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西区苏鲁豫支队整编为教导第一旅,简称教一旅。
鲁南一一五师独立支队一团和鲁南支队、苏鲁支队为教导第二旅,旅长曾国华,副旅长张仁初。张仍带六八六团老班底,护卫师本部。
鲁西运河支队为教三旅;
湖西黄河支队为教四旅;
由梁兴初率领的湖西四大队发展而来的鲁南郯码东进支队为教五旅;
冀鲁边六支队一部与鲁北支队为教六旅;
冀鲁豫支队为教七旅。
山东纵队也同时实行改编:
鲁中沂蒙山区一、四支队为山纵一旅;
滨海区二、九支队为山纵二旅;
淸河区三支队为山纵三旅;
泰山区一、四支队另一部分为山纵四旅;
胶东区五支队为山纵五旅;
另外还有沂蒙基干部队和胶东基干部队,各地区还有游击支队、游击大队,归旅或军区直接指挥。
一一五师原留晋西的部队已由陈士榘和王麓水率领到达鲁南,陈士榘挑起了参谋长的担子,萧华从鲁北奉调回师部挑起了政治部主任的担子。由他们辅弼罗荣桓统制山东抗日我军。仅仅一年多的时间,罗荣桓采用插、争、挤、打、统、反六大手段,这就是插入敌后方及一切空隙地区;争夺地盘,争取立住脚;建立根据地,排挤日伪的力量,缩小敌占区;打胜仗,扩大我军影响;开展统一战线,壮大进步势力,团结争取各阶层共同抗日,坚持统战中独立自主的原则;对于反共顽固派的一切进攻,坚决进行自卫反击,使根据地得到了大发展,而一一五师也由仅仅是六八五、六八六两个不满员的团及师部,发展成了七旅七万之众。
在冀鲁边奋力开拓抗日根据地的一一五师政治部主任萧华,调回一一五师政治部任职。萧华是位年轻的将领,也是罗荣桓的得力助手,远在红军时期,十五岁的萧华就被调到红四军当了青年委员,那还真是个娃娃兵呢!罗荣桓听说新来个小委员,就让传令兵把他请去,罗荣桓要他谈谈对工作的打算。萧华介绍了自己的情况后,说:“这次调到四军来当青年委员,对部队情况不熟悉,还不晓得怎么开展工作呢!”
罗荣桓微笑着听完他的话,鼓励道:“你在地方工作得不错,这次是毛委员调你到四军来做青年工作的,当然,这和地方青年工作是有区别的,地方上主要是打土豪,分田地,组织儿童团、少先队,搞扩红参战;而部队团的工作却着重于对青年士兵进行共产主义教育,鼓舞战斗意志,服从战争需要,作党的助手。”
萧华认真地聆听着罗荣桓政委的意见,刚接触他时觉得他不苟言笑,比较严肃,不免有些拘谨,真接触起来却是那样平易,那样循循善诱,象一位颜严心慈的长者,很愿意听到他的意见来增进自己的才干。
罗荣桓用商讨的口吻对他说:“以前部队没有专职的青年工作干部。这项工作刚刚建立,怎么搞我也没经验。但这件事很重要。因为红军中绝大多数是青年,这也是我们红军的重要特点。我看,情况不熟不要紧。经过一段时间的摸索,就会熟悉的,你现在是不是马上着手做这样几件事。”罗荣桓早已深思熟虑过了,他是在谈心之际把方法教给这位小委员。
萧华十分虚心,掏出笔记本和笔,认真记录。
“第一,先把各师、各团的青年组织建立起来。要调一部分青年党员做团的骨干,将师团的青年委员配齐,然后通过他们,把连队的团支部和团小组建立起来,有了组织才能逐步健全团的生活。第二······”罗荣桓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凑近萧华,去看看他记的笔记。见他下笔还算流利,接着往下讲:“第二件事要把部队搞得活跃一些,要朝气蓬勃,生动活泼,不要死死板板。生龙活虎是青年人的特点,青年工作就要符合青年人的特点,要开展多样化的文娱体育活动,要发动团员密切联系群众。团员在各项工作中特别是战斗中要起先锋模范作用。要组织团员、青年学习军事技术和党的政策。要组织团支部作好帮助掉队战士和巩固部队的工作。”
萧华就是这样开展了工作,在政委的具体指导下,在各级政治机关的共同努力下,利用行军作战的间隙,只用一个月时间就在军、师、团各级普遍建立了团的组织。四军青年工作出现了新局面。斗争实践显露人的才干,斗争实践也塑造了入。他到四军特务支队三大队去当过大队政委,在部队第一线去经受战火的考验。很快成长为我军最年轻的优秀政治工作干部,一九三八年九月,他率领一一五师三四三旅机关和部分队伍东进到鲁北,在那里独挡一面开辟鲁北抗日根据地。
斗争日益深入发展,特别是在部队整编后,师部更感人手不够,所以向中央请示调萧华回鲁南师部任原职,同时调原留晋西的独立支队司令陈士榘担任参谋长。
正当八路军轰轰烈烈大发展时,新四军方面却传来了令人震惊的噩耗!
沉默的将军爆发了!
罗荣桓大声咒骂着“流氓!”“恶棍!”“卑鄙无耻的蒋该死!”拳头把桌子砸得山响。
机要科协理员林月琴愣怔怔地站在一旁,结婚以来她还是第一次见他发火,而且是那么暴怒。
是啊!每一个正直的人都不能不义愤填膺。蒋介石反共反人民,在“攘外必先安内”的口号下,调动国民党七个师八万余人包围袭击了新四军军部及所部九千余人。除了两千余人突出重围外,其余大部壮烈牺牲。军长叶挺力竭负伤,身陷囹圄;副军长项英殉国。这个震惊中外的惨案发生后,国民党反动派不顾国内外的愤怒抗议和声讨,悍然又命国民党江苏省主席韩德勤在东台围困了新四军陈毅支队两千多人。罗荣桓的怒气就为此而发。
林月琴默默不语走近他,缓缓地替他扣起激愤时撕开的衣扣。一颗、两颗······
“要惩罚他们的!历史要惩罚他们!人民要惩罚他们!我们也要惩罚他们!”他象是对林月琴说的,又象是一种宣告。
“签发吧!”林月琴异常体贴、温柔地说。虽不是劝慰,却具有特殊的镇静作用。她把尚未签完的电报放在他面前。
中央命令一一五师派两旅人弛援苏中。罗荣桓签发特急电,令苏鲁边的教导一旅彭明治、朱涤新率所部三个团六千人枪,强行军赶往江苏东台,解陈毅支队之围。接着又签发急电,令教导五旅南下苏北、皖北,按中央军委意图开辟江淮根据地。林月琴拿着电报回机要科去了。
中共中央军事委员会为统一山东抗日部队的指挥,让一一五师领导机关离开鲁南,转移到沂蒙山区、滨海地区与山东分局、山东纵队靠拢。由于建立了鲁南军区,鲁南抗战既有一个独立自主的共产党为主的抗日统一战线和根据地,又有一个坚强的领导核心,所以师机关可以放心大胆地向新区挺进。经组织部建议,林月琴调机要科任协理员,因为她在八路军西安办事处工作过一段时间,干这一行不陌生。当然这里面还有另外一个部门的大力建议,卫生部考虑到罗荣桓时好时坏的病情,再三向组织部门提议为他配一个兼职护理,这个最好的人选当然就是林月琴了。
东进寄养在老乡家,每当情况紧张,就用牲口驮着随军转移。孩子很喜欢坐在箩筐里过马背生活。
参谋长、主任都来了。参谋长报告了敌情动态:沈鸿烈在鲁南阻遏不了一一五师的进展,便借蒋介石发动反共高潮之机,四处联络反共力量,甚至派人出省,到了江苏沛县,联络江苏沛县保安旅长冯子固和周侗封锁津浦路,使湖东、湖西交通阻绝,鲁南、湖西形势突变。为了巩固扩大我军机动回旋地区,打通两区联系,由师组织鲁南军区和湖西部队予敌反击。教四旅打击了冯子固,收复丰县、鱼台十字河地区,逼近微山湖西岸。教二旅主力六团,西越津浦在滕县望冢、南韩桥一带反击周侗部,准备攻克南阳湖内之南阳镇,恢复两区联系。
罗荣桓听了觉得解气,他长吁一口气。这时政治部主任说:“蒋介石调动三十万人马向我八路军、新四军发动进攻,各地顽军趁机对我军包围封锁,妄图割断我各战略区的联系,目的是想各个击破。今后的反共反八路活动可能会更厉害!”
罗荣桓沉思了一下说:“对!中央要求苏鲁两省部队坚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原则。这是萧恩对付教师爷的办法,后发制人!给各旅的电报发出了吗?”
参谋长认真地说:“给各旅的指示已经发出了,要他们作好回击国民党反共高潮的思想准备和战斗准备!”
罗荣桓赞同地点头说:“好的,要各部壮起胆子来,不要怕磨擦,没看见山里人晒柿饼吗?那些顽固派专捏软的哩!你要是个毛板栗他就不敢那么放肆。”
他还提醒重点注意抗敌协会方面的情况,说:“最近沈鸿烈把鬼手伸到费南抗协那里去了,要提防他们搞鬼!有情况要及时处理。”
年轻的主任插空告诉罗荣桓说:“政委!明天在诸满开声援大会,你能出席吗?”
罗荣桓点头道:“我要去的!”
“我看让宣传部长起草一个讲话!”
“不!我不是早说过了吗!该谁办的事自己动手!”
“我是考虑这一阵你太忙了,身体又······”
“都要别人代劳,自己的脑壳干什么?参谋长!要电台加强对一旅、七旅方面的联络。与新四军陈代军长的联络也耍保持畅通!”
“是!”
她太痴情了。
林芳枝把蓝其当成了可以寄托终身的贴心人。如果不是姐姐林九妹反对、劝戒,她恐怕早就委身于他了。蓝其是她心目中的偶像,知书达礼,识文著字,英俊倜傥。蓝其说什么她信什么。明明沈鸿烈派刘桂棠的人来密谋活动,蓝其说是联合抗日,芳枝也深信不疑,真是情魔障眼。芳枝从姐姐那里知道了新来的秘书长的底细,九妹也让她多找秘书长联系,可为了蓝其,她不敢接近秘书长。因为蓝其时时提防着这位秘书长,弄得她内心矛盾极了。倒是黑玉玲很快就靠到了秘书长一边。黑玉玲是她的高小同学,小名叫黑妮。一块儿参加的战地服务团,她的眼睛明显比芳枝要清亮,不光是因为没有陷入情天孽海,而主要是她信仰八路军的抗日主张,跟地下共产党靠得近。她是个睡觉也睁着一只眼的机灵人。
黑妮发现了许多异常情况,抗协不断向国民党暂编三十六师靠拢,而且驻下来以后首先加固工事,防备谁呢?防备日本人吗?不象,日本人离老远呢,倒是八路军离得近些。蓝其团的几个营长是蓝其的亲信,这几天常聚到蓝其那儿窃窃私语,想干什么?王洪九、申从周这些顽军头目不断光顾抗协这个蓝团,究竟想干什么?就在这节骨眼上,秘书长突然不见了,蓝团内外的气氛似乎也紧了起来,难道抗协要变?她不敢往这方面想,但又不得不想。她急急忙忙地来找芳枝。芳枝在蓝其书房,别无他人。漂亮的芳枝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两耳灌满了蓝其的甜言蜜语,卿卿我我的爱。她正提着毛笔在蓝其的书房里临帖呢!
黑妮一见着急地说:“芳枝你还真有份闲心!”
芳枝柔声说:“黑姐,你来看!”她那性子就是如此,象半开不开的温吞水,将熟未熟的老茭瓜,面乎乎,艮济济。“蓝团长教我练书法呢!”
黑妮神色不快地说:“蓝团长没教你杀人?”她的嘴跟刀子似的,她没九妹豪侠粗率,可性子也够泼辣的。芳枝之所以同她合得来,同学是一面,另一面是因为黑妮跟九妹牌气相仿。
芳枝微笑着说:“你啊!杀杀杀!跟俺姐一块料!”
黑妮正色地说:“芳枝!蓝其恐怕······”她怕隔墙有耳,出门察看了一下,回身掩上门小声地说:“蓝其恐怕有变!”
芳枝不以为然地继续练她的书法。“黑姐!你怎么啦?疑神疑鬼的!”
黑妮上前捏住笔杆往上用力一抽,弄得芳枝满手黑墨。黑妮把笔扔在地下,神色十分严肃。
芳枝心里很不高兴,噘着嘴用写仿用的纸擦去墨溃,不过她见黑妮神情严厉,知道真有要事,自责自己漫不经心,便扬高声音对她说:“好!我停下洗耳恭听!”
黑妮把芳枝拉近,贴耳小声说了她发现的种种情况和疑团,芳枝这才认起真来,她疑惑地说:“不至于吧!”
“怎么不至于?我们不能不提高警惕,国民党不抗日,这些地头蛇象坐在磨盘上一样,磨棍转到哪儿,腚就朝哪儿。沈鸿烈派人挂牌,把鬼子进攻时跑得比兔子还快的县长请回来坐公堂,蓝其私下里没少使劲儿。他不敢公开反对抗日县长,抗日政府的令却一条也不遵行。如今和刘桂棠、王洪九、申从周这些顽固派勾勾搭搭,你敢说没有阴谋?”
“黑姐,你放心,蓝团长不是那种祖鲁之辈。他是以民族大义为重的,抗日之心是坚决的,他不止一次对我说过,愿为抗日血洒疆场呢!”
黑妮见她处处袒护,十分生气,她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芳枝!我真为你担心,你这么服服帖帖地当了俘虏,小心他的陷阱把你淹没!”
“黑姐,相信我也是有识别能力的嘛!”她脸红得象涂了一层胭脂,多少有些局促不安。
黑妮没有笑脸,严肃地说:“好吧!我说的这些情况,希望你尽快识别,特别是秘书长的下落,希望你尽快搞清楚,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等你的讯!”
门外传来人声,脚步声。
芳枝紧张地说:“他回来了!”
黑妮镇静若定,理理鬓间散发,凝重地说:“练字!”
芳枝努力安定下来,铺开纸写起仿来。
黑妮故作大声地说:“傻丫头!你这把刷子比蓝团长还差得远呢!”
蓝其推门进来,白净脸皮上刮得一点短须也没有。三十出头年纪,一身国民党军装,没有军衔,佩着“抗日自卫军”的胸牌!眼睛很敏捷地扫视一遍说:“喔!黑玉玲小姐也在这!”
“蓝团长!你只教芳枝一个人,可是偏心哟!”
蓝其摘下军帽露出油光光的分头,眨了眨眼睛说:“黑小姐若有兴趣不妨也来挥毫一试。”
黑妮趁机说:“我不行!好了,我走了。蓝团长,芳枝是战地服务团的人,你可不能把她变成私有财产哟!”
蓝艽打着哈哈说:“哪里!哪里!”
黑妮走了。
芳枝心里十分不安,神色也惶惑起来,有黑妮在,她仿佛有胆,黑妮一走,好象把她的胆也抽走了似的。
蓝其发觉芳枝有些异样。一把抓住她的手说:“来来来!小宝贝,让我看看你那漂亮的眼睛!”
芳枝别转头去。
“你今天好象有心事!”
“没有!”芳枝平复着自己的不安心情否定道。
“是不是黑玉玲来讲什么闲话了?”
“没有!她劝我不要老惦着姐姐和豹子!”芳枝应付地编出了几句话骗他。
蓝其一把将芳枝搂住,用脸去蹭她!
芳枝用手挡住他的脸说:“别这样,让人看见多不······”
蓝其问:“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芳枝故作不知:“什么?”
“成亲!”
“不不!我还小!”
“你呀!说真的,从你来那一天起,你的倩影就留在了我的心中。我天天在梦中对你说,我爱你,我爱你!爱得快要发疯了!”他被一种贪欲、一种极度的渴望鼓荡着。
“蓝团长,请不要那样讲,我不能给你当小,你已经有了好几房姨太太了,我······”她节节躲避着,满脸漾着莫名的烦躁。
蓝其甜着脸祈求地说:“我早想好了,立你为蓝氏正室!枝!我的宝贝,答应我好吗?”
芳枝真受不了他的纠缠,在他的怀抱里真有些心旌摇荡。猛然间,她想起了黑妮的要求,忙挣脱身子问:“你是真心爱我吗?”
“真心,我爱你,为你而活着,为你而奋斗。我想,戎马生涯我已经过够了,我要弃军经商,到天津卫去,或者南下蚌埠、南京、上海。爱是能使人忘记整个世界的,虽然找不到桃花源,可我有钱,能够获得一个安定的环境。我们比翼双飞······”蓝其天花乱坠的描绘,无非是想立刻把芳枝搞到手。
芳枝说:“那好!如果你真心爱我,那我也告诉你,真心抗日的人才值得我爱。我想问你几件事情,你能不能如实回答我!”
“是!一定如实回答夫人!”
“秘书长到哪儿去了?”
“这!······”芳枝问得突然,他几乎来不及编造假答案。秘书长被监禁了,秘密抓捕了起来。沈鸿烈命刘桂棠来策动蓝其反叛,蓝其得知国民党将大举包围、封锁、消灭八路军;国民党战区长官汤恩伯在皖北阜阳一带直接指挥着山东国民党军;同时声传蒋介石要派李仙洲的九十二军入鲁,整个天下将要大变。所以,蓝其答应脱离抗协参加将于三月在山东全境发动的分区联合、互相策应、步步进逼将八路逐出山东的“三月攻势”。不料刘桂棠密使被秘书长捕获,为了防止泄露天机,蓝其将秘书长抓起,但碍于秘书长是方国华的人,所以未敢将其杀害。
蓝其被芳枝问住,毕竟老奸巨猾,他迟疑了一会捻弄着右手中指的金戒指印,一面岔开话题说:“芳枝,你问他干什么!”
“不!我一定要问!”她执拗地说。
“不是你要问!是黑玉玲要问!是吧?”
“是又怎么样?你不说实话,那我走!”芳枝作出要走的模样。
蓝其着急地拦住她道:“他被我抓起来了!”
芳枝心中不由一沉,接问:“为什么?”
蓝其沉吟了一下,笑眯眯地说:“因为他通敌!”
芳枝变了脸色,颓然坐在椅子里。蓝其过去抱着芳枝的肩膀,一边抚摸一边说傻孩子,这是男人的事!你管他干什么!”
“不!这是我们战地服务团的工作!关在哪里,我们去审问他,为什么要投敌!”芳枝嘴上这么讲,心中却在想,秘书长是边联派来的工作干部,怎么会通敌呢!情况严重了,确实象黑妮所说的,蓝其怕是要变。她灵机一动,想找机会出去告诉黑妮。哪知蓝其更是奸猾,他早就想下手了,他断定黑玉玲与秘书长是一路,舍不得惩治芳枝却舍得惩治黑玉玲。为怕事情有泄露,他将芳枝软禁在他的书房里,而把黑玉玲抓了起来。他怕夜长梦多,决定去找刘桂棠密商提前起事。
芳枝发觉自己被软禁,犹如一只关进笼中的小鸟一样,扑棱着翅膀四处碰击着牢笼,然而无济于事,看守的士兵无情地禁止她踏出门槛说这是蓝团长的命令。
当她冷静下来细想这其间的厉害时,她才渐渐地从温情的迷梦中苏醒。
换哨的士兵来了,这是一个她很熟悉的班长,她问黑玉玲的下落,问秘书长的去向。班长悄悄地告诉她,蓝其把他们抓起来了。她恳求班长放她出去,可班长怎么敢呢!
送饭的来了,告诉她蓝团长吩咐搞酒宴,今晚要吃合欢酒,说:“恭喜你要当蓝太太了!”
芳枝气恼地把文房四宝砸在门窗上,把藏书墨宝撕碎扔得满地,然而,这样的发泄又有何用呢!
蓝其从刘桂棠那里回来了,已经决定明日一早起事,他忙着布置人手于午夜动手逮捕所有八路军派来的政治工作干部、共产党嫌疑分子,准备把队伍拉出去宣布脱离抗协。
当他忙完回到书房去找芳枝求欢时,只见满地狼藉,笼开鸟飞,芳枝已经不知去向了,查询哨兵,才知道那位班长前来替班,同样也影踪全无了。
芳枝哪儿去了呢?
原来那位班长也是打入蓝团的地下党员,秘书长失踪后,他察觉情势有变,特别是蓝其回来后秘密召集营连长开会,透出讯息要反水,他便想跑出去报告。可是因为自己同八路军没有过直接联系,怕人家不信,耽误事,便想起芳枝是抗日英雄方得西的小姨子,决定放她出笼,一起奔八路军驻地。他悄悄备好两匹马,藏在后院墙外树林里,然后前来替班,放出芳枝。芳枝跟蓝其的关系人人皆知,所以谁也不生疑,乘夜色朦胧之时,他们溜出后院上了快马。直奔八路军住的地方。
蓝其发现得快,一面命令前哨部队阻截,一面骑上马,拼力追赶。
芳枝和那班长头脑少了个弯,奔前哨营驻村,想从那里通过。哪知前哨营已经接到命令开枪阻截,一阵乱枪把那班长打下了马,村里冲出二十来人把芳枝拦住。
蓝其飞马追到,把芳枝又捉了冋去。
至于那个班长满脸是血,部下报告已经死了,蓝其哼地唾了一口,便回马走了。
蓝其的阴谋正在快速地变成现实。
这几天罗荣桓的心情很畅快,因为等了八天,教导一旅终于队南线发回了报捷的电报,该旅强行军星夜兼程,遵照命令摆脱沿路敌人的一切纠缠,在八天之内赶到了东台。当即与围城之敌激战,里应外合击退了顽军,解除东台陈毅支队之围。接着陈毅将军代表新四军发来感谢电,感谢一一五师及时驰援。
直到收到这两份电报,罗荣桓才长吁一口气,放下了心中坠了八天的石头。
很快中共中央军委来了电报,通知将教一旅划归新四军建制,改为新四军第七旅。教导五旅改为新四军独立旅。罗荣桓十分愉快地服从命令,向这两个旅的领导人发去了热情洋溢的慰问电,希望他们在新四军领导下英勇战斗再建功勋。
齐鲁大地有两个望海楼,一个在莒县南,只有四百五十八米高,由于离海只有四十多公里,所以登高能望见沧海。另一个在费县、蒙阴交界处,海拔高一千零一米。尽管高,离海却远,所以“望海”一词不过是形容高而已,登顶能够看见的不过是东方海天上空的密密层层的云海。分局就驻在望海楼下五圣堂。
这一天,罗荣桓正在五圣堂参加山东分局的一次会议,和分局同志共同商讨山东抗日的大政方计。在会议经过激烈的争论之后,罗荣桓针对会上提出的问题,向大家全面分析了山东抗日战争的形势和任务,正确执行党的统一战线政策,以及独立自主地发展抗日游击战争等问题。他的发言态度严肃,观点鲜明,使不少同志受到了深刻的教育。会议刚刚结束,挂在窗棂上的皮匣电话机响起了急促的铃声。电话是前哨部队打来的,报告说:费南抗协有人送来急信,抗日自卫军蓝其团发动部下把秘书长和边联派去的骨干都捆了起来,看样子要暴乱!
这消息使在场的人十分震惊。
罗荣桓长长地叹了口气。他穿好大衣对分局书记说:“我得赶到那里去!”
“不行!你没带部队太危险!”分局书记关切地说。
“那里的人头已经悬进绞索里了呀!”
“那······”分局书记决定让分局手枪连派两个排护送同行。
罗荣桓和政治部主任带来的警卫班已经闻讯备好了马匹。于是,他飞身上马,两腿夹镫,白马四蹄紧敲,如飞而去。身后五十余匹骏马,踢出了一条蹄花纷纷的雪道。
在费北武家汇附近,他们见到了从抗协部队里跑出来的那位共产党地下党员。原来,芳枝被抓住以后,验伤的士兵,用手电照了照满身是血的班长没有细看,便慌忙报告人已打死。蓝其用火把照了照信以为真,押着芳枝回去了。黑夜里寒风凛冽又飘起雪来,谁也不愿来埋人,便让他暴尸野外。等人散尽后,这位同志强忍伤痛摸进了邻近的一个小村,村里的老乡得知真情,牵了一头毛驴把他送到八路军驻扎的武家汇。
罗荣桓了解真情以后,立即命令鲁南军区火速行动,抢在敌人前面制止暴乱、营救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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