Δ险象环生

    两党全国代表大会召开以后，2000年美国大选就进入了总统正式选举阶段。美国第四十三届总统将于2000年11月7日由美国选民投票从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小布什和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副总统戈尔中选出一人担任。这最后两个多月的时间，对于双方来说都是极为关键的，“不成功便成仁”。在这一阶段，两人实力相当，支持率之接近，使得选战变得格外激烈、紧张，也使得这届美国总统大选的最终结果极有悬念！谁将成为美国下届总统？——只有上帝才知道！

    本来在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之前，小布什一直都是高枕无忧的，不仅在党内预选中顺利获得提名，而且在各种民意测验中，其支持率始终比戈尔要高许多。今年夏天，小布什竞选总部的墙上挂着几幅全美地图，地图上小布什占优势的州均以蓝色标出。那时整张地图看上去几乎全是蓝色，只有零星几个以黄色标示的州还胜负未决。戈尔居优势的以红色标志的州显得那么少，就像几个被压扁的小臭虫趴在那里，面对“全国江山一片蓝”的大好形势，小布什的竞选班子在网页上炫耀道：“在民意测验中，戈尔还从未领先过。7月31日至8月3日共和党全国代表大会召开后，小布什在民意测验中的支持率最高时超过戈尔十七个百分点。在某种程度上，在任副总统戈尔似乎已不是一个可以阻碍他走入白宫的竞争对手了。然而仅仅两个星期以后，竞选形势发生了戏剧性的巨变：美国总统大选轮到戈尔领跑了！自8月14日至17日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在洛杉矶召开以后，戈尔的支持率持续上升。美国《新闻周刊》民意调查显示戈尔的民意支持率首次超过小布什，以48%对42%。9月初以来公布的七项全国性民意测验，戈尔平均领先小布什五个百分点，其中在盖洛普民意调查中戈尔领先达十个百分点。一时间，风水轮流转，小布什站到了悬崖边。一般来说，政党全国代表大会召开之后，政党所提名的总统候选人的支持率都会有大幅度的提升，但如果这种变化持续两周以上那么就具有实质意义了。特别是戈尔的民意支持率在9月4日美国劳动节之后依旧领先，美国劳动节向来被视为美国大选中一道关键的门坎，在此之后的民意支持率的领先比以前更具实质意义，面对这一巨变，副总统戈尔扬眉吐气，而小布什的危机则迫在眉睫。

    应该说民主党全国代表大会召开的非常成功。戈尔尽力摆脱了呆板严肃的风格，显得亲切活泼，很诚实和谦虚地谈到了自己的优点和缺点，并指出自己是能够在新的世纪领导美国人民扬帆前进的合适人选。戈尔的妻子蒂珀也上台来大讲自己家庭的幸福和睦，情到浓处，戈尔当众热烈拥吻自己的妻子，这种夫妻间情感的真实流露博得了开朗外向的美国人民的好感，而小布什富有魅力的个人形象也因他频繁采用负面竞争手段而受到损害。9月初小布什在电视上播出一则竞选广告，对戈尔进行人身攻击称其为“小人”，这引起了美国各大媒体的广泛报道和批评。《纽约时报》社论说，该广告表明，小布什已信心不足了。这给小布什的竞选帮了倒忙。祸不单行，一向不擅于和媒体打交道的小布什又粗心大意而闯了祸。9月3日，小布什在一次竞选集会上与副总统候选人切尼耳语，用脏话咒骂一位《纽约时报》资深记者，结果因别在身上的麦克风没关，使在场的数千人都听到了他骂人的粗话。那名资深记者之所以被骂，只因为曾撰文对小布什任州长的得克萨斯州的卫生保健计划提出过批评。小布什如此对待一位记者，严重地影响了他的形象，也使他丧失了一些支持者。小布什还有一大弱点就是从政经验不足，对一些全国性的政策“宣讲”起来往往力不从心。小布什在大多数政策领域走向中间路线，但仍坚持两项共和党的标志性政策：一是对少数富人有利的全面减税政策；二是保守主义的禁止堕胎政策。小布什把获胜法宝大部分压在个人魅力和富有同情心的竞选口号上。由于政策阐述方面不及戈尔，最终个人形象上也难免缩水。

    戈尔绝大多数政策是继承克林顿的现行路线，在美国经济形势良好的情况下，这是得人心的做法。最近一项民意测验显示，60%以上美国公民对目前美国的经济发展表示满意。戈尔对选民关心的问题比较了解，且能提出具体措施，选民感到他“肚里有货”。他把竞选的战略重点放在宣传政策思想上，在选民最关心的问题如教育、环境、社会保险和医疗保健上阐述自己的主张，争取独立和中间选民的支持。

    小布什集团自然不会坐以待毙。在这最后关头肯定会吸取前一阶段的经验教训，放手一搏。《纽约时报》透露，小布什为了赢得更多的选票，可能会在最后阶段大幅修改他的政治纲领。关键还在于甩掉心理包袱，以平稳的心态面对不利局面以免自乱阵脚。因为马上要面对的是总统正式选举中最为重要，影响面最为广泛的一环：总统电视辩论。总统正式选举这一阶段主要竞选活动有两项：其一就是总统电视辩论，包括三次总统辩论和二次副总统辩论，其二就是旅行竞选，候选人跑“马拉松”似的穿梭访问各个州，会见选民，发表演讲尽可能的为自己多拉选票。其中，三次总统电视辩论是最重要的。为了解释这一重要性，我们先来看看美国政治中一个显著有趣的现象。

    Δ电视与政治

    西奥多·怀特在《美国的自我探索：总统的诞生（1956—1980）》一书中谈到：美国的政治与电视现在已经纠结得难解难分：谈政治离不开电视，谈电视也离不开政治。在美国，通过电视向那些懒得读书看报，但能看东西的人阐述世界万事。

    政治活动家们总是在人多的地方传播他们的信息——在一县或一州的集市上，在工厂的大门口，在农民协会和工厂的会议厅里，在教堂外面，以及在午餐时间人群熙攘的大城市街道上。但是自50年代以来，美国人聚集在电视机旁。1950年，美国还只有440万户家庭有电视机。其后十年中，这个数字有了爆炸性的增加。1960年，美国已有4500万户家庭有了电视机，于是电视便可以为现代政治提供舞台了。到1980年，有电视的户数达到八千万，已经接近于从统计学的角度来说，可能达到的饱和程度了。历来是横贯整个大陆的美国政治舞台，已经缩小到一个电视屏幕上了。有时，为了看有关某一件事的节目，竟会有多达一亿的公民聚集到这小小的屏幕前。

    电视对于政治的深远影响，事实上只需指出电视促使美国舆论全国化就够了。罗珀组织的对公众的主要新闻来源进行调查和衡量已有22年历史，在1963年底，罗珀组织的调查报告说，在美国，依靠电视了解新闻的人第一次超过了依靠报纸了解新闻的人。在60年代，电视已经成为这样一种政治空间，政治活动家们可以在其中自由呼吸，也可能在其中窒息而死。

    一切政治活动都为适应这一舞台而发生变化。总统候选人的随行人员成了个人的廷臣，他们之中谁懂得电视的用途及其影响范围的人，便是贤人术士。伴随而来的是全国性的政党的地位降低了，成为辅助性的力量。政治地图也改变了。全国性政治活动家所用的地图把美国分成60多个“具有支配性影响的地区”，即一些主要电视中心能够左右公众注意力的地区。一支专业队伍也跟着成长起来，他们专门研究购买电视播映时间的工作，以吸引黑人观众，讲西班牙语的观众，要听福音布道的观众，喜爱轻松节目的观众，老年观众以及喜爱摇滚乐的观众。另外一些专家从事的是五分钟，一分钟或半分钟广告形式宣传小节目的磁带或胶片的制作和剪接工作。还有一些人专门研究人口统计的学问以及有关民意测验和分析各种可能性的特殊技巧。现在已经涌现出一批新的政治顾问。他们的专长不像在昔日美国那样，专门在权势掮客之间进行交易，而操纵电视的注意力，引诱、哄骗和试图迷惑分配电视播映时间的人。一度在竞选运动中颐指气使的那些负责经费的大亨们现在却成了为总统候选人服务的电视专家们的出纳员。他们的首要义务是筹集购买电视播映时间的款项。

    利用电视需要两种技能：制作、购买和播送以广告形式进行宣传的小节目；另一个更加奥妙的技能则是促使电视新闻节目去报道候选人想要报道的东西。还有一个运用在晚间新闻节目中的诀窍：要在尽量晚的时候才发起主攻，使各电视网来不及报道对手们的反击。

    从清晨醒来到晚上就寝之前，普通美国人的家庭每天开电视的时间总在5小时左右，此外还要听5小时左右的收音机。现在竞选活动的目标就是要尽量多地捕捉这些听众和观众，候选人不能一个州一个州地旅行，而是要从一个“具有支配性影响的地区”到另一个。老式的竞选先遣人员现在不仅要集合起适当数量的人群，还要提供适于上镜头的场所，使他的候选人的仪表、品格，他提出的建议都能够清晰地展示出来。此外，他还一定要使当地每一家重要电台或电视台能得到所有材料，从播音室的采访飞机上的会见直到自己在舷梯上的镜头，看上去或听起来都逼真。电视使候选人的仪表成为万众瞩目的中心。他的癖好、发式、肤色、音调以及脸上表露的真诚，也像他的论点和纲领一样重要。1980年，罗纳德·里根在电视上就显示出他是善于利用这个新舞台的大师。此公深谙电视门径，通晓投影艺术，他是一位天生的艺术家，他把电视变成了他取得权力的坦途，在这一点上他无人能及。1964年罗纳德·里根作为一名政治家在加利福利亚电视上第一次露面就替共和党发掘了一个拥护共和党的社会府层。

    电视在政治上的影响使总统选举发生了根本性变化，集中表现在1964年的总统大选中。

    首先，那年在旧金山举行的共和党代表大会标志着老式组织对全国代表大会的控制已告结束。在代表大会召开之前，巴里·戈德华特的竞选组织者就把一个又一个州的代表团牢牢抓住了。他们坐在指挥车里，用电子设备控制着会场，只要向他手下的督察和头头们发出一个“全体注意”的信号，就能把任何反对者的意见压倒。但是他没有考虑到电视这个因素，电视屏幕上映出的尽是喧嚣混乱的暴力镜头。“要是我有一点头脑，”戈德华特后来说，“我在旧金山时就该知道，我虽赢得了提名，但我在那里就已经把这次选举输掉了。”观察敏锐的政治家从中汲取了一个教训：一个党的代表大会再也不可能成为一个做交易，搞摊牌的政治集市了。如今，它是一个投影台，他应当从那个台投射出那位获胜的候选人希望在国民中树立的最基本形象。电视的合作与控制是至关重要的。

    就在那一年，犹如晴天一声霹雳，专门攻击竞选对手的宣传节目突然出现了。这种节目的首创者是林登·约翰逊所聘请的传播媒介总管：威廉·伯恩巴克，他接受聘请，只有一个条件：他要拥有指挥全权。（“所谓政治”他说，“就是求生存”）伯恩巴克就开始对戈德华特进行野蛮的攻击。而以前，任何总统候选人都不曾受到过这样的攻击。他制作了一个“采花姑娘”的商业广告形式的宣传小节目，打响了第一炮：一个漂亮的小姑娘一边采摘雏菊花瓣，一边用尖细的颤音数着。这时，一个为发射导弹而倒着数数的粗重男音盖过了她的声音。片的结尾是遮天蔽日的蘑菇云，其意思不言自明：戈德华特要炸弹，约翰逊则反对炸弹。十天后，又播出了冰淇淋电视宣传片。一个长得很甜的小姑娘在舔吮蛋卷冰淇淋，这时，响起了慈母般亲切的画外音，告诉人们核尘埃对孩子是多么有害。接着，又用唱摇篮曲的声调表达了这样的信息：“有那么一个人，他想当美国总统，他……想试验更多的炸弹。他的名字名叫巴里·戈德华特……”这样的宣传节目简直把戈德华特斥为杀戮婴儿的刽子手。接着又播了一些别的节目，其中最令全国共和党人恼火的是：一些脱离了躯体的手指在撕扯一张社会保障卡片，你的社会保障卡片，同时，背景里有一个声音在重复戈德华特有一次发表的关于社会保障无用的不慎重的言论。这个节目使戈德华特成了老年人的敌人——而大家知道老年人是有投票权的。

    伯恩巴克这套以广告形式进行宣传的小节目以后每逢选举年都有人仿效，而且越用技艺越精湛，手段越无情。到最后，这种节目的安排，制作和播出，竟成了金钱所左右的全国性竞选运动中对选民进行有力控制的最后手段。大多数人很少用心分辨他们在电视上所看到的哪些是真实的新闻，哪些是宣传。有些学者论证说，以广告形式进行宣传的小节目远比发表演讲更能使候选人的信息深入人心。

    1964年还有另一个意义同样重大的时刻：由于电视的商业和管理方面的需要，全国各地选票计数工作的技术管理也跟着发生了变化。由于美国当时拥有六千五百万至七千万选民，没有一个电视网能承受这种竞争性计票工作的费用，所以它们必须合作。全国广播公司，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美国广播公司和两家全国性通讯社——美联社及合众国社成立了一个合作性组织，称为选票新闻快报网。由这个机构汇集全国各地的票数，并立即通报给这五个单位。选举第二天，人们在各电视公司的电视节目和各家报纸看到的便是这个选票新闻快报网提供的非正式选票计数结果。自那时起，选票新闻快报网在清除计数选票时的舞弊方面起的作用超过了任何一个法律机构。它监视着全国十八万个选区中大多数选区的选举结果。要是在以前，在计票那天深夜，在一场“胜负难分”的选举中，赫德森县（新泽西州），奥尔巴尼（纽约州）或库克县（伊利诺州）的头头就可以给一个听话的选民的头头打个电话，对他说，他的选区落后了，现在需要每一张可能得到的选票。每逢这时，对方就会问道：“你还要我们这里给多少票？”如今，这样的日子已经一去不返了。选票新闻快报网的审查可以制止这种做法。它的半官方计票工作所提供的数字由历史学家和分析家们总结成知识；以后就把这些选举结果作为儿童教科书的内容，传之后代。但是，选票新闻快报网产生于电视的竞争，而且由于它的廉正有效，它成了商业竞争的一个不期然而然的有益结果。

    电视辩论是1960年在肯尼迪和尼克松之间开始的，因为当时国会撤消了“联邦通迅法”第315节中的含糊的条款，不过这一撤消只对当年有效。该法第315节规定所有的总统候选人必须得到同等的广播时间；可是在1960年，除了肯尼迪和尼克松以外，至少还有十四个人参加竞选总统，而让16个人在一起进行辩论是不可能的。为了照顾现实情况，国会便准许电视台只广播两个主要候选人的辩论；而在这场辩论中，在候选人形象与竞选主题的结合上，肯尼迪获得了胜利。共和党人一直把肯尼迪描绘成为一个乳臭未干、毫无经验的富家阔少，但是在辩论中，他一开始就说：“在1860年的大选中，亚伯拉罕·林肯就说过，问题在于美国是否能够一半受奴役一半自由的生存下去。在1960年的大选中……问题在于世界是否能够一半受奴役一半自由的生存下去。”从一开始，他就使他的听众着了迷。他在讲台上轻松自如，无论在经验智慧或风度方面，都一点不比当时的尼克松副总统逊色。肯尼迪赢得了这场辩论，即使不是在辩论的主题方面赢了，但起码在个人风格方面是胜利了。

    在那以后经过了16年时间，才再一次举行了这种辩论，因为上述法律第315条恢复生效了；而在此期间主要的总统候选人，先是约翰逊总统，后来是尼克松总统，都曾以这项法律为依据，拒绝参加这种辩论。

    最后，终于找到了一个避过这项法律的取巧办法。如果辩论并非一种电视节目，而是电视网决定要报道的新闻事件又怎么样呢？任何法律都不限制任何公民团体邀请它们愿意邀请的候选人来举行辩论。这个取巧的想法，最初是由芝加哥的一个小团体本顿基金会提出来的。尽管基金会是不准干预政治的，然而它却可以对教育和慈善事业作出贡献。它找到了妇女选民同盟教育基金作掩护。本顿基金会拿出一笔数额很小的创始经费（六万美元），该同盟就邀请候选人来举行辩论，而各电视网则可以正好“碰巧”来报道这些辩论的情况。自那以后每四年一度的总统竞选中，妇女选民同盟已取得了固定不变的重要地位，成了主持总统竞选辩论的权威。

    Δ首战小负戈尔

    总统电视辩论已经成为美国总统大选正式选举阶段最重要的竞选活动，它的重要性可以和政党全国代表大会相提并论，甚至更为重要。总统辩论是各位候选人把在前期竞选活动中没有表达清楚的意向表达出来的最后机会。通过电视向全国作实况广播，等于是最后把两个候选人在形象上和竞选主题上的斗争并在一起决胜负。在辩论中，两位候选人不但必须力求表现，而且必须进行辩解。候选人要把争取普通美国人的多数选票，争取民族集团和少数人种集团的关键性选票，都集中在这一场辩论之中。这场辩论使选票发生的变化，比之最后阶段竞选中的任何其它行动都要大得多。而在美国公众心目中，这类辩论也是非常重要而又值得回味的“经典性”短兵相接，因此每次总统电视辩论都能吸引大多数美国选民的注意力。

    在总统电视辩论中，最重要的是形象之争，总统候选人在辩论中表现出来的个人形象将是左右选民立场的重要因素。因为未来是不可预测的，选民对任何一位候选人在白宫的实际表现都不得而知。他们清楚，选举期间所许诺的是一回事，当选后所执行的政策又是另一回事。那些天花乱坠的美好设想和信誓旦旦的各种诺言，多数只是无法兑现的空头支票。选民几乎只能根据候选人的性格、气质、言行举止在预计总统的表现，个人形象自然成了选民的取舍标准。

    在2000年总统大选中，两位候选人，共和党的小布什和民主党的戈尔，哪一位更容易讨得美国选民的欢心呢？答案是共和党小布什。小布什在个人形象上远胜戈尔。他谈吐幽默自然，头脑反映敏捷，在公共场合，他能够巧妙幽默地绕过尖锐的提问，不仅使自己摆脱了尴尬，而且也逗得大家哈哈大笑。他举止大方，没有架子，容易接近。

    个人形象是戈尔最大的弱点。在公共场合，戈尔经常显得做作、木讷。

    但是戈尔也有自己的优势。戈尔从政已有25年，拥有丰富的辩论经验。他做了8年副总统，积累了丰富的政治经验，如果他当了总统，无论在外交还是内政方面都能驾轻就熟。而且戈尔不同于以往的副总统，他在克林顿政府中发挥了重要作用，被认为是美国历史上最成功的副总统，而且克林顿政府执政下的经济繁荣也有戈尔的一份功劳。

    小布什的管理国家的经验虽然不如戈尔，但他成功地管理了面积相当于法国的美国第二大州。但他也并非毫无瑕疵。倾向民主党的一些批评家批评他的浮浅，不学无术，发音不准确，没有认真读过一本像样的书，如果没有写作班子的帮助，他连一篇没有语法错误的讲话稿也写不出来。而且他对国际时事了解太少，连斯洛文尼亚和斯洛伐克都搞不清楚，“这样的人怎么能当美国总统！”

    但是布什阵营却不以为然。布什的好友，宾夕法尼亚州州长汤姆里治说，“我们多数人都会犯语法错误，要紧的是说真话，不说假话和空话。至于国际知识，当了总统就知道多了。”共和党人士甚至反唇相讥道，当年克林顿从被称为“乡下”的小石城杀将出来时，对国际时事不也只是“半瓶子醋”了。

    小布什和戈尔各有优劣，但到了辩论场上，决定胜负的就完全靠个人的发挥了。对于戈尔来说，重要的是塑造好形象，充分发挥出长于论辩的优势，而对于小布什来说只要他充分发挥自己在个人形象上的优势，他就不会输给戈尔。

    Δ再战转败为胜

    经过一番努力及随时调整竞争策略，小布什稳定了阵脚，其支持率也有缓慢回升，到9月底两人差距又有所缩小，根据9月14日发布的多项民意测验结果显示小布什已扭转了过去几周落后的局面。在总统电视辩论之前，他的支持率已相当接近戈尔。两人之间的竞争进入紧张相持阶段，因此两人电视辩论中的表现将发挥决定性的作用，任何一个失误都将是致命的，不可挽回的。正因为这样，两位总统候选人都为电视辩论作了最充分的准备。在宣传策略上，令广大美国民众感到意外的是，这一回两位候选人都表现得极为谦虚，他们不约而同地采取了为对方戴高帽子的策略。即把对方放在一个较高的期望值上，而将自己放在一个较低的期望值上，这种策略的好处就在于“进能攻，退可守”的灵活性上。如果对方表现极佳，那么观众有了预先的心理准备也不以为奇；如果对方表现平平甚至失当，那么会形成一个大的心理反差，观众会对之非常失望，则对方的形象分会大打折扣，这一策略的目的在于最大程度地抑制对方在选民中的影响。而且这种哀兵姿态很能获得民众的同情。

    小布什阵营在这方面表现尤为明显。小布什称戈尔是“世界级辩论专家”、“奥林匹克选手”。共和党人，宾夕法尼亚州州长瑞吉10月1日在电视上说：“假若要选举全美国辩论协会主席，我们一定投戈尔的票。但我们要选举的是美国总统，显然小布什能够掌握事实，而且是一位坦率真诚的政治人物。”小布什的竞选发言人休斯说，戈尔口若悬河，很能吸引观众，这次辩论可能有出色表现。戈尔也不甘落后，他恭维说：“小布什是一位出色的辩论家，在和麦凯恩的辩论中，他在处于下风时能反败为胜，谁也没有想到会这样。”戈尔班子的人也到处宣扬，小布什才思敏捷，这次电视辩论他做了充分准备，一定能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

    双方除了在公开场合大肆吹捧对方外，在私下里都刻苦备战，一刻也不敢掉以轻心。以双方的训练重点来看：戈尔在于“博”，小布什在于“精”。这也是由两人不同的长短优势所决定的。

    连日来，戈尔和他的民主党竞选班子在佛罗里达州的世界最大鲨鱼研究中心的一个秘密地方为电视辩论作准备。他在1996年竞选副总统时就是在这里进行电视辩论排练的。他认为这里是他的“风水宝地”。戈尔除请了不少政界名流和私人好友对他的辩论言辞挑刺外，还请了10多位有代表性的“普通社会人士”给他当参谋。这些人是他在地方竞选时与他交谈过的人，包括一位炼钢厂工人，一名教师和一名高中生，还有一位79岁的老年妇女。很明显，这些普通老百姓对戈尔的参谋能使他更好的了解不同年龄，不同阶层的选民的立场以及他们所关心的问题。这样在辩论时，戈尔就能够做到有的放矢，最大程度地拓展在选民中的影响，并增强他在政策阐述方面的优势。

    当然，戈尔的论辩技巧也是炉火纯青的。戈尔在过去所经历的辩论中，取得了辉煌的成绩。有纪录说，他从政25年来，经历过正式辩论40多场，七成以上取胜。1993年，在关于北美洲自由贸易区的辩论中，他击败了亿万富翁，改革党总统候选人佩罗。1996年总统大选中大胜共和党副总统竞选人坎普。纽约市一位政治分析家说，戈尔是目前为止最有经验的辩论家，他在政策细节上的辩论专长众所周知。但是，他若是过于咄咄逼人，也会适得其反。得州一位政治学教授也指出，戈尔在滔滔不绝叙述事实时，常会因发挥过度而惹事生非。

    与戈尔不同的是，小布什于9月底率领自己的竞选班子回到得克萨斯的庄园，把风景秀丽的牧场当作自己为电视辩论充电同时又可放松身心的理想之地。小布什在竞选顾问们的安排下紧张地进行辩论排练。除锻炼口才和提高辩论技巧外，助手们还为他准备了必需熟记的数字资料，因为据说他的记忆力没有戈尔好。有传闻说，小布什上学时就善于临阵磨枪，对各式各样的考试应付自如，紧张排练两天之后，小布什决定彻底放松，以调整自己自竞选以来连续疲劳的身心。10月1日，小布什为自己放假，在妻子和女儿的伴随下，时而在田间小路漫步，时而骑马巡视庄园。原野上不时传来小布什一家的欢声笑语。但人们看得出来，小布什在尽享天伦之乐的同时，念念不忘的仍然是再过一天就要上台参加的电视辩论。

    分析人士指出，小布什的辩论经验确实没有戈尔丰富，口才也没有戈尔好。他从政以来，只经过12场辩论，而且其中10场是在参加总统竞选后才进行的。小布什的优势是他善于走入人群，以平易近人的态度与普通民众交流。若遇到感兴趣的话题，他能即兴发挥得很出色。也有评论人士指出，首场电视辩论是对小布什表达能力的严峻考验。布什家族以经常说错话而在政界传为笑柄。小布什也有同类毛病，一急就出错。也有人说小布什说话时不讲究语法，他的言论常因表达不准确而被误解。还有人说小布什在为自己辩解或反击对方时，脸上易出现怒容，这样易失去人心。

    电视辩论对于小布什来说是个考验，但是只要他能在辩论中立于“不败”，那么他就极有可能走上通向白宫之路。

    美国东部时间10月3日晚，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乔治·W·布什和民主党候选人阿尔·戈尔在位于波士顿的马萨诸塞州立大学克拉克运动中心，开始了首轮总统竞选辩论。这次辩论由总统竞选委员会组织，美国公共广播公司著名播音员吉姆·莱勒负责主持，辩论时间为一个半小时，按照规定，对于主持人想出的每一个问题两位候选人有两分钟的时间作答，一分钟时间反驳。两位参辩人除了可在白纸上做纪录外，不能使用其他物品。

    9时30分，辩论正式开始，戈尔和小布什同时登台亮相，两人握手后，各自回到自己的讲台。戈尔通过投掷硬币得到了首先回答问题的机会。主持人吉姆·莱勒就他的竞选对手担任总统的资格问题向他提问。戈尔在回答中阐述了自己的纲领和计划。他说：“我认为……在本次选举中，美国必须做出一项重要抉择：我们是否将利用我们的繁荣为所有家庭而不是少数家庭造福？”小布什在三轮总统竞选辩论的第一轮中得到机会应答。针对戈尔作为高高在上的华盛顿政府人士经历，他列举了自己作为得克萨斯州州长的政绩。关于减税问题的辩论中，小布什说：“我希望所有的纳税人都能获得减税，这与我尊敬的对手的计划形成了对比。”但是，戈尔问道：为什么最富有1%的美国人在（小布什计划的）第一年就能获得减税，而95%的老年人要等待四到五年才能得到一点点好处？”面对多达7500万人的电视观众，小布什答道：“这位先生凭借他的老年保健医疗计划进行竞选，试图在投票站把人们吓倒。我不是这样考虑问题的，这不是我的意图。”

    戈尔讲述了自己的主张后，小布什马上反唇相讥说戈尔使用了“虚假数字”迷惑民众。戈尔回击说，得州州长小布什企图“滥用我们的财政盈余”来为富裕者减税，“他为占美国人口1%的富人减税而花的钱比他所提议为教育、医疗保健和国防预算的开支还要多。”戈尔在此后一个小时内提到这一点达7次之多。《华盛顿邮报》一位评论员说，辩论开始不到一分钟，人们就闻到了火药味。选民强烈感到两位总统候选人的政策分歧。戈尔继续对小布什的财政预算计划进行攻击。小布什则回应说：“我才开始弄明白，他不仅发明了因特网，他还发明了计算器，真是模糊数学。”小布什曾不止一次嘲笑戈尔自称发明了因特网。戈尔在开发因特网方面功不可没，曾说过自己帮助开发了因特网，但从未说过自己发明了因特网。

    辩论很快涉及到能源问题、环保政策，堕胎问题和国防开支问题，两名竞选者在重振军备和向海外派遣军队方面意见分歧很大。小布什攻击说，在民主党执政期间，军队素质、战备情况都有下降趋势。戈尔马上反驳说在世界史上，“美军是最强大的，训练最好的，装备最为精良”的部队。小布什随即说，只有巨变才能使军队保持强大，“这要求有一位新的三军总司令来重振军备。”

    美国三大电视网和CNN都对辩论进行了现场直播。据估计，全美有7500多万人观看了这场辩论。在路透社/微软—全国广播公司进行的最新的跟踪民意调查中，戈尔将微弱的领先优势扩大到了6个百分点。他和小布什的支持率分别为46%和40%，其他一些民意测验显示、差距甚至更小。乔治·布什的支持者们坚持说布什是明显的胜利者。阿尔·戈尔的支持者们说戈尔占了上风，但两者可能都不足以使犹豫不决的选民确定立场。第一次总统辩论似乎并不能对两方相持的现状改变多少，这次总统竞选正逐渐成为二三十年来白宫角逐中最接近的一次，两党的竞选策略家们指出，90分钟的辩论使已经打定主意的人进一步坚定了立场，在辩论中，小布什和戈尔就他们的核心竞选计划展开了辩论，有时具体得令人惊讶。由于两位竞选人都没有出现重大失态或决定性的时刻，这次竞选看来有可能保持非常接近的状况。戈尔的竞选总管威廉·戴利说：“这会不会左右大量选民？不，我认为不会。但我的确认为它会使小布什更难以弥补战胜民主党候选人所需弥补的差距。”布什的首席战略家卡尔·罗夫也认为选民的情绪没有发生重大变化。他说：“它对结果的影响会很小。”然而罗夫认为，“影响会逐渐增加”，他预测这种影响会最终有利于小布什。共和党的民意调查人弗兰克·兰斯说：“在辩论之前可供争夺的选民现在仍然是可以争夺的，应该说在这场辩论中两人的目标均已达到。布什的战略家们说，小布什表现出对问题的控制能力和总统的风度——面对一位经验丰富得多的辩论者时能坚守住自己。戈尔的支持者们说，他成功地提出了自己的具体计划，与（小）布什的计划作了对比，并把自己的计划说成是最有利于工薪阶层的。第一场辩论中，美国电视观众对戈尔的印象比他的对手小布什要更好一些。戈尔善于掌握全局，讲话有条理，运用数字准确，充分发挥了自己以细节取胜的特长。有线新闻电视公司，《今日美国报》和盖洛普民意测验所联合对435名登记选民进行调查的结果显示，48%的人认为戈尔在波士顿的辩论中表现更为出色，41%的人则认为小布什占据了优势。在接受调查的人当中，27%的人说，他们对副总统的看法有所改观，55%的人说，辩论没有改变他们的看法，18%的人说，他们在辩论后对戈尔的评价有所降低。就小布什而言34%的人在辩论后对他的印象有所改观，14%的人对他的评价有所降低，52%的答问者没有改变看法。

    鲁道夫太太可算是游离选民的典型。她今年42岁，是一位3个孩子的母亲，可以算得上是一位积极的投票人。以往，她手中“神圣”的一票总是投给共和党人，可是今年，她对民主党还真有点动心。10月3日晚，她早早就打开电视机，等待着两位总统候选人能够说服自己。“我对两位总统候选人的政策主张的区别还不太清楚”，就在总统辩论即将开始的前几分钟鲁道夫太太说，“我正在寻找能说服我的东西，也不知今晚能否找到“定心丸”。辩论结束了，鲁道夫太太仍没下定决心投谁的票。卡米，是鲁道夫太太13岁的大女儿，老师给她班上的同学留了一道家庭作业题，评估一下总统候选人在首轮辩论中的表现。平时，卡米老跟她妈妈争论问题，意见总不一致，但这一次她们娘俩难得地达成了共识。“戈尔赢了，”卡米闪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地说，“因为戈尔的说法更有道理。他套住布什的次数比布什套住他的次数多。”

    阿里，36岁，是一位非洲裔美国人，看上去身体很健壮，像一名运动员。10月3日这天晚上，他没有呆在家里，而是选择在一家餐馆里和朋友一起观看总统电视辩论，他一边津津有味地咀嚼着牛排，一边讲：“今年到了总统投票时，我又要面临重大的选择，如果我投共和党的话，那将会改写我家的‘投票史’。阿里家族几代人都站在民主党的一边。他的奶奶在1960年约翰·肯尼迪的竞选班子里干过，而且还跟“马丁·路德·金肩并肩地散过步”。“但是我属于新一代非洲裔美国人，”阿里口气肯定地说，“两党的观点我都要听一听，不能盲目地投民主党的票。今晚的辩论很关键，它是我下决心的决定性因素，谁赢了辩论我就投谁的票。”在3日的总统辩论开始之前，阿里还没有拿定主意：是遵循家里的传统投戈尔的票，还是让奶奶伤心投小布什的票。辩论进行到15分钟的时候，阿里说：“小布什的举止让人感到不舒服。”当辩论进行到1个小时，阿里说：“戈尔很快就要打败小布什了，无论是经济政策，还是外交主张。”辩论结束了，阿里幽默地说：“原来我一直骑在墙上观望，现在该跳下来了，戈尔比小布什出色得多。”

    第一轮总统辩论结束后，双方的民意支持率并未拉开实质性差距。任何一方候选人都不敢说“胜券在握”，连日来，小布什和戈尔分赴美国各州，进行旅行竞选，千方百计争取选票。

    戈尔对小布什的根据地——佛罗里达州进行了穿梭式访问。佛罗里达州的州长是小布什的胞弟杰布·布什，为他哥哥的竞选早有经营，因此该州应算是小布什的势力范围，而且该州拥有25张选举人票。10月8日，戈尔和他的竞选班子飞抵佛罗里达州，这已是他一周内第三次来到该州了。戈尔此行目的有三：一是继续在该州世界上最大的鲨鱼研究中心的秘室进行电视辩论操练，以期在第二次电视辩论中赢得胜利。另一个或者说更重要的目的则是在小布什的地盘上捞一把，达到出奇致胜的效果，据称戈尔的穿梭访问已产生了影响，美国大选有一传统战略，即让副总统候选人去攻击对方的总统竞选人，而自己则把精力集中在更直接地争取选民方面。目前，戈尔的副总统竞选人利伯曼正在小布什的根据地得克萨斯州展开一系列活动，包括举行竞选集会，进行电视演说，深入基层和选民接触，“目的是引起得州民众对该州的问题和缺点的关注”。证明“布什作为得州州长的记录是失败的记录”。

    针尖对麦芒，戈尔到了小布什的根据地，小布什也不甘示弱地前往戈尔的老家田纳西州进行竞选。据报道，小布什声势颇大，取得了相当大的成功。有消息说，小布什在戈尔的家乡田纳西州的支持率目前竟然领先于戈尔。

    “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小布什现任佛罗里达州州长的弟弟杰布·布什为哥哥助选乃是义不容辞。他一方面为小布什守住佛罗里达州的地盘，力争把该州25张选举人票都拉在小布什名下，另一方面为争取捐款，四处活动，联络共和党要员特别是20多名共和党州长同僚，为小布什造势。小布什拉票心切，竟然派另一个兄弟尼尔·布什前往台湾活动。据报道，尼尔·布什目前是一家网络教育公司的负责人，月初抵达台湾，名为考察市场，开展业务，实则向台湾有关方面通报小布什对华政策的强硬立场，妄想拉一部分美籍台湾移民的选票。据统计，在美台湾省移民约有150多万，其中数十万聚居加利福尼亚州。小布什目前已加紧与加州华裔选民接触，其弟台湾之行的目的不言自明。据报载，尼尔·布什此次赴台“十分低调，并未惊动官方”。出面接待的大多是“布什台湾之友会”的成员。

    第一轮总统辩论未能改变“拉锯战”现状，对于第二轮辩论两人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双方都总结经验教训，作了精心准备，可以料想第二轮辩论仍将是一场恶战。而首轮辩论之后，国际形势风云突变，发生了南斯拉夫联盟改朝换代和巴以冲突升级两件大事，在这两件大事中美国都扮演了重要角色，因此可以料想外交政策会成为第二轮辩论的热点话题，例如华府是否应向南联盟新政府施压，把米洛舍维奇——南联盟前总统——交给战争罪行法庭。是否应取消针对南联盟制裁以及美国在巴以冲突中的立场，如何尽快恢复中东和平等。应该说这种形势对戈尔十分有利，因为戈尔长于政策阐述，熟悉外交事务，而小布什在这些问题上缺乏经验。就像戈尔发言人所说：“戈尔当了八年副总统，他对外交政策驾轻就熟，而且他在25年来一直关注外交事务，小布什就算恶补，也追不上这25年经验。”预期戈尔在辩论中将强调他担任副总统期间在外交上的贡献，并可能就米洛舍维奇倒台一事居功，并将之与他支持制裁南联盟和出兵科索沃相提并论。但小布什也并非毫无可趁之机。巴以流血冲突不断升级，中东和平进程面临崩溃，而克林顿—戈尔政府却不能拿出迅速有效的对策来，这多少削弱了选民对民主党政府处理外交危机能力的信心。小布什可能会在这一点上大作文章，同时把戈尔描绘成利用外交政策博取政治得分的人。在这一背景下，戈尔在第二轮辩论中占优，但谁胜谁败只能取决于辩论现场两人的表现。扬长避短、避实击虚方是小布什取胜之道。

    美国东部时间10月11日晚九时，戈尔和小布什在北卡罗来纳州的温斯顿—塞勒姆市的韦克福里斯特大学进行了第二轮总统电视辩论、并仍由公共电视台（PBS）的节目主持人吉姆·莱勒主持。这次辩论的方式将不同于第一次。两位总统候选人采取随意的谈话方式，围坐在同一张桌子前回答主持人的提问。这种较轻松的清谈正是小布什所擅长的方式。每人有两分钟的时间回答提问，在辩论结束时，有两分钟的时间作结束演讲，在90分钟内在相对轻松友好的气氛下，小布什和戈尔就内政外交方面令人关注的问题展开了谈话式辩论。两人辩论的范围很广，涉及减税、医疗保健、社会安全保障、教育、国际、环境保护等问题。现任副总统戈尔指责得克萨斯州州长布什高达1.3万亿美元的减税计划只是为了少数富人的利益，而布什则批评戈尔的经济计划将扩大政府的开支项目，使预算盈余得不到合理利用。戈尔表示，如果他当选总统；他将把教育作为首要问题，对教育体制进行改革。此外，他还将重视医疗保健，环境保护和社会安全保障等问题。布什强调，如果他在总统大选中获胜，他将缩减政府的规模，制定更高的教育标准，重建美国的军队，建立一个强大的全国导弹防御系统，为所有老年人提供医疗保健，给每一位纳税人减税。这次辩论的主要议题则是美国外交政策及美国的国际作用和地位问题。令人惊异的是，戈尔并没有在这一他所擅长的领域里对小布什进行猛烈攻击，他没能抓住小布什的弱项，双方在外交政策上的观点大同小异。在中东问题上，两位候选人在呼吁有关方面保持克制的同时，强调美国应该在中东和平进程中担任“诚实的调解人”。戈尔还表示，美国应该在冷战结束后的世界中“发挥领导作用”。

    美国《华尔街日报》发表文章对小布什和戈尔一些经典口号语作了解读。文章指出：“不要期望竞选辩论有多么高深的思想，或者能从其中准确地看出两位候选人的立场。戈尔与布什的目标都很简单：向那些对总统竞选感到厌烦的美国人介绍自己，避免惹是生非，同时使对方难受。小布什：“我是一个领导人。”得克萨斯的州长将“领导人”这个词或者意义相近的词用了很多次。戈尔的智囊们相信，任何副总统在“是否能够成为合适的领导者”这个问题上的得分可能较低，因为副总统总是处在总统阴影之下。所以小布什总把自己是负全责的一把手挂在嘴边，意含讽刺。戈尔：“我并不要求你们根据现在已有的经济状况投我的票。”自从戈尔在民主党预选中获胜以来，他总是重复美国前财政部长鲁宾对他作为副总统的才能所作的评价，即戈尔在克林顿时代在经济政策上是起过很大作用的，问题是，选民们对这些话已经听腻了，从现有经济状况中无法再寻求更多得分。戈尔的顾问们对他说，美国人喜欢朝前看；现在，戈尔照他们的做了。小布什：“我保证会维护我政府的尊严和诚信。”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可不像比尔·克林顿。这个克林顿因素影响很大，但通常只能用大家都能心领神会的方式处理。”戈尔“我绝不会为此打到你的”，不妨解读为“我也不是比尔·克林顿”。戈尔：“我要为你们而奋斗。”这位副总统真喜欢用“奋斗”这个词，在9次初期辩论中一共用375次。你们可能会认为他是在竞选一个拉拉队长。但他知道一个奋斗的戈尔，不是一个死板的戈尔，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这曾是对他的指责。两位候选人：“让我把手伸给你们并向你们提出要求。”辩论双方都想有一个值得纪念的瞬间作为每天新闻广播的特写镜头，最容易做的事情就是要求你的对手保证去做那些你知道他并不想做的事情。戈尔：“我知道我本人并不总是最令人激动的政治家。”这是副总统经常用的结束语。这表现出一点少有的谦虚，紧接着又作出另一个将为普通百姓工作的承诺。而得克萨斯州州长在结束讲话时，喜欢举起右手，模仿宣誓就职似地承诺“不仅要维护国家的法律”，而且“要维护政府的尊严和威信”。这些话再一次发出这样一个信息：我可不是比尔·克林顿。

    从这些细节看来，双方辩论的交锋也不集中在外交问题上，这一点可能会令戈尔在辩论后追悔莫及。第二轮辩论，小布什取得了胜利。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在辩论后进行的调查显示网49%的观众认为小布什在辩论中获胜；支持戈尔的观众为36%，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的调查显示小布什以52%对48%赢得了辩论，美国广播公司的调查结果也是小布什获胜。

    戈尔之失正是小布什之得。戈尔在第一场辩论中虽然小赢，但其凌厉攻势中带了一些“小动作”，这些“小动作”很快成为媒体嘲讽的对象。在小布什发言时戈尔不时“卖弄的叹一口气”，眼珠子还轻蔑的转动，对布什的辩护显得不屑一顾，招致一定的反感。另外在辩论中也有一些夸大和事实的不准确。他举了一个例子：说佛罗里达一位小学生因为学校教室拥挤不得不站着上课，这个例子与事实有出入，结果被小布什抓住把柄，大肆攻击戈尔的“可信度”和品格问题。一些政治评论家批评戈尔傲慢无礼，而且夸大其辞，有吹牛之嫌。戈尔虚心接受了这些意见，辩论前夕，戈尔在电视台露面，为首轮辩论中的“叹气”等“失误”做检讨，并表示在第二轮辩论中将不再“叹气”。在第二场辩论中，小布什发言时，戈尔凝神息气，用心听讲，有时还赞许对方。但是矫枉过正，担心重蹈覆辙的戈尔在第二轮辩论中谨小慎微，过分保守，刻意地控制了自己，言行发挥得很不自然。本来，第二轮辩论中讨论的主要是国际大事，对戈尔比较有利，但是戈尔与小布什坐在一张月牙形桌旁，不停的“闲聊”，而且在许多国际问题上看法比较一致。没有在选民关注的问题上很好阐述自己与小布什的差异。美洲大学政治历史学家阿兰·里奇曼说：“戈尔需要停止叹气，但是他没有必要变成一只乖巧的熊猫布娃娃。”直到辩论快结束时，戈尔才大梦初醒，讨论小布什的弱项，但为时已晚。支持戈尔的选民为戈尔坐失良机感到惋惜。而且这次“谈话式”的辩论形式比较符合小布什的个性，小布什发挥出色，随意交谈，潇洒自如。反衬得戈尔束手束脚、未能完全发挥擅长辩论的优势，并且还招来“失去自我，态度虚伪，刻意讨好观众”之讥。

    从两场辩论中的表现来看，这位经常说错话，被认为“表达有问题”的得克萨斯州长小布什经受住了考验，在面对他不熟悉的领域时，仍然表现得较有信心，发挥自然。其实，在这次辩论中，小布什也有失误之时，比如：他指责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对俄罗斯的贷款落进了当时的总理切尔诺梅尔金的腰包。切氏知悉后断然否认，并要和小布什对簿公堂，还将被判死刑的得克萨斯州的两名杀人犯说成三人等。但小布什在整场辩论中形象良好，挥洒自如，赢得选民好感，且正值巴以冲突升级、美国军舰被炸，吸引了大部分美国媒体注意力，因此并未给他造成太大伤害。据称在这场辩论的观众中相当部分都是支持小布什的，因此小布什在民意调查中占了上风。

    Δ决战——没有胜利者

    两场电视辩论双方有胜有负，忽上忽下的民意支持率稍偏向小布什，不过他也没有能够取得决定性的优势，舆论指出，小布什的领先优势完全在民意调查的误差范围之内。所以两位候选人还必须全力以赴地去争夺第三场电视辩论的胜利。

    戈尔要想战胜小布什，必须在形象上下功夫，吸收前二次教训，充分发挥出自己的优势和长处，而且在政策阐述上尽量要强调出和小布什的不同之处。第三场辩论采用观众提问形式，戈尔对此比较有经验，他今年就参加过几十次类似的辩论。相对而言小布什面对这次辩论“底气”很足，在他们即将进行辩论之时，戈尔的民意支持率落后小布什几个百分点，而且在一些竞争激烈的关键州如俄亥俄、密歇根、宾夕法尼亚等，小布什已从稍稍落后上升到基本上与戈尔势均力敌。可以预见，第三次总统辩论依旧是一次旗鼓相当的龙虎斗。戈尔已提前抵达了辩论地点圣路易市，他将在16日晚与一些支持他的选民进行一次模拟辩论，小布什16日上午在竞选大本营得克萨斯州首府奥斯汀为辩论作最后准备后，下午即赴克林顿总统老家阿肯色州开展竞选活动。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总统辩论将于10月17日晚九时在密苏里州圣路易斯市的华盛顿大学举行。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在这一关键时刻，戈尔又遭受到一突发事件的打击。10月16日晚，美国密苏里州州长卡纳汉在一次飞机坠毁事故中遇难，由于这起空难发生在美国两大党总统候选人在密苏里州举行的最后一场辩论的前夕，而且卡纳汉正代表民主党角逐联邦参议员席位，因此这一事件引起了美国舆论的普遍关注。16日晚，卡纳汉与竞选顾问西弗德乘坐由他儿子罗杰·卡纳汉驾驶的一架双引擎塞斯纳335型小型飞机从伊利诺伊州的卡霆基亚前往密苏里州的新马德里市出席一个竞选筹款活动，由于天气情况恶劣，飞机在圣路易市以南约40公里处坠毁，机上三人全部遇难。由于飞机坠毁在浓密的丛林中，加上地形复杂，救援人员直到17日才开始救援行动。卡纳汉现年66岁，民主党人，1992年起担任密苏里州州长。在今年的大选中，他和共和党现任参议员阿什克罗夫特角逐该州的联邦参议员席位，两人竞争异常激烈。卡纳汉在参议院选举进入最后阶段时突然去世对民主党重夺参议院多数党地位的努力是一大打击，甚至可能影响到作为中部关键州密苏里州的选民在总统选举中的投票，从而对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戈尔产生不利影响。

    第三场总统辩论在圣路易斯市的华盛顿大学校园里举行。辩论开始前，两位总统候选人默哀片刻，对密苏里州州长卡纳汉16日晚出席竞选集会时坠机遇难表示哀悼。这场辩论仍由吉姆·莱勒主持。辩论的形式与前二次不同，采取了听众参与的形式，共有大约140名尚未决定投票意向的圣路易斯市选民参加了辩论，两位总统候选人可以坐在高脚凳上，也可以在台上自由走动。两个可以当面交锋，也可以回答现场观众提出的问题。两位候选人就选民提出的问题：主要在医疗、教育、减税、枪械管制和外交政策等方面进行了90分钟的激烈竞争。

    双方辩论的内容涉及到减税、社会安全保障、医疗保健、教育、国防、死刑、枪支管理、暴力色情文化对儿童的冲击，中东冲突等许多问题，双方在一系列内政外交问题上重申了各自的立场，呼吁选民在大选投票时给予支持。责任副总统戈尔在辩论中介绍了自己的家庭和从政经历，表示要为美国中产阶级的利益而奋斗。他说，在民主党执政8年中，政府在创造了美国历史上最强健的经济增长的同时，降低了失业率和犯罪率，如果他当选总统，他将把国家建设得更为强大，他表示将扩大医疗保险的范围，将预算盈余用于减税；增加在社会安全保障计划医疗保健方面的投入，加强美国的国防。小布什则强调，戈尔的计划只能使联邦政府的规模变得越来越庞大，如果他当选总统，他将会减少每一位公民的税额，改革医疗保险计划，在医疗保健上给老年人提供更多的选择，使社会安全保障制度部分私有化，让父母和私立学校在教育中发挥更大的作用，重建美国的军队。他表示，他将信守自己的诺言，为美国带来“一个新的开端”，希望选民能够支持他当选总统。

    戈尔和小布什都把这场辩论当作在广大电视观众面前宣扬自己政绩和政见的最后一次机会，当然也是贬低对方的最佳时机。两人一开始就唇枪舌剑，互不相让。相比之下，戈尔的进攻态势更强一些。当辩到医疗保健问题时，戈尔指着小布什说，从计划来看，“州长先生是保险公司而不是病人的同盟者”。当戈尔历数民主党8年来的政绩时，小布什则反唇相讥说克林顿政府8年来无所作为。戈尔当即说，如果谁能领导美国回到8年前的状况，“此君便是”，如果谁能把美国领导得更好，“我愿担当”。

    从整场辩论来看，戈尔此次采取的强攻战略取得了效果，他掌握材料比较扎实，引用数字脱口而出，对观众颇有说服力。戈尔有时采取咄咄逼人的姿态，有时则向其对手直接提问或插话，弄得小布什甚觉烦扰。但小布什的表现也不凡，他从容不迫地表述自己的政见、主张，不时还幽默几句。辩论一结束，路透社记者随即采访了6位政治分析家，其中5位不约而同地认为，戈尔在辩论中略占上风。第6位认为，戈尔是赢了，但小布什看起来更令人喜欢。有线新闻电视公司（CNN）所作快速民意调查结果显示，民主党候选人戈尔以46%比40%的得分率战胜得克萨斯州长小布什。哥伦比亚广播公司电视台所作民意调查结果显示，戈尔以45%比40%的优势领先于小布什，而他们两人在美国广播公司所作的民意调查中的得分率各为41%，难分伯仲。

    三轮总统电视辩论都结束了，戈尔和小布什肩并肩地闯了总统选举中的最后一关，直奔11月7日美国总统大选投票日而去。双方在辩论台上势均力敌、不分上下，意味着仅剩下了三周时间将成为名副其实的最后冲刺阶段。“快跑，快跑，千万别摔倒。”每位候选人都在心中祈祷。2000年总统大选中，两党总统候选人实力相当接近，民望也难分高低，这是近年来美国大选中极为罕见的，也使得今年的大选格外扣人心弦。谁会取得最终胜利，入主白宫？也许胜败只有一线之隔。

    Δ互不相让

    大选形势逐渐显得对小布什有利。首先，小布什“拉票”功夫一流。小布什组织了两支“重量级的竞选队伍。一支是“州长联队”，另一支是“娘子军”。美国50名现任州长中，有29名是共和党人，在以州计票，胜者全赢的美国总统竞选制度下，州长的作用举足轻重。29名州长联手为小布什造势，威风八面，威力十足。“娘子军”由老布什夫人芭芭拉挂帅，成员有小布什的副手切尼的夫人等。这支“娘子军”的主要目的是扭转女性选民多喜欢戈尔这种趋势。

    小布什还出席了美国已婚妇女最爱观看的欧普拉·温芙蕾电视节目。他一上场就将女主持人抱住，并且亲热地吻其面颊，以改变自己在妇女中死板的形象。这些举动都收到了良好的效果。

    小布什又策划了两个大手笔的竞选行动，展现出非凡的气魄与能力。其一，他攻下了田纳西州，阿肯色州等这些戈尔的根据地。阿肯色州，田纳西州等民主党的“铁票”区已出现选民倒戈共和党阵营的情况。尤其是阿肯色州和田纳西州是美国总统克林顿与戈尔的故乡，过去二次总统大选，民主党都获得家乡父老一面倒支持。但今年情况有变，根据民主党二周前在阿肯色州进行的民意调查，45%的受访者支持小布什，戈尔则获得43%，在形同大本营的州落后竞争对手，这个警讯非常值得戈尔注意，另一个被民主党视为囊中物的路易斯安那州；上个月所作民意调查显示，44%的受访者支持布什，38%的选 民表示支持戈尔。如果让克林顿顺利入主白宫的南方大州失守，戈尔的选情将十分危急。根据《纽约时报》对阿肯色州及路易斯安那州选民的访问，戈尔最被人诟病的是他始终无法撇清与克林顿丑闻的关系；另外，他主张严格枪支管制，使许多爱好打猎的男性及南方选民十分“不满”。另一个被批评的则是戈尔少了南方人谦虚敦厚的人格特质，令选民觉得他“高高在上”。

    在10月20日的民意测验中，小布什已经领先他的对手副总统戈尔了。CNN《今日美国》节目中的盖洛普民意追踪调查表明，得克萨斯州州长小布什获得了50%的支持率，而副总统戈尔的支持率仅为40%。然而在福克斯新闻的《舆论动态》节目中，小布什仅以45%的得票率稍稍领先于戈尔40%的得票率，高薪保守的男性白人是支持共和党执政的主要群体。

    其二，小布什走了以前的共和党总统竞选人从未走过的一步棋：花重金、出大力、挖民主党的墙角，争取“非洲裔美国人”即黑人的选票。自60年代以来，黑人是民主党的稳定票源。戈尔在民主党代表大会后支持率大幅上升，主要就是得力于黑人的支持。小布什宣称自己“要成为黑人选民的朋友”，同时亲赴新泽西、密苏里、俄亥俄、田纳西和阿肯色等黑人人口比例较高的州拉票，力图与戈尔一决高下。

    在最后冲刺阶段，戈尔似乎不太走运，国际国内形式出现对他及执政的民主党不太有利的转变。巴以冲突的不断升级；“科尔”号驱逐舰被炸也门亚丁港，17名美国水兵魂断异乡；原油价格猛涨至10年来最高水平，引起严重社会问题，并引发股市狂跌。越多选民对国家表示乐观，戈尔就多一分获胜希望。相反，任何对目前繁荣经济有伤害的事情都会直接作用在戈尔身上。如果从选举开始到11月7日的选举日期内有更多的冲突，更多的人员伤亡，更多的恐怖活动，高涨的油价，动荡的股市，戈尔会面对什么样的局面则是显而易见的。戈尔能否在危急关头尽显英雄本色，还得看民主党阵营所采取的对策，克林顿总统面对巴以冲突，石油危机所采取的对策都将对戈尔的大选结果有相当大影响。

    1999年年初以来石油价格上涨两倍，已对世界经济稳定发展，更使欧美国家受到巨大冲击。为此欧美力促石油输出国组织（欧佩克）大幅提高石油产量。欧佩克在9月10日的部长会议上同意每天增产80万桶原油，但仍未能平抑油价。有趣的是，欧佩克和美国相互指责对方是导致石油危机的最大因素，美国能源部能源情报署代理署长马克·马瑟在接受《日本经济新闻》社记者采访时，认为原油价格上涨的原因是由于欧佩克减产的影响，过去3年世界原油和石油产品的库存不足，供求矛盾影响非常大。欧佩克轮值主席，委内瑞拉能源和矿业部长阿里·罗德里格斯在接受阿根廷《号角报》采访时则认为，目前的原油价格并不能反映市场的现实，而且美国对这一问题应负很大责任。这种不正常首先是因为美国市场的炼油能力不足，无法提供充足的汽油等石油产品。多年以来，美国没有对炼油业投资。美国1998年关闭了13万口油井，使世界石油产量受到限制，导致了目前的石油危机。

    姑且不论谁是谁非，身为美国总统的克林顿、副总统戈尔首先要考虑老百姓过冬问题。冬季用油高峰即将来临，居高不下的油价自然令选民不安。天气寒冷的伊利诺伊州和密歇根州等是总统选举中关键的州，这些州非常关心与生活密切相关的能源问题，而油价上涨对家庭生活的影响正在变成现实。因此，9月21日的竞选集会上戈尔答应选民，将建议政府动用战略储备石油。9月22日，克林顿宣布政府下月将从5.71亿桶战略石油储备中动用3000万桶投放市场，平抑物价。之后，石油交易价格每桶下跌了1美元多。同时克林顿总统还宣布一连串措施，其中包括从该收入家庭能源援助计划的紧急资金中拿出4亿美元，下拨到各州帮助低收入家庭购买今年冬季价格大幅度上涨的取暖用油、天然气和丙烷。

    这一决定使美国大选的焦点集中到能源政策上。戈尔是现任副总统，他在这一问题上取得了主动。除了提议克林顿总统动用战略储备石油外，戈尔还提议制定以引进石油替代能源为主的政策，比如促进环保汽车的开发。他的能源政策有较强的环境保护色彩，得到了许多环保团体的支持。小布什严厉批评了民主党能源政策的同时，他阐明了独立的能源政策：“解除在阿拉斯加自然保护区内开采原油的禁令，放宽建设炼油厂和输油管道方面的限制。小布什的能源政策谋求提高国内石油行业的国际竞争力，同时稳定原油价格。但是，不难看出这一政策偏向石油工业。戈尔反击说：“破坏环境的能源政策不可取。”两人的意见针锋相对。戈尔还施展巧妙的选举战术，提出：“石油行业的高成本体制是原油价格暴涨的原因之一。”的看法。意在降低曾经是石油公司经营者的布什和共和党副总统候选人切尼的形象。

    对此，小布什等共和党人严厉指责克林顿利用国家在非常时期才能动用战略石油储备的目的完全是为了助民主党总统候选人阿尔·戈尔一臂之力，克林顿则解释说，他只是设法帮助解决石油库存告急的问题。声称这是为了增加石油供应，降低石油价格而采取的“慎重行动”。克林顿的方案是一个不同意见的折中。能源部长比尔·理查森在九月早些时候的一份备忘录中告诉总统，他应该用6000万桶石油（也就是石油储备的10%以上）冲击市场。这招致了财政部长劳伦斯·萨莫斯的强烈反对。萨默斯认为查理森的建议是愚蠢的。并且说，如果动用石油储备来操纵价格，而不是作为防范供应出现严重混乱的保险政策那将“确立一个危险的先例”。

    毫无疑问，对石油市场这一非同寻常的干预措施将会产生持久的经济影响，也许人们要到数周以后，甚至到11月7日大选之后才会明白。但这段时间内已足够将这一决定的政治影响发挥出来：尽管克林顿总统的助手们坚持说，总统动用战略石油储备的决定仅仅是出于政策考虑。但是该决定会带来一个显而易见的后果——将戈尔塑造成为试图使美国房主今年冬季免于负担天价取暖费用的人，使他成为公众瞩目的人物。竞选政治的发展比油轮移动的速度快得多。因此克林顿和戈尔正在动用现任职务的基本特权之一（左右石油和市场的权力），以期消除数百万美国家庭的经济负担，同时在谋略上战胜被戈尔斥为大石油公司的工具的共和党候选人小布什。小布什石油行业出身的背景对他略有不利。

    美国政府抛出3000万桶的战略原油储备，按月计算为每天100万桶，这相当于美国国内日均原油消费量的5%，等于美国冬季取暖用油增加了300万至500万桶。市场人士多对此期望值较高，认为投放量超出预料，原油供需紧张，原油价格居高不下的局面将趋于和解。债券投资者们信心因而增加，美国国库券价格上扬。但这种方法只是一个应急的过渡措施，不可能一劳永逸解决目前的危机，因此戈尔还得为眼下美国经济形势头痛。10月份以来，巴以冲突不断升级以及“科学号”驱逐舰被恐怖分子炸毁，引发了一场严重的石油投机，油价暴涨。纽约商品交易所原油价格一度涨到每桶37美元，接近九月份创下的每桶37.80美元的10年来最高价。而受此影响纽约股市三大指数股大幅下跌。道琼斯30种工业股票平均价格指数跌破10000点大关，以高科技企业为主的纳斯达克指数受到影响较小，10月12日也跌到今年的最低点3074.6点，离3000点关卡已经不远。标准普尔指数10月12日也下挫34.90点以1329.69点收盘，跌幅2.86%。而美国经济新的增长点高科技企业的成功典范——英特尔和微软公司，也相继公布盈利预警报告，10月17日美国股市再度狂跌。这样的经济形势，戈尔显然难以从中得益。但却增加了小布什批评民主党政府经济政策的力度。

    巴以流血冲突使克林顿—戈尔政府陷入尴尬境地。克林顿政府对事态的处理，很可能直接影响戈尔的选情。当了8年副总统的戈尔一向自豪自己拥有对手小布什没有的国际外交事务处理经验。对此，选民倒也认可。但在离大选不到一个月时，巴以冲突陡然发生，中东和平进程面临全面倒退的危险，这对于克林顿—戈尔政府是不愿意看到的，因为中东和平问题的复杂多变可能使他们的任何外交努力付之流水，从而招致国内选民对他们处理危机能力的怀疑。

    9月28日，以色列右翼党派利库德集团领导人不顾巴勒斯坦方面的一再警告，强行进入东耶路撒冷伊斯兰教圣地阿克萨清真寺“参观”，耶路撒冷老城圣殿山上的阿克萨清真寺和金顶岩石清真寺被全世界的穆斯林视为仅次于麦加和麦地那的第三大圣地，沙龙此举直接蛮横地捅向巴以和谈中最敏感的巴勒斯坦归属问题，引发了大规模的巴以流血冲突。两周来，巴勒斯坦死亡130人，伤3000余人，冲突不断升级，巴以之间的民族仇恨走向极端，全面战争一触即发，美国政府苦心经营的中东和平进程已近崩溃。对此，克林顿政府自然无法坐视。

    10月3日，克林顿政府邀请以色列总理巴拉克和巴勒斯坦领导人阿拉法特在巴黎举行紧急首脑会议以平息中东冲突。联合国秘书长安南担心冲突演化为“全面战争”也希望能在巴黎会见参加紧急首脑会议的巴拉克和阿拉法特。会谈中，巴以双方怒气冲天，互相指责，会谈进行得很艰难。当巴勒斯坦领导人怒气冲冲地打算退出巴黎最高级会谈，与会的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赖特施展强硬作风下令警卫关上大门。但“关门留客”这一招终未能使巴以双方回心转意。由于双方立场分歧巨大，10月5日，美国支持下的巴以和谈以未达成任何协议而告终。双方本来预计这一天飞往埃及的沙姆沙伊赫签署协议，但随着巴黎和谈的破裂，以色列总理巴拉克决定不参加沙姆沙伊赫谈判。巴勒斯坦文化和新闻部比拉布说：“我们拒绝接受文件中关于巴以双方为约旦河西岸和加沙地带的屠杀事件平分责任的提法。

    巴以冲突随后愈演愈烈，不断的流血事件使得双方的愤怒情绪越来越高涨。10月7日联合国安理会通过了一项谴责以色列最近对巴勒斯坦人“过度使用武力并造成人员伤亡”。15个安理会理事国中，14票赞成，只有美国投了弃权票。巴勒斯坦人对美国的举动极为不满。在巴勒斯坦人看来，以色列最亲密的盟国和主要保护国美国也应该对以色列为平息暴力事件而采用的方式负有重大责任。巴勒斯坦人指责美国支持以色列拒绝巴勒斯坦提出的对暴力事件进行国际调查的要求。显然，巴勒斯坦人的抵触情绪可能会使美国长期以来为斡旋中东和平而做出的努力复杂化。在加沙地带举行的一次示威活动中，一面美国国旗被焚烧；采访街头冲突的美国记者也受到巴勒斯坦人不友好的对待甚至围攻。

    10天后，事情出现了转机。新一轮中东问题多边首脑会议在红海沿岸的埃及著名旅游城市沙姆沙伊赫召开。在美国总统克林顿的竭力说服之下，以色列和巴勒斯坦10月17日达成了一项出人意料的停火协议。这次首脑会议的气氛高度紧张，因此阿拉法特和巴拉克之间没有举行任何一对一的会晤。在各方为起草一份内容详尽的联合文件而做出的努力失败之后，克林顿提出的一项不成文的协议被认为是各方最起码的共同要求了。该协议包含三项内容：（1）调查发生暴力事件的原因。（2）立即结束自利库德集团领导人沙龙访问耶路撒冷极具争议的一块圣地以来所爆发的抗议浪潮。（3）恢复已持续了7年的巴以和平进程，克林顿还邀请双方两周以后派谈判代表前往华盛顿设法举行恢复和平进程的谈判。但巴拉克反应并不积极。而这项停火协议将在执行时面临严峻考验。

    在埃及沙姆沙伊赫和谈峰会上勉强达成的和平协议使克林顿—戈尔政府挽回了不少面子。但在处理危机过程中，民主党政府煞费苦心的努力得分并不高。美联社文章评价说：“人们看到美国作为中东首席调解人的作用在削弱。不久前，缔造中东和平还主要是以色列、巴勒斯坦和美国政府三方的事，但沙姆沙伊赫紧急首脑会议表明游戏的规则正在改变。这次联合国是主角，埃及，约旦和欧盟也在施加影响。虽然首脑会议的直接目标是结束长达19天的巴以暴力冲突。但这可能预计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美国总统克林顿的第二个任期即将结束，而且过去七年取得的和平成果在这次残酷的冲突中迅速丧失美国将不再是中东最突出的和平缔造者。

    在国际上，俄罗斯国际问题专家更是直截了当地认为是美国葬送了巴以和谈进程。俄新社发文指出：充当了中东和解主要者和斡旋人角色的美国葬送了以色列和巴勒斯坦之间的谈判进程。原因主要是没有为谈判作好准备，在这种情况下，不应当加速谈判进程。同时，美国从本国总统竞选的利益出发，千方百计敦促以色列人和巴勒斯坦人进行谈判，美国把他们之间达成协议看成了某种竞选表演。

    中东和平问题注定是美国政府心中永远的痛。10月20日，巴以再次发生激烈的暴力冲突，导致10名巴勒斯坦人丧生，而以色列则指责巴勒斯坦人没有遵守停火协议最后期限。这样，由美国从中斡旋，为修正巴以之间的暴力冲突而达成的停火协议终告失败。以色列总理巴拉克随即对阿拉伯国家首脑会议发出惊人的警告。他说，如果到首脑会议闭幕时，巴勒斯坦领土上的暴力活动仍未停止的话，以色列将无限期地退出和平进程。以军方也开始为长期冲突作相应的军事准备。中东和平的前景乌云密布。

    美国克林顿必定会为在他的总统任期即将结束，中东和平进程进入最后冲刺阶段的关键时刻突遭逆折而感到痛心不已。在卸任后，他也不能把中东和平问题视作值得炫耀的外交成果。在巴勒斯坦人和以色列的治安部队发生冲突之初，美国没有及时采取措施，这一点是不可否认的。而且此次克林顿—戈尔政府在处理中东危机时一直未能找到有效解决办法颇显力不从心，巴以双方都对美国颇有微词，这对于正在竞选美国下一任总统的民主党候选人现任副总统戈尔极为不利。

    在这种背景下，共和党的总统候选人得克萨斯州州长乔治·W·布什占了上风，他显得似乎比戈尔更适合成为美国总统。而他的民意支持率也比戈尔领先，虽然优势并不十分显著。也许最终小布什会以微弱优势战胜戈尔成为美国第43任总统。

    但仍有评论人士指出，小布什在民望上的领先并不能使他稳操胜券，小布什极有可能得势不得胜。据政治问题分析家们说，民主党人戈尔可能会在全民投票中输给共和党人乔治·布什，但仍可能在11月7日的选举中获胜，并且出现这种结果的可能越来越大。这是根据美国总统选举程序得出来的结果。天主教大学政治学家马克·罗泽尔说：“根据《宪法》，选举程序是显而易见的。但如果这种可能性变成现实，许多人将会感到十分困惑。人们需要了解这方面的知识，以免产生错觉，那就是获胜者上台执政缺少合法性。

    美国的总统选举包括51张不同的选票，50个州加上哥伦比亚特区各投一票。各个州的获胜者赢得该州在选举团中所有代表的支持。选举团共有538名成员——也就是国会535名议员；外加来自哥伦比亚特区的三名成员。有两个例外——内布拉斯加州和缅因州。这两个州共有9张选举团的选票，其中5张归那些在国会选区中获胜的候选人，而不是在全州范围内获胜的人选，总统候选人只有获得538张选票的一半，即269张以上才能获胜。

    眼下，选举团的大多数计票结果和全国范围内的民意测验结果都表明，得克萨斯州州长布什和副总统戈尔几乎是平分秋色。他们在多达15个州仍然难分高下，令这些州举棋不定。北卡罗来纳州杜克大学政治学家约翰·奥尔德里奇说：“我在周末粗略计算了一下，发现如果选举如期举行，如果投票结果准确无误，戈尔也许会赢得选举团的青睐。”这种结果如何产生呢？答案是，布什在他的家乡得克萨斯州以及南部许多州和落基山脉诸州大获全胜，但戈尔仍可能在中西部地区的大多数战场上获得优势，从而赢得选举。而且近日来，戈尔对小布什还以颜色。戈尔率领自己竞选人马四进四出小布什胞弟杰布·布什任州长的佛罗里达州，在迈阿密等关键城市多次举行竞选集会，花重金大做电视广告已使小布什在佛州的优势岌岌可危。若戈尔能拿下该州至关重要的25张选举人票，小布什家族可谓颜面尽失。

    2000年美国大选变成了一场持久战！谁将成为最后的胜利者，入主白宫？小布什还是戈尔？这个悬念看来要等11月7日美国大选尘埃落定以后方能揭晓。美国舆论面对这场拉锯战也显得无所适从，拥布派和拥戈派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10月29日，美国第一大报《纽约时报》表明了态度，在自己的报纸上为戈尔大说好话，说戈尔“有渊博的政府管理经验，有丰富的处理联邦政府事务、制定外交政策经验，有一颗甘愿为公众幸福奉献的火热的心，是下一届总统的最佳人选”。《华盛顿邮报》、《旧金山纪事报》、《圣路易斯邮报》等也支持戈尔。《华盛顿时报》是小布什的支持者。10月17日，在即将进行第三场电视辩论之前，该报在显著位置载文，披露戈尔和当时俄总理切尔诺梅尔金达成秘密军火协议，内容涉及俄罗斯和伊朗有关核能合作情况，当时戈尔向切氏承诺，不将此事向美国国会通报。在大选关键而敏感时期，此举无疑为共和党提供了杀手锏。共和党人，参院多数党领袖洛特声称要对此事一查到底。戈尔阵营急忙出来辩解，说此事完全无损美国利益。《府特律新闻报》、《西雅图时报》、《达拉斯晨报》、《芝加哥论坛报》、《芝加哥太阳时报》也为小布什呐喊助威。最受煎熬的大概是小布什和戈尔这两位总统候选人了；成功还是失败，这是一个问题！

    连赌徒们也对今年大选的胶着状态犯难。赌场老板们难以确定赔偿率，赌徒们也不敢轻易下注。在英国伦敦，可以公开地为美国总统选举设赌。赌博公司认为戈尔和小布什的机会均等，开出的赔偿率都是五赔六。但连日来小布什行情看涨，估计他有可能成为投注热门。

    大概是由于选举结果难以预测，有人搬出了“血统论”的老古董。就在美国总统大选进行到最后冲刺的关键时刻，英国书市近日出现的一本新版欧洲王室贵族宗谱—《伯克贵族名谱》披露了“惊人”消息：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小布什和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戈尔都有贵族血统，而且还是“表亲”。书中称，小布什的家谱可以一直追溯到15世纪，从其家谱上判断，小布什和欧洲几乎每一个现在或曾经在位的王室都有血缘关系。该书记载，小布什系英国国王亨利三世一脉，是亨利八世的姊妹玛丽·图多尔的直系后裔。此外，小布什还和英格兰的查 尔斯二世，以及前阿尔尼西亚国王有亲属关系。从辈分上说，小布什还算是英国伊丽莎白女王的第十三代表亲。另据《王室贵族圣经》计算，戈尔则和神圣罗马帝国王室有直接联系，他是罗马国王路易斯二世，查尔斯二世和路易斯一世的直系后裔。此外，戈尔还是英国国王爱德华一世的后裔。从这个意义上说，戈尔不仅是美国前总统尼克松的表弟，而且和他的对手小布什居然还可以“称兄道弟”该书据此判断，由于小布什和王室贵族的关系更为紧密，血统更为高贵，所以小布什最终将入主白宫。

    也许美国的总统大选确定是带有某种“贵族气度”的，这次美国总统和国会选举都投入了创纪录的巨额资金。在1991—1992年的总统竞选中，总共筹集了1.06亿美元；在1995—1996年的竞选中则筹集了2.3亿美元。这次筹款总额可能会达到3.35亿美元，从而使选举成为美国历史上耗资最多的选举。从1999年年初到2000年6月30日这段时间里，美国民主党全国俱乐部共募集了1.186亿美元，共和党全国俱乐部募集到了1.37亿美元。主要来源于私人和利益集团的资助。这种资助方式具有一种有利于富人（他们可能提供更多的钱），有利于那些特殊人物（他们可以用钱去买通关节而进入立法界或者执法界，可以用钱去买来他们所需要的结果，或者改革措施）和有利于那些已经当选者的倾向。所以对于那些竞争者和公民来说，宪法所鼓吹的平等已经遭到践踏。

    的确无论是小布什还是戈尔当选，对美国贫穷的人们来说并无太大区别，苦日子还得照样过。史密斯先生是一幢公寓里的门童。说是门童，其实他已经81岁高龄的老人了。聊起大选来他说道：“选举的事儿我见得太多了。打我有选举权算起，已有50多年的时间。想当总统的人对选民许了好多愿，一个说他当了总统会干得很出色，另一个讲他比他更出色。等一上台，如果能兑现他们许诺的一半就不错了。谁当了总统都是这样，没多大区别。穷人照样过苦日子，失业的照样找不到工作。年轻时我对选举还有热情，那时投民主党的票。今年我不去投票。谁当了总统对我来说都一样。”

    史密斯先生的说法不能说不具代表性，因为在美国参加投票的选民充其量也不过是合法选民的一半。今年美国大选可能具备两大鲜明特征：一是两位候选人支持率极为接近，一是合法选民投票率太低。

    对于美国被称为“X一代”的18—24岁的年轻人来说，大选和政治是没有多大吸引力的。自1972年规定了年满18岁可以投票以来，参加选举的年轻人越来越少。当年有50%的18—24岁年轻人投票，而到1996年却下降到了16.6%。加利福尼亚政治战略家艾利森·伯恩·菲尔茨说：“新一代的问题里，自从他们出生，所看到的就是丑闻。一开始是水门事件，接着便是一系列的“门”：伊朗门、旅行门、白水门和最近的性门丑闻。这一代人非常失望，很多年轻人认为政治是靠金钱买来的。”

    随着11月7日的逼近，两位候选人之间的竞争日趋白热化。为了在30年来最激烈的总统竞选中击败对手，两人想尽各种方法竭力将自己的影响深入到选民中去，争取一切可能争取的选民。同时，双方发动了一浪高过一浪的竞选广告攻势。在今年的大选中，两党和特殊利益集团已经花费了创纪录的6.96亿英镑来做电视广告，远超过1996年的6亿美元，据估计，这次大选花在电视广告上的费用将高达10亿美元。在竞选的前一周内，费城当地的一个小时的晚间新闻节目期间，这个城市的三家主要电视台播出的竞选广告至少有31则，而这些广告平均每分钟的费用高达9600美元。俄勒冈州波特兰电视台30秒竞选广告的价格从10月初开始已上涨了3倍，密歇根州过去花费3500美元的竞选广告现在已经上涨到12500美元。

    现在重头戏是加州保卫战。加利福尼亚州本是戈尔的“铁票区”，根据民意调查，戈尔在该州领先布什13个百分点，戈尔因此将加州视为固若金汤而忙于在其它州竞选。小布什趁戈尔疏忽之机，连日来全力在加州发动猛烈攻势，并频频得手，戈尔在加州的支持率呈现下滑之势，领先优势降到5到6个百分点。与此同时，美国消费者运动发起人纳德所代表的绿党也在加州给戈尔制造了不少的麻烦。绿党的总统候选人纳德在加州大挖戈尔的墙脚，挖走了大量原本准备投戈尔票的选民。现在纳德在加州的支持率已由4%上升到6%。由于今年大选的结果可能非常接近，因此，第三党因素会发生较大作用。

    加利福尼亚州拥有全国最多的54张选举人票，谁赢得了加州，谁就可能赢得最终的胜利。因此，加州可能是小布什取得对戈尔决定性胜利的关键。

    据CNN统计，戈尔在加利福尼亚州，纽约州，俄勒冈州，密歇根州等18个州有希望获得239 张选票，离270张还有一定距离。小布什在得克萨斯州稳获32张选举人票，而密西西比、亚拉巴马、弗吉尼亚、俄克拉荷马、南达科他和北达科他等13个州也算是他的铁票区。这样，小布什已有109张选举人票入账。此外，在西部的蒙大拿，内华达，亚利桑那，科罗拉多州和东部的马萨诸塞州，北卡罗来纳和南部的路易斯安那等10个州的100多张选举人票也倾向于流向小布什。

    Δ鹿死谁手

    2000年11月7日是美国大选年中决定民主党和共和党谁会当选新千年总统、入主白宫的最后时刻。到这天半夜传来的消息表明，小布什与戈尔的选票仍然接近，难分胜负。这种胶着状态一直持续着，直至第二天凌晨两点，选票统计结果还不能明朗究竟谁最后取胜。人们的注意力一下子集中到佛罗里达州的计票，因为这个州共有25张选举人票，无论谁在这个州获胜，谁就把这个州的选票全部拿到手，谁就可以取得决定性的胜利。正在这万分紧急的时刻，突然有媒体报道，小布什在佛罗里达州获胜。一时间，一些反应很快的国家首脑立即给小布什发来贺电，祝贺他当选美国新世纪第一位总统。戈尔也显示出绅士风度，致电向小布什表示祝贺。

    正在大家都以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小布什当选为新的美国总统之时，美国全国选举委员会发出声明，记票工作还没有结束，大选结果还没有最终出来。这时，已经向小布什发出贺电的各国首脑不得不纷纷收回贺电，戈尔也收回了祝贺。

    小布什和戈尔只得再耐心地等待计票结果。由于两人在佛罗里达州的得票只有几百票之差，选举委员会认为这不足以决定该州的选票最后归谁拿去，因此决定将该州海外选民的选票也计算在内，这样一来，佛罗里达州的最后计票结果就要等上10天，即11月17号左右才能出来。就在计票等待期间，民主党提出，佛罗里达州是小布什之弟任州长，佛州的选票统计不排除有舞弊的行为，应该重新计票，并且改用人工计票。民主党在这一招上赢了，佛州不得不重新计票。到11月17日美国东部时间（晚北京时间13个小时）上午八点止，小布什在佛州以300多张的选票暂时领先戈尔，但是这个票数仍然不能决定胜负。无论是小布什还是戈尔都在密切地关注着自己的选票——也就是自己的政治命运。

    毫无疑问，小布什能否进入白宫，使布什这个名字在美国政坛上，乃至世界政坛上再次频繁出现，是小布什，也是布什家族苦苦追求、努力奋斗的最大目标。

    由于戈尔阵营向佛州最高法院申请重新计票得以批准，戈尔在佛州的得票逐渐又追上来了，截止12月10日，小布什领先戈尔的票数减至到154张。

    这时，小布什阵营也不示弱，拿起法律的武器进行回击，向美国联邦第11巡回上诉法院提出紧急上诉，要求法院发布临时禁令，停止佛州重新计票。上诉法院法官下令，涉案的其他各方要在限定的时间之内对有关庭令的要求作出回应。

    但戈尔的律师呼吁联邦最高法院允许对佛罗里达州数千张决定戈尔胜负的选票进行人工计票，并促请联邦最高法院驳回小布什的紧急申请。

    戈尔的律师在呈送法院的文件中辩说，如果停止计票，“只会延误选举得以最终了结”。如果等到联邦最高法院作出裁决才决定是否继续计票，佛州法庭“根本不可能"在12日截止之前完成人工计票。双方在竞选上的争斗一时间转为法律上打官司的争斗。

    经过36天高潮迭起的争拗，美国的第43任总统终于诞生了，新总统小布什是在对手戈尔同意退让之后登上总统宝座的。这场世纪之争，把美国的选举制度、计票机制、司法运作，逐一地暴露在世人的视野里，其间甚至一度令人担心美国可能因此发生宪制危机。在美国历史上，这是前所未有的。

    如今，在两名总统候选人一退一进之中，整个事件终于得到解决。

    通过两党均势抗衡，美国的选民们“发出了一个强有力的信号"（《华盛顿邮报》语），即要求新总统“从中间立场出发来治理国家"。可是，两党势力越强大，也越有可能从左、右两方面对中间路线不断形成干扰。小布什赢得大选的重要原因之一，是在于他提出了一条兼顾市场和政府、效益和公平、富人和穷人的中间路线。然而，两党内部的极端派都将对小布什推行中间路线形成强有力的挑战和威胁。

    12月18日，小布什开始了他当选总统以来的首次华盛顿之行，并誓言将协助愈合激烈的总统选战所造成的创伤。他说：“我期待着倾听或商讨有关与共和党人和民主党人合作的意见。" 小布什在麦迪逊酒店会见了可能入阁的人选，与此同时，全美的选举人已正式选举小布什为美国第43任总统。经过一个多月的激烈较量，20世纪最后一次美国总统大选在经过一场百年不遇的吵闹拼杀之后，终于落下了帷幕。美国民主党总统候选人、副总统戈尔12月13日表示承认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得克萨斯州州长布什当选美国下届总统。

    这次美国总统选举是自1876年以来竞争最为激烈的一次。新总统虽然赢得了选举人票，但在全美的选票中落后了30多万张。双方赢得的全美选票比例都是48%，获得的选举人票也仅有4票之差，在决定性的佛州的得票差距不到该州投票总数的万分之一，这在美国两百多年的历史上绝无仅有。

    小布什执政后要推行其政纲，势必要有强大的民意基础，得到广泛的认同，而首先他必须打破政党政治的藩篱，争取到民主党的合作，这方面他势必要有较大的动作。目前，小布什甫告当选，人们还无法看到他会采取哪些措施，但有一点较能肯定，这就是他将会邀请较多民主党人担任公职，努力减少分歧，争取共识。可是，政党政治本来就是美国政治生态的特色，尤其是经过弹劾克林顿事件的针锋相对之后，共和、民主两党的门户之见更深，布什要当全民总统，势非要尽一番心力不可。

    除党派之争以外，作为弱势总统，小布什是否会如当年肯尼迪一样在外交方面采取强势姿态，以汇聚民众的支持？在国防政策方面，他是否将如竞选时所说的，从巴尔干半岛撤军？在美国经济可能硬着陆的时刻，他将如何应变？他的减税措施派得上用场吗？这一大串问题正待布什上任之后给予释疑，布什这个新世纪的美国总统，无疑正面对着严峻的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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