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雨密雾-初到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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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象,曾经聚集过千万头大象;万象,是美丽的湄公河边的一颗明珠;万象,是一个阳春三月也热得来张着口出气的地方;万象是一个与中国贫困中小县城相当的城市;万象,是老挝民主主义共和国的首都。

    我到万象,不为寻找千万头大象以及它们留下的象牙,尽管这座城市或许曾经有过数不清的大象,尽管这些大象仙逝时留下了数也数不清金灿灿的象牙,尽管象牙贵重堪比黄金美玉,尽管万象大街小巷都立有大大小小长长短短高高矮矮的石质木质假象。其实,老挝人明白:千千万万的大象早已到远方去了,去寻找它们的乐土了。这里,留下的只有象名,留下的只有长得与炎黄子孙几乎一样,但是,语言文字却恍若隔天的人。

    我到万象,也不是要去摘取湄公河边的明珠,我没有这样大的力气,没有这样的手段。万象这颗明珠,是属于老挝人民的,她不容许任何外国人来摘取,那叫侵略,那叫掠夺。当年,英吉利法兰西美利坚曾经摘取蹂躏过太多的明珠,上海、天津、北京、广州、西贡、仰光,他们野性他们张狂,至今,这些明珠还有洗也洗不完的灰垢,还深记着车载船装的羞辱与伤痛。

    我到万象,选择的是草长莺飞吹面不寒的阳春三月,这个季节,正是江南江北纸鸢狂飞比美蓝天莺燕的时节。不温不火不冷不热,出行,那是再恰当不过了,临行,女儿还给我准备了防寒的长袖衣裤。殊不知,下得飞机,便有热浪气势汹汹地涌了上来。长袖衣裤自然难以上身了,赶忙换上极短的背心裤头,可还是热得让人汗滴滴气咻咻。专门来接我们的是表弟的一位得力手下,傣族人,姓刀,舞蹈名家刀美兰的本家侄女,她说:你们算是算准了,这两天气温凉爽,再过几天,每天四十多度,那才难受呢。

    天啊,这还叫“凉爽”?我惊得嘴也闭不上了。

    我到万象之前,曾经收索过,说这是一座东南亚城市,位于湄公河中游北岸的河谷平原上,是一座幽静、美丽的城市,市区从空中俯瞰,状似一弯新月,因此有“月亮之城”的美称。环境幽静,绿树成荫,到处可见老挝国花“占巴花”(鸡蛋花)。宽阔的滨河大道、“他德大道”横贯全市,大道两旁椰子、香蕉、槟榔、龙眼、凤尾、洋槐等高低植物交替生长,林荫蔽日,每年四五月凤凰树花盛开,艳红如火,是万象最美的时节。可是,我纵横穿行了市区,却没有能够寻找到这些美景。

    说到万象这座身为老挝首都的城市大小,与国内的中小县城差不多;说到城市的市容,和国内上个世纪六十年代的西部乡镇相仿,用“脏乱差”来形容,一点不为过,城市中,出了主席府、总理府那条街道外,基本没有绿化与美化。

    我到万象,恰好是中午过一点,老挝万象时间比中国北京时间晚一个小时,到了表弟的公司,午饭已经准备好了。由于热,接受了一瓶啤酒。刀经理说:老挝啤酒很有特色,浓而清爽,加上冰块,更是爽极了,你不喝,就等于没有来老挝。话已至此,且,已经住到老挝首都万象了,怎么能“等于没有来”?端起来“咕嘟嘟”倒入口中,果然,满身的热气满腔的焦燥顿时消失。

    我便十分不解:老挝,基本没有工业的国家,怎么啤酒却酿造得这么好?听说咖啡制造也很不错。也许,法兰西时代,他们从这里掠走了大量财富的同时,在这里还是留下了一些精华,比起大日本帝国,除了掠夺收刮就是杀人放火,法兰西算是仁慈的侵略者了。

    下午,表弟要忙他的事,我到表弟公司附近转了转,发现老挝万象人特别喜欢养狗,而且都是大狗,雄纠纠气昂昂的,在每一个院落看家护院。我便想到我们国内养的狗,想到我们家中的吉娃娃“豆豆”,打了个电话给女儿,女儿说:豆豆想你呢,等你回来。我有些心疼了,小家伙真是讨人怜爱。然而,我们国内多喜欢养些娇小的狗儿,小家碧玉似的;老挝人万象人多喜欢养大的,赳赳武夫一般的,但是,他们却不是用狗来防盗的,听说,老挝万象这座城市,虽然贫穷落后,但是偷盗的事却很少发生,深受佛文化的影响,人心向佛崇佛,怎么会去鼠窃狗盗呢?

    其实,狗是老挝人万象人的好朋友。

    晚上,吃的菜肴中有一道是正宗的老挝菜,老挝佣人做的,说是要让从来没有到过老挝的我尝尝。老挝人也喜欢辣,但是不喜欢麻和油腻,据说是配了泰椒、青柠、薄荷叶、虾酱、糖等调料,味道怪怪的,但是也还能吃。

    老挝佣人到真是非常有职业道德的佣人,每天早早地来,迟迟地走,做饭、做菜、拖地、洗衣争着干,公司的领导或者员工,无论是中国的、越南的还是老挝本土的,只要衣服脏了,脱下来,她们就争着急忙地将它洗干净,熨齐整,放在你的屋中,一点不散乱,一点不马虎。

    菲佣被认为是佣人中的品牌,其实老佣一点也不含糊。

    但是,初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心里还是不很踏实。

    这天晚上,我怎么也睡不着,看见所有的器物、装饰以及白天所见的花花草草,与国内家乡的全然相异,于是,脑袋中就胡思乱想,竟然想起二十多年前与好友万华到缅甸的一些往事,就有了一些胆怯。幸好,表弟公司里面有一位我同学的老乡,他给我送来蚊香,点燃后就坐下来闲聊,陈谷子烂芝麻,竟然有了许多话题。胡乱扯了一阵,他走了,嘿嘿,我居然睡着了。

    第三天,我赶到了一个难以遇到的机会:表弟的一个得力手下,名叫黄磊的小伙子,辗转亚非,终于寻到了一个称心的女友,一位温顺善良礼貌的老挝姑娘,名叫落依。落依以前在老挝国家部队中服过役,现在在万象一家大型市场经营服装。这晚,表弟非常高兴,在湄公河畔,一个风清景明,歌声回旋,花香沁人的饭店设宴款待落依、黄磊和从国内赶过来看准儿媳妇的黄爸黄妈和黄舅。宴会上,我吃了许多以前听也未曾听过也未曾见过的菜,了解了许多异国趣事,更重要的是,听落依讲了许多老挝的风土人情,只是十分遗憾,她讲的是老挝语,我一句也没有听懂,翻译阿满一边忙着碰杯敬酒,一边忙着翻译,嘻嘻哈哈稀里糊涂,翻译了不少,遗漏了不少,当然,我依然没有听明白。

    但是,我却明白了一点:中国与老挝一衣带水,情感割舍不开,友谊割舍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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