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衣凡反倒坦然了,他说:小羽,你就放声地哭吧,等你心里好受了,咱俩好好地唠唠,我不能让你不明不白地走了。白羽止住了哽咽,反倒坐了起来:好吧,我正想问你呢,跟你结婚的这个女人是谁?是不是给军区写举报信的你那个小情人?你既然和她有了那种关系,为啥还要跟我好呢?没来之前说啥我也不相信你是这种人,看来我是瞎眼了!你有几个心哪你呀?部队里咋还有你这种花花肠子的人呢!
衣凡说:小羽,你发火我可以理解,可是你知道我内心的伤痛吗?正当我事业一帆风顺的时候,却以莫须有的罪名把我打发复员了,谁能承受得了这种打击呀!我当时那个痛苦劲,恐怕你一辈子都不会经历到!复员后我等了好几个月,才分到一个乡镇中学打杂。那时我还没调到县里,我家离县城五十多里,住的是趴趴泥草房。你想想,这种境况,我有什么理由还拽着你不放呢?你说说,你会脱下军装抛弃你的事业,和我在这种环境下过一辈子吗?就算你同意,你爸你妈会同意吗?另外,我复员时你爸和政委找我谈的那个理由,纯属空穴来风,这其中必有来由。
还啥来由啊,不是你和现任妻子先有了那种关系,她举报的吗?
连你也这么认为?小羽,我问你,咱俩相处两年多,我多么爱你你应该明白,可我对你有过非分之举吗?甚至我们拥抱接吻时你冲动起来想主动地给我,我都回避。我怎么可能去动手扒一个女人的裤子呢?
白羽的脸红了:那,那你爱她比爱我爱得更深呗!
衣凡叹了口气说:其实我现在的妻子不是通信的那个。于是他将这个女同学与他妹妹的关系、两个人通信的内容,以及那个女同学早就结婚的情况学了一遍,最后说:我知道妹妹有心撮合,可我对她没有那种感觉,也没作出任何承诺和伤害,只是考虑她和我妹妹的关系才回了几封信。后来咱俩相爱了,我怕给你造成误解,就断了联系。我记得这个事我还跟你学过呢!今个正好你来了,我问你,这事你是不是跟你爸说过?白羽想了一会说:记不清了,有关吗?衣凡未置可否,接着说:你想啊,她在我复员之前就结婚二年多了。她丈夫有工作,公公是镇党委书记,她还开了饭店,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她怎么可能写举报信坑害我呢!
白羽听他言之凿凿,皱起了眉头:这就奇怪了,谁这么歹毒的陷害你呢?你说多坑人啊,这不坑了咱俩一辈子吗?说着眼里又浸满了泪水。
停了一会,白羽红着脸问衣凡:你那篇《错爱》主人公心中的那个女孩,指的是我吗?
你看到这篇小说了?
我要是没看到,怎么一下车就直奔你办公室呢?我是从《辽宁文学》杂志社打听到你工作单位的。
衣凡说:没错,确实是你。现在你该明白了吧?我和秋雁的结合其实是无奈的选择,只是因为她怀了我的孩子。
真是可怜的爱!不过她总算得到你了。我呢,我岂止是可怜啊,我是惨痛啊!白羽掏出手帕擦了一下眼睛,顿了顿说:从知道你复员那天我就惦记你,怕你出事,直到看到你以一凡的笔名发表的这篇小说,我的心才落底。其实我根本就不相信你是我爸说的那种人!你知道吗?我这次来看你,是请了探亲假的,我这可是头一次探亲啊!我没回家看父母就先来看你,可你呢,连封信都舍不得给我写,就知道和秋雁卿卿我我,制造接班人!白羽含着泪花瞅着衣凡,说到最后竟然苦涩地破涕而笑。
衣凡见白羽对他依然一往情深,心里刀搅般地难受,他的眼睛潮湿了,可嘴上却说:只要你解恨你就尽情地挖苦吧!
白羽懊恼地说:你这是自作自受!告诉你,我也不是没人要的破烂货,张政委给我介绍的朋友他父亲是沈阳军区司令员,他本人是总参的团职参谋,可是因为我心里有你,始终没答应。还说啥呀,到现在他还追我呢!衣凡听到最后才反应过来,他拧着眉头问:张政委什么时候给你介绍的?
你问这个干啥?自然是你复员以后了。
我明白了,肯定是我在部队时就有了这个茬,不然不能把我整回家。一种可能是司令员或司令员的儿子先找的张政委,让他当红媒,另一种可能是张政委主动向司令员邀宠。我看,说不定这事你爸也参与了呢,你爸要不说咱俩的关系,张政委怎么会知道?你爸最清楚,只要我在部队,你就不会和我断了关系,所以唯一的办法就是让我复员。
不可能!我当兵头一年就认识了司令员的儿子,他春节探亲看望儿时伙伴就认识了我,后来看了我的春节演出,就跟我流露过这个意思,可我说我有男朋友了,他就没再纠缠,假期满了他就回北京了。再说,我爸也不会同意的,他一直欣赏你呀!
说不定你爸欣赏的是权位呢!
你别污蔑我爸,我爸决不是这种人!得了,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你孩子都有了,我明天就走!你不用管我了,快回去和你妻子度蜜月去吧。
衣凡中午找了一家僻静饭店,陪白羽喝了点酒,下午请了假陪白羽。白羽临走前,让衣凡最后再抱她一次,不料两个人抱着抱着泪水竟然打湿了衣服,白羽竟然嘤嘤地哭出了声。
白羽走后很长一段时间,衣凡的心都煞不下来。他没跟秋雁说起这事。可是在这个小县城,哪有保密可言!秋雁只不过装着不知道罢了。其实,她从小说《错爱》中,就察觉了衣凡心里还装着另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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