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谁啊？”那边乱糟糟的，似乎很多男男女女的喊叫声。
“怎么说话呢？我是田迹墨，你田哥！”
“什么？你寂寞？我才寂寞呢！不寂寞谁他妈的来这地方啊！我告诉你，这服务不行，太差劲了。什么玩意？我要投诉，我强烈不满意！”
“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喂，李光，你听我说，我们找于子凯有急事，喂，喂……”田迹墨还喊着，那边却早挂断了。他再打，可李光就是不接。
“田哥，听起来，好像喝多了。”
“喝进的是人肚子，又没喝进狗肚子，怎么满嘴喷粪的！”
俩人气愤不已，却也无可奈何。眼看着天都黑了，却连于子凯的影子都没见到。突然齐兵来了电话：“老田，凯子找到了。我马上到你公司了，赶紧下楼吧。”
俩人上了齐兵的车，刘星坐在副驾驶位，和二人打了招呼。原来那晚齐兵跑去车站，在开车前5分钟成功拦住了决心离开这个城市的刘星。俩人互相吐露心扉，不但顺利复合，而且感情更加深了。这几天，两个人每天都腻在一起，其间齐兵还找过田迹墨，要他再有庆典之类的活动，记得叫上刘星。
再次见到刘星，田迹墨觉得她的外表、气质和性格都有了很大不同。她不再像从前那么袒胸露乳、张扬不恭、流里流气，也不那么刁蛮无理了，倒像个羞涩、文静的乖乖女。爱情的力量真是不可思议啊！
“大兵，凯子到底怎么回事？”
“谁知道，疯了吧！他和李光现在在派出所呢。”
“啊？怎么还弄派出所去了？”
“找小姐。”
“行，凯子真行，人不可貌相啊，咱们都小看他了。他可真长本事，好的不学，学会嫖娼了！”田迹墨气得够呛，“等会儿我非踹他两脚！”
“也不是嫖娼。我听赵所长说，李光带他去唱歌，俩人喝了不少酒，还找了三陪。后来不知道怎么，他俩跟三陪小姐吵起来了，李光就报警了。”
“他找小姐，他还报警？”
“他说他投诉，嫌人家小姐服务不周到。警察过去之后，他说警察处理不公，还要打警察。”
菅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田迹墨也哭笑不得：“这李光忒幽默了吧，他是不是给人家小姐推销健康保险让人家给拒绝了啊？”
说归说，笑归笑，当前首要的还是得把两个人救出来。
4
于子凯的酒早就醒了，见到田迹墨等人，羞愧得无地自容，头都不敢抬。
齐兵跟赵所长握着手，不停赔着笑脸。这边田迹墨本想数落于子凯几句，可看他衣服也破了，眼珠子也红了，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了，也不忍心再说什么了。
菅鹏举给李光叫了辆出租，打发他走了。于子凯和田迹墨、菅鹏举挤在齐兵车的后座里，一路上一言不发。
“凯子，算你精明，关键时刻知道提大兵。”田迹墨搂着于子凯，“白道的事情就得找大兵。”
“现在各地公安都在忙着‘清网行动’，哪有心情管这些芝麻小事。”齐兵谦虚着，“不用我也一样没事。”
“凯哥，喝口水，醒醒酒。”刘星从前面递过来一瓶矿泉水。
“凯子，没事，都是咱们自己兄弟，不会给你说出去的。你家三姐不会知道。”
“对对，凯子，我们不说。”菅鹏举连忙表白。
“凯子，以后少喝点酒，咱们哥们在一起偶尔乐呵乐呵也就得了。”田迹墨也忙劝道。
“嗯，酒真不是好东西，我要不是喝酒喝多了，昨晚……昨晚也不能那么草率地签了合同。”菅鹏举想到自己昨晚喝多的事，低声咕囔了一句。
“凯子，别上火，没事，不都过去了吗，你在局子里也没吃亏吧。”田迹墨根本没听菅鹏举在说什么，光顾着对于子凯好言相慰。
于子凯开始一言不发，过一会儿忽然一下扑到田迹墨怀里，大声哭起来：“他妈的，那个小李上班才两年，狗屁都不会，凭什么又给他提了个副科呀！就因为人家有关系，有后台。老田，你知道嘛，昨天竞聘，那小子念个发言稿都磕磕巴巴的，科员投票我也是一路遥遥领先，可最后班子拍板的时候，却直接把我拍下来了！”
“知道知道。”听于子凯这么一说，田迹墨心下了然，难怪凯子那个领导跟他说那番话，他温柔地抚摸着于子凯的头，“咱大人大量，不跟他计较。”
“我上班都七八年了，再怎么也算老资格了，就是轮也该轮到我了啊！去他娘的，大不了爷爷不伺候了。”于子凯猛地抬起头，斗志昂扬地说。
“对，对！你跟我学，咱不伺候他了，谁爱当孙子谁去，有什么大不了啊！”
“不行呀，现在找个工作多难呀！”于子凯往田迹墨身上揩了一把鼻涕，忽然又一猛子扎进了田迹墨怀里继续狼嚎，“我要敢辞职，三姐就得跟我离婚啊……”
“大不了三姐咱也不伺候了。”田迹墨接过刘星递过来的纸巾，擦了擦自己的夹克，“反正咱有候补，比她漂亮，比她有钱，是吧？凯子。”
“啊……”于子凯又挺起身，直愣愣地盯着田迹墨。
“可是我觉得吧，好像年纪大了点，她说她四十？你这口味可有点重啊！不过听声音倒是挺甜、挺年轻……真的四十了？”
“你……你怎么知道的？”于子凯仓皇失措，这回吓得哭都不敢哭了。
“小样，你撅起屁股拉什么颜色的驴粪球我都知道。我就坐那儿掐指这么一算……”
“田哥，你就别逗凯子了。”菅鹏举对田迹墨痛打落水狗的做法于心不忍，“凯子，田哥说，人家打电话四处找你呢！”
“我跟你说，凯子，赶紧交代。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严，抗拒更严！别怪哥们心狠，关键是后果严重啊，人家单等着48小时一过，就去报警呢。咱们好不容易从那地方出来了，你不想再故地重游吧？警察同志看大兵面子能对你客客气气的，你们家李三姐可是谁的面子也不给，还不得把你抽筋扒皮，阉割凌迟，剁碎了喂狗啊！”
在田迹墨的连蒙带唬，软硬兼施之下，于子凯彻底缴械投降，和盘托出。原来，他给田迹墨当婚托，还真有一次让人看上了。看上他的人就是这个叫陈芙蓉的，是个刚离婚的富婆。于子凯看上了人家的钱，人家看上了于子凯的姿色，俩人很快勾搭成奸。于子凯还拿了不少人家送的东西，什么金链子啊、手表啊、苹果手机啊……价值几万。可这么下去终归不是办法，陈芙蓉像块狗皮膏药，整天黏着于子凯，而李三姐的嗅觉又比军犬还灵敏，为了不惹出大祸，于子凯只好玩起了失踪……
“怎么办？老田。陈芙蓉可是什么都干得出来。”
“凯子，你啊你啊，小白脸都能当，还真是出人头地了。可现在厕所上完了，屁股还得我来擦。”田迹墨还想再冷嘲热讽，菅鹏举连忙捅了捅他，“算了，不说你了。你真听我的？”
“听！”
“你不就是想让她彻底死心，甩了人家嘛，我还真有个好办法……”
齐兵和刘星听了田迹墨的办法，笑得前仰后合。刘星捂着肚子说：“田哥，你们文人啊，真坏！哈哈。”
菅鹏举却死的心都有了，哭丧着脸哀求着：“田哥，你……你再想想，有没有别的，更好一点的办法？”
于子凯一咬牙：“行！菅子，你就帮我一把吧，谁让咱是哥们。”
于子凯立刻给陈芙蓉打电话，约她出来在“亲爱的”附近见面。于子凯和菅鹏举下了车，田迹墨和齐兵、刘星在车里远远地看着。不多时，一个腰粗腿短、小个子、大屁股，浑身上下穿金戴银的中年妇女从一台法拉利上走了下来。按照田迹墨的指示，于子凯把所有东西交还给了陈芙蓉，并当场和她说分手。至于分手原因——菅鹏举搂着身边的于子凯，在他腮帮子上温柔地亲了一口。
陈芙蓉仿佛见了《电锯惊魂》里的变态杀人狂魔，尖叫一声，拔腿就跑，以“非一般的速度”逃回车上。
菅鹏举回到齐兵的车上就开始干呕。齐兵使坏，非要开到法拉利身边看看陈芙蓉到底长什么样。——看过后，除了于子凯，一车人都开始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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