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立

    从那位新调来的年轻女老师刚走进教室的那一刻起，少年就不由自主地对女老师有了关注。

    那一年，少年14岁，正念初二。

    女老师像是从电视上下来的一样，漂亮动人；声音柔柔的，如一阵春风般轻轻拂过少年还不成熟的心田，荡起丝丝的涟漪。

    女老师教的是语文。语文一直都是少年最感乏味的课程，少年总是在上课的时候翻着那些武侠小说来打发时间。

    而现在不同了，少年觉得女老师本身就吸引着他，继而她教的语文也就充满了诱惑力。少年开始认真地看起语文书来，按照女老师的要求，翻着一页一页，默念着那原本枯燥的文言文。

    就在那个晚上，少年做了个梦，梦见女老师轻唤着他的名字，向他走来，并且告诉他，要好好学习。

    然后就有一天，女老师上完课走出教室时，少年在走廊里悄悄对老师说了句：老师，我喜欢你。然后不等女老师反应过来，少年红着脸匆匆离开。

    再见到女老师时，少年明显有了羞涩，不敢直视女老师，甚至在女老师上课走过少年身边时，少年都会不自觉地低下头。

    可少年的语文成绩却在不知不觉间突飞猛进。任谁也无法想到，以前语文成绩总要拉班级后腿的少年，居然一下子步入前十之列。

    女老师似乎看出了其中的端详。女老师把少年叫到办公室。少年一声不吭地低着头，女老师轻轻拍了拍少年的肩膀，说，其实你的语文底子不错的。我看过你上学期的成绩，那时你是全班四十多名，而短短一个学期不到，你已经是全班前十名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少年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之后的班会上，女老师还做了个让人意外的决定，由少年担任本班的语文课代表。这个决定令少年惊讶不已。

    少年的语文成绩又有了显著的提高，不仅每次测验都能夺得全班第一，少年的作文《一个孩子的梦想》还在全县的作文竞赛中荣获二等奖。

    看到孩子有这样的成绩，女老师觉得很欣慰。

    那一天，女老师抽开她那个带锁的抽屉，看到抽屉里静静躺着一封信，信是通过抽屉的缝隙塞进来的。信是少年写的。那封信，饱含了少年充沛的情感，看得女老师目瞪口呆。轻轻合上信，女老师甚至在想，自己之前的引导算不算是个错误呢？

    女老师叫来了少年。女老师指着那封信问少年，知道什么叫爱情吗？

    少年异常坚定地点了点头，说知道。

    那爱情又是什么呢？女老师继续问少年。

    爱情就是付出。少年说。

    女老师呵呵笑了，那你能答应我考上县高中吗？并且在考取县高中之前，不能有别的任何想法？

    少年想了想，更坚定地点头，说，可以。

    少年果然就像是吃了定心丸一样，一门心思的上课，学习。成绩也是扶摇直上，稳居年级前列。偶尔，少年也会专注地盯着女老师的背影看，但少年不敢正面去看女老师，少年很看重承诺两个字。

    少年拿到县高中录取通知书那天，一个人来到了县城想放松一下自己，巧的是居然在大街上看到了女老师。让少年感到沮丧的是，女老师居然和一个男人很亲密地站在一起。少年的心不觉就隐隐有了恨。少年悄悄地尾随着女老师他们，少年很想问个究竟。

    走了很长一段路。在那一条长长的空巷子里，少年不期然地听到了女老师和那个男人的对话。

    男人问女老师，怎么样？现在可以把婚礼办了吧？为了你那学生，拖了我们一年半的婚期，你觉得值得吗？

    女老师微笑着，说，当然值得啊。至少我没有让一个可塑之才在我的手中陨落。

    少年那攥紧的手，不自觉地松开了。

    少年又做了个梦，梦见自己长大了，遇见了一个比女老师更漂亮、更动人的女孩……醒来后的少年忽然想，自己是不是该好好祝福女老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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