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豪鸣

    一只杯子碎了，突然碎了。

    这是早上起床后，赵六发现的。赵六对妻子说，昨天还好好的，我用它喝过茶，喝的是铁观音。喝完茶后，就轻轻放在茶几上。赵六发誓，这只杯子跟了他许多年，是从老家跟到城里来的，虽然显得脏了些，但他对它是有感情的，决不会摔了它。

    妻子的脸色很难看。妻子说，家里没猫没狗的，也没发地震，怎么无缘无故碎了呢？她说到这里，突然想起什么，有点紧张。问赵六，这些日子你身体还好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赵六说，没有呀，身体贼棒，吃嘛嘛香。赵六感到好奇怪，瞥了妻子一眼，神经啊，这是哪里跟哪里？妻子却不理会，又问，昨晚有没有做噩梦？赵六有点烦了，不就是碎了一只杯子，你瞎琢磨什么呀。

    妻子不再问什么，从厨房拿出一只破塑料袋，递给赵六。赵六收拾好玻璃碎片，刚咣当一响将塑料袋扔进垃圾桶，就听得楼下传来喧闹声。他蹬蹬蹬跑到楼下，又蹬蹬蹬跑了上来：小张出事了！小张去上班，过马路时给汽车撞了，听说脑袋都压碎了。

    原来是这样！妻子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长长地嘘了一口气。刚露出点笑容，见赵六瞪着，便急忙收了脸色。

    屋内的空气，顿时凝重起来。赵六走到妻子身边，紧紧抱住了她。

    小张是个好人呐，太可怜了。他在城里没亲没故的，我们该去看看。赵六说。

    行，上店里买挂鞭炮吧。妻子话没说完，眼圈就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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