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图预见悲痛是否会结束。
可它们竟是我们用以过冬的叶簇，
我们郁暗的常青花，
隐秘岁月的时序之一。
——里尔克
这几天是晴朗的天气，气温似乎上升了一些，但是北风依旧是寒飕飕的，地上的积雪还未完全消融，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冬季还会飘起另一场雪。北国那漫天的凌空狂舞的飞雪又总是让我好似闻到了夏季白色栀子花的香味。
晚上与莫温娅在一个聊天室不期而遇。
予羿：虞水赋又给你送花了吧？
温她：噢，你说是上一次，是仅有的那么一次。最后不是夏清怡把花接过去了吗？那些花的花瓣和叶子早就已经是枯萎下去的了。怎么，你还记着那件事？
予羿：怎么会不记得？有一个这么帅气，这么才情横溢的年轻人在爱着你。
温娅：他对我一直是这样的，在读大学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过给我送花也还是第一次。那一天他的情绪很不一般，我对他说的话也许有不太适宜的地方。
予羿：这是求爱的秩序，你是否感到他对你的爱很真诚？
温娅：爱和真诚？在我与他相处的任何场合我从未这样认真考虑过。我们以前在一起说话聊天或是参加集体活动一直很友好，可以说是无忧无虑，无话不谈，即使有夏清怡在的时候也是这样，夏清怡似乎很早就对虞水赋心存爱意了。
予羿：我也是这么想。第一次我们在“蓝蝴蝶”遇见时我就认为他们是一对恋人。不过那一天虞水赋是在找你，他在向夏清怡问起你。
温娅：问起我？你也去“蓝蝴蝶”找过我？呵，虞水赋是到了该恋爱的年龄，所以有时候我躲着他。
予羿：在你认识我之前你们已经是这样的了吧？
温娅：哼哼，为何问起这个？
予羿：不爱一个深爱着你的人是否有些不公平？
温娅：有夏清怡在这么爱着他。
予羿：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温娅：我不太清楚。我告诉过他——在将来的有一天，他一定会遇见一个真正适合他的人，最后他会把我忘记，在此之前也许还会偶然地想起我，但在忘记之后他与他真正的梦中情人的生活一定会很幸福，我说这也是我对他的深深的祝福。
予羿：你这么对他说呀！
温娅：任何的情感话题说起来都是这样的啊！是在认识你之后我才对他说了这样的话。我还对他说，如果回忆对他来说是痛苦的，他就应该相信，只要一个人的生活不是太空虚，任何痛苦的回忆都是可以被忘记的。
予羿：今晚你的心情实在不错……
温娅：你也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你再可以来我这里坐一坐？
予羿：过些天吧，我给你打电话。
我对莫温娅与虞水赋之间在感情上的事也就终于放下心来。虞水赋对莫温娅虽然心怀痴情爱意，但这个误陷爱河的少年，无论他的爱怎样如冰川白雪一样的纯洁无邪，他的追慕也最终究会以徒劳告终；他恋爱的温度应该降一降了。
青春期的生活并不日日都是轰轰烈烈的，也会度过一些非常荒凉的时光，尤其是在情爱上受到了挫折，情绪在底迷的状态下徘徊的时候。任何人无论他的生活是多么的愜意多么的无忧，都不可能一直过着云淡风清的日子，爱情迟早会给他的生活画上重重的令人觉得快意或是痛苦的几笔颜色。
又不再是晴朗的天气了。灰暗的云层在头顶迷漫着，从天空又冷瑟瑟地飘落下雪花，我又觉得它们似带有栀子花的香味。我行走在形色匆忙又看不清面容的人群中。他们撑起一把一把各色的伞，动作有些迟缓，一如在卡通里才会有的情景。想象中我也撑起了一把伞，为莫温娅遮挡住了漫天的风雪……
啊！栀子花，旋舞个不休，爱的一种浪漫错觉？……
“莫温娅，为什么如此的优伤？在第一次遇见你时我就觉得你是一个正深陷在情爱中的优伤的……不！……是一个正在寻爱的……对！是一个正在寻爱的优伤的女孩。”
“为什么优伤？那一晚我是有些醉了……”
“是你让我醉了，莫温娅！爱情对一个曾经深爱过的人来说，迷幻也好真实也好是否都会使他终其一生感受到生活的真实并令他对生活始终怀有一份激情吗？”
我听不见莫温娅对我的这个问题是怎样回答的。我怎可以说莫温娅也曾经是一个深爱过的人，更不知道她是否真爱过。什么是真正的爱，我自己是否也真正地爱过，这些都是一时回答不了的问题。只是我知道一个人不可以孤独地生活一辈子，虽然情和爱都不是生活中唯一必须的东西，但其实我们无时都不是需要获取或给予自己的情和爱的。
是爱情那么地令人感到忧郁，莫温娅我是否也可以这样说，爱情也总是令你感觉到了忧伤？一个在爱情中深深失意的人对生活也必定会越来越感觉到厌倦，生活最终会使他感到绝望。无论怎样就在他对爱情说过了再见并且自以为不再有爱的时候，困顿的生活往往会令他再次醒悟，于是人生的孤寂感重又袭来了。
“我遇见了你，莫温娅，在那个寂冷的夜晚……”
我似乎还在与莫温娅对话，而此刻她并不在我的身边。
一辆出租车缓缓地在我的面前停下，我进了车，对司机说了要去的地方，车子继续向前驶去。车外静静地纷飞着雪花。车外的雪落得那样的静。有那么一刻，在我的意识里，古今的时空以及融涵其中的一切都凝固了，没有了过去，没有了现在，也没有了将来。生命的任何时刻都是永恒。
“我又可以见到我的莫温娅了……”我自言自语道。
出来前，我在电话里向她预约。“我等你，你几时过来。”她的声音听上去是未睡醒的样子。
“唔……我上午就过来。”
“我们可以再跳跳舞吗。”
“在你的卧室？……”
“不，在这幢楼的顶层有舞厅。”
“哦，是这样。”
“还有不少客房，国外的一些客户来公司，他们大多也是在这里下榻的。”
“是很不错……”
“不过，我也不是经常住在这里。”
“哦……”
我想等与她晤了面以后再与她谈。今天是星期五，我以为莫温娅本来应该整天是在公司的，不过听她在电话里说她在公司上班的时间并总是那么严格，她在上午把重要的事务处理好了以后就经常提前回到她的寓所，在她的书室或卧室她也可以工作到深夜。
顾氏集团公司是一家新兴的综合性的网络公司，公司业务和机构的重整才几年，推出的好几项数字产品却已在国际同行界享有极高的声誉。莫温娅来公司很早，她在大学学的是法语，又选修了不少电脑和国际商务课程，工作又很勤勉，职位很快就得到了晋升。现在她直接为她们的老总顾昂逊拟定工作日程、协助参与制定和处理公司的许多决策性事务。
车子进了别墅区，在“逸名楼”前停下。我下了车，推门进了大厅，再进会客厅，拾级上了二楼。我看见这里在楼梯两旁的客室的门又都关着，我走向莫温娅住的那一间，定了定神，按响了门铃。
莫温娅出来开门，立刻把我迎了进去。室内很暖和，莫温娅穿的只是一件浅绿色丝绒睡衣。
“昨天我很晚才睡，上午你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也在睡。”我一边听她这么说，一边和她一起进了她的卧室。
“我看也是这样，知道我下午要来你还在睡。”我把脱了的大衣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又转身上前将她抱吻了一下，随后就在其中的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下来。我很惊讶自己这会儿怎么可以这样的平静，一路上的感慨和激情似乎已经退去了。
“莫温娅，我在考虑结婚。”我神思恍惚地对她说，大概也只有在这样神思恍惚的情状里我才有勇气对她说出这么一句话。
莫温娅愣了一下，她坐在床沿上认真地对我凝视了好一会儿才对我说：“我知道你在你的生活中一定还有其他的女孩……”
“以前曾有女孩问我是否有女朋友了……”我说。
“你怎么对她说？”她声音沙沙地问。
“我对她说一个人的生活中是需要一位爱的伴侣的，不过我还在寻觅。”我继续观察她的脸色。
“她一定很伤心了。”莫温娅一听此言似乎想笑起来，却终于又很定神地凝视着我。
“不一定吧。为爱情而伤心是一件多么不容易的事情。”我在心里不想让莫温娅有片刻的不高兴。
“她是谁？”莫温娅问道，她的神色已缓和了下来。
“她不存在，哈哈，我在逗你。”我对刚才莫温娅吃醋的样子很满意。
“哦，你真坏！……”她舒了一口气把身子凑过来与我亲昵，满脸的高兴。
“莫温娅，你一个人的生活是不是感到很孤独？我有些难以忍受所以又来你这里了。”
“你看我这儿有这么多的书，我还有工作……”她看了看卧室里的她的那个写字台和那个在一旁无声地伫立着的书架：“以后你如果太孤寂了就来我这里吧。”
“我会经常来看你的。说起寂寞，我不知道人们是为了爱而寂寞还是为了寂寞而爱？”
“寂寞地爱是因为单向的爱不被接受……”莫温娅在说了此话以后，露出了若有所失的。不过，那个变得更优郁的人应该是我，因为我还不知道莫温娅对由我主动提出的结婚一事究竟会怎么看的呢。
“是这样的。”我踌蹰着想拥抱她一会儿以后再对她说：“遇见一个情投意合的恋人，不是我一朝一夕的梦想……”但就在这时莫温娅的手机的铃声响了，她把手机附在耳边：
“我整理好了，我就下来……我有一位客人……哦，你是认识的……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她对着手机说。
“是顾总，我这儿有几份传真，需要他签名，立即发出去，你在这儿等我。”
“我和你一起下去吧。”
“一起在楼下的会客室坐一坐也好，这里不是正式办公的地方。”
莫温娅穿上一件外套，捧了几个文件夹，转身对我说：“走吧。”我和她一起出了门，下楼梯，来到了会客室。一进门，朝南正一本正经地坐在会议桌一边的顾昂逊从他的座位上站起了身，在他旁边的一个中年人也随他站了起来。
“啊，是你，予羿，上次来过，幸会幸会！”顾昂逊客气地向我伸出了他的手。
“我也很高兴再次见到你，顾总。”我握住他的手说。
莫温娅把手里的几份文件递给他：“顾总，请您再审阅一下。”
顾昂逊坐下了，他看起手中的准备发出去的那几份传真来。
莫温娅趁机对我说：“予羿，这位就是上次顾总向你提起过的吴贝耷。”她又朝这位叫做吴贝聋的客人瞥视了一下并对他说：“他就是予羿，我的一位朋友。”
“你好，请坐。”
“你好，你也请坐。上一次我来时听顾总说起过你。”
“你也请坐吧！”还没等他应答顾昂逊就在一旁对他下了命令。吴贝耷坐下，乖乖地，他的眼睛在我和莫温娅之间来回地移动，却不再言语了。
“这样可以了。”顾昂逊在几份传真上签好名，略转身就把它们递给了还站在他的一旁的莫温娅。“传真发出去以后，你立刻给BarryLake先生打个电话，说我们这一边都已经准备好了，董事会按期举行。”
“知道了，上次他发来的贺信你是否已经看了。”
“我已经看了。”顾昂逊又转过头对我说：“吴贝耷自己创立了一家国际商务咨询公司，我们在一起合作已有好多年了。”
我喚了一声，正感到无言以对时且听顾昂逊继续说：
“在生意场上如果你在竞争中接连几次遭受了挫败，那么你就应该很警觉了；你肯定遇上了与你的实力相当甚或会胜过你的竞争对手，那么，你就万万不可轻敌。”
吴贝耷以谦抑的眼神看了一眼顾昂逊说：“这个道理我也懂。新接触的商家之间一开始双方的实力一般都是很隐蔽的，只有做到知己知彼，才能够百战不殆。”看来顾总对他这样答话还是感到满意的。
人与人之间是否能够和谐地相处，在一起爱不爱不是唯一的决定性因素，和谐也会因崇敬而起。
吴贝耷在顾昂逊的身上看到的是自己所缺乏的那种同样程度的成熟与睿智，这是令他仰慕和追随他的一大诱因。同时，顾昂逊在吴贝耷的身上所看到的是一些自己向来珍视的品质，比如年轻力壮和忠诚驯顺。
“我让你引起高度重视的是你‘万不可轻敌’，懂吗？”顾昂逊的语气有些严厉，他这是在强调他刚才所下的那个定论。
“有时间你也可以来我们公司的办公大厦坐坐。”顾昂逊转身对我说。他对一时冷落了我似乎感到有些歉意，他的略带笑意的眼神是睿智的。
“谢谢顾总的邀请，我不胜荣幸。”
“我们公司在多年以前就已经上市。许多新知识需要不断地来学习。我们与国内外同行的竞争正在变得越来越激烈和复杂。我们公司的产品结构及其市场定位急需得到重整。”
“国内外市场上的网络和电子产品的更新很快。”我随声附和道。
“是很快。如果对本行业的新产品不够熟悉，又无多大的热情与对方合作或竞争，这样的商业运作是注定要失败的。”
阳光透过竖试的百叶窗帘正悄无声息地晒落在会议桌中间的那些叫不出名儿的花卉上，室内的空气仍旧是很柔静。
“我想去休息一会儿了，你们可以再聊一聊。”顾昂逊站了起来，对我们都看了一眼说。
“顾总，我还有些事要和您谈一谈。”吴贝耷说。
“昨晚我们不是说了许多，事情已经确定好了。”
“我还有几件重要的事情想向您汇报。”
“噢，是这样。”他又坐下来，把脸朝向我客气地说：“等会儿一起在这里吃饭吧，予羿。”又转身对莫温娅说：“温娅，给餐厅打个电话，中饭我们一起在这里吃了。”
“好吧，我这就去，等一下中饭准备好了，我再打电话给您。”
“顾总，我们先走了。”我说。
“你们先走吧。”他对我和莫温娅说：“你们在这里想怎么过就怎么过吧。”
我点点头就和莫温娅一起上楼又进了她的卧室里去了。
“看顾总的样子他的确很累。”
“昨晚他们一定谈到很晚才睡，过几天公司就要举行董事会了，公司有许多事务需要他亲自来决定。”
“顾总很客气，留我与你们一起吃饭。”
“他对他周围的人，尤其是对他的那些朋友们都是很好的。”
“对你尤其尤其好，第一次来，我就这么认为。”
“这怎么说？”
“他看你时的目光……很柔情？你不这样觉得吗？”
“啊哈~~”
“吴贝耷对你也一样。”
“他其实并不经常来公司，一个星期最多来一次。”
“顾总好像并不想让他与你说太多的话。”
“这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吴贝耷来我们公司大多时间是和顾总在一起，偶或我对吴贝耷多说几句，他就会插话进来，我对吴贝耷这个人知道的还不多，他像是我们公司的一个义务的CEO，你也这样看吧。”
“哈哈，是这样。事业上是需要有朋友相互帮助的。”
“我该给餐厅打个电话了，通知他们准备午餐。”
“吃好饭我们一起散散步。”
“说不定我又会有些新的事情需要处理，如果这样的话，你自己可以在楼上楼下走一走。”莫温娅睨了我一眼说：“对了，顾总一般会睡个午觉以后再去游泳池游泳，在那里无论休息还是看书都是挺好的。”
“好吧，下午我可以自己去看一看逛一逛，你现在就做自己应该做的事情吧。”
“你也一样，在这里你不用太客气。”
莫温娅于是给餐厅打电话，打完电话，又在电脑桌前坐下，整理起堆放得有些零乱的那些文件和书籍。我信手在她的床上拾起一本书来看，翻了几页却看不太进去，大概是因为醉翁之意不在酒罢！莫温娅在电脑桌前工作的样子也很迷人。
中饭很丰盛，有几道法国菜我还是第一次吃。我们说话都不是太多，他们偶聊几句也都是工作上的事情。我坐在顾昂逊的旁边，他偶或转过头来对我说几句关于个人饮食和工作上的事。餐厅里的一些室内绿化植物使这个餐厅看上去显得更加的洁净和舒适。
吃好饭以后吴贝耷说有事就先走了，顾总回他自己的房间，我和莫温娅也上了楼。
莫温娅一直坐在她的电脑桌前忙着做她自己的事，我就躺在她的床上休息。
两点多的时候我下楼去游泳池，见顾昂逊穿了一件很宽大的浴袍正坐在池边看一些文件，他大概已经游过泳了。晶蓝色的天棚，在泳池的周围被摆置了好一些室内观叶和观花类的常绿植物，有蕨类、伞树和变叶木，都郁郁葱葱的，还有几棵雄壮挺拔的常绿乔木。桌上有好几种饮料，桌旁是几把精致的躺椅，顾昂逊坐在其中的一把躺椅上，他批阅文件的神情很专注。
“下午好，顾总。”我主动向他问好。
“下午好。”他缓缓地抬起头来，脸上的微笑让我感到自己很受欢迎。他看上去不像在会议室里坐着时显得那么严厉了。“坐这儿！”他指了指身旁的一把躺椅。
“谢谢，”我在躺椅上坐了下来：“我不会太打扰您吧？”
“不会，噢，手里还拿着一本书……”
“莫温娅说来这里休息看书也很好……”这不是假话。
顾昂逊伸手接过我手中这本书，看了一眼说“是法文版的，一本讲述饮食健康方面的书，你也懂法文啊？”他问道。
“我对法文不是太懂，但很感兴趣。”
“莫温娅的法语在公司是最好的，她爸妈以前都是法文教授。”
“我从来不曾听她说起过自己的爸妈。”
“莫温娅的爸爸莫萼龄在她懂事以前就很早地去世了。莫萼龄在法国留学，研究的是一些很古老的外国文字，在学术界有相当的声望，是个名教授。他生前有一个很要好的法国朋友叫Pame-laPatz，在莫萼龄去世以后，她的妈妈谢冶丽就和这位PamelaPatz先生生活在一起了。”
顾昂逊似乎还有话要说下去，我却一下愣了神。我和莫温娅已一起相识了这么多些时日，她却从来不曾对我谈起过这些事。
“你不用太为她担心，PamelaPatz先生是一个很和气的人，莫温娅在家里也还是很幸福的。她妈妈谢冶丽比我大十多岁，莫萼龄和她结婚时也已有快有三十八岁了，他们实行的是晚婚。对了，PamelaPatz先生本来是个一相当忠实的独生主义者。”
这一切都是我闻所未闻。顾老总在游泳以后一定多喝了几杯含酒精的饮料，要不然是不会对我说这么多话的吧，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因为心情很高兴才对我说这些话的；他对我和莫温娅在一起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是太反对，但也从来不曾说过一句鼓励的话，不过对我来他这里他的态度一直是很热情的，我为此很感激他。
“顾总，我去莫温娅那儿，我不在这里打扰您了。”
“再坐一会儿吧，你知道其实我从来不是太忙。”
“我改天再来吧，我在莫温娅那里再坐一坐，下午回去我自己也有些事情急需处理。”
“是这样，那么我们改天再见。”
“改天再见。”
“欢迎你下次再来。”他与我握了手。
我又上楼去了莫温飯那里，进了卧室，看她还坐在电脑前。
“顾总在吧，怎么不在他那里多呆一会儿？”她一见我就说。
“他正坐在那里批阅一些文件。温娅，今天我来是不是太打扰了，你们都很忙。”
“也不是太忙，不过今天是有好多事情急需要办好，并且有些事情需要多用一些时间来思考才能够作出正确的决定，都快做好了。明天是星期六，我回家，你来我家作客怎么样？”
“好吧，我很高兴接受您的邀请。我回去也有些事情要做，明天我打电话给你。”我打算暂且不问关于她的爸爸妈妈的那些事了。
“我等你的电话，给我打手机或发短信也好。下午事情做不好或许晚上还得加班，我还不可以一下就走。”
“一言为定，就这样说好了！”我说“一言为定！”她走过来吻了我一下。
莫温娅送我下来，我们一起走出了“逸名楼”。
“顾总知道你要走吧？”
“我已对他说过最见了！你请留步，我们改天再见。”
我朝莫温娅挥挥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其实回去我也不是有太多的事情要做，所以我决定在天黑以前再到市区的书店去逛一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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