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凡有侯书记在上面罩着,在诺敏河镇干五年多了,党委书记在一个乡镇干这么长时间,他是头一份。他从彭镇长身上学到的官场规则早巳运用自如了。
这期间,市委组织部来县里测评副处级后备干部,在十来名后备干部中衣凡名列第一,彭镇长名列第二,他在衣凡的推荐下,已在三年前就担任了双岔河镇党委书记。市委组织部前脚一走就传出了小道消息,说是要从全市副处级后备干部中提拔十几个副处干部。
衣凡早从侯书记那儿得知了信息,侯书记已在半年前提升为市委宣传部部长了。侯书记明确表示让他接任市委宣传部副部长职务。衣凡听到这个信后,与海琴的来往就更加谨慎了。可是海琴就不一样了,自从和衣凡有了那层关系,就离不开他了,并且有意无意地在人前人后拿他显摆。更有甚者,前一个多月海琴竟然拎着三十万现金,独自去了衣凡的家。那天是周日,海琴知道衣凡在乡里开会,就去了衣凡家。秋雁见是海琴,忙把她让进客厅,海琴每个年节都来衣凡家走动,两个女人早就熟了。海琴没落座就把钱倒在了茶桌上,开门见山地说:嫂子,我今天来不是送礼,我是有事求你,这个事只有你能帮我。只要你肯帮我这个忙,这三十万都归你。
秋雁迟疑地说:海琴,你这是干什么?有啥事你就说吧,什么大不了的事值得你这么大动干戈?
海琴盯着秋雁的眼睛说:其实也就是你一句话的事。我已经,已经离不开你家衣凡了。我想让你,把他让给我,这三十万,就是我的一点心意!
秋雁听此言气得差点晕过去:世上还有这么不要脸的女人,偷了别人的汉子,还恬不知耻和人家妻子讲价钱,想要永久地据为己有。秋雁虽然很气愤,不过很快就镇定了,这种事在她看过的小说和影视中屡见不鲜,有时她还设身处地地想过。不过,万没想到她会真的摊上这种事。她嘿嘿地笑了起来:我家老衣还挺有魅力呢?这么值钱吗?我真感到荣幸啊!
海琴以为秋雁动心了呢,接着说:我和衣凡都商量好了,他也同意我的意见,我说话算话,你要是信不过咱俩可以签个合同。
海琴这个人,秋雁多少了解一些,她缺少知识含量。她那点章程,开个酒店拉拉顾客还够用,此外便无所长了。衣凡和她不过是玩玩而已,不会动真情的。于是嘲讽道:他会同意和你结婚?那他也太没有品位了。你不就是开了几年饭店有两个臭钱吗?说不定哪天饭店让你倒贴贴黄了呢!到那时候你还有啥?要工作没工作,要文化没文化,说到底你也就是个家庭妇女,虽然长的有几分姿色,不过也是个腹内空空的花瓶!秋雁原本想平和了结,不伤和气,可是说着说着就变了腔调:说你是花瓶那是抬举你,其实你就是个抽水马桶!男人有排泄的要求了,你就用身子给装起来,你以为他真的会爱上你呀?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不过我还真得感谢你,你毕竟帮我家老衣解决生理需求了。这种事没关系的,很正常,我特别想得开,也就是上了几趟公共汽车呗!
秋雁,你别埋汰人,谁是公共汽车呀,我都让谁上了?我可以冲天发誓,除了你们家衣凡,我没跟过任何人。哼!你也不用埋汰我,你也是五十步笑百步,当初你不也是送货上门,才把衣凡勾引到手的嘛!
秋雁一听这话,在心里把衣凡恨得咬牙切齿,可又不能让这个女人瞧出来。秋雁笑道:你说得太对了,不过当初我们是恋人,现在我们是夫妻,你又是个什么东西呢?挑个好听的词来说,也是第三者插足啊!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他要是真的想和你结婚,我甘愿奉献,钱我一分不要!
秋雁明白,如果衣凡真的答应和海琴结婚,海琴就不会拿三十万元来讲价了。
一向伶牙俐齿的海琴让秋燕把脸说成了猪肝色,可她却无可奈何。她和衣凡的关系,毕竟是偷来的锣鼓,不敢敲得太响。她没想到秋雁嘴碴子这么厉害,更没想到她会对三十万元无动于衷。当时在这个县城,工薪族能拿出三万两万的人实在是太少了,何况三十万呢!海琴拎着三十万来,原本是想装个大瓣蒜,把秋雁震住,让秋雁乐呵呵地把衣凡让给她,没想到秋雁不仅不为所动,反而几句话就将她这个大瓣蒜捣成了蒜泥。
秋雁夹枪夹棒地数落海琴时,似乎满不在乎,可是海琴刚迈出门槛,她就躺在床上哭了起来。
衣凡这个星期没回家,如果当时回家,秋雁肯定会和他大闹一场。这个星期秋雁是在苦海里熬过来的,没有一天不寻思这事儿,有时讲讲课就走神了。可是琢磨来琢磨去,还是认为保持沉默为好。她想,她把海琴损个茄皮子色,她决不会和衣凡说这种寒碜事的。自己能和衣凡离婚吗?儿子十多岁了,家里啥也不缺,楼也住上了。退一步说,如果这些都不存在,她也舍不得衣凡啊!自己既然不想离婚,要是把这事挑明了,那他以后岂不会更加放肆啊!凭衣凡长相、才气和权力,主动送上门的女人不会少了,还是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出乎秋雁的意料,海琴压根就没把这事当成一盘菜。她早就盘算好了,秋雁同意为最好,她若不同意,那他俩以后的日子也不会消停,到时候再乘虚而入!
海琴几次和衣凡说她手里有七八十万,要和衣凡名正言顺地过日子,衣凡就是不答应。现在她完全明白了,自己在这个镇上还算说得出,可是和秋雁比那可差远去了。前几天那场闹剧,人家多有肚量啊,笑呵呵地就把我埋汰了。要是换了我,早就舞马长枪地干起来了!她想是这么想,可是并不死心,她宁可不要名分不要家,也要跟衣凡好一辈子!
第二天晚上,客人一散,海琴就打发走员工,炒了几个小菜,约了衣凡。饭后,她使了浑身解数,把衣凡伺候得舒舒服服。两个人洗完了身子,又躺在了床上。海琴突然想起了秋雁那天说的话,就问衣凡:你除了我还跟没跟过别的女人?衣凡嬉笑着说:我长的这么标准还能缺女人呀!
这么说你和妇联主任小吴肯定有一腿了?
你别胡说,人家还没结婚呢!
我就不信,没特殊关系你咋把她提起来了?我看她瞅你的眼神都不对!衣凡生气了:你别胡思乱想,她是组织部任命的。
海琴气愤地说:你以为我是山炮好糊弄啊?你不推荐,组织部知道她老大贵姓啊!你不跟我说过吗?你不跟侯书记过话,彭镇长提不上党委书记。还找啥借口?我看你不是块好饼,你们两口子都不是好饼!
你别扯犊子!骂我搭上秋雁干啥?海琴就把上周六找秋雁的事说了。在她看来,这事瞒一时瞒不了两晌,而且,她为了得到衣凡宁肯舍弃三十万,多够意思啊!不料没等她说完,衣凡就吼了起来:你咋这么不要脸呢?我啥时候答应和你结婚了?亏你想得出,还拿了三十万,你以为她像你那么见钱眼开呀?实话告诉你,她不像你那么水性杨花的,别说三十万,你就拿三百万她也不会动心的!
海琴听衣凡说她水性杨花,再也忍不住了:衣凡,你不是人!你是王八蛋!我咋水性杨花了你说说,我都跟谁睡了你说说?你的良心喂狗了咋的?衣凡知道说走了嘴,可又不想示弱:你这不是坑我吗!你这一闹,我们家还能消停吗!
海琴说:你们俩打得冰火不同炉我才解恨呢,你媳妇还是教师呢,简直就是泼妇!是比农村老娘们还泼的泼妇!接着把秋雁羞辱她的话和盘托出。
衣凡听了冷笑道:你是自找的。这事放在你身上你能容忍啊?我看,你这一闹腾,咱俩的关系也到头了!
海琴呼地坐了起来,瞪着眼睛说:你想甩了我?办不到!我告诉你,你要是甩了我,我就把咱俩的事抖搂出去!衣凡说:你以为知道的人还少啊,只不过不敢明说罢了。
出了这种事衣凡头一次回家时,胆胆突突的,可是秋雁没事一样。只是晚上睡觉时,没了以往的激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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