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子变国王:倾国-以命抵命,现实若烟(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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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承晔一口气又顶起来,“申鱼晚,你凭什么这么狂妄?事到如今,你以为你还有立场提要求?”

    “那好,我不提了。”她微微一笑,转身就走。

    那口气像是钉子一般堵在他的心口,温承晔眼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得自如稳当,虽然个子娇小,但却身姿挺直,有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傲然气概。眼看着就要到了门口,却仍然没有放慢的迹象。事已至此,也罢……温承晔狠狠地鄙视了一下自己,出口的话生硬冷利,“你说说,还有什么要求?”

    鱼晚转过头,笑靥如花。

    “只要不是为那苏以年求情,”他簇起眉头,目光有些不自然,“你先说说看。”

    “干吗要为他求情?”她扯起唇角,笑意却一点点敛去,“其实对于皇上而言,这是一件特别容易的事情。条件就是,我虽然成为您的妃子,但也还要兼顾着申家的生意,继续做着申家商铺的掌门人。”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温承晔吃了一惊,“你胡闹!女人抛头露面便已经是不正了,你又是皇妃,怎能……”

    “之前因苏以年对皇妃皇后们下毒,您急匆匆地派人去韩王府去捉我们,那阵势那样大,全城几乎都看着我们被拷进皇宫来了。一旦得罪皇家,他们以为我申鱼晚会死,申家自然会跟着倒闭,所以必然会有许多与申家有来往的主顾们弃我们而去。我如果继续管着申家,那也是给他们一个态度。我申鱼晚不倒,申家便会不倒。”

    “申家又不是只有你一个人了,还有你哥……”

    “皇上认识我哥,自然也知道我哥的那点能耐,他心眼直,不会半点算计。况且,”她看着他突然微笑,“我之所以要这个也是有些私心。皇后娘娘的后台是尚思荣,另外两个妃子的父亲一个是前烟大将,一个是旧杞贵族。就我,什么人都靠不上,之前便交了一战,如果真要生活在一起,不得被他们折腾死?”

    她的语气透着一点点凉薄和丧气,一下就攫取了他的心。温承晔一时情急,上前一步道,“可你有朕!”

    “皇上,”她看着他,目光沉静,“以我过去生活的经验,这世间上,只有钱最靠谱。只有钱,你只要善待,它便会牢牢握在你手里,从不会背弃和遗忘。”

    他抿抿唇,终是低声一叹,“好,朕答应你。”

    申鱼晚即将成为皇妃的事情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传遍皇宫,刹那间像是一块巨石砸到了水里,引起轩然大波。

    尚惠宁已经在定乾殿外殿候了半个时辰,正午大太阳肆无忌惮地晒了过来,根本避无可避。朱红的宫墙像是一面大镜子,肆无忌惮的尽敛了毒辣的热量,烤得人几乎要晕过去。终于,在尚惠宁自己感觉都要撑不住的时候,殿内传来了一声传禀,“皇上传皇后娘娘觐见。”

    什么叫做天差地别?

    尚惠宁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汗水把衣服浸了个半湿,不用说,这样连妆也是花的。她是如此狼狈不堪,可她对面的男人却姿态闲懒雍容。

    微歪着身子,温承晔手里尚拿着一个奏折,目光悠悠地从折后飘了过来,“皇后来了啊——”

    然后又一皱眉,嫌弃又有些无所谓的语气,“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这样的样子,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尚惠宁心中一堵,“臣妾怎么成为这个样子,皇上难道不知道?”

    “朕知不知道无所谓,但你该知道,定乾殿不是随便谁都能踏进来的地方。朕并没有让你在外面等,如果嫌热,可以回去。”

    “那含思殿呢,含思殿就是谁都能踏进来的地方?”

    温承晔瞳子一缩,语气随着沉了下去,“皇后,你到底有什么要说的?”

    手心被指甲掐的生痛,尚惠宁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她端端正正地叩了个头,“皇上,臣妾接下来的话可能有些不好听,但……”

    “知道不好听就不要说了。”

    “不,臣妾要说,皇上该知道,有一个词语叫做忠言逆耳,所以臣妾……”

    “皇后,你相不相信,从你踏进来的第一步开始,朕便有些头疼,觉察到你是要忠言逆耳了。可是,”他目光锐利,声音却轻起来,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你、确、定、要忠言逆耳?”

    “臣妾确定,”在他眼神的逼慑下,她几乎是用尽全力才点下头,“皇上,听说您要册立申鱼晚为妃,臣妾以为,万万不妥。”

    他没有说话,眼睛甚至还看向了别处。

    “不妥之处有三,第一,申鱼晚之前涉嫌毒杀后宫,差点要了臣妾和两位姐妹的命,宝妹妹至今还有着哮疾,而臣妾的脸也还没有痊愈。单是这点,申鱼晚便是莫大的罪人;其二,此次苏以年刺杀皇上的事情人人皆知,申鱼晚虽然没有动手,但是作为弑君之人的妻子,按照我朝律例,罪也是轻不了的;至于这第三,申家世代为商,她一介商女,地位低贱,还早已是他人之妇,实在不堪皇妃这样的位子。”

    她停下良久,温承晔才低下头,“说完了?”

    “说……完了。”

    “很好,说完了,那该轮着朕说。皇后啊,那咱们先从你的第一点开始说起,”他勾起唇角,轻轻微笑,“胭脂涉毒一事没错,但是刑部又不是你家开的,你怎知那毒是申鱼晚下的?朕的刑部得出的结论可是苏以年呢,你身居后宫,难道比朕的刑部还要专业,非要认定是申鱼晚的罪过?”

    “可……”尚惠宁被他说得一时无言,努力辩道,“即使不是她,那也是她的丈夫苏以年下的手,她身为他的妻子,罪亦不容赦!”

    “不错,皇后,这就说到你的第二点了,你的意思是,如果苏以年犯错,那按照株连之律,作为妻子的申鱼晚也是免不了的。可父女呢?父女关系也是很亲近的吧?如果父亲犯了错,那做女儿的是不是也要跟着受惩罚?”

    尚惠宁蓦然瞪大眼睛。

    “你不明白朕的话是不是?那要不要朕提醒一下你?”语气寒漠,他的笑容却灿烂明厉如最锋利的刀,“上次申鱼晚中纱红雪的事,是你父亲的主意吧?他以为朕查不出来?在这件事上,朕可是把女儿和父亲分的相当清楚,他是他,朕可完全没有怀疑是你的错。那么,按照你的理论,你父亲犯的错,朕完全不该看在你的面子将这事隐瞒,反而应该拖你下水,把这事也归咎到你的头上?如果那样,”他笑容更深,“你这个皇后,也不要做了。”

    “我……臣妾……”尚惠宁面如死灰,“皇上,臣妾……”

    “接下来便是你说的第三点,申鱼晚已是有夫之妇确实属实,但之前历朝,却也有将丧夫之妇娶入宫里的做法。如若皇后对此事有异议,可查阅我大杞皇典,朕的母妃,就曾经是朕叔叔的侧妃。难道你也要说朕的不是?”眼见着尚惠宁脸色突暗,温承晔唇角一弯,声音不疾不徐,“她为一介商女,身份低贱是不错。但是,她身份再低贱,那也不至于有罪。可是你尚家——作为前朝赵奕的心腹臣子,若不是朕有意提拔,单凭之前所做的一切,算不算是大罪之臣?而你,身为大罪之臣的女儿,怎么能有资格站在朕的旁边?何况,申鱼晚替朕挡了贼子一剑,若是她之前和那贼子有关系,何必要挡这一剑?还是你以为,那些身份宗族等身外之物比朕的性命都要重要?”

    “臣妾不是……”被一通抢白,尚惠宁脸色憋得微红,却又突然昂起头,不服气道,“如果当时臣妾在那里,必定也会替皇上您挡住那一刀的,臣妾也……”

    他漆黑的眸子微微弯起来,从容淡笑的样子,仿佛是对她现在态度异常满意。看他笑了,尚惠宁心里一落,以为他终于被她说通,总算踏实了些,可那心还没等到落到最底,却突然觉得眼前掠过一束寒光,蓦然抬头,温承晔的眼神突然噬人般凌厉,紧抿着唇角,手执着一柄长剑直直地盯着她。

    只微微一动,那柄剑已经抵到了她的脖颈,仿佛只要个哆嗦,她便会被割破喉咙。

    “皇上……”尚惠宁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我……你为什么……皇上……”

    敛进他眼睛里的冷厉,她脸上已经是毫无血色,眼睛夸张地瞪着,身子却不由自主步步后退,样子踉跄而狼狈,“皇后,”他紧紧握着剑,又向她这里抵了几分,似笑非笑的,“你害怕了?”

    “臣妾……皇上……”

    “瞧你,害怕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这样的胆子,自己死都害怕,又怎么能顾得了别人?”只听到哐啷一声脆响,他将剑重重地扔到地上,笑声却慢慢开朗起来,眼神和润,仿佛刚才的逼慑窒人都是幻境,“如刚才那般,你还敢再说一次,你可以为朕挡的那一剑么?”

    话定的刹那,尚惠宁头低低的,面如死灰。

    “惠宁,朕一向比较欣赏你,前段时间朕在含思殿给申鱼晚解毒,你非但没有多嘴多舌,而且还帮朕处理了那些流言,这点很好。只是,怎么现在却忍不住了呢?”他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姿势轻柔,却让尚惠宁感觉有巨石压颈一般,“在宫中,饭不可以乱吃,话更是不能乱说的。”

    完全落败,她终于低下头,“皇上恕罪,是臣妾鲁莽了。”

    “朕不怪你,因为接下来的事情还要你帮忙。你是皇后,中宫之主,册妃之事需有你操持把关。你前面说得对,申鱼晚是商女,从没有受过宫中礼仪教育,她性子娇纵狂肆,一旦入宫,少不了说话得罪人。这点,你也要帮扶着她。至于其他……”他拉长声音,突然抿唇轻笑,“你现在不用担心你的中宫之位,朕现在只盼着,朕的皇后和新妃子,能相谐于后宫,安静和祥。”

    这算是允诺吧……惠宁心中惴惴,还是威胁与逼迫?

    心下涩然,却只能强忍一口气,再次抬头,她的眉梢已然没了刚来的那般烦躁,“臣妾谨遵皇上圣谕,必不让皇上为后宫之事烦劳忧心。”

    “很好,你下去吧。”

    看着尚惠宁的身影自视线中离去,温承晔低头抿了口茶,“殷全,你进来吧。”他抬起头,“这么快就回来了,事情办得怎样?”

    殷全将那纸双手奉上,“申小姐就看了一眼,说现起名也麻烦,便写下了这么个字。”

    “晚?”

    “是,取名字最后一个字音就可。她说皇上如果愿意又不嫌别扭,管她叫鱼妃也行,不过是个代号,她不介意。”

    纸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全国最有学问的人彻夜不休想的赐号,找的都是极具意义的字,动听又吉祥好念,却没想到被她这么一推就全给否掉了——不过这也符合她的脾气,向来不喜欢在这样的细节上多动脑筋。“晚妃,晚妃……”温承晔在嘴里默念了两遍,又寻出张纸来,大笔一挥,将晚妃两个字写在上面,自言自语,“字音倒是不错,但晚这个字好像看上去——不吉利。”

    他的声音虽然低,却被近在的殷全听了个清楚,“确实不太吉利,”他顿了一顿,“晚——总有一种太迟的念头。”

    温承晔瞥他一眼,“那你觉得这个字如何?”匆匆几笔,一个大气洒脱的“莞”字跃然于纸上,“字音一样,字形——朕觉得也漂亮。”

    “莞尔——皇上,这个字好!”

    “既然好,便让他们就把这事给定了。”温承晔突然觉得心情大好,虽然还没有册妃,却像是完成了一件夙愿已久的大事,他拍了拍手,回头时看到殷全的目光有些犹豫,“又怎么了?”

    “皇上,申小姐要求见苏以年一面。”

    他手指一动,“见就见吧,带她到天牢去。”说完又苦涩一笑,像是在劝自己,“为什么不让见?早晚缺不了这一次。”

    “那您要不要一起随着去?”

    “朕去能干什么?”他微微苦笑,紧紧地盯着眼前的奏折一动不动,“记住,只要确保她的安全,你们也不用守在她的旁边。”

    有些事情,眼不见为净,耳朵没有听到,便权当没发生。

    既然决定在一起,就要给彼此最基本的信任。

    对于当下的他们,这是最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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