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梦惊魂-打暗语懵懂忐忑 撩春心尴尬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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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似箭,日月如梭,一个寒假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白晓娟几个忙着补考。倪茗菡静静地躺在床上,默默地思念着自己的家乡。这已成了她的习 惯,这习惯是什么时候养成的,她自己也搞不清楚。反正不管寒暑,每学期开学的第一周,她的心都难以平静,总感觉慌慌的。正如今天,尽管她作过上百次的努力,但她的内心总像此起彼伏的狂浪——那狂浪,让她激动一阵消沉一阵。

    这不,她刚为她大哥的砖厂、她二哥的建筑公司及她嫂子的养鸡场都有了起色笑了一会儿。正笑着,却突然想起她大哥大嫂老扯着脸吵架,心又沉了下来。她想着她嫂子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女人,勤快又能干的,却时不时地要挨她大哥的训斥。这难道就是女人的命运?倪茗菡不禁黯然泪下。

    宿舍里这会就她一人,所以倪茗菡放心地任思绪野马般的驰骋。她从家里想到了家外,从父母哥嫂弟妹想到了她的同学朋友。张世清的儿子张亚君是疯了,疯得见人只知道傻笑。梦翠莲因失身而忧忧郁郁的,有时虽也和人有说有笑的,但脸上总少去了少女特有的光泽。倒是米彩杏洒脱,她现在已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饭庄老板了。

    那天倪茗菡约上梦翠莲去了趟米彩杏的饭庄。熊富贵也在,他见倪茗菡和梦翠莲来,就互相问候说笑了一会儿,便跑到厨房里给米彩杏帮忙去了。饭馆里客来客往的,倪茗菡和梦翠莲看米彩杏和熊富贵两个人都忙不过来,不得又帮了半天的忙。

    在帮忙的当儿,倪茗菡感叹着米彩杏的毅力和才干。想来行行出状元并非假话,米彩杏虽没考大学,这行上却在石台独占了鳌头。如今,她和熊富贵虽然还没有结婚,但熊富贵勤快踏实,里出外进的几头子照顾着。庄里庄外的人都看在眼里,渐渐地,他们觉得这两人的确是天生的一对。于是,有关米彩杏那句谎话的蜚语没了,倒是多了些赞叹声。米青山自然是乐不可支,她因为有这样的女儿,再加上未来的女婿熊富贵勤快又能干,他也和魏新明、倪庆山能相提并论了,这可是米青山渴求了多年的精神欲望!

    当然这些都不是倪茗菡所关心的,她关心的是米彩杏和熊富贵。他们虽忙得忘乎所以,但嘴里总是有说有笑,偶尔乘个闲空儿,他们也会打打情,骂骂俏的。倪茗菡顿时感觉到了他们幸福的存在和真实。而她倪茗菡呢?心系在丁永春的身上,可丁永春却有一个幸福和谐的家庭。

    倪茗菡的心有如悬浮在半空的云彩。倪茗菡确实爱着丁永春,她相信,丁永春也同样的爱着她。

    她想见丁永春,并且欲望越来越强烈了。

    也就在那天,她决定晚上不回家。她把与丁永春见面的希望寄托在了米彩杏的饭馆。但有熊富贵在,她不好动转,就只好焦急地等着。

    熊富贵怎知倪茗菡的心思,他只恨给米彩杏帮忙帮不到天亮。但今天有倪茗菡和梦翠莲在,所以天刚黑,米彩杏就打发熊富贵快点回去。等熊富贵刚一出门,倪茗菡就把自己想请丁永春过来吃顿饭的事给米彩杏和梦翠莲说了。

    梦翠莲一听请老班主任吃饭,自然高兴。米彩杏更不怀疑,她随即找人捎个话去。不一会儿,丁永春真的就来了。他一进门,见倪茗菡和梦翠莲在米彩杏的饭馆里。因米彩杏带话时没说倪茗菡和梦翠莲在,所以丁永春先是一愣,随之憨笑一声,没说话。

    倪茗菡这会也是醉打秋千,波心荡漾。她微红着脸,有如亭亭玉立的出水芙蓉,又似冰山上迎风而驻的雪莲,那含情的双眼里,射向丁永春的是悸动而温存的光芒。那光芒,是春的催化剂,青的发源地,恰若嫩芽逢春初探头,又似琼浆翻转困心中。

    梦翠莲见倪茗菡呆滞滞地望着丁永春笑,丁永春也是身形如春风,满眼惶惑地盯着倪茗菡,他那双勾魂的眼里,流露着一丝绵绵的柔情。梦翠莲立时明白了倪茗菡的用意,心里不由为倪茗菡感到幸福。待一股激流涌过之后,梦翠莲内心却又是一阵凄凉,那凄凉里,透着一种莫名的失望与惆怅。

    米彩杏并没在意丁永春和倪茗菡的神态,她只一个劲儿地给丁永春让座。梦翠莲挑了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喊丁永春和倪茗菡过来坐下。

    待两人坐定后,梦翠莲故意看了看丁永春,丁永春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她又看看倪茗菡,倪茗菡这会却是心花怒放,光彩照人。她见梦翠莲不住地望着自己笑,知道她已猜出八九成了,但又不好说破,就只好低着头笑。笑了,却又斜眼偷看一下丁永春。丁永春的心这时已陶醉得一塌糊涂。

    梦翠莲本想说笑一番,但想到自己悲惨的处境,却又忍了,只好悄悄地看着倪茗菡和丁永春情来意去的。有一阵,她也会跟着心花荡漾。但她知道,这是她的心在幸福着他俩的幸福,而她这样纯真的幸福却是一去不复返了。

    等米彩杏上好饭菜,四人又坐一块边吃饭喝酒边说了会儿闲话。待饭残菜凉,倪茗菡给丁永春使个眼色,丁永春会意,便起身说夜深了,得回去。倪茗菡起身说她出去送送丁永春。梦翠莲深知其意,就说了几句搪塞的话,便帮米彩杏收拾碗筷去了。

    这会的夜晚,黑暗如漆。倪茗菡送丁永春去好久才回来。第二天,丁永春又来米彩杏的饭馆里转了好几回。晚饭过后,倪茗菡才回到家里。她大和她妈及她哥嫂、茗源、茗茵、茗茹都在新盖的上房里坐着看电视,她的侄儿海宁也在炕上呀呀地欢笑着。倪茗菡和海宁逗着玩了一会儿,刚要到耳房去,却被父亲倪庆山大喊了一声:“站住!”

    倪茗菡慌忙站住,转过身来,只见父亲倪庆山已气呼呼地到了跟前。倪茗菡还没有顾上紧张,就被她大倪庆山几脚踢罢了。

    随后,她父亲从门后拿起似乎早就准备好的鞭子,将倪茗菡又狠狠地抽了一顿。

    之后,倪茗菡哭了。在她的记忆中,这是她大第一次打她,打得又这么狠,骂得这么狠,骂的什么她却一句也没记住,心里只想着:这些事她大是怎么知道的呢?

    倪茗菡暗暗地抹着眼泪。过一会儿,她又想着,何苦流泪?只要能和他在一起,挨多少打她也愿意。其实这顿打也是很幸福的!

    但他又在何方呢?倪茗菡心里凄清又苍凉。她想起了和丁永春拥抱的瞬间。那瞬间是什么样的感觉呢?甜蜜、兴奋还是激动?

    倪茗菡使劲追忆着,竟连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的目光变得灰暗了,就连宿舍墙也灰暗了许多,她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但她知道,她的内心这会乱极了,乱得她睡也不是,坐也不是。满腹的无聊和空虚迫使她从头顶书堆里取了本《罗兰小语》,翻开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她又拿出日记本,想写出这会儿的心情,却总是静不下心。

    倪茗菡气得干脆将钢笔一甩,尽管坐着发起呆来。发了会呆,却又想写,就又拾起钢笔,在笔记本上乱七八糟地写着:“……我心如狂浪,却又如退潮后的炎凄惶惑,恰若荒原一株孤独的小树,迎风而啸,随风而舞……”

    写过之后,又觉不好,便划去,划了却又觉可惜,就照前面的又写了一遍……她脑子里不知怎么就成了一片空白,这空白里,只装着一个人,那就是丁永春。

    倪茗菡有一阵子欢欣,欢欣的是她从没想过,她竟如此深刻地爱着丁永春;有一阵子又气愤,气愤的是她想他时却又见不上他。她恨他,恨他带走了她的心。

    倪茗菡这样想着,不知觉就睡着了。睡梦中,她来到了那古城,古城之上,她和丁永春狂烈地拥抱着,亲吻着……正当他们狂欢之时,有位女郎飘然而至。她外罩一件红衫,尽管换了冬装,倪茗菡却也认得,她就是穿着睡裙引她到这古城的那位女郎。倪茗菡为能再次见到她而兴奋,刚要说话,那女郎却说:“男欢女合,少不得一个‘情’字。人间之爱,皆因情而生,若心真了,爱却是纯净之物,正如荷花,因高于水而显气质,又似雪莲,因生于寒雪之上方露圣洁。想夏娃亚当,银刷一摔,生灵遍地;女娲彩练,世间万物交融,和谐相处。自从有了污泥之水,爱便浑了,浊了,那时的爱却成了玩物,成了互相慰藉的借口和工具。想你们也是一片真情,别枉纵了终生好梦。”

    倪茗菡听她说的全是懵懵懂懂的乱语,待要详问,那女郎却走了。她笑声依然那样甜淳地走了。

    倪茗菡却沉沉地睡着。这一觉,竟让她睡到了第二天早晨。

    刚一醒,陈彩莲就嘻嘻地笑着说昨晚刘雅光来找过她,见她睡着就走了。倪茗菡想是又为《青苹果乐园》的事,就只淡淡地笑了笑,也没怎么理会。白晓娟却说:“刘雅光好像对你挺关心的,他问这问那的,还问你为什么要辞职,为什么刚来学校不转着玩就睡大觉。问得人怪心烦的!”

    倪茗菡白了眼白晓娟,就忙自己的事去了。

    因睡了一透夜的觉,今天又是开课的第一天,倪茗菡的精神自然爽快。虽然他们的课程是一学年的,老师依旧是那些老师,但终究是过了一个寒假才见面的,大家自然都觉得新鲜,到得也齐。倪茗菡早已做好一学期的计划。在倪茗菡想来,不管怎样,考研是她最终的追求,即便是坎坷纵生,但选定的路必定是要走下去的。

    倪茗菡了解自己,也相信自己。她等待的,不是心的悸动和惶惑,而是一场艰苦的拼搏。在她的周围,是真实的世界,她的内心却是静默的思念。这思念,虽然沉甸甸的,但总会催着自己不断地努力奋发。尽管刘雅光又找了她几次,让她继续当《青苹果乐园》的副主编。但为了照顾丁永春的情绪,倪茗菡几次都拒绝了。这倒使刘雅光对倪茗菡又产生了几分莫名的敬意,同时也感叹着倪茗菡的深沉和神秘。

    想来女人确是一本读不透的书,倪茗菡更是含而不露。恰好是这种含而不露,才使刘雅光有了阅读的兴趣。于是,刘雅光成了倪茗菡宿舍的常客。

    杨清华一伙都知道刘雅光是冲着倪茗菡来的。所以,每当刘雅光来时,她们总会找个茬出去,尽力把时间和空间让给他们两人。倪茗菡深知大家的情意,但她有意中人,而她的意中人又不能随便告诉别人。因此,倪茗菡尽管一肚子的怨气,却是说不得的,就只好把刘雅光当作朋友来招待。刘雅光见倪茗菡热情大方,想是对他已有好感,便越觉亲近了。他每天晚饭后总会如期而至,这倒使倪茗菡陷入了尴尬境地。

    一两周的时间在不知觉中过去了。这天下午,系里安排学雷锋活动,倪茗菡班的任务是打扫火车站。杨清华几个一听又到外面去劳动,自然高兴得不得了。倪茗菡也想着出去可以躲开刘雅光,正好心闲一下,只可惜仅半天时间。但有时半天的心闲也是千金难买的,所以倪茗菡还是和大家一样的欢快。

    午饭一过,白晓娟就被学生会的同学喊去了。倪茗菡和杨清华几个说说笑笑地打扮着,朱惠妹说:“咱们出去劳动,又不是干别的,你们打扮这么好看干吗?”陈彩莲说:“要不怎么叫乡巴佬进城呢?”刘雯慢腾腾地说:“快打扮你的。”说着话,她转脸一看朱惠妹就笑,张雪花不知她笑什么,便追问着。刘雯说:“你看惠妹不知什么时候偷着打扮好了,难怪她说别人呢。”张雪花一看,朱惠妹的头发果然已梳得光光亮亮的,也忍不住一阵大笑。倪茗菡却把梳子一扔,跑过去故意把朱惠妹的头发弄散说:“这个惠妹最小还跑得最快,你梳这么好让谁看?”在窗前正照镜子的王明莉说:“看茗菡说的,有打扮的自然就有看的,要不你打扮着干吗?还不是为了让别人看。”

    大家明知王明莉是在泼醋,但这阵只能当是玩话了,于是几个人你来我往的又都取笑了一会儿。

    倪茗菡头刚梳好,那些男生却急急地站在楼下喊着快走。她就跑到另两个宿舍去催,那两个宿舍的女生也正说说笑笑地打扮着。

    等女生全部下来,半个小时已经过了。刘庆宇喊着让文体委员整队点名。文体委员便出列去,还没等开口整队,大家却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

    原来那文体委员叫颜彩虹,是个女的,却长着一副结实的男生相,平时穿着打扮也是泼辣的男生风格。今天因为外出劳动,她突然想起自己是个女儿身,就特意换了一身女儿装,并且擦了粉,描了眉,涂了唇。谁知她平时不善打扮,也没经验,加上楼下的男生一声接一声地催着。匆忙之间,她把粉没擦匀,描眉时眉也描得七扭八歪,嘴唇上还堆着厚厚的一层口红。

    她见大家笑个不停,只想着自己平常是男生的打扮,今天突然换成女儿装,大家感到新奇罢了。所以也没太在意,只将头一扬,要喊名字,却觉嘴唇难受。她不自觉地用手将嘴唇左右的口红擦了擦。不想那口红还没干,经她一擦,竟在脸上画了两道又浓又长的红印。

    那本来已经整好的队形哗地全散了,大家都捂着肚子笑。颜彩虹宿舍的一个女生边笑边过去拉上颜彩虹就往宿舍里跑。

    等颜彩虹洗完脸下来时,大家都已笑得不能动了。刘庆宇摆着手说:“各宿舍自己点下名算了。”男生便聚到了一块,女生也聚到一块儿。

    倪茗菡转着找她们宿舍的人,点来点去就差刘雯。她想着可能她和张应刚在一块儿,便到男生那边一看,张应刚和徐开潘几个正玩耍着,问他也不知道。倪茗菡又过来问杨清华,杨清华转脸一看果然不见刘雯的影子。王明莉说:“刚才还捂着肚子笑呢,莫不是笑晕到哪儿了吧!”

    倪茗菡笑着喊上朱惠妹又到处去找。好不容易,她们在女生宿舍一楼的水房里找到了刘雯,她正扶着水龙头吐。倪茗菡一看就笑着说:“果然还有笑晕的!”刘雯转脸看了一眼说:“好端端的找什么找!”倪茗菡和朱惠妹不觉有些尴尬。刘雯却忍不住又一阵的呕吐,但什么也没吐出来。外面那些男生不住地乱喊着,刘雯掏出卫生纸匆匆地擦了下嘴,就跟着倪茗菡和朱惠妹跑了出来。

    到火车站时,火车站广场已被清洁工打扫得干干净净。刘庆宇喊着把人按宿舍分成几组,让把各拐角及花园再打扫一遍。正扫着,刘雅光骑自行车捎着白晓娟来了,说是专门检查验收的。

    他们先和刘庆宇咕哝了一阵,就推车向倪茗菡这边走来。倪茗菡看见心里一沉,烦躁情绪油然而生。她故意躲到杨清华和朱惠妹的背后。刘雯看刘雅光来,却大声喊着:“哎呀,主席大驾光临,不知给我们点什么奖赏?”刘雅光笑着:“你们想要什么?”说着话就到了跟前。杨清华边拾着碎纸屑说:“我们胃口大着呢,就看你给什么。”刘雅光说:“你们随便要吧!”他却心不在焉地看着倪茗菡。

    倪茗菡若无其事地拿笤帚扫着。刘雅光见倪茗菡对他的到来并没在意,刚才的兴奋劲一下子全没了,脸也不觉红了起来。

    但杨清华几个嘴里不停地取笑,刘雅光只好掏出些钱,让白晓娟给每人买了个雪糕。

    白晓娟抱着雪糕往来走着,不想被另一边的那些女生看见,她们也都跑过来抢。白晓娟边躲着说:“都别抢了,就这几个,还是沾了别人的光才得来的。你们要是想吃,只求倪茗菡开个口就行。”那些以为是倪茗菡拿了单项奖学金,今天请客,便都向倪茗菡拥去。倪茗菡一看那两个宿舍的女生全都跑了过来,就又急又气地追着打白晓娟。

    白晓娟边跑嘴里边乱七八糟地喊着,倪茗菡一听尽是些疯话。她追得越紧,白晓娟喊得越忙,倪茗菡也就不追了。这边朱惠妹几个也喊着:“菡姐,还不快让买去。”拥来的那些女生也都是略解其事的,她们一听就明白了一二,也都笑着给白晓娟帮腔。

    倪茗菡远远地站着,也不好往回走。刘雅光看他们都陷入了尴尬境地,就红着脸又掏出钱递给杨清华说:“干脆给各人都买个吧,我还要到其他点上去检查。”说着话便骑车走了。

    倪茗菡一看刘雅光一个金蝉脱壳之计就走了。她本对刘雅光有些好感,今见刘雅光这样的走了,心里一气,就将手里还没来得及吃的雪糕扔进了垃圾箱。那些女生都没注意,她们只顾着抢雪糕。不大工夫,那些男生又来了,他们看杨清华手里还拿着好几个雪糕,便都去要。杨清华说:“这是刘雅光请我们女生的,没你们的份。”

    那些男生知道杨清华的性格豪爽,他们就都怂恿着让杨清华请客,杨清华却连连推辞着。刘雯一看杨清华又要出风头了,心里顿觉不大畅快。她搜寻着张应刚,张应刚正挤在男生堆里和杨清华要雪糕取笑。刘雯知道,自从她告诉张应刚她怀孕后,张应刚就对她有些淡漠。今见张应刚也挤在男生堆里可怜兮兮地和杨清华要雪糕,她突觉气往上冲,两眼发花,便怒冲冲地跑到张应刚跟前大喊一声:“看你那可怜相,没见过东西似的,馋了不会自己买去,又不是没钱。”

    张应刚被刘雯突如其来的一声骂惊呆了,其他男生一听也都渐渐地躲到了一边。好大一会儿,竟没人说话。

    倪茗菡看这场景,却又想起张应刚给她水的事来,心里便想着:“大家不过玩耍一回,又使什么小心眼。”但看大家一脸茫然,也就没说什么。

    杨清华心里明白,自那次请客吃饭之后,刘雯就一直找茬给她撒气,今见大家都拥着她来,不过喷些妒火罢了。但她心里的怒气总是难平,于是说:“都别管了,谁也不欠她的,动不动就这样,她爱给谁耍脸耍去,我请大家吃雪糕。”李国仁说:“都这样了请个屁,还有什么意思。算了,赶快打扫完了该干吗的干吗去。”

    大家一听这才慢慢地散了。

    倪茗菡几个也都带着气。她们赶着把分给自己的一块花园打扫干净,杨清华、白晓娟、王明莉又跑到男生那边给帮忙去了。

    那边的男生这会却嘻嘻哈哈地不知又笑什么。倪茗菡也不在意,只和陈彩莲说着话。王明莉却笑着跑过来,说是马文军给那些男生说他常帮女同志提包,还受了好多表扬呢。这会刚好来了趟火车,那些男生就怂恿着让马文军去帮女旅客提包,马文军真的就去了,不想雷锋没有学成,反让那女的骂了个狗血喷头。

    倪茗菡一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陈彩莲撇着嘴说:“就马文军的那德行,我早就看他神经有些问题。他也不想想,当今是什么社会,他的那套早被淘汰了。”王明莉说:“也是,马文军跑去帮着拿包,那女人还以为马文军是个行骗的。马文军这阵还在挨训呢!唉,说起来也怪可怜的。”朱惠妹说:“菡姐,要不咱们过去看会热闹,反正这会也没事可做。”

    说着话,倪茗菡几个就跑到男生那边去。另两组的女生也都跑了过来。那女的看人都拥了过来,越性放开声地骂着:“亏你还是大学生,欺侮老娘连人都不避,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从火车站出来的那些人只当是马文军真的欺侮了那女的,他们也都帮着骂。

    刘庆宇看这情形,慌忙跑去给那女的作解释,那女的只顾着骂,哪里肯听。倪茗菡一伙也跑过去,又是陪情又是道歉的,事情总算平息了。

    马文军一脸臊气地坐在花园墙上,几个男生跑去故意拉着马文军说:“快,那边又有个女的出来了,你看那包,沉甸甸的,那女的怎能拿动。”马文军因刚才骚情没有骚到点子上,气得再不吭声。

    陈彩莲和倪茗菡、张雪花、朱惠妹四人嘻嘻地笑着,看再没别的事,就手拉手地走在还处于残冬殆尽的萧条的广场中央,欣赏着那独具民族特色的候车厅大楼。

    陈彩莲看了会说:“咱们这样空转着,还不如到后面看会火车呢。”张雪花打个寒战说:“你心情倒好。这么冷看什么去,还不如早点回。”倪茗菡看看那边还在嬉笑的男生说:“我也想着。哎,你们发现了没有,我怎么觉得张应刚对刘雯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张雪花说:“我也感觉到。你看今天刘雯赌气走了,张应刚理也没理。”倪茗菡叹口气说:“要不咱们回吧,刘雯今天心情不好,咱们回去陪她玩会,我突然觉得刘雯其实也怪可怜的。”朱惠妹说:“哇,太好了,我也想着乘今天空闲,咱们玩一会儿牌。我有好长时间都没玩过了,还怪想的。”

    陈彩莲因想看火车没看成,她故意板着脸说:“看把你高兴的。刘雯那个死心眼,也不知这会儿干吗呢,还是回去再说吧。”

    四个人便折转头来,迎着还带些寒意的风,急匆匆地向学校走去。等到宿舍时,倪茗菡把门打开,只见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却不见刘雯的人影,四人顿时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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