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师父这么说,释行高兴得要蹦起来,他忙问师父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师父安抚释行说,让他先不要着急,孵小鸡是一件需要慢慢去做的事情。首先要做的,便是拿上寺里面的鸡蛋去找刘大娘,换一些可以孵小鸡的蛋回来。
“为什么我们的鸡蛋孵不出小鸡?”释行懵懂地问。
师父笑而不答,只是说这件事情以后自然会明白的,现在只需要按照他的吩咐去做就行了。
释行每天都催着释然要他和自己一起下山去找刘大娘,释然实在是耐不过释行唠叨,只好答应了下来。然而对孵小鸡充满热情的释行,却让师兄释然帮着提上那一篮子沉沉的鸡蛋,释然也只能是有苦难言。
刘大娘很快就给他们两人换好了鸡蛋,临走前,还吩咐他们等母鸡孵出小鸡了要给她留两只。释行一边答应着一边向广缘寺的方向疾走而去,完全顾不上在后面提着蓝子辛苦前行的释然了。
在师父的一番安排下,花母鸡终于安安生生地在茅草跺上卧了下来,开始安心孵蛋。
“好期待啊!师父,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小鸡出生呢?”刚刚把鸡蛋放到母鸡的肚子底下,释行就已经耐不住煎熬了。
师父捋着胡子笑说:“徒儿,莫着急,大概需要等三周左右吧。”
“啊?这么久啊!”释行掰着手指头算了算,“那都已经到四月份了,小鸡需要在鸡妈妈肚子底下待这么长的时间才能出来,我可怎么熬过这三个星期的时间呢?”
看到师父已经走远,一路上完全被释行遗忘的释然半是嗔怨地说:“笨蛋,你那样算时间肯定很长了。其实你只要记住,戒缘师叔每周都会讲一次课,我们再听三次课就可以看到小鸡孵化了。”
“对啊对啊!”释行转瞬就高兴了起来,他像是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拉着释然的手说:“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戒缘师叔再讲三次课,也就是我再吃三次刘大娘带上山来的夹心饼干,然后就能看到小鸡出生了。”
从小师弟脸上美滋滋的神态来看,释然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想什么。“你真的是个吃货!”释然最后无可奈何地说了这么一句。
日子就在百般煎熬中过去了一天又一天。
直到某一天的中午,大家在禅房中听到花母鸡的叫声有些不一样,等来到院子里看的时候,发现已经有一只小鸡提前孵化了出来。这只可爱的鸡宝宝不听妈妈的话,正在院子里面乱跑,这可把还在忙于孵蛋的花母鸡急坏了,它站在茅草跺上咯咯地叫个不停,像是妈妈在呼唤找不到回家路的孩子。
又过了几天,已经陆陆续续有几只小鸡被孵化出来。虽然还有几只蛋依旧纹丝没动,但很显然这么多天的辛劳让花母鸡已经耐不住了寂寞,它似乎是铁了心要撇下这尚未孵化的几只蛋不管,整日开始带着自己的孩子们在寺庙外面寻找吃食。
不忍心看着这么多天的辛苦就这么白白作废,释行半带祈求地问师父:“师父,那剩下的几只蛋我们应该怎么处理呢?我好想看到小鸡出生。”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师父竟然回答说:“好吧,那我们就自己来孵化这几只蛋吧。”
在师父的安排下,释然和释行挪出来一间暂时用不到的厢房,在里面生上了炉火,并把窗户全都密封起来。最后,师父小心翼翼地把剩下的几只蛋放在自造的孵化盆里,并用温度计不时测量着里面的温度。师父告诉释然和释行两个人,只要温度恒定,应该就可以孵化出小鸡的,而他们俩的任务就是要每隔几个小时就来检查一次温度。
师父的土方法很快就奏效了。当天夜里,师徒三人就见证了小鸡出壳的全过程。只见先是一个嫩黄的嘴唇从破裂的蛋壳里面伸了出来,然后它开始一点点地啄食蛋壳,直到自己的脑袋从里面完全露了出来。
但一个意想不到的问题突然发生了。由于身体太大,小鸡只是把脑袋从蛋壳里钻了出来,脖子却卡在孔里了。
“师父,我们帮帮它吧。”释行刚说完,就要动手去帮着小鸡把鸡蛋壳打碎,好让它能够轻松地脱离出来。
师父急忙拉住正要伸上前的小手,解释说:“我们给不了它帮助的,一只小鸡要是连蛋壳的束缚都突破不了的话,那么它也很难长大的。”
“可是……”释行还想说什么,却被师父给拦下了。师父只是告诉他们俩,晚上要按点轮流来厢房测温度,高了或者低了都不行,这是最最关键的问题。
释行无奈,只得眼巴巴地看着这只小鸡最后艰难地从蛋壳里钻出来,它的心结这才放下。
释行从来都是怕黑的,夜里轮到他来查看温度的时候,已经过了凌晨时分。山里本来就安静,寺里所有的禅房也早都已经熄灯,只有释行一个人点着蜡烛走在空旷的院子里。他左顾右盼,生怕有什么鬼怪来抓他。
忽然一阵冷风吹来,释行的蜡烛被吹灭了,这个胆小鬼吓得鬼哭狼嚎一般逃进了离他最近的禅房中。及至听到屋里人因为他的贸然闯入而起床的声音时,释行才知道自己是在无意间闯进了师父的房中。释行忙求师父帮忙,他想让师父带着自己一起去厢房查看温度。
问明白情况后,师父又重新替释行把蜡烛点上,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徒儿,为师现在给你点上蜡烛了,还是有可能被风吹灭。可风只是吹灭了烛光,只要你心中有光明,风是永远都吹不灭的。”
“可是师父,我还是害怕。”释行委屈地说。
“释行,你难道忘记了那只出壳的小鸡了吗?”师父说,“有些困难必须要自己去克服,我们才能够成为永远的胜利者。你心中的光明,为师是帮不上忙的。”
看到求助无果,释行只得硬着头皮独自一人往厢房走去。尽管他加倍小心,但在回来的路上依旧还是被风吹灭了蜡烛。看看师父又重新睡下了,他也就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师父,于是也只能一个人摸摸索索地往自己的禅房走去。虽然每一步都心惊胆战,但每走出一步,他心里的期望也就多了一分。
走到了禅房门口将要推门进去的时候,释行猛然间发现,地上早已铺就了一层月光,只因自己刚才把所有关注力都放在了蜡烛上,才没有发现其实院子里本是一片皎洁,何须外来之物照亮心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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