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古拉山不会忘记-英雄决战唐古拉——中铁十七局集团奋战青藏铁路唐古拉山越岭地段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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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界海拔最高、线路最长、最壮丽的高原铁路——青藏铁路格尔木至拉萨段,自2001年6月29日开工以来,在3万余名筑路职工的顽强奋战下,翻昆仑山,穿可可西里,越沱沱河,正向拉萨挺进。

    中铁十七局集团承建的第17标段和无人区131千米施工道路,地处海拔5072米的唐古拉山越岭地段,是全线的制高点和控制工程,被称为是青藏铁路的“上甘岭”,攻坚战中的“攻坚战”。

    中铁十七局集团青藏铁路项目职工,在集团公司总工程师兼第一指挥长段东明、指挥长董献付和党工委书记霍世禄的率领下,牢记党和人民的重托,以建设世界一流高原铁路为目标,战胜高寒、缺氧、低压、强晒、暴雨和洪水等自然灾害,顽强拼搏,在“生命禁区”的唐古拉山上,用科学和智慧正在创造世界铁路建设史上的奇迹。

    挑战雪域之巅

    中铁十七局集团青藏铁路指挥部就设在唐古拉山兵站,海拔5030米,是全线最高的集团公司指挥部。

    走进指挥部的大门,墙壁上两排红色大字格外引人注目:“挑战雪域之巅,甘于吃苦奉献,崇尚科学求是,打造最高亮点”。这是段东明、董献付、霍世禄和职工们总结出来的青藏铁路唐古拉精神,更是他们夺取越岭地段施工胜利的决心。

    “唐古拉”是蒙语,意为“雄鹰飞不过的高山”。传说当年成吉思汗,率领大军想取道青藏高原,进入南亚次大陆,没想到被唐古拉山挡住前进的道路,高寒缺氧和恶劣的气候,致使人马大批死亡。一直所向披靡的成吉思汗,只得望山兴叹,败退而走。

    青藏铁路施工条件之艰苦,环境之恶劣,在世界铁路建设史上是罕见的。高寒缺氧,多年冻土,环境脆弱,是困扰工程建设的三大难题。

    人称唐古拉,是高原上的“高原”。在高原的人们中,流传着这样一句顺口溜:“到了唐古拉,死神把手抓。”

    这里空气稀薄,含氧量不足海平面的一半。记者初到唐古拉山,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胸闷气短,头疼欲裂,那种难受劲,真是生不如死。可中铁十七局集团职工在这里已经奋战了近两个春秋。

    他们担负施工的第17标段38.5千米铁路正线和131千米施工道路,位于唐古拉山无人区的腹地,平均海拔在5000米以上,是全线气候最为恶劣、地质条件最差、施工难度最大的区段之一。如果人在这儿得了感冒,得不到及时治疗,很快就会转化为肺水肿或脑水肿,短时间内就可毙命。科学家曾在唐古拉山做过一个试验,人在这里坐着不动,和在上海背100斤东西走路所消耗的体力是一样的。

    青藏铁路二期工程格尔木至拉萨段开工之初,国外铁路施工界有话传出: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原上别说是修路,就是人能生存下来,都是一种了不起的奇迹。青藏铁路将用血肉之躯筑成。

    他们的话并非空穴来风。当年,修建青藏和川藏两条公路,共有3000多名将士英勇捐躯,平均每1千米就有1人倒下;修建青藏铁路一期工程西宁至格尔木814千米,仅铁道兵就牺牲了360多名官兵,其中,记者所在的铁道兵七师——现在的中铁十七局集团,就有108官兵长眠在高原。

    青藏铁路二期工程的平均海拔高度,要比一期高出近2000米,而唐古拉山越岭地段又比全线平均海拔高度高出近1000米。在这极端恶劣的自然环境中,别说高出1000米,在有的地方就是高出10米甚至1米,都是一道不可逾越的生死线。青藏铁路二期工程的缺氧程度和自然环境的恶劣程度,要比一期工程艰险十倍、百倍。

    然而,今非昔比。经过改革开放的中国和中国人民,更加讲究科学,不再是“要奋斗就会有牺牲”,而是“要奋斗不要牺牲”,用“以人为本”换取最大的胜利!

    段东明、董献付、霍世禄和他们的战友们,清醒地认识到,唐古拉山越岭地段的决战,不仅是人与自然、精神和勇气的决战,更是医疗卫生和后勤保障的决战,如果没有这些做后盾和保障,施工任务就难以完成,铁路就难以通过唐古拉山。

    2002年2月25日,在出征青藏铁路的誓师大会上,中铁十七局集团领导对西征将士提出要求:“上得去,站得住,打得赢,下得来;带多少人去,要带多少人回,一个都不能少。”

    参建职工贯彻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和铁道部关于建设青藏铁路要“以人为本,卫生医疗先行”和“生存重于施工”指示精神是那样坚决和彻底。他们建立健全工地三级医疗卫生保障体系:每个公司项目部都设立有卫生所或工地医院;集团公司指挥部建立有医疗设施完善、科室门类齐全的中心医院。同时,在格尔木还联系又定点医院,为职工下山看病开辟了医疗绿色通道。

    项目投资近千万元,为一线各公司卫生所配备了自动分析心电图机、急救呼吸机、血糖仪、急救箱等医疗器材;为职工配发了红景天、诺迪康、速效救心丸等300多种高原病防治药品;为集团公司工地中心医院配置了彩色B超、心脏除颤起搏仪、心电监护仪、全自动血球计数仪、生化分析仪等先进的医疗设备。他们的工地中心医院,被铁道部认定为全线三级医疗救治站。

    针对唐古拉山空气稀薄,缺氧严重,项目投巨资建起了被职工称为“生命绿岛”的高压氧舱和大型制氧站,保证每位参加施工的人员每天都有氧气吸。项目还购置两台高原型救护车,用于工地巡诊和运送患病的职工下山治疗。

    中铁十七局集团青藏铁路中心医院院长董维亚和副院长张玉峰、耿希有告诉记者,建立三级医疗保障体系,完善各种医疗制度和购置先进的医疗设施,为保护职工身体健康和生命安全,筑起了一道绿色的长城。一线职工生病,均可及时得到有效的治疗。进入唐古拉山施工近两年来,他们从无耽误过一例患者的救治,高原性脑水肿和肺水肿抢救成功率达到100%。

    唐古拉山年平均气温在摄氏零度以下,极端气温达零下43度。在这儿,一年四季棉衣不离身。8月中旬,内地正是酷暑,可记者在唐古拉山上穿着厚厚的羽绒服,仍冷得直打哆嗦。各施工单位从爱护职工身体健康和实践“三个代表”的高度出发,非常重视职工的住房建设,做到抗震、防寒、保暖。记者在海拔5040米被誉为“青藏铁路第一项目部”的三公司项目部看到,职工住房设施完善,场院整齐卫生;在四公司看到,项目部还给职工宿舍安装了暖气和暖风机。

    记者曾参加过青藏铁路一期工程建设。那时候,由于物资缺乏和运输能力低下,施工一线生活艰苦,常年大多数时间吃的是“铁丝”(粉条)、“油毛毡”(海带)和“嚼不烂”(干菜)老三样。

    今天,职工每餐都能保证吃到四菜一汤或三菜一汤,过生日还能吃到生日饭。为了保障一线职工的生活,他们在格尔木建立主副食品供应基地,实行统一招标采购,优中选优,然后分类冷藏运输,及时将新鲜蔬菜和各种主副食品运往各工点。现在在兰州、西宁能吃到的时令蔬菜,在千里之外的唐古拉山筑路工地,职工们同样能及时吃到。

    铁道部领导在青藏铁路现场办公时,特意到唐古拉山看望十七局集团职工,对他们后勤保证和医疗卫生工作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称赞他们是“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关于修建青藏铁路要‘以人为本’指示精神的模范”。

    苦战无人区

    青藏铁路二期工程,从格尔木市南山口引出后,基本上与青藏公路并行前进。为了缩短线路里程、节省投资和铁路建成后的行车安全,在唐古拉山口,青藏铁路与公路分手,取道无人区,直插西藏自治区的安多县。

    根据铁路施工和今后维护的需要,伴随铁路要修建一条131千米、穿越整个唐古拉山无人区的施工道路。这个艰巨的任务,就落到了中铁十七局集团职工的肩上。

    唐古拉山无人区,河流纵横,沼泽遍布,许多地方是车行车陷,马走马塌。千百年来,多少先行者在这里或是退却,或是绕道;个别侥幸闯入者,也仅仅是作短暂停留,就匆匆离去,不再回头;更有一些想征服它的人,最后被它所征服,永远倒在它满是沼泽的湿地上。

    穿越无人区的131千米施工道路,是整个越岭地段施工物资和生活供给的“主动脉”,没有它的畅通,就不会有越岭地段的畅通,更不会有整个青藏铁路的畅通。

    2002年3月,中铁十七局集团职工开赴青藏线后,首先开工的就是唐古拉山无人区施工道路工程。可因设计变更,他们工程刚上马,就被下令停工,而一停就是5个月。这样,使本来就非常艰难的工程难上加难,非常吃紧的工期紧上加紧。

    131千米的线路,全是在多年冻土和沼泽湿地中通过。夏季施工,不要说跑车,就是人在上面稍一走动,地表立刻出现融沉,其深度平均在3至5米。在施工现场,记者亲眼看到,一车片石倒在路基上,仅在上面走了3辆车,半个小时后,就全部陷入地下。试想,131千米长的线路,需要抛填多少片石,其工期能否允许,投资能否保障?

    在这里施工,材料缺乏,运输困难。因环保的要求,施工所需的砂石料,必须到指定的地点去开采。职工们拉一车土,常常要跑10千米以上;拉一车片石,要跑100千米以上。

    唐古拉山7、8月的雨水丰富。这里处在青藏高原的南北交界线上,冷暖空气交换频繁,只要飘来一片云彩,不是雨就是雪,一场接着一场,三五天不停歇。记者在唐古拉山铁路工地住了20天,就有半个月是雨雪天,最多的一天下了9场雨、5场雪和3场冰雹。在这样恶劣的气候条件下施工,其艰难程度可想而知。

    下雨多,山里的洪水就多。今年,进入6月下旬以后,唐古拉山地区连降暴雨,肆虐的洪水先后冲毁了他们已筑好的多处路基和架设在扎加藏布河上的10余座施工便桥。同时,也摧毁了他们准备在6月底全线贯通施工道路的计划。

    6月25日下午,洪水刚刚退去,五公司70名职工,就在项目经理杨明金和党工委书记张道贵的率领下,开始抢修道路。没料到,天有不测之风云。晚上9点多钟,就在他们正要收工时,又一场暴雨骤然而降。霎时间,平地起水,从唐古拉山上流下的山水与扎加藏布河水汇成强大的洪流,冲毁了正在施工的道路,截断了他们回去的路。工地变成了一片汪洋,洪水把职工们围困在一片小草甸上。

    天黑如漆,风急雨大。缺氧、寒冷、饥饿和不断上涨的洪水,时刻都在威胁着72名职工的生命安全。消息传到北京,铁道部领导下令:“不惜一切代价,确保被困职工的生命安全。”青藏铁路建设总指挥部指挥长卢春房、常务副指挥长王志坚、十七局集团青藏铁路指挥长董献付和党工委书记霍世禄带领救险队,连夜赶赴现场进行营救。

    72名青藏铁路建设者的生命安全,同时也牵动着千千万万人们的心。西藏自治区领导接到险情通报后,立即召开会议研究部署营救工作;人民解放军驻藏某部官兵接到抢险命令后,携带冲锋舟连夜从500千米外的拉萨出发前去营救;就近的施工单位带着各种救援物资迅速向被洪水围困的工地集结;当地的藏族同胞得知消息后,也自发地赶着牦牛,驮着皮袄和糌粑前来支援。经过多方全力营救,被洪水围困的职工,全部安全脱险。

    没到过唐古拉山的人,难以想象到,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山顶,竟然有这样大的河流。8月12日,记者来到扎加藏布河3号桥头,只见百米宽的河面上,浪涛滚滚,每秒的流量在1000立方米以上。

    就在这天下午7时,洪水又一次将扎加藏布河3号桥冲毁。这是一座临时性保通便桥,担负着青藏铁路第17、18、19标段物资运输和接送伤病员下山治疗等重要使命,被职工们称为“生命桥”。

    险情发生后,第一指挥长段东明、指挥长董献付、副指挥长冯广利、徐东,五公司总经理郝占胜和项目经理杨明金等领导,都在第一时间赶到现场,制定抢险方案,组织职工施工。

    晚8点整,抢险战斗打响。这时,雨仍在继续下着。连续的降雨,不但给抢险作业带来重重困难,而且为扎加藏布河不断注入新的洪水,河水由最初的每秒1000个流量,迅速增加到1600多个流量。一车片石倒下去,立刻被汹涌的洪水冲得不见踪影。办法总比困难多,干部工人群策群力,几易抢险方案,最后采取用钢筋笼装大块料石加固桥墩,上架军用钢梁,取得了成功。当朝霞映红唐古拉山雪峰的时候,抢修任务全部完成。胜利了,可职工们连一丝欢呼胜利的力气都没有了,一个个累得躺在地上,就像捞上岸上的鱼,大张着嘴直喘粗气。

    恶劣的天气、高寒缺氧、沼泽、洪水还不可怕,更可怕的是来自外界不断的施工干扰。记者在现场看到,施工道路是边修路,边通车,要比铁路正线难干十倍。因为铁路正线只有自己一家队伍施工,很少有外界干扰,而施工道路是一家修路,众家跑车,每天有近千辆车在上面通过。常常是职工们刚把路面平整好,一台拉水泥或钢材的汽车从上面驶过,立刻留下两道深深的车辙,只得重新返工。

    一位到现场检查工作的领导动情地说:“这活真是太难干了。这样大的工程量,这样恶劣的环境条件,这样大的施工干扰,就是人再能干,机械再先进,都难以干好,真是苦了中铁十七局集团职工们。”他想给职工们讲几句鼓励的话,可刚说了一句:“同志们,你们辛苦了!”就哽咽地再也讲不下去了。临走时,他留下话:“等青藏铁路全线通车时,我一定要为你们请功。”

    7月底,青藏铁路总指从全局出发,下死命令,要求中铁十七局集团必须在8月31日做到施工道路全线贯通。由于气候恶劣,施工干扰大,再加上设计未定,1个月要完成3个月的任务,真是困难重重。

    面对艰巨的任务,紧迫的工期,他们迎难而上,背水一战。集团公司上下对工程给予了极大关心和支持,要人给人,要物给物,全力以赴。集团公司领导先后多次到现场办公,为工程排忧解难;集团公司工会到工地对职工进行慰问,极大地鼓舞了职工的士气。

    在施工动员大会上,参建职工们立下誓言:“坚决执行青藏铁路总指的命令。就是每人掉10斤肉,脱两层皮,也要确保施工道路8月31日全线贯通。”

    他们这不仅是为企业的荣誉而战,更是为祖国的铁路建设事业而战。

    一个个新的施工方案迅速制定,一支支施工突击队迅速组成,项目部所有的党员干部全都走上施工第一线,包片、包段、包点,责任到人。他们又新投入2000多万元的机械设备,新增1000多人的施工队伍,以确保施工道路决战的胜利。

    记者在唐古拉山无人区采访时,正值十七局集团职工决战131千米施工道路的关键时刻。那是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亲临现场的人,无一不感受到它的悲壮和惨烈。项目指挥部领导,身先士卒,哪里工程危险,哪里任务艰巨,就在哪里同职工并肩奋战。干部的模范榜样力量,极大地激发了职工们的施工信心和干劲。由于缺氧和高强度的作业,施工中许多职工体力时常出现不支。他们退下来后,在路边吸几口氧,等身体稍一恢复,立刻又冲了上去。一些职工不小心被石头划破了手脚,简单包扎下伤口,接着又投入战斗。那种前赴后继、顽强拼搏的精神,惊天地,泣鬼神。据后来统计,仅决战施工道路8月份,职工们平均每人体重减轻12斤。

    中铁十七局集团职工就是凭着这种缺氧不缺精神,海拔高士气更高,誓把红旗插上高地,团结奋战,顽强拼搏,按照青藏铁路总指的要求,在8月31日,胜利实现了施工道路全线贯通。

    打造最高亮点

    修建青藏铁路,是中国人民振兴民族经济的光辉诗篇,更是人类铁路建设史上前所未有的伟大壮举。工程质量和环境保护,是人们最关心的两个话题。

    中铁十七局集团担负施工的17标段翻越唐古拉山垭口,是全线的制高点。职工们从走上青藏线,就响亮地提出:把最高点建成最亮点,打造一流的工程质量和一流的环境保护。

    面对唐古拉山恶劣的环境,职工们说:“越是在恶劣的自然条件下,越是要保证工程质量,对人民负责,对历史负责。”他们建立健全项目质量保证体系和各种管理制度,逐级签订工程质量责任状,实行质量终身负责制。从而,为工程全面创优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在施工中,他们坚持“样板引路,试验先行”,每一项新工程开工,都事先做一个试验段,组织职工参观学习,等大家熟悉掌握技术操作要领后,再全面展开施工。

    “上标准岗,干标准活,严格按照施工技术规范操作,决不给工程、给历史留下半点遗憾。”这是记者在他们的质量交底书上摘下的一段话。在路基施工中,职工们严格按“三节段、四区段、八流程”工艺标准化作业,筑成的路基坚实、平整,犹如机场跑道;在桥梁施工中,他们采用混凝土集中拌和,整体钢模浇铸,塑料薄膜和棉被包裹保温、保湿养生,打成的墩台内实外光、线条流畅,个个堪称是工艺品。

    中铁十七局集团担负施工的38.5千米正线铁路和131千米施工道路,全都处在唐古拉山多年冻土地带,其中有饱冰冻土、热融湖塘、冰锥、冰幔、冻胀丘等多种类型冻土,堪称为“冻土大全”。多年冻土,是制约工程质量的一道拦路虎。

    高原冻土是个世界性的难题。俄罗斯、美国、加拿大、瑞典等国在修建铁路过程中,都遇到了多年冻土的难题,但都没有解决好,铁路普遍病害严重。俄罗斯修建的西伯利亚铁路病害率高达30%,列车运行时速仅有30千米;加拿大在北极圈里修建的铁路稍好些,但时速也只有50多千米。而我们青藏铁路建成后,列车的运行时速将要达到100千米以上。

    如何解决多年冻土难题,是青藏铁路建设成败的关键。中铁十七局集团职工依靠科学,大胆创新,在设计部门和冻土专家的指导下,经过多次艰难的试验,成功地攻克了多年冻土地带铁路施工这一世界性的技术难题,摸索出一整套解决各类冻土难题的措施和办法。对极不稳定的冻土地段,他们以桥代路,大量采用桩基础,并设置防水保温层,有效地防止了多年冻土的融化;在地势开阔、冻土较稳定地段,他们广泛采用片石通风路基、片石通风护道、埋设热棒、铺设双向土工格栅和使用低温、早强、耐久高性能混凝土等新技术、新材料、新工艺,大大提高了冻土路基的稳定性。他们所完工的路基和桥涵,一次性随机检测,质量合格率100%,优良率达95%以上。

    在保证工程质量的同时,职工们更注重施工区域的生态环境保护,做到工程质量和环境保护双优。他们担负施工的青藏铁路唐古拉山越岭地段,处于雅鲁藏布江和长江水系的分水岭,生态环境非常脆弱。这里的草每年只有7、8月份才返青,年平均气温在摄氏零下5至8度,植被破坏后,很难恢复。

    从一开工,职工们就把环境保护工作纳入优质工程评定范围,实行环保一票否决权。全项目自上而下,层层建立健全环保组织机构和奖惩措施,将环境保护与工程质量同布置、同检查、同奖罚。项目逐级签订环保目标责任书,明确各级的环保职责和责任,谁干的工程,出了环保问题谁负责。各参建单位广泛对职工加强环保意识教育,使“文明施工,爱护环境”的观念深入人心。

    记者沿十七局集团工地采访,到处都可看到:“爱护环境,人人有责”;“珍惜高原生态,修建环保铁路”;“关爱野生动物,呵护每寸绿地”等环保宣传牌和警示牌。在这里“文明施工,爱护环境”,不再是挂在嘴边的口号,而成为每一个人的自觉行动。

    在现场记者看到,路基施工之前,职工们先仔细将路堑上的草皮,连同根系土分块切割,集中存放到专门划分出的草皮移植区进行养护,等施工完毕后,再用以植被恢复。他们所有的取土场,都设在距铁路线5公里外的河谷里或无植被的荒滩上。这样,既保护了冻土路基,又保护了铁路两侧的自然景观。在桥桩基础施工中,他们全部采用干法成孔工艺,有效地减少了施工污染。每一个分项工程完工后,他们都及时对现场进行清理,清除各种生产和生活垃圾,平整场地,恢复植被,尽力把施工对沿线生态环境的影响降到最低程度。

    职工们对高原的一草一木的爱是那样深切,那样精细。为防止施工人员、机械对施工区域之外植被的践踏、碾压和破坏,他们在所有的施工区域和便道两侧,都拉上彩绳、插上彩旗作为“警戒线”,对越界践踏植被者严惩不贷,而且罚得让你心疼。一位工人下班,没按规定路线走,越过环保警戒线斜穿草地,被环保监理发现,当月罚其施工队1万元,罚队长和书记各2000元,罚当事者2000元。

    有人说:他们这样做有点太过分了。职工们回答:“我们共同拥有一个地球,保护环境就是保护我们人类自己。如果我们在施工中破坏了植被,破坏了环境,我们将是历史的罪人。”

    唐古拉山无人区生活着藏羚羊、藏驴、野牦牛、雪豹等许多野生动物。他们根据野生动物的生活习性和迁徙规律,在相应的地段设置了多条野生动物“绿色通道”,保障了铁路沿线野生动物的迁徙、繁衍和正常生活。

    在工地采访中,记者听到一个铁路施工为藏羚羊让路的动人故事:今年6月中旬,正值施工的黄金季节,唐古拉山无人区有数百只雌性藏羚羊,在公羊的护卫下,在扎加藏布河畔结队,到格拉丹冬以北的草坝中产仔。中铁十七局集团职工得知这一信息后,立即下达了停工令,人员和机械全部撤离了藏羚羊要经过的路段,为藏羚羊让路。一些细心的职工,为了怕铁路沿线插的彩旗惊吓藏羚羊,毅然拔掉了彩旗,使藏羚羊大胆安全顺利通过。一个月后,当藏羚羊母子归来时,职工们再次停工,为藏羚羊让道。

    这是何等不寻常的礼让啊,这是人类对同在苍天下地球的生灵、人类的朋友,热情而庄严的礼让!据了解,青藏铁路二期工程仅用于环境保护的投资高达12亿元,占总投资的5%。这在中国的工程建设史上和铁路建设史上都是绝无仅有的,就在世界建设史上也是少见的,这充分体现了我们国家对环保工作的重视。青藏铁路,将成为我们这支队伍走向文明、走向更高层次的阶梯和里程碑。

    前不久,国家环保总局、水利部、国土资源部、铁道部等单位联合组成的检查团,对他们的环保工作进行了认真检查,并给予了高度评价。带队的国家环保总局祝兴祥司长赞扬他们:“环保措施得力,工作落实到位,充分体现了党中央、国务院关于把青藏铁路建成环保铁路的指示精神。”

    由于他们环保工作出色,在全线惟一一家作为特邀嘉宾,出席了由西藏自治区人民政府、自治区环保局和教育厅联合举办的“环境保护知识竞赛大会”。

    唐古拉山不会忘记

    在唐古拉山,在中铁十七局集团青藏铁路建设工地上,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创造奇迹的人,都是英雄。他们以“不上青藏高原非好汉”、“我不上唐古拉谁上唐古拉”的英雄气概,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原上,在生命禁区,为祖国的铁路建设事业,无怨无悔把自己的生命能量最大限度地释放出来。

    一天,夜间12点,记者走进第一指挥长段东明的宿舍。他刚从工地回来,裤脚上的泥水还没来得及清洗。记者在指挥部住了近20天,由于工程任务重,他每天都是早出晚归,一直没有时间接受采访。眼看报社规定的发稿日期就要到了,为了完成任务,我不得不狠心在这个时间来打扰他。段东明是石家庄铁道学院的高材生、中国铁道建筑总公司最年轻的集团公司总工程师之一。他是属于那种自觉把个人前途与企业和国家命运紧紧地连在一起,有强烈责任感和事业心的优秀的“中国牌”知识分子中的一员。青藏铁路工程吃紧,集团公司派他到前线指导工作,当时,他儿子正要中考。爱人求他:“现在是儿子学业转折的关键时刻,能不能等孩子中考完再走?”他向爱人解释说:“青藏铁路工程吃紧,‘大家’的事比‘小家’的事重要。”当天就踏上了去唐古拉的路程。一个月后,工程任务仍是吃紧,为了加强项目领导力量,上级决定让他留下来担任第一指挥长,他二话没说,服从了组织的决定。采访中,他说:“唐古拉山艰苦,可青藏铁路总要有人来修。既然历史选择了我们,我们就要加倍努力干好工程,无愧于历史。”这时,桥梁工地来电话:吊车到了,为了抢工期准备夜间架梁。他说:“我不能再和你谈了,施工一线无小事,我要到工地去,要不,一晚上都睡不好觉。”他唤醒司机,驱车向工地奔去。

    从格尔木上唐古拉山那天,记者同指挥长董献付坐一辆车。他上车时咳嗽和清鼻涕不断。记者对他说,你这样上山可不是闹着玩的,劝他等感冒好后再走。他说:“工期逼人啊,职工们正在山上拼命,我在山下怎能呆得住,就是倒也要倒在唐古拉。”他的话语里有说不出的坚决和悲壮。上青藏铁路两年来,他没吃过一次安稳饭,睡过一次囫囵觉,为工作把自己的一切全豁了出去。由于工程处在极端地域,起初对唐古拉山气候的恶劣程度认识不足,工程有些吃紧,他因此受了一些批评和委屈。但他从不计较个人的得失和荣辱,把苦、累和委屈全咽进肚里,率领大家拼命施工。那天,我们到唐古拉山已是夜里9点多了,他不顾自己还患有感冒的身体,毅然上工地组织职工夜间施工。在施工道路决战中,他的痔疮累犯了,痛得晚上睡觉都是趴着,可就是这样,他仍坚持同大家并肩奋战。

    项目党工委书记霍世禄,人称“一把火”,他走到哪里,哪里职工的施工情绪就高涨,工程进度就快。他和党工委副书记陈传新,率领罗绍荣、杨光松、鲁文涛、张卫锋、张道贵5位公司项目党工委书记,结合工程任务,创造性地开展职工思想政治工作。先后在全项目进行了“艰苦奋斗、职业道德和工人阶级先进性”教育,开展了“雪域高原党旗红”和以“比质量、比环保、比安全、比进度”为主要内容的劳动竞赛活动。这些教育和活动的开展,大大鼓舞职工们的干劲和士气,为夺取工程全面胜利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起到了积极的促进作用。

    在工地采访中,许多职工都提到吴身望的名字。他是指挥部保障部副部长,主管全项目的生活供应。为了保障一线职工吃到高质量的主副食品,他不辞辛苦,跑遍了格尔木市所有的粮油商店和菜市场,把各种粮油和蔬菜的价格了解得一清二楚后,实行公开招标,透明采购,优中选优。他采购的主副食品质好价廉,受到职工们的广泛好评。他经常亲自押车上山,边送菜边到60多个伙食单位,逐个认真听取职工们对生活供应的反映。根据职工们的要求,他精心制定采购计划,调整花样品种,保证了一线职工吃饱吃好,还不超标准。职工们赞扬他是“工程的好后勤”,纷纷为他请功。

    在工地上,记者遇到许多风华正茂的青年大学生。他们在施工中挑大梁,攻难关,把青春的答卷写在高高的唐古拉山上。冯广利、王亚斌、李鹏辉、李建军、高泽辉、李新月、宠尔林、刘新福、邵尧霞、曹春笋、阎作秀、黄修江、李国瑞、杨志安、崔学东、赵立军、窦新生、王新荣、李广国、王建军就是他们中间的突出代表。交谈中,他们都异口同声地说:“能赶上参加修建青藏铁路这样宏伟的工程,是我们的运气。虽然环境艰苦,任务艰巨,但意义重大。西藏不通火车的历史,中国几代铁路人的梦想,将要在我们的手中实现,作为这一伟大工程的建设者,我们感到无比的光荣和自豪。”

    每当提到医务工作人员,职工们的心里都有一种说不出的感激和崇敬,总是提到:董维亚、张玉锋、耿希有、屠宝坤、王宏社、郝江天、张立俊、鲁建勇、李永增、江学国、刘汉举、李忠文、祁余、赵春林、李忠儿等医务工作人员的名字,称他们是“职工生命的保护神”。他们自己忍受着强烈的高原反应,还要护理别人,为别人治病,24小时值班,总是病号随到随治,从不耽误。中铁十七局集团进入唐古拉山施工近两年来,没有一位职工因高原病死亡,肺水肿、脑水肿抢救成功率100%,这与医务人员的辛勤工作分不开,他们功不可没。

    在工地采访中,我的心时时被职工们那种为祖国铁路建设事业甘愿献出一切的精神所激励、所感动。他们在修建物质世界海拔最高铁路的同时,也在创造着精神世界新的海拔高度。无可避讳,他们中许多人上青藏线前,都是奔着高原的高工资来的。可一到唐古拉山,他们都打消了这个念头。他们说:“修建青藏铁路是党中央开发大西北、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重大决策,我们是国家的职工,这是我们的责任。为了早日建成青藏线,我们就是少活10年也值。”因工程材料占用资金量大,有时资金周转不开,工资迟发,职工们没有任何怨言,总是说:“个人的事小,国家的事大,保工程要紧。”在他们的身上,你会明白什么叫崇高,什么叫伟大,什么叫奉献!

    2004年8月于唐古拉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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