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田该上初中了，我们做家长的还是一头雾水，不知所措。初中还在九年义务教育之内，进初中学校不用考试。那年长沙市实行的是微机派位，但家长都想把自己的孩子送进当时长沙市占有优势教育资源的四所名校——长郡、雅礼、一中和师大附中。据说，上述四所名校如果不是微机派位派进去的，那就要找关系写条子，然后再交择校费。
妻子催着我去找人，我们正在为难的时候，晚上田田放学回家，对我们说：“你们不用找了，四所学校都要我。”原来，虽说有微机派位，但四所名校为了提高自己的生源质量，都提前到市内几所教学质量好的小学挑选学生。四所名校都对田田进行了考察和面试，田田是学校少先队大队长，学习成绩一直稳定在年级前三。后来，四所学校都当场同意她上他们学校，现在的问题是选择上哪一所。
我和她妈妈弄不清这四所学校的情况，从没有去过，因此说：“还是选一所离我们家近的吧！”这时田田好像早就考虑过了，毫不犹豫地说：“长郡。”长郡离我们家较远，但既然孩子选择它了，我们又说不出其他几所学校的情况，所以我们都同意了。
“百年长郡，朴实沉毅。”长郡中学位于长沙市黄兴南路309号，是湖南省重点中学。学校创立于1904年，当时正值清朝末年，废科举，兴学堂，长沙知府颜钟骥创办长沙府中学堂，是当时唯一的府立中学堂。1912年，民国建立，废除府制，长沙府所属各县有识之士倡议，集中人才、物力、财力办府中学堂，定名为湖南长郡公立学校。1914年采取各县联合办学方式，改名湖南第一联合县立中学，此后又多次更名，1984年恢复为长郡中学。
一个世纪以来，光阴荏冉，岁月悠悠，春风化雨，陶铸群英。长郡中学不仅造就了徐特立、李维汉、陈子展、周世钊等一代名师，还孕育了任弼时、李立三、李富春、肖劲光、陈赓、曾三等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从这里走出了张孝骞、沈其震等十二位中国工程院院士和中国科学院院士，此外，著名美学家蔡仪、音乐家吕骥等学者和青年歌唱家张也等都先后就读于长郡中学。
提起长郡中学，在长沙，在湖南，那是无人不知，因为从1995年以来，它的教育教学各项评价指标连年领跑湖南，尤其是2007年至2010年四年高考中，就有150名学生被北大、清华录取。现在在长沙，开发商要卖房子，楼盘要以长郡命名，广告中也是买什么读长郡。书店里推销学习机，也拿长郡多少人用了上北大、清华做宣传。
但我当时还不是很了解长郡，只知它是百年名校。
上初一了，田田是长郡中学初中191班。191班有58名学生，开学不久田田便被选为班长。我至今不懂，为什么初中191班对田田留下了这么深刻的印象，她玩得最要好的同学、至今联系得最多的同学都是191班的，她现在只要一谈到191班就眉飞色舞，就好像有一种幸福感、自豪感。她的电子邮箱地址、密码等很多东西都与191有关，她好像有一种191情结。
191班的确给田田留下了许多美好的故事，许多温馨的回忆，仅就我这个做父亲的知道的一鳞半爪也令人无限向往。
那时，孩子们大多是十二岁。十二岁，是美丽的花季；十二岁，是灿烂的阳光。刚摘下鲜艳的红领巾，居高临下望着儿时天真幼稚的背影。长高了，长大了，沐浴着阳光，吸吮着雨露，拥抱着崭新的世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这是个无忧无虑的年龄，人生的许多重要烦恼还未被列入思考的范围。
他们不像小学生那么幼稚，也没有高中生那么成熟和烦恼，同学之间不像小学生那样一天到晚打打闹闹，也不像高中生那样有了自己的隐私和疑问，以及同学之间的没完没了的互相嫉妒、互相竞争。初中生应该说是最美好最纯洁的年龄。因此，我一直认为初中阶段是一个人最容易交往到纯洁的知心朋友的阶段。
田田在191班有很多要好的朋友，很多朋友到现在还关系很好，我认识的都不少。比如有一个叫严希岚，有一个叫张妙薇。这两个同学其实跟她只在初中三年同学，后来上高中就分开了。她们学的是理科，田田学的是文科，而且她们三人的性格也很不一样。严希岚很懂事，是个很有礼貌的孩子，热情、开朗，善于帮助人。据说游泳技术一流，她还是游泳教学基地的业余教练。还有一个特点就是“长沙通”，田田每次回长沙，严希岚总能带她找到一些好玩的、好吃的地方；张妙薇是个充满童真的孩子，总是那样大大咧咧，胸无城府，她聪明、伶俐，善解人意。现在田田在“人人网”上开列的“特别好友”就有她们两位。
191班初中三年田田担任班长，是最有成就感的三年。191班的班主任老师叫肖诗刚。肖老师年轻，但老练，他有热情、有激情、有幽默感，他是位开明、很有现代教育思想的老师，班级的很多工作他都让学生自己做主，他只在后面引导、指点，班级的日常管理大多让班长出面。因此，田田像个小老师，每周还要搞班级讲评，肖老师是站在一旁旁听。班费的收取、管理、使用也由田田在做。有同学病了，田田会带领班干部到医院去看望，有同学的父母亲病了，田田也会带班干部一起到同学家探望。191班真的就像个团结友爱的大家庭。学校组织的竞赛活动，191班更是由同学自己组织，并积极参加，比赛的结果191班总是名列前茅。
初中三年虽说是面临着中考，但中考比起高考那还是小巫见大巫，并没有多么大的压力。对于初中的学习，田田可以说是快乐的学习，轻松的学习。
田田是个学习效率非常高的学生，无论是小学、初中、高中，还是大学，她的很多时间都在从事各种活动，尤其是初中阶段，我们都笑她是班长兼班主任，但在初中的几次大考中，田田三次获得全年级1200名学生中的第一名。
我也经常在思考一个问题，有些家长不让孩子担任班干部，说会影响孩子的学习；有些家长不想让孩子多参加学校和社会的活动，也是怕耽误孩子的学习，影响学习成绩，其实这是错误的，现在的中小学学生不缺少学习时间，学习成绩的好坏也不完全取决于学习时间的长短。
孩子要不要当班干部？有的家长赞成，有的反对。比如说田田的妈妈就是不太愿意田田当班干部的，原因是担心影响学习成绩。田田当班干部和参加社会活动耽误的学习时间算起来也不少，有时还是上课时间，事后找老师补课。再说当班干部也累，对自己要求严，想淘气一下，又怕同学说你班干部也那样，压制了童趣。还多多少少感觉到同学们有点孤立自己。当然，也有的家长的想法正好相反。我的表侄儿在乡政府工作，他们的儿子还在读小学二年级，他就跑去找校长，说要让他儿子当班长，或者至少要当个副班长。他的说法是：要从小培养孩子的管理水平和领导能力。让我们听了哭笑不得。
其实，我认为，孩子当班干部，说影响学习是片面的，说当班干部就自然有了“管理权”和“处分权”，可以欺负同学，还可以向老师打小报告，成为老师眼中的“香饽饽”，更是错误的。
客观地说，孩子虽小，但他们也是一代人。他们在慢慢地长大。他们在学习生活，学习知识，学习做人，学习如何步入社会，他们要学会自我管理。自我管理就要有人管，就像孩子们玩的“牵羊羊”的游戏（有的地方叫“老鹰抓小鸡”），狼来了，羊群也得有一只领头的头羊。班干部就是头羊。
但是孩子们能不能当班干部，与他们将来步入社会能不能“当官”，那是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孩子能当班干部，那是同学信任，是老师的培养，这是好事。当班干部有利于从小培养孩子的义务感和责任感，养成关心人、帮助人的好品德，有利于培养孩子的自信心和克服困难的意志力，有利于培养孩子的人际交往能力。不过，学生还是应该以学为主，学习不好，就不是一个好学生，更无法胜任班干部。同所有的普通同学一样，班干部也是学生干部而不是“干部学生”，学生干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不能主次颠倒。班干部应是同学们的模范，这不仅体现在他们在各次活动中起带头作用，而且体现在学习上也是佼佼者。
面试老师问：“你愿意到新加坡学习和工作吗？”想不到田田说：“我想上北大清华，我想实现我爸爸的愿望。”
田田读初三时，有一次到新加坡上学和工作的机会。这是新加坡政府的一个项目。
这个项目叫“SMI”，在我国国内招收读完初三的学生。只在部分省的几所重点中学招收。先是要学校推荐，条件包括学习成绩排名前多少位，要品学兼优、身体健康、奉公守法，要心理素质好、适应能力强，还要具备领导才能、交际才能，能够自立、自理、自律、自强，还要有正确的名利观、人生观、价值观。然后，再经过新加坡方面派来的老师进行考察和面试。录取的到新加坡读初中、高中、大学。大学是新加坡国立大学或者是南洋理工大学。还可以读研读博。“SMI”的学生都是全额奖学金加生活费，据说每年还可以回国探亲一次，往返机票也由新加坡方面承担。
学生要承诺的就是一条：毕业后要在新加坡工作6年。
长郡中学推荐了田田，只要通过新加坡派来的专家组面试就可以办理手续。
田田的妈妈很高兴，但田田却不愿意去。她一是认为在国内她能上北大清华，新加坡能上什么大学呢？按照长郡中学每年考上北大清华的情况，她这数一数二的成绩是完全能够上北大清华的。二是她说，中国这么大，要当公务员（当时老师给我们说的是要承诺毕业后到新加坡服役6年，当6年公务员），我为什么不当大国的公务员呢？她妈妈对我说，这是小孩子幼稚，怎么能听她的，一定要让她去。因为的确那时田田还不了解新加坡，她还是一个孩子，她脑子里还只有一个大和小的概念，但她妈妈也无法说服她，只是强迫加劝说，让她参加了面试。
后来录取的名单中没有田田。田田妈妈找到主持这项工作的老师，问为什么没有田田？老师说，你们没有问你们自己的孩子吗？老师告诉我们，那天面试时，田田回答的三个问题都非常精彩，面试官都非常赞赏。最后，面试官问：“你愿意到新加坡学习和工作吗？”想不到田田说：“我想上北大清华，我想实现我爸爸的愿望。我喜欢新加坡，更爱中国，长大后我得先为中国工作。”
对于这件事情，记得田田读高二时的一天晚上，我们父女俩有一次很深的谈话。其中田田说到她感到学习的压力，尤其是即将面临高三，面临高考。她说到，当年不知为什么那样雄心勃勃地要上北大，而故意不去新加坡。这次谈话后我想得很多，我在反思我自己，我是否给孩子施加了什么压力。有人曾对我说，不要把当年自己未曾实现的理想强加在孩子身上，想让孩子来实现。我不就是这样吗？我有一个梦想，我这辈子无法实现我的梦想，我把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我错了吗？我承认我给了孩子无形的压力，给了孩子以引导，但我不是不顾孩子的实际，不管孩子的能力，而一味地逼迫，而拔苗助长。田田是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她在玩中学，在学中玩，她在健康快乐中长大，北大也是她自己的一个美丽的梦想，就像她想成为漂亮的花仙子一样。
人是应该追求梦想的，记得我读过一本书《牧羊少年的奇幻之旅》，它讲述了圣地亚哥接连两次做了同一个梦，梦见埃及金字塔附近藏有一批宝藏。在撒冷之王的引导下，少年卖掉了羊群，历尽千辛万苦一路向南，跨海来到非洲，穿越“死亡之海”撒哈拉大沙漠。期间奇遇不断，在一位炼金术士的指引下，他克服意志、心灵上的种种困难，终于到达金字塔前，悟出了宝藏的真正所在。据说美国前总统克林顿曾经说：“我女儿切尔西向我极力推荐这本书，我非常喜欢它，我会把它推荐给希拉里。”这是一部几十年一遇的伟大杰作。人类所有流芳千古的书，例如《圣经》，都有极其精简直白的语言，都会道出一个生活的真理，这个真理人人都懂，但大多数人都视而不见。
我把这本书慎重地推荐给田田，田田说她认真读了，我不知道她有什么感受。我只是想证明，我们父女俩追求梦想是对的。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在追求梦想。
那牧羊少年卖掉羊群，毅然上路，真的令人佩服，或许是因为他碰上了那个狡猾的撒冷王。“当我真心在追寻着我的梦想时，每一天都是缤纷的，因为我知道，每一个小时都是在实现梦想的一部分。一路上我都会发现从未想像过的东西，如果当初我没有勇气去尝试看来不可能的事，如今我就只是个牧羊人而已。”这本书的作者巴西的保罗·柯艾略从一个非常普遍的社会现实出发，揭示了一个显而易见的真理，那就是人要坚持自己的梦想，并勇敢追寻，才能最终获得人生幸福的真谛，并实现自己的梦想。在小说中，他通过撒冷王告诉人们，世上最大的谎言就是“人们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在人生的某个时候，我们失去了对自己生活的掌控，命运主宰了我们的人生”。他告诉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天命，那就是你一直期望去做的事情。“当你的心想要某种东西的时候，整个宇宙会合力助你实现愿望。”
我相信保罗·柯艾略说的，他不会骗我们。田田不去新加坡，田田卖掉了那一群羊群，她去追寻那个梦想，那好像是遥不可及的金字塔，隔着荒荒的大漠。我们相信整个宇宙会助她梦想成真。
我真怀疑，高中一年级的语文教材，是北大人编的，或者是为北大而编的。
田田进高中了。高中仍在长郡中学，高一编在0406班。
高一是高中阶段最放松、最快乐的一年，中考刚过，高考也还远着呢。田田最喜欢的课是语文。田田对我说：“爸，这一册的语文太有趣了，那些诗太美了。你得去看看，不然以后我们又少了一个谈话的话题了。”
我便拿起语文课本来读，田田说的没错，这一册真的有很多好诗，有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有闻一多的《死水》，有穆旦的《赞美》，还有当代诗人郑愁予的《错误》，舒婷的《致橡树》，还有外国诗人普希金的《致大海》，狄金森的《篱笆那边》，裴多菲的《我愿意是急流》。但翻阅着这一整本教材，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这册语文教材涉及的北大的太多，所选范文的作者有七八位是北大的或者是与北大有关的，有关北大的文章、诗歌和图片就出现了四五处。
翻开课本，首先映入我眼帘的是一大幅彩色照片——《北京大学未名湖畔》。
多年后，我才知道北大未名湖慢慢地成为了我心中最美的湖。我后来无数次地游览过这个湖，却总是那样惬意，那样自得，那样牵挂和满足。我第一次去未名湖，是我在北大进修时，北大经济学院的我们的班主任顾琳珶老师带我们去的。她是最先给我讲北大的“一塔湖图”的。我以一个游人的身份详细地听过未名湖的知识介绍，那是2006年12月29日晚上，次日就是田田在北大的自主招生考试。那天晚上，田田在长郡中学的师兄、已在北大读大一的学生带我们一家游览了未名湖。他当过未名湖义务讲解员、志愿者。
未名湖是北大校园内最大的人工湖，位于中北部。形状呈U型。湖南部有翻尾石鱼雕塑，中央有湖心岛，有桥与北岸相通。湖心岛的南端有一个石舫。湖南岸上有钟亭、临湖轩、花神庙和埃德加·斯诺墓。东岸有博雅塔。未名湖是北京大学的标志性景观之一。从石狮守卫的北京大学西门进入，不远处便能看到一对秀丽的华表矗立在办公楼和庑殿围合的那半敞开的空间中。只要继续漫步向东，无论从哪条路进入以未名湖为主体的园林空间，都会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未名湖有如烟波浩淼的海洋，东可观湖光塔影，西可看钟亭落霞，南可望湖山林木，北可览层楼幢影，处处都充满了诗情画意。于是，有人把燕园的精髓概括为“一塔湖图”。那塔是指未名湖东南的那座十三级密檐宝塔——博雅塔。那湖就是指未名湖。那图是指北京大学图书馆。北京大学图书馆有1050多万册藏书，是亚洲校园中藏书最多的图书馆，在这里蕴育出无数的杰出学者，是名副其实的学术殿堂。陈独秀、蔡元培、胡适、李大钊、闻一多等一大批新文化运动的先行者，承载着一部深沉丰厚的中国近代史。特别是毛泽东1918年就在北京大学图书馆工作，做图书管理员，更是这个图书馆的一份神奇。
课本的第三单元第11课是国家主席江泽民同志《在庆祝北京大学建校一百周年大会上的讲话》。这篇讲话近4000字，讲了北京大学是在怎样的背景下创建的，北京大学的传统，世界先进水平的一流大学应该具备哪些条件，并对青年学生提出了四点希望。一个世纪以来，北京大学随着时代的步伐前进，成为享誉中外的著名学府。北京大学有着光荣的革命传统，是新文化运动的中心和五四运动的策源地，最早在我国传播马克思主义和科学、民主的思想。中国共产党的主要创始人和一些早期的著名活动家，新文化运动的先驱和一批著名的进步学者，都曾在这里学习或工作过。毛泽东同志在北大工作期间，通过阅读传播马克思主义的著作和具体了解十月革命，思想迅速地朝着马克思主义的方向发展。北京大学作为我国重要的教育、学术、文化阵地，为祖国培养了一代又一代优秀人才，在社会科学和自然科学领域创造了许多重大成果，为我国的革命、建设和改革事业作出了重要贡献。鲁迅先生说过：“北大是常为新的，是改进的运动的先锋，要使中国向着好的、往上的道路走。”北大在长期发展和斗争历程中形成的爱国、进步、民主、科学的光荣传统，显示的不断钻研、求实、创新、向上的优良学风，生动地体现了中国人民自强不息、开拓进取的民族精神，是北大永葆生机的重要动力。
课本中的中国当代诗一共选了三首。田田推荐我读的是海子的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陌生人，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这首诗真的很美。语言质朴，意象本色，思路飘逸，形式工整，读后令人感到意犹未尽。
海子是谁？课本中只有一句话的注释：
本诗选自《海子诗全编》（上海三联书店1997年版）。海子（1964—1989），安徽安庆人。当代诗人。
田田说：老师在课堂上讲解说，海子是北大诗人的代表人物。海子在安徽农村长大，15岁时考入北京大学法律系，从1982年开始诗歌创作，当时即被称为“北大三诗人”之一。在不到7年的时间里，海子以超乎寻常的热情和勤奋，才华横溢地创作了近200万字的作品。因其诗歌的杰出成绩，海子1986年获北京大学第一届艺术节五四文学大奖赛特别奖；1988年获第三届《十月》文学奖荣誉奖；2001年4月28日荣获中国文学最高奖项之一——第三届“人民文学奖诗歌奖”。在中国当代诗坛，海子常常被评价为“一个诗歌时代的象征”和“我们祖国给世界文学奉献的一位具有世界眼光的诗人”。
田田很喜欢海子的这首《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诗。田田上北大的第一个学期就参加了北京大学2007年“一二·九”朗诵艺术大赛。11月21日晚在百周年纪念讲堂多功能厅的决赛中，田田朗诵的正是这首诗。
我和田田讨论得最多的还是诗歌。这本课本把诗歌说成是“拥抱文学的骄子”。说“诗是文学的最高形式，如果把文学比喻为连绵的群山，那么，诗歌就是群山之峰。”
课本的第29页有一段话，很有意思。其实是一个关于诗歌的综合学习提示：
诗歌是反映生活歌唱生活的艺术。请以“诗与生活”为主题举办一次诗歌朗诵比赛。
没想到，真的没想到，三年后，《2007年普通高等学校招生全国统一考试湖南语文试卷》的作文题是：
请联系自己的生活与感受，以“诗意地生活”为题，写一篇不少于800字的议论文或记叙文。注意：（1）注意题目中的“地”字。（2）不得抄袭。本题满分60分。
读高二了，田田还组织了话剧艺术节，并自编自导自己主演了话剧《金苹果》。
田田高中的时候，担任长郡中学学生会文艺部部长，吃了不少苦头，是自讨苦吃，可她自己乐在其中。
高一时，她组织了一次年级卡拉OK大奖赛。平时唱唱卡拉OK大家都很轻松，但是要真正组织一次比赛，那可是千头万绪的事了。要找各方面协调场地，要借卡拉OK的设备，要组织报名，要制定比赛的规则，幸亏之前她就组织了一个很敬业的团队。
前后一个多月时间，田田每天晚上都很晚才回家。在家里又在思考一些问题，做明天的准备。有的选手与评委发生争执，要她去协调。有的选手因特殊情况耽误了比赛要求补赛，也来找她。学校经常因为别的活动不得不利用她们的场地，不得不打乱原来的摆设，第二天他们又要搬桌子、搬凳子。就在这样争争吵吵、麻烦不断的活动组织中，田田学到了很多，也为高二她组织的大型的全校话剧艺术节取得了经验。
高二时，田田说她要组织一场话剧艺术节。我和她妈妈很是为她担心，主要是已经高二了，离高考很近了。高考迫在眉睫，谁都生怕耽误一天课程，有学生参加吗？再说学校的老师、学生的家长会不会反对？田田还是坚持要搞。话剧艺术节就不是卡拉OK比赛了，组织的难度就大多了。先是发动，田田召集各班的文艺委员开会，讲意义、讲好处，布置任务。有些文艺委员反映他们班主任老师不支持搞，田田就跑去找他们班主任老师做工作。我说这孩子胆子还够大的。同时，她还利用学校广播向全校师生宣传，动员大家提供剧本，推荐演员，招兵买马，接着她又逐个逐个地去落实剧目。田田自己还根据一个希腊神话故事编了一个剧本，叫《金苹果》。她和同学一起导演，自己主演。就这样，两个多月时间组织了6场话剧。她又组织人布置场地，租借设备、灯光。话剧艺术节得到学校领导、老师和学生的大力支持，举办得非常成功，田田自编自导自演的《金苹果》获得了一等奖。
现在我们说起这些过往的事都很轻松，但是当时却是很着急很矛盾，尤其是到了田田读高三向高考冲刺的时候。我有时候也怀疑自己一味地“放纵”孩子参加各种各样的活动是否会误了孩子的学习。在我的记忆中，田田从读小学一年级开始，我从来没有就她的学习成绩、考试分数提出过高的要求。一半是田田的成绩本来就名列前茅，一半是我不想培养一个书呆子，我想把她培养成一个全面发展的对社会的有用之才。但田田高考前的半年我真的很急了，面对现实，没有高考的高分数是不行的。我不责怪现行的高考制度，一是因为如果没有这种“死板”的“分数挂帅”的高考制度，我和像我一样的农民的儿子就不可能上大学；二是现在谁又能拿出一个更客观公平更便于操作的选拔和录取标准及评价体系。是的，谁都知道素质教育的重要，家长们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出类拔萃、成龙成凤。但现实逼迫人们不得不放弃一些该做的事情，什么音乐、体育，什么美育、德育，什么校园文化，什么社会活动，都早早丢到了一边，而不情愿地随着高考的指挥棒去拼搏、去冲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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