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案例研究中先后对企业人力资源负责人，案例学校领导、教师、学生等进行过访谈。在本章及以后章节中用A代表对用人单位的访谈，对多家用人单位访谈记录则分别用A1、A2……表示。B代表对案例学校主管院长访谈。C代表对案例学校就业指导中心主任访谈。D代表对案例学校教师访谈，对多位教师访谈记录则分别用D1、D2……表示。E代表对学生访谈，对多位学生访谈记录则分别用E1，E2……表示。
第一节 案例学校概况及发展历程
一、案例学校成立的背景
1999年6月，党中央、国务院召开了第三次全国教育工作会议，发布了《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中发［1999］9号），明确指出“高等职业教育是高等教育的重要组成部分”，提出“要大力发展高等职业教育”[187]。1999年到2009年，是我国高等职业教育快速发展的十年，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为建设中国特色高等职业教育奠定了重要基础。我国大部分高职院校都是在这期间采用“三改一补”的方针指导下正式创办的[188]。
10多年来，我国高等职业院校培养的毕业生1100余万人。作为我国高等教育发展过程中的一种新类型，2009年全国高等职业教育招生299万人，比1998年增长了6倍以上，在校生达到890万人。到2010年，国内独立设置的高等职业院校达到1215所，招生规模313.4万，在校生总数达到964.8万人，占普通高等学校总数的60%以上[189]。
案例学校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
二、发展的历程
在B市政府和教育主管部门的主导下，为整合B市教育资源，1999年初，B市启动了高职院校申办工作，经过近两年的努力，2001年4月，H省人民政府正式批复B市成立职业技术学院的请示，由B市原三所国家级中专学校合并升格为高职院校[190]（下简称“B职院”）。
合并升格前的三所中专学校曾在当地小有名气，三所中专学校包括成立于1958年的H省工业管理学校，成立于改革开放初期的B市财经学校和B市商业学校。其中成立于1958年的H省工业管理学校，在升格为高职院校前已有40多年的办学历史，培养了包括原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委、全国政协主席贾庆林等同志为代表的一大批优秀毕业生。B市财经学校和B市商业学校则是国家将B市列为全国首批沿海开放城市后，为适应经济和社会展对人才的需求的大背景下应运而生的，为B市的经济和社会发展作出了巨大贡献。
成立之初，B职院分三处校区办学（即原来三所中专学校的校区），三校区总占地总面积仅300余亩，其中教育教学用地仅260亩，总建筑面积仅5万余平方米。
为打破制约学院分区办学以及办学空间狭小的瓶颈，2002年，学院启动了新校区建设，2003年8月，总投资3.9亿元，占地800亩，建筑面积16万平方米的新校区建成并于当年秋季全部投入使用。
学院成立的当年（2001年）仅面向H省内招生，当年招生专业仅有6个，当年秋季学生入学后，全日制在校大专生仅680名。在接下来短短几年时间里，在B市政府、H省政府和教育主管部门的主导和支持下，与全国其他高职院校一样，学院办学规模急剧扩大，2002年学院招生范围扩大到全国七个省区，招生专业增至12个，招生人数扩大到1500人。2003年起，招生范围、招生专业、招生规模逐年扩大，到2013年，学院招生范围扩大到全国29个省、市、区，招生专业扩大到30个，全日制在校生人数扩大到近10000人，非全日制学生增加到近3000余人。
2005年，B职院被教育部等三部委授予“全国职业教育先进单位”荣誉称号[191]。
2007年B职院参加了由教育部组织的“高职高专院校人才培养水平评估”，评估结果为“优秀”。
2007年底，H省启动了省级示范高职院校遴选工作，H省从全省57所高职院校中遴选出6所“省级示范高职院校”，B职院成为其中一所，获得H省和B市相关财政支持。2010年10月，B职院被教育部确定为全国100所骨干性高职院校建设单位之一，获得国家财政和省级财政支持，H省共有4所高职院校入围全国100所骨干性高职院校建设单位[192]。
B职院在政府主导下成立，之后办学规模急剧扩大，随着办规模的扩大，和全国其他地市高职院校一样，开展了轰轰烈烈的新校区建设。从2003年开始，与全国高职高职院校一样，面临着就业难题。在巨大就业压力面前，在政府“以就业为导向”的指导思想的指导下，案例学校开始将工作重心转移到“就业导向”上来，在此期间，与全国其他1200多所高职院校校一样，迎接了教育部组织的人才培养水平评估，以迎接评估为契机，案例学校深化了人才培养改革，重新修订了人才培养方案。
B职业技术学院的成立十年来走过的历程，正好是中国高职教育快速发展的一个缩影，B职业技术学院的发展具有很强的典型性和代表性。
因此，在无边界职业生涯的背景下，深入地剖析B职业技术学院“以就业为导向”的就业工作机制，对于揭示政府导向下高职院校学生就业的实然状态，研究高职就业能力培养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第二节 就业工作机制与学生就业率
一、就业工作机制
从2002年起，高校扩招后的毕业生就业压力迅速凸显，2003年4月，教育部出台了《关于进一步深化教育改革促进高校毕业生就业工作的若干意见》，提出了将学生就业状况与学校办学十八个挂钩的措施，把“就业率”作为确立高校发展规模和布局结构调整等工作的重要依据[193]。2004年4月，教育部《教育部关于以就业为导向深化高等职业教育改革的若干意见》，对高等职业教育“以就业为导向”作了明确而具体的要求[194]。
2003年开始，教育部要求各省、自治区、直辖市的教育行政部门每年公布学校一次性就业率，并明确提出对就业率低的专业或学校给予黄牌警告、限制招生或停止招生等措施。
教育部《高职高专院校人才培养工作水平评估方案（试行）》中将“近3年毕业生当年年底平均就业率”作为对高职院校考核评价的依据，其中，“近3年毕业生当年年底平均就业率”≥90%该项为优秀，≥70%为合格[195]。
案例学校所在的H省教育主管部门也根据教育的要求出台了相关措施，要求各高职院校每年公布学校的就业，也将各校的就业状况与学校方面考核挂钩。
为提高学院的就业率，取得上级部门更多的支持，案例学校根据政府“以就业为导向”的要求，成立了相应的就业工作机构。
机构是怎样成立的？是一种什么样的工作机制在运行？以下是对案例学校就业指导中心主任的访谈的部分记录：
为落实“以就业为导向”的指导思想，我院十分重视就业工作，将提高学生就业率作为学院“一把手”工程来抓，成立了由党委书记、院长为主任，分管副院长为副主任的“学院就业指导与服务工作委员会。”
“学院采取了学院、就业指导中心和系三级毕业生就业工作管理体系，实行分级管理，分工负责。学院就业指导与服务中心为学院就业指导委员会下设的负责全院就业指导工作的日常办事机构。”
在学院党委、学院就业指导与服务工作委员会的领导下，在各系就业工作小组的配合下，负责统一部署、协调、指导、监督全院学生的就业指导与服务工作。
各系成立了以系主任为组长，系学管副主任为副组长的“系毕业生就业工作小组”。在学院就业指导中心的指导监督下开展工作，各系是就业工作开展的主体，是就业任务的直接承担者，对本系的就业率指标负责，并确保完成。
各系主任为本系毕业生就业工作的第一责任人，在拟定年度工作计划时，必须将毕业生就业工作作为本系工作的主要内容之一予以安排，并领导所在系毕业生就业工作小组，按学院的总体安排，分步骤、分阶段落实本系毕业生的就业工作。
具体来讲，是实行就业率目标分解，确立了三级责任制。
一是就业率目标分解。学院就业指导委员会制定下一年度就业率工作目标，将目标分解到就业指导中心，中心再分解到各系，各系再分解到各专业。
二是就业率与招生挂钓。学院明确规定，对于初次就业率低于90%的专业控制招生规模，初次就业率低于80%的专业酌情减少招生数量，初次就业率低于70%的专业停止招生并控制引进新教师。
三是就业率与干部考核挂钓。学院明确规定将就业率作为对招生就业部门及系部干部考核的依据之一，并将其纳入部门年度考核及评先评优参考。
——C
通过访谈看到，案例学校实行“就业指导委员会——就业指导中心——各系就业工作小组”三级就业工作管理体系，在学院就业指导委员会的领导下，就业指导中心和各系各部门围绕实现学院既定的就业率目标，各司其职，各负其责，相互配合。就业率完成情况作为学院对就业指导委员会、就业指导中心、各系干部考核和奖励的重要依据。
通过访谈发现：在案例学校，“以就业导向”最重要的检验标准就是就业率的高低，“以就业导向”实质上从院校层面也突出表现为“以就业率导向”。
1.就业指导委员会的工作
就业指导委员会成立后开展了哪些工作？具体工作又是怎样开展的？通过对案例学校就业指导中心主任的访谈得到了答案，以下是部分访谈记录：
学院每年召开就业工作年会，对上一年就业工作进行总结，对就业率完成得较好的单位和个人进行表彰；会议还要时下一年全院就业工作进行部署，对下一年全院及各系就业率目标任务进行分解和落实。
此外，就业指导委员会还定期或不定期召开就业工作调度会，听取就业指导中心和各系就业工作的意见。学院就业指导委员会还要求各教学部门按周、按月向就业指导中心报告本部门的就业率情况，再由就业指导中心汇总后以《就业简报》的形式呈报学院领导同时印发到学院各部门[196]。
——C
2.就业指导中心的工作
学院就业指导中心开展了哪些工作？主要职责体现在哪些方面？通过访谈发现，案例学校的就业指导中心主要工作职责体现在以下方面[197]：
传达上级有关毕业生就业政策；开展毕业生就业指导、毕业教育、就业咨询工作；向全院毕业生发布就业信息；举办校内人才招聘会，组织、指导毕业生参加就业双向选择活动；负责毕业生就业推荐材料和就业协议的审核；对各系各部门就业率指标完成情况进行检查、评比；做好毕业生毕业信息的审核、汇总、上报等工作；负责组织、协调毕业生办理离校手续； 案例学校的就业指导工作主要是面向“毕业生”，侧重帮助学生采取合适的营销策略将自己推向市场，找到工作，工作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
一是将“就业指导课”作为微型课程列入了大三学生（毕业生）教学计划（主要以培训和讲座的形式开展），课程主要是介绍就业形势和劳动就业的方针政策，以及对学生进行就业前“就业技巧”培训和指导；二是对毕业生进行心理咨询。形式开展不错，但效果并不理想；三是由就业指导中心牵头，通过校园招生就业网定期或不定期向学生发布相关就业信息，还先后几次在校内组织了用人单位和毕业生供需见面会。
上述工作可以看到，案例学校的就业指导工作没有主动与社会各部门联合，没有主动进行就业指导，侧重的是帮助学生采取合适的营销策略将他们推向市场，考虑的是如何帮助学生获得就业，没有很好的考虑学生将来职业生涯发展。
通过调查发现，目前国内许多高职院校（包括不少本科院校）就来指导中心的工作也主要集中在上述方面。
二、逐年上升的就业率
教育部、财政部公布的首批28所示范性高职院校中，毕业生一次就业率全部在91%以上，其中20所院校超过95%[198]。
通过访谈发现，案例学校非常重视就业率，通过层层分解任务指标，学院就业率逐年提高。历年统计就业率情况如下：2004年为85%；2005年为88%；2006年为92%；2007年为92.5%；2008年为93.1%；2009年为95%；2010年为96.5%。
学院较高的就业率赢得了政府和教育主管部门的肯定和认同。2005年，学院被国家五部委评为“全国职业教育先进单位”，2007年在教育部组织的评估中被评为“优秀”，2008年被H省列为“省示范性高职院校”，2010年被确定为“国家骨干高职院校”。
第三节 就业率与就业能力
一、就业率计算方法
那么，案例学校就业率是怎样计算的呢？换言之，在案例学校里，什么样的学生才算得“就业”，又以什么标准计算就业率呢？以下是对案例学校访谈记录：
“在我们学校，凡是符合下列条件之一的就可以被算作已就业：毕业生与用人单位签订了就业协议或劳动合同或用人单位出具了同意聘用的证明；毕业生有具体定向或委培单位；毕业生申请自谋职业、自主创业；毕业生申请不参加就业；升学；毕业生出国学习或出国工作；征兵入伍。”
——C
访谈中我们得知案例学校毕业生就业率的计算办法如下：
“我们先以系为单位来计算各系的就业率。各系的毕业生就业率等于各系毕业生就业人数除以各系毕业生总人数再乘以100%。同样，全院的毕业生就业率等于全院毕业生就业人数除以全院毕业生人数再乘以l00%。”
“这个标准是上级相关部门规定的，省教育厅、人社厅的统计也基本上用这些标准。据我们了解，从教育部到省教育厅、从人社部到人社厅，从本科院校到高职院校，基本上都是用这个标准。据我们了解，有的学校还进一步放松了标准，为提高就业率。在教育主部门对学校的评估中，也是用的这个统计标准。这个标准不是我们的发明，只是按要求执行罢了。”
——C
二、国内外关于“就业”标准的界定
国内外关于“就业”标准的界定大致有以下几种解释：就业是指得到并从事一定的职业。职业是指个人在社会中所从事的工作，且将其作为主要的收入来源[199]。
“就业”是指人力资源与物质资料的结合，是社会求业人员走上工作岗位的过程与状态[200]。
一个人只有同时满足三个基本条件，才会被认为实现了就业：（1）在法定的年龄内，并且具有劳动能力；（2）所从事的是某种合法的经营活动，以提供满足社会需要的商品或服务为目的；（3）从事这种劳动可以获得相应的收入[201]。
在实际生活中，就业的概念还必须对法定劳动年龄的界限、从事社会劳动时间长度和获取劳动报酬或经营收入标准等作出具体的规定[202]。
国际劳工统计协会规定，凡在劳动年龄内，具有下列情况之一的都算作就业：
（1）在规定时间内从事有报酬的劳动；（2）有职业而由于疾病、事故、劳动争议、度假、旷工或气候不良、设备损坏临时停工等原因而暂时没有工作；（3）自己当雇主或营业，包括协助家庭经营企业或工厂，工作时间相当于正常工作时间的1/3以上，即使没有拿报酬，也算就业[203]。（4）退休人员再次就业（有报酬或收入）[204]。
关于失业的解释：现代市场经济国家对失业一般定义为：凡是统计时被确定劳动力有工作能力，但没有工作，且在此以前四周内曾做过专门努力寻找工作，但没有找到工作的过程或状态都被统计为失业。在我国，失业是指劳动力在法定年龄内，有劳动能力和就业要求但没有工作岗位和劳动收入的过程和状态[205]。
通过国内外就业标准来看，以案例学校为代表的高职院校在就业标准的确定和就业率计算方法方面存在较大差异。案例学校（所有高职院校）高就业率是由扩大化的就业统计口径造成的。就业标准应该比照国内外的标准重新科学地界定。
三、就业率与就业能力
（一）学校领导的观点
那么，学校领导对政府以“以就业导向”开展就业工作有什么看法？就业率与就业能力间有什么样的联系？
通过对案例学校主管院长进行了访谈，得到了以下信息：
我认为“以就业为导向”和“就业率”目前已混为一谈了。“以就业为导向”本身没有问题，但如果全部导向了“就业率”，片面追求学生的就业率，这就会出大问题。
片面追求就业率的做法实在不妥，但从学校层面又感觉没办法，政府和各级教育行政部门对学院考核评价的重要依据之一就是学生的就业率，我们每年都要向相关部门上报就业率统计数据，而相关部门还要择机在同行中公布。主管部门对学校的考核是将学生就业状况与学校生存发展的方方面面结合在一起的，比如招生、专业设置、经费、干部考核等等。
——B
按照我国目前高校的管理体制，高校办学的“绩效”要受到政府和教育行政部门的监督、管理与考核，这件事情本身是没有错。而毕业生的就业率，是政府对院校评估的关键指标，也是对领导“政绩”考核的重要指标，同时还是教育行政部门分配教育资源的凭据。
自1999年我国首次公布高校的就业率以来，高校就业率就不仅是高等院校本身的政绩指标，更成为各级政府特别是教育行政部门的政绩指标。正是由于高校就业率成了各级政府及教育行政管理部门的一个重要政绩指标，就业率的高低也关系到地方政府和教育主管部门的利益。
还有这样一个事实：学生就业率越高，就证明这所学校办学方向对头，培养的人才也适销对路，就越能增加学校的招生吸引力。这也造成学校间互相攀比就业率，“就业率”统计的背后，隐含的是院校之间的利益争夺。
就业率就成了制约学校生存和发展的关键所在，成了关系学校对外名声和生死的重要指标。比如，以前我们要想在评估中得优秀，要想进入全省级示范院校行列，或者想进入全国示范高职院校，那么，我们只能按照评估指标体中对就业率的标准或省级示范院校建设对就业率的要求制定学院年度就业率目标，再将此任务层层分解到各单位，各教学单位再将任务分解到各专业，这样层层分解任务，层层落实责任。这个不是我们学院的创举，大部分高职院校都是这么做的。
就业指标层层分解，从学校到院系、部门，从院系、部门到相关的教职工，把过多的人力、物力和财力直接投入到提高毕业生就业率的具体工作上来，这使原本可以集中起来有限的教育教学资源分散了，使得本应得到加强的高职教育的特色建设停滞、缓办了，使得原本应该倾力去提高教育教学水平和人才培养质量方面大打折扣。
再如，每到年初，在“就业率”指挥棒的作用下各系各部门几乎都会敦促毕业生尽早签约，一些学生为应付学校或所在系部的需要而随便签约，随之“违约”也就在所难免，这种“虚假”就业和“违约”现象已成为用人单位、高校和社会共同关注的焦点，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必将导致大学生信用危机，使学生成为直接受害者。
把“就业率”放在不恰当的位置，学院就业指导工作势必导致功利化、浮躁化、浮夸化的倾向，学生在协议上盖个章就算就业，出具一份自谋职业证明也算就业。
在利益驱动下，出现假接收企业、假劳动合同、假出国、假升学、假自主创业、假自谋职业等现象不可避免，这些假的成分，直接导致了“就业率”水分存在，这扭曲了学生的就业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对学生职业生涯发展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
——B
在访谈时，当问及“在就业为导向的影响下，为了追求高就业率，是不是学校人才培养其他方面可以为‘就业率’让路”时，得到了以下答案。
前几年在我院凡提交毕业论文等就可享受与其他学生同等的毕业待遇。再有，为提高就业率，学院制定了提前就业的政策。这一政策规定，只要学生在上完两年课程后，如果有用人单位的就业协议书，学生就可以提前毕业。
为提高就业率，学院实行了“订单式”人才培养。为满足用人单位实习实训的需要，学校可能会经常改变培养计划，调整培养方案，甚至降低培养标准；再如为满足学生一次性就业，教学的考核环节也经常会照顾学生，比如降低考核标准，照顾已就业的学生等，对学生因所谓就业而导致的缺课、旷课等情况任课教师有时也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日常教学组织和正常的实习实训的难度就增大了许多。
这不仅影响了学校教育教学功能的正常运行，甚至导致教育教学和学生培养方面急功近利，把“就业率”高低当成办学水平高低的“标志”，各学校争相攀比就业率，造成统计就业率虚高。
盲目追求就业率，我个人认为，这其实也是一种浮夸风、面子工程或叫“虚假就业GDP”。
——B
（二）教师们的观点
教师们对“以就业为导向”就业工作机制有什么看法？下面是对两名教师访谈记录整理。
1.追求高就业率使教学标准和质量退位
在贯彻“以就业为导”向的这一政策上，学院提出了具体的就业率指标，追求就业率成为教学的重点指标之一。教学要保证质量，这对办学来讲天经地义，另一方面，教学还要保证就业率，当就业率成为考虑的重点时，在这一指标面前，只要能让学生就业，作为老师，在教学上我们不得已一退再退，学校也就一松再松，学校教学标准和教学质量的冲突在学校就时有发生了。学生能力培养，有时甚至是专业知识的讲授都完全让步于保证就业率。在实际过程中，感觉存在急功近利。
——D1
2.追求高就业率导致教学制度失守
迫于就业压力，追求高就业率，学院经常调整教学计划和人才培养方案。学校出台的教务补丁制度也越来越多，一些学生以找工作为由经常中断学习。教学质量和教学秩序因为制度失守而大受影响。
——D2
B职院主管院领导的话道出了政府与院校关系及院校就业率背后的“就业能力”培养问题。
现在的主要问题是：政府权力过于强势，高职院校已被严重行政化，追求虚高的就业率已使不少高职院校陷入发展误区。应当按照国际惯例，政府必须要改变目前以“就业率”数据对学校进行考核和评价的依据，切实把学校的办学引导到培养学生就业能力，促进学校的可持续发展，增强学生发展后劲上来。这个观念必须要转变，而教育主管部门首先需要转变观念，同时高职院校也必须转变观念，全体师生员工也要转变观念才行。
呼吁政府更加理性、客观、辩证地看待就业率。就业率背后学生的“就业能力”
培养问题，才是高职院校和高职教育工作者应该关注的实质问题，增强学生就业能力才是提高就业率和就业质量的根本途径。
——B
从上述访谈和分析中可以看出，在高就业率美丽的数字下，政府部门自我满足于这些静态的数据，以数据高低来考核院校人才培养质量的高低，从而忽视了对院校发展的外部形势和环境的分析，忽视了对用人单位对学生就业能力实际需求，忽略了学生作为一个“全人”的存在。在这种情况下，学院的教育教学改革和人才培养情况与用人单位需求脱节，学生职业生涯得不到可持续的发展就不足为奇了。
本章小结
本章在前述理论分析的基础上，运用案例研究方法，以B职技术学院为案例，对高职院校“以就业为导向”的背景下案例学院就业工作实然状态进行了深入的剖析，并结合无边界职业生涯理论背景下就业能力的本质要求作了对比和总结。
（一）B职业技术学院的成立十年来走过的历程，是中国高职教育快速发展的一个缩影，B职业技术学院的发展具有很强的典型性和代表性。
在政府“以就业为导向”指导思想下，案例学校建立的就业工作机制及开展的工作，对于在无边界职业生涯的背景下，揭示政府导向下高职就业中的问题，并以就业能力培养为中心深化高职人才培养模式改革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二）政府倡导的“以就业为导向”下的“就业率”评价标准，成了制约学校生存和发展的关键所在，成了影响学校生存和发展的重要指标。
就业率导向影响了学校教育教学功能的正常运行，导致教育教学和人才培养上的急功近利，造成了就业率统计数字的虚高，形成了就业率统计“浮夸风”、就业面子工程。
高就业率是由扩大化的就业统计口径造成的。以案例学校为代表的高职院校“学生就业”的统计口径与标准，存在很大问题和争议，目前高校所用的就业标准是一种扩大化的标准，这一点应该引起我们的重视，对“就业”和“失业”的概念必须重新认识和界定。高就业率是学院从上到下层层分解任务，并与奖惩挂钩后落实行政任务得来的。高就业率是案例学校为获得教育行政部门认可和自身生存和发展采取的急功近利做法的结果。
（三）培养和提升高职学生就业能力是提高就业率和就业质量的根本途径。
政府和高职院校应理性、客观、辩证地看待就业率。高就业率并没有反映出学生真实就业状况和学校人才培养质量。高就业率也没有反映出人才培养与外部环境及用人单位对人才的满意情况。同样，高就业率也没有反映出学生就业能力的高低和职业生涯的可持续发展情况。就业率背后学生的“就业能力”培养问题，才是高职院校和高职教育工作者应该关注的实质问题，是提高就业率和提升就业质量的根本途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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