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的责任
几年前的一天,我正在超级市场玩具部的柜台上忙着接待顾客。大厅里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这时,一位30多岁的女人走了过来,身后跟着一个大约7岁的小男孩,模样像小学一二年级的学生。
这位女士用恳求的语气对我说:“小姐,您能抽点时间听一听我儿子说的话吗?”
我立即走出柜台,蹲下来问小男孩有什么事。只见他的小嘴紧闭着,两眼盯着鞋子,一双小手在轻轻地发抖——他手里拿着一个当时深受儿童喜爱的“机器人”玩具,这种玩具正是在我的柜台上展销的。
“快点说!小姐没有闲工夫等你,你快点说!”他的母亲声色俱厉地呵斥道。
突然间,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母亲气得直掉眼泪,男孩也哭了起来。我顿时感觉到,可能发生了什么要紧的事情,自己必须耐心地听完这个孩子要说出什么话。这或许与母子俩都有着直接的切身利害关系,甚至可能比这还要重要,重要得将会影响这个小男孩的生活和成长……
过了几分钟,在我耐心亲切的询问下,小男孩好不容易才结结巴巴地挤出一句话——“小……姐,我没……没想……拿走,还……还想……送回来,对……不不……起。”他边说边把那个装在皱皱巴巴的包装盒里的“机器人”玩具递了过来。
我终于弄懂了是怎么一回事,接过了“机器人”玩具,并微笑着用手抚摸着小男孩的头。这时,小男孩的母亲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并要我把玩具部的经理请来,她得把这件事情讲清楚,还要赔礼道歉。
这位母亲对自己孩子偷拿玩具的做法使我很受感动,我深深体会到一位高尚的母亲对孩子的一片真情真爱,也更理解了她对教育孩子如何做人的高度重视感和强烈责任心。我有些激动地说:“夫人,不必了,这个玩具我收回就行了,让这件事成为我们三个人的共同秘密吧!既然孩子明白了,也知道自己错了,这就够了。”
那位女士离去前几次向我鞠躬致歉的身影,至今经常在我眼前闪现。
全世界的母亲多么的相像!他们的心始终一样。每一个母亲都有一颗极为纯真的赤子之心。
母亲情怀
那天是周末,说好了要同朋友们去逛夜市,母亲却在下班的时候打来了电话,声音是小女孩般的欢欣雀跃:“明天我们单位组织春游,你下班的时候到威风糕饼店帮我买一袋椰蓉面包,我带着中午吃。”
“春游?”我大吃一惊,“你们还春游?”想都没想,我一口回绝,“妈,我跟朋友约好了要出去,我没时间。”
跟母亲讨价还价了半天,她一直说:“只买一袋面包,快得很,不会耽误你……”最后她有点儿生气了,我才老大不情愿地答应了。
一心想速战速决,刚下班我就飞身前往,但是远远看到那家糕饼店,我的心便一沉:店里竟挤满了人,排队的长龙一直蜿蜒到店外。我忍不住暗自叫苦。
随着长龙缓缓地向前移动,我频频看表,又不时踮起脚向前张望,足足站了近二十分钟,才进到店里去。我已是头重脚轻,饿得两眼冒金星。想到朋友们肯定都去了,更是急得直跺脚。春天独有的温柔的风绕满我周身,而在出炉的面包的熏人欲醉的芳香里,挟裹的却是一触即发的火气。真不知母亲是怎么想的,休息日在家休息休息不好吗?怎么会忽然心血来潮去春游,还说是单位组织的,一群老太太们在一起,又有什么可玩的?而且春游,根本就是小孩子的事,妈都什么年纪了?
前面的人为了位次爆发出激烈的争吵,有人热心地出来给大家排顺序。计算下来我是第三炉最后一个。多少有点儿盼头,我松口气把重心换到另一只脚上接着站。
就在这时,背后有人轻轻叫了声:“小姐!”我转过头去,是个不认识的妇女。我没好气:“干什么?”她的笑容几近谦卑:“小姐,我们商量一下好吗?你看,我只在你后面一个人就得再等一炉。我这是给儿子买,他明天春游,我待会儿还得回家做饭,晚上还得送他去学校听课,如果你不急的话,我想,嗯……”她的神情里有说不出的请求,“请问你是给谁买?”
我很自然地回答:“给我妈买,她明天也春游。”
没想到,当我做出回答时,整个店突然在刹那间有了一种奇异的寂静,所有的眼光一起投向了我,我被看得怔住了。
有人大声问我:“你说你给谁买?”我还来不及回答,售货小姐已经笑了:“嗬,今天卖了好几百袋,你可是第一个买给当妈的。”
我一惊,环顾四周才发现,排在队伍里的,几乎都是女人。从白发苍苍的老妇到妙龄少妇,每个人手里的大包小包,都在注解着她们的母亲和主妇的身份。
“那你们呢?”
“当然是买给我们的‘小皇帝’的。”不知谁接了口,大家都笑了。
我身后的那位妇女连声说:“对不起,我没想到,我没想到这家店里人这么多,你都肯等,真不简单。我本来都不想来了,是儿子一定要,一年只有一次的事,我也愿意让他吃好玩好。我们小时候春游,还不是就挂念着个吃?”
她脸上浮出的神往的表情使她整个人都温柔起来。我问:“现在还记得?”
她笑了起来:“怎么不记得,现在也想去啊,每年都想,哪怕就是只在草坪上坐坐,晒晒太阳也好啊——到底是春天。可总没时间。”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大概,我也只有等到孩子长到你这种年纪时,才有机会吧。”
原来是这样,并不是母亲心血来潮,而只是母亲心中一个埋藏了几十年的心愿,而我怎么会一直不知道呢?我是母亲的女儿啊。仿佛是醍醐灌顶,我看到我自己竟是如此自私的人。
她手里的塑料袋里,全是饮料、雪饼、果冻……小孩子爱吃的东西。沉甸甸地,坠得身体微微倾斜,她也不肯放下来歇一歇。她向我解释:“都是不能碰不能压的。”她就这样,背负着她不能碰不能压的责任,吃力而又安详地等待着。
我说:“你太辛苦了。”她的笑容平静里有喟叹:“谁叫我是当妈的?熬吧,等孩子懂得给我买东西的时候就好了。”她的眼睛深深地看着我,声音里充满了肯定,“反正,那一天也不远了。”
只因为我的存在,她便有了那么大的信心吗?我在瞬间想起了我对母亲的推三阻四,整张脸像着火一样热了起来,而我的心,开始狠狠地发痛。
这时,新一炉的面包热腾腾地端了出来,芳香像原子弹一样的炸开。我前面的那位妇女转过身来:“我们换一下位置,你先买吧!”
我一愣,连忙谦让:“不用了,你等了那么久。”
她已经走到我身后,略显苍老的脸上明显有生活折磨的痕迹,声调却是天生只有母亲才有的温柔和决断:“但是你母亲已经等了二十几年了。”
她前面的一位老太太微笑着让开了,更前面的只回身看一眼,也默默地退开去。我看见,她们就这样,安静地、从容地、一个接一个地,在我面前铺开了一条小径,一直通向柜台。
“快点儿啊,”有人催我,“你妈还在家里等你呢。”
我怔怔地对着她们每一个人看了过去,而她们微笑着回看我,目光里有岁月的力量,也有对未来的信心,更多地,只是无限的温柔。
刹那间,我分明知道,在这一瞬间,她们看到的不是我,而是她们长大成人的儿女。是不是一切母亲已经习惯了不提辛苦,也不提要求,唯一的小小的梦想,只是盼望有一天,儿女们会在下班的路上为自己提回一袋面包呢?
泪水模糊了我的双眼,通往柜台的路一下子变得很长很长。我慎重地走在每个母亲的情怀里,就好像走过了长长的一生,从未谙人世的女孩走到了人生的尽头。
读懂了母亲的心。
母爱,你如春天里温暖的阳光,也像婆娑的大树,让我淋浴在明媚的春光之中,借着大树的绿阴庇护,如小草一样茁壮成长。
爱与智力无关
有个塌鼻子的小男孩,因为两岁时得过脑炎,智力受损,学习起来很吃力。比如,别人写作文能写二三百字,他却只能写三五行。但因为天性善良,他的作文同样能写得美丽如花。比如那次他写的作文《愿望》:
我有两个愿望。第一个是,妈妈天天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真聪明。”第二个是老师天天笑眯眯地看着我说:“你一点也不笨。”
就是这篇短得不能再短的作文,深深地打动了他的老师,老师不仅给了他最高分,还在班上朗读了这篇作文,并在作文本上写道:你很聪明,你的作文写得非常感人,请放心,妈妈肯定会格外喜欢你,大家肯定会格外喜欢你的。
捧着作文本,他笑了。但他并没有把作文本拿给妈妈看,他要把这作为一件礼物。
妈妈生日那天,他起得特别早,把作文本装在一个美丽的大信封里,信封上画着一个塌鼻子的男孩儿,那个男孩儿咧着嘴笑得正甜。
他静静地看着妈妈,等着妈妈醒来。
妈妈刚刚睁眼醒来,他就甜甜地喊了声“妈妈”,然后笑眯眯地走到妈妈跟前说:“妈妈,今天是您的生日,我要送给您一件礼物。”
妈妈笑了:“什么?”
“我的作文。”说着他双手递上那个大信封。
看着这篇作文,妈妈流泪了。然后紧紧地搂住小男孩儿。
是的,智力可以受损,但爱永远不会,它朝气蓬勃,永远垂着绿阴,开着明媚的花,结着芳香的果。孩子用爱心做成的生日礼物,真是可贵。智力可以受损,肢体可以受损,爱是不会受损的,永远不会!多么不幸的人,沐浴在爱的海洋里,也是幸福的!
在孩子和母亲之间,母亲始终是一只超载的轮船,任凭风吹浪打,历经千辛万苦也心甘情愿。
新闻背后的母亲
这是他进报社的第29天,手机仍然在口袋里静默着,办公桌上的电话不时会响一下,铃声并不很亮,但每次都震得他心惊肉跳。29天,每天几乎都是一样,早上七点半被闹钟叫醒,洗漱,来不及吃早饭,匆匆赶到报社,等新闻线索。他像那个守在树后的农人,期待有一只兔子会突然撞在他的电话上——作为一个刚人行的新闻热线栏目的记者,没有关系没有线人,他只能这样笨拙地等待,希望突然出点什么大事让自己碰巧速着。
然而却没有,世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安静。电话隔一会儿响一下,都是些很繁琐的事情:小区的垃圾无人清理,市场的乱收费,两棵被砍的树,咨询出国的手续,手机里的中奖短信……他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一个气球,电话一响,就迅速地膨胀起来,接完电话,又迅速地瘪下去。
他必须从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中,分析,判断,过滤,敏锐地找出有价值的,背着采访包,坐车,问路,采访,回转,写稿,忐忑不安地传给编辑……他的运气不是很好,已经29天了,只在报纸的角落里发过几篇小豆腐块。他很清楚这样下去的后果,同宿舍一起来的小吴,已经被辞退了。他想保住自己的工作,他是从农村出来的,父亲去世早,母亲为了供他读大学,五十多岁了还出来打工,大冬天里给人洗床单衣服,在建筑工地上一个人做几十个人的饭……每次看到母亲,她都好像又老了一些。看到母亲那过早佝偻的腰身,沟壑纵横的脸,他的心就又酸又疼。
他必须保住这份工作。
一个上午又过去了,明天就是月末,如果他再找不出有价值的新闻……他烦躁地在办公室兜着圈子,报纸整好又翻乱,烟抽了半截又掐灭,他眉头深锁,脸沉得能拧出水来。
这时,手机突然响了,他不由得打了个激灵,手机拿出来,是个陌生的号码,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调整了呼吸,才接起电话。
星儿,是你吧?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午饭吃了吗……电话那头,是母亲苍老的声音。
妈,你有事儿吗?他闷闷地问。
我……也没啥事儿……你工作做得还好吧……我这两天老是梦见你……你又瘦了吧……
母亲显然听出了他口气不对,却还是嗫嚅着,想多知道一点儿他的情况。
他粗暴地打断母亲的询问:你没事儿我就挂了。他心烦意乱,哪里有心情去听母亲的唠叨。
不,我有事儿,有事儿……母亲急切的声音有些颤抖,顿了顿,却又小心翼翼地问,你有不顺心的事了吧?跟妈说说,看妈能帮你不……
他苦笑,妈,你就别起哄了。你帮我?除非你能开飞机撞上世贸大厦……他嘟囔着,合上手机。
晚上九点,他在宿舍里收拾行李,开始做离开的准备。他想,自己真是差劲,连个记者都做不好。
九点十五分,手机铃声骤响,他接起来,马上就愣了——是猛料:有人在17楼上,要跳楼自杀。
他迅速赶到现场,是一栋尚未完工的大楼,楼体黑乎乎的,整栋楼已经被警察包围,借着手电筒的光线,隐约能看见一个人正坐在楼顶。警察在喊话,消防车和急救车正呼啸着朝这个方向奔过来,楼底已经铺开了一个巨大的充气垫。
他拿出记者证,被特许上去。和他一起上去的,还有都市报和电视台的记者,楼道很窄,到处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那是他走过的最长的一段黑暗,终于到达了天台。他看到那个人背对着他,从背影看,好像是个女人。她的背影有些佝楼,是个不太年轻的女人。头发有些凌乱,在夜空中飘着,正要往下跳。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种场面,有些眩晕。如此直接地面对一个人的可知的死亡,她要跳吗?她真的敢跳吗?她为什么要跳呢?……他感到自己浑身的血开始沸腾。
一束光打上来,那人在光亮中慢慢转过身来,眼睛在黑乎乎的人群中搜索着,一边往后退一边说,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突然,那人一个趔趄,几乎要跌下去。周围一片低低的惊呼。
他呆呆站着,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人的脸,沸腾起来的血,一下子就凝固了。
然后,他做出了所有人都难以置信的举动:飞身上前,一把抱住那个人的腰,两个人一起,跌坐在天台上。他跪在那人身旁,喊:妈!泪,流了一脸。母亲安详地笑着,她问:警察都来了,这算不算特大新闻?
母亲的爱是永远不会枯竭的。这说明母爱是非常伟大的,是永远伴随在我们身边的。
送便当的母亲
“你又来了!”中午,我站在学校大门口当交通导护,这时卓新勇的母亲悄手悄脚提着一个便当来到校门口,被我一喊,她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老师!……”
“哎呀!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学校不喜欢家长们替孩子送便当。如果每个妈妈都像你这样,学校大门就挤满了人,那样,我们怎么放学呢?”
“我知道!我知道!”哼!知道了还送,简直是明知故犯。“让他自己带便当嘛!”“我知道!我知道!”这些话不晓得说了多少次。
每次一到中午,送便当的家长和放学的一年级小朋友常常相汇一起,造成校门口相当混乱。卓新勇是一位沉默寡言、乖巧内向的孩子。有次上课,他竟然打瞌睡,我很讶异,把他叫起来。“怎么了?”他一脸迷惘站起来,不回答。
第二天上课,也是这样,我实在受不了,狠狠地把他叫过来。“你到底怎么了?”我已经累得半死,口气已经控制不住。突然,他垂头淌下泪水。我暗自一惊。“说呀!到底为什么上课要打瞌睡呢?”“我妈妈住院了!昨天一直在医院陪她。”我一听愣住了,顿时,心中的怒气消失了,代之而起的是无限惭愧。
“她怎么了?”他难过摇摇头。“不知道!”晚上,我打电话到他家。接电话的是他父亲。“她为什么住院呢?”“是肺癌!”我一听,心顿时凉到了脚底。脑中浮现出身体羸弱的卓新勇的未来:如果,不幸那天来临,他将如何继续往后漫长的岁月呢?想到这儿,不禁鼻酸。
吃饭时,妻子在喂儿子吃饭,我不禁想起以前卓新勇的母亲偷偷摸摸替他送便当。第二天下班后,我骑着机车到医院探望他母亲。几个礼拜没见,卓新勇的母亲瘦得不成人形,苍白的脸,光秃的头,简直不敢相信就是她。她看到我,显得很惊讶,努力想站起来,但是,一咳嗽,整个人歪在了一边。“不要站起来!不要站起来!”“老师!谢……谢谢你!”她吃力地喊着,眼眶流出泪水。在医院的走廊,卓新勇的父亲对我说:“只剩下两个月了!呜!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他老泪纵横。
回到学校,报告校长。“他爸爸已经60多岁了,现在母亲又将离开人间,我们是不是可以发动全校募款。不管多少,都可以帮助他。”校长爽快地答应了。经过几天募款活动,我们总算募到52120元。把钱送到医院时,卓新勇的母亲已经陷入昏迷中。“我们准备今天送他回家!”卓新勇的父亲脸形憔悴得发白。我一听,心头抽搐一阵。“老师!能不能帮个忙?”“请说!我能够做到的,我一定答应。”“她前几天,一直拉着卓新勇的手,喊着:妈妈不能再替你送便当了!我想,请老师再让她送一次便当,只有送便当时,她才真正感受到一位母亲的荣耀。”
听到这儿,我百感交集地点点头。中午,一辆救护车呼啦啦开到学校大门口。
卓新勇的父亲和一名医护人员推着担架上的人。我泪水盈眶,站在旁边,扮当交通导护老师。“到了!到了!”卓新勇的父亲买了一个便当,躺在担架上的卓新勇的母亲伸出瘦细苍白的手,提着便当,在旁边人员的推送下,慢慢靠近大门口的铁门。在铁门的另一边,卓新勇则伸出右手,接过母亲的便当。“妈!”卓新勇号啕大哭。这时,我清楚地看到她母亲瘦削的脸颊抽搐了一下,仿佛想说话,但是又说不出来。“妈!我不要!我不要你走!”卓新勇呼天唤地地叫着。我的泪水再也控制不住,哗哗而落。我暗恨自己以前是那么残忍。
卓新勇的母亲出殡后,一天,卓新勇的父亲来到我办公室,递给我一个牛皮纸包。“老师!这是你和学生们帮助我的钱,我认为还有更多的学生需要这笔钱,所以还给你们。谢谢你热心帮忙。”说完,钱一放,就掉头离去。这笔钱仿佛似火一般,直烫着我心坎。
我天天找卓新勇聊天话家常,深怕他经不起丧母的打击。“老师!你放心!我很好!你不要替我担心!”卓新勇对我说,“我很早就知道,我母亲就要死了,我也不是不想听你话,叫妈妈不要送便当。因为,一天当中,只有中午我才能吃到我妈妈煮的饭。”我心头一颤,“为什么呢?”“她很忙,家里都是爸爸在煮饭,只有中午,她才有空煮饭,是她一直坚持要送便当的。”说完,卓新勇淌出了泪珠。
失去了慈母便像花插在瓶子里,虽然还有色有香,却失去了根。我觉得这句话说明慈母对一个人是非常重要的,就想根对花一样重要。
母亲的姿势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他们就住在一套用木板隔成的两层商铺里,母亲半夜起床上厕所,突然闻到一股浓浓的烟味,便意识到家中出事了。等丈夫从梦中惊醒,楼下已是一片火海,全家两个女儿三个儿子以及两个雇工都被困在大火中。孩子们被叫醒后,各个如受惊的小兔子,逐一聚拢到母亲身边。幸好阁楼上的天花板只有一层,砸开它,就可以攀上后墙逃生。绝望之余,父亲带着两个雇工砸开天花板,并第一个抢先翻过墙头。父亲出去后,再也没回来,他只顾呼唤邻居救火。高墙里面,大火离母亲和五个孩子越来越近了,五个孩子中,最高的也只有154米,而围墙竟有两米多高,他们没有一个人能够单独攀上去。幸运的是,墙头上有一个雇工留了下来。他一只手抓紧房顶横梁,另一只手伸向墙内的母亲和孩子。“别怕,踩着妈妈的手,爬上去!”母亲蹲在地上,抓牢大儿子的脚,大儿子用力一蹬,抓住雇工的手攀上墙头翻身脱离了险境。用同样的办法,母亲把二儿子和小儿子一一举过了墙。
此刻,火舌已舔到脚掌,母亲奋力抓起二女儿。此时,她的力气已用尽,浑身不停地颤抖。大女儿急中生智,协助妈妈把妹妹举过了墙。火海中,仅剩母亲和大女儿。大火已卷上了她们的身体,烧着了她们的衣服。大女儿哭着让妈妈离开,但母亲坚决地将大女儿拉了过来,拼尽最后力气,将大女儿托过墙头。当雇工再次把手伸向母亲的时候,她竟然连站立的力气也耗尽了,转眼间,便被大火吞没了。墙外,五个孩子声泪俱下地捶打着墙,大喊着“妈妈”。而墙内的母亲再也听不见了,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消防人员赶到,20分钟便将大火扑灭。人们进去寻找这位母亲,看到了极为悲壮的一幕:母亲跪在阁楼内的墙下,双手向上高高举起,保持着托举的姿势。
妈妈是最伟大的老师,一个充满慈爱和富于无畏精神的老师。如果说爱如花般甜美,那么母亲就是那朵甜美的爱之花。
母爱的力量
一天,生活在山上的部落突然对生活在山下的部落发动了侵略,他们不仅抢夺了山下部落的大量财物,还绑架了一户人家的婴儿,并把他带回到山上。
可是山下部落的人们不知道怎样才能爬到山上去。他们既不知道山上部落平时走的山道在哪里,也不知道到哪里去寻找山上部落,甚至不知道如何去发现他们留下的踪迹。
尽管如此,他们还是派出了他们部落里最优秀、最勇敢的战士,希望他们能够爬到山上去,找回孩子。
他们尝试了一个又一个的方法,搜寻了一个又一个可能是山上部落留下的踪迹。
尽管他们用尽了所有他们能想到的办法,但几天的艰苦努力也不过才前进了几百英尺。他们感到他们的一切努力都是无用的,没有希望的,他们决定放弃搜寻,返回山下的村庄。
正当他们收拾好所有的登山工具准备返回时,他们却看到被绑架孩子的母亲正向他们走来,而且是从山上往下走。他们简直无法想象她是怎么爬上山的。
待孩子的母亲走近后,他们才看清她的背上用皮带绑着那个他们一直在寻找的孩子。
哦,真是不可思议,她是怎么找到孩子的?这群部落中最优秀、最勇敢的战士都迷惑不解。
其中一个人问孩子的母亲:“我们是部落中最强壮的男人了,我们都不能爬到那么高的山上去,而你为什么能爬上去并且找回孩子呢?”
孩子的母亲平静地答道:“因为那不是你们的孩子!”
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
感动母爱
繁忙的工作和生活,也许让我们已经错过了生命中很多宝贵的东西,那些看起来很正常很普遍的,在无意之间稍纵即逝,某一天,不经意回头,猛然发现这些年来丢失的东西太多太多……
一位年轻的母亲有一个五岁女儿。一天下午,母亲在阳台上洗衣服,女儿开了门下楼去和小朋友玩耍。阳台上的母亲直起腰对着头也不回的女儿说了声“小心一点”,又继续她的工作。
女儿和小朋友们玩捉迷藏,他们开心的尖叫声和嬉闹声让母亲觉得今天的阳光特别灿烂。母亲哼着歌儿洗完衣服,又去厨房准备晚饭。
母亲听着女儿偶尔发出的一声笑声或者尖叫声,心里觉得异常踏实。待母亲哼着歌儿做完饭,再愉快地走到阳台上对着下面喊女儿的名字时,却发现整个院落都空荡荡的。
母亲心里不禁紧了一下,她喊女儿的声音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母亲换上鞋,迅速跑下楼,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应该是跑着找了一圈。但是,女儿那熟悉的身影和声音好像突然从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母亲跑向大门,她想:女儿一定跑到外面去了!一不留神,踩上一块石头,母亲仿佛听到了骨头错位的声音,一股钻心的疼向她袭来,母亲哼了一声,蹲在地上,脱下高跟鞋提在手上,咬紧牙关,又向前跑去。
这时候,我碰巧从外面回来。这位母亲带着哭腔急急地问我,是否看见她的孩子了?我摇摇头,看见她衣衫不整的样子,我也急忙和她一起去找寻她的女儿。
一会儿,有个小孩跑来说,她女儿刚从楼上下来呢,他们依然在玩捉迷藏。这位母亲长长地松了一口气,眼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人也像虚脱了一般,一拐一瘸地往回走。
我站在楼下,看见她轻轻地牵过女儿的手,艰难地上楼,慢慢地开门进去,直到听见响亮的关门声,我才回过神来,一转头,一大滴泪珠从眼眶掉了下来。
人的嘴唇所能发出的最甜美的字眼,就是母亲,最美好的呼唤,就是“妈妈”。
陪母亲吃饭
乡下的母亲赶场来我家,常被我和妻子挽留着吃饭。可是不知怎的,一向胃口较好的母亲却吃不下多少饭菜。有时反复劝她多吃点,她总是在“吃饱了”的推脱中才勉强再吃一点。
我很奇怪,母亲在乡下辛勤劳作,胃口好得很,干农活饿了吃三四碗饭是常事。我在乡下时常听母亲摆谈她有一次去城里某亲戚家,吃饭时见饭碗拳头那么大点,盛上的饭不及乡下大碗的三分之一,心里就担心那饭怎么吃得饱呀!母亲说咱乡下人在城里人家得讲理,要是下得起心吃的话,吃上十碗八碗也没问题。
母亲每次来,我都特意换上稍大的碗吃饭,可母亲就是吃不了多少。是饭菜不合口味,还是母亲的食量已减少到了如此程度?有一次,父亲偶然对我说:“你妈每次到你那里回来都要吃很多饭。”我再三追问父亲是怎么回事,父亲才在反复叮嘱我“不要告诉你妈是我说的”后道出了实情。原来,母亲年纪大了,牙齿不如以前好,吃东西比以前慢得多;而我和妻正当年轻,三下五除二便搞定一顿饭,母亲不好意思一个人慢慢地在饭桌上吃。我终于恍然大悟,我想起小时候走亲戚,母亲总要再三告诫我不要最后下桌,否则人家笑你憨吃傻胀。作为农民的母亲,一些淳朴的东西已经根深蒂固地存留在了骨子里。
此后母亲来吃饭时,我和妻总要放慢吃饭速度,与母亲合拍,母亲竟能吃下不少的饭菜。而今想来,我们每个人小的时候不是在母亲的呵护陪同下慢慢地一口一口地吃饭吗?我们干吗不能在母亲年老时陪一下呢?!
母爱是世间最伟大的力量。
女儿的生日
雷蒙总是忙,抽不出时间陪陪家人。女儿洁尔迎来了她7岁的生日。她好几个星期前就念叨着她的首次“成长”派对了。雷蒙的妻子塔米告诉他,这个派对他必须参加。但那天他在旧金山有一单不能错过的生意。他查到,会面之后有班飞机能够在女儿生日派对前及时赶回西雅图,就订了票。
到了那天,会面顺利地结束了。即将做成一笔大生意,他兴奋不已。他赶到机场,飞机晚点了,而他必须赶回家。他试着订另一班飞机,但是没门儿,他赶不回去了。他坐在候机室,用手机拨通了办公室电话,对他的搭档弗兰克说:“会面很成功,但是我被困在飞机场,错过了洁尔的生日。”一阵失落的感觉袭击了他,他非常难过。
他回到家时,餐桌上的一束气球向他摇摆,他不胜悲哀。气球上贴着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对不起,我迟到了——爱你的爸爸。”他想,这肯定是弗兰克的主意。这时妻子塔米从后院走进来,疲惫却面带微笑的洁尔跟在后面,尖叫道,“爸爸!”
“生日快乐!”他说着走到女儿面前,给了她一个热烈的拥抱和一个吻。他不好意思地对妻子说:“至少这些气球没有迟到。”
妻子说:“雷蒙,你知道,这张生日卡片很有趣——真的,一点也不像你的作风。”
“嗯,实际上……不是我送来的。肯定是弗兰克的主意,他知道我会迟到的。”
他害怕这时他的妻子会开始骂他,但没有,只见她握着卡片,说:“雷蒙,你不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
他看着卡片上的笔迹——这些话是送给妻子、女儿这样的亲人的,却是由一个根本不认识她们的人写下的……他感到很惭愧。
一天早晨,他把公司的每个人都叫到了会议室。他宣布:“从今天开始,公司将有一些改变。新的工作时间将从星期一到星期四,每天早晨9点到下午5点——最迟到6点。休息日时我不接任何有关工作的电话。过去我花了太多的时间守着你们工作;现在,我要让你们独立做自己的工作。”他看得出来,大家费了很大的劲,才忍住要欢呼的冲动。他想他的妻子和女儿也会高兴和欢呼起来。
母爱是女人心中是简单、自然、丰硕、永不衰竭的东西,就像是生命的一大要素。
在母亲的温柔中行走
我喜欢淡淡的煤油微微的炭香和温馨细腻的雨季。因为它们总是让我不可抑制地想家、想母亲。
父亲一直是漂泊般的,奔波在生活的劳累中,于是母亲就成了我们的港湾。于是,知道那个有雨的下午在路的尽头等迟归孩子的人是母亲;知道那个把叮咛缝进鞋垫,把牵挂装进行囊,把所有爱写在心底的人是母亲;知道那个在孩子面前不流泪,困难面前不低头的人是母亲;那个最伟大而又最平凡的女人是我的母亲。在我懂得爱人的时候我最爱的人是母亲。
一直在母亲的温柔中行走。落榜的那些日子里,一直想逃开母亲的目光。所以,偷偷地打好行李,准备逃出这份浩瀚的爱海。但是,母亲的目光中的那份爱怜像影子一样跟着我,让我不忍,终于没能逃出这份温柔。
那一个雨季,我远行了,母亲撑一把黑伞,撑了一伞的叮咛,无语地送我。至今仍然记得当时雨中那瘦小单薄的身影,那样的雨季,把母亲的思念拉得悠长悠长……
一直以为自己已经成熟得足够承风挡雨,所以,总是不能理解母亲的那份“唠叨”,好像我是永远长不大的孩子。终于等到能懂的时候,一种心痛已在心头:母亲是在日复一日的眷恋中苍老下去的啊!那一日迟归的我带一脸的歉意,面对母亲满眼的担忧,一句“回来就好”,让我所有歉意凝为泪滴落下来。等到了明日,一声“再见”,让面对门槛背对母亲的我,不忍回头,知道回过头来必定是一份刻骨铭心的怅然和心酸。
跨出一步便是天涯,但不管我流浪的足音弹响在何方,都永远走不出母亲的爱。我是母亲手中的风筝,线的那头永远捏在母亲的手中,于是,有爱在我远行的旅程中。
女人固然是脆弱的,但母亲是坚强的。
母亲的抉择
那天,28岁的琳莎娜带着2岁的小儿子送6岁的女儿到学校去。因为是第一天开学,女儿艾拉娜非常高兴。
这是一个绝对好的天气,树上的鸟儿也自由自在地唱着快乐的歌。学校是孩子们的天堂。但谁也不会想到,噩梦悄悄地来临了。可怕的人质绑架事件发生了,许多头套黑罩,只露出两只眼睛的武装分子冲进了学校。他们持着枪,举着刀,对准着这些惊恐万分的孩子们。
时间一分一秒地走着,有些孩子被武装分子叫出去就再也没有回来。琳莎娜也是惊恐万分,身边是女儿,怀中有儿子,她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甚至能够感觉到死亡的气息越来越近。
由于长时间的缺水,儿子用嘶哑的声音哭了起来。那个绑匪不耐烦了,手一指:“你过来!”琳莎娜惊恐万分,但又毫无办法,她把儿子放下,又把儿子抱起来,要是把儿子单独留下,同样是死路一条。女儿艾拉娜也没有留下,跟在了母亲的身后。
或许是那个绑匪心生怜悯,或许是绑匪要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同意琳莎娜离开,但必须在儿子和女儿之间作一个选择,只能带一个走。
琳莎娜惊呆了,在两个孩子中二选一,这是每一位母亲都难以抉择的事情。她多么想让自己留下!——这是她一辈子最痛苦的选择。
琳莎娜抱着儿子快步向外跑去,留下的是6岁的女儿艾拉娜,女儿望着妈妈的背影拼命地哭喊:“妈妈,别扔下我!”声音撕裂着琳莎娜的心,在即将走出学校的时候,琳莎娜又回头看了女儿一眼,心中说我还要回来。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琳莎娜不管外面人的劝阻,又回到了人质中间,她悄悄地给女儿带去了水,她说:“我是母亲,我不能扔下另一个不管,我知道,如果我不回来,艾拉娜一定会死,我站在她身边,哪怕是最危险,哪怕是绑匪用枪对着她,只要我在她面前,替她挡着子弹,总还有生的希望。”
如今,琳莎娜和儿子、女儿都健健康康。或许,谁都会猜测到在女儿艾拉娜心中一定有个疑问:当初母亲为什么没有带她走?
我想,这个答案,她母亲早已用行动做了回答。在俄罗斯的历史上,也一定会记下“北奥塞梯人质事件”。这次惨无人性的绑架学生事件中,死亡的人数是332人,重伤是704人。其中,学生死亡有155名,重伤247名。然而6岁的艾拉娜却安然无恙——这是母亲再次回来的结果!这是母亲陪她共同度过被绑架53个小时的结果。
其实,对于一位母亲而言,在面对绑匪枪口的时候,心中又怎会有什么选择?
她心中唯一有的,就是爱!除去自己的、对儿女的无私的爱!
没有无私的,自我牺牲的母爱的帮助,孩子的心灵将是一片荒漠。
一位母亲写给世界的信
亲爱的世界:
我的儿子今天开始上学。在一段时间内,他都会感到既陌生又新鲜。我希望你能对他温和一点儿。
你知道,直到现在,他一直是家里的小皇帝,一直是后院的主人。我一直在他身边,为他料理伤口,给他感情上的慰藉。
可是现在——一切都将发生变化。
今天早晨,他将走下屋前的台阶,挥挥手,踏上他伟大的冒险征途,途中也许会有战争、悲剧和伤痛。要在他必须生存的世界中生活,需要信念、爱心和勇气。
所以,世界,我希望你握住他稚嫩的手,教他必须知道的一些事情。教他——如果可能的话,温柔点儿。教他知道,世界上有一个恶棍,就有一个英雄;有一个奸诈的政客,就有一个富有奉献精神的领袖;有一个敌人,就有一个朋友。教他感受书本的魅力。给他时间,去安静地思索自然界中永恒的神秘:空中的小鸟,阳光下的蜜蜂,青山上的花朵。教他知道,失败比欺骗要光荣得多。教他要坚信自己的思想,哪怕别人都予以否定。教他可把自己的体力和脑力以最高价出售,但绝对不要出卖自己的心灵和灵魂。教他对暴徒的嚎叫置若罔闻……并且在认为自己是对的时候站出来战斗。以温柔的方式教导他,世界,但不要溺爱他,因为只有烈火才能炼出真钢。
这是个很高的要求,世界,请你尽力而为。他是一个多么可爱的小伙子。
成功的时候,谁都是朋友。但只有母亲,她是失败时的伴侣。
妈妈,你究竟在哪里
一丝灯光悄然渗过门缝,落到地板上。我听见隔壁房间里有些许动静,于是开始热切地企盼,希望这一次真的能见到母亲或是父亲。我悄悄地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丫走到门边,伸手够到门把。刺眼的灯光霎时间倾泻在我的房间里,一个女人的声音在我面前响起:“宝贝,快回去睡吧!”那不是母亲的声音,而是这栋房子里的阿姨的。我认识她,却从来不知道她是做什么的。
有时候,房子里也会有其他小朋友。白天我和他们一起玩儿,天一黑,他们就不见了踪影,只留给我一份深深的孤独。妈妈究竟在哪里?她为什么不回家?
我经常含着眼泪睡去,朦胧中奢望着,等我一觉醒来的时候,会发现自己躺在母亲的怀里。然而,每一个清晨,等待我的依旧是一片孤寂。我唯有独自起床,闷闷地走进厨房。一股头发被烧焦的味道刺激着我的鼻子,这是阿姨在用一种加热后有直发作用的发胶水整理头发。厨房里已经有了些人,只是,我并不认识他们。我在自己的那张小椅子上坐下来,无聊地靠在小小的餐桌上。早餐是涂了果酱的烤面包片和一杯咖啡。我习惯蘸着咖啡吃面包。
我问一位阿姨:“妈妈什么时候来接我?”
阿姨看着我,温柔地笑了,“妈妈今天就会来的,宝贝。”阿姨的声音是轻柔的。只是,天很快就又黑了下来,我心底的那份恐惧随着黑夜的降临再次袭来。我不想一个人回到小小的房间。
阿姨伸出一只手。她的皮肤是黑色的。那是一只印满操劳的手,摸上去油腻腻的。我被阿姨领回房间,被阿姨安顿着上了床。
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躺在床上,怔怔地望着从门缝里渗进来的那一丝灯光。“妈妈,你究竟在哪里?”没有人回答我。我感到害怕,怕自己会永远在这栋房子里待下去,怕妈妈再也不会露面,怕自己从此再也回不了家。
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身上已经被冷汗浸湿。床头的闹钟指向凌晨五点四十五分。此时的我,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四岁的小男孩,而是一个四十五岁的成年人,身旁躺着我的妻子。我又做梦了。刚才的场景已经不止一次地出现在我的睡梦中,但我从来没有向妻子讲过这个梦,也从来没有向任何人讲起过它。这个梦追随了我四十年。有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但这一场梦竟然真切得让我能够感受到心头的那一滴血。曾经经历过的生活,留在我记忆当中的那些磨难、贫困、罪恶、绝望,经年累月的挣扎,以及看似不可思议的荣誉和悲剧,凡此种种,无不像是一场梦,过眼云烟般的梦。然而,唯有这一场梦,四十年来始终萦绕着我,不肯离去。我能清晰地看见那个被遗忘的小男孩,那个被遗忘的儿子在苦苦地等待他的母亲。那一幕,深深地藏在我的心底。那是我心底的一个黑洞。
我搞不懂,为何在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里,我依旧摆脱不掉这场梦。我摇摇头,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我走下床,进了洗手间。我想冲个澡或许会让我感觉好些。
今天是2000年8月19日。再过几个小时,我将与市长鲁道夫·朱利安并肩站在纽约市政厅。朱利安市长将向全世界宣布,任命我出任纽约市第四十任警察局局长。
(伯纳德·B·克里克出生在贫民窟,幼年时被母亲抛弃,成年之后由普通警察做起,进过特种部队,管过监狱。在任纽约市警察局局长时协助市长鲁道夫·朱利安处理了“9·11”恐怖事件,曾被布什总统提名为国土安全部长。最终,他成长为美国警界着名的铁腕人物。)
世界上一切都可能是假的,空的,唯有母爱才是真的,永恒的,不灭的。
母爱
“仅次于人的聪明的动物,是狼,北方的狼。南方的狼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不知道的事咱不瞎说,我只知道北方的狼。”
一位老猎人,在大兴安岭蜂蜜般黏稠的篝火旁,对我说。猎人是个渐趋消亡的职业,他不再打猎,成了护林员。
我说:“不对。是大猩猩。大猩猩有表情,会使用简单的工具,甚至能在互联网上用特殊的语言与人交流。”
“我没见过大猩猩,也不知道互联网是什么东西。我只见过狼。沙漠和森林交界地方的狼,最聪明。那是我年轻的时候啦……”老猎人舒展胸膛,好像恢复了当年的神勇。
“狼带着小狼过河,怎么办呢?要是只有一只小狼,它会把它叼在嘴里。若有好几只,它不放心一只只带过去,怕它在河里游的时候,留在岸边的子女会出什么事。于是狼就咬死一只动物,把那动物的胃吹足了气,再用牙齿牢牢紧住蒂处,让它胀鼓鼓的好似一只皮筏。它把所有的小狼背负在身上,借着那救生圈的浮力,全家过河。”
“有一次,我追捕一只带有两只小崽的母狼。它跑得不快,因为小狼脚力不健。我和狼的距离渐渐缩短,狼妈妈转头向一座巨大的沙丘爬去。我很吃惊。通常狼在危急时,会在草木茂盛处兜圈子,借复杂地形,伺机脱逃。如果爬向沙坡,狼虽然爬得快,好像比人占便宜,但人一旦爬上坡顶,就一览无余,狼就再也跑不了了。”
“这是一只奇怪的狼,也许它昏了头。我这样想着,一步一滑爬上了高高的沙丘。果然看得很清楚,狼在飞快逃向远方。我下坡去追,突然发现小狼不见了。当时顾不得多想,拼命追下去。那是我平生见过的跑得最快的一只狼,不知它从哪儿来的那么大的力气,像贴着地皮的一支黑箭,追到太阳下山,才将它击毙,累得我几乎吐了血。”
“我把狼皮剥下来,挑在枪尖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想,真是一只不可思议的狼,它为什么如此犯忌呢?那两只小狼到哪里去了呢?已经快走回家了,我决定再回到那个沙丘看看。快半夜才到,天气冷极了,惨白的月光下,沙丘好似一座银子筑成的坟,毫无动静。我想真是多此一举,那不过是一只傻狼罢了。正打算走,突然看到一个隐蔽的凹陷处,像白色的烛光一样,悠悠地升起两道青烟。”
“我跑过去,看到一大堆骆驼粪。白气正从其中冒出来。我轻轻扒开,看到白天失踪了的两只小狼,正在温暖的驼粪下均匀地喘着气,做着离开妈妈后的第一个好梦。地上有狼尾巴轻轻扫过的痕迹,活儿干得很巧妙,在白天居然瞒过了我这个老猎人的眼睛。”
“那只母狼,为了保护它的幼崽,先是用爬坡延迟了我的速度,赢得了掩藏儿女的时间。又从容地用自己的尾巴抹平痕迹,并用全力向相反的方向奔跑,以一死换回孩子的生存。”
“熟睡的狼崽鼻子喷出的热气,在夜空中凝成弯曲的白线,渐渐升高……”
“狼多么聪明!人把狼训练得蠢起来,就变成了狗。单个儿的狗绝对斗不过单个儿的狼,这就是我想告诉你的。”老猎人望着篝火的灰烬说。
后来,我果然在资料上看到,狗的脑容量小于狼。通过训练,让某一动物变蠢,以供人役使,真是一大发明啊。
记忆中的母亲啊!最心爱的恋人啊,您是我所有的快乐,所有的情谊。
我的母亲
母亲没文化,却是我的第一个老师。她说话干净利落,形象生动,从不拖泥带水,而且有时很有文采。我小时候她常抱我去戏园子看梆子戏,戏剧人物就进入她的语言。她说某人脸红,就说“脸红得跟关公似的”;形容某人爱哭,就说“哭得像刘备似的”。我稍大一点,天凉了不肯加衣,她说:“穿上,寸草遮文风。”那时对这话还不太理解,却牢牢记住了,后来越想越觉得意味深长。我1948年离家,1962年才第一次回去探家,相隔14年之久,进门刚喊了一声娘,就听到母亲慢悠悠地说:“呀,这不吃奶还记得娘吗?”一句话说得我羞愧难当。我想起小时候母亲常教的儿歌“小麻喳,尾巴长,娶了媳妇忘了娘”,我真的忘了娘了吗?说良心话我没忘,可是为什么过了14年之久才回来看娘?哎,真是一言难尽!母亲见我难堪,就换了口气说:“请一个瞎子算了一卦,知道你这几天回来,这不,买了块猪肉在墙上挂着。”我一看房墙上果然挂着一块大猪肉。那时广州猪肉14元一斤,家乡也卖到7块钱,家里买这块肉真不容易。
父亲抗战前是国民党县政府的小职员,算盘打得极好,小时候常见他晚上熄了灯还练算盘。后来读了“大珠小珠落玉盘”这样的诗句,便觉得也可用来形容父亲的算盘声。县城沦陷后,国民党的县政府在乡下游击,父亲的算盘仍然用得着。外祖父家是地主,有八九十亩地,父亲出钱赎回外祖父当出去的20亩地,算在我家名下出租。土改时,父亲成分本来划为小土地出租,复查时发现地主户数不够,便把父亲“升格”为地主。这一来我便背上了“地主家庭出身”的包袱。1950年我调到广州,不久便发现肺结核,大量吐血,最怕的就是叫我“回家养病”,好在没叫我回去,养了几年病也好了。反“右”时我因为“不积极”,被延长党员预备期一年,接着又是下放劳动,大跃进,生怕“改造”不好,哪里还敢回家探亲,于是一拖就是14年不曾回家。到了1962年,吃饭成了问题,政治气氛不那么紧张了,这才利用一次北上出差的机会,请假顺道回家探亲。面对母亲的责备,只有哑口无言。
没想到,第一次回家之后,刚能吃饱肚子,又碰上了“四清”、“文革”、“阶级斗争年年讲,月月讲,天天讲”,直到1976年,才利用出差的机会第二次回家,中间又隔了14年。这时父亲已经病逝,母亲跟同父异母哥哥生活,一见面又是一句:“哟!掐得真准,不到14年就不回来!”望着70多岁日见衰老的母亲,我又一次无话可说,只有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勤来看望老人家。
母亲心胸开阔,遇事想得开。1948年春天,我为了上中学去投奔远在河南新乡的大舅,她心里舍不得却不表现出来,只是挑了个“好日子”——惊蛰,说是“二月二,龙抬头”,很平静地打发我上路。当时一位表姐说:“俺姑心真狠,他才16岁就放心让他自己出远门!”我长期不在家,母亲和并非亲生的哥哥相处得很好,帮哥哥带大了几个孩子,又带过几个孙子、曾孙。她一生勤劳,纺纱、织布、剪裁、缝纫无所不能,针线活在同辈中是拔尖的,每到秋冬之交,散处四乡的晚辈亲戚便纷纷用拖拉机或地板车接她去做针线活。80岁以后,走路要拄个拐杖。一次我回家,她边揉面边说:“自从嫁到你们李家就做饭,如今腰也直不起来了还做饭。”牢骚中含有几分得意。
母亲一生,最重大的事件就是亲自送走了两个弟弟:一个共产党员,一个国民党员,总算为国共两党做了一点事情。1993年,90岁的母亲病逝。我因心脏病不能回乡奔丧,用电报发回去一副挽联:
九十年含辛茹苦慈恩荫后代
三千里忧国思家哀子哭高堂
母爱是多么强烈、自私、狂热地占据我们整个心灵感情。
妈妈的鞋子不见了
元月,我去桂林,在教育街花鸟市场三号门面前,初见虎皮。
精美的木质雕花鸟笼里,虎皮一身翠绿,孤独地立在栖枝上面朗诵一支童谣。我的双脚于是像灌了铅似的,再也挪不动半步,目光久久地纠结在那翠绿的流线型的小身体上面。
精明的店主一眼便看穿了我的迟钝,开始漫天要价。
我像个傻子一样任他掏空了身上所有的钱,然后不得不步行一个多小时走回下榻的酒店。一路上,我并不寂寞,因为虎皮是个热闹的家伙,它不时地朗诵起我熟悉的那支童谣。
我的心里有酸酸的物体在澎湃,仿佛看到巧巧踮着小脚唱着童谣朝我走来:“天亮了,鸡叫了,妈妈的鞋子不见了,东找找,西找找,找不到,就算了。”
巧巧是三岁四个月零八天的时候在庙会上走失的。
本来我紧紧地攥着巧巧的小手,可是后来遇到一个卖冰糖葫芦的小贩,在我伸手掏零钱的空当,巧巧淹没在汹涌的人群里。她丢失的那天,身上还穿着我给她织的绒线背心,颜色正是虎皮身上那种翠绿。
巧巧丢失整整两年了,长辈们开始委婉地劝说我们再要一个孩子。彼时,我的情绪已由当初的日哭夜闹渐渐平静,但我仍坚决地摇了摇头。我对自己说,哪怕穷尽一生的时间,也不放弃对巧巧的寻找。我申请调到贸易部,开始天南地北地走,一边谈生意一边寻找巧巧,直到遇上虎皮。
然后着了魔似的把满腔思念嫁接到虎皮身上。
虎皮仗着能把人类的话学得惟妙惟肖,自觉比一般鸟胜出一筹,眼里常常闪耀着目空一切的傲气。在我满腔慈爱的注视下,虎皮显得不卑不亢、常常自顾自地用尖尖的喙沾了清水梳理着自己的羽毛,从不多看我一眼。
我丝毫不介意虎皮的冷落,只求虎皮在吃饱喝足之后念起那半支童谣:
“天亮了,鸡叫了,妈妈的鞋子不见了……”那一刻,我仿佛又看到我心爱的巧巧朝我走来。
虎皮与我寸步不离,确切地说,是我到哪里都带着它,即使晚上睡觉,我亦把鸟笼摆在床边。笼子里一点轻微的响动,都会将我惊醒,我害怕虎皮冻着饿着,常常半夜起来查看虎皮是否无恙。偶尔先生稍有微词,也会被我大声地呵斥回去。
某天半夜,我被一阵哭泣的声音弄醒。从虚掩的门缝里,我看到先生坐在偌大的客厅里,捧着巧巧的相片低声呜咽。一直以来,都是我在他的怀里痛哭,彼时,我竟不知道怎么才能抚慰眼前这个伤心的男人。
刹那间,我洞悉了我的自私。每天,我都在关于巧巧的记忆中跋涉,忽略了身边的每一个人。其实他们和我一样,不仅要承受失去巧巧的痛苦,还要应付我这个因为失去爱女而变得神经质的女人。
朋友们说得对,巧巧要找,日子也还是要过下去的,家里有太多巧巧的痕迹,太让人伤情。
次日,我给虎皮喂过食,打开了笼门,我对虎皮说:“你走吧,想去哪就去哪!”或许长期的锦衣玉食使虎皮对飞行失去了兴趣,它只是扑腾了几下翅膀,就像个主人一样在家里踱起了方步。
我开始清理抽屉里巧巧的影集,准备拿去储藏室。亲爱的宝贝,妈妈因为太爱你,所以才要将你藏得最深。
出门的时候,我不小心把影集跌落,巧巧的相片掉出来,有一张正好被虎皮踩了个正着,虎皮好奇地用嘴去啄,我生气地抬手就赶。虎皮被我突如其来的粗鲁吓了一跳,扑棱着翅膀,悬在半空用无辜眼神望着我。
我泪流满面的时候,突然听到虎皮无比清晰地吐出了两个字“巧巧”。
从来没有人在虎皮面前提过巧巧的名字!我恍然大悟,虎皮念的童谣是巧巧教的,一个三岁多的孩子也许会以这样的方式,来维系对妈妈和家的记忆。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我带着虎皮登上了最早一班去桂林的火车。
一路上沉默不语,虎皮是我唯的一行李,同座的旅客说:“你真奇怪,带着一只鹦鹉去旅行!”
见我不吭声,鹦鹉自作主张地回答:“妈妈的鞋子不见了!”
一下火车,我就直奔花鸟市场,店主认出是我,笑道:“是不是想给鹦鹉配成一对?”不等我回话,他冲着里屋吆喝道:“巧巧,快把那只新到的‘翡翠’拿出来。”从屋里走出来的,正是当年妈妈在街头失落的小鞋子。
在孩子的嘴上和心中,母亲就是上帝。
爱的针法
一次,在一位朋友家小坐。发现他给父母打电话的时候拨了两遍号码。第一遍拨过之后,铃响三声就挂断,再拨第二遍,然后通话。
“第一遍占线吗?”我随意问。
“没有。”
“是没想好说什么?”
“不是。”
“那干吗拨两遍号?”
他笑了笑:“你不知道,我爸爸妈妈都是接电话非常急的人,只要听见铃响,就会跑着去接。有一次,妈妈为接电话还让桌腿把小脚趾绊了一下,肿了很长时间。从那时起,我就和二老约定,接电话不准跑。我先拨一遍,给他们预备的时间。”
我的心忽然觉得十分湿润。平日都常说如何如何孝敬父母,这个小小的细节,不是对父母最生动的疼惜吗?
为了让父母多一份安全和从容,多拨一遍电话号码,这是一件再琐碎不过的事。可是这件事就是这样的爱的针法。
母爱是人类情绪中最美丽的,因为这种情绪没有利禄之心掺杂其中间。
明天提前到来
昨日,今朝,明天。一本厚厚的日历记载着往昔,经历着今日,迎接着未来。昨日在今朝的前面,明天则是今朝的后一天。偶尔的一天,我突然发现“明天”提前来到我家。
17岁那年,我有幸考上大学,带着父母殷切的期盼。怀着年轻人对未来美好的憧憬,背起行囊我踏上了去远方求学的列车。我所在的大学离家很远,只能在寒假和暑假的时候得以回一趟家。两次相隔四个月左右。每次回家,母亲嘘寒问暖的话似乎真的积攒了四个多月,一刻不停;不善言辞的父亲则是放下手中的农活,为我张罗着做一些我喜欢的饭菜。
带着一脑子的思家心绪回到家中,我的眼睛环视着家中的角角落落。“妈,今天几号了?”看着桌子上的日历我疑惑地问站在身边的母亲。“六号呀!”母亲回答说。“那咱的日历怎么成了八号了?”原来我也是无心地问了一句,说不定是谁一时粗心多翻了两页。母亲笑了:“问你爸吧,昨天我们过的就是八号。”父亲听着,嘿嘿地笑了几声:“都是你妈,当时你打电话说八号回家,她是日日盼夜夜想,两天前就把日历翻到了八号,没想到你提前回来了。”快言快语的母亲立刻反驳到:“快五十岁的人了,自己做的事情还不敢承认。在你上学的日子,你爸盼你回家,日历恨不能一天翻十页。只要你打电话说哪一天要回来,那一天保准要提前来咱家。”母亲看了一下正在忙活的父亲,接着说,“咱家的日历就像人一样。情绪好的时候一个劲地往前赶,不高兴的时候也会休息两天。在你返回学校的日子。咱家的日历你爸十天半月都有可能不动一次,一页能过好几天。”
抬头看了看身边的母亲和正在做饭的父亲,我的心不由得一热。事情或许是父亲做的,也有可能是善辩的母亲“强”加在父亲身上的。但这已不重要。“儿行千里母担忧”,我的父母都是勤劳朴实的农民,他们以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着对自己儿女的关爱。
可怜天下父母心,可爱天下父母心。今天我已走上了工作岗位,成了名人民警察,由于工作上的原因,我又一次远离生我养我的土地和疼我爱我的父母,来到他乡异土。每次回家我都会深情地看一眼桌子上的日历。一本小小的日历,一份难以用言语表达的爱意,它曾鼓励我顺利完成了大学的学业,它也正在并将永远督促我在自己的岗位上有所成绩,有所贡献。
父爱母爱,我心目中最伟大的爱。
慈母的胳膊是慈爱构成的,孩子睡在里面怎能不甜?
拔狮子毛的女人
很久以前,在埃塞俄比亚某乡村,有一位妇女很为她丈夫烦恼,因为她的丈夫不再喜欢她了,而那个女人又很爱自己的丈夫,又不知道丈夫不喜欢她的原因。
于是,这个女人跑到当地一个巫医那里讲述了她的苦恼,着急地问这个巫医:“你能否给我一些魅力,让我丈夫重新觉得我可爱呢?”
巫医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我能帮助你,但在我告诉你秘诀前,你必须从活狮子身上拔下3根毛给我。”
“巫医要狮子毛干什么呢?”女人虽然不明白其中的缘故,但为了自己婚姻的幸福,还是感谢了巫医,并准备付诸行动。
她走到离家不远的地方时,在一块石头上坐了下来。“我怎么能摘下狮子身上的毛呢?”她想起确实有一头狮子常常来村里,可它那么凶猛,吼叫声那么吓人。她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办法。
第二天早晨,她一大早就起床了,牵了只小羊去那头狮子经常来蹓跶的地方。她焦急地等啊等啊,狮子终于出现了。
她很快站起来,把小羊放在狮子经过的小道上,便回家了。以后每天早晨,她都要牵一只小羊给狮子。不久,这头狮子便认识了她,因为她总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放一只温驯的羊在它经过的道上,以讨它的喜欢。她确实是一个温柔、殷勤的女人。
不久,狮子一见到她便开始向她轻声吼叫,大约是打招呼吧,还走近她,让她敲敲它的头,摸摸它的背。每天,这个女人都会静静地站在那儿,轻轻地抚摸它,狮子也乐意同她接触。女人知道狮子已完全信任她了,于是,有一天,她细心地从狮子的鬃上拔了3根毛,并兴奋地把它拿到巫医的住处。
巫医惊奇地问她。“你用什么绝招弄到的?”
女人便讲了她如何耐心地得到这3根狮毛的经过。
巫医笑了起来,说:“现在我可以告诉你让你的丈夫重新觉得你可爱的秘诀了,那就是:以你驯服狮子的办法去驯服你的丈夫!”
巫医的话真管用——后来,那女人的丈夫真的又和从前一样喜欢这个曾经拔过狮子毛的女人了。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母爱可以创造奇迹!
阳光下的守望
我见过一个母亲,一个阳光下守望的母亲。母亲就站在七月炙热的阳光下,翘首望着百米外的考场,神色凝重。母亲脸上早冒出豆大的汗珠。汗水早将她的衣衫浸染得像水洗一样,她的花白的头发凌乱地贴在前额上。母亲就这样半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盯着考场,站成一尊雕像。
树阴下说笑的家长停止了说笑,他们惊讶地望着阳光下的母亲。有人劝母亲挪到树阴下,母亲神情肃然的脸上挤出比初冬的冰还薄的笑,小声嗫嚅道:“站在这里能清清楚楚地看到考场,能清清楚楚地看到孩子。”没人笑她痴,没人笑她傻,也没人再劝她。
烈日下守望的母亲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目光扫了扫不远处的茶摊,就又目不转睛地盯着考场了。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半个小时,也许一个小时,母亲像摊软泥一样瘫在了地上。众人一声惊呼后都围了上去,看千呼万唤后她仍昏迷不醒,便将她抬到学校大门口的医务室里。
听了心跳,量了血压,挂了吊针,母亲仍然紧闭着双眼。经验丰富的医生微笑着告诉众人:“看我怎样弄醒她。”
医生附在母亲耳边,轻轻地说了句:“学生下考场了。”
母亲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拔掉针头,下了病床:“我得赶快问问儿子考得怎么样。”
我常常将这个真实的故事讲给我的学生听,学生说,这故事抵得上一千句枯燥无味的说教。
人的嘴唇所能发出的最甜美的字眼,就是母亲,最美好的呼唤,就是“妈妈”。
夹层里的钱
这是一个朋友的真实故事。
朋友是位才女,经常写一些青春美文和感悟人生的哲理散文。经常有编辑向她约稿。朋友又是极热心肠的女子,有求必应。即使手头没有稿子,也禁不住人家的央求,陪着吃、玩后,就伏在桌上,赶制那些锦绣文章。朋友的文名越来越盛。后来,就出了集子,经常去外地参加一些创作笔会。
在家庭事务中,朋友却是个低能的女子。她不会做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不能辅导孩子的功课,让老公又爱又气。
有一回接到一家杂志的邀请,去香港、澳门、泰国参加笔会。临走前的夜晚,又是老公亲自给她收拾行装,再三再四地交代它们各自的位置,别混淆了。考虑到穷家富路,老公尽量让她多带些钱。“花钱时多动动脑筋,该花的花,不该花的别乱花。”老公谈话时,眼里满是爱恋。
旅途是愉快的。东方之珠的璀璨灯火,葡京大酒店的奇特造型,曼谷的异国风情,芭提雅的丽日蓝天,当然,还有文朋诗友高谈阔论,把酒论文。因为是随旅游团而行,导游安排的项目中购物是少不了的内容。每人都在购物,或多或少。这时,朋友不善算计,随意而为的做派暴露无遗。记得到了泰国的后几天,再去商场或有什么需要自费项目活动时,朋友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没猪(铢)啦”。
好在返程票已经买好,再也不需要大的开支,朋友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到了广州,那晚的分别晚宴热烈而又略带伤感。饭后,朋友在房间里给几千里外的老公打电话。一开始,朋友还兴致盎然地叽叽呱呱地说着旅途见闻,后来不知道她的老公说了句什么,朋友的声音突然低下去,再后来,她大大的眼睛饱含了一泓泫然欲滴的泪。
她无言地放下电话,久久地沉默着。
后来,朋友告诉我,老公打电话时对她说:“知道你的钱肯定要花光,恐怕下飞机后连打的的钱也没了,我就在皮箱的夹层里,给你装了200块钱。”
听了朋友的话,我也久久地沉默着。这就是爱情,不温不火,但又知冷知热,而且爱上一个人,就爱他的一切,包括在别人看来是缺点的东西。后来,我看秘鲁作家巴尔加斯·略萨的小说《情爱笔记》,看到里面的一段话:“因为爱情,会知道并掌握一切与爱情有关系的事情,会把她爱人最平庸的东西神圣化。”
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母亲。
从狼嘴里换来的爱
那是19年前的事了。
那时我9岁,同母亲住在川南那座叫茶子山的山脚下。父亲远在省外一家兵工厂上班。
母亲长着一副高大结实的身板和一双像男人一样打着厚茧的手,这双手只有在托着我的脑袋瓜子送我上学或拍着我的后背抚我入睡的时候,我才能感觉到她的不可抗拒的母性的温柔与细腻。除此之外,连我也很难认同母亲是个纯粹的女人,特别是她挥刀砍柴的动作犹如一个左冲右突威猛无比的勇敢战将,砍刀闪着灼人的寒光在她的手中呼呼作响,粗如手臂的树枝如败兵一般在刀光剑影下哗哗倒地。那时的我虽然幼小,但已不欣赏母亲这种毫无女人味的挥刀动作。
在那个有雪的冬夜,在那个与狼对峙的冬夜,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战争”后,我对母亲的所有看法全然改写。
学校在离我家6里处的一个山坳里,我上学必须经过茶子山里一个叫乌托岭的地方,乌托岭方圆2里无人烟,岭上长着并不高大的树木和一丛丛常青的灌木。每天上学放学,母亲把我送过乌托岭然后又步行过乌托岭把我接回来。接送我的时候,母亲身上总带着那把砍柴用的砍刀,这并非是怕遇到劫匪,而是乌托岭上有狼。
1980年冬的一个周末,下午放学后,因我肆无忌惮地玩耍而忘掉了时间,直到母亲找到学校,把我和几个同学从一个草垛里揪出来我才发现天色已晚。当我随母亲走到乌托岭的时候,月亮已经升起在我们的头顶。
这是冬季里少有的一个月夜。银色的月光倾泻在丛林和乱石间,四周如积雪一般一片明晃晃的白。夜莺藏在林子深处一会儿便发出一声悠长的啼叫,叫声久久地回荡在空旷的山野里,给原本应该美好的月夜平添了几分恐怖。
我紧紧地拉着母亲的手,生怕在这个前不挨村后不着店的鬼地方遇到从未亲眼目睹过的狼。
狼在这时候真的出现了。
在乌托岭上的那片开阔地,两对狼眼闪着荧荧的绿光,仿佛四团忽明忽暗的磷火从一块石头上冒了出来。我和母亲几乎是在同时发现了那四团令人恐惧的绿光,母亲立即伸手捂住我的嘴,怕我叫出声来。我们站在原地,紧盯着两匹狼一前一后慢慢地向我们靠近。那是两只饥饿的狼,确切地说是一只母狼和一只尚幼的狼崽,在月光的照映下能明显地看出它们的肚子如两片风干的猪皮紧紧贴在一起。
母亲一把将我揽进怀里,我们都屏住了呼吸,眼看着一大一小两条狼犬摇大摆地向我们逼近,在离我们6米开外的地方,母狼停了下来,冒着绿火的双眼直直地盯着我们。
母狼竖起了身上的毛,做出腾跃的姿势,随时准备着扑向我们。狼崽也慢慢地从母狼身后走了上来,和它母亲站成一排,做出与母亲相同的姿势,它是要将我们当作训练捕食的目标!
惨淡的月光。夜莺停止了啼叫。没有风,一切都在这时候屏声静气,空气仿佛已凝固,让人窒息得难受。
我的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母亲用左手紧紧揽着我的肩,我侧着头,用畏惧的双眼盯着那两只将要进攻的狼。隔着厚厚的棉袄,我甚至能感觉到从母亲手心浸入我肩膀的汗的潮润。我的右耳紧贴着母亲的胸口,我能清晰地听见她心中不断擂动着的狂烈急速的“鼓点”。然而,母亲面部表情却是出奇的稳重与镇定,她轻轻地将我的头朝外挪了挪,悄悄地伸出右手慢慢地从腋窝下抽出那把尺余长的砍刀。砍刀因常年的磨砺而闪烁着慑人的寒光,在抽出刀的一刹那,柔美的月光突地聚集在上面,随刀的移动,光在冰冷地翻滚跳跃。
杀气顿时凝聚在了锋利的刀口之上。
也许是慑于砍刀逼人的寒光,两只狼迅速地朝后面退了几步,然后前腿趴下,身体弯成一个弓状。我紧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我听母亲说过,那是狼在进攻前的最后一个姿势。
母亲将刀高举在了空中,一旦狼扑上来,她会像砍柴一样毫不犹豫地横空劈下!
那是怎样的时刻啊!双方都在静默中作着战前较量,我仿佛听见刀砍入狼体的“扑通”的闷响,仿佛看见手起刀落时一股狼血喷面而来,仿佛一股浓浓的血腥已在我的嗅觉深处弥漫开来。
母亲高举的右手在微微地颤抖着,颤抖的手使得刀不停地摇晃,刺目的寒光一道道飞弹而出。这种正常的自卫姿态居然成了一种对狼的挑衅、一种战斗的召唤。
母狼终于长嗥一声,突地腾空而起,身子在空中划了一道长长的弧线向我们直扑而来。在这紧急关头,母亲本能地将我朝后一拨,同时一刀斜砍下去。没想到狡猾的母狼却是虚晃一招,它安全地落在离母亲两米远的地方。刀没能砍中它,它在落地的一瞬间快速地朝后退了几米,又作出进攻的姿势。
就在母亲还未来得及重新挥刀的间隙,狼崽像得到了母亲的旨意紧跟着飞腾而出扑向母亲,母亲打了个趔趄,跌坐在地上,狼崽正好压在了母亲的胸上。在狼崽张嘴咬向母亲脖子的一刹,只见母亲伸出左臂,死死地扼住了狼崽的头部。由于狼崽太小,力气不及母亲,它被扼住的头怎么也动弹不得,四只脚不停地在母亲的胸上狂抓乱舞,棉袄内的棉花一会儿便一团团地被抓了出来。
母亲一边同狼崽挣扎,一边重新举起了刀。她几乎还来不及向狼崽的脖子上抹去,最可怕的一幕又发生了。
就在母亲同狼崽搏斗的当口儿,母狼避开母亲手上砍刀折射出的光芒,换了一个方向朝躲在母亲身后的我扑了过来。我惊恐地大叫一声倒在地上,用双手抱住头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感觉到母狼有力的前爪已按在我的胸上和肩上,狼口喷出的热热的腥味已经钻进了我的领窝。
也就在这一刻,母亲忽然愤怒地大吼一声,将砍刀埋进了狼崽后颈的皮肉里,刀割进皮肉的刺痛让狼崽也发出了一声渴望救援的哀嚎。
奇迹在这时发生了。
我突然感到母狼喷着腥味的口猛地离开了我的颈窝。它没有对我下口。我慢慢地睁开双眼,看到仍压着我双肩的母狼正侧着头用喷着绿火的眼睛紧盯着母亲和小狼崽。母亲和狼崽也用一种绝望的眼神盯着我和母狼。母亲手中的砍刀仍紧贴着狼崽的后颈,她没有用力割入,顺着砍刀有一条像墨线一样的细细的东西缓缓地流动,那是狼崽的血!母亲用愤怒恐惧而又绝望的眼神直视着母狼,她紧咬着牙,不断地喘着粗气,那种无以表达的神情却似最有力的警告直逼母狼:母狼一旦出口伤害我,母亲就毫不犹豫地割下狼崽的头!
动物与人的母性的较量在无助的旷野中又开始久久地持续起来。无论谁先动口或动手,迎来的都将是失子的惨烈代价。
相持足足持续了5分钟。
母狼伸长舌头,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轻轻地放开那只抓住我手臂的右爪,继而又将按在我胸上的那只左爪也抽了回去,先前还高耸着的狼毛慢慢地趴了下去,它站在我的面前,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用一种奇特的眼神望着母亲。
母亲的刀慢慢地从狼惠脖子上滑了下来,她就着臂力将狼崽使劲往远处一抛,“扑”地一声将它抛到几米外的草丛里。母狼撒腿奔了过去,对着狼崽一边闻一边舔。母亲也急忙转身,将已吓得不能站立的我扶了起来,把我揽入怀中,她仍将砍刀紧握在手,预防狼的再一次攻击。
母狼没有第二次进攻,它和狼崽伫立在原地呆呆地看着我们,然后张大嘴巴朝天发出一声长嗥,像一只温顺的家犬带着狼崽很快消失在幽暗的丛林中。
母亲将我背在背上,一只手托着我的屁股,一只手提着刀飞快地朝家跑去,刚迈进家门槛,她便腿一软昏倒在地,手中的砍刀“吮当”一声摔出好几米远,而她那像男人般打满老茧的大手仍死死地搂着还趴在她背上的我。
母爱是一种巨大的火焰。
女人和孩子
一个女人怀里抱着个孩子,在火车站上错了车。售票员骂她为什么不看清车次和方向,按规定,检票员还要罚她的款,他是专门给人讲授什么叫做舞弊和义务的。这女人忍受着辱骂,紧贴着门站着。她光着脚,敞着怀,没有半点假正经。一个瘦骨嶙峋的孩子吸吮着她那干瘪的乳房。高贵的圣像画里常见的那种极度受苦的模样儿,是令人难以忍受的,特别是想到女人还可以被追求,而且能受孕,或者,尤其是想到她那无光的眼睛曾经闪烁过,她的双臂还被搂抱过,肚子也曾享受过女人的欢乐。想到这些,真想攥紧拳头,把这下流的、腐败的世界砸个稀巴烂。
两站之间。沿途有一条铺了柏油的马路。当女人和孩子从那熙熙攘攘的街上穿过时,他们显得比在无声的解剖室还要孤独。他们只不过做错了一点纯粹是对自己不利的小事,可是谁也不问一声他们想做什么,从哪里来。同所有买了票而且又会区别车次不会弄错的人一样,他们自由。似乎谁也没有义务来寻找这个孤独的儿童身旁的孤独的女人。在她所经历的这段可怕的寂静中,却还要去尽母亲的责任和义务。
从那不修边幅的外表来看,仿佛这女人是个疯子。一块裙子布从肩头一直搭到膝盖。不该笑的时候她也笑,她还不时地半带惊恐又半带真情地望着正在蚕食她的躯体的孩子。只有尽义务的本能仍完好无缺,正是这种本能驱使她来到车站。
“你要到哪儿去?”有人问她。
“不知道”。女人清楚地回答。“我去车站。”
“从车站再去哪儿?”
“不知道。”
“那么,你为什么去车站?”一个人颇有逻辑地问。
“不知道。”女人平静地回答。
“拿着这个金币吧。”有人说着伸手递给她一块新的金币。
女人没去拿那块黄澄澄的钱币,只是看着它闪烁着的光芒,像是一支点燃的香烟。她笑了,似乎根本不需要它。
“拿去吧,给孩子买点什么。”车厢里一个妇女鼓励着她。
女人又笑了,她的眼睛似乎在说什么,嘴唇也微微动了一动。
正在下车的时候,抱孩子的女人说。
“他已经死了。”
妈妈你在哪儿,哪儿就是最快乐的地方
爱的另一种方式
一个可爱的孩子走了,他是溺水走的。他出门的时候,对母亲说要到同学家复习功课。谁知他出门后,就永远没有回来。
那天,他和同学做完功课,没有回家吃饭,而是在河边玩耍,却不知为何掉入了河中。等到有人发现时,他们已在静静的河里躺了很久了。一切都晚了,孩子打捞上来,发现他紧紧地抓着同学的手,他的父亲用了很大的劲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记者来了,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判定孩子是救同学才死的,因为他拉着同学的手。这是一件十分感人的事,报纸第二天就刊出这则新闻。在很短的时间内,全县的人都知道了这个可敬的小男孩的名字。不久,学校授予他“优秀少先队员”的称号。许多人自发地到男孩的家中慰问,送去了他们的心意。还有那位同学的父母,更是在男孩的父母面前痛哭,他们说咱孩子对不起这男孩,更对不起你们。同样是父母,他们除了承受丧子之痛,还要承受良心上的不安。
这对男孩的父母是一种安慰。但是,他们却时刻在怀疑,他们认为自己的孩子不会去救人,因为,孩子从小就很怕水,也不会游泳,他不会冒险跳入河中救同学。他们想知道孩子是如何死的。带着疑问,他们找到了一位目击妇女,妇女回忆说,那天她在摘桑叶,看到两个孩子在采桑椹,河边有一株野桑树上结满了果实,我看到一个孩子把身子伸向河中,另一个孩子用手拉着他。过了一会,她发现两个孩子不见了,她以为他们离去了。
男孩的父母在河边找到了那株桑树,果然桑树上结满了果实,在树干上,有一个十分明显的断枝痕迹。男孩的父母什么都明白了:他的孩子并没有在水中救同学,而是一起掉下去的。他们先到男孩的同学家里,向他的父母说明真相。然后又到报社说他们的报道错了。这种做法受到了各种阻力,包括他们的亲属。
但是,他们固执地一次又一次往报社和学校跑,请求公布孩子溺水的真相。他们说,他们不想让孩子在九泉之下有愧。他们的努力终于实现了,他们用自己的方式,用一颗晶莹剔透的心灵告诉我们怎样去爱孩子,即使他们永远不再回来。
哀哀父母,生我劬劳。
藏在拐杖里的爱
父亲是一个粗线条的人,脾气有些暴躁;母亲则是一个细致入微的人,性格又很固执。这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总有吵不完的架。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父亲在一起意外事故中摔伤了腿。
事故并不是很严重,但父亲却有一段时间不能行动自如,必须拄着拐杖走路。我看见他在一瞬间消沉下去,苍老了许多,脾气也收敛了一些。而母亲也变了,从没看见她照顾一个人如此细心:每天给父亲端茶送水,陪父亲聊天;天气晴朗的时候,还会搀扶着拄拐杖的父亲到屋外散散步。母亲用她温柔执着的耐心一点点化解了父亲心中的失意。对于父母前所未有的和平状态,我看在眼里颇为惊讶。心想,或许因为父亲是整个家庭的支柱,他不能倒下的原因吧。
医生曾说,一个月之后父亲就可以离开拐杖的支撑了。可是一个多月过去,父亲的腿伤似乎仍不见好转,离开拐杖他就无法走路。母亲着急了,怕是伤口恶化,非要带父亲去医院检查。父亲这才悠悠地说:“拄拐杖的这一个多月,我好像又回到了年轻时与你相处的岁月。真希望每天在你的搀扶下去黄昏的夕阳中漫步,跟你平静地说说话。其实腿伤早好了,只是害怕丢掉拐杖就失去了你的搀扶。”我看见母亲的眼圈红了,我的心也湿润了。原以为吵了几十年的夫妻之间哪里还有爱情可言,它原来就深深地藏在父亲的拐杖里。
第二天,母亲精心地收藏好那支弥补了裂痕的拐杖,在温馨美好的夕阳中,又和父亲走在了屋外的那条小路上。父亲步伐稳健,面带笑容,而母亲的手,正搀在父亲的臂弯里。世事的繁杂琐屑,生活的磨难坎坷,粗糙了一颗颗原本温润柔软的心灵。
其实爱并没有远去,只是掩盖在层层艰辛之下。好在一个意外的创伤竟然修补了被岁月遗漏的爱与温馨。“牵手”成了一组永不褪色的照片。
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
母子鸟
在地球最北端的格陵兰岛上有这样一种鸟:假如你逮住了母鸟,用不了多长时间,它的孩子们一定会千方百计地飞来寻找它的母亲,不论你把母鸟藏到哪里,带到多远的地方;同样地,假如你逮住了雏鸟,它的母亲也会千方百计地寻找到它的孩子,不论你把它的孩子带到哪里。
岛上的人们把这种鸟叫母子鸟。
格陵兰岛的大部分土地都在北极圈以内,土地长年冰封,岛上的人们主要以狩猎为生。要按我们一般的想法,岛上的猎人只要想办法逮住母鸟或子鸟,坐在家里等着大批的鸟自投罗网就可以了,这是何等事半功倍的事情啊。但是,格陵兰岛上的居民们没有这样去做,而且,千百年来,岛上的人从来也没有人去射杀母子鸟。这个传统一辈一辈地流传下来,成为格陵兰岛上不成文的法律。
格陵兰岛上几乎没有三口两口的小家庭,大都是几十口人的大家庭,直到实在是住不开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居住。人们说,连鸟都知道亲情团圆,都知道千里相随,我们为什么要骨肉分离呢?
岛上的大部分居民还处在半原始的生活状态,但几乎所有到了这个岛上的人,都为他们注重亲情、和睦相处的情景震惊。岛上几乎没有什么法律,更谈不上军队和警察,但他们却和睦快乐地生活着。医生给人治病,都会凭着自己的良知倾其所能,因为他知道在病人的家里,许多亲人正在焦急地盼望着。商人没有人去做坑人骗人的奸商,因为他们知道,假如是坑骗了孩子,会令他们的父母痛心;而坑骗了父母,会连累了他们的孩子。整个社会,所有的人都在这么想,每一个人都是有父母有孩子的人,都有许许多多的亲人在牵挂着,不能做伤害人让人痛心的事情啊。
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明白了这个岛上的人们为什么一代一代地要他们的子孙恪守这个传统了。
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义。
母亲花
珍姐终于和同胞兄弟联络上,这意味着她找到了亲生母亲。整整42年啊,她才寻到了回家的路。
她彻夜难眠,把当初包裹她的襁褓紧紧搂在胸前,仿佛小花被上依然残存着母亲的体温和气息。尽管她不停地怨恨生母,不管什么样的初衷都不该将自己遗弃,但是血缘的生生不息永远割舍不掉亲情。
珍姐开始寻找生母那一天是她17岁生日,养母在弥留之际告诉了她的真实身份,并交给她一床小花被。当珍姐从惊讶、怀疑、恐惧及种种复杂情绪中清醒过来后,便义无反顾踏上了寻根之路。不成想,一找就是几十个春秋,珍姐的头发都过早地花白了。
想着即将重逢的场面,想着母亲捧着一束康乃馨,悲喜交织的表情……是的,她准备送母亲一捧康乃馨,她要将最美丽的母亲花送给母亲。
当她平生第一次捧起一大束康乃馨,将它们徐徐送到鼻息之间时,竟然惊呆了:这些花并不像她想象中的美丽,一朵朵锯齿状的小花,繁密而微微羞涩地包卷着,比起燃烧的玫瑰,比起纯洁的百合和傲然的九月菊,真是逊色。尤其,这种花竟然闻不到一点儿香味,连莲花的清香味都闻不到。那一刻,幻想与现实的巨大落差几乎让她放弃送花的念头。但她还是买下了康乃馨。
珍姐终于见到了朝思暮想42年的母亲:头发完全白了,双眼失明,憔悴不堪。这一切是哭泣了整整42年,想女儿造成的。她摸索着康乃馨,老泪纵横。珍姐感到康乃馨的锯齿不是在割母亲的手,而是在割母亲的心。再幸福的母亲,心中也不可能完全盛着蜜,相反更多的是眼泪,点点滴滴,流给每一个孩子。突然之间,她明白为什么康乃馨叫母亲花了:无论养母还是生母,都含辛茹苦地抚养孩子,寝食难安地惦念孩子。这就是康乃馨了,带着起伏难平的锯齿,掩饰着万千滋味。世间哪里去找一种香,能代表这万千滋味呢?
是谁发现了这伟大的花,将它们比喻成母亲的心境呢?
淡看世事去如烟,铭记恩情存如血。
没有等很久
男孩和女孩常常相约在镇上孔子庙后面的板栗树下见面。
男孩总爱迟到。他每次到达的时候,女孩早已站在树下等他了。男孩见女孩的第一句话总是说:对不起,我来晚了。女孩总是抿嘴微微一笑说:没关系,我也是刚到一会儿,没有等很久。
那时男孩才18岁,女孩刚过完16岁生日。
时间一天天过去,孔子庙后面的板栗树越来越蓊郁,男孩和女孩也长大了,双方父母为他们订下了婚约。
婚礼的前一晚,月亮很大很圆,明晃晃地照在板栗树上,深秋的夜风有点凉意。男孩把女孩紧紧地拥在怀里,说:我会好好疼你一辈子的。被拥在男孩怀里的女孩感到呼吸困难,但她却不愿男孩松开。
鞭炮放起来了,婚礼开始了,但迟迟不见新郎来迎亲。这时有人跑来报信,说新郎在来迎娶新娘的路上被国民党抓壮丁了。女孩听到这个消息,顿时就昏了过去。
被抓了壮丁的男孩打过仗,负过伤,最后随军去了台湾。到了台湾后,他日夜思念着自己的未婚妻,不知道她结婚了吗?有孩子了吗?还常去那棵板栗树下吗?
后来,他结婚了,有了四个孩子,不过他一直没有停止对那个女孩的怀念。
一晃过了46个春秋,他的老伴患病去世了。他放不下故乡旧情,终于踏上了大陆的土地。可是,家乡小镇早已物是人非。孔子庙被拆了,那里现在是一条商业街,不过那棵板栗树还在,只是树下早已不见了女孩当年熟悉的身影。
他绝望了。
不过,有关部门终于帮助他联系到了当年那个女孩。令他惊异的是,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有嫁人,还在孤独而执着地等待他!
他和她相约当天晚上在那棵板栗树下见面。又是一个月圆夜,风还如46年前一样,凉凉的。
他急匆匆地走向那棵板栗树,远远地看见树下坐着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太太,他的心一动,快步向她跑去。
听见脚步声,老太太慢慢地抬起头来——那熟悉的眼神,让他蓦地停下来,老泪涌出眼眶。过了一会儿,他一步一步向她走近,终于停在了离她两步远的地方,哽咽着说: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艰难地站起身来,平静地笑了笑说:没关系,我也是刚到一会儿,没有等很久。
父恩比山高,母恩比海深。
让我摸摸你的脸
10个月大时,她被医生诊断出患了脊肌萎缩症,全身无力的她一生不能行走,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一岁多时,父亲因为嫌弃她是个残疾孩子,离开了她们母女俩。
但她的母亲并没有被击倒,她对周围的人说:“孩子不是来这世间受罪的,我既然把她生来,就有责任把她的病治好,中国治不了就到外国治。”
母亲辞掉了工资少得可怜的稳定工作,一个人跑到外面打工,而且一打就是两份。两份工可以挣800多块钱,对没有技术的她来说已经很了不得了。可是,这相对于女儿的医药费而言,不过是杯水车薪:女儿的药一个疗程就要一千多块钱。母亲穷尽十八般武艺,还是挣不来给女儿治病的钱。母亲打听到开餐馆挣钱多,情急中又盘下了一个餐馆。可她刚接手餐馆,就碰上店门前整修路,生意自然大受影响。两个月,生意冷淡到她连房租都付不起,只好躲着房东不见。失意的心像刀割一样的痛,但每当想起自己这些年一个人带着女儿的辛苦和窘境,母亲都会下意识地去抱抱女儿,摸摸女儿的脸。母亲一摸到女儿稚嫩光滑的脸,就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
母亲为了不让她成为一个“废人”,把她每一天的时间都安排得满满的。因为怕女儿的腿慢慢萎缩而不能走路,母亲每天都用绳子把她绑在铁架子上,让她站立。站立时的疼痛让她呼天喊地惨叫,而她的母亲却像没听见一样……一天到晚的学习、打针、吃药和近乎残酷的锻炼让她心生厌烦,她越来越感觉生活没有一点儿乐趣,更无法想象未来的生活会怎样。厌世的她甚至觉得生命里最快乐的事就是上厕所,很多时候,她在厕所里面一待就是几个小时。
母亲每天都很晚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一回家就躺在沙发上一动不动!她心里明白妈妈的辛苦,可是她连自己都照顾不了,根本帮不了母亲。她开始自责:如果我没有在这个世界上,也许妈妈就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也许就不会那么辛苦,甚至爸妈根本就不会离婚!她越想越觉得是自己连累了母亲!为了解脱母亲的痛苦,9岁的她想吞链自杀,希望能以此换来妈妈的轻松和幸福。
她真的吞下了项链,然后自己躺在了地毯上。但过了好一会儿,她也没什么异常反应。她好奇地问告诉照顾她的阿姨:“我把脖子上的项链吞下去了,为什么我还没死?”阿姨听了,大惊失色,马上把她送到了医院。
母亲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工作上,因为她想多挣钱给女儿治病。女儿的自杀让母亲感到失望、悲伤、委屈、愤怒,她第一次扇了女儿一巴掌,母亲哭着说:“你知道吗?我吃这么多苦,为的是什么?……你是我的精神支柱,没有了你,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怎么可以自杀呢?”
也是从那天开始,母亲意识到孩子的心里健康比她的身体健康更重要,她对女儿说:“一个人要为爱你的人而活,如果你爱妈妈的话,你就要好好活下去,你活着就是对妈妈好。”她回答说:“可每天看着妈妈这么累,我心里难过。”母亲摸摸她的脸,笑:“你以后每天给妈妈唱歌吧,你一唱歌,妈妈就不累了。”
上帝还是挺关照这对母女的,因为它虽然没有给她健全的身体,却给了她一副会唱歌的嗓子。母亲开始帮女儿找声乐老师,让她学习声乐,但老师们都认为轮椅上的她“肺活量太小”,不适合练唱歌。但母亲说:“我觉得她行。”语气里的坚定让面前的老师怀疑自己的判断有问题,破例答应收下了她。
她每天在声乐老师那儿练过后,又在母亲面前唱。而每次唱完,母亲都会走过来摸摸她的脸,对着女儿舒心地笑。她的音乐天赋很快露了出来,11岁那年她参加了全国大都市青少年歌唱大赛,一举夺下少年组的银奖,当听到念她的名字时,她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而在台下,母亲更是笑着泪流不止!14岁,她参加了第十四届在德国举行的国际舒曼声乐大赛,而成为这项赛事中年龄最小的选手和50多年来国际舒曼大赛中第一位残疾选手,最终,她用歌声征服了世界,在大赛中她获得特别奖,并获得了“舒曼大赛使者”的荣誉称号。
这位女孩就是来自中国西安的张佳欢。母亲说:“别人是在用嗓子唱歌,我女儿是用生命在唱歌。”现在,16岁的张佳欢是中国残疾人艺术团的一名歌唱演员,为了让女儿有一个好身体,母亲要求单位在女儿化妆间临时搭了个折叠床。化过妆后,母亲会让女儿小睡一会儿,在离演出还有一两分钟的时候她才舍得叫醒女儿。每一次叫醒,她都不叫喊,而是用手去轻摸折叠床上女儿的脸,母亲的手一摸到脸上,她就醒了。接下来的演唱,张佳欢总能超常发挥——
演出成功回到后台,张佳欢通常都会做一件事,她会让妈妈在轮椅前俯下身来,说:“妈妈,让我摸摸你的脸。”这样的时候,母亲总会在女儿的抚摸中止不住地流下滚烫的眼泪……
哀哀父母,生不养儿不知父母恩。
母爱无言
听说过两个有关母亲的故事。
一个发生在一位游子与母亲之间。游子探亲期满离开故乡,母亲送他去车站。在车站,儿子旅行包的拎带突然被挤断。眼看就要到发车时间,母亲急忙从身上解下裤腰带,把儿子的旅行包扎好。解裤腰带时,由于她心急又用力,把脸都涨红了。儿子问母亲怎么回家呢?母亲说,不要紧,慢慢走。
多少年来,儿子一直把母亲这根裤腰带珍藏在身边。多少年来,儿子一直在想,他母亲没有裤腰带是怎样走回几里地外的家的。
另一个故事则发生在一个犯人同母亲之间。探监的日子,一位来自贫困山区的老母亲,经过乘坐驴车、汽车和火车的辗转,探望服刑的儿子。在探监人五光十色的物品中,老母亲给儿子掏出用白布包着的葵花子。葵花子已经炒熟,老母亲全嗑好了。没有皮,白花花的像密密麻麻的雀舌头。
服刑的儿子接过这堆葵花子肉,手开始抖。母亲亦无言语,撩起衣襟拭泪,她千里迢迢探望儿子,卖掉了鸡蛋和小猪崽,还要节省许多开支才凑足路费。来前,在白天的劳碌后,晚上在煤油灯下嗑瓜子。嗑好的瓜子肉放在一起,看它们像小山一点点增多,没有一粒舍得自己吃。十多斤瓜子嗑亮了许多夜晚。
服刑的儿子垂着头。作为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正是奉养母亲的时候,他却不能。在所有探监人当中,他母亲衣着是最褴褛的。母亲一口一口嗑的瓜子,包含千言万语。儿子“扑通”给母亲跪下,他忏悔了。
一次,结婚不久的同龄朋友对我抱怨起母亲,说她没文化思想不开通,说她什么也干不了还爱唠叨。于是,我就把这两个故事讲给他听。听罢,他泪眼模糊,半晌无语。
天意怜幽草,人间重晚情。
影响一生的母爱
有一个朋友,经常不修边幅,加上浓密的八字胡,总给人一种粗放莽汉的感觉。那天,一帮朋友聚会,聊着聊着就聊起各自的母亲,这个西北大汉居然细腻、温柔起来。娓娓地讲述着母亲生前关爱他的一些小事,听者无不为之动容……
夜深了,下了整整两天的梅雨还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楼外的玻璃窗,发出“吧吧嗒嗒”的响声,母亲从我的记忆深处轻轻地走出她的小房,走到房门口的鞋架前,弯下腰来……
随着职务的不断提升,不仅手头的工作多了,应酬也多了,我回家也就无规律了。妻子渐渐习惯了我的忙碌,每每回家太晚,抱怨几句便不再理睬我。
一次深夜回家,看到母亲在她的房门口,显然是在等我。我带点责备地说她:“娘,不用惦记我,我没事的,您都这么大年纪了,该多休息。”
我母亲结结巴巴地说:“娘知道,娘担心你……”
从那以后,再没看到母亲等在房门口。
母亲只有我这么个独子,因为父亲早亡,我结婚后,母亲便跟着我和妻子同住。小学还没毕业的母亲,始终牵挂着我,爱着我,却最大限度地给我飞翔的自由。
这一天,我深夜才到家,屋里传来的清脆的钟声——是客厅墙上老式挂钟报时的声音。抬手看看表,12点整。“他们应该都睡了吧。”我想着,轻手轻脚开门关门,换鞋进房间……
第二天吃早点时,母亲突然对我说:“你昨天晚上怎么回来那么晚?都12点了吧?这样不好……”我突然愣住了,不知道母亲会这么清楚。我一边往母亲碗里夹菜,一边敷衍道:“娘,我知道了。”
此后每次回去晚了,第二天母亲总是能准确说出我回家的时间,但不再多说什么。我知道母亲是在提醒我别回家太晚,提醒我不要对家太疏淡。而我心头的疑问越来越大:每次晚归,母亲怎么会知道的呢?
母亲在她43那年,因为一场意外,双目失明,此后就一直生活在无光的世界。
那晚,我又是临近12点回到家中。因为酒喝多了,就没有直接回房间睡觉,悄悄去了阳台,想吹吹风,清醒一下。站了一会儿,大厅传来了报时的钟声,12下,清脆而有节奏,我便轻轻地走回房间。
刚到门口,我呆住了,月光下,母亲正俯身在鞋架前,摸索着鞋架上的一双双鞋——她拿起一双在鼻子前闻一闻,然后放回去,再拿起一双……直到闻到我的鞋后,才放好鞋,直起身,转回她的房间。原来,母亲每天都在等待我的回来,为了不影响我和妻子,她总凭借鞋架上有没有我的鞋判断我是否回到家中,总是数着挂钟的钟声来确定时间,而她判断我的鞋子的方法竟然是依靠鼻子来闻。我的泪水悄然滑出我的眼眶。我已经习惯以事业忙碌为借口疏淡了对母亲的关心,但母亲却像从前一样牵挂着我。一万个儿子的心能不能抵得上一位母亲的心呢?
从那以后,我努力拒绝一些不必要的应酬,总是尽量早回家。因为我知道,家中有母亲在牵挂着我。
母亲是63岁那年病逝的。她去世后,我依然保持早回家的习惯。我总感觉,那清朗的月光是母亲留下来的目光,每夜都在凝视着我。
又在深夜,下了整整两天的梅雨还在淅淅沥沥地敲打着楼外的玻璃窗,发出“吧吧嗒嗒”的响声,母亲从我的记忆深处轻轻地走出她的小房,走到房门口的鞋架前,弯下腰来……我知道,母亲是在查看鞋子,是在看我有没有到家。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不养儿,不知报母恩。
母爱的宽容
在钢筋水泥的城市生活久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变得是那样的淡漠、那样的冷冰冰,就像钢筋水泥的城市。
下班之后,我准备一个人坐公交车回家。那天下着雪,天气很冷,街上的行人都急匆匆地赶回亮着灯的家。
在公交站牌下,等了很久,公交车仍没有来,在我恶狠狠地骂着鬼天气和这个城市的交通时,一个背着蛇皮袋的中年妇女从一辆公交车下来,到了站牌下,走来走去,像要转车的样子。
公交车来了一班又一班,站牌下的行人越来越少,中年妇女仍没有坐车走。这个站牌下的公交车除了我所要坐的那路车没有来之外,其他车次的公交车都过去了不止一路,我想中年妇女肯定和我坐一路车。20分钟过去了,站牌下的那一块儿地方的积雪被中年妇女踩得光溜溜的。该死的公交车还没有来,中年妇女仍在东张西望地走来走去。
我所等的公交车终于来了,我想等她上车之后我再上,但她没有上车,我有点奇怪。这路车她不坐,那她还坐哪一路呢?最后一班公交车缓缓地发动了,我没有坐,我想看看她到底想坐什么车。天有点儿黑了,中年妇女仍在不停地走来走去,神情还是那么专着,像是在走自己的人生路。
10分钟过去了,来了一个骑自行车的少妇。少妇像我一样骂了骂鬼天气,然后问中年妇女:“妈,你来多长时间了?”
中年妇女慈祥地笑着说:“刚到。”看来,这是母女俩。中年妇女,不,母亲丝毫没有责备女儿的意思。
“路上碰见了一个朋友,聊了一会儿。”少妇冷冷地说,“我以为你到了一会儿了,没想到你也刚到。”少妇没有怀疑母亲的话,她没有看到母亲头上厚厚的积雪,也没有看到站牌下被母亲踩踏得滑溜溜的那一小块儿地方,少妇没有丝毫的愧疚。
我想提醒少妇,母亲在这样寒冷的雪天里,已经等了她半个多小时,可该怎么说呢?正在我思考之间,少妇又冷冰冰地说:“也没有公交车了……”
“没事,咱们骑车回去。”母亲仍旧是一脸的慈祥。
“你看,路这么滑,也没法带着你……”少妇的话像冷冰冰的风吹得我打了几个寒噤。
“没事,我在后面跟着……”母女俩走了,女儿在前面骑着车,母亲一路小跑地在后面跟着……
我被震撼了,我震撼于母亲的宽容,在寒冷的雪天里等女儿30多分钟却说一分钟也没有等,在母亲看来,等女儿再长时间也是天大的应该。我震撼于少妇的冷漠,公交车是没有了,你不可以打个出租车,让母亲享受一下出租车里的温暖?即使说你没有带钱、路滑、交通规则不允许而不能带着母亲,你不可以让母亲坐上自行车,你推着她走?退一万步说,你不可以推着自行车和母亲一块儿走?
钢筋水泥改变了城市,城市淡漠了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也淡漠了儿女和母亲的感情,但母亲对儿女的感情确是亘古不变的,即使钢筋水泥的城市变成完全钢筋的城市,母爱仍旧是宽容的。
恩欲报,怨欲忘;报怨短,报恩长。
伟大的母爱
一名小男孩邀请他母亲去参加他小学的第一次家长会。母亲同意去参加,但小男孩却感到很不安,这将是他的老师和同学首次见到他母亲的机会,可母亲的出席会让他很难堪。虽然她长得很美丽,但她的右半边脸几乎全被一片严重的伤疤覆盖着。小男孩从未听母亲谈过她为何有那片伤疤。
家长会时,大家并不在意她母亲的疤痕,相反,都对她表现出来的自然、优雅的气质留下了深刻印象。小男孩仍然感到尴尬,他尽量向没人的地方跑,无意间他却听到了他母亲跟老师的对话。
“你脸上的伤痕是怎么来的呢?”
母亲答:“在我儿子还很小的时候,有天他的房间失火了。当时火烧得很大,没人敢进去救他。我冲了进去,就在我看见他的那一刹那,一支横梁迎面倒下。为了让他不受到伤害,我扑到他身上挡住火,当时我就失去了知觉。幸好有位消防员及时赶到,把我们母子俩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她摸摸那张烧伤的脸说:“这伤痕虽然会永久存在,但直到今天为止,我从没有为此事后悔过。”
听到这里,小男孩满脸泪痕跑向他母亲。他紧紧抱住母亲,为母亲曾经为他所做的牺牲感动不已。那天其余的时间里,他一直紧紧握住他母亲的手不放。
父母的美德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乌鸦反哺
很早以前,有一个孩子不孝敬爹娘,爹娘没有办法,只好找孩子的舅舅诉苦。孩子的舅舅是个放羊倌,每天在山坡上放羊。他虽然没有文化,但对教育子女却很在行。他对孩子的爹娘说:“把外甥交给我吧,过一段时间他就会回心转意的,我会让他成为孝敬父母的好孩子的。”
第二天,孩子的爹娘把孩子送到了舅舅家。舅舅见了外甥,既不骂,也不打,二话没说,把一根放羊鞭递给了外甥。
六月的一个晌午,太阳像火球一样烤着山坡,鸟儿都藏在树阴里不出来了。舅舅也把外甥带到一棵大树下乘凉。
这时,有几只小鸟在炎热的太阳下飞来飞去。外甥好奇地问舅舅:“这几只小乌鸦不怕热吗?它们不停地飞来飞去忙什么呢?”
舅舅指了指大树上的鸟窝说:“我猜想鸟窝里有一只老得飞不动了的乌鸦,正仰着头,张着嘴,等着小乌鸦一口一口地喂食呢。要是没有这些懂事的小乌鸦喂它,它会饿死的。乌鸦自从生育了子女,每天早出晚归,辛苦地觅食喂养自己的子女。在老乌鸦年迈到无法出去觅食的时候,它的子女便会出去寻找可口的食物孝敬老乌鸦,照顾老乌鸦,并且从不感到厌烦,直至老乌鸦自然死亡,这就叫‘乌鸦反哺’!”
外甥一边听,一边默默地低下了头。停了一会儿,舅舅又说:“乌鸦还知道反哺,人难道就不知道孝敬自己的父母吗?”
外甥听了舅舅的一席话,懊悔地哭了……从那以后,外甥成了一个远近闻名的大孝子!
父母之恩,水不能溺,火不能灭。
纸钢琴
女儿酷爱音乐。每天清晨,当对面阳台上响起琴声时,她便痴痴地趴在阳台上静静地聆听。她多想自己能有一架钢琴啊……不,不,哪怕能摸一摸,坐上去弹一次也好啊!
一天,父亲来到阳台,看到女儿趴在阳台上,十指在阳台上跳跃着,父亲便有了一桩心事。
女儿从没见过父亲买一件像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的总是洗得发白的工作服。女儿知道应该铆足劲儿学习。她想,将来一定要考上音乐学院,那样,就可以天天弹钢琴了。
父亲似乎比以前忙了许多,他每天很早出去,很晚回来,衣服上总是沾满了泥灰,回来后倒头便睡。
日复一日,女儿不知父亲为何如此拼命,她只知道父亲的白发越来越多了。
五年过去了。女儿考上了最好的高中。
父亲去银行取出了存款。一路上父亲陶醉在喜悦中,却不知道背后跟着一双邪恶的眼睛。他来到商店,来到一架钢琴前。这是一架锃亮的立式钢琴,标价:一万八。“够了。”他想,于是叫来售货员。当他满心欢喜地将紧搂在手里的工具包打开时,一条被刀划开的口子凝结了他的笑容。
父亲茶饭不思,一下子憔悴了。担忧笼罩着女儿的眼眸。几天后,父亲拿出一样东西:一块木板,上面贴着厚纸,画着键盘。父亲说:“爸爸没用,本来想给你买架真钢琴的……”女儿第一次看到了父亲的泪水。“爸爸!”女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她什么都明白。
她坐过去,十指轻快地跳跃在琴键上,周身沐浴着暖暖的父爱,心中响起父爱谱写的旋律,她泪流满面,如痴如醉。
养儿方知娘艰辛,养女方知谢娘恩。
闵子骞孝母
闵子骞是春秋时鲁国人,他和曾参一样,都是孔子的学生。
闵子骞也和舜一样,幼年时亲生母亲便离开人世,他从此失去了母爱。父亲为了生活,又娶了一个妻子。这位继母起初并没有亏待闵子骞,但在她生了两个儿子以后,闵子骞就没有好日子过了。
后母对两个自己怀胎十月所生的儿子,无微不至地呵护着,可却把闵子骞当小仆人般差遣。
每天,闵子骞都要面对后母凶恶的表情,还要做许多后母派给他的工作。至于他那两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呢?他们在母亲的羽翼下,整日愉快的嬉戏,享受被母亲宠爱的幸福。
乖巧孝顺的闵子骞,虽然受到了后母的不公平待遇,但是他从来不向父亲抱怨,他怕父亲担忧,而父亲也一直没有察觉,始终被蒙在鼓里。
直到有一年的冬天,皑皑的白雪,厚厚的覆盖在屋顶及道路上,因为已经一连下了好几天的雪了。虽然景致颇佳,不过实在是太冷了,有事外出的行人都缩着脖子,直打哆嗦。
闵子骞的父亲见天气寒冷,就对妻子说:“天气这么冷,我看,你再为孩子们准备几件棉袄吧!”
“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后母回答。
隔天,后母便开始缝制棉袄。由于私心的驱使,她竟准备了不同的材料。给自己亲生儿子穿的,她塞进了厚厚的棉花,细心装填缝制;而给闵子骞穿的,里头竟然是芦絮(芦苇种子上的白细毛,古代穷人拿它当作丝絮,缝在衣服中),从衣服外观上,看不出它们的差别。
几天后,闵子骞的父亲有事外出,他唤来闵子骞,说:“子骞,爹要出去一趟,你来帮爹驾车。”
孝顺的闵子骞立刻去准备。
一到屋外,凛冽的寒风迎面袭来,闵子骞身上虽然穿着后母缝制的芦袄,可是芦絮一点也不保暖,根本抵御不了强大的寒风。闵子骞不知道自己穿的并非棉袄,心里还暗自想着:“哇,今年冬天似乎特别冷,瞧我穿了一身冬衣,却一点也不觉得暖和。”
不一会儿,闵子骞的身体逐渐被冻僵,开始不听使唤了。他努力想让双手活动,好继续牵引马车,可是努力了很久,根本使不出力气来。
父亲察觉有异样,便出声问道:“子骞,怎么了?是不是马车坏了?”
“不是的,爹,马车没坏,我这就帮您驱车。”闵子骞连忙回答。
闵子骞要求自己再加把劲,希望能顺利驱驾马车,可是马车不但一动也不动,缰索也因为他的手僵硬,无法控制而跌落,并钩破了他那单薄的芦袄。
父亲见状,从马车上下来,有些生气的责备他:“你今天是怎么了,做事这样漫不经心。”
“爹,我……”闵子骞欲言又止。
这时候,闵子骞的父亲才发现,他的孩子已经冻得嘴唇发紫,浑身颤抖不停。寒风里,飘飞着因衣服绽裂而散落的芦絮。
父亲见状,紧紧地抱着闵子骞,爱怜和歉疚之心油然而生,他说:“孩子,委屈你了。”
回到家里,闵子骞的父亲怀疑另外两个儿子穿的不是芦袄,于是把他们叫过来摸摸看。果然不出所料,他们穿的正是棉袄。
顿时,闵子骞的父亲燃起了怒火,他生气地斥责妻子说:
“想不到你是这种心胸狭窄的女人,对待子骞这么刻薄无情,这些年来我竟然一点都不知情,你叫我怎么对得起子骞死去的母亲呢?你还是赶快滚吧,免得有一天子骞被你折磨死。”
“我知道错了,求求你不要赶我出去,求求你!”后母跪着向闵子骞的父亲忏悔求饶,泣不成声。
两个弟弟见了这情景,也吓得哭成一团。
这时,闵子骞走到父亲面前跪下,向父亲苦苦哀求:“爹,请您不要把娘赶走,娘在家,只有我一个人穿不暖罢了;可是一旦娘离开这个家,我和两个弟弟都失去了娘的照顾,都要受饥寒啊!”
这番话,听得父亲心里既难过又感动,最后终于让妻子留了下来。
而闵子骞的后母见他这么懂事明理,自己觉得很惭愧,于是痛改前非,对待三个孩子都一视同仁了。
这件事在乡里传了开来,人人都赞美闵子骞的贤孝。
要知父母恩,怀里抱儿孙。
江革千里背母
东汉初年,临淄有个叫江革的人,他从小就失去了父亲,与母亲相依为命。
那时各地战乱不断,盗贼四起。他们不仅抢财物,还把别家的男子抓去,逼他们入伙。为了避乱,江革和母亲弃家逃难。由于母亲年迈,腿脚不便,江革便整天背着母亲东奔西走。他们一路上风餐露宿,还要躲避盗贼,母亲虽然年老体轻,但长途跋涉仍把江革累得满头大汗。母亲心疼他,要下来自己走。江革却说:“孩儿背母亲,一点儿也不累,就像小时候母亲背孩儿一样。孩儿背母亲能感觉到母亲的温暖,孩儿心里很欢欣,所以越背越有力气。”
在逃难中,江革多次遇到盗贼,几次都险些被盗贼劫去。每当面临这种情形时,江革便会在盗贼面前苦苦哀求:“我从小失去了父亲,是母亲含辛茹苦把我拉扯成人。如果我随大王去了,留下孤零零的老母亲,兵荒马乱,让她如何保全生命、度过余生呢?恳请大王念我有老母在旁,没人奉养,就放过我吧!”盗贼无不被他的孝心所感动。就这样,江革屡次化险为夷。
后来盗贼被平息了,江革和母亲在江苏省下邵县定居下来。为了奉养母亲,江革到一个富裕人家当佣人,每天天不亮便开始担水、劈柴、烧火、做饭,白天还要牧马放牛,这样不分昼夜地干活儿,以赚取微薄的收入来维持生活。江革虽然赚的钱很少,但凡是母亲日常生活必需的用品,他都尽力买到,而他自己却舍不得乱花一分钱。江革的事迹传开后,人们对他仰慕不已。
要用希望孩子对待你的方式去对待父母。
黄香凉席温被
东汉时期,有个着名的孝子名叫黄香。
黄香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常年生病。为了照顾母亲,小黄香一直守护在病床前,端汤喂药,无微不至地照顾母亲。他希望母亲早点儿好起来,可是母亲还是去世了。
黄香伤心极了,以后就把全部孝心都倾注于父亲身上。
转眼夏季到了,黄香家低矮的房子非常闷热。懂事的黄香为了让父亲睡个安稳觉,就拿着扇子,在闷热的屋子里驱赶蚊蝇,他还使劲地扇父亲睡觉的床和枕头,想尽量让父亲睡觉时凉快一点。
到了冬天,家里没有任何取暖设备,整个屋子冷得像冰窖一般。黄香心想:这么冷的天,父亲一定睡不好。他为了使父亲睡得暖和,自己脱光了衣服,钻进父亲的被窝儿里。当他用自己的体温温暖了冰冷的被褥后,才请父亲睡下。
9岁的小黄香就是这样孝敬父亲的,人们称赞说:“温席的黄香,天下无双”。
母子之情是世界上最神圣的情感。
吴猛裸身喂蚊
吴猛是晋朝豫章(今江西南昌人),他从小就非常孝顺父母。吴猛家里很贫穷,床榻上没有蚊帐。南方蚊子多,每到夏天,又大又黑的蚊子咬得一家人睡不好觉。
八岁的吴猛心疼劳累了一天的父母,为了让他们睡个踏实觉,他想了一个办法。
每到晚上,吴猛就赤身睡在父母身旁。小孩子家细皮嫩肉的,蚊子都集聚在他身上,且越聚越多。
吴猛却任蚊子叮咬吸血,一点也不驱赶。
吴猛认为蚊子吸饱了自己身上的血,便不会去叮咬父母,八岁孩童的这种想法真是可笑,却让人笑不出来。虽然其法不可取,但只有对父母爱到极点,才会有这种“痴傻”的行为,这是一颗多么纯净的童心啊!
母亲的爱是永远不会枯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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