学落座，又意味深长地看看全班学生，说，同学们，你们不是反复、多次地问我，这高中三年究竟怎么过吗？现在，我已把答案告诉了你们。仔细想想吧！

    同学们茅塞顿开，恍然大悟，一个个高兴地笑了。从此，高一三班的学生比该校同年级其他班的学生都有锐气。三年后的高考，他们也比其他班考得更好。

    很多年过去了，忆起那次特殊的试验，同学们仍然历历在目，心潮澎湃。他们知道，鲁老师总在路上；路上，总有耀眼的里程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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