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去找神秘领域吧,耽误太久,我姐可能已经发现我们不在了。尽快办完事,我会以最快速度传回去。”我们俩在街上快速穿行。
刚才抢人家衣服的时候,我问到神秘领域的事情,他们说那个地方的人已经迁移出去了。
——迁移,他们还能去哪?
——我,我也不知道啊,跟着天,天上那东西应该就能找到他们......
我仰头看天上,顺着他指的方向过去,那里确实有一个倒吊着的黑色四面体,但好像并不止这些,那倒着的四面体上方好像有一面镜子似的,于是在我眼里看来是两个分别朝上下立着的黑色四面体,中间有空隙,它还在缓慢旋转。
——那是做什么的?
——不,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好像跟你说的那个地区有关,自从神秘领域迁移之后,天上那东西也开始移动了。还有奇怪的事发生了,自从那东西开始移动,我们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他把手伸出来给我看,确实,指尖处的肉色已经淡化,我又摸了摸,变得透明的地方非常柔软,几乎不能感觉到那是指尖。
照他的说法,天上这两个四面体如同这个灵魂世界的太阳,神秘领域迁移后,“太阳”也跟着走了。这个太阳不是用来驱散黑暗的,而是给这个世界的万物上色并加以质感,大概可以这么理解吧。
——你们不害怕么?
我要是发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透明逐渐在消失的话,早就慌得不行了。
——这已经无所谓了吧,反正大家都死了,再死一次会去什么地方呢?可能是下一层世界......这都是别人的猜测,我也只是听听而已。其实大多数人知道这样下去的话,我们连灵魂都不会在了,没有什么所谓的下一层世界,这都是某些自以为是的家伙拿来哄骗我们的,何必呢,大家都活这么久了,这种事情已经骗不过我们了吧。
——所以你们在等死?我的意思是......在等灵魂消失?
——我见得足够多了,对人类失望透顶。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人类就好像变了一副性子,开始荒淫无度、胡作非为,那些我曾经崇拜的人物在这里都麻木如同傀儡。当然,在这里做什么都不会影响外界。人们做到了身前没能达到的目的,可越是被满足充斥的世界,我就越是讨厌。其他人应该也是跟我一样的,我们早已厌倦了......看到了吧,这就是所谓自由的国度,多么令人讨厌啊。
他的眼里似乎有泪水,我看着巷子外面的人,他们看上去有正事可做,其实也就只是在那煞有介事地闲逛罢了,每个人脸上都已经呈现出一副迫不及待让灵魂消散的死相。他们笑着,眼眶湿润着,怀着期待已久的渴望,面对二次死亡。
——有人跟着去了。
——谁?
——不知道,应该是那些还没活够的吧,怨气很重呢,他们都跟着天上那东西走了......
现在也就是说,我们跟着那两个移动的黑色四面体也就能找到神秘领域了。我拉着千采往那个方向赶。
“不知道伯母会不会在那里......”我看着眼前的人群,比刚才少了很多,除了“浓雾”远处看不见的,在我眼前的只有八个人。他们的身体在那镜像四面体的“照耀”下依旧保存着原来的形态,算是没有消失。这个镜像四面体即将完全脱离灵魂世界,这里就快是边界了。神秘领域也已经脱离这里了吗?
“她的灵魂会活着的,她肯定还想着再见到我。”千采的眼里有泪水,“我们还想念着彼此,继续走下去,我们一定会相见。”
我脱下身上的装饰,现在人少,已经没必要掩饰了。
为什么我跟千采的身体不受这镜像四面体的影响呢?恐怕只有我们体内存在的元素能够解释。在没有天上这东西的照耀下,我们体内的神圣元素就是暗夜里的烛光。
雾越来越浓,当然我不知道这是不是雾,我们本身就处在海底,总不可能再体会到湿润的感觉吧?能见度越来越小,附近的人都不见了。
“怎么办?没有方向了。”
我们的视野被完全封闭,刚才行走在旁边默不作声的人早已无影无踪。不行啊,这样下去根本找不到神秘领域。我想找一个人,随便谁都行,只要他是灵魂世界的人,他的身体就会因为与镜像四面体的距离做出反应,当我们带着那个人走正确的方向时,他的灵魂就不会消散,要是错误的方向,他的身体变化我们也能马上察觉并纠正方向。
但是......我们找不到,我们开始找不到那些人了,尽管我和千采大声呼喊也没有回应。我们好像进了某个更加诡异的地区,我们的脚程肯定是跟上之前那伙人的,但现在怎么就没人回答我们呢?
“完了,跟丢了。”我明白过来,这一趟灵魂之旅可能到此结束,我们什么都没找到,千采的母亲、格林姆,都没有见到。被困在这烟雾笼罩的地方,我们只能选择退出......
当我想使用水元素能力回到现实世界的时候,突然感觉有某种想法冲击着我的大脑,我简直就是被迫做出这样的选择——把水元素跟气元素融合,真的可以吗?
我曾经用气元素扰乱灵魂世界,这要归于场力的作用,但那也只是粗略的范围作用。如果用水元素对场力进行控制的话,我就可以像控制现实世界一样来控制灵魂世界里的一切!
“你要在这里融合么?”千采的意思我明白,她担心在灵魂世界的融合会出错。
“如果想见到那些人,就必须这么做。外面的世界正处危机,帕蒙要是发现威茨登被杀掉了肯定会找整个地球算账的。解开预言的秘密都在格林姆身上了,我必须见到他!”
我从胸口将水元素和气元素掏出,万物的融合之理,把你自己奉献出来吧。之前我用水元素融合其他两物,这次将融合的源头作为材料,它被称为——殇。这两个元素本来就是极具控制能力的,如果融合起来的话,真的是什么都可以控制了。
殇的模样还是遵循几何原理,是个二十面体,但不是正二十面体,面有大有小,分布倒是均匀,我目前也没心思考虑这些,赶紧把殇融入体内,接着,控制眼前的烟雾散去。奇怪,还是没看见那些人啊!再找空中的镜像四面体,它居然正好在我们头顶!而那些人都跟气球似的往上游!
“怎么回事,他们都......往上面去了。”千采不解。
“神秘领域该不会也在上面吧?”我没有多说,拉着千采往上飞。
奇怪,这些灵魂世界的人怎么可能会飞呢?等靠近了才发现,他们并不是鱼一样游上去的,更像是被那镜像四面体给吸上去的。
“等一下,我看见......”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但殇的能力指引着我,那个人就是千采的母亲!
千采也好像感应到了什么:“快,快跟上去!”这句她是用日语说的,我想她已经思念很久了。
我们上升到那位穿着朴素的女人身边,千采直接上去抱住了她。那女人一下子慌了, 赶紧把刚才抱上来的人推开,当她把千采推开到眼前的刹那,时间都仿佛静止了,两个人互相看着。我看到千采的母亲两眼不住地颤抖。
接着她猛地抽了千采一个巴掌:“どこへ行ってしまったんだ(你跑哪去了)?”我不知道她这样做是何意,复杂的心情我无法理解,一个日思夜想的人,在梦中无数次想象对话,醒来后拥抱扑空,这究竟是何等的失落,积累的情绪到这突如其来的相遇点爆发,一切的一切都想告诉自己,这都是真的,女儿来到了自己身边。
她眼角的皱纹都泛了起来,哭着,再次把千采拥入怀里,我听到她几近哽咽啜泣,突然眼眶一酸,不知怎么的泪水也涌了上来,但它们只是在眼睛前打转,这样好蒙蔽我的双眼,雾蒙蒙的最好,我不想看见过于温情的画面。
千采也情绪失控,埋头在她母亲怀里痛哭。
——你也老了?
——这不是变老......事情发生太多,我们慢慢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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