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人都在阅读自己的“人生大书”。
孔丘游说天下,屈原愤而作《离骚》,岳飞喋血沙场,武圳负笈兴学。
陈嘉庚先生则书写了这样的人生信条:“举国滔滔,但知争权夺利,对国家则少尽义务,我今欲与国民竞争义务,能为国家社会尽最多之义务,便是最能尽天职之国民……”
推出片名:《陈嘉庚》
(字幕:1961年8月12日零时15分,陈嘉庚先生在北京病逝,享年88岁)
当伟人的生命被画上句号,有的被哀叹为巨星陨落,有的被比喻为大山崩塌……江河失色,大地动容,泪雨滂沱,悲之憾之。
对于陈嘉庚先生离我们而去,人们则更相信他是一条长河大江,起于微澜,激越险滩,奔腾不息,万古长流……
我们摄制组飞抵南中国花园城市厦门,在特区中西合璧气派恢宏的现代建筑群中寻觅陈嘉庚先生的故里。
集美学村——令海内外多少炎黄子孙所仰慕、所崇敬的教育圣殿。
一个多世纪前——1874年10月21日(清同治十三年),当陈嘉庚先生降生在福建省泉州同安县仁德里集美社之颖川世泽堂时,这里还是一个僻远、荒凉得无人知晓的小渔村。
其时,列强入侵,朝廷腐败,山河破碎,民生凋敝,中国正一步步沦为半封建半殖民地社会。
中华民族的衰落给少年陈嘉庚以巨大的创痛,而长辈们讲述的民族英雄郑成功驱逐荷寇收复台湾的故事,又在他的心田播下了救国图强的种子。
1890年,陈嘉庚已在集美南轩私塾就读九个年头。这一年仲夏,因塾师病逝私塾停办,17岁的陈嘉庚应父函之召,出洋到英属殖民地新加坡随父学商。
大海无垠,海天茫茫,陈嘉庚踏上了未知凶吉的“南洋客”的人生旅途……
1904年,父亲陈杞柏商业受挫。严酷的现实逼迫陈嘉庚自己闯天下。
三十而立,刚满30岁的陈嘉庚与胞弟陈敬贤重新创业,开始探索一条以实业兴教育、以教育救国家的艰辛之路。
独立自营的陈嘉庚以7000元资本起家,在新加坡郊外的淡水港山地办起一间简易菠萝罐头厂,由于经营有方获利甚丰,很快扩展到米业、菠萝种植业和橡胶种植业。
两年后,陈嘉庚资金稍有积蓄,即参与创办了新加坡第一所华侨小学——道南学校。他随后参加了爱同学校——崇福女校的创办。他宣称:“振兴工商业的主要目的在报国,但报国的关键是在提倡教育,否则实业家与商人难免私而忘公。”
从1913年致函新加坡中华总商会,到1918年联合16所华文学校总理发起筹办南洋华侨中学,五年间陈嘉庚殚精竭虑,奔走呼号,他说:“财自我辛苦得来,亦当由我慷慨捐出,公益义务既需吾财,令子贤孙,何须凭籍。”
陈嘉庚先生当选为该校第一届董事长。
随着南洋第一所华文正规完全中学的创办,各地中等学校相继设立,小学更趋发展之势,中华文化得以广泛传播和继承,华侨文化水准、民族意识迅速提高,也使广大侨商在实业竞争中更具实力——毋庸讳言,陈嘉庚先生所作所为功不可没!
时至今日,南洋华侨中学仍然是新加坡最负盛名的学校之一。当今主政新加坡的王鼎昌总统也曾就读于此。
陈嘉庚先生虽身居异邦,但灾难深重的祖国最为他所梦牵魂萦。
20岁的陈嘉庚首度返乡完婚,即与新婚妻子张氏将省吃俭用积攒下的2000元钱全部捐出,在家乡兴办起“惕斋学塾”。
1912年,帝制推翻,民国成立。
陈嘉庚先生欣喜之情溢于言表:“政治有清明之望矣,而匹夫之责何如?”他怀着“教育为立国之本,兴学乃国民天职”之责任感,二度返回故园集美。
然而,陈嘉庚所目睹的是“十余岁儿童成群嬉戏,多有裸体者,几将回复上古野蛮状态……”他痛心疾首之余,力劝各房族长停办各自私塾,联合筹办集美小学。
翌年二月,集美小学正式开学。
今日,我们查阅《集美小学记》,有幸读到“慨祖国之凌夷,悯故乡之械斗,以为改进国家社会舍教育莫为功”之字句。
陈嘉庚、陈敬贤轮番奔走于新加坡和厦门集美两地,兄弟俩志同道合胼手足,为办实业教育共赴艰辛。
随着实业的不断拓展,陈嘉庚的兴学计划日趋宏大。
集美学村一座座新校舍拔地而起,航海、水产、商科、农林、女师、幼稚师范等十多所学校相继落成,形成完整的普及教育和职业教育体系;另设有医院、科学馆、体育场、教育推广部等配套场馆。
十年辛苦不寻常。陈嘉庚兄弟二人变魔术般地把一个荒僻渔村,变成了一座独一无二蜚声海内外的大学府,为国家、民族造就了大批栋梁之材……
陈嘉庚先生办学可谓用心良苦。
他在立项建校上不分巨细事必躬亲,倾尽了心血,散尽了资财;
他更注重严选校长、教师,又尊重校长、教师,聘以重金,从不拖欠教师工资,甚而资送出国留学深造;
他体恤、善待学生,规定免交学费、宿费,由校方供给被褥、蚊帐,发放春、冬两季制服,恩泽不少贫寒子弟,对学习、操行、运动优秀者则特别施以奖励。
为长期支撑集美学村,陈嘉庚先生毅然决然将所拥有的房屋、地产150万平方米及7000英亩橡胶园共计200万元,全部拨充为集美学校永久基业,同时为集美学村专门开设了“集友银行”。
1919年,五四运动所高扬的“德先生”与“赛先生”旗帜,无疑给积贫积弱的中华民族带来希望之曙光。
陈嘉庚先生为五四精神所鼓舞,又一次返回祖国,决心以“有进尺无退寸,抱定破釜沉舟之志”创办厦门大学。他以智者的思虑向国人疾呼:“专利之积弊末除,共和之建设未备,国民之教育未遍,地方之实业未必,此四者欲望其至臻完善,非有高等教育专门知识,不足以躐等而达也!”
“言必行,行必果”为陈嘉庚先生立身处世之一贯准则。在发起大会上,他当众认捐开办费100万元、常年费300万元,两项捐款折合黄金8万两。须知,他当时的全部资产总值也超不过400万元,真可谓倾其所有啊!
从校舍选址、设计,到购料、雇工,陈嘉庚先生无不亲自谋划,昼夜操劳,寝食皆忘。1921年4月6日,中国第一所私人独资创办的现代化高等学府——厦门大学,终于巍然矗立在厦门岛西南端演武场上……
先生义举感召天下名士,鲁迅、林语堂、林史庆、蔡元培、马寅初、黄炎培、萨本栋等一代鸿儒纷纷前来厦大和集美执教,一时传为美谈。
厦门大学栉风沐雨数十载,桃李满天下,先后为国家培养出了著名化学家卢嘉锡、著名数学家陈景润、著名航海家宣钜成、著名画家黄永玉等一大批杰出人才……
陈嘉庚先生办学兴教的热心,超越了民族、地域和国界,对新加坡著名的英华学校,他慷慨赠予10万元巨款。
人们在菜佛士学院的金字石碑上可以读到一段弥足珍贵的文字,石碑镌刻着陈嘉庚先生资助美国教会牙先生首创设立大学的业绩。
(字幕:陈嘉庚在海内外创办和资助过的学校达114所)
今天,人们也许难以置信,陈嘉庚先生胸怀天下,拼尽全力将千千万万个孩子送入校门,利在国家,恩泽后代;而他自己的17个子女却大多没能进大学深造,一个个被他强行拉去帮着办实业;之后,他又将全部资金投入学校,没给子女留下任何遗产,乃至他所有的子孙都过着极普通的平民生活,甚至70多岁古稀之年的老人,还得靠打工维持生计。
作为南洋首富的陈嘉庚,本应生活得阔绰、舒适,锦衣鼎食;然而,他可以对兴学办教育一掷万金,对自己、对家人却一个铜板掰开两个用,吝惜到了让人难以置信的地步。
1922年,陈敬贤因长期超负荷劳碌导致数症并发,回乡疗养,病中仍兼管校务,于1936年不幸病逝。
从此,办实业与兴教育两副重担,由陈嘉庚先生一人独力支撑。
作为实业家,陈嘉庚无疑是一位成功者。
他敏锐的商业眼光、创业的魄力和实干的才能,使他无以争辩地成为东南亚最伟大的工业开拓者与先驱。
当南洋橡胶业尚处于起步阶段时,陈嘉庚慧眼独具,从种植18万粒种子开始,逐步发展到生胶加工业、熟胶成品制造业,最后形成原料供应、工业生产和对外销售一条龙的新型企业集团。
鼎盛时期,陈嘉庚拥有橡胶园15000英亩,以及橡胶制品厂、菠萝厂、饼干厂、制药厂、制革厂、皮鞋厂等30余家工厂;能生产各种轮胎、医疗器具等高档产品及各种生活用品。
他的“钟”牌产品,风靡东南亚,传扬于四海,连远在延安的毛泽东都曾穿着他制造的胶鞋,转战黄土高原决胜于千里。
陈嘉庚先生深谙商战之道,第一个以现代人的意识创办起《南洋商报》。
陈嘉庚先生以过人的胆识,聘请美国退伍陆军上将任驻美经理,并绕开洋行直接与欧美客户进行贸易,率先打破了英国资本的垄断格局。
陈嘉庚先生拥有公司分行80多个、代理商100多处,散布于五大洲四五十个国家和地区,员工总数达3万余人,实际资产总额逾1200万元,约值黄金百万两,成为亚洲显赫一时的“橡胶大王”,荣获“马来亚的亨利·福特”之美誉。
英国殖民部大臣翁斯比由衷地赞叹说:“陈嘉庚先生在新加坡的工厂,是亚洲最令人瞩目的大企业之一”,他是一位“雄心万丈的企业家”。
时至今日,东南亚乃享有“橡胶王国”之美称,毫不夸张地说,这是与陈嘉庚的名字紧密联系在一起的……
1929年10月,正当陈嘉庚先生实业蒸蒸日上之际,美国纽约股票惨跌,引发世界性经济危机总暴发,国际橡胶价格狂跌,黑浪袭来给予陈嘉庚重重一击。
陈氏公司各工厂、各分行、分店的原料和产品大量积压,营业一蹶不振;而每年支付厦大、集美两校费用仍需七八十万元。何去何从,面临抉择——
长子陈济民劝父亲削减校费,以度难关。他笑而答曰:“我喝稀饭佐以花生仁即可度日,何必为此而担心。”
乡亲陈延谦进谏停止校费,以求实业中兴。陈嘉庚断然拒绝:“自己误青年罪小,影响社会之罪大……学校一经停课则恢复难望矣!”
为了坚持办学,陈嘉庚先生毅然做出惊人之举:忍痛拍卖掉家居的三幢大厦,所得钱款全部汇入厦门大学。
1931年10月,举债400余万元的陈嘉庚,被迫接受英国债权银行的条件,将独资企业改组为股份有限公司。但他决计继续资助厦大、集美两校,说:“企业可以收盘,学校绝对不可以停办。”
陈嘉庚先生可谓煞费苦心。为了躲避英国银行的钳制,他采取化整为零打埋伏策略,将工厂分租给其他公司,条件是抽取利润的1/2、1/3或1/5作为维持厦大、集美两校的经费。仅战后这些工厂汇回的资金即多达近千万元。
两年之后,终因财力不支,陈嘉庚先生决计将有限公司收盘,撤出了激烈竞争的商界,时年60周岁。
延至1937年,陈嘉庚以深恐误及青年计,遂将厦门大学无条件移交政府接办,改为“国立”,他则“专力维持集美”。
对于操持一生的实业中落,陈嘉庚先生以为“果不幸因肩负校费致商业完全失败,此系个人之荣枯也”,从不引为后悔。
大教育家黄炎培先生慨叹曰:“发了财的人而肯全部拿出来的,只有陈嘉庚一人……”
陈嘉庚从小立下“救国图强”之志,渴望民族振兴国家独立富强。1906年夏,陈嘉庚有幸与孙中山先生邂逅,两人相见恨晚一拍即合。四年后,即与弟弟陈敬贤双双剪去发辫加入了同盟会。
辛亥革命爆发,福建省光复,福建华侨一致推举陈嘉庚为“保安会”会长。
陈嘉庚竭尽资财扶助新生共和政权,先后汇去20多万元筹款。
孙中山从欧洲取道新加坡回国,他慷慨赠予1万元旅费;孙中山出任民国临时大总统,他又汇去5万元以示庆贺。
(字幕:1923年陈嘉庚当选怡和轩俱乐部总理。
1929年陈嘉庚当选福建会馆主席。
1938年陈嘉庚出任“南洋华侨筹赈祖国难民总会”主席)
抗日烽烟四起,国难当头,我泱泱中华民族面临生死存亡之际,陈嘉庚先生挺身而出,义无反顾地成为南洋华侨反对日本侵略的第一位领袖。
陈嘉庚慷慨陈词:“兹值民族生命已届最后关头,余唯恨现无百万资产,否则,亦必以无数购买公愤,绝不犹豫也!”虽然公司业已收盘,先生仍带头认月捐2000元直至战争结束。又认捐救国公债10万元。
在陈嘉庚先生的倡导感召下,全南洋一个波澜壮阔的华侨筹募运动蓬勃展开:常月捐、特别捐、节日献金捐、货物助赈捐、纪念日劝捐、卖花卖物捐、游艺演剧球赛捐……仅南洋华侨汇交十九路军的义捐款即达500万元。
陈嘉庚先生又广泛发动南洋华侨多寄侨汇回国。国民政府仅从华侨捐款、汇款、购买公债,每年即可得近10亿元的硬通货,几乎占到政府军费支出的1/3。
华侨侨资成为抗战的重要财政支柱……
1939年,抗日战场态势日趋严峻。日军几乎占领或封锁了中国所有的沿海口岸和码头,军需补给仅剩越南和滇缅两条陆路运输线,而且司机和机修工奇缺。
陈嘉庚先生得悉这一情况后,当即以“南侨总会”的名义发布通告,号召华侨司机回国服务抗战。很快,一支由3193名华侨热血青年(其中包括4位女青年)组成的机工队,分九批依次返国奔赴各抗日前线。
从此,滇缅公路成为国内同胞和海外赤子共同用血汗和生命铸成的一条炸不断、摧不垮、毁不掉的国际运输线,为反击日本侵略及国际反法西斯战争做出了历史性贡献。
陈嘉庚先生以满腔爱国之心,始终密切关注着国内动态。广州、武汉相继失陷后,汪精卫代表的投降派蠢蠢欲动,陈嘉庚当即痛斥这位曾被他聘为校长的国民党副总裁乃非善类,指为秦桧和张昭之流;并拍发一电报提案及时制止了汪精卫的阴谋。陈嘉庚先生的民族气节和凛然正气,赢得了海内外人士的一致赞誉。
1940年,陈嘉庚亲率南洋华侨慰问视察团归国,实地考察抗战局势。3月26日,慰问团抵达战时陪都重庆。他激动地对记者表述:“这次我们回来,带来的是一颗心……这颗心随时随地惦念着祖国。”当他得悉国民政府拟拨款8万元作接待费用时,即刻在报纸刊载声明:“慰问团一切费用已充分带来,无须消耗政府或民众之一文钱。”
然而,陈嘉庚先生目睹了怎样一种场景呢——“将上前方伴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虽然蒋介石对他待以上宾,照顾甚周,他却不无痛心地哀叹:“中国的救星不知在哪里?”
1940年5月31日,应毛泽东之电邀,陈嘉庚一行欣然抵达延安考察:农民随意同毛主席促膝谈心,士兵与朱总司令同场赛球……这种平等的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令陈嘉庚大为震动。他由此断定:“中国的希望在延安!”
1941年12月8日,日本偷袭珍珠港,随之进军马来亚。
太平洋战争爆发,狼烟四起。新加坡总督恳请陈嘉庚先生出任“华侨抗敌后援会”会长,协助政府处置战时地方行政,领导华侨义务维持治安,组织劳工服务团支援英军作战。
陈嘉庚先生始终旗帜鲜明地站在抗日最前列,必为日寇所恨之入骨,悬赏百万元巨款欲置他于死地。
新加坡沦陷前夕,先生连家人都没来得及通知便悄悄离开了,经印尼苏门答腊避走东爪哇,一路受到众多亲朋、校友和故旧的拼死保护,其情其景感人至深。
这是陈嘉庚避居梭罗的旧址。先生此时已经作了巧妙的化妆,并化名为“李文雪”,与校友黄丹季、郭应麟老幼八口组成了一个战时大家庭,而后,一家人又迁至玛琅巴兰街四号。
正是在避居玛琅和峇珠“晦时园”的日子里,年逾七旬的陈嘉庚先生完成了不朽之传世著作《南侨回忆录》……
1945年,世界人民赢得了反法西斯战争的伟大胜利。
是年10月,陈嘉庚先生安全返抵新加坡。
消息传回厦门集美,家乡父老欣喜万分,纷纷设置香案,感谢上苍护佑了他们的亲人。
新加坡侨民更是奔走相告,万人空巷,500社团联合举行盛大的欢迎大会。
重庆各界也举行了“陈嘉庚安全庆祝大会”,郭沫若、黄炎培、柳亚子、陶行知、沈钧儒等500多位政界要员和社会名流欣然赴会助兴。
毛泽东送来亲笔题词“华侨旗帜,民族光辉”。
周恩来、王若飞联袂的祝词是:“为民族解放尽最大努力,为团结抗战受无限辛苦,诽言不能伤,威武不能屈,庆安全健在,再为民请命!”
陈嘉庚先生一介在野民夫,身系国家民族之安危大任,深受海内外炎黄子孙的爱戴,这在中外历史上都是传为美谈的……
1949年5月5日,陈嘉庚先生怀着“革命大功将告完成,曷胜兴奋”之心境,乘英国邮轮迦太基号离新加坡经香港回国。
大海滔滔,碧空万里,前方迎候他的,不正是他半个多世纪来苦苦探寻的人生真谛么……
出席全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第一届全体会议,亲耳聆听了毛泽东主席的庄严宣告:“占人类四分之一的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登上天安门城楼与一代开国元勋同贺共和国的诞生,亲眼注视着五星红旗冉冉升上蓝天……陈嘉庚先生第一次体会到了作为一个中国人的自豪!
祖国的召唤,犹如母亲召唤游子。
1950年9月3日,年届77岁高龄的陈嘉庚辞别自己的亲人,辞别熟悉的朋友,辞别居住达60年之久的第二故乡——新加坡,毅然回国定居集美。
先生蓦然顿悟:人生站在了新的起跑线上……
(字幕:陈嘉庚先后出任第一届全国政协常委,第二届全国政协副主席、中华全国归国华侨联合会主席。)
人民共和国创立之初,百废待兴,百业待举。
陈嘉庚先生倾其全力增建厦门大学和集美学村校舍,并着手筹建集美沿海堤岸、集美解放纪念碑及华侨博物馆。
稍得余暇,陈嘉庚先生不惜以老迈之躯巡视长城内外,大江南北。边塞风光,水乡秀色,皆令先生流连忘返叹为观止,他欲以生命融入祖国丰腴的大地……
国事于胸,先生亦毋敢忘怀。
致函周恩来总理,力陈建造集美跨海长堤,置孤悬大海的厦门岛与大陆造成一体。
上书毛泽东主席,建议修筑鹰厦铁路,以利开发闽省资源至为重要。
先生老矣!
在陈嘉庚走向生命尽头的最后日子里,最令先生心驰神往而不得片刻安宁的,仍然是厦大、集美两校,仍然是强国之本的教育大业……
先生已离我们远去……
先生留下了什么呢?
先生留下清贫——家徒四壁,一贫如洗……
不!先生留下博大——像大海一样空阔……
先生留下丰碑——像高山一般挺拔……
(字幕:1961年8月20日,陈嘉庚灵柩专车抵达集美。是日下午,灵柩送往鳌园墓地,6时举行下葬仪式……)
(原载《大众电影》1995年第11期,中央新闻纪录电影制片厂出品;获第二届中国电影华表奖优秀纪录片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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