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阎连科
有一天,不知从何处来的一只小鸟落在我书房外的窗台上,我正在写作,没有介意它的存在,于是它就渴求地望着我,几声啁啾,待我抬起头来,它却抖抖羽毛,扬飞而去。一切都如一次神谕的暗示,都如羊皮书上留下的一行不可解读的文字。几天之后,一场雨后,当阳光透窗而入时,我看见书房外的窗台裂缝里,横卧着一支羽毛,从羽毛的下面,小心翼翼地长出了一滴嫩黄幼小的苗芽。
我把这滴苗芽移栽到了楼下的草地。后来,它竟长成了一棵小树。
我读小学五年级的时候,遇到了一位老师,他瘦小、干净,讲略带方言的普通话,无论是板书,还是毛笔,再或钢笔的书写,都有魏体的风骨。是那种魏、柳相糅合的风派。他不光字好,课也讲得甚好,在我那时的感受中,他的学问不仅在学校,在镇上,乃至在全县都是盖着世的。
每年过年的时候,村里许多的体面人家,都要请他书写对联。年前的几日几夜,他写对联能写得手腕酸痛。为写对联熬至三更五更,甚或通宵,并不是件稀奇的事,和农人在麦季里连夜在场上打麦一样。
从小学升至初中,他还是我的语文老师。课本上有篇文章,题目好像是《列宁祭》,作者千真万确是斯大林。是斯大林写给列宁的一篇祭文,很长,三大段,数千字,是我那时学过的课文中最长的文章。老师用三个课时讲完课文以后,让我们模仿课文写篇作文,我便种瓜得瓜地写了作文,很长,三大段,数千字,是我那时写过的作文中最长的作文。
过完周末,新一节的语文课上,老师把批改后的作文分发下来,我的作文后面有这样一行醒目的红笔批语:“你的思路开了,但长并不等于好文章。”然而,在之后不久的一次学校组织的全校优秀作文展示中,文好、字好的,都被语文老师推荐上去,挂在校园的墙壁上招示展出,就像旗帜在旗杆上招展飘扬一样——这其中有我那篇最长的作文。
后来,我的作文写得都很长,因为我“开了思路”。现在,我在努力把文章写短,因为我终于明白,“长并不等于好文章”。
前些时候,我回家乡电视台做有关我的人生与写作的电视节目,主持人突然播放片花,片花中有三个人在讲我的过去,讲我过去的学习、读书和劳作。他们分别是我的母亲、战友和我的老师。当我看见这位30年前教过我四年语文的张梦庚老师出现在电视屏幕上时,我猛然哭了,眼泪夺眶而出。
他已经老了,七十多岁,但依然是瘦削、干净、讲略带方言的普通话。
其实师生情是一种真实而又永恒的感情。对老师,我会永远怀有一颗感恩的心,因为他们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而我,也已是人至中年。
从家乡做完节目回到北京,天气酷热,但我楼下的那片草地却还依然旺茂。草地中的那棵小榆树又长高了许多,在风中摇来摆去,正有几只小鸟在栖枝而歌。
雪的记忆
文/赵勇
读初一的时候,还如顽童般——玩泥巴、捉迷藏,还有那些整日乐此不疲的“混战厮杀”。
班主任姓陈,刚从师院毕业教我们英语,高高的个子,头发略卷,戴一副大眼镜,他那现在令我羡慕的流利口语当时竟让我们觉得好笑——整个儿“假老外”。
第三节是英语课,在跺脚声和着的铃声中,陈老师又穿着那身灰不拉叽的开衩西服,拿着一沓试卷踏进了教室,我们准备着迎接又一堂“煎熬”或“批斗”课。令我们诧异的是,陈老师没有同往常一样喊“Classisbeeginning”,目光在教室里扫了一圈后,背过身,疾速地用粉笔写下了几个粗大的英文字“MerryChristmas”,一系列出人意料的动作使我们瞪大了眼睛,也停止了跺脚,教室里难得地岑寂了许多。接着,陈老师平静地对我们说:“同学们,今天我们不谈这次成绩,我们来过个节。”“过节?”教室里立刻沸腾了起来,紧闭着的窗户玻璃上雾气更加朦胧了。“今天是西方的圣诞节,是一个只属于快乐的日子。”陈老师的话让从未听说过圣诞节的我们如坠入云雾里一般,他也仿佛读出了我们的心思,解释性地在黑板上写下了“圣诞节”三个中文字。
那节课,陈老师给我们讲述了圣诞节的由来和欢庆方式,我们听得很入神,都盼望着能亲身体验一番。
这时,玻璃上已几乎像粘了厚厚的一层白纸。
“要是下场雪就好了!”陈老师有些略带遗憾地说。
“老师,下雪了!”临窗的同学从用手按出的“小脚印”里看到了那好像如约而至的雪花。立刻,几乎所有的同学都欠起身,催着临窗的同学把窗打开。
“好大的一场雪!”所有的人忘了这个寒冷的冬天和讲台上的陈老师。
部分人的激动和部分人的起哄引来了隔壁班老师的张望,陈老师不得不阻止我们的喧哗,同学们便纷纷扭着脖子回到了原位。
雪还在下着,只是已拽不出我们的目光,教室里阴冷了许多。
良久,陈老师说话了:“由于这次考得很差,所以学校决定下学期让我去团支部。感谢你们——我第一次带的学生这一学期来的配合,希望所有的同学以后会有所进步,最后祝大家圣诞节快乐!”说到最后一句时,陈老师的声音有些异常,不难发现盈满的泪花在眼眶里涌动,所有的人心里都冷冷的,教室里瞬间弥漫着一股说不出的凄凉。女孩儿们开始低声啜泣起来,随后,一个个小男子汉们竟痛哭失声。
老师那泪水的重量,承载了老师留给孩子们的那份美好回忆,更承载了孩子们对老师的深厚的感恩之情。越下越大的雪没有阻止下课铃声的响起,陈老师在我们所有人思想空白的间隙迅速地挣脱了,留下这场伤害的“凶手”。我们都呆呆地坐着,谁也没有想起去挽留陈老师,只是留在黑板上的字谁也不愿去擦,似乎所有人都试图用眼睛将它铭刻在记忆的深处……
而后,我以不同的方式走过了许多的圣诞节,但都没有如同那次般及时的飘雪和那份真挚的感动。
现在,曾经参与制造那份伤害的我已为人师,也能亲身体验陈老师当时泪水的重量。那些同学也几乎都已成家立业,偶尔也会相约小聚。
只是陈老师和那场雪,不知还会不会有人能记起。
没读“Lame”的一课
文/胡子宏
自从两岁那年一场重感冒夺去了我的左腿,小儿麻痹症就开始成为我生活的羁绊。等终于能够靠拐杖支撑起自己的身体走路时,我又发现,我一斜一歪的姿势常常引起小朋友乃至同学们对我有意无意的歧视。
我一天天的成长起来,可对于一个女孩儿来说,有什么比失去苗条健全的双腿更痛苦的呢?我不敢穿裙子,不敢大步地走,甚至在雨天路滑时,我还要重拾起早在小学时就扔掉的拐杖。好在我是一个勤奋的女孩儿,我的成绩在班里乃至全年级都是第一名。但这并不能消除我的自卑和别人对我的歧视,我常常沮丧到极点,直到初三时,一节英语课改变了我几乎一生的心情。那节课其实是很普通的一课,当时我任班里的学习委员,每篇课文我都要预习,凭借自己的勤奋,我早已将老师即将讲的新课熟读许多遍了。可是那篇课文是讲一个瘸骆驼的——偏偏是一匹瘸骆驼,那个Lame(瘸子)单词使我的心狂跳不已。我仿佛感到:自己高高的身躯偏偏摊了条瘸的左腿,就像瘸骆驼。我不敢想象王老师带领全班同学读Lame的英语单词时,定会有许多同学把目光投向我这个“瘸骆驼”。我的心紧张地跳着,晚上睡觉前淌出了痛苦的泪水……
令我胆战心惊的英语课终于来临了。预备铃刚刚响过,王老师就来到教室,镇定地站到讲台上,未等班长喊“起立”,王老师就说:“同学们,我们要讲新课,糟了,我忘了带背课本了,还有5分钟,来得及,学习委员,课代表,麻烦你们到我宿舍好吗?把我的背课本拿来……”我和课代表王颖出了教室,去王老师的宿舍。王老师的宿舍很乱,我们找了好大一会儿,才在一堆书本中找到他的背课本。
在回教室的路上,我的心怦怦地跳起来:“Lame”,“瘸子”,等会儿,王老师肯定要读这个单词的,那么多同学肯定会嘲笑我。王老师拿着背课本,一言不发,我们又回到了教室。
王老师说了声谢谢,我们就回到座位了,我的脸热辣辣的,心狂跳不已。我记不起王老师讲了些什么,心里总是在念叨着,“Lame”,“瘸子”,我是瘸子。
王老师开始领读单词了,同学们很安静,读得很整齐,王老师的皮鞋踏在砖地上清脆地在响。单词一个个读下去,王老师和同学们的声音很洪亮。我闭上眼睛心里在想,到Lame了,到Lame了……
王老师和同学们一遍遍地读单词,除此,教室里没有其他的声音,没有我事先想象的哄笑。我慢慢地抬起头,打量着周围的同学,大家都在专心致志地跟王老师读单词,其他什么都没发生。慢慢地,我也张开口跟王老师朗读单词了。
终于我发现,王老师没有读“Lame”,每一次他都跳过这个单词,似有意又似无意……
终于,难挨的一课结束了。王老师布置了作业,像平常一样,叮嘱我和课代表及时把同学们的作业送到他的办公室。
第二天晨读课时,我的心又开始忐忑不安,晨读课上同学们都要说英语,还会有“Lame”。可是,那天晨读课,教室里静悄悄的,同学们没有一个人读英语单词和课文,没有一个人读“Lame”……
再上英语课的时候,我常常偷偷凝视王老师,他那么英俊、高大,他还那么善良,尤其是他没有读“Lame”。从此,我的英语成绩牢牢地排在年级中第一名,我又开始穿裙子、跳猴皮筋了。不仅如此,我每科成绩都更加出色,甚至,在一节体育课上,我的掷铅球成绩排到了女生的第七位……
五年后,我考上了北京那所众所周知的大学。
又过了五年,在一次同学聚会上,我和丈夫遇到了也是夫妻成双的王颖。这时,我已是一所专科学校的英语教师,丈夫高大英俊,是一家化工厂的工程师。谈笑间,我们回忆起少年往事,不由得谈到了王老师,我又想到了那个“Lame”单词。王颖说:“你知道吗,那节课是王老师事先安排好的,他对我讲过,你的肢体残疾了,但关键是你的心灵也受到了打击,那个单词肯定会影响你的情绪。在我们去宿舍取备课本的10分钟里,王老师领着同学们学了‘Lame’,而且共同约定领读单词时不再读‘Lame’,第二天晨读时也不要读英语课文……” 啊,原来如此,我的泪水哗哗地淌出来。“Lame—Lame—”,那节课的情景在我头脑中过了个遍。命运这厮,
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常会把自卑滞留在心里,将自己关进一间堆满了不如意的屋子里。直至遇见“王老师”,便会帮我们打开无助心灵的一扇窗,走出这间屋子。他会温暖地对你说——飞吧!曾一度扼杀了我的活泼、我的健康,尤其是,它也一度扼杀了我健康的奋斗精神,折断我理想的翅膀。是王老师,是那节课,那节使我终身难忘的英语课,使我在征服命运时没有跌倒;使我寻回了自信心,远离了歧视和自卑的阴影。
那节课,嵌在生命深处,王老师教给我的不仅仅是知识,也赐给了我战胜不幸命运的人格力量。
无价的珍珠
文/[美]玛西娅·埃文斯
那是我中学毕业前夕,我们20位毕业生,被召集起来开会。
我们的科学老师约克先生过早地秃了头,不过,他的蝴蝶领结配上他那副有角质架的眼镜就显得富有个性了。他递给我们每人一只用缎带系着的白色小盒。
“在你们的盒里,”他说道,“你将可看到镶有小粒珍珠的手镯或领夹,那珍珠意味着你们的潜能,这个世界是牡蛎,你们犹如放入牡蛎中的一粒籽,能长成一颗无价的珍珠,所以,你们每个人都拥有一颗伟大的种子!”
我依稀记得从我懂事起,母亲就每星期从她杂货店挣的钱中留下几美元供我和姐姐玛丽安娜将来上大学用。
我中学毕业后和丹结婚了,丹大学毕业时,我们有了第二个孩子,沉重的家庭担子使丹放弃了自己的事业,参了军。我们过着极不稳定的生活,我凝视着手腕上的小珍珠,想不出我有什么“伟大”的潜能,最后,我把手镯塞进了抽屉。
过了10年接连不断的搬迁生活,丹终于找到了一份文职工作,最小的孩子也上学了。我开始投身于儿童剧院、合唱团,弹奏风琴,帮助那些因病或有事而闲居家中的人做好事。我还做过百货公司的营业员、花店管理员、心肺健身法教员,甚至邮递员。
我忙极了,我帮助别人,又为自己增加了收入。不过,我会打开抽屉,看着手镯沉思:我做的哪一件事会像约克先生对那颗小“种子”所寄予的希望那样呢?
晚上,我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能入睡,昔日上大学的目标时时在我脑中萦回。但我已经是35岁了!已有17年没有参加过考试了。
我母亲大概猜出了我的心思,一天下午我们通电话时她说:“玛西娅,还记得为了想让你上大学而存蓄的那笔钱吗?它还在呢!”
我拿着话筒发愣,我决心要实现母亲的梦想。
6个月后,我鼓起勇气,进了附近一所大学。我的能力测试报告指出,我很适合当教师,我简直难以置信,教师是像约克先生那样充满信心的人。然而,我还是注册了教师进修课程。可是,读到第二学期的期末时,我想退学了。在大学,我要跟比我年轻一半的聪明伶俐的同学展开竞争。到了家里,由于没有人做家务,大家只能吃泡面,屋子里又积满了灰尘。
在我大学一年级的一个下午,我上完了一堂特别紧张吃力的课后,噙着泪驱车回家。“上帝啊!”我祈祷,“如果您真的想让我留在大学学习,请给我引路吧。”
说来也巧,几天后我竟在牙诊所碰到约克太太,我告诉她那颗小珍珠怎样激励我重返校园。“但是,功课实在太难了,”我抱怨道。
“我很理解你,”她同情地说,“我丈夫也是到了30岁才开始上大学的呢!”
她跟我讲述她丈夫的奋斗经历,我听得入神,我原以为约克先生已执教多年。
那次的巧遇使我坚持读完了以后的3年。
大学毕业时,我已经发觉并领悟了约克先生当年所看到的“潜能”是什么了。我在当地一所中学教英文,我力争把日常生活寓于教学之中,我把教学生广泛阅读报纸、领他们参观工厂、邀请社会名人到学校作报告看得与教授莎士比亚文学一样重要。
第一学年快要结束时,校长提名授予我首年教学优秀奖,我简直受宠若惊。申请这种奖,本人必须讲出其中的某位老师曾经如何唤起自己执起教鞭的。当然,我叙述了小珍珠的故事。1990年9月,我荣获“百名教师首年教学优秀奖”,更重要的是约克先生也获得了“教师贡献奖”。当我们两个接受记者的采访时,我才发觉时间竟如此的巧合:约克先生明年就要退休了。
那天,约克先生向记者说,他年轻时缺少自信,是什么促使他回心转意呢?“看到别人信任我。”他说道。
突然,我仿佛又看到了在科学教室正在打开白色小盒子的20位同学。“那就是我们的共同点,是吗?”我恍然大悟,“那些你赠送珍珠的学生都是你认为缺乏自信的年轻人。”
“不,你们都是我认为怀有伟大种子的年轻人。”约克先生回答道。
遇上了困难,老师会在我们耳边鼓励道:“战胜自己,超越自己,努力跳过这挡在你前面的坎,去燃烧你的青春!”
长得漂亮不如活得漂亮
文/月月
上中专时,我们的班主任老师长得很丑:一半脸儿白一半脸儿黑。可是,就是这样一位其貌不扬的教书先生,却有一位很漂亮的太太。这让我们大跌眼镜,也让我们对他们夫妻的结合怀有浓厚的兴趣。年终岁末,班里组织一年一度的联欢晚会。
在联欢会上,我们就问起老师的恋爱经历,希望他能毫无保留地向我们“坦白”。
班主任一听笑了,说:“我一生下来脸部就有很明显的胎记,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胎记也随之长大,为此,我很伤心,一直对自己缺乏信心,对生活也没有多少热情,惟一能让我欣慰的就是自己的学习成绩还算过得去。就这样,一直到上了大学。大学的生活虽然丰富多彩,但我还是提不起精神。有一天,我的哲学老师找我谈话:‘你是怎么回事,哪里还像一个年轻人的样子?’哲学老师说,一个人生得不漂亮可以怨天怨地怨造化捉弄人,但一个人活得不漂亮,却不可以怨任何人。”
“哲学老师的当头棒喝,让我如醍醐灌顶,顿开茅塞。从此以后,我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扫以往的自卑与忧郁,不但心里充满了阳光,眼角眉梢都洋溢着笑容。除了刻苦学习外,学校所有的活动我都积极参与。几年下来,我不但以优异的成绩令同学们刮目相看,更以自己雄辩的口才,独特的个性,满脸的阳光赢得了‘最有魅力的大学生’的称号。而很自然地,我也赢得了一位美丽女生的芳心。”
“妻子是我一生的最爱!”班主任所说的这句话获得满堂彩。最后,班主任深情地说:“一直以来,我都很感激我的哲学老师。因为是他告诉我,一个人可以生得不漂亮,但是一定要活得漂亮。无论什么时候,渊博的知识、良好的修养、文明的举止、优雅的谈吐、博大的胸怀,以及一颗充满爱的心灵,一定可以让一个人活得足够漂亮,哪怕你本身长得并不漂亮。”
老师的恩情,比山高,似海深。千言万语怎能道尽我们的感激?诗词歌赋怎能颂尽我们的赞美?我们惟有捧着一颗感恩的心,祝福老师一生幸福,桃李芬芳;我们惟有面带微笑,说出心灵深处的话语:“天涯海角有尽处,惟有师恩无穷期。”
老师的优点单
文/[美]海伦·莫尔斯拉译/曾国平
一
那时候我在缅因州莫里斯的圣玛丽学校,他在我教的三年级一班。34个学生都喜欢我,而马克·埃克隆尤其突出。他外表整洁,生性快乐,偶尔淘气也显得逗人。
但马克爱讲小话。我一次又一次提醒他,上课不经允许而讲话是不能容忍的。给我深刻印象的是,每当我批评他不良举止时他所做出的反应——“谢谢您纠正我,小姐!”尽管他说得诚恳,但第一次听见时我还真不知怎么好。但不久也习惯了,一天听他这么说好多次。
一天上午,马克讲得太多了,我克制不住,犯了一个见习教师式的错误。我正视马克:“如果你再讲一句话,我就把你的嘴封起来!”
刚过了不到10秒钟,查克脱口告发:“马克又讲话了。”我并没有要学生帮我监督马克,可因为我当着全班陈述过我的惩罚,我不得不付诸行动。
当时的情景我没忘,如同发生在今天早上。我走到我的桌旁,从容拉开抽屉,拿出一卷胶纸带。没说一句话,走到马克课桌旁,撕下两条胶纸带,在他嘴巴上贴出一个老大的“×”,然后返回教室前面。
我瞥一眼马克,看他怎样反应,他朝我直眨巴眼睛,就这样,我笑开了,全班喝彩。我又走到马克身边,揭掉胶纸,并耸耸双肩。他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谢谢您制止我,小姐。”
这年年底,学校要我改教初中数学。日月如梭,马克不知不觉又坐进我的教室了。他比以前更标致,也更礼貌了。由于他得认真听我讲解《新概念数学》,九年级时讲小话没有三年级时多了。
一个星期五,课堂感觉不轻松,因为整个星期都在为一个新概念而吃紧,学生们有些灰心——每一步都进展缓慢。我得赶快设法消除这种急躁情绪。于是,我要他们用两张纸,写下其他同学的名字,每个名字后面留出空白,空白里列出这个同学的全部优点。
这堂课的剩余时间就完成这一任务,每个同学离开教室时,都交给我各自对全班同学的最好评语。马克说:“谢谢您的课,小姐。周末愉快。”
那个星期六,我用34份纸,分别写下每个学生的名字,然后在每个名字后面抄下其他人写的这个学生的优点。星期一再把这些优点单发给他们,有些评语多达两张纸。不一会儿,整个教室笑开了。“真的?”我听到窃窃私语,“我可没料到这会对谁有什么意义!”
“没想到有人会这么喜欢我!”
此后,没人再在课堂里提及这事,我也不知道他们下课后互相之间、或在跟父母在一起时讨论过没有,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演习达到了它的目的,学生们都恢复了信心。
二
那一批学生继续深造。若干年后,我一次度假回来,父母到机场接我,驱车回家,母亲照例问我一些旅行经历——关于气候,关于我的见闻感受。谈话短暂停顿。母亲斜眼扫一眼父亲,提醒什么似的说:“老头儿子?”父亲清清嗓子,每当讲出什么重要事情前他总是这样。“昨晚埃克隆家打来电话了。”他开口说。
“是吗?”我说,“好些年没听到他们的消息了,不知马克如今怎样。”
父亲平静地回答:“马克在越南死了,明天举行葬礼,他的父母希望你能出席。”
直到今天,我仍能指出父亲在1—494公路上宣布马克噩耗时的确切地方。
我还从未看见军人躺在军用棺材里,马克看上去很帅很成熟。当时我一门心思地想:“马克,只要你开口对我说话,我可以销毁全世界的胶纸带。”
教堂里挤满了马克的朋友,查克的妹妹唱共和国之战圣黝。葬礼的日子里怎么下雨啦?坟场边泥泞难行。牧师念了祷文,号手放了录音。爱戴马克的人们一个一个绕灵柩走一圈,洒圣水。
我最后一个在墓前画十字,肃立志哀。战士们中抬棺的一位走到我跟前,“您是马克的数学老师吧?”他问。我点头,眼睛没有离开灵柩。“马克讲过您的许多事情。”他说。
葬礼之后,马克过去的大部分同学都去了查克的农场住处用中餐。马克的父亲母亲也在那里,显然都在等候我。
“我们要让您看一样东西,”马克父亲说,从口袋里掏出皮夹,“这是马克死时他们在他身上找到的,我们想,您认得它。”
打开皮夹,他小心抽出显然是马克随身携带的,曾经打开折合过许多次的两张笔记本纸。我一眼就认出是全班同学列出的马克的优点单。
“非常感谢您费过的这番苦心,”马克母亲说,“正如您看见的,马克视若珍宝。”
马克的同学们开始围上来。查克显得忸怩不安,笑着说:“我一直保存着我那一份,放在家里桌子最上层的抽屉里。”查克的妻子说:“查克要我把这个夹在结婚纪念册里。”“我的也还留着。”玛里琳说。接着,另一位同学维基把手伸进提包,从皮夹里取出她那张全班同学赠言的优点单——它已经磨得缺损了。“我随时随地带着它,”维基眼睛一眨也不眨,“我想我们都保留着我们的优点单。”
我一下子跌坐下来,哭了,我哭马克,哭所有的朋友们再也看不到马克了。
在老师们那里,我们汲取了太多的恩泽,这些恩泽将永远留在我们的心里,我们应该把心中的感激化作更多的恩泽,带到别人的心田里,带到社会的每个角落。
为“我不能”举行葬礼
文/[美]奇克·牧门译/寒烟翠
唐娜是密歇根州一个小镇上的小学老师。
那天,我来到唐娜的班上听她讲课。这是个典型的小学教室。但是当我第一次走进去时,我就觉得有些不同寻常,空气中似乎蕴涵着一种莫名的兴奋。
我在教室后面的一个空位子上坐了下来,观察着教室里的一切。所有的学生都全神贯注地埋头在纸上写着什么,我看了看最靠近我的一个10岁左右的女孩儿,只见她正在纸上写着所有她“不能做到”的事情,诸如:我无法把球踢过第二道底线、我不会做三位数以上的除法、我不知道如何让黛比喜欢我等等。她已经写完了半张纸,但她却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仍旧很认真地继续写着。
我站起来,从后向前依次巡视着每个学生,他们都很认真地在纸上写了一些句子,述说着他们做不到的事情。
此时,我对这项活动已经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我不知道唐娜老师这样做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所以我决定去看看她在干什么。当我走近她的时候,发现她也正忙着在纸上写着她不能做的事情,像“我不知道如何才能让约翰的母亲来参加家长会”“除了体罚之外,我不能耐心劝说艾伦”等等。
我真想不通为什么老师和学生一起这么过分专注于那些消极的事情,而不多想想积极向上的事情呢?就像“我能做”“我能行”这方面的。
于是,我满腹狐疑地回到后面的位子,坐下来继续观察。大约又过了10分钟,大部分学生已经写满了一整张纸,有的已经开始写第二页了。
“同学们,写完一张纸就行了,不要再写了。”这时,唐娜老师用她那习惯的语调宣布了这项活动的结束。学生们按照她的指示,把写满了他们认为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的纸对折好,然后按顺序依次来到老师的讲台前,把纸投进一个空的鞋盒里。
等所有学生的纸都投完以后,唐娜老师把自己的纸也投了进去。然后,她把盒子盖上,夹在腋下,领着学生走出教室,沿着走廊向前走。我也紧紧地跟在后面。
走着走着,队伍停了下来。唐娜走进杂物室,找了一把铁锹。然后,她一只手拿着鞋盒,另一只手拿着铁锹,带着大家来到运动场最边远的角落里,开始挖起坑来。
学生们你一锹我一锹地轮流挖着,10分钟后,一个3英尺深的洞就挖好了。他们把盒子放进去,然后又用泥土把盒子完全覆盖上。这样,每个人的所有“不能做到”的事情都被深深地埋在了这个“墓穴”里,埋在了3英尺深的泥土下面。
这时,唐娜老师注视着围绕在这块小小的“墓地”周围的31个十多岁的孩子们,神情严肃地说:“孩子们,现在请你们手拉着手,低下头,我们准备默哀。”
学生们很快地互相拉着手,在“墓地”周围围成了一个圆圈,然后都低下头来静静地等待着。“朋友们,今天我很荣幸能够邀请到你们前来参加‘我不能”先生的葬礼。”唐娜老师庄重地念着悼词,“我不能’先生,您在世的时候,曾经与我们的生命朝夕相处,您影响着、改变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有时甚至比任何人对我们的影响都要深刻得多。您的名字几乎每天都要出现在各种场合,比如学校、市政府、议会,甚至是白宫。当然,这对于我们来说是非常不幸的。
“现在,我们已经把‘我不能’先生您安葬在这里,并且为您立下了墓碑,刻上墓志铭。希望您能够安息。同时,我们更希望您的兄弟姊妹‘我可以’‘我愿意’,还有‘我立刻就去做’等等能够继承您的事业。虽然他们不如您的名气大,没有您的影响力强,但是他们会对我们每一个人、对全世界产生更加积极的影响。”
“愿‘我不能’先生安息吧,也祝愿我们每一个人都能够振奋精神,勇往直前!阿门!”
仔细地听完这段悼词之后,我的心灵受到了很大的震动。这个活动对我们的生命是那样的具有象征意义,那样的含义深远。我想孩子们应该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的,它将铭刻在每个孩子的心上。
面对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该如何去激励他们的自信心呢?这可以说是一个时代性的教育问题。唐娜老师的做法也许能带给我们莫大的启示。接下来,唐娜老师带着学生又回到了教室。大家一起吃着饼干、爆米花,喝着果汁,庆祝他们越过了“我不能”这个心结。作为庆祝的一部分,唐娜老师还用纸剪成一个墓碑,上面写着“我不能”,中间则写上“安息吧”,下面写着这天的日期。
唐娜老师把这个纸墓碑挂在教室里。每当有学生无意说出:“我不能……”这句话的时候,她只要指着这个象征死亡的标志,孩子们便会想起“我不能”先生已经死了,进而去想出积极的解决方法。
唐娜老师是我的学生,但是通过这次活动,我从她的身上学到了一个令人难忘的经验。
如今,这件事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但是只要我听到有人说“我不能……”时,我的脑海中就立刻会浮现出唐娜老师和她的四年级学生一起安葬“我不能”先生时的情景。和那些学生一样,我也会记起“我不能”先生已经死了。
什么是最重要的
文/彭倚云
一
“嗨!布罗克,等一等。”我在柏定顿车站对他喊道,“恕我直言,你肯定是去牛津面试的。”
“你怎么知道?”
“你在柏定顿车站,穿着最好的西装,手里拿着毕业论文,还能到哪里去?何况,伦敦大学的高材生布罗克·戴维斯先生除了牛津和剑桥的研究院,是不会报考别的研究院的。”
“谢谢你的恭维。那么你到哪儿去呢?”
“我也去牛津面试。”
“你?这副样子……”他吃了一惊。
我知道,在他看来,我这个中国姑娘打扮得太随便了,尤其是去牛津大学接受全世界最著名的行为治疗专家阿加尔教授的面试,显得不成体统。我穿着一眼就看得出来是从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百货公司购买的白衬衣和蓝裙子,头发编成两条垂到腰际的长辫子,不施脂粉,也未戴首饰。装毕业论文的麂皮夹子是全身最值钱的玩意儿,但配上平淡的装束简直像偷来的。
“你怎么穿成这样?”坐在火车上,布罗克忍不住问道。
“没关系。我这身服装是从家里带来的,自己觉得挺好。你以为太朴素了吗?”
“我是说,那天你去伯明翰大学面试时穿的衣服为什么今天不穿上?”
“我告诉你吧,布罗克,就因为我借来的那身打扮,伯明翰大学不接收我。他们说,有条件穿法国时装、戴真钻石的女孩儿不可能成为优秀的心理医生。因为这样的女孩儿无法理解人间的苦难,而心理医生如果不理解人间的苦难,就不知道应该怎样用心理治疗解除病人的痛苦。”
布罗克叹了一口气,沉默了。也许,他想告诉我,我没有弄懂英国的等级观念——伯明翰是重工业区,那儿的医生需要接触的多半是最下层的产业工人及其家属,因此伯明翰大学希望他们的学生朴素,能吃苦。而牛津是英国乃至世界最有名的贵族大学,巴黎时装、真钻石首饰和高级系列化妆品在牛津女学生里是极平常的东西。我这副样子怎么可能博得牛津大学的老师良好的第一印象呢?
我和布罗克在牛津大学遇见了迎接我们的两位研究生——英国小伙彼得和姑娘达芙妮。
二
阿加尔教授办公室的门没有关牢,因此整个走廊都可以听见教授震耳的咆哮:“……你以为你可以说服我吗?”
“当然不一定,因为我还没有出生时,你已经是心理医生了。”我毫不示弱地响亮地答道,“只有实验本身能说服你或者我,但是如果没有人来做这些实验,那就永远不会有人知道我与你谁对谁错。”
“就凭你那个实验方案?我马上可以指出它不下十处的错误。”
“这只能表明实验方案还不成熟。要是你接受我当你的学生,你自己可以把这个方案改得尽善尽美。”
“你想要我指导一个反对我的理论的研究生吗?”
“我是这样想的。”我笑起来,“可是经过这两个小时的争吵,我知道牛津大学是不会录取我了。”
“最后我问你,”阿加尔教授的声音还没有从争论中恢复平静,“为什么你要选择行为治疗这一科目?为什么要选择我做你的导师?”
“因为你在那本书里曾写道:‘行为治疗的目的是为了给予在心灵上备受痛苦的人一个能回到正常生活的机会,从而享受正常人应有的幸福和权利。’老实说,你书里的其他的话我不一定赞成,可这句话我能给予全心全意的赞同。”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不能做正常人的痛苦,也曾看见许多人失去了正常生活的权利而痛不欲生。我觉得行为治疗能让心灵畸形的人重新做正常的人,不再忍受精神折磨。在这一方面,我完全赞同你的看法。也许咱们的分歧只在于怎样才能更好地进行这种治疗。”
“谢谢你。你可以走了,彭小姐。”
“谢谢你,阿加尔教授。再见!”
三
我们应达芙妮之邀来到她家里。
“你除了牛津,还报考了别的学校吗?”我问布罗克。
“剑桥和伦敦。”布罗克沉思了片刻,“我不想离开英国,又不想去比伦敦大学低级的学校。”
“你为什么心事重重?”
“对不起,”布罗克苦笑一下,“在目前的情况下我不能不担忧。”
“你不是说,你的面试不错吗?”
“但阿加尔教授表示非常冷淡。”
“他是有名的冷面人,”达芙妮竭力宽慰布罗克,“只有对病人才有好的态度。我们都说,阿加尔教授的笑是留给病人的。”
“你还报考了哪些学校?”彼得问我。
“我也记不清了,大概有近20所吧。”
“怎么那么多?”
“咳!我是广种薄收,一点儿没有选择性的。凡是有行为治疗科目的学校我都报了。为的是碰运气,看看哪里能给我奖学金。”
“如果没有奖学金呢?”达芙妮的话音里明显地流露出一股瞧不起人的调子,“你就不念了吧?” “那还用说。我自己可付不起几千镑的学费!”
“我从来没有为钱念过书。”达芙妮高傲地说,“我来牛津是因为它有名气。”“那是因为你有钱。”
彼得反驳道:“彭小姐,阿加尔教授的学生全有奖学金,你放心。牛津医学院的里弗斯奖学金是指定给他的研究生的。当然,要当他的学生很难。他四五年才收一名研究生,总是挑了又挑。”
“既然奖学金对你这么重要,为什么你还要顶撞阿加尔教授呢?”
“哦,彼得,”我笑了,而且察觉自己笑得很温柔,“如果你并不爱一个姑娘,你能够为了钱对她说你爱她吗?”
“很难。”彼得承认。
“在科学上,违心地赞成自己不同意的理论,那就更难。倘若你在爱情上欺骗,受骗的只是一个姑娘;可在科学上欺骗,为了钱而不坚持正确的论点,受害的将是成千上万的病人。我想,假设我这样做了,我的一生都会受到良心的谴责。”
四
大厅里挤满了人,宣布名单的秘书几乎看不见,只听到他的声音:“作为阿加尔教授的博士研究生的机会,以及里弗斯1985-1988年奖学金,在经过委员会讨论以及征求了阿加尔教授本人的意见之后,决定给予从伦敦大学毕业的心理医生彭倚云小姐。”
“你看,我的孩子。”阿加尔教授当着众人对我说,“你骂了我两个小时,我还是决定要你,你知道为什么吗?我相信你来这里不单是想当我的学生,而且是为了把你自己的论点告诉我,好让我看出我的理论的反面。我觉得,你是怕我因为太有名了,所以看不到自己理论的反面,以致误人误己。你这样做是对的。没有你昨天和我吵的那一架,我真的看不到这样的可能性。我要你做我的研究生,让你尽情地在我的支持下反对我的理论。要是事实证明你是
古希腊先哲亚里士多德有言:“吾更爱真理。”为人师者,不会怪罪维护真理的学生。你有反驳、纠正他的勇气,他非但不会讨厌、责怪你,反倒会为自己有这样一个了不起的学生而感到欣慰呢。错的,我当然会高兴;要是我们都对,我更高兴,要是你是对的,我是错的,哈!你想不到我将会多高兴。你还没有出生,我就是一个心理学家;可我希望到我死的时候,你能成为比我更好的心理学家。只有这样,世界才有希望!”阿加尔教授发现了彼得,转脸对他说:“你要请她喝一杯庆祝吗?不!请这位中国姑娘在牛津喝第一杯酒的权利应该归我。这样吧,你可以请她喝第二杯。”
我深受感动,我终于可以挽着阿加尔教授的手臂走进牛津大学研究院的大门了。那么,什么是最重要的呢?达芙妮、布罗克不知道,也许还有很多人也不知道。
伟大的日子
文/[美]海伦·凯勒译/孙法理
在我的记忆中,我平生最重要的日子,是我的老师安妮·沙莉文来到我身边的那天。这一天联系着我两种截然不同的生活,每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便充满了神奇之感。那是1887年3月3日,距离我满7岁还有3个月。
在那个重要的日子的下午,我一声不响地站在大门口,我在等待。我从妈妈的手和屋里匆忙来往的人们,模糊地感到某种不寻常的事情就要发生。因此我来到门口,在台阶上等待着。午后的阳光穿过覆盖在门廊上的金银花,落在我仰着的脸上。我的指头几乎不自觉地流连在熟悉的树叶和花朵之间。那花似乎是为了迎接南方春天的阳光才开放的。我不知道未来给我准备了什么奇迹和意外。几个礼拜以来,我心里不断地受到愤怒和怨恨的折磨。这场激烈的斗争使我感到一种深沉的倦怠。
你曾在海上遇到过雾吗?你好像感到一片可以触摸到的白茫茫的浓雾,把你重重包围了起来。大船正一边测量着水深,一边向岸边紧张焦灼地摸索前进。你的心怦怦地跳着,等待着事情的发生。在我开始受到教育之前,我就像那只船一样。只不过我没有罗盘,没有测深锤,也无法知道海港在哪里。“光明!给我光明!”这是我灵魂里的没有语言的呼号,而就在一小时之后,爱的光明便照耀到了我的身上。
我感觉到有脚步向我走来,我以为是妈妈,便向她伸出了手。有个人握住了我的手,把我拉了过去,我被一个人抱住了。这人是来让我看到这个有声有色的世界的,更是来爱我的。
我的老师在到来的第二天便把我引到了她的屋里,给了我一个玩具娃娃,那是柏金斯盲人学校的小盲童们送给我的。衣服也是罗拉·布莉治曼,罗拉·布莉治曼——盲聋哑人,柏金斯学校很有影响的教师给它缝的。但这些情节我都是后来才知道的。
在我玩了一会儿玩具娃娃之后,沙莉文小姐便在我手心里拼写d-o-l-l-doll(英语意思是玩具娃娃)这个字。我立即对这种指头游戏感到了兴趣,模仿起来。最后我胜利了,我正确地写出了那几个字母。我由于孩子气的快乐和骄傲,脸上竟然发起烧来。我跑下楼去找到妈妈,举起手写出了doll这个字。我不知道我是在拼写一个字,甚至也不知道有字这种东西存在。我只不过用指头像猴子一样模仿着。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以这种我并不理解的方式,学会了很多字。到我懂得每一样东西都有一个名字的时候,已是我的老师教了我几个礼拜之后的事了。
有一天,我正在玩着新的玩具娃娃,沙莉文小姐又把我的大玩具娃娃放到了我衣襟里,然后又拼写了doll这个字。她努力要让我懂得这两个东西都可以用doll(玩具娃娃)这个字表示。前不久,我们刚在“大口杯”和“水”两个字上纠缠了许久。沙莉文小姐想尽办法教我m-u-g是“大口杯”,而w-a-t-e-r是“水”,可是,我老是把这两个字弄混。她无可奈何,只好暂时中止这一课,打算以后利用其他机会再来教我。可是,这一回她又一再地教起来,我变得不耐烦了,抓住新的玩具娃娃,用力摔到地上。我感到玩具娃娃摔坏了,碎片落在我的脚上。这时我非常高兴,发了一顿脾气,既不懊悔也不难过。我并不爱那个玩具娃娃,在我生活的那个没有声音没有光明的世界里,本没有什么细致的感受和柔情。我感到老师把碎片扫到壁炉的角落里,心里很满足——我的烦恼的根源被消除了。她给我拿来了帽子,我明白我要到温暖的阳光里去了,这种思想(如果没有字句的感觉也能称之为思想的话)使我高兴得手舞足蹈。
我们沿着小路来到井房。井房的金银花香气吸引着我们。有人在汲水,老师把我的手放在龙头下面。当那清凉的水流冲在我的手上的时候,她在我的另一只手的掌心里写了w-a-t-e-r(水)这个字。她开始写得很慢,后来越写越快。我静静地站着,全部注意力集中到她指头的运动上。我突然朦胧地感到一种什么被遗忘了——一种恢复过来的思想在震颤。语言的神秘以某种形式对我展示出来。我明白了“水”是指那种奇妙的、清凉的、从我手上流过的东西。那个活生生的字唤醒了我的灵魂,给了它光明、希望和欢乐,解放了它。当然,障碍还是有的,但是已经可以克服了。
老师之于我们不啻于再生父母,老师在学生心日中,是“真的种子,善的信使,美的旗帜”。老师是严冬里的炭火,是酷暑里的浓阴,是湍流中的踏脚石,是雾海中的航标灯。我怀着渴望学习的心情离开了井房。每一个东西都有一个名字,每个名字产生一种新的思想。当我们回到屋里去时,我所摸到的每一件东西都好像有生命在颤动。那是因为我用出现在我心里的那种奇怪的新的视觉“看”到了每一个东西。进门的时候,我想起自己打破了的玩具娃娃。我摸到壁炉边,把碎片捡了起来。我努力把它们拼合到一处,但是没有用。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因为我懂得我干出了一件什么样的事,我第一次感到了悔恨和难过。
那一天我学会了很多字,是些什么字,我已忘了,但是我确实记得其中有妈妈、爸爸、姐妹、老师这些字——是这些字让世界为我开出了花朵。在那个新事频出的日子的晚上,我睡上了自己的小床,重温起那一天的欢乐,恐怕很难找到一个比我更加快乐的孩子。我第一次渴望新一天的到来。
你们都是最优秀的
文/[美]珍妮丝·康纳利
我开始教学生涯的第一天,先上的几节课还顺利。于是我断言,当教师是件容易的事。接着,轮到了我那天的最后一节课给7班上课。
当我朝教室走去时,我听见了桌椅乒乒乓乓的撞击声。我走进教室,见一个男孩儿将另一个男孩儿按在地板上。
“听着,你这低能儿。”被压在底下者嚷道,“我又没骂你妹妹!”
“不许你碰她!你听到我的话了吗?”骑在上面那男孩儿威胁道。
我用黑板擦在讲桌上拍了拍,叫他们停止打斗,刹那间,14双眼睛刷地一下集中到我脸上。我意识到自己没什么震慑力。那两个男孩儿悻悻地爬起来,慢条斯理地走到自己座位上。这时,走廊对面教室的老师把头伸进门来,呵斥我的学生们。我感到无能为力,被冷落在一边。
我尽力地讲授我备好的课,但遇到的却是一片谨慎戒备的面孔。下课后,我拦住了打架的那个男孩儿,他叫马克。“太太,甭浪费时间喽!”他对我说,“我们是低能儿。”说罢便优哉游哉地溜出了教室。
我一听顿时瞠目结舌,颓然跌坐到椅子上,开始怀疑我究竟是否该当教师。像这样尴尬地收场,难道是解决问题的办法吗?我对自己说,我姑且忍耐一年——待翌年夏天结婚后,我将去做更有收益的事情。
“他们让你为难了,是不是?”先前进来干涉的那位同事问。
我点点头。
“别犯愁,”他说,“我在暑期补习班教过其中许多人。他们中的大部分都将毕不了业,我劝你不要把时间浪费在那帮孩子身上。”
“你的意思是……”
“他们生活在田间的小棚屋里,他们是随季节流动的摘棉工的孩子,只有在心血来潮时,他们才会来上学。昨天摘蚕豆时,挨揍的那男孩儿招惹了马克的妹妹,哥哥便来报复。今天吃午饭时,非叫他们闭嘴不可。”
“你只需让他们有点儿事做,保持安静就行了。如果他们惹麻烦,就打发他们来见我。”
当我收拾东西回家时,总也忘不了马克说“我们是低能儿”时脸上的表情。低能儿!这字眼在我脑海里反复出现。我琢磨了许久,认为必须采取点儿戏剧性的行动。
次日下午,我请求那位同事别再进我教室来,我要按照自己的方式来管束这些孩子。我返回教室,逐个打量着学生们。然后,我走到黑板跟前,写上“丝妮珍”。
“这是我的名字,”我说,“你们能告诉我它是什么吗?”
孩子们说我的名字挺古怪的,他们以前从没见过这样的名字,于是,我又走近黑板,这次我写的是“珍妮丝”。几个学生当即脱口念出声来,随后蛮有兴趣地说那就是我。
“你们说得对,我的名字叫珍妮丝。”我说,“我刚上学时,老把自己的名字写错。我不会拼读词语,数字在我脑海里浮游不定。我被人称作‘低能儿’。对了我是个‘低能儿’。我至今依然能听见那些可怕的声音,感到羞惭不已。”
“那你是如何成为老师的?”有个学生问。
“因为我恨那外号。我脑子一点儿也不笨,我最爱学习,所以才会在今天给你们上课。倘若你们喜欢‘低能儿’这贬称,那么你们尽可以走,换个班好了。这间教室里没有‘低能儿’!”
“我不会迁就你们。”我继续说,“你们要加倍努力,直到你们赶上来。你们将会以优异的成绩毕业,我还希望你们当中有人接着读大学哩。这可不是开玩笑,而是许诺。在这间教室里,我再也不想听到‘低能儿’这词儿了。因为,你们都是最优秀的!你们明白了吗?”
这时,我发现他们似乎坐得端正些了。
我们确实非常努力。时隔不久,我便看到了希望。尤其是马克,相当聪明。我听他在走廊内对另一个男孩儿说:“这本书真好,我们原先从没看过小人书。”他手里拿着一本《杀死模仿鸟》。
几个月眨眼就过去了,孩子们的进步令人吃惊。有一天,马克说:“人家认为我们笨,还不是因为我们讲话不合规范。”这正是我期待已久的时刻。从此,我们可以专心学习语法了,因为他们需要它。
眼看6月日益临近,我心头好难过,他们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我的学生都知道我即将结婚,离开这个州。每逢我提起这事,7班的学生们便明显躁动不安起来。我为他们喜欢我而高兴,但是我就要离开这所学校了,他们会生我的气吗?
我最后一天去上课时,一走进大楼,校长即招呼我:“请你跟我来,好吗?”他面无表情地说:“你教室里出了点儿蹊跷事。”他径自直视前方,带着我穿过走廊。我暗自纳闷儿:这次又是怎么啦?
嗬!7班的教室外边,14名同学整齐地站成两排,个个笑逐颜开。“安德逊小姐,”马克不无自豪地说,“2班送给您玫瑰,3班送给您胸花——然而,我们更爱您。”他示意我进门,我凝神往里头瞧去。好绚烂缤纷啊!教室的每个角落都摆着花枝,学生们的课桌上放着花束,我的讲桌铺了一块大大的花“毯”。我分外惊讶!他们是怎么办成这事的?要知道,他们大多来自贫困家庭,为了吃饱穿暖得靠学校补助。
此情此景,使我不由得哭泣起来,他们也失声跟着我哭了起来。
后来,我才弄清楚他们办这事的经过。马克周末在当地花店干活时,看到了别的几个班为我订的鲜花,遂向同学们提到它。这个自尊心极强的孩子,再不能忍受“穷光蛋”这类带侮辱性的称呼。为此,他央求花店老板将店里不新鲜的花统统给他。尔后,他又打电话到殡仪馆,解释说他们班需要花为即将离任的老师送行。对方颇受感动,同意把每次葬礼后省下的花束给他。
那远不是他们给我的惟一礼物。两年后,14名同学全都毕业了,其中还有6人获得了大学奖学金。
20年后,我在一所著名的大学任教,距我当年从教时那地方不太远。我获悉,马克跟他的大学情人喜结良缘,并成为一位成功的企业家。更凑巧的是,3年前,马克的儿子进了由我执教的优秀生英文班。
每当我回忆起那一天被学生顶撞,自己居然想放弃这一职业,去做“更有收益”的事情时,我就禁不住哑然失笑。
自信是人生重要的元素,它能令我们散发出光彩照人的魅力。老师常常赐予我们自信的力量,我们便靠着这种神奇的力量而不断前行。
老师的胜利
文/[美]艾尔·约翰逊
有个名叫卡莉·韦斯特的女生,使我取得了一项大胜利。我第一天授课时,曾在班上宣布:“我只有一条规则——尊重你自己和教室里所有其他的人。”
后来,卡莉突然莫名其妙地有了一种“不好的行为”。我讲话的时候,她的呵欠总是历时长久又动作夸张,还有,会使许多别的学生也都打起呵欠来。卡莉每打完一个呵欠,都会露出可爱的笑容,并且装作很诚恳地道歉。当然,我和她都知道她一点儿也无歉意,这显然是对教师的考验。
经过慎重考虑,我写了封短信给卡莉的父母韦斯特夫妇,告诉他们说,我对于有卡莉这样的孩子在我班上,感到非常高兴,因为她聪明伶俐,风趣可爱,而且成绩不错,总平均是乙。我没有封信封口,第二天,卡莉第一次打呵欠之后,我就把信递给了她,请她交给父母。她当然偷看了,这是卡莉最后一次在教室里打呵欠。
到了下星期一,她走到我的讲台前,“强森小姐,谢谢你那封信。”她说,“我母亲把它贴在了冰箱上让大家看。在我家,那里就是光荣榜。不过我父亲不相信我在你教的那科能拿到乙。”
“我看不出为什么不能。”我回答说,“你很聪明,总是最先交作业。”
“不错,”卡莉说,“但是我从未得过甲。”
“那是因为你总是不把作业做完。如果你把作业做完,你会得甲的。”
“可是我的测验成绩也从未得过甲。”卡莉说时,低头瞧着她的笔记本,“我总是拿丙。”
“你是否从来不温习?”
“是的。”
“我敢打赌,要是你肯用功温习,就会拿甲。”我用手指轻敲她的笔记本,直到她抬起头来看着我,“我是说真的。”
“你确实认为我很风趣?”她问。
“是的。”我点头说。
下一次考试时,卡莉拿到了乙上。到了年底,她英文的成绩进步到了甲。
这个成就令我很受鼓舞,我决定给每一个学生写信。我分三批写。第一批写给“坏”学生,因为我认为他们最需要鼓励。有时候我要想很久才能想到好话,但是我从不说假话。我在每一封信里都说,由于这孩子品性纯良、彬彬有礼、善于与人相处,我对于有他在我班上,感到很开心。
我的功夫并没有白费,只有少数学生依然故我,大部分都已改变了以往的不足。杰森不再是个贫嘴的小鬼,他已成为一个“聪明机智的年轻人”,班上举行讲座时,他的言论常常能够提供一点儿人人欢迎的风趣。雪莉是个成绩只勉强及格的学生,但是她“总是把头抬得高高的,充满自信,觉得自己是个衣着不俗而举止娴雅的少女”。
给“模范学生”的信很容易写。我赞扬他们字写得好,不缺课,测验分数高。而且我也没有忘记称赞他们的行为和性情,因为孩子对这些比对学业荣誉重视得多。
我开始写第三批信给那些既不特别好,也不特别坏的“中间”学生时,骇然发觉自己对他们之中的一部分人竟然毫无印象。然后,我惊悟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好孩子竟在我这儿会受到遗忘。他们说话不粗声粗气、举止比较斯文、性格不偏激,他们不惹是生非,也不喜欢出风头。他们在莘莘学子中默默无闻,而他们之所以会这样,往往是出于自愿,但有时则是由于被别人比了下去。
最后一批我写得特别小心,花了许多时间。我把它们分发给学生时,双眼一直看着他们的脸,直至看到他们也对我回看,才把视线移开。
给每个学生都写完信之后,我感觉到学生渐渐对我都亲密起来,那种感受美妙极了。我发觉教室里的气氛也已改变,那些学生也真正相信我对他们每个人都有了认识,对我不再采取对立的态度了,我们互相尊重。
我们不难得出,激励学生用功学习,方法可谓多种多样。但在关键的时候“放一马”,让学生知道心存感激和被肯定的自信,这却是一种心灵的激励。
粉笔盒里的“特殊奖品”
文/王道明
人们常说:“只要是金子,迟早会发光。”可有件事教育了我,使我懂得:有时候,沙子也会发光的。
那是多年以前一个早自习。我走进教室,发现闲聊声与读书声混杂在一起,心情极为不快。为了引起学生的注意,我故意在教室里转了一圈。他们依然如故,对我这个只有一年教龄的老师熟视无睹。看到他们没精打采的样子,我只好让他们停下来,教室立刻安静了。我有点儿激动,说:“谁要是能在15分钟之内背熟《威尼斯的小艇》,我就奖励他。”
“奖励?什么奖励?”学生们睁大眼睛好奇地问。
“保密。”我像一休那样挤了下左眼,咧嘴一笑,“如果背不熟,是要受到惩罚的。男生得学女生跳天鹅舞,女生得学男生扮鬼脸。”
一石激起千层浪,学生们顿时来了兴趣。
“行,没问题。”他们很自信。
之后,再也听不到嘈杂声了,学生们个个双手捧书,聚精会神地诵读。朗朗的读书声穿过窗户飘进校园,在操场上轻轻地回荡。
时间到了,学生们举起了手,密密麻麻的。该叫谁呢?我正盘算着,却发现坐在教室后排角落里的吴鹏,他耷拉着脑袋,和以前一样对学习总是提不起兴趣。我又扫视全班,只有他一人没举手。一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态使我很生气。
“我们请吴鹏同学上讲台背诵。”出于奚落他的目的,我故意叫他起来。
“哇噻!有好戏看了。嘻嘻……”班里好几个学生发出了嘲笑声。
吴鹏没有动。
“上呀!没事!”好心的李小燕转过身给吴鹏打气。
“上呀!上吧!”又有好几个同学在鼓励。
吴鹏终于被同学们连拉带推地上了讲台。“威尼斯是一座水上城市……仿佛田沟里的水蛇……”他磕磕绊绊,连滚带爬终于背完了。
“跳舞!跳舞!10!9!8……2!1开!始!”调皮的男生跺着脚,用手指着他,叫喊着,为他倒计时。他的脸变得苍白,低头用手搓衣襟,默不作声。正当我准备苦口婆心地“教育”他时,班长柳歌发言了:“在吴鹏跳舞之前,我有个问题想问大家,一个人每次都考80分的同学,这次只考了82分,而另一个人每次都考40分的同学,这次却考了60分。谁的进步大呢?”
“当然是后者。”
“对了,吴鹏就是这样的后者。这次,他的进步最大,我认为应当奖励,而不应该惩罚。”
“应当奖励。”
“应当奖励。”
学生们显然都同意了柳歌的建议。“老师,快拿奖品呀!”学生们有些着急。我哪有什么奖品?刚才是有些激动,想激起学生们的读书热情,可他们却很认真。我撒谎说奖品在办公室,就离开了教室。我翻遍了柜子和所有的抽屉,既没发现课外书,也没发现多余的钢笔。突然,我发现了一只装粉笔的空盒子,我马上想到了奖品。匆匆地做好奖品把它放进去,为了制造点儿神秘气氛,还特意在盒子外边包了一层红纸。
我拿着盒子走进教室,学生们议论纷纷。我左手握盒,右手轻轻打开红纸,揭开盒盖。学生们目不转睛地望着,等待着神秘之物的出现。当我把用毛笔写着“掌声”的红纸举起后,学生们先是一愣,随后教室里便爆发了雷鸣般的掌声,久久不息。
吴鹏的脸红到了耳根儿。他抬起了头,泪水夺眶而出……
几年后的一个下午,吴鹏到我家来做客。他告诉我,过几天他就要到××大学土木工程系报到了。谈及往事,他说那天是他人生的转折点,那掌声使他发现了自己的价值,让他拥有了自信,燃起了学习的希望之火。
这件事同样也教育了我,使我不再鄙视差生,使我学会了在缺点中找到优点。所谓“差生”就像河中的沙子,它没发光,是因为我们不具慧眼,没有发现它的闪光点。作为教师,要发现学生的闪光点,用心雕琢、打磨,使他的亮点越来越多,暗点越来越少。最后,你会惊奇地发现,裹着污泥的沙子竟是一粒金沙。
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永远珍惜这一份人生的“特殊礼物”,永远感恩我们的老师。这便是我们对珍贵礼物的最好呵护。
老师,您的“失误”成就了我
文/张金传
送走了乡亲,我返回校园。再一次漫步在走过无数次的林阴小路上,思绪飞回了童年,回想起一件件往事……老师,没有您的那次失误,没有您的那些鼓励,我能成为村里第一个走出大山的中专生吗?老师,没有您的言传身教,没有您的深刻影响,我能登上这神圣的三尺讲台吗?
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闷热的夏天,已经好多天没刮过一丝风了,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人就是躲在树阴下,浑身上下还是不停地往外冒汗。地里的庄稼活已经干得差不多了,吃过晚饭的人们又像往常一样,三三两两地来到了生产队的大院。大人们谈论着庄稼、谈论着牲畜、谈论着天气;孩子们追逐着、打闹着、欢笑着,全然不顾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裳。忽然,一条爆炸性新闻传遍了全村——在全公社小学升初中的会考中,我考了第一名。这个消息是村里的代课教师从公社带回来的,这在我们那几乎与世隔绝的小山村里,真不亚于投下了一颗原子弹。当天晚上,道喜的乡亲们络绎不绝,挤了我家满满一屋子。那段日子里,我觉得自己好像是中了状元,浑身上下总有使不完的劲。也就是从那天开始,从不关心我学习成绩的父母对我的学习产生了兴趣,有事没事总是嘱咐我要好好学习。
那个夏天过后,我进了中学才知道,我的成绩只是我们村里的第一名。那天是老师给搞错了。在她眼里,我是最优秀的学生,应该有不错的成绩,所以一改完试卷,她就急切地向人们询问我的成绩。别人告诉她我考了第一名,她就把我这个村里的第一名当成了全公社的第一名。
在我知道了自己的准确成绩后的一天,老师找到了我。她满怀期望地告诉我,说我是这批学生中最优秀的,只是村里的教学设备太陈旧,老师的教学水平很有限,还没把我所有潜能发挥出来。她相信,到了中学,大家站到了同一起跑线上,只要肯努力,我一定会取得第一名。听到老师的话后,我流下了激动的泪水。其实,不是老师的水平有限,而是我有时不争气。为了让我们更好地学习,老师不辞辛苦,自己动手制作教具;在寒冷的冬天,老师总是早早地来到学校点火炉子,等我们进入教室的时候,屋子里早就暖暖和和的了。那天,伴随着那不争气的泪水,我暗暗地告诫自己,一定要好好学习,只有取得第一名才能对得起老师的期望。从那以后,我为了心中的目标而努力学习,各科成绩始终名列前茅;初中毕业后,我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中专学校。
回想起教过自己的老师,给我影响最大的,就是这位小学教师。她只当过三年代课教师,现在离开教师岗位已经二十多年了。但是,在我的心目中,她永远是我的老师,她的名字叫张秀芬,我将永远铭记。
树且有根,人更不能忘本。人生所学,很多都源于学校,源于老师。老师赐予我们的是谋生的原始积累,是火箭发射的最初燃料,是这燃料让我们有了飞翔的机会。
没有一个人是落在后面的
文/王晓莉
上高一那一年,有两件事成为我学生生涯的核心。一是我狂热地爱上了文学,我利用一切空余时间读能够到手的诗歌、小说,同时还偷偷试着自己写。可以说,文学为我单薄的生命增加了别人难以察觉的色彩和深度,它是热烈的红,也是宽阔的蓝,我因此发现了生命的美丽;另一件事却没有这么美好了。那就是我一直为我的体育课成绩苦恼着。跳远、跑步、仰卧起坐,几乎所有的项目我都不能达标。我常常在上体育课之前就开始紧张,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蜗牛那么缓慢笨拙。那年期末,我的“三好学生”称号因为体育成绩不行而成了泡影。我的内心被一些阴影笼罩着。
因为文学的关系,我和语文老师更接近一些。她是一个比我大不了10岁的女子,师范大学毕业,声音脆脆的。武老师与众不同之处在于每堂课将要结束时如果有一点儿时间,总要在黑板上写下一首唐诗。此举很受我们的欢迎。
有一次不知怎么的,想到体育课给我带来的烦恼和阴影,我就向武老师诉起苦来。老师听了,想了一会儿,对我说:“你知道吗,我高考时数学才拿了50分。”
“不可能吧!”我惊讶地说。
“是真的,”武老师说,“我高中的时候数学几乎没有及格过。有一年我几乎整年都处于想放弃高考的想法之中,因为我觉得数学学得这么差,我再怎么努力也是没用的了。但是到了高三,我好像突然梦醒了一样,我想,数学虽然差,但是我文科成绩很好啊,班上还没有几个超过我的呢。谁能保证我就不能凭借文科的出色挽救数学的不足呢?这样一想通,我的学习重新有了动力……”
武老师接着说:“我慢慢明白,每个人都有长有短。一个人如果只盯住自己的长处,他很容易骄傲;如果只盯住自己的短处,就可能更危险,因为他会丧失所有的信心,爬不起来。”
最后,武老师说:“其实无论是在生活上,在家庭中,还是在班级里,我们都像在进行一场漫长的体育比赛。但是你要记住,其实没有一个人是落在后面的。谁都有自己的长项可以利用——除非他自己放弃赛跑的权利。”
我静静地听着,有一种点醒梦中人的感觉。我的情况不是跟她有点儿相像吗?我也可以借鉴吧……在那样一个人生不大不小的十字路口,这句话就像路标一样令人难忘。凭借自己的领悟力和朝气,我很快摆脱了内心的阴影,不久就如愿以偿地跨进了自己向往已久的大学校门。“其实没有一个人是落在后面的。”磕磕碰碰走到今天,我依然记得老师这句话。我想一个老师对于学生的影响不仅仅局限于传道授业吧,有时反而是与课本无关的一句话、一个举动对学生更为重要——只要它能够击中学生那年轻而渴望的心灵。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要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的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很庆幸,我们遇见了这样的好老师。
改变命运的照片
文/蓝色的麦苗
谁也不会知道,是一张照片改变了我的命运。
那是一张什么样的照片呢,湖水中倒映的楼群,严重的对焦不准,画面模糊,色彩暗淡,是一张极其普通的失败之作。
那时我上初中,正参加学校的摄影兴趣小组。我没有自己的相机,当第一次端起对我来说万分神奇的机器时,我像捧着一件宝贝,战战兢兢地按下了快门,思维和呼吸几乎一起停止,自然忘记了对焦。当时,我也根本没弄明白焦距的原理。
那时,自卑感正牢牢地困扰着我:我性格孤僻,从不和别人交往,也没有人对我微笑。每天在座位上埋头静坐时,耳朵就会敏感地搜索旁边的动静。生活像黑洞,我摸不到我的人生扶手。
父母在为家庭的温饱而奔忙,当家庭的担子过于沉重,几乎拖垮了所有美妙的梦想后,他们没有更多的精力和好脾气去爱护一个孩子渴望温情的脆弱心灵。封闭自己,是本能的自我保护手段。
我喜欢唱歌,嗓子也不错,却只能看着身边的同学一个个站在合唱的队伍中,穿着漂亮的服装。对那位第一个发现我小小天赋的老师,却违心而本能地拒绝了。我也喜欢舞蹈,却只能独自在黑暗中让躯体的舞动诉说心中的郁结。许多的梦想,只能藏在心中被逐个挤破,我也失去了说话的勇气和力量。
这一切,就是因为生活的艰辛和由此而生的如存储炸药包的地窖一般的家,它驱使着我在同学间暗自比较,那种悬殊的差距让我抬不起头,也拉开了我和他们的距离。
只有摄影小组,不用交钱就可以参加。这个消息激起了我潜藏在心中的冲动,我偷偷地去看了报名表,没有同班同学。我放心地报了名。
老师是一名摄影记者,至今不知道他为什么分文不收地跑来办这个班。
我依旧是躲在角落,大脑里似乎有一扇黑铁门,锁得牢牢的,抗拒着老师的声音。那声音十分温暖,却让我充满矛盾地想躲开。我头也不敢抬起,生怕和老师的目光相遇。
摄影班的最后一课是实地采风,我和另外两个没有相机的同学合用老师的相机,但我始终没有勇气从同学手中要过相机,直到他们兴高采烈地拍到只剩下最后一张胶片时才想到我,才有了我紧张中的那件“作品”。
照片洗出来了,老师办了一个小展览,我那张失败的习作被贴在正中,仔细地镶了边,还配上老师的题名“安得广厦千万间”。
我激动、疑惑而又不安地缩在一角,听老师告诉所有人:这是最好的作品。
老师是有名的摄影记者,他的话没有人质疑,不断有人向我点头微笑,其中还有任课的老师,还有人特意去看照片下我的名字。
惊慌、欣喜、惭愧……各种感觉在心中交错,竟让我想大哭一场。
老师拉起我冰凉的手,把我牵到正中显眼的位置。他的手很温暖,让我逐渐镇定下来。掌声响起,我脑子里空荡荡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人渐渐散去了,我抬头迎着老师亲切的目光,一下子哭了,仿佛要让泪水冲刷掉所有的委屈。他看着我,静静地等着。
泪水止住了,我还在抽泣。老师把我带到照片前问:“知道为什么把它挂在这里吗?”
“我就拍了这一张。”
“不。”老师斩钉截铁地否定了。我疑惑地抬起了头。老师诚恳地看着我说:“你自己觉得它怎么样?”
“不好,我不会。”
“不,”老师又否定道,“我觉得它很好,真的,我没有骗你。”
“你先说说为什么觉得它不好?”老师接着又问我。
我回答说:“因为别人都拍得很清楚。”
老师笑了:“你错了,这是摄影,是艺术,不是照相,照相只要把景物拍清晰就好了,艺术却是要抒发自己感情的,每个人的情感不一样,表现出来的就不一样。”
老师顿了顿,又问道:“看看自己的作品,你看到了什么?”
我愣住了,说:“一张照片。”
“可我却没有看见照片,我看见了一幅艺术品。”
“为什么?”
“照片要如实记录所拍对象,艺术品却讲究内涵。你看,这楼群倒映在湖面上,多美啊,微风吹动,波光涟漪,倒影就模糊了,如果你清晰地拍下这些,就是一张很好的照片,但是你看,你的作品,整个画面都是摇曳荡漾的,给人一种忧郁的梦幻般的感觉。”
老师悠悠的语调饱含感情,连我都有些陶醉入神了。
“我很喜欢你的作品,因为它能让我看见更深远的东西;而且,它也让我很受启发,我明白了一点,艺术没有参照标准,只要在完成之后你觉得胸口积压的感情得到了疏通,自己心旷神怡,对你来说,就是成功的,我得谢谢你。记住,艺术家和工匠是根本不同的。还有,能把它送给我做个纪念吗?”
忘记自己是怎么回答的了。总之,那张照片被老师带走了。
从那以后,我像脱胎换骨了一样,眼前的一切焕然一新。
当一个人的心理状况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后,他的世界也就彻底不同了。
我日渐开朗,不再形单影只郁郁寡欢,成绩也逐渐上升,精力令人吃惊的好,课堂上再也见不到我昏昏欲睡的样子。我成了好学生,后来,考到了另一所高中。
在新环境里,我彻底告别了那一段心理阴暗的日子。
以后,每当不愉快时,我就问自己:“你看到了什么?”那温暖的话语就又流淌在心中,驱散阴霾。
如今,我也早就知晓:那的确是一张失败之作,老师更比我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带走了照片,把他用赞美之辞描述的美丽世界留给了我——一个正找不到生活意义、没有自信、不敢沐浴阳光、心理处于危险边际、自闭孤僻的女孩儿。
我想,这是我要一辈子感激的。
的确,鼓励是温暖的阳光,而我们是正在成长的多愁善感的小树,我们渴望光明如同飞蛾渴望光明一般,我们常会因为老师的一个微笑而高兴得活蹦乱跳,甚至会因此而改变我们一生的命运。
爱的种子
文/张先丰
奉命采访丁总。丁总是个民营企业家,刚被评为市十大杰出青年,他有一家下属子公司,专门招聘下岗职工,赢得了全市人民的尊重。丁总接待了我,说:“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1977年,我11岁,在农村读小学。这年的一个夏日,下午放了学,日头还老高,就约着小伙伴国庆,去“北大荒”打猪草。“北大荒”这名字,是我叫着玩的,其实是一条横躺在村北的又宽又深的大沟。不知怎的,沟里没存过水,春夏之际,就长满了草和各种野果子,可以在此割草放羊。秋天呢,可以在沟里挖灶烧毛豆、烤红薯。冬季,沟里避风,我们常来此砸坷垃仗,或者在沟壁上做雕刻。
那天,我和国庆到了“北大荒”,只一会儿工夫就打好了草,竹篮子被塞得往外膨出老远,篮系子上不了肩。我让国庆看着,自己回家拉平板车。刚拉回车,国庆说:“二鸡毛掉沟里去了。”我趴沟沿一瞧,果然,二鸡毛正蜷在沟底哼哼。二鸡毛是本村的老光棍,六七十岁,几个侄子也不过问他的事,靠吃五保过活,平日养几只羊,今天在这里放羊,不晓得怎么摔了下去。我什么也没想,就和国庆一起,下沟将二鸡毛架了上来。二鸡毛哆嗦着身子,走不了路,我就用车子先送他回村,然后再回来拉草。
晚上,我们一家人正蹲在屋里喝汤,二鸡毛的几个侄子,突然找上门来,说是我把他们二伯推下沟的,现在摔断了腿,要我家赔。我赶紧申辩不是我的事。二鸡毛的侄子说:“不是你,为啥把他拉回家?”我说:“不信去问国庆。”到了国庆家,国庆的父亲惧怕二鸡毛的侄子,推说什么也不知道,国庆也躲了起来。我急得说不出话。
父亲甩了我一巴掌,拽着我去找二鸡毛,当面对质。二鸡毛住在一个小草棚里,躺在烂席片上,听见我们去了,呻吟得更响了。父亲问:“是俺家小四吗?”二鸡毛脸冲墙,一个劲点头。父亲没有话说,立马带二鸡毛去了医院。
父亲卖了一头猪,付了药费。可二鸡毛的侄子还要一笔钱,不然就不出院。父亲再没东西可卖了。回家后,愁得不行,抽了一夜烟。
那几天,我委屈死了,肚子里憋了一个大疙瘩,看天都是灰的。上课无精打采,什么也听不进,索性连作业本也不交了。
当时张启祥校长,兼我们班的班主任,就找我谈话。我记得我当时哭了,向他诉说一切。校长接着又找国庆谈话,然后对我说:“正巧,我跟二鸡毛有点儿亲戚关系,我去说说。”当即借一辆自行车,去了医院。
下午再到校时,校长已经回来了,喜形于色,说:“我做了二鸡毛的工作,二鸡毛说,他疼糊涂了,乱说一气,其实是他自己摔的。你把他送回家,他心里念着你的好呢,连他的那些侄子,也都很感激你。他们说好,不再追究你了。好了,现在什么事没了,你可以安心上课去了。”对校长的话,我半信半疑。放学回家见到父亲,父亲说:“多亏了校长,把乱子摁下,啥事没了。”
在次日的班会上,校长还就此事表扬了我,并郑重地奖励我一支“英雄”牌钢笔。那时候,钢笔还是一件奢侈品。在一片掌声中,我心花怒放,所有的委屈烦闷一下烟消云散了。
生活重新又步入了正轨。
许多年后,老校长病故,父亲赶了很远的路去参加葬礼,回来后告诉我当年的真相:
老校长和二鸡毛并没有亲戚关系,二鸡毛的侄子们一点儿也不买老校长的账。协商后,老校长代父亲赔了50块钱,这事才拉倒。那时,老校长一月的工资才24元。老校长对父亲说:“这件事不要对孩子讲,孩子的心是最娇嫩的。”所以父亲一直没对我讲。后来,家里日子好过些了,父亲曾专程去看望校长。校长已退休了,说他已记不清有这档子事了。
丁总叙述完他的故事,非常感慨地对我说:“没有老校长,没有这支笔,也许我会沉沦下去,会丧失对整个世界的信任。老校长拯救了我。”
那支笔,是一粒爱的种子,在丁总心中生根发芽,已悄然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著名的教育家巴特尔曾经说过:“教师的爱是滴滴甘露,即使枯萎了的心灵也能苏醒;教师的爱是融融的春风,即使冰冻了的感情也会消融。”
翅膀下面的风
文/王欣
1959年,珍妮·哈伯正在念三年级,她的老师布置了一道作业,要求大家写一篇关于长大后想做什么的作文。
珍妮的父亲在位于北加利福尼亚的一个小农场里做农药喷洒飞行员,所以珍妮从小就被那些飞机和关于飞翔的一切深深地吸引着。她很用心地写着这篇作文,几乎囊括了她所有的梦想,她想喷洒农药,想跳伞,想人工降雨(这是她在电视上看到的一个情节),还想做一个真正的飞行员。可是,她的作业得了一个大大的“F”。她的老师说这只是一个“童话”,因为她列下的任何一个职业都不是女孩儿应该做的。珍妮的心差不多被摧毁了,并且感到一种深深的屈辱。
她把作文给了父亲,父亲肯定了她的想法:“你当然可以成为一个飞行员,看看爱米莉·伊哈尔特。”他说,“你的老师根本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每当珍妮谈及她未来的职业时,她都会遭到各种各样的嘲弄和否定,她几乎要被击倒——“女孩儿是不可能成为飞行员的,现在不可能,以后也不可能,你太不聪明,你太疯狂了。”——直到最终,珍妮放弃了。
在她念高中的时候,她的英文老师是一位叫多伦斯·斯来顿的夫人。斯来顿夫人是一个从不将就的、要求很高的老师,她总是定下很高的标准并且不听别的人解释。她从不像对待孩子一样对待学生,而是期待他们全部表现得像负责任的成年人似的,就像他们毕业后为了在现实社会中取得成功而必须表现的那样。珍妮起初很害怕,可是渐渐地,她开始尊敬起她的严格和公正来。
一天,斯来顿夫人给全班布置了一道作业。“你认为10年后的今天你正在做什么?”珍妮思考着这份作业。飞行员?不可能的。空中小姐?我应该还不够漂亮,他们不会要我的。家庭主妇?谁会愿意娶我?服务生?这我倒可以胜任,这个看起来比较现实一点儿,所以她就这样写下了。斯来顿夫人收上了作文以后什么都没有说。两星期以后,她发回了作业,将作文纸的正面朝下放在每张桌子上,然后问了这样一个问题:“如果你有足够的钱,并且上了最好的学校,还有足够的天分和能力,你将会做什么?”珍妮突然感觉到一股好久没有的激情带来的冲动,顿时写下了她所有的从前的梦想。当学生们写完的时候,斯来顿夫人又问道:“有多少人是在纸的正反两面写下了同样的东西?”没有一个人举手。
斯来顿夫人接下来说的话改变了珍妮的一生。这位老师身体略略前倾地靠在讲桌上。她说:“我要告诉你们所有人一个小秘密,你们的确有足够的天分和能力。你们的确可以上最好的学校,并且如果你特别想要,你也会有足够多的钱,事实就是这样的!如果你不为自己的梦想奋斗,没有人会替你做的。你可以得到你所想要的,只要你有足够的决心。”
多年的否定带来的伤害和畏惧在斯来顿夫人所讲述的真相里轰然倒下,珍妮感到一阵狂喜以及一点点害怕。她放学后留了一会儿,然后走到老师的跟前,她向斯来顿夫人表示了谢意并且告诉了她关于飞行员的梦想,斯来顿夫人站起身,重重地拍着桌子,“去实现它吧!”她说。所以,珍妮实现了。但这并不是一夜之间发生的奇迹,而是通过了整整10年的努力工作,还要面对从暗暗的怀疑到明显的敌意所表达的种种反对。在遭到拒绝甚至羞辱时默默忍受并不是珍妮的性格,因此,她寻求着另一种方式。
她成了一名私人飞机的驾驶员,然后取得了必要的证书,从而可以从事航空货运甚至民用飞机的驾驶,但她始终还是一个副驾驶,她的老板很直接地表现出了在提拔她时的犹豫不决,因为她是女性。甚至她的父亲都曾劝说她尝试其他行业。“这是不可能的。”她说,“别再把头往墙上撞了!”
可是珍妮回答:“爸爸,我不同意你的说法。我相信一切都会改变的,我要做领航员。”珍妮继续做着她的三年级老师认为是“童话”的事情。她从事过农药喷洒,进行了数百次跳伞,甚至作为一个天气调节飞行员在某个夏天进行了人工降雨。1978年,她终于成为被美国飞行协会认可的全国3名女性飞行受训者之一,50名女性飞行员之一。今天,珍妮·哈伯是一名波音737飞机的国家领航员。
这是一句适时说出的正面话语的力量,来自于珍妮所尊敬的一个女性的鼓励给了这个犹豫的小女孩儿以力量和信心,让她可以追求自己的梦想。
今天,珍妮这样说:“我选择相信她。”
杨柳长得很快,而且很高;但是越长得高,越垂得低。千万条细柳,条条不忘记根本。无论我们飞到哪里,老师永远是牵挂!
老师的旧书
文/佚名
每当看到发黄的旧书,都会把我的思绪牵回中学时代,那段往事曾让我流过泪。
一天下午,我因去新华书店买一本海涅诗集,上课迟到了。那节是语文课。我很害怕敲门,但我还是敲了。出乎意料的是我并没有挨罚,语文老师只是默默地注视了我几秒钟,然后便让我回到了座位上。他讲得十分生动,同学们听得很专注。我由于读海涅诗集心切,看时机已到,便迅速地翻开诗集,读完《异国》读《春天》,读完《春天》读《水妖》……
“看的什么书?让我看看行吗?”不知什么时候语文老师站在了我的身边。
“完了!”我心里想。
我颓丧地把书递上去,等待着他把书毁掉。因为,他从来都是把没收的书在同学们面前撕得粉碎。
“海涅诗集!喜欢吗?”他柔和地问我。
“喜欢!”我大胆地回答。
“真的喜欢?”
“真的喜欢!”我感到他可能不会毁掉我的书,因为我看出他也喜欢这本书。
“喜欢,喜欢还在课堂上看?对不起,你心疼去吧!”说完他便把书撕得粉碎,扔进纸篓里。我顿时流泪了,仇视的目光透过泪水,狠狠地瞪着他的背影。下课时,他走到我的身边悄悄地说:“放学和我一起走,我记得咱们是同路,对吗?”
放学后,我想逃,可他在校门口等着我呢,我只好规规矩矩地和他一起走。
到了他家,他对他的女儿说:“去把我那两本书拿来送给这位哥哥。”我感到非常惊讶,莫非他不批评我了?
不一会儿,他的女儿极不情愿地拿出了两本旧书放在桌子上,看看他的父亲,又瞪了我一眼便走开了。他拿起那本褪了色的书,然后递给我:“给你两本旧书吧,也是海涅的,虽然旧了些,但我相信这发黄的纸里一样会有透明的光辉的。”他的表情很沉重。这时,我才真正意识到了我上课时的错误,我不想接受,可是他那诚恳而威严的目光让我不得不接受。
回到家里,我随意翻了这两本书,发现其中一本里夹着一张纸条,上面歪歪斜斜地写着:“大哥哥,希望你能向你的同学转告,以后不要在课堂上看课外书,我爸爸每撕学生一本书,都要把自己的藏书还给学生一本,这是我家最后两本藏书了,是爷爷去世时留给爸爸的,爸爸很喜欢,希望你能珍惜。”
我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流。我慢慢地翻开灰暗的封皮,扉页的右下角清清楚楚地写着:1960.3.25购。
从那以后,同学们再也没有人在课堂上看课外书了。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了,而那书里面透明的光辉却一直照耀着我。
如果说学生是含苞待放的花朵,那么老师就是辛勤的园丁,日夜费尽心血地培育,都只为了有朝一日桃李芬芳,花开满园。
女教师的特异功能
文/张玉庭
假如没有粉笔,你知道怎么上课吗?请准许我给你讲个故事。
这故事发生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村头有一所小小的学校。
有一天,上课必需的粉笔突然用完了,女教师便想了一个办法。她找了杯清水,然后对孩子们说:“来,老师蘸着水在黑板上写,上课——”孩子们懂事地点了点头,答应了。
于是,她一笔一画地教,孩子们一笔一画地学。
当然了,这需要速度——因为,只要教得慢了点儿,或者记得慢了点儿,那用水写的字就立刻干了,看不见了。
这以后,每当没有粉笔的时候,女教师就以水代笔,而可怜的孩子们,也渐渐地适应了这种奇怪的上课方式。
一天,女教师哭了。她想起了鲁迅笔下的孔乙己。那蓬头垢面的孔乙己,为了教咸亨酒店的小伙计认字,曾用他的长指甲蘸着酒,在柜台上写过“茴香豆”的“茴”字;可是今天,她——一位亭亭玉立的女教师却要用那仙女般的纤纤玉指,蘸着水在黑板上写字,在冰凉冰凉的黑板上耕耘!可她想想,又笑了,磨秃了自己的手指头,却丰富了孩子们的心灵,值得。
她从容,坦然,一如既往。
又一天,她走进教室正准备上课,突然发现杯子里的水已全部漏完。也难怪,那盛水的杯子太陈旧了,陈旧得让人想起这个古老民族的沉重的历史。
没水,怎么板书?没水,怎么上课?也就在这山穷水尽的时刻,女教师突然感到,从她右手的手指尖上,正在不断地渗水——亮晶晶的水珠——水!水!有水就能上课!女教师猛地转身,在黑板上不停地写了起来。
她写得飞快。孩子们也记得飞快。
就这样,每当她转身板书的时候,那指尖上的水珠也就恰到好处地冒了出来。
天!她从此有了特异功能!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这种古怪教育的奇异结果,便是造就了一批可以快速理解、快速记忆、快速运算的神童。也正是由于这种神奇的高速度,这批神童被一所著名的大学破格录取了。
后来,有人专门研究过这批神童,发现他们都具有特异功能,即:凡是被泪水浸泡过的地方,他们都能准确地断定,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是悲剧,还是喜剧。
那么,从女教师的手指上奔涌而出的那些液体,究竟是什么呢?有人化验过,那水,与泪水的化学成分一模一样……
教师是世间最美好最神圣的职业,如阳光雨露般滋润着我们成长,又如化雨的春风给我们带来生命的喜悦。
坐在最后一排
文/乔叶
上小学时,我一直是个非常自卑的女孩儿。因为丑,因为笨,因为脾气倔强性格孤僻和同学们合不来,因为不会乖言巧语察言观色讨老师欢心。每次调座位,老师都把我安排到最后两排,但其实我个子很矮。(班里有条不成文的规定,只有好学生才有资格坐前排,而前排中间的位置则是优等生的专座。)后来,我索性赌气似的主动要求老师把我和最后一排的一位男同学调换一下位置,固定地坐到最后一排去。
“为什么?”老师平淡地问。
“因为我眼睛好,他近视。”
我没告诉老师,其实我是全班同学中视力最差的一个。
坐在最后一排的几乎都是调皮的男同学。我和他们无话可说,想要听课却又看不清讲台上的板书,所以每次上课,我只是用眼睛呆滞地盯着黑板,做一些毫无意义的遐想——我从小就是个脑袋里充满怪念头的人。比如说:梅花为什么叫梅花?梅花为什么开在冬天?我能不能变成一朵梅花?我若是梅花会是白梅还是红梅……
这样滥竽充数地混了半个学期,班主任调走了,接任的是个年轻的女教师。她红衬衣白裙子,齐耳短发,模样甜甜的;不像个老师,倒很像我的表姐,当然远没有想起表姐那么亲切。
“我叫白明,倒着读就是‘明白’,也就是说对每个同学的情况我都能知道得明明白白。”她微笑着自我介绍。
我不屑地瞧着她。她真有那么大神通?她会知道我是近视眼吗?她会知道我不想坐最后一排却又倔着性子坐最后一排吗?她会知道……
没想到过了几天,她竟真的注意到了我。
那天语文自习课上,同学们都在做练习册,我也摊开练习册假装做起来。其实我除了做些造句、看图作文之类适合我胡乱发挥的题目外,其他的根本懒得做。正噙着笔胡思乱想,一只手伸过来抽走了我的练习册,我一惊,这才发现白老师已经站在了我身后。
“小脑瓜想什么呢?”她亲切地弹了弹我的脑壳。从未享受过如此“礼遇”的我禁不住心头一暖,但还是老老实实地趴在桌上,胆怯地听着她翻阅练习册的声音。
过了世界上最漫长也最短暂的几分钟,我畏惧地等待着习惯性的雷霆暴怒,却惊奇地听见她轻柔的笑声。
“这些句子都是你自己做的吗?”
“嗯。”
“非常好,很有想象力,‘花骨朵儿们在树枝上聚精会神地倾听春天’,多有灵性啊。可你为什么不说‘倾听春天的脚步’呢?”
“有时候春天来是没有脚步的,是披着绿纱乘着风来的。”第一次受到如此嘉奖,我顿时大胆起来。
她没有说话,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头,走上了讲台,以我的练习册为范本讲起了造句。那半个小时的时光是我上学以来第一次感觉快乐和幸福的时刻。我想我当时肯定有些晕眩和迷醉了。直到下课后同学们纷纷向我借练习册时,我才如梦初醒,惊惶失措地把练习册塞进书包里——要是让同学们看见那上面大片大片的空白区,我该多丢人哪。
这天夜里,我把没做的题全部认认真真地补上了,通宵未眠。
以后的日子里,白老师特别注意查阅我的练习册和作业本,关切地询问我其他课的成绩,还抽空给我讲一些浅显的文学知识。每当她带着清香的气息在我身后停下又带着那清香的气息悠悠离去时,每当她弯下腰挨近我低低地和我说这说那时,我都感到从未有过的紧张、激动、惭愧和快乐。我这才发现,我以往的愤愤不平和自暴自弃是多么无知而愚蠢。我的虚荣和脆弱让我受到的伤害是罪有应得,因为我从来就没有积累起受人尊重和宠爱的财富与可以引以为荣的资本!我这样的学生,其实只配坐最后一排。
在我勤恳的努力下,我的各科成绩竟然很快进步起来。可由于眼睛近视看不清板书,也给学习造成了一些不大不小的障碍。但我没有告诉白老师,我问自己:你有什么资格向白老师提要求?
一天,她来到班里旁听数学课,因为没有课本,便和我坐在一起合看。等到做课堂练习时,她便看着我做题。
“这是7,不是1……这是8,不是3……”她轻声纠正着,“怎么抄错这么多?你近视?”
我没有说话,眼泪竟大滴大滴落下来。
日子慢慢地过去,终于有一天,白老师宣布进行语文测试,并郑重声明“前五名有奖”。有奖当然令人兴奋,同学们暗地里都紧张地忙碌起来。一向对考试毫不在意的我也禁不住跃跃欲试,积极地忙碌起来——就是不能得奖,最起码也要考得比以前好点儿啊。
公布成绩那一天终于来了。白老师评完试卷,最后才公布分数:“第一名:乔小叶……”
天哪,我是第一名!
我被震住了。
“这次考试,同学们的成绩普遍不错,有个别同学进步很大,比如乔小叶。她坐在最后一排,眼睛还近视,可她不怕困难努力进取,终于取得了优异的成绩。我不但要奖给她前五名应得的奖品,还要再给她一份特别的奖励。张玉娟、姜春霞、陈庆龙、李明玉……你们几个站起来换一下座位,乔小叶!”
我站起来。
“这是你的位置。”她指着第一排中间的座位:“你今后就坐在这里。”
我懵懵懂懂地在那里坐下来。
“希望同学们向乔小叶学习。要知道,这世界上有最后一排的座位,但不会有永远坐在最后一排的人。”
我的热泪汹涌而出。
这件事已经过去许多年了,这许多年里我淡忘了很多人和事,但那最后一排的位置和白老师的笑容至今历历在目刻骨铭心。我知道我永远也不会忘记她,不会忘记这样一个把我的生命和灵魂引向另一种暖意、亮度与高度的人。
成长的日子里总是会有那么多的比较,也就有了忧愁和自卑。文章里自卑的“我”得不到老师的重视,自暴自弃,也不努力学习,顶着个近视眼赌气般地坐到了最后一排。
黄昏的感动
文/陈露
5年前,深秋的黄昏,夕阳斜照。乡间的小路上铺满了落叶,路旁的白杨,身影清瘦。这样的风景,略有几分莫名的悲凉。
我提着一兜水果,去看望一位老人。
他是我的同事,一位极为普通的老教师,从教已有三十余年。14年前,积劳成疾,可是,因为家庭负担过重,经济拮据,他没有住院治疗,而是与病魔开始了无言的抗争。
那年4月的一天上午,老教师早早地吃过早饭,像往常一样,到学校去上课。然而,这一次,他却无法早早地到校。刚出村子,他就感到头晕,他本以为没什么大碍,便歇了几分钟,稍微有点儿好转,再次向学校走去。一路上,他走几步,歇几步,从家到学校的两里半路,他却走了近两个小时。这可是他生命中的一次长征啊!就这样,老教师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旷下了学生的一节课,很无奈。从此,他再也不能坚持,便抱病在家休养。
走在路上,想着这位老人的如此难堪的人生,往日的空虚与烦躁,再次堵在我的心头。
实话实说,自从踏上讲台的第一天起,我就没有过为人师者的兴奋与热情。小孩儿的不听话让我厌倦,工作条件差让我困惑,待遇低下而又数月领不上工资让我愤怒。我真后悔当时为什么选择了教书这一职业。
到了老人的家中,他的儿子给我看了他的病历单。此时的他,已经是肺炎、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数病缠身,可眼下又无钱住院治疗,只好买些药在家服用。看着老教师面容焦黄、满脸倦意,我的内心顿生一种莫名的悲怆。我有一种预感,这位老人从此要在病榻上熬尽他的余生了。这就是一位人民教师命该如此的结局吗?我有点儿愤愤不平。
言谈中,我询问这位老同事,是否为选择这个职业后悔过。老人没有直接地回答我,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给我讲了他的一次经历。十几年前的一个春天,他跟他的一个侄子,到省城去办事,到了火车上,侄子需要小解,便问他们坐的8号车厢的乘务员厕所在哪里。乘务员用手一指,说到11号车厢,他的侄子就顺着乘务员所指的方向走去。
可是这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这次小解用了足足有20分钟。等回来后,等得十分焦急的老教师问他为什么用了这么长的时间,他的侄子小声地告诉他,自己走到最后一节车厢也没有看到标有男女的地方,想找个人问问,又怕别人笑话他老土包,憋得实在没办法,便在最后那节只有两排椅子没有人的车厢里,对着窗户解到了外边。回来时,看见人家从一个标有WC的地方进进出出,才知道那就是厕所。
老师就是最值得尊敬的人,给我们的四季带来了七色的彩虹。教师就像春天的小雨,润物无声,却滋润了我们干渴荒芜的心田;教师就像夏天的天空,蔚蓝干净,总给我们仰视的理由。说完这次经历,老教师感叹了一句:“我们乡下人,一是没文化,二是自卑,这都是因为穷和教育的落后啊!”随后,又久久地注视着床头上那挂全班学生亲手为他折叠的风铃,流下了幸福而又无奈的热泪。
透过他的目光和那行夺眶而出的热泪,我顿时读懂了这位老教师如此执著的人格力量。我看到了教师之于学生,犹如母亲之于孩子的“舐犊情深”!
离开老教师的家,我的心境有了从未有过的开阔,我的脚步有了不曾有过的坚实。
放眼西望,夕阳无限好。乡村的黄昏,原来也是如此的美妙。给我作文“不及格”的老师
文/顾伯冲
教师节又快到了。有的老师随着岁月的远去已变得模糊不清,有的老师却让我铭刻在心永生难忘。其中对在乡村中学时读书的倪秉时老师的记忆和感激,一直伴我度过了多年的军旅生涯。
依稀是在20世纪70年代的初期,他在我们一个乡村学校当民办教师。当时他虽然没有给我们授过课,也未感受过他的知识、文化、思想和精神,但记得那时学生和他的同事对他都很尊重。8年后,倪老师成为了我高中时期的班主任,并教我们语文课。当时他四十来岁,消瘦刚健,平顶头是他四季不变的发型,长得并不太大的那双眼睛总是炯炯有神,透着热情和智慧,像两盏不灭的灯。不知怎的,一见他,我就条件反射般地想起鲁迅笔杆子下的藤野先生。
倪老师很有才华,经常在报刊、杂志上发表诗歌、散文和学术论文,更令我们敬佩的是,他对我国的古典文学执著的钻研。据说,他从18岁从教那年起,整整花了3年的时间,边欣赏、边品读、边研究,将鸿篇巨著《红楼梦》缩写了一遍。还记得自己亲历的一次夜课,倪老师正在给我们诵读李白的《梦游天姥吟留别》,突然间停了电,教室里一片漆黑。这突如其来的“袭击”丝毫不影响他的语速,当他将课文背诵到最后一句话时,教室里骤然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这两件事令很多人惊愕不已,也足见他的国文功力。
透明、爽快、谦虚之中又带着严厉,这是我对倪老师的至深印象。记得在高二学期,区里组织中学生作文竞赛,我以一篇《时代需要锲而不舍精神》为题的文章参赛并获得了一等奖,县广播站还在“学生天地”的节目里配音播出,区教育局不仅发了奖状,还奖赠了一本大开本的红色塑料皮的笔记本,这对一个农村孩子来说是莫大的荣誉。一时间我引来了一片赞扬声,校长说我为学校争了光,同学们也忽悠我是“作家”,心里真美滋滋的。可在不久一次正常的作文作业中,我自感发挥得还算正常,可倪老师给我的习作批了一个不及格。当时学校有个习惯,每次作文本发下后,老师都要组织学生传阅。当同学们看到我的分数后便窃窃私语,纷纷回头看着我,使我盲目的自尊一落千丈。事后,倪老师把我叫到办公室,语重心长地对我说:“不要以为一篇作文获奖了,就证明你能写文章了,学无止境,以后的路还长呢,给你这次作文打上一个不及格,就是让你清醒清醒的。”在那一瞬间,我忽然领悟了良苦用心的真正含义。
高中毕业那年的秋天,我应征参军来到了南方的一个炮兵部队,新兵生活结束后我被选入团政治处报道组。于是,我与倪老师书信不断,定期向他汇报工作、学习,特别是写稿情况。而他每当收到我在报刊上发表的作品,还是
老师的光辉一生都在照耀着我们,让我们徘徊在三岔路口的时候,能走上正确的路;让我们迷失在茫茫大海中的时候,能够看见迷雾中闪烁的灯塔;让我们跌倒的时候,有勇气爬起来继续走下去……把我当学生一样,认真细致地予以点评,提醒应该注意的问题。从他的来信中也获悉他由民办身份转为公办教师,还取得了中教一级职称,我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也一直遥遥地祝福他。
后来,我上了军校,提了干部,工作单位从团机关逐级调到了总部,倪老师总是激励我朝着军人与文人集于一身的方向努力,并告诫我,一介武夫在现代知识军事时代是很不称职的。每到一个新的工作单位,我一有空便反复读着老师的来信,许多鞭策的话总在耳边。
这些年,每当夜深人静,我沏上一杯清茶提笔展笺时,每当伏案于办公桌上,思考筹划工作的时候,似乎总能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睛在一直注视着我,令我丝毫不敢懈怠。
打出来的师生情
文/佚名
写下这个题目的时候,突然想起“不打不成交”这句话。之所以如此,也许是因为打的过程本就是心灵的撞击,是一种情感的宣泄和暴露,只不过采取了一种特别的方式而已。
十几年的学生生活经历过很多老师,虽然至今仍可以随便说出某位老师的性情与形象,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有些记忆也许会慢慢模糊和淡忘;然而,我却相信:我与于老师的师生情是永远也不会淡忘的,因为我们的感情是打出来的。
1984年暑假过后,我升入初中二年级,于老师成为我们的语文老师兼班主任。新的教室新的老师新的课本,都让我兴奋不已,同时也憋足了劲,要做学习上的佼佼者。老师的每一项作业甚至每一句话都去认真地对待,然而却在无意中留了一个空白。
记得那是于老师给我们上的第一节课,下课的时候留了一个作业:把课后的生词注释背下来并写到笔记本上。老师走后,我把那几个词语的注释反复读了几遍,觉得背过了,就放下书,心里想:等中午就可以写到笔记本了。然后就准备上下一节课了。
午饭过后,正准备坐下来把作业整理完成的时候,好朋友晓红过来二话没说,就把我拉到音乐老师的办公室,请老师教我们唱她找来的新歌。新歌很快学会了,上课的时间也快到了,我们急急忙忙跑回教室准备上课,作业的事早就被唱歌的兴奋赶得无影无踪了。
第二天第一节就是语文课,于老师走上讲台的第一句话就是:“把昨天写的解词拿出来摆在桌子上,我来检查一下。”糟了,我忘记写了!这时,我脑子一片混乱:怎么办?怎么办?现补是来不及了!我心里像是在敲鼓,脸红一阵白一阵,低头也不是,抬头也不妥,慌乱中,于老师已经站在了我面前。“你的作业呢?”于老师的声音不高我却是被吓了一跳,怯怯地说:“忘记写了。”“什么?忘记写了?站起来!”声音明显带有愠怒。我站起来,同时看了老师一眼:她真的生气了。“为什么忘记写了?全班同学可只有你忘记了呀,你怎么解释?”老师的声音一句高过一句,本来有点喧哗的教室也慢慢静下来了,空气似乎有点儿紧张。我突然感到有几十双眼睛在看着我,甚至仿佛听到有个声音在低语:“她怎么会没完成作业?”是啊,我怎么没完成作业呢,这可是生平第一次呀!羞与悔让我不知所措,老师的问话也做不出任何反应。
可能是我的无语更加激怒了于老师,更尖锐的声音又传入我的耳朵:“怎么了?跑到老师办公室唱歌的时候不是声音挺大的吗?现在怎么不开口了呀?”也许是老师的气愤让我震惊,也许是她提到唱歌的事让我懊恼,也许是一种本能的反击行为,总之,我好像突然陡增了胆量,仿佛在一瞬间,心里不再敲鼓,头也抬起来了,眼睛直直地看着于老师大声说:“我是忘记写了,可我背过了。”老师好像一愣,空气仿佛凝固一般,整个教室鸦雀无声,可怕的沉默持续了十几秒钟,老师的声音更加气愤了:“我只要求你背过了吗?”“没有。”我的声音也不示弱。“忘记老师的作业还有理由吗?”我仍然直直地看着于老师,片刻的沉默之后,却开始反问:“已经背过了,为什么还要写?”“这是作业,你没有理由不完成。”“我又不是故意不写的,我保证考试的时候错不了不就行了吗?”“啪”的一声,我的话音刚落,一记响亮的巴掌打到了我的脸上,我本能地用手捂住脸,同时也用愤怒的眼睛看着她,教室里静得能听到绣花针落地的声音。我俩对视着,我突然抓起桌上的课本用力地摔在了地上,然后一把推开于老师拔腿就跑出了教室,一口气跑到宿舍,趴在床上就放声大哭,羞、悔、气一股脑儿袭来,这是我生平第一次在同学面前出丑,悔不该跟晓红去唱歌,更气恼老师的小题大做。我不知哭了多久,被同学叫醒的时候已经是吃午饭的时间了。他们告诉我,我跑出教室后,教室里只有于老师时断时续的讲课声,那是他们上的最安静的一节课了。其实于老师的课是很精彩的,我想是我的反叛搅乱了她的情绪,心里隐隐的有了些许歉意。然而,同时也在心里固执地产生了一个想法:我将不再进于老师的课堂了。这个想法致使我在以后的两天里每到语文课就拿着课本回到宿舍,自己学习,不懂的地方利用课余时间请教同学,同时也详细地询问课堂上的所有事情。
第三天下午是作文课,午休之后我就直接留在了宿舍,心里却在揣摩:这是新学期的第一节作文课,不知老师会讲什么内容,也不知会要求写什么作文,这作文课落下了不知能不能补上。我开始有些后悔自己的固执,坐立不安起来。大约半节课的时间,于老师突然站在了宿舍的门口,笑盈盈地看着我,我立刻变得慌乱而不知所措。“怎么?还在生老师的气呀?你的气性可比我大多了呢!”语气亲切而温和。“我……没有……不是……”我支支吾吾,无从作答。于老师走进来拉着我坐到床上,和我进行了一次终生难忘的谈话。她说我是她从教书以来遇到的第一个顶撞她的学生,当我反问她的时候她竟有些不知所措,这两天里,她也在反复想我的问题,或许硬性要求学生完成作业并不是一件好事,可能会挫伤学生的学习积极性,这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她还向我道歉,说无论如何都不该动手打我,问我能原谅她吗?那几天她因事心情不好急躁易怒。她又告诉我,人应该有个性,但要使在点子上,遇事应该据理力争,却不应该刚愎自用,承认错误和宽恕他人都是一种品质,随着年龄的增长,就会明白的。我用力地点着头,泪水早已打湿了衣襟,我知道,这是悔恨与歉意的泪,是幸福与希望的泪,我有多么向往课堂,只有我自己最清楚。我抬起头看着于老师,想真诚地对她说声对不起,不知是因为哽咽着难以讲话,还是因为难为情,我的嘴张了又张,就是没有说出口。老师笑了,拿来毛巾帮我擦干了眼泪,轻拍着我肩:“什么也别说了,到教室写作文去吧,今天的作文是自拟题目,自选内容,我相信你会写出一篇好作文的。”我努力地点着头,跟着于老师回到了教室。
于老师的课越上越精彩,我和于老师的关系也越来越亲密,我时常会成为她家的小客人,也时常会成为她办公室的捣蛋鬼。大家都非常喜欢她,不仅因为她的课上得好,更因为她从不给大家规定硬性作业,她布置的作业都是分层次的,对不同程度的同学有不同的要求,现在想来,于老师应该是素质教育的第一人了,这在当时那个作业如山的年代里,该是另类了吧。于老师两年来的教诲成为我一生抹不去的记忆。
于老师很快成为县里的名教师,在我们初中毕业的时候,于老师被选调到县里的一所重点中学任教了,我也考入师范学校,但和于老师的交往却从没有间断过,收到于老师的信特别高兴,她每次都告诉我一些做人的道理和处事的态度,这常常成为我在同学中炫耀的资本。
时至今日,我们仍然保持着联系,一个电话或是一封邮件都让我们彼此感到愉悦和欣喜,我相信这浓浓的师生情会成为我人生永远温馨的乐章。
老师是一个温暖的称呼,让人想起,心里都有一股暖流经过。老师一直以人类最崇高的感情——爱,来教育和呵护着他的学生成长。
奖给我一个拥抱
文/安珍
期中考试之前,我特地宣布:期中考试进步最大的三名男生和三名女生,可以提出自己的愿望,只要合情合理,老师一定会满足!
成绩揭晓后的班会上,我首先让前三名男生提出要求,他们异口同声:“到老师家借书看!”好小子,看来早就商量好了。弟子喜欢看书,我求之不得,满口答应:“可以,不过那可是老师的心肝宝贝,一定要爱惜。”
“三位女同学呢?你们要求的奖品是什么?”这次考试有两位女生的成绩在我意料之中,但有一名叫牟倩楠的女生出乎所有任课教师的意料——这个性格内向、不善言语、学习一般的普通女孩儿,竟然在女生中考了第三名,在班内排第七名。另两个女生商量了一下,说:“老师,我们也要到你家借书看。”我赞许说:“好!只要你们爱看书,老师一定满足你们的要求。”
“牟倩楠同学,你这次考试进步最大,不光惊动了所有任课教师,而且连校长也知道了你的大名。首先请全体同学为你鼓掌祝贺!”
掌声中,牟倩楠噙着的眼泪似滴非滴,是高兴还是激动?等掌声停落后,我说:“牟倩楠,请大声说出你心中的奖品!”
此刻的牟倩楠,却低下头,不停地玩弄着手中的钢笔,不管我和全班同学如何劝说,就是不吭声。
这样的女孩儿,平常上课我就拿她没办法,但这次无论如何我得让她说出愿望。我轻轻地走到她面前,小声说:“如果不好意思,可以悄悄地对老师说。”
谁知,此时的牟倩楠,却一改平日和刚才的腼腆和羞涩,鼓足了勇气大声说:“老师,请奖给我一个拥抱吧!”
说完,她双手捧脸轻轻地哭泣起来。
我脑子一片空白,作为一名男教师,我不知该如何发放这个“奖品”。
学生们面带惊愕,把所有的目光抛向了我,他们在看老师如何实现自己的诺言。
我很快平静下来,“还有别的奖品可以代替吗?”我可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出现什么纰漏。
牟倩楠却在哭泣中再次申明:“我只要老师的拥抱!”
“同学们,牟倩楠同学的要求……”我把求援的希望寄托在全班学生身上。
“合理!”
老师不仅是传播知识的园丁,也是播种希望、耕种灵魂的人。只有真正付出爱的老师,才能在他的学生心里留下长久的感动,留下如父如母般的温暖。学生似乎更了解内情,异口同声的回答把我推到了尴尬的境地。
为了满足一个学生的“非分要求”,我,第一次轻轻地拥抱了一下一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女孩儿……
第二天,我收到了牟倩楠的信:
我从小就失去了父亲,对父亲的印象也就停留在他每次出差回来对我的拥抱和抚爱上。我每天都在想念父亲,想念父亲在时的欢乐童年和愉快岁月,我知道这一切都不会再成为现实了。直到有一天老师登上讲台,我忽然发现,您的音容笑貌和想象中的父亲那么相似,于是渴望被父亲拥抱的心一次又一次膨胀。为了得到您的注意,学习成绩平常的我,每时每刻都在努力。最后,我终于得到了这一不平常的奖品,终于又找到了被父亲拥抱的感觉。感谢老师给我父亲般的拥抱和爱!
秋天
文/王海
我一直不喜欢秋天,只觉得它永远是那么一片荒凉、萧条,总是埋怨它扼杀了夏日的红花绿柳。因此,也从未细心地去体味它、感悟它。
然而,那一次无意的叙旧让我改变了对秋天的看法,让我发现生命的秋天并不像自然界的秋天那样荒凉、萧条,在生命的秋天,依然有热血在沸腾,在燃烧。如那秋后的枫叶,虽经风霜,却仍旧红透整个山坡,红透整个蓝天。
也许我的老师、一位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小学数学教师张梅便是这千万片枫叶中的一片。
那是一个很晴朗的秋日午后,正在师范学院读书的我写完导师交给我的论文,一下子轻松空闲了,突然想起好久没去拜访张老师了,便搭上公交车向张老师家赶去。坐在车上,想起以前老师的种种关心和疼爱,心里一片湿润。
前些日子,张老师退休了,我们在老师的退休晚宴上祝愿老师身体健康,注意休息,享受一下含饴弄孙之乐。谁知老师刚休息两天就觉得闲不住,又做起事来。到了,依然是昔日的校园,依然是熟悉的小院,依然是慈祥的笑容。一切是那样的自然又是那样的亲切。
“小雪来了啊,我这老头儿子刚想着你呢。正好,你师母前两天还说,让我打个电话给你,叫你来吃饭。有些日子不见,怪想你的。”张老师见了我,忙说。
“老师,我早想来看你们了,但一直忙着论文,刚刚才交了,这不,就来看您两位老人家了吗!”我放下给老师买的水果向正在厨房忙碌的师母说。
正说话间,“咚、咚、咚”,有人敲门,随后,一位陌生年轻人走进来问:“张老,您让我买的球拍和篮球搁哪儿呀?”
“小李啊,学习回来啦,你就把它们搁保管室吧!”张老师停止对我说话,转身对那个年轻人说道。
“张老师,您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我好奇地问道。
“学校里的年轻教师娱乐项目太少,死气沉沉的,这不,我买些给他们改善改善工作条件,锻炼锻炼身体。”依然是那副平和的语气,好像在说一件闲事。这才发现,张老师说话的时候,言语间笑容不时漾起。
师母这时走了过来又得好好数落一次了:“这老头儿子,真不知道怎么办,每月的退休工资都给了学校了,连我的老底也快被这老头儿子给掏光了。”言语虽是责怪,师母脸上却也有和老师一样的满足和开心。
我这才知道,张老师在退休后,闲不下来,做了学校的义务辅导员,整天为学校忙活,一天工作的时间加起来,竟有十几小时,比以前上班还忙还辛苦,难怪师母称他为“老来忙”了。
“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这恐怕是天下老师光辉一生的最真实写照吧。老师只是一个平凡普通的职业,却是支撑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脊梁。因为有了老师,才能培育出无数建设祖国的栋梁。张老师却笑呵呵地对我说:“小雪,我这把老骨头也忙了一辈子了,真要一下子闲下来,还真不自在呢!”
“您就不能下下棋,打打牌,喝喝茶,逗逗鸟,享享清福吗?”“做了一辈子的教师,临老了,唉,这讲台可就是我的生命呀!离不了。”言语间,那丝丝感慨隐约可见。
“是呀,老头儿子退休了,没了孩子们的笑声,家里一下子怪冷清的。现在好了,老头儿子这一上班,家里也恢复了热闹,我忙得也高兴啊!”师母也是一脸的感慨。
不知不觉间,时钟已指向5点,我也该返校了。于是,委婉地谢绝老师和师母留我吃饭的好意,搭车回去了。
我坐在公交车靠窗的位置,当驶过路边的一块菜地时,在一瞬间,我发现地头有几丛野草,虽已枯黄,但那生命的绿却在枯黄中若隐若现。不觉间,口中念出沙白的诗:
绿色的生命。也有热血,经霜后,我才发现……
在我的眼前,闪现出一幅景象:黄昏,在如血的残阳下,一位老人在落红遍地的小路上行走,身后,是一颗火热的心在燃烧。
最重要的一堂课
文/王海
在我也是一个学生的时候,我其实不喜欢念书,进了大学的门槛,远在家乡几千里以外的地方,没了升学的压力,简直如鱼得水一般,参加各种社团、比赛、竞选、推销、家教、恋爱、看通宵录像、喝酒吃饭蹦迪,跟天堂神仙过着差不多的日子。
到大二的时候,比尔·盖茨出现了,好像一瞬间全国都装上了Widows和Office,又过了一段时间,“维纳斯计划”来了,于是我想,哇,这个人好厉害,连大学都没有毕业呢!
渐渐地就混到了大四,最后一个学期竟然还安排了一门课,但是我们的求职简历已经做好了,里面只有前7个学期的成绩,所以,最后一科是和工作无关的。那还有什么好学的呢?
所以,我终于去上课的时候,已经是最后一课了,也是我在大学最后一个学期里第一次上课,第一次看见那个据说很威严的白胡子老头儿儿,姓纪。
那天人到得很齐,纪老头儿儿穿着白衬衣打着领带端端正正地走进来,马上就听到有“扑哧”的笑声,的确,上课穿成这样做什么,迂腐啊!
“嗯,我们很多人好像还是初次见面啊,先认识一下吧。我叫纪先城,负责你们这个学期的‘管理信息系统’,希望大家能认真学习。”
大家都笑了起来,这是本学期的最后一节课了,不是为了这两个到手学分,谁会来上这个课?
大家拿出笔记本或者白纸,按惯例,最后一节课该是画重点的。也就是露题,三年半都这么过来的,我们很清楚这一点。
“你们好像在等待什么?”
没有人说话,的确,我们是在等待,等待下周的考试题目,等待最后的两个学分,等待顺利地毕业。
“和你们讲会儿话吧!”老头儿儿停了一下,“我23岁大学毕业的时候,记得当年我们最后一次上课,每个人都格外认真,生怕漏过一个字,错过一句话,我们很用心地记笔记,拼命多学一些东西,因为大家都知道,毕业以后,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下课铃声响了,我们都还合不得走,恳求老师再讲一会儿,后来,还是下课了,我们又在教室里坐了好久才离开。”
安静,连翻书的声音都没有。
“你们不同,你们很多人好像连书都没有带来,最后一节课了,我连你们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也许是我的记忆力不好,我只知道你们一共是63个人选了我的课。
“我60岁了,你们是我最后一届学生,教完你们,我就该退休了。这并不是我不为难你们的理由,我也相信你们都是聪明的孩子,你们不会因为我这两个学分毕不了业,但是,我也希望你们今天不是为了这两个学分而来到这间教室。”
安静极了,没有人说话,我们的脑袋低了下去。
“上完这节课,你们中的大多数人就再也没有机会坐在教室里了。你们将拥有崭新的生活,你们也将告别你们的学生生涯。你们慢慢就明白了,一心一意地学习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
“35年前的一天下午,我的老师曾经这样告诉我,‘读书,只是为了造就完全的人格’,当你心甘情愿地投入到学习中去,你就会发现它的妙处。可惜今天的学生大多体会不到。”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突然,有人开始低声啜泣,慢慢地哭声变大了,越来越多的人参与其中。
“好了好了,最后一节课了,我们一起上好它吧。”
接下来的55分钟,纪老师向我们讲述了“管理信息系统的历史、现状、发展趋势、应用领域、核心理论……”他的语言是深入浅出的,他的描述是生动活泼的,他的授课是全心投入的;而我,第一次发现上课是这么的美妙,当然,也是我第一次主动地、心甘情愿地听课。
毫无疑问,我开始后悔,我已经不能计算我究竟错过了多少同样美妙的课程,浪费了多少同样幸福的时刻,而现在,竟已是最后一堂课。
毕业后,我一直在不断地学习,考了无数的资格证书,现在已经是一家外企的人事经理,由于我的优秀表现,公司还决定资助我继续深造。
老师还好吧?我不知道,甚至我的母校,我也好久没去了,可是有那么一位老师,在我毕业的时候,他给我上了人生最重要的堂课。
趁现在还能在教室学习,好好地珍惜学习的时间吧,在学校的时候也许觉得烦闷不想上课,但出来工作之后,才深切地体会到学校生活和老师的教诲是如此的温馨和令人怀念。
她跪下了左腿
文/佚名
“作为一名教师,我没有想到我的学生们会用作弊这种手段来欺骗我,来欺骗你们自己,你们的学业。作弊对我来说从来都是一种耻辱,尤其当我来到异国成为一名教师时。我宁愿我的学生从我的课上只学到诚实。所以,凭我的心,我请求我的学生再也不要作弊,再也不要欺骗。”
当24岁的R面向我们76位中国大学生跪下她的左腿时,整个课堂一片静寂,虚空一样的静寂。然而我却分明清晰地听到了76颗心脏以怎样的速度跳动,听到了76个躯体里血的河流以怎样的速度奔涌,听到了76颗灵魂在如何地吼叫,却没有一颗勇敢地站出来表白。
R曾在美国获大学政治学学士学位和商业金融管理的硕士学位,在美国她是一个有着丰厚收入的银行职员,而她却选择了“英语学会”这个使世界人民学习英语的组织,她想到异国去把传播英语知识做一抹优美的华彩涂在人生的第24个年轮上。如今,她终于如愿地站在了M大学的讲台上,迎接新的挑战。
这块崭新的领域对R充满着神奇与幻想,她尽情地享受这里美妙的阳光。每天下午,在喧闹的操场上,你总可以看到一个金发碧眼的高个姑娘,那么认真地锻炼着,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生活中的她永远那么活泼、可亲,充满活力,而她周围的同学则无形中多了一个练习口语的伙伴。
然而,这一次她失望了。
三次讲座一次测验,仅有的6张讲义上几乎印下了所有要点,任何一位学生只要认真看上两遍便会从容通过测验。可是,她失望了。
R和另外两位外籍教师一起找到了系里,讲述了学生们作弊的情况。很多人为这次考试做了“准备”——纸条小抄,桌上的记号以及她们大概永远也搞不懂的手势。
三位异国女性愤怒了,她们要求重新考试。
法不责众,传统的中国法则使系主任为难了。两个小时艰难的讨论后,惩罚是全体降分20分。
于是,当R再次登上讲台,她放下了讲义。她对自己的职责似乎有了更深的理解。
当那双碧蓝深邃的眼睛再一次扫过整个课堂时,那里仍是一片沉寂,只有她响亮坚定的声音仍在回响。
“我知道分数对于学生的重要性,知道你们需要一个高分去获得更好的工作,但我不明白,如果你们没有真正的才识,如何去维系这种生活……”
这位可敬的外籍教师,为了她的学生,放弃尊严下跪了,那一跪比所有的大道理更具说服力,足以使所有学生的心灵受到震撼,得到一次生命的洗礼。“我亲爱的同学们,20年、10年或许更短的时间以后,我,一名外籍教师所讲的知识或许都会成为流水从你们的记忆中流走,我不会遗憾,但我希望,真心地希望,到那时,你们还会记得有一位异国老师曾怎样地请求你们做一个诚实的人……”
R的一只膝盖抵着地,嘴唇仍在颤动着,而我好像什么也没听见,只有一个声音在夜空中震荡。
“The most important thing istobe honest!”(最重要的事情是诚实)
我知道,它会铭刻在我心中,铭刻在76颗心中。永远,永远。
转祸为福
文/佚名
梁国的大夫中,有个叫宋就的,曾做边县的县长。这县和楚国相邻接。两国边境哨所的边防军不但都种有瓜园,而且种的瓜各有定数。梁国哨所的边防军勤劳,每天多次灌溉他们的瓜,瓜长得很好;楚国哨所的边防军懒惰,很少灌溉他们的瓜,瓜长得很差。楚国哨所的边防军妒忌梁国哨所种的瓜比自己好,因此,晚上偷偷过去把梁国哨所的瓜抓翻,使各畦的瓜藤都有枯死的。梁国的哨所发觉了,请求他们的军尉,也要偷偷过去把楚国哨所的瓜抓翻作为报复。军尉把这事向宋就请示。宋就说:
“哦,这怎么行呢?这是结怨惹祸的做法。人家做坏事,自己也做,去报复,见识狭隘得多厉害啊!还是让我来教你们一个办法:你们必须每晚派人偷偷地去为楚国边哨的瓜园好好地灌溉,而且还不要让他们知道。”
宽容不但是做人的美德,也是一种明智的处世原则,是人与人交往的“润滑剂”。于是,梁国哨所每晚都偷偷地去为楚国边哨的瓜田灌溉。楚国的瓜一天比一天长得好。楚国哨所觉得奇怪而加以窥察,发现是梁国哨所干的。楚国的县长听到这事,高兴之至,便原原本本上报楚王。楚王知道后,觉得很惭愧,便告诉下属说:
“问问我们去抓翻人家瓜的,是不是他们还有别的过错?这是梁国对我们暗中的谴责。”
接着,楚王派人用丰厚的财币向梁国赔礼,同时要求和梁王结交。
楚王在世,如果赞扬人,就联系梁王作为例证。所以梁楚交好,从宋就开始。
我最喜欢的老师
文/佚名
休斯先生是五年级的科学常识老师。记得第一天上课,他给我们讲解的是一种名叫“猫猬兽”的动物。他说这种动物一般在夜间活动,在冰河时期便灭绝了,因为不能适应环境的变迁。他一面仔细讲解,一面让我们传看一个颅骨。我们全都认真地做了笔记,然后是随堂测验。当他把卷子发下来的时候,我惊呆了,因为卷面上居然划着一个醒目的红叉叉——我得的是0分!我不得不怀疑是老师弄错了吧。休斯先生在课堂上说的话,我全都认真地记了笔记。不过我很快地了解到,这次测验,全班同学得的都是0分。这是怎么回事呢?
休斯先生解释道:“原因很简单,关于‘猫猬兽’的一切,都是假的。这种动物从来就没有存在过。因此,你们做的笔记,全部是错误的信息。难道你们根据错误的信息得出的错误答案,我还应该给分?”
不用说,我们全班同学都快气死了,一片指责。这算什么测验?休斯先生是什么老师?
休斯先生接着说:“你们本该早就发现这个错误的。在大家传看‘猫猬兽’的颅骨(实际上是猫的颅骨)时,我不是说过这种动物灭绝了,没有留下任何能够证明其存在的证据吗?在形容这种动物的特征时,我故意说它的目光在夜间是如何敏锐,皮毛的颜色又是如何的光亮等等,但这些我怎么可能知道。我还给它起了个特别怪的名字,可是你们竞毫无理由地相信了。”他又说:“这次测验的成绩我都会全部登载在你们的成绩册上。”
休斯先生希望我们能从这次测试中吸取教训,并牢记他的告诫,任何老师和课本都不可能是绝对正确的。事实上,每个人都会犯错误。他告诉我们不要让自己的脑子呈睡眠状态,还要求我们一旦发现他或课本有什么错就立刻指出来。
以后对我来说,休斯先生的每一堂课都是一次历险。至今,我还能清楚地记得几堂科学常识课的细节来。一天,他对我们说他的“大众”牌汽车是一个有生命的生物体。我们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收集证据,准备驳斥他的断言。当我们向他证明我们了解什么是生物,而且还敢于坚持真理的时候,他的脸上才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自那以后,我们总是带着怀疑的精神走进每一间教室学习。其他老师不喜欢受到学生的挑战和质疑,因此也惹出过不少风波。比如,在历史老师就某一事件侃侃而谈的时候,突然会有个同学嘀咕,冒出“猫猬兽”三个字来。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可以接受休斯先生的做法中所包含的哲理。有一次,我把休斯先生的方法告诉一位小学老师。他听了吓坏了,说:“他怎么可以如此轻率呢?”我立刻正视着那位老师的眼睛,并告诉他:“老师,您错了。”
休斯先生以他特殊的教学方法和高尚的人格魅力,让课堂成为游乐园,让沉闷的学习成为有趣的游戏,赢得了学生的爱戴。这样一位亦师亦友的长辈,他教给学生的,是一生受用不尽的最宝贵的财富。
同是一块泥土
文/佚名
十几年前临近高考的我们,整天如同一张弓,始终绷紧着弓弦,有几位同学因此常常失眠。一天下午,是班主任李老师的课,本来应该总复习的,其他科目在总复习阶段都是下发大量的习题,强化训练。然而那次,李老师却没有这样做,而是提着一个塑料袋走进了教室。
李老师说,今天是总复习,我们不做习题了,大家放松一下,聊聊天吧。说着,他在塑料袋里掏一件东西,摸索了半天,拿出来,原来是一块泥土,一块潮湿的泥土。李老师自己先笑了说,我费了半天劲才从河边挖来一块泥土。我们看着那块普通的泥土,不知道老师想干些什么。
李老师说,大家谁能告诉我,这块泥土值多少钱?我们哄然一笑,一块普通的泥土值什么钱呢?李老师又说,是的,这块泥土太普通了,不值钱,但是我这里还有一块泥土。说着他又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在讲桌上。我们看到那是一块用泥土烧制的红色的方砖。老师说,这块泥土值多少钱呢?我们知道,在当时那样的一块砖大概值一毛钱。于是有同学告诉老师,它值一毛钱。老师放下砖,又从塑料袋里掏出一样东西,这次却是一件工艺品,那是一只奋力前行的耕牛。老师说,这是一件泥塑工艺品,是我从朋友那里借来的,它的价格我来告诉大家,它值2000元人民币。哇!这个数字引起我们一片惊呼,因为在当时,2000元确实是个不小的数目。
停顿了一会儿,李老师说道:“同学们,你们就要参加高考了,高考是一座桥,有些人也许会顺利地走到桥的那一边,有些同学也许会落在桥的这一边。不过,我想说的是,不管你走过桥或者走不过桥,你们都应该明白,现在的你们只是一块泥土,一块普通的泥土。你们的将来可能是一块砖,也可能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工艺品,当然也可能还是一块普通的泥土。重要的是,不管怎么样,只要你努力,只要你付出劳动和智慧,任何时候都不要自暴自弃、停滞不前,那么,你绝对会使自己不断升值。”老师的话,给我们许多宽慰。那摆在讲桌上的三件东西,更是给我们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老师只是独木桥旁的观望者,他可以引导你,可以带给你知识,为你增加过桥的本领,但他不能代替你过,最终要靠的还是你自身的努力。
考试也是做人
文/佚名
杨柳大学毕业后回到县师范学校当老师,上课第一天,他就看到他读小学时的班主任也在学生里。这位五十多岁的老班主任叫刘兴华,和别的学生一样,平时在乡下的小学当老师,星期天就来师范学校接受培训。
这种师生倒置的角色,杨柳很不适应,发练习本发到老班主任时,不自觉地念道:“刘老师。”下面轰的一声笑了。杨柳正色说:“他真的是我老师嘛,从小学一年级到三年级,刘老师一直教我。”刘兴华说:“现在你是我的老师,你叫我的名字好了。”
在杨柳的记忆中,刘老师是无所不晓的,而现在他才知道刘老师的知识很少,许多很简单的练习都不会做。杨柳很同情刘老师,常常给他开小灶补课。可刘老师的基础实在太差了,有时杨柳讲了两三遍,他还是不明白。刘老师急出满头大汗说:“我真是太笨了。”杨柳说:“别急,慢慢来。”日子一天天过去,转眼就到了期末考试。
杨柳很担心刘老师的这次考试,发了试卷后,就站在刘老师的身边看他答题。刘老师急了:“你能不能别站在这里?你站在这里,我就更不会做了。”不会做题的学生大有人在,有些人偷偷摸摸翻书找答案。杨柳看着他们花白的头发,心软了没有阻止。他从刘老师的身边走开,心想,让刘老师也翻翻书吧。
考试快结束时,杨柳又来到刘老师的身边,发现刘老师的试卷好多空白。这怎么能及格呢?不及格就要补考,那怎么办呢?杨柳立刻写了一些答案,悄悄递给刘老师。
杨柳以为这回刘老师没有问题了,可是,批改试卷时,他看见刘老师的试卷依然有好多空白,及格是不可能的。杨柳闭上眼腈,随手给刘老师打了61分。
别人补考的时候,刘老师也来了。杨柳说:“刘老师。你及格了,不用补考。”刘老师说:“谢谢你的关心,但我知道我考不了那个分数。”杨柳说:“老师,我是担心你补考也不及格。”刘老师咬咬牙说:“要真是那样,那我就留级,从头再学。”
刘老师坚持参加补考,杨柳只能在一边担心不已。刘老师一交试卷,杨柳就当场给他改卷。令人惊讶的是,这回刘老师居然大部分都答对了,仔细一算,竟得了75分。杨柳惊喜地问:“老师,你怎么进步这么快?”刘老师憨憨地说:“我下了工夫。”杨柳这时才注意到刘老师的眼窝深深的,眼白上布满血丝,那花白的头发似乎又白了许多。
杨柳握住刘老师的手,动情地说:“您永远是我的老师。”刘老师说:“你现在的知识比我多好多倍,我怎么敢再做你的老师?”杨柳说:“今天您就给我上了最重要的一课,让我懂得,考试也是做人。”
无论岁月如何变迁,学生成就如何之大,他仍然是最值得学生学习和尊敬的。
老师的眼泪
文/佚名
上高中的时候,我们班只是个普通班,比起学校里抽出的尖子生组成的六个实验班来说,考上大学的机会不多,因此,除几个学习好的同学很努力外,我们大多数人都只是等着毕业混个文凭,然后找个工作。
班上的班主任兼英语老师是个刚从师范学院毕业的学生,他非常敬业,每日催着我们学习学习再学习,作业作业再作业。但是说归说,由于许多人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我们的成绩始终上不去,在全校各科考试中屡屡倒数。
直到高二的一次英语联考,张榜公布的我们班的成绩破天荒地超过几个实验班的学生,这使我们接连兴奋了好几天。
发卷的时候到了,老师平静地把卷子发给我们。我们欣喜地看着自己几乎从没考过的高分,老师说:‘请同学们自己计算一下分数。”数着数着,我的得分竟比实际分数高出20分,同学们也纷纷喊了起来:“老师怎么给我们多算了20分?”课堂上乱了起来。
老师把手摆了一下,班上静了下来。他沉重地说:“是的,我给每位同学都多加了20分,这是我为自己的脸面也是为你们的脸面多加的20分。老师拼命地教你们,就是希望你们为老师争口气,让老师不要在别的老师面前始终低着头,也希望你们不要在别的班的同学面前总是低着头。”
老师接着说:“我来自山村,我的父母都去世得早,上中学时我曾连红薯土豆都吃不起。大学放暑假,我每天到建筑工地拉砖,曾因饥饿而晕倒,但我就是凭着一股要强的劲上完师院,生活教会我在任何时候都不能服输。而你们只不过分在普通班就丧失了信心,我很替你们难过。”
这时候教室里安静极了,我和我的同学们都低下了头。老师继续说:“我希望我的学生们也做要强的人,任何时候都不服输,现在还只是高二,离高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努力还来得及,愿你们不靠老师弄虚作假而自己挣回足够的分数,让老师能把头抬起来,继续要强下去。同学们,拜托了!”说完,老师低下头,竟给我们深深地鞠了一躬。当他抬起头的时候,我们看到他的眼里充满了泪水。
“老师!”班里的女生们都哭了起来,男生们的眼里也含满了泪水。
那一节课,我们什么也没有学,但一年后的高考,我们以普通班的身份夺得了全校高考第一名。据校长讲,这在学校历史上是从未有过的。
因为我们每一个学生都记住了老师的眼泪。
老师融化了学生心里的冰雪,驱赶走他们的麻木和消极,并且浇灌出一个奇迹,开创出一个前所未有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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