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恩位于莱茵河中游,是一座拥有2000多年历史的文化古城。早在公元1世纪初,当时称雄欧洲的罗马军团就因波恩扼莱茵河上游山地和下游平原的特殊战略地位,在这里设立了兵营。在德语中,“波恩”即为“兵营”的意思。这是波恩最早的历史记载。因为战略地位的重要,波恩是在战火硝烟中长大的,也曾被外国占领军长期占领,市内的一些古老建筑,多次毁于战火,后来被重新修建,仅建于700多年前的波恩市政厅那座巴洛克式建筑,就曾经两次遭到战争的严重破坏,每次都伤痕累累,几乎体无完肤,但在战后都能得以及时修复,还其本来面貌。如同一个受伤的人,能够尽速恢复健康,显示出其强壮的生命力一样,波恩的生命力由此可见一斑。在波恩老城,如诗如画般的集市广场和洛可可式的建筑风格,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
波恩建城是在1244年,13世纪至18世纪,波恩就已成为科隆选帝侯国(即有权选举帝王的侯国)的首府。在那段长达500年之久的岁月里,波恩一天天成长。如今,在已作为大学校园的选帝侯官邸、宫廷花园,依然可见当年的繁荣景象。众多的万维巴洛克式的建筑遍布全城,构成了一道美丽的城市风景线。18世纪末到19世纪初,波恩曾一度被法国占领十九年,又在1815年并入普鲁士。在第二次大战期间,波恩的市中心大部分都遭到破坏,主要建筑物如王官、市政府等都在大轰炸下沦为废墟。但是,波恩没有消失,而是又一次崛起,并于1949年9月成为了德意志联邦共和国的首都。
我们考察团的驻地,与波恩大学近在咫尺。晚饭后,我曾到这所大学的草坪上漫步。这座建于1786年的大学,是欧洲最古老的高等学府之一,校舍主楼是普鲁士时期的宫殿式建筑,在朴实无华的晚霞里,显得格外庄严。世界共产主义的导师马克思和著名诗人海涅,都曾在这所大学就读过。在大学的草坪上和四周的连椅上,大学生们有的倚着树身在聚精会神地读书,有的席地而坐在高谈阔论,有的三五成群在热情高涨地踢足球……几位来这里散步的当地市民,还和几个黑人学生在热情地交谈。
从我们的驻地出去不远,穿过一片茂密的林阴,就到了莱茵河畔。整个波恩市区延伸在绵延起伏的莱茵河谷地段,河的两侧覆盖着大面积的森林,把莱茵河衬映地分外秀丽。林中一条条小道曲曲弯弯,四通八达。随便从那条小道走到市中心,你都会发现自己一直走在绿阴下,置身于绿色海洋,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树木、绚丽缤纷的花草。据说,整个波恩市30多万人口,拥有大小公园、街心公园达1200多个,占地面积490多万平方米。市区周围森林覆盖面积达4000多万平方米,全市绿化率达67%以上,平均每个市民占有公园绿地17平方米,森林140平方米,被欧洲人誉为“绿色的城市”。我在林阴道上漫步时,不时可以遇见悠闲地散步的老人、亲昵拥抱的恋人、嬉戏玩耍的孩子。远远可以望见的渡口,游人们正在排着队登游船,去饱览晚霞中莱茵河迷人的风光。
第二天离开波恩前,我们走马观花地观看了波恩的市容。这座古老的城市有很多古老的建筑,建于1050年、坐落在市中心的大教堂,顶端的方形塔高96米,被视为波恩的象征;建于1210年、坐落在哥德斯山顶的哥德斯堡城堡,则是欧洲著名的古建筑……许多古老的建筑现在或辟为博物馆,或改为展览厅,或成为学堂,不仅得以充分利用,而且得到切实保护;不仅利于延长其生命期,而且更显示出生命的活力。
我们的车子经过一条叫做康拉德·阿登瑙的街道,街道两旁耸立着一幢幢高楼大厦。这条街道对于我们考察团的同志来说并不陌生,因为它是昔日联邦德国政府的办公区域,原国会大厦、议会大厦,原联邦总理和总统办公大楼等当年联邦德国政府机构大都在这里,经常出现在我们的国际新闻节目中。我们还经过了过去的使馆区,一座座华丽气派的外交官邸、威严豪华的大使馆、领事馆……令我们感到惊讶的是,这些地方依然如故地可以看到一些不同肤色、衣冠楚楚的貌似政府官员、外交人员的人们。让人觉得波恩好像还是过去一样。
1990年10月德国实现了统一,德国联邦议院于1991年6月20日做出决定,在4至10年内将议会和政府由波恩逐步迁往柏林,波恩结束了近50年作为德国首都的历史,踏上了有些尴尬却又平静的转型之路。自2000年以后,联邦政府的大部分机构和各国的驻德国使领馆都已迁到新首都柏林,导致波恩大量的办公设施被闲置。因此,波恩政府计划向国际机构城市转型,通过有力的优惠条件,吸引了联合国在内的众多国际组织进驻波恩。波恩原来的各个部大楼如今已经成了150多个机构和组织的所在地,有包括联合国教科文组织、世界卫生组织的欧洲总部办公室在内的十二个联合国机构在此落户,这个历经沧桑的小城正大步地迈向国际化。据陪同人员告诉我们,波恩过去作为首都,城里70%以上的人都是在政府机关或者相关的单位工作,波恩的一些产业也得益于首都这个优越的条件,迁都以后,波恩很多地方人去楼空,波恩人也一下子失去了四五万个曾经让人羡慕的工作岗位。一时间,波恩也陷入了困顿之中,波恩的经济社会发展会不会受到影响,波恩的生命会不会长保青春?这的确是当时很多人关心和担心的问题。
但是,波恩没有震荡,也没有躁动,波恩人更没有蹉跎岁月,辜负光阴。尽管迁都给波恩50年作为首都的历史划上了一个句号,但波恩人提出波恩城的历史不能划上句号,而是新的开始。他们提出要走波恩自己的路子,要写波恩新的历史,把波恩建设成为联合国城、国际会议城、民间团体城和德国乃至欧洲的科技中心,打造一个新的大都市。
离开波恩城前,我们到了波恩市最大的莱茵滨草公园。这个公园位于莱茵河畔、阿登纳大桥旁,占地面积160万平方米,相当于波恩老城的面积。公园四周绿树环绕,中心有一片面积很大的湖泊,湖的四周是宽阔的草坪,草坪上开满五彩缤纷的鲜花……一群鸽子从草坪上飞起,飞往碧蓝的天空。
从波恩的变迁,我们不难发现波恩的的生命力,同时也可以发现德意志民族顽强的性格。
中国人常说,人活一口气。其实,一个地区,一个城市也是如此,这口气是志气,是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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