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屋后。佳娜小姐第一句话就嗲声十足地娇嗔道:“郑经理若再不来,我这一夜就要失眠了。来喝杯香槟。”
郑捷林见乔治·陈不在,便冷冷地推开她那凑到面前的端着高脚杯的嫩手,斜着眼扫视了一下穿着紧身羊毛套裙的佳娜小姐裸露的小腿,冷冷地说:“我要马上见到经理先生。”
佳娜小姐耸耸肩,放荡地“咯咯”笑了一阵,轻佻地说:“他呀,寻欢作乐去了,今夜是不会回来的,所以才吩咐我等候您……您想效法他吗?哦,多寂寞的夜晚啊!”
郑捷林淡淡一笑,意味深长地说:“当然,寻欢作乐我相信,但我更相信他就在这间房间里。”
佳娜小姐妖冶地一扭屁股,挨近郑捷林,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飞眼嗔着郑捷林:“郑经理真会开玩笑,没有一个男人会耐心地看着别的男人搂着女人行乐的。郑经理别错过美好时光。”
郑捷林虽然是欲火中烧,但他没忘记自己的目的。他克制住情欲,用力扳开佳娜小姐丰润圆滑的手臂,但声音终不免有些颤抖:“我也希望经理先生别错过美好时光。他实在不愿见我,那我就告辞了……”
“哦!哈哈。郑先生真是正人君子,佩服佩服!”乔治·陈的声音从浴室里传来,紧接着,人也出来了:“佳娜小姐比你早一步到我这里,她不知道我还没走。可我,却在浴缸里睡着了……怠慢怠慢,请原谅。”
郑捷林装着恍然大悟的样子“哦”了一声:“那么,您该和佳娜小姐换换位置了。”
佳娜小姐一点儿难为情都没有,本来就在演戏嘛。既然导演出了场,那她这个演员也该下台了。她对着乔治·陈柔声说:“经理:若没事,我就去休息了。”说完,扭动水蛇腰,回到走廊对面她自己的房间去了。
乔治·陈目送着佳娜小姐出了门,伸手捋了捋刚才和佳娜小姐调情弄乱了的头发,转眼盯着郑捷林,揣摸着他此来的目的?
郑捷林考虑着如何开口。老实说,他并不在乎乔治·陈许诺的那笔钱,只要能坐上总经理宝座,还愁没机会抓钱吗?要紧的是先抓住权,但这是不能对乔治·陈明说的,还是布个迷魂阵,让乔治·陈以为他是冲着钱来的吧。主意一定,便轻轻地开了口:“马总经理改变主意了……”
乔治·陈心一沉,脱口而出:“我记得几个小时前你还向我保证:肯定作成这笔生意……”
“所以,事情更增加了我的难度。”
“我可以增加报酬嘛。”
“这正是我的来意。我有一个绝妙的主意,需要你配合一下。”
“只要交易成功,我一定尽力而为。”
郑捷林压低了声音说:“江少伟另外找到了买主,价格比你们高百分之五十。”
乔治·陈慌忙接口:“那我们不是落空了吗?”
郑捷林诡黠地一笑:“江少伟一意孤行,我决定让他去闯,必要时还给他添柴加油。我要叫他去冲锋陷阵,而我们来坐收渔利。”
“那我们怎么办呢?”乔治·陈不放心地问。
“我,有办法让新买主退货。那时你必须和我达成交易,全盘买进这批货。请你放心,全是一级品,价格不变。”郑捷林阴险地说出了他的主意。
“能让我检查吗?”乔治·陈老奸巨滑。
“那当然。我保你满意。”
乔治·陈得陇望蜀,接着问:“不知那新买主是谁?”
郑捷林犹豫了,这可是个极为重要的绝密情报啊!笼统的事可以赖帐,而这绝密事一旦公开出去却难以赖掉,倘真露了马脚,按照保密纪律,那坐总经理位置的屁股肯定要去坐牢房了。他考虑再三,最后还是说:“这个你就别问了。”
“不!”乔治·陈犹如闻到腥味的猫一样,不肯罢休,这可是世界市场需求情况的极其重要的信息啊,花大价钱都买不到,怎肯失之交臂!他急忙一本正经地说:“郑先生,咱们既然上了一条船,就要以诚相待,何必吞吞吐吐?要不,我怎么相信阁下的诚意呢?中国有旬古话‘用人不疑’,咱们既然合作,还是爽快点好。”
郑捷林想了半天,才从牙缝里进出一句话:“西德的‘休斯’公司。”
乔治·陈暗暗佩服江少伟的神通广大,对世界市场了如指掌。他再度盯着郑捷林看了好久,心里想:中国的事,就坏在了这种人身上。”
他点了一支烟,仰天喷了口浓雾,试探性地说:“郑先生,我为阁下考虑,你要想飞黄腾达,必须离开江少伟……或者,使江少伟离开你!”
郑捷林“嘿嘿”地笑道:“此事就不劳你费神了,多谢你的忠告。经理先生,佳娜小姐等你好久了,我也该告辞了。”
“哦!哈哈哈哈……”乔治·陈一阵狂笑,”真是英雄所见略同。郑先生,在大陆上你绝对找不到这洋的女人。”说着,他双手作了个在足球场上换人的动作,又淫秽地笑了起来。
郑捷林“哈哈”大笑:“经理先生真是善知人心。嘿嘿嘿,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愿你永远不会忘记今夜的美妙……拜拜”
陈曙云气得要跳黄浦江了,抓奸没得逞,反而让江少伟当着郭芳莉的面揍了一顿:她一个劲哭啊,嚎啊,警卫刚把她送出门,她就一把推开警卫,自己骑上自行车,哭哭泣泣地往家中奔去。到丁家里,扑面往床上一倒,又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想着如何报复江少伟。刚才萌生的离婚念头又出现在她脑海中,但离婚并不是目的,而是为了刺激江少伟。但万一真的离了婚呢?陈曙云又头痛起来。
伤心的高潮过去后,她依稀觉得好像有人站在身后。谁?大概是江少伟吧,哼!不理他,继续哭……她刚拉开嗓子,不料那个人却说话了:“唉!我叫你不要去吧,你不听。他现在是土皇帝呀,你看你看,找上门去讨打,真叫人气不过!”
陈曙云一听,是吴啸仁。她没有心思理他,继续把脸伏在枕头上,只是停止了哭泣。
吴啸仁原想等着看好戏,想让江少伟和陈曙云吵得不可开交,自己再出来打圆场。这样,江少伟或许会改变主意。可现在只看到大败而归的陈曙云,不免有些失望。
见陈曙云不理他,他的思绪又飞到了明天的管委会。他知道,江少伟一旦拿定了调动人的主意,是不会轻意改变的。整个管委会里肯定没有人帮他说话。即使有,可谁又是江少伟的对手呢?看来是难逃厄运了。江少伟啊江少伟,你一句话,就把我的锦绣前程给毁了。想到这里,他恨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了:“哼!你让我做孙子,我叫你做乌龟!”此刻,他马上换副笑脸,躬身下跪温柔地说:“曙云,别哭了,小心气坏了身子。他盼着你死。你可要想起来,何不自寻乐趣呢?”说着,就伸手在陈曙云的头上背上抚摸起来,并一迭声地劝道:“消消气,消消气……。”摸着摸着,他的手开始不规矩了。
陈曙云身子一哆嗦,翻了个身,仰面坐了起来。手捋了一下乱蓬蓬的头发,恨恨地骂着江少伟:“畜牲!你除非死在外面,不然你若回来。看我不跟你拼命才怪!”
这句话可把吴啸仁吓坏了。对呀,江少伟是要回来的呀。若是被他撞见,不把自己揍扁了才怪呢。不但出气不成,反而皮肉受苦,还是识相点为妙。他刚把手缩回来,脑子里突然一亮:“好哇,这倒是好事一桩,就是要让他撞见,他若是要面子,我就和他讲条件;他若是不要面子,坚持调动我的生意,我就告他挟私报复。通奸算什么?两厢情愿。最多是进行思想教育。就是到了最坏的地步,也是玉百惧焚,两败俱伤。”他想到这里,便马上付诸行动。他一把搂住陈曙云,恶毒地挑唆道:“云,不瞒你说,江少伟的魂和心早被那个小孤狸精勾去了这在我们单位已不是什么秘密。难道你就甘心忍受吗?就不想报复他吗?”
陈曙云在极度愤恨气恼中,理智已失去了,控制,听凭吴啸仁给她解开了衣裤……。
令吴啸仁遗憾的是,运一夜,江少伟并没有回来。由于吴啸仁的挑唆,陈曙云在第二天就离家出走,住到娘家去了。
就在吴啸仁和陈曙云鬼混的时候,江少伟却在单身汉朱世杰住处,沉浸在他构思的战略决策的蓝图之中。尽管朱世杰已倦意十足,哈欠一个连一个,江少伟还是娓娓动听地对他讲述着自己的计划,并接连援引国际上经营成功的例子来开导朱世杰。的确,他把朱世杰当作了自己最亲密的战友和得力的助手。他对朱世杰起劲地讲述着美国“乃基有限公司”如何经营运动鞋;又讲日本的“鬼冢公司”如何从寻找产品缺点入手开发新产品。他极为兴奋地说:“世杰,任何时候,我们都不能忘记借鉴和创新,有了这两条,企业才能兴旺发达。”
朱世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他嘟哝着回答:“创新创新,谈何容易?横竖是一双鞋罢了。”
江少伟用手指敲敲他的脑袋:“你这话不对。你想,寻找产品的缺点,谋求改正缺点的方法,这本身就是开发新产品。我们要提倡每一个人都要动脑筋,出主意,想办法……
“那在外国行,条件不同,场所不同,更重要的是企业体制不同……。唉,不谈了,我睏死了……”朱世杰竟伏在桌上想睡觉了。
江少伟仍是精神勃勃:“我所说的主要是借鉴成功企业的科学思维方法……”
朱世杰猛地抬起头,瞪若血红的双眼,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口吻和态度对江少伟不满地说:“可你,只想着产品、利润、企业,和一切人角逐、搏斗,你慰过没有?我们的现实中,最重要的是人际关系我很担心,你到头来是竹篮打水,充其量也只是为他人做嫁衣!”
江少伟一惊,他认真思索了好久,才语重心长地说:“只要企业兴盛,个人得失也就不去考虑了。世杰兄弟,我们要互想勉励啊。”
朱世杰听到这儿,才算动了情。握住江‘少伟的手,充满真情地说:“大哥,我是为你担心啊!胜者王候,败者寇,你的决策,风险太大了!”
江少伟仍不为所动,坚定地说:“我一定要使腾飞公司称雄于世!“
朱世杰摇摇头:“你太同执了,一点后路也不留我倒要告诉你一件事,足可以引以为戒。”
“什么事?”
“陆汉民婴被除名了……”
“真的?”
“真的!”
顿时,江少伟默然无语……
这真是“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天。”一股苍凉的感觉,悄悄地爬上了江少伟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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