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理说：“你是业务部的部长助理，你不行谁行？”
经理说着，将三份合同放到明玥桌上。明玥看到，经理已经单方面在合同上签了字，空着的地方是留给白总的。
明玥说：“我跟人家怎么谈？”
经理看也不看明玥，回转身出去了。
经理的秘书过来说：“你不必担心，这是去白总的办公室，又不是去桑拿房和包厢。你把这个东西交给白总，怎么谈都行。”
秘书把一个档案袋交给明玥。
明玥进了那家移动公司，好不容易找到业务部白总的办公室。
白总看到明玥，眼睛禁不住一亮，忙给明玥让座。明玥不知如何开口，只把那合同放到白总面前说：“我们经理很希望能和您真诚合作……”
白总打断明玥的话，笑着摇摇头说：“你们公司不尊重我啊，老总和经理为什么不能亲自来一趟？当然啦，我不是说明玥小姐不能代表公司，能见到你我也很高兴——至于合同的事，下次我和你们老总慢慢谈吧。我现在实在是忙，忙得很苦，连饭也忙忘啰！抱歉啦！”
白总一副叫苦不迭而又婉言拒绝的样子，让明玥一下着急起来。明玥忽然想起经理秘书的话，便将档案袋推到白总面前说：“我们经理请您看看这个。”
白总从档案袋里抽出一张光盘来，掂一下，没看出什么名堂，便顺手放进电脑中。明玥站在电脑显示器的背面，看不清电脑里显现的是什么，却看到白总的一张脸忽然变得紫起来，又由紫变白，再由白变黄，嘴唇跟着哆嗦起来，最后愤怒地把显示器和主机统统关了，也不表示什么。明玥心中疑惑，不明白眼前的事，更不知如何处理眼前的事。恰好经理给白总来了电话，经理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经理说：“白总，感谢你，晚上我请你吃饭！”
白总压抑着愤怒，用低沉的声音咆哮道：“你们怎么这么不光明？这就是你们对我的诚意吗？”
经理冷冷地说：“究竟是我们不光明，还是你自己做得不光明？合同上的内容都是经过我们双方反复讨论过的，互利互惠，如果你不愿意签这合同，我们绝不会勉强，这是你的自由。”
白总猛地合上手机，不再说话，抓过那三份合同，看了看里面的条款，在预留的地方签了字。那字签得既凶猛又迅速，笔尖把纸都划破了。签完，白总自己留下一份，冷着脸把另两份摔给明玥说：“你可以回去交差了！”
明玥惶然地离开了移动公司，一路想着，那究竟是一张怎样的光盘，能让白总愤怒无比又服服帖帖？明玥想解开这个谜。
明玥回到公司，把合同交给了经理。经理没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向明玥摆一下手，示意她可以走了。
柳若村回来后，明玥把自己的疑虑说了。柳若村说：“我去看看。”
柳若村去了经理室，关好门，就向经理要了光盘，塞进电脑里播放。光盘里是白总和两个女人在一片草地上无比放荡的画面，光天化日之下，他们赤裸裸的动作和姿势，与A片毫无二致。
经理得意地说：“怎么样，高清晰吧？”
柳若村苦笑着赞道：“很不错，也很恶心。可是你怎么能让明玥拿着这样的光盘去找白总？”
经理疑惑道：“你怎么了？你这样说，是……是你对明玥的看法变了？”
柳若村说：“我本来就没什么看法。”
经理说：“你蒙鬼呢，你说过多少次了，你说明玥干声讯行业有得天独厚的天赋，有百里挑一的容貌，万里挑一的嗓音和处理问题的随机能力；你说她是块好料子，是老天赐给公司的福分，要紧紧拉住她为我们公司服务！你现在怎么啦？植物园里想弄个她的录像作为把柄，结果你没把握住时机，硬是把这件事给搞砸了。现在又说不该让她拿了光盘去找白总，这么说，你……是不是已经不想拉她‘入伙’了？”
柳若村皱着眉，狠狠地说：“我现在觉得我们特别缺德！即使我们拉她入了‘伙’、送她一点不起眼的股份和职位拴住她，那又能怎样？我们只能把她弄脏了！她跟我们——至少跟你不一样，本质上不是一路人！她只是一个赚钱养家的农村女孩，一个很清纯的打工妹！”
经理讥笑道：“哟，还用上‘清纯’了！你是不是爱上她了？”
柳若村说：“如果说以前我处心积虑地想利用她、让她忠心耿耿为我服务，那我现在不想了，我可能真的爱上她了！”
经理诧异道：“你是发高烧了说胡话吧？”
柳若村扭头回到自己的办公室时，已经缓和了情绪。他索性将那光盘让明玥看了，明玥一阵恶心，忙钻入卫生间，对着抽水马桶吐起来。柳若村不放心地跟进去，拍拍明玥的肩，小声说：“你别是怀孕了，要给我生儿子了吧？”
明玥生气地说：“你们凭什么让我去移动公司做这样的事？你们的手段太卑鄙了！”
柳若村忽然笑起来，故作轻松道：“喂喂喂，我说你能不能别说得那么严重？这个白总本来就卑鄙，我们经理亲自设计安排，亲自执行，用卑鄙的手段来对付卑鄙的小人，应该说得过去吧？”
明玥冷着脸说：“你倒把自己推得一干二净了，光盘里那片草地不是植物园吗？我们那天不是也去了，还被一个游人偷看了吗？要是有人把我们也拍了，后果真是不堪设想。”
两人回到桌前，柳若村沉默半天，说：“那你说怎么办？”
明玥轻轻挑起眉头说：“怎么办？我看这样的合同会给公司留下隐患，不如和老总沟通一下，把它废了！”
柳若村靠在老板椅上，闭着眼锁着眉，思索了半天，忽然笑道：“公司经理，还有我们，都错了吗？”
明玥说：“当然错了！”
柳若村跟公司老总通了一会儿电话。他们说的什么，明玥没有刻意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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