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千钧一发之时,奇迹发生了——卡迪勒克周身喷出一阵白雾,烈焰顿消,与此同时车身射出密集的机枪子弹,四个刺客应声倒地。卡迪勒克从容上路。
有惊无险。山野清司乘坐的卡迪勒克,原是伊朗前国王巴列维向美国定购的,据称“这辆车在地狱里也可畅行无阻。”可惜巴列维国王无福享受,癌症无情地夺走了他的性命。
西门洪见卡迪勒克飞驰而去,并不慌忙,仍在认真搜索。三分钟后,一个蒙面人从树丛里走了出来,无可奈何地朝汽车消失的方向张望。接着,蒙面人开着一辆日产轿车向西门洪驰来。西门洪连发两枪,日产轿车前胎全瘪了。轿车嘶叫着撞在山坡上,燃起大火。火光中那人爬出车来,惊恐万状,四下张望。
“站住!”西门洪大喊。
那人呆立原地。
“把枪扔到地上!”
枪掉在路面。
“脱去上衣!”
西门洪让那人原地转圈,万无一失,他才从黑暗中走出来。公路与山坡间,有条三米余宽的溢洪道,西门洪纵身跃起,腾空而过。就在西门洪跃起的一刹那,那人疾速猫腰,从脚踝部抽出微型左轮,“砰”的一枪,击中西门洪的胸膛、那人正欲放第二枪,不料咽喉已插上一把飞刀……
西门洪掏出防弹衣里破碎的陶瓷片,将那人的头套摘去,借汽车燃烧的火光,仔细一看,原来和那人还有过一面之交。
山野清司一走,桑德拉百无聊赖,关了乏味的电视机,便到卫生间淋浴。当她浴罢出来,却见山田前光着膀子躺在她和山野清司独享的大弹簧床上。她慌忙裹紧浴衣,怒骂:“无耻之徒,滚出去!”
山田前笑,笑得很诡秘:“我们亲热一下不好吗?”
“你要清楚,你在和谁讲话!”
“我知道桑德拉小姐是正派人。不过你为个糟老头子,守那没有‘名分’的贞操值吗?”山田前一副嘲弄的口吻。
桑德拉最恼火的就是这件事。她多次在山野清司心情最愉快妁时候提出结婚的请求,却从未得到肯定的答复。但她对自己有信心,相信最终能赢得山野清司苍老的心。
“你……你,应该知道他的脾气!”
“你也应该知道我的脾气。”山田前下了床,步步向桑德拉逼来。
情急之中,桑德拉突然从梳妆台下摸出一只袖珍手枪:“别过来!我会开枪的!”
“好好,我不动。”山田前依然一副笑模样,“桑德拉小姐,那玩艺你也会使?放一枪,让山田前开开眼。”
桑德拉从没想到,这么英俊的小伙子会打自己这么一个半老徐娘的主意。为了自己的将来,绝对不能让步。她心一横,扣动了扳机。弹丸打掉一大块墙皮,她肌肉颤抖,两膝发软,一种从未尝试过的感觉。
山田前被这一枪镇住了,但他仍不死心:“桑德拉小姐,何必这么无情,他一大把年纪……”
“闭住臭嘴!”
“我……我可以给你钱,很多很多的钱。”
“他的钱比你多千倍、万倍!”
“这么多年,你就这样毫无法定地位和他混下去?”
桑德拉一怔,犹豫间枪口自然朝下了。
“他有个日本女人,我可以对天起誓:有半点假话,山田前将死无葬身之地!”
“不——”手枪掉在地毯上,桑德拉两手捂住耳朵,“我不听……”声音越来越弱。
桑德拉嚎啕大哭,哭得死去活来。山田前慢慢走过去,他知道刺痛了这位混血美女的心。桑德拉跨进山野公馆时,年仅十九岁,她为了山野清司,含辛茹苦,舍去了人生最可宝贵的年华,苦苦等来的不过是场春梦。她怎能不痛心呢?山田前永远忘不了桑德拉当年的风韵,潜在心底十六年的欲火,从未熄灭过。
“桑德拉。”山田前扶住她的肩头,柔声细语地说:“相信我……我能帮助你实现你的愿望,真的。这将很快变为现实。”
桑德拉已无力抗拒,只好听凭摆布了。
桑德拉和山田前柔情缠绵之际,却是本杰明愤怒沉思之时。他一大早就来到穆佐市郊的一个山坳里。见到斯塔娜的尸体。斯塔娜死得很惨,面孔血肉模糊,尸体支离破碎。
“普拉多先生,”警察局长摘下沾有血污的手套,扔到树丛里,“据现场,察看,斯塔娜小姐是被先奸后杀。凶手毁尸灭迹,掠走所有值钱的东西。这些迹象表明,象一般的贪色谋财的刑事案。”
“我希望尽快捉到凶手。局长先生。”本杰明阴沉着脸说。
“我会尽力的。不过,凶手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这是你的事!”
说完,本杰明在十几个保镖簇拥下。乘车而去。他十分后悔。第一,自己过于相信斯塔娜的美色和徒手格斗的本领。第二,不该心慈手软,当时只要挑断西门洪的脚筋,什么事情也就没有了。
原来,斯塔娜离开西门洪,径直找到山田前。山田前没了往日野性十足的欲火,冷冰冰地坐在沙发里。
“你还没死?”山田前阴阳怪气地问。
“山田君,我……”斯塔娜本想发怒,可她厉害不起来,自觉理亏。
“因为什么!”
“太可怕了。”斯塔娜万分沮丧,“他不是人,是神。我原计划在埃尔。莫萨伊科餐厅搞一次司空见惯的斗殴,结果西门洪的性命。谁知,十八个人也没能干掉他。万般无奈,我只好跟他去了莎莎酒店,在他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下手的,可他……真是让人不可思议。”
山田前极度蔑视地瞥了斯塔娜一眼:“信口雌黄!你这个骚母猪,是不是尝到那家伙的甜头,于心不忍了?”
“不——”斯塔娜尖叫,“山田君,相信我,我是绝对忠于您的。”
“忠于?哼,你毁了我,懂吗?”山田前咆哮起来,“打草惊蛇。再没有人能杀死那个该死的华人了,滚!”
斯塔娜跪在山田前面前,哀求道:“我不走。你答应过我,你说过希望我们有金婚纪念日……”
“滚!”
山田前怒不可遏,拔出手枪,一连六发,弹丸擦着斯塔娜的金发而过,燎起一股焦臭味。两个打手应声而入,拖起斯塔娜就走。
斯塔娜没想到山田前如此薄情寡意,后悔自己的轻信。山田前不只一次厚颜说:日本人到了穆佐,就得改名姓,男的叫“朝三暮四郎”;女的叫“未婚先有子”。这真是他的肺腑之言。
斯塔娜心事重重,盘算着如何向本杰明交差。快到公路了,她刚要踩油门,车后突然伸过一只大手,捂作了她的脸,一股奇香侵入她的肺部,三秒钟她便昏睡了。
斯塔娜经过的情感波澜和奇险惊恐,本杰明无从知晓。他相信,在穆佐市胆敢同他作对的只有那个日本人:“山野,我要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大厅放着两只大木箱,“鸡帮”各路头目汇集在此。第一只箱子打开,里面是五十支在二次世界大战中被称为“纳粹屠刀”的施梅瑟冲锋枪。这种冲锋枪被以色列装上可以使人瞬间丧失视力的强光手电筒和红外线夜视瞄准镜,最适合夜间作战。第二只木箱打开,是十支美国陆军最新式的M—BCC火箭筒,它可发射“死亡者”火箭弹。其威力可以轻易摧毁前苏制T72型坦克的正面加厚装甲。
本杰明得意地说:“诸位,山野清司依仗他的公馆地势险要,仅用了十四名保镖,而且多是用手枪。我为他准备冲锋枪、火箭筒,够他吃‘日本料理”了。此次行动,我们将内外夹攻,一举成功。小日本的死期到了!绿宝石将会给我们带来无穷无尽的财富。诸位,从现在起,所有人员不许离开公馆一步,不许打电话!违者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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