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梦惊魂-拨阴云盛景流连 秉红烛容冷泪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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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茗菡和陈彩莲、张雪花、朱惠妹四人赶到宿舍,宿舍桌子上放着一封信,却不见刘雯的人影。几个人忙赶到桌子跟前拿起信一看,是倪茗菡的,她们再看看刘雯的床铺,那床铺乱七八糟的,像是刚睡过觉的样子。倪茗菡只当刘雯上厕所去了,就没在意,只转身看了看门说:“奇怪,咱们班都在外面劳动去了,这信是谁取来的?”陈彩莲说:“大概是其他班的人取信时顺便带来从门缝塞进来的。”倪茗菡说:“那也不对啊,咱们班信箱就刘庆宇有钥匙,刘庆宇不在,其他人怎么打开呢?”朱惠妹也奇怪地说:

    “就是啊,别人怎么会拿上呢?”陈彩莲说:“也许是从邮局直接拿来的。管那么多干吗,你还是先看看是谁来的信要紧。”倪茗菡说:“是家里来的。”陈彩莲说:“又是家里来的,你们家里有事吗?

    我记得你上周就接到过两封家信。”倪茗菡说:“就是些陈谷子烂糜子的事,也没什么。”

    陈彩莲看倪茗菡神情坦然的样子,也就没再多问,只倒杯开水坐在床沿上慢慢地品着。朱惠妹急不可待地把牌摆在了桌子上。张雪花洗了把脸说要找蒋振明去,因大家都知道蒋振明的脾气,所以也没阻拦。

    陈彩莲边喝水边看着倪茗菡,倪茗菡双手捧着信静静地看着。陈彩莲终于忍耐不住,又问道:“你们家怎么不到两周就来了三封信?”倪茗菡心不在焉地说:“我大给我找了个对象。”朱惠妹一听,便笑着说:“哇,这么幸福啊。”倪茗菡依旧心不在焉地说:

    “幸福个屁,我才不爱找呢。”陈彩莲说:“你大都给你找好了。”倪茗菡说:“我给说了,我不会找的。但我大不肯,硬找了一个。”

    说这话,倪茗菡将信收起来看看刘雯的床铺后说:“刘雯怎么还不见进来?”朱惠妹说:“菡姐,我总感觉刘雯今天不太对劲。

    你想咱们刚走火车站时她就趴水房里吐,到那谁也没招没惹的,又给张应刚滥发一通脾气就走了。她今天神经是不是错乱了?”

    陈彩莲说:“刘雯那个小心眼你还不知道。梳头那会都有说有笑,好端端的,偏到火车站就病了,谁信呢。我看她一天跟张应刚跟得那么紧,今天看张应刚和杨清华要雪糕,不过泼点醋罢了。”

    朱惠妹说:“那也难说。我听人说中文系还是哪个系有个女生特别特别漂亮,结果找对象给找疯了。平常看起来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一到上课的时间,她就满湖边转着乱唱。有好多男生怜惜她的漂亮,也就不上课,常跑到湖边去看。我还想着哪天闲了也去看看人疯了究竟是什么样子。”

    倪茗菡笑着说:“真是少见多怪,人疯了能成那个样子。那叫精神分裂症。”朱惠妹说:“喔,人说就是这病,我一下没想起来,反正和疯差不多。看刘雯今天这个样子,她是不是也得了精神分裂症?”

    陈彩莲说:“去你的,瞎说什么,你看刘雯一天欢欢乐乐的,成天宿舍里落不到,是得那病的人吗?要是刘雯能得那病,得那病的人多了。今天发火,不过是给张应刚使了点小性子,你连这都看不出来?”

    朱惠妹边整着牌说:“这么长时间还不见来,我就是有些担心,她是不是也学那个漂亮女孩去了。”倪茗菡想着刘雯在水房里吐时的表情,知道刘雯今天有心事,于是说:“要不你到厕所里去看看,莫不是掉到茅坑里了。”朱惠妹便放下牌,出去转了一圈进来有些紧张地说:“坏了,厕所、水房里我都找了,哪有个刘雯的影子。”

    倪茗菡说:“是不是到别的宿舍去了。”于是三个人又到其他宿舍里找了一圈,没有。她们又到刘雯的几个老乡那一问,也说没见。

    朱惠妹只想着刘雯学了那个漂亮女生,就拉着陈彩莲和倪茗菡要到湖边去找。她们来到湖边,果然有个女生转来转去地唱着:“……踏碎了坎坷无数,走尽了山水迷离,怅然回首,二十多个季节变更的年轮,却熔融着多少次令人伤怀的枯萎……”

    她一曲唱完,接着又唱了一曲。有几个男生远远地站着。倪茗菡心里只急着找刘雯,也没心思细细欣赏。她和陈彩莲、朱惠妹三人并排走在湖畔,东张西望地找着刘雯。刘雯没找见,倪茗菡却猛然发现,和她们擦肩而过的唱歌的那女生竟是韩江的女友袁靓男。

    倪茗菡心里奇怪:“韩江帅气又文雅的,他的女友怎么会成这样子呢?”她又想起了刘雯。想张应刚也是帅气大方又多才多艺的,刘雯那样追他,他却总是热一时冷一时的,只可惜了刘雯的一片痴情。

    倪茗菡不由回头又看了袁靓男几眼,朱惠妹也站住看了会说:“这女的好像在哪见过?”陈彩莲说:“快走你的吧,满校园见过的人那么多,你总不会一一都去考证的吧,还管什么见没见过的。”

    倪茗菡满腹狐疑地跟在陈彩莲的后面。朱惠妹也一脸的迷惑,却又带些好奇。她边走边频频地回首张望着。待湖畔一圈溜过来,仍然不见个刘雯,三人都有点慌了。她们又分头在校园里转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

    陈彩莲几个看在校园里要找到刘雯已没多大希望了,就又到校外去。可校外那么大的一块天地,又是刘雯常去的地方她们也不知道,怎么去找呢?陈彩莲和倪茗菡、朱惠妹不约而同地想到了酒,她们见那些小女生心事难解的时候最爱借酒浇愁了。于是几人又在学校附近的饭馆酒吧里转了一圈,没有。她们又在学校附近的树林里、臭水湖边转了一圈,还是没有。

    倪茗菡心里真有些紧张了。她走在无望的街头,心里由不得地乱想。但这阵不管怎样,她们都要找到刘雯。可到哪儿去找呢?

    倪茗菡心里暗骂着张应刚。她想着,尽管刘雯今天没给他面子,但他应该考虑到刘雯的安危。可是他没有,就这会他还和那些男生在火车站尽情地玩着。由此可见,男女之爱,若不负责任的话,不过是寂寞时的玩物罢了。想张应刚潇潇洒洒的,琴又弹得那么好,竟也是如此的无情,袁靓男还不成了那样。想美女追求帅哥,却总是忘记了自己。其实帅哥是什么呢?就是让女生能够痴心妄想又暗自伤残的那种人!

    倪茗菡不由得又想起了丁永春。她和丁永春这又算什么呢?

    难道也是寂寞时的玩物?不,丁永春不是帅哥,他不会这样无情的,但他有家室!倪茗菡有些愁绪万千了,但这会也顾不得许多,她只想着赶快找到刘雯。

    但能想到的地方都找了,就连那片灌木丛她们都反复转了几圈,就是找不见刘雯。倪茗菡只觉心往下沉,她尽力克制着自己不往坏处想,但不见刘雯,她又能想些什么呢?偏偏,朱惠妹在旁边咕咕哝哝地总说些丧气的话,倪茗菡听了不觉有些寒心。

    她们满树林又找了一趟。树林里三三两两的人来人往,倪茗菡几个仔细地搜寻着,那些人不知这三个女孩在干吗,他们也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她们看。快到树林尽头时,陈彩莲一转脸,看见在离树林不远的地埂上坐着一个人。她激动地说:“茗菡,那不是。”

    倪茗菡顺着陈彩莲手指的方向看去,那里果然坐着一个人,从背影看来,是刘雯无疑。倪茗菡心里猛然一亮,顺着地埂就往过跑。陈彩莲和朱惠妹也长出一口气,跟着倪茗菡就跑。

    当倪茗菡几个跑到跟前时,刘雯依旧那样坐着。倪茗菡说:

    “哎呀,你在这,也不冷啊!”不想这一声竟把刘雯吓了一跳,她慌忙回过脸一看是倪茗菡几个,就又低下了头。倪茗菡看见刘雯的眼睛红红的,还有些湿,想是她在哭,于是就挨刘雯坐下说:“老五,你今天怎么了?”

    刘雯没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情。朱惠妹在后面说:“哎呀,害得我们找得好苦,我还以为你是学中文的那个女孩了呢。”倪茗菡转脸给朱惠妹使着眼色,朱惠妹做个鬼脸,就挨倪茗菡坐了。

    陈彩莲也过来蹲下,手里挖着玩野草根。

    刘雯仍然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只静静地流着泪。从那涟涟的泪水里,倪茗菡就能感觉到刘雯的心情,却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安慰,只好静静地坐着。

    好一会儿,刘雯才含含糊糊地说:“茗菡,天快黑了,你们快回去吃饭吧,我再坐一会儿。”倪茗菡说:“快起来,要回咱们一块回。”陈彩莲和朱惠妹也站起来说:“天这么冷,要不咱们都回吧。”

    刘雯眼泪汪汪地抬头看了看站着的几个人,冷冰冰地说:

    “我不想回去。”倪茗菡煞时感觉到了刘雯的悲哀,她心里也一阵的酸楚。陈彩莲心里暗自嘀咕着:“娇里娇气的,又使什么小性子,我们又不是张应刚。”嘴上却说:“快回吧,人家早都把饭吃罢了。”说着话,她打了个寒噤。

    刘雯听陈彩莲的口气强硬,只惨淡地一笑,并没言语。朱惠妹心里却想着:“今天刘雯倒老实了,要是往日,早几句回过去了。”她跺着脚说:“要回就快点,这么冷的天,我都受不住了。”

    刘雯迟疑了一下,看看朱惠妹的脸果然被冻得紫红紫红的,就只好站起来,跟上倪茗菡几个往回走。

    她们穿过树林时,有几个小女生手拉手地挤在一块唱着:

    “一抹湖水情意绵,飞霞云彩镶天边,风尘何待明月起,倩影随流落湖畔。”倪茗菡感觉这歌耳熟,却想不起在哪儿听过。但她相信,这歌她听过,就连那几个小女生她也见过。

    刘雯不自觉地拉倪茗菡站下,欣赏着那些无忧无虑的女生,静听着她们的歌唱。她的眼里,迸发着一束渴求的光芒,而脸上却流露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失望。

    倪茗菡看着一脸茫然的刘雯,却又想起张应刚,想起那年元旦晚会上那曲优美的《春江花月夜》。此时在她面前的,不是张应刚那动人的吉他曲,而是忧伤的刘雯和几个天真烂漫的小女生。

    刘雯霎时又如霜打了的茄子,萎萎靡靡的。那几个小女生并没注意到有人注视着她们,她们依旧欢快地歌唱着,那歌声连同她们装饰成了一道美丽的风景。在那里,透射着人性的善良和纯真,她们的欢乐自然又和谐,却暗藏着追求的激情。

    倪茗菡心想:想来人生除了追求还有什么呢?而有些追求让人堕落消沉,有些追求让人激动,有些追求催人奋发。正如这几个小女生,她们是那样的洁净无瑕,让人一看就有了爱惜之情。

    陈彩莲在前面边走边说着话,脸一转,旁边却不见了倪茗菡。她转过身来,见倪茗菡和刘雯滞滞地站着,就催着说:“你们两个还不快走,又发什么神经啊!”

    倪茗菡听陈彩莲催着,就拉刘雯说:“咱们走吧。”刘雯没动,却静静地流着泪。倪茗菡虽然不知道刘雯为什么流泪,但她知道刘雯这会心里肯定难受极了。但陈彩莲和朱惠妹在前面不住地催着,倪茗菡对刘雯说:“雯姐,快走吧,那两个还等着呢。”

    刘雯突然一脸激动地说:“茗菡,你刚才喊我什么?”倪茗菡说:“雯姐啊,怎么了?”刘雯有些失神地说:“你把我喊姐?这是我来大学第一次听别人这么喊我。我心里好不激动,只可惜我曾经伤害过你。”倪茗菡淡淡地笑了笑说:“快别这么说,那都什么时候的事了,还提它干吗?”刘雯依然流着泪说:“茗菡,说真的,我长这么大,曾经求过人,却从没想过感恩,这会我真的好想给你道歉。”倪茗菡说:“过都过了,都是自家姊妹,有什么歉可道的。

    快走吧,把眼泪擦干,别让人看见了笑话。”

    刘雯还迟疑着,倪茗菡又问:“雯姐,你今天怎么了?”刘雯摇了摇头。倪茗菡看刘雯不肯说,就帮她擦了擦眼泪说:“快走吧,回去迟真吃不上饭了。”刘雯这才跟上倪茗菡走了。边走着,刘雯又心心思思地拉着倪茗菡说:“茗菡,你说人为什么要活着?”

    倪茗菡心里一惊,想着刘雯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莫不是她真有想不开的地方?但有什么想不开的?大不了和张应刚吹了算了。于是就说:“这个嘛,要我说我一下也说不好,反正人总得活着。雯姐,怎么了?”刘雯只摇了摇头。

    刚走了半截,刘雯又拉住倪茗菡说:“茗菡,咱们班就数你对我最好了,有件事把我快压疯了,我想告诉你。”倪茗菡刚要听,刘雯却又不说了。倪茗菡焦急地问:“雯姐,你说吧,什么事?”刘雯还是没吭声。倪茗菡说:“你快说吧,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刘雯转脸置疑地看着倪茗菡,随后冷漠地一笑说:“也没什么。算了,咱们走吧。”

    倪茗菡还要问,刘雯却将脸迈向了一边。倪茗菡隐约看见刘雯满眼噙着泪水,知道她肯定受了什么打击,于是说:“雯姐,不管什么事,你都要坚强些才对。”

    刘雯低下头,几滴眼泪滚了下来。她顿了顿说:“我很好,茗菡,你也不用担心。我只是猛然想起高三毕业时我们有位同学在我的纪念册上写过一句话,说人生有两大悲哀,一为不如所愿,二为如愿以偿。那时总是不解其意,后来我想也是,不如所愿自然会让人消沉、悲观、失望;如愿以偿却又显得平淡无味,满腹空虚的。你说呢?”

    倪茗菡听出刘雯话里暗含悲哀之音,却不知她想什么,便停了片刻说:“雯姐,你也不必想那么多。其实任何人都在这两者之间奔波着,但不管结果如何,坚强地站起来,努力拼搏才是最重要的!”

    刘雯的眼里依然充满着泪水,倪茗菡看再说也无用,只好罢了。陈彩莲和朱惠妹却在前面小声嘀咕着:“也不知刘雯是怎么了,就那么件小事也值得这样,脆弱得连个小草似的,人家张应刚才不理她的那一套呢!”

    倪茗菡不经意听了半句,她怕刘雯听见,就喊着说:“你们两个慢点走行不行?”陈彩莲却说:“你们快点走还不一样。”刘雯听了便擦干眼泪,拉着倪茗菡赶了两步。

    当她们回到学校时,外面劳动的都已回来。倪茗菡期望着张应刚来找刘雯,等四人赶着吃了顿饭,张应刚还不见来。陈彩莲和朱惠妹饭吃过后没事可做就转去了。倪茗菡见刘雯在床上静躺着,她怕刘雯出事,又今天也没多大情趣,就没去图书馆,也仰躺在床上,随手拿过洛夫的《诗魔之歌》看着。

    刚一会儿,外面有人敲门,倪茗菡以为是张应刚来找刘雯,心里一阵惊喜,就赶忙过去拉开一看,却是一女同学叫着过去打双抠。倪茗菡不觉有些失望,心里想着:“张应刚看来真是把刘雯给甩了,要不然这会早来了。”

    那女生见倪茗菡站着发愣,就笑着说了声“要忙就算了”,便走了。倪茗菡将门关上,又躺床上看书去了。直到杨清华她们玩回来,张应刚也没有来找过刘雯。刘雯也懒懒地躺在床上,悄悄地抹着泪水。

    第二天,刘雯也没去上课。倪茗菡在教室里旁敲侧击地把刘雯的事给张应刚说了,张应刚却没有反应。倪茗菡不觉一阵心酸。想来他们好时一团火,坏时却成陌路人,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爱情了。

    晚饭过后,刘雯依旧躺在床上。杨清华、白晓娟几个早转去了,宿舍里只有陈彩莲、倪茗菡、刘雯、朱惠妹四人。陈彩莲和朱惠妹想打双抠,偏巧今晚学校停电,又刘雯躺着不动。她俩唧唧呱呱地和倪茗菡说了会闲话也出去了。倪茗菡觉得清净了,就点根蜡趴在桌子上看书。

    正看到紧张处,有人敲门。倪茗菡想着可能是张应刚想明白了,来找刘雯的。她赶忙起身去开门。门口站着的却是她们班的生活委员叶秋霞。叶秋霞就住在她们隔壁。

    倪茗菡一看心里不觉又有些沉重。她相信,刘雯这会儿最盼的也是张应刚。可是张应刚在哪儿呢?他干什么去了?倪茗菡不得而知。

    站在门口的叶秋霞见倪茗菡就笑着说:“怎么了,也没出去玩?”倪茗菡嗯了一声。叶秋霞又说:“今天家里来信了,怕有好消息呢,快看去。”说着递过一封信就笑着走了。倪茗菡将门关上,把信拿到蜡下一看却是丁永春的笔迹,心里不由发起热来。她想着丁永春肯定是一番思念之语,鼓励之言,并且她知道丁永春对她的称呼是“爱菡”。

    倪茗菡激动得满面红光,她抖着双手,慢慢地开启着信封。

    想为了这封信,她把她大给她找的对象一次次的都回绝了。她就被心境这么地折磨着,又历经了许多个难眠之夜。也正是这些不眠之夜,才让她体会到了相思的苦楚。

    倪茗菡欣喜若狂地将信铺开,展压在桌面上。她先看了一两页,到动情处便不由自主地将信拿起搭嘴上亲吻了一下。吻了,接着又往下看。渐渐地,她脸上的红光没了,那灼热的目光也逐渐地散去,嘴和手随之颤了起来。

    倪茗菡推着信纸往蜡跟前靠了靠,又看了几段。她的手抖得越加厉害了,脸色也由煞白变成了铁青,眉尖上下直跳。终于,她忍耐不住,就把那信猛拍一把,又抓起狠命地撕成两半。撕成两半之后,又将两半叠到一块撕。因纸太厚,一下没撕开。她紧咬着发青的嘴唇,总觉不解心中恨,就又伸手拔起蜡烛,将信烧成了灰烬。

    这会儿的宿舍里死一般的沉静,静得只有蜡烛火焰闪耀的声音。倪茗菡静静地盯着那股烈焰,两行涩涩的泪水无声息地从面颊渗了出来。

    刘雯凝神地望着烛光下的倪茗菡,正想着不知又发生了什么事,宿舍门突然开了,直惊得刘雯哇地大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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