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铁-近墨者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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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易澄清忽然来到傩城调研,李无言就觉蹊跷了,因为这时候他的到来无疑有着炫耀卖弄之嫌。似乎易澄清是在向傩城传递这样一个信息:今后楚巴的天,再也不是谢飞烟的天了,大家要看清形势,不要再抱任何幻想,因为谢专员已如明日黄花,没有东山再起的一天了。

    这天,市委办通知李无言去开会,他又早早地去了。但是这天书记欧阳山却没有提前到来,他算是来得最早的一个。之后陆陆续续有人进来了,他才知道是市委常委扩大会议。因为铁办的几个主要人员,像夏自溪、苟东方、易水寒都到了场。夏自溪进来的时候,对李无言点了点头,挂在脸上的笑似乎也是皮笑肉不笑的笑。可李无言依旧弄不清楚,夏自溪跟易澄清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但他知道先前夏自溪跟谢飞烟走得近,他的笑似乎也有着某种无奈。可苟东方进来的时候,脸色是木木的,显然是因为网上说他老婆杜小眉是谢飞烟“情妇”的事引起的。不知苟东方是否知道,易水寒也是其中的一个帮凶呢?李无言觉得以苟东方的聪明,他应该感觉得到。从人们的目光和耳语中,李无言甚至可以想象出苟东方内心是何等的煎熬。先前苟东方是一有饭局就会答应去的,但是这段时间他不再抛头露面了,其中缘由不言自明。而易水寒走进来的时候,胸前挂着照相机,好像易澄清的化身似的,一脸的春风得意。这时李无言发现苟东方不经意地瞥了一眼易水寒,眼里忽地闪出了一丝鄙夷的神色。李无言心想,自己的判断无疑是正确的,因为谢飞烟的案子并非只是一起桃色事件,绝对是一出政治阴谋。说不定这个背后的主谋就是易澄清……所以,易秘书长的傩城之行也就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了。

    过了一刻钟,欧阳山陪着易澄清进来了,大家都站了起来。李无言也微微地站了一下,算是挪动了屁股。这情形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他想,难道真如传言里所说,这易澄清有可能接替谢飞烟当行署专员吗?凭着对易澄清过去的了解,李无言觉得这人似乎还欠那么一点火候。如今全国都在加速发展,并不需要只求保稳定的掌舵人,而是需要大刀阔斧具有开创意识和务实精神的带头人。他易澄清无疑还需要继续潜心修炼。然而官场上的事瞬息万变,谁又能说得清楚呢?

    待重新坐下,李无言觉得欧阳山似乎也在跟易澄清套近乎。先前,谢飞烟来开会的时候他总是提前到来,今天可是意外了。而要解释这种反常的行为,无外乎两层意思:一是巴结,想与市领导保持十分亲密的关系,这样上面就多了一个人说话;二是欧阳山自己也想乘此机会高升一步——如果易澄清做了行署专员,他是否也可以借机捞个地委秘书长当当呢?凭他现在的资历和口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虽然想接替谢飞烟的大有人在,但是按照楚巴领导班子配备的惯例,市委书记是外地人,那么行署专员就一定得是本地人。所以大家都在猜想,谢飞烟一旦倒了台,易澄清还能不上吗?为此,欧阳山趋之若鹜也就不足为怪了。

    会议由欧阳山主持,易澄清作重要讲话。他说:“我此次前来调研,就说两层意思:一是自律,一是‘争铁’。所谓自律,其实大家都清楚,这两年无论是傩城还是楚巴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情。比如说东方红集团事件,我们有的同志就犯了不应该犯的错误,不仅牺牲了自己的前程,也给傩城领导班子蒙了羞,更给楚巴地区蒙了羞。要慎独啊同志们。我还是那句老话,就是要先确保稳定,然后再谋求发展。如果稳定都保不了,还如何去谋求发展?不稳定,就会搞得人心惶惶,大家还怎么安心地去搞工作?在傩城当市委书记的时候,我就老是强调,要同志们不要只看眼前利益,要把目光放远一点,心胸宽广一点,有人就是不爱听,最后把自己大好的前程给葬送了,甚至还差点把自己的老命也搭进去。这样值得吗?不值得啊同志们。其实,我也不是爱落井下石只爱说风凉话的人,有的人自己犯了错误想不通得了脑溢血,还怪组织没有重用他,说只当了个光杆司令,这种言论很不中听。要是他自己不爱贪小便宜,还会落到今天这种地步吗?再说楚巴,一个堂堂的地区行署专员,一人之下百万人之上,居然也是个好色之徒。长此以往,楚巴还像个什么样子?我这里为什么要举这两个例子?其实大家都晓得的,在他们身上都体现了这样两个字,一个是贪,一个是色。这两个字是插向我们共产党人胸前的两把钢刀啊同志们。我曾多次对大家说过,要把革命事业干好,没有德行不行。今天我在这里要说的就是希望大家自律、自戒。戒什么?一是戒贪,二是戒色。现在《婚姻法》规定家庭的基本单位是一夫一妻制,在座的各位谁又没有老婆呢?你拿着你自己的老婆不用,难道还想让别人去用啊?大家不要笑,这个问题是严肃的,来不得半点虚假和儿戏。所以大家要自戒、自律,不要老是探讨一些不现实的问题,说什么高薪养廉啊,说什么人生苦短啊。如今中国的国情告诉我们,中国的经济还没有发展到那一步,我们只能脚踏实地。在我看来,傩城只要不出乱子,就是对市委最好的交代。”

    李无言在心里冷笑了一声,这话分明是在委婉地批评欧阳山,暗示他的思维太超前,步伐太快。李无言心想,易澄清一旦做了行署专员,一定不会有欧阳山好果子吃的。那么欧阳山最好的去处也就是市里了,要是他能够顺利地接替易澄清当上地委秘书长也就如愿以偿了。

    易澄清喝了一口茶后,又说:“现如今,傩城最大的一件事就是‘争铁’。现在的‘争铁’已到了瞎子打老婆松不得手的地步了。大家不要笑,我这么说是有根据的。虽然目前已经取得了初步成效,但是离最终争来铁路还有一段距离,而且最关键的问题是先前一直是行署专员亲自挂帅跑这个项目,所以上上下下的关系,以及问题的症结所在都掌握在谢飞烟同志手中。如今谢飞烟同志不再起作用了,所以说这是个坎儿。这个坎儿要是迈不过去,就会影响我们的士气、影响我们的事业。所以我们要一鼓作气,趁热打铁,不要因为楚巴行署出了问题而影响我们的工作。在这里我还要强调一点,就是大家要统一思想,统一认识,加快步伐,去全力支持‘争铁’工作。回去以后,我准备亲自向市委谷书记请战,如果市委研究同意了,我想市委方面今后就由我来挂帅,主抓这项工作。当然,现在说这个还为时过早,我只是说说个人的看法而已,毕竟这项工作无论是对傩城的发展还是对傩城的人民来说都是一件大好事嘛。”

    欧阳山首先鼓起了掌。但是李无言听起来却很不舒服,他感到好像“争铁”的功劳全是市里似的,把傩城的努力都一笔勾销了。又想易澄清之所以说这番话,也许是想为自己留条后路吧——既为傩城的建设作了贡献,也为自己争行署专员的职位打了个伏笔,真是一石二鸟,手段十分高明。

    不久就有了传言,说易水寒同志有可能要提升为报社总编辑了。当然李无言也只是听说而已,他内心里倒希望这是真的——如果真是这样,他身边也就少了一枚定时炸弹,多了几分安全之感。所以这天,李无言就只找夏自溪和苟东方开了个小会,没有叫易水寒来。坐下之后,夏自溪和苟东方见易水寒不在,便也没有做声。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李无言说:

    “自溪、东方啊,你们看下一步该怎么走好?现在我们可是骑虎难下啊。”

    “我还是那句老话,悄悄地搞我们自己的,其他的一概不管。”夏自溪首先发表了意见。

    “也只能这样了。”苟东方说,他知道自己只有出了远门,才能避开那些别有用心的目光。

    李无言说:“我们得制订下一步计划,也就是要突破项目审核关,必须打通铁道部最后的关节。说白了,还不是部长最后一句话?”

    “看来也只有动用将军了。”苟东方点了最后一张王牌。其实大家都明白,这“将军”指的是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严家良。严家良的父母是老红军,当年在傩城战斗过,负过伤,是傩城人民救了他们一家人。

    “我也是这个意思。”李无言说,“我想我们是不是跑一趟省城,请林敬之林教授出面,听说他们关系很铁。”

    “也只好如此了。”夏自溪也表了态。因为大家都知道,林老为严家良的父亲写过一本传记,两人来往非常密切,关系自然非同寻常。所以,让他去牵这个线是再好不过了。

    李无言说:“听说严老喜欢书法,是个大书法家,我们是不是再找找颜行书,看他能不能再想想办法,把那个‘迎奥运’的砚台讨来。”

    “去试试看吧,”夏自溪说。三人这就来到颜行书的墨斋。颜行书说:“你们几个又想打我的主意啊。”李无言说:“这次我不好开口,还是让你的关门弟子说说吧。”

    夏自溪笑笑,说道:“这个口其实我也不好开,毕竟这是一件为难的事嘛,但既然李主任把天窗捅破了,我也只好厚着脸皮说话了。”

    “又是想打那个‘迎奥运’砚台的主意吧?”颜行书一针见血地说道。

    “又让你老猜……猜中了,”夏自溪笑起来,“我什么事都瞒不过你老,你老也可以算半个神仙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好像在骂我呢。”颜行书笑着说,“我就知道你们屁股一翘又会屙什么屎,但我丑话说在先,这砚台求不求得来,我可不敢打包票哦。”

    “这个嘛,非你不可。”李无言开始帮腔了,“你要是不出面,这铁路只怕就要卡壳了。”

    “我就晓得你们又会拿铁路来说事。”颜行书无奈地笑道,“你们老是给我戴高帽子,不过也好,说明我至少还不是一个只会讲卵话的废物。”

    几个人都知道他含沙射影说的是蒋万华,但都装着不知道,只打起了哈哈。最后颜行书说:“明天再等回音吧,要是我白跑一趟,你们也就不要再指望了,我可不想耽误你们的正事。”

    第二天,李无言和夏自溪又来到颜行书的墨斋,两人眼前顿时一亮,但见桌子上摆着一个漂亮的砚台盒子,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不是空的。颜行书说:“盒子我给你们带来了,有没有内容那就是你们自己的事了。”

    李无言急忙打开来看,但见一方崭新的砚台卧在里面,未沾一点墨迹,俨然一个处子,他就笑了起来。夏自溪说:“你老是怎么说服人家的,说来听听?”颜行书说:“我早知道你们还有用得着我的时候,所以我老早就跟人家预定了,没有多费一点儿口舌。”

    “你可把我骗苦了。”李无言故意道,“上次你不是说这砚人家要献给‘奥运’的吗?”

    “可不是嘛,”颜行书说,“我当时作了两手准备,心想一旦你们用不着了,我们也好来个迎奥运啊。要是我不多个心眼儿,这砚还能上北京吗?”

    众人哈哈大笑。于是,李无言和夏自溪又道了几声谢,就带着砚台出门了。第二天,李无言、夏自溪、苟东方三人便来到省城,没有再叫易水寒一同前往。

    下榻办事处后,李无言再次约了林敬之教授,说飞机票已经拿到手了,明天上午十点半的飞机,到时候他们派车来接。

    第二天,三人来到机场,飞机却误点了,原因是下起了暴雨,能见度极低,飞机不能按时起飞。众人只好在候机室等,边等边扯些闲话。扯着扯着,就扯到了楚巴,扯到行署专员谢飞烟头上去了。林敬之说:

    “谢飞烟本来是楚巴最有能力、最有前途的政坛明星,只可惜他也阴沟里翻船了……唉,世事真无常啊。”

    “可不是嘛,”李无言说,“现在‘争铁’到了最关键的时候,要是人家说楚巴人办事不牢靠,把几百个亿甩在那里他们不放心,我们就再也没有话可说了。”

    “怪只怪这政治斗争太复杂了。”夏自溪也感慨道。

    “说得有道理。”林敬之附和一声,又滔滔不绝地说起来,“我曾作过一番分析,跟你们的看法差不多一致,比如说谢飞烟事件就说明这样一个问题,就是楚巴的权力之争导致了谢飞烟的最终毁灭。首先,你们看,要不是预谋好的,网上会出现一步一个陷阱的现象吗?当然不会。而且动用的也不是一般的关系,无论从电话录音到摄像镜头,还是从谢飞烟本人到他老婆鲁小涵的经济问题,一根肠子扯到了底,连屎都扯出来了。这说明了什么?不正说明政治斗争的残酷性吗?而楚巴之所以落后老是不见发展,可以说与这场延续几十年的政治斗争不无关系。”

    “林老说的是。”夏自溪说,“有水平的人参与进政治斗争,最后的结果便是龙虎相斗,两败俱伤。这次谢飞烟强奸女大学生事件就是一个明证。”

    “其实,有朋党之争也算不得什么。”林敬之说道,“看我们中国的历史,无论哪朝哪代,党派之争都是持续不断的,结党营私更是司空见惯。毕竟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有宗派之争也属自然,可许多人却对此十分忌讳,试图刻意去回避,甚至谈虎色变,我以为大可不必。为什么这么说?像毛泽东这样伟大的马克思主义唯物论者,不是也公开承认‘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吗?所以,楚巴的派别之争也属正常。而谢飞烟之所以有如此灾祸,不怪他人,是他自己太不检点,自掘坟墓、咎由自取。而且他还犯了几个比较低级的常识性错误:一是不知道网络的力量,公开粉墨登场;二是自以为是,我行我素,天下老子第一。换句话说,就是自我膨胀。他太不把别人放在眼里了。据内部消息透露,早几年就有人告他黑状,他不引以为戒,反以为荣,这又能去怪谁呢?所以啊,我们最好还是多做实事,少插足党争。

    “高深高深!”李无言立马附和。夏自溪和苟东方也说:“听林老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佩服佩服!”

    “献丑!献丑了!”林敬之笑了,随即话锋一转,又道:“其实啊,命运是无常的,不由人的,正所谓富贵无顶,这是最起码的道理。但是,这个道理虽然简单,却没有多少人真正明白,不然历史上又哪里会出那么多大贪官呢?据说孔子的子孙十分看重古训,富而好礼。所以,清代的纪晓岚在给孔庙的圣府门作联时就很是动了一番脑筋。他在一联中竟用了两个错别字,这是颇有讲究的。他在上联的‘富’字头上少写一点,表达的是孔府富贵无头、富贵无顶,而下联的‘章’字一笔破日而出,表达的是孔子乃万世之师,文章通天。这小小的两个别字,其意十分深刻,对后人无疑是一种警示。所以说,做人应该知足常乐才是,不要什么都去追求极致。常言道:满则溢,盈则亏。要是谢飞烟早懂这个道理,也就不会有今天这个下场了。”

    “是啊,一失足成千古恨,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吃,他那一页在楚巴算是翻过去了。”李无言最后总结了一句。

    此时天开云散,飞机又可以起飞了。一行四人又匆匆上了飞机。两个多小时后,飞机降落北京机场。苟东方和夏自溪因为要取砚台,李无言和林老便坐车先到了东方大酒店。他们已是这里的熟客了。吃罢晚饭,林敬之便当着李无言的面给严家良副委员长打电话。严家良说:

    “明天是星期六,双休日,我不上班,既然老朋友来了,那就来家里吃个便餐吧。”

    “我有几个朋友,只怕前来打扰不太方便吧?”林敬之试探性地问。

    “难道老朋友叙叙旧也不可以?”严家良在那边哈哈大笑。

    林敬之也笑:“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天上午十点半钟,林敬之带着李无言、夏自溪、苟东方打的来到了严家良家,他们带着很多“争铁”的资料。一见他们,严家良就伸手来握,说道:

    “是为铁路的事,我当出力,家乡人嘛!”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啊。”林敬之笑了,“现在是各路神仙汇集北京,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大家也是没有办法啊。”他说了句大实话。

    一行人这就来到了客厅。李无言见了挂在墙上的字,便一边欣赏一边赞赏道:“好字!无价之宝啊!”

    “胡乱涂鸦而已。”严家良一脸的微笑,“要是你们看得起,我给各位都赠一幅字,如何?”

    “好啊。”几人立马恭敬地说,“要是得了严老的墨宝,我等这可是三生有幸啊。”

    林敬之便啊哈一声,说道:“我想起来了,你们不是拿了一方石砚嘛,让严老来开开墨吧。”

    “对对。”李无言立马附和,“自溪、东方,打开盒子,把‘迎奥运’拿出来,让严老开开墨宝。”

    严家良说:“有人说近墨者黑,近朱者赤。我看啊,如今我们也在近墨,可千万不能变黑了啊。”他一语双关,说得意味深长。

    “是啊是啊,经严老这么一解释,我们觉得这话又有一番新意了。”李无言忙说。

    “其实墨并非真黑,黑的只是那些良心。”严家良开始借题发挥了,“就说这石砚吧,它要是不心黑,这砚台就纯粹只是一个摆设了。”

    “看来这研墨之道,也大有深意啊。我们不妨也见识见识,看看这方砚台心到底黑不黑。”林敬之提议道。

    “那是,那是。”众人连忙附和。接着砚台就摆上了桌面,让严老端详。严家良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说:“是方好砚啊!看来,我也得用最好的墨,不然,就门不当户不对不相匹配了哦。”

    夏自溪就走上前来,说:“我来研墨吧!我给颜行书老主席当了这几年弟子,其他的本事没学得,这磨墨的功夫还是学得了的。”

    “只管用心去磨,这心是绝对磨不黑的,要是磨黑了啊,也就不是什么好砚了。”严家良又自我诙谐了一句。

    于是,众人又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把徽墨拿来了,夏自溪便开始研墨。严家良也便讲起了磨墨的要诀,随后又说起了徽墨的历史沿革。

    众人听后,都说不愧是大家,高深高深。严家良不置可否。于是他摊开宣纸,压上镇纸,手握狼毫,凝神静气,一挥而就。李无言一边点头,一边轻轻地念了起来:“铁砚聚精神。”林敬之道:“好字。”严家良笑笑,又才落了款,盖上印章。

    最后,每个人都讨得一幅墨宝。放下笔来,严家良才笑笑:“现在,你们可以把报告拿来了。”

    李无言就把“争铁”的艰难过程简要地复述了一遍,然后说:“还望严老签个字。”

    严家良拿了报告,仔细地看了之后,说:“行,这是给老区人民做的一件大好事,我岂能袖手旁观?”于是拿起笔来,在报告上一挥而就:请钱部长酌情办理。

    几人得了签字,也就起身告辞了。可是第二天一早,严家良又忽然打来了电话,说你们把报告再拿来,字我要重新签。李无言又急忙叫苟东方将报告重新打印了一份,立刻赶了过去。严家良说:“这话不牢靠,语气太软了。”笔一挥,又在那份报告上签下了几个字:请钱部长务必办理。

    李无言看罢,内心一喜,便千恩万谢地告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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