旷野独骑:一个铁血骑士的十年传奇-从北欧到西欧 斜插法国全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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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欧洲漫步

    2014年6月11日下午15时28分,罗维孝驶出了俄罗斯海关,进入到了欧共体国家(欧共体国家大多是申根公约成员国)拉脱维亚。

    罗维孝刚进入拉脱维亚,就被一个体型高大的女警察拦住了,一双蓝眼睛直盯着他眨巴眨巴地不停“放电”。

    在出发前,罗维孝通过查询,得知拉脱维亚是一个典型的“女儿国”,这里的女性比例是全球最高的,有“女儿国”之称。那人从岗亭跑出来,向着罗维孝直奔过来,但两眼就盯着自行车龙头上的大熊猫,一动也不动。

    一场虚惊。

    随后,又从办公室跑过来几位工作人员,他们围着罗维孝和自行车嚷个不停。罗维孝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看他们的神态,吸引他们的肯定是大熊猫,而不是自己。罗维孝从行李包中取出“骑行示意图”,示意他们围过来,一起合影留念。

    热情奔放的拉脱维亚女警官首先跑了过来,和罗维孝一起牵起了“骑行示意图”,其他人一看,也围了过来。拍了照片,他们这才放过罗维孝。

    拉脱维亚靠近北极,每年他们都要举行“白昼节”。罗维孝骑行至拉脱维亚,邂逅了在这里做物流生意的上海小伙子朱峰。“西出阳关无故人”,在遥远的异国他乡遇见了同胞,大家都很高兴。

    “我经营的货物大多来自四川。”在闲聊中得知,朱峰已在这里安营扎寨多年了,娶当地人为妻,倒腾中国货物到北欧,以前货物大多通过轮船,而现在更多的是通过“蓉欧快铁”。蓉欧国际快速铁路货运直达班列是跨国性质的运输工具,其自成都青白江集装箱中心站出发,经宝鸡、兰州到新疆阿拉山口出境,途经哈萨克斯坦、俄罗斯、白俄罗斯等国直达波兰罗兹站,线路全长9826公里。

    “蓉欧快铁”将中国西部与欧洲紧密地联系在了一起,它不仅是经济崛起之钮,也是通达全球之脉,它为中国西部外向型经济发展注入快速发展的蓬勃动力,奏响古丝绸之路以来的亚欧经贸往来最强音。其运输时间是传统铁海联运时间的三分之一,运价是空运费用的四分之一。

    朱峰执意请罗维孝喝咖啡,说是体验一下异国浪漫风情。得知罗维孝曾骑车到中国漠河“北极村”时,他更是一再挽留罗维孝在拉脱维亚过了“白昼节”再走。

    拉脱维亚靠近北极圈,每年的6月20日是这里的“白昼节”,是观赏北极光的最佳时节。一年一度的“白昼节”吸引了全球各地的观光客。朱峰表示:“罗老师,你这几天的吃住行费用,我给你包了。”

    罗维孝坚定地摇了摇头,他谢绝了朱峰的挽留。

    对于追求美景的罗维孝而言,“白昼节”有着挡不住的诱惑力。在罗维孝的内心深处,他一直敬畏自然,对大自然有着非常亲近的感情,将自己融入自然中去感受自然之美,是对大自然的敬畏与膜拜,他渴望自己化为“精灵”,把自己融进了大自然那寥廓无垠的天地之中,去感知它的纯净与博大!

    罗维孝很想停留下来,一是休整一下,二是可以观赏到在中国“北极村”也无缘看到的北极光。但时间不等人,他还得继续赶路,只有信守承诺才能取信于人。

    罗维孝还在俄罗斯境内骑行时,法国埃斯佩莱特市前市长戴海杜辗转通过孙前、高尧等人,希望罗维孝最好能在7月10日左右赶到法国,并说他们已开始做迎接罗骑士的准备了。

    万里迢迢骑行到法国,有人出面接待,能减少很多麻烦,这是最好不过的事。罗维孝不想让法方失望,他只得婉言谢绝了朱峰的好意,带着遗憾离开了拉脱维亚。

    由于罗维孝骑行的过境国均为申根公约成员国,这些国家都没有设置海关口岸,无须进行烦琐的护照签证验证和填写出入境申请。

    国与国之间的无障碍通行,对于跨国骑行的罗维孝来说,既是一种程序上的解脱,也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罗维孝开始他了“行无国界”的畅游。

    至此,罗维孝的行程已超过了1万公里,如果加上他有意绕道或多走的“冤枉路”,总行程已接近了1.2万公里。

    我已成功穿越俄罗斯,进入到了欧共体成员国拉脱维亚。

    CHINA骑士罗

    2014年6月13日,罗维孝走进拉脱维亚首都里加后,发回了短信。高尧收到他的短信后,马上向罗维孝回复了一条短信:

    朝辞穆坪雅雨间,万里亚欧百日还。

    两耳鸟语听不懂,轻骑已过万重山。

    同时,高尧除了在《雅安日报》发稿外,还与新华社四川分社编辑联系,写了一篇消息稿传了过去。当天下午,新华社采用并向全球播发《“大熊猫文化使者”罗维孝骑行至拉脱维亚》通稿,境内外媒体纷纷刊发了这条“轰动性”新闻。

    “大熊猫文化使者”罗维孝骑行至拉脱维亚

    “我已离开俄罗斯,进入到了拉脱维亚,距离目的地法国埃斯佩莱特市只有3000多公里了。”13日,大熊猫文化使者罗维孝从拉脱维亚给家乡中国雅安的亲人打回了电话。

    这是这位大熊猫的狂热爱好者在骑行1万多公里后最新的位置信息。

    今年是中法建交50周年,也是大熊猫科学发现145周年。1869年,法国人阿尔芒·戴维在四川省雅安市宝兴县的大山中发现了大熊猫,并把这一珍稀物种制作成模式标本介绍给了世界。1964年,中法建交后,中国向法国赠送了两只大熊猫。2000年,在阿尔芒·戴维逝世百年之际,法国埃斯佩莱特市“戴维亲友团”到雅安追寻先贤足迹,埃斯佩莱特市与雅安成为友好城市。

    “我要当大熊猫文化使者。阿尔芒·戴维把大熊猫介绍给了世界,而我要把大熊猫文化带给世界。”3月18日,四川省大熊猫生态与文化研究会会员、雅安电力公司退休工人罗维孝先生从当年阿尔芒·戴维发现大熊猫的地方雅安市宝兴县邓池沟(穆坪)天主教堂出发,开始踏上回访阿尔芒·戴维故里之旅。

    生于1950年的罗维孝退休后,喜欢上了骑游运动,在10年的时间里,他曾三上青藏高原,骑行川藏、青藏、滇藏、新藏公路,用自行车轮丈量大好河山,中国大陆的31个省、市、自治区都有他的骑行足迹,被骑游爱好者称为“CHINA骑士罗”。

    “再不出门,就老了。”从3月18日出发以来,罗维孝克服了语言不通、水土不服、自行车修理难等困难,独自一人骑行在欧亚大陆上,途经中国的四川、甘肃、新疆等省、区,行程4000多公里,于4月30日进入哈萨克斯坦,经过哈萨克斯坦、俄罗斯,6月13日进入拉脱维亚,总行程已超过了1万公里。预计在7月中旬抵达大熊猫发现者——阿尔芒·戴维的故里法国埃斯佩莱特市,完成他跨越欧亚大陆、行程1.5万多公里的万里骑行壮举。

    罗维孝随身携带了4面自制的旗子,用于沿途加盖邮戳,他用这一独特的方式来见证他的骑行路线和时间,并作为赠送给阿尔芒·戴维故里的礼物。

    (记者高尧)

    ——新华社成都2014年6月13日

    随着罗维孝骑行路线的不断延伸,离法国埃斯佩莱特市越来越近了,关心关注此事的人越来越多了。

    《光明日报》驻巴黎记者梁晓华得知罗维孝骑行法国一事后,他马上与法方联系,采访了罗维孝骑行目的地法国埃斯佩莱特市的相关人士。6月14日,该报“国际新闻”版以“国宝大熊猫科学发现的传奇”为题,报道了此事。

    有“骑行侠”之称的64岁的中国四川雅安市退休职工罗维孝先生,于今年3月18日从宝兴县邓池沟(穆坪)教堂骑自行车出发,经中国的四川、甘肃、新疆出境后,途经哈萨克斯坦、俄罗斯、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德国抵达法国,预计行程1.5万公里,历时4个多月,目的地是大熊猫科学发现第一人阿尔芒·戴维神甫的家乡埃斯佩莱特市,以传播大熊猫文化,弘扬中法友谊……

    同时文中还说,法国埃斯佩莱特市早已做好迎接罗维孝的准备。

    梁晓华,作为一个资深的驻外记者,他敏锐地发现罗维孝骑行法兰西这一重大的国际新闻线索,退休工人万里独骑、新丝路、大熊猫、中法建立50年……无论是任何一个关键词,都足以大做文章,何况这几个重要的关键词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

    梁晓华决定咬住不放,在罗维孝进入法国境内,他就全程跟踪采访。

    高尧在《光明日报》上看到梁晓华的报道后,电话打到光明日报社,请求编辑提供梁晓华的联系方式。而在地球的另一方,梁晓华也在寻找高尧的联系方式。经多方辗转,双方几乎同时找到了对方的电话。

    通过电话、手机短信、E-mail联系,双方终于在网上“握手”。高尧为梁晓华提供过去的新闻素材和背景资料,罗维孝到法国境内后,梁晓华就跟踪采访,提供前方第一手采访素材。梁晓华和高尧相约,共同做好罗维孝骑行法兰西这篇“大文章”。

    法国埃斯佩莱特市也行动了起来,电话打到雅安,征求“我们如何接待好罗骑士”的意见。

    这一切,高尧通过手机短信告诉了罗维孝,还给他发去了预祝成功的贺信: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莫道前程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精彩大戏就要开演了,主角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罗维孝!

    遥望着目的地的人正向他招手,罗维孝更加意气风发。

    骑行在欧洲大地上,罗维孝又有了想要“飞翔”的感觉。

    2005年,他从唐古拉山上飞翔而下,那种感觉,记忆犹新。这几天,看着一望无际的原野,罗维孝要重过一把“飞翔瘾”,在无国界的欧洲大地上飞翔而去。拉脱维亚境内的骑行里程260多公里,立陶宛只有160多公里,一天时间,就可骑行一个国家。

    有意思的是,立陶宛还跟雅安扯上了关系。2006年7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第30届世界遗产大会在立陶宛维尔纽斯举行,2006年7月12日,中国政府申报的自然遗产项目正是以夹金山为标志的“四川大熊猫栖息地”,大会一致通过将该项目作为世界自然遗产列入《世界遗产名录》。这一中国稀有“活化石”动物栖息地成为中国第三十二处世界遗产。

    而采写这篇消息的《雅安日报》记者正是高尧。2005年10月,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对“四川大熊猫栖息地”考察评估时,高尧作为唯一特许记者曾随IUCN(世界自然保护联盟)专家考察采访,一起在宝兴县跋山涉水,野外露营,与专家结下了友谊。

    当大会通过“四川大熊猫栖息地”时,专家在第一时间就从万里之外的立陶宛维尔纽斯会场向高尧发来了“大熊猫成功了!我们成功了!”的短信。

    大熊猫不仅是中国国宝,还是全球自然保护事业的标志和“旗舰”物种。四川大熊猫栖息地不仅是地球历史与地质特征研究的典型区域,是陆地、海洋生态系统和动物植物演化的典型区域,更是生物多样性与特有物种栖息地的全球性典型代表。

    从拉脱维亚到法国,虽然还隔着立陶宛、波兰、德国三个国家,但剩下的总行程加起来,只有3000多公里,比从雅安到霍尔果斯口岸的距离还要短,仅比穿越俄罗斯的行程要多一点。

    拉脱维亚和立陶宛,都是苏联时期的加盟共和国,位于波罗的海,国家并不大,仅两三天时间,两个国家、几百公里的路程已被罗维孝甩在身后。

    经过这两个国家时,罗维孝真的“飞翔”了起来。

    泥牛入海

    想不到的是,刚刚体验到“飞翔”感觉的罗维孝,刚一进入波兰,就有了泥牛入海的感觉,他再也飞不起来了。

    在波兰首都华沙,仅仅穿城而过,他就走了6个多小时。好不容易出了城,刚一走上了公路,他就发觉有些不对,似乎已误入了高速公路。

    骑行在危险之旅上,他不敢回头,也无法回头,只得小心往前骑行。

    罗维孝的判断是准确的,的确他正骑行在高速公路上,在他的身后,高速公路警察已追了过来,喇叭对着他叫喊,虽然他听不懂波兰语,但他猜想,应该是勒令他马上离开高速公路的意思。

    波兰交警把罗维孝阻拦在了高速公路,示意交出证件。他只得将护照交给了交警。

    交警拿到护照后,做了记录登记后,就不再理他了。罗维孝向他们多次讨要,但交警毫不理睬。

    没有护照,罗维孝寸步难行。于是,他被困在高速公路上。大半天时间过去了,交警把护照还给了罗维孝,并把他带到另一条路上。

    罗维孝从华沙赶往的下一站是兹盖日,他询问了很多波兰人包括交警,他们都不知道兹盖日在哪儿。罗维孝抓瞎了,只得漫无目的地骑行着。当他骑行到一座有着相当规模的城市时,停了下来。

    他想,先找一个地方住下来再说。

    仿佛又回了自己刚出国门时候,无论自己如何比画,他们都在摇头,似乎表示不知道他在询问什么,急得罗维孝满头大汗,不知如何是好。终于有一位点了头,示意他跟着走。

    罗维孝大喜。老老实实地跟着那人走了半天,结果让他大失所望,那人把他带到了一座天主教堂,示意让他找教会帮助。

    罗维孝哭笑不得。

    走进教堂,总算有了一个落脚的地方。罗维孝用肢体语言表达他想找一个住宿地的愿望。

    教会工作人员似懂非懂,他点点头后,示意罗维孝在此等候。

    不久,一辆警车开了过来,一名女警察径直走过来,与罗维孝“交流”,她做了一个睡觉的动作姿势后,示意罗维孝跟在警车后面。罗维孝心想,“有困难找警察”,看来这是国际通用的办法。

    警车在前面开道,罗维孝骑着自行车紧随在后,起初他还有些得意,在波兰还享受一盘“警车开道”的“洋待遇”。但后来他觉察出了问题,警车的速度并不慢,他使劲蹬才能勉强跟上。

    找一个宾馆或酒店有多难?值得如此大动干戈?

    果然不出他所料,走到半路,又一辆警车(中巴车)开到罗维孝面前停了下来,示意他下车后,强行将他的自行车抬到车上,并让他上了车。

    罗维孝多次高声用中文喊停车,但他们全然不顾,一直往前冲。最后,警车好像到了一个修道院的地方,这才停了下来。

    自行车被抬了下来,罗维孝也被请下了车。

    罗维孝急了,直觉告诉他,如果再这样纠缠下去,自己何时能走出波兰?

    这是一场“闹剧”,再也不能让警察“胡闹”下去了。

    想到这里,刚才还磨磨蹭蹭的罗维孝,一下车他拔腿就往院外跑,他要把事态闹大,惊动相关部门,才能解决问题。

    他跑到了一路口停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在这里,他既看得见自己的自行车,又与修道院有一定距离,他要表明自己的态度,不到修道院。他心想,自己是一个持有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的“外国人”,在这里,作为一个过境的骑行者,只要自己没有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他们不会把自己怎么样。

    罗维孝相信,只要自己不接受他们的安排,自然会有“上级”会过问此事。

    现在,比的是耐心和耐性。

    果然不久,又一辆警车开过来了,从车上下来一位年龄较大的警察,请他上车,又沿着刚才开过来的路线,原路返回,在一岔路口,警察示意他下车走人。

    罗维孝看了看,这是什么地方?看来他们要把他“抛弃”了这里,让他“自生自灭”。罗维孝自然不让他们如愿。他不再比画什么动作,反而安安静静地坐着,再也不搭理这些警察了。

    罗维孝看着警察有些紧张了,他们围在一起商量了起来。后来,看见领队的掏出手机打电话。

    又过了一会儿,警察来到了罗维孝面前,跟在警察身后是一名穿便装的波兰青年。

    波兰青年走到罗维孝身边,开口说话:“你会讲普通话吗?”

    波兰青年说的正是普通话。

    他一开口,罗维孝就激动了起来,看来自己的坚持是对的,终于等来了事态的转机,警察妥协了,找来了能与自己交流和沟通的人。

    有了护照被交警无端扣押了大半天的教训,罗维孝始终没有向警察出示自己的护照。而这些警察仅凭长相就判断出自己是中国人,他一边在佩服这些警察能干的同时,一边也在想这些警察也太会折腾了,一件小事竟然折腾了大半天。

    这位波兰青年自称叫“亮剑”,会说波兰语、英语和汉语三种语言。

    有了翻译“亮剑”的介入,双方很快握手言和。

    直到这时,大家这才明白,这一切的根源,都是“兹盖日”惹的祸——

    罗维孝要从华沙到兹盖日,事实上,波兰只有“日盖兹”,而没有“兹盖日”。

    罗维孝询问这个地名时,市民不明白,以为上帝是万能的,好心的市民便把罗维孝带到了教会,寻找教会的帮助;教会也不是万能的,只得“有困难找警察”,于是,又把警察给招来了;警察来了,也解决不了罗维孝的难题;最后警察请翻译“亮剑”前来救场了……

    一个小地名,闹出大阵势。

    这啼笑皆非的事,说起来还有点不可思议。

    然而这不可思议的事,真的就发生了。

    罗维孝和酷爱中国文化的“亮剑”交上了朋友。“亮剑”还把罗维孝带进了他的家中,让母亲为“中国朋友”做了一顿地道的波兰菜饭。

    为了怕再出意外,“亮剑”还主动把罗维孝送到了科宁,并帮他联系好了一个学校接待所,设施不错,但价格便宜。

    科宁是波兰的另一个城市,岔道很多,也是罗维孝“路书”上必经的城市之一。

    丝路抒怀

    由于波兰的高速公路是开放式的,也没有收费站,再加上罗维孝看不懂公路指示牌,他从科宁出发,经希维博津到德国境内的法兰克福。

    在这段上,罗维孝也是一再误入高速公路。他已记不清被波兰交警拦下了几次。在波兰和德国交界处,甚至还被边防军戴上了手铐,罗维孝据理力争,迫使边防军向他道歉,并把他“礼送”到了另一条通向德国的小路上。

    在罗维孝的“路书”中,波兰境内骑行的距离只有764.6公里,按正常骑行,也就是三四天的时间。事实上,他从6月15日19点13分进入波兰,于6月23日15点36分离开波兰进入德国法兰克福,整整用了8天的时间,来回折腾的骑行路程,早已经超过了1000公里,多跑了几百公里的“冤枉路”。

    最终,罗维孝从波兰的“泥潭”中挣脱了出来,他异常得高兴。

    当天晚上,罗维孝躺在床上,为自己的“智商”“情商”和“胆商”量化打分。打分的结果,“智商”说得过去,算及格;“情商”也还可以,打了73分;而“胆商”算超一流的,接近满分线,谦虚地给了个“99”分的成绩。“9”在中国文化中,是最大数。

    罗维孝认为,正是自己的“胆商”超一流,他才能迎接逆境的挑战,凭借自信而捍卫了人格、国格的尊严。

    进入德国,罗维孝再一次嗅到了“似曾相识”的味道。

    原因很简单,他骑游的线路,正好是古代的丝绸之路。而自己所经过的中亚地区,正是古代东西方经济、文化交流的“十字路口”。张骞出使西域,打通了东西方通道,后来,从陆路到中国科考、探险、传教外国人,大多也是通过“十字路口”,经丝绸古道进入中国的。而为这条古道命名的正是德国人,一个叫李希霍芬的德国人。

    李希霍芬是一个地理学家,他在1877年提出了“丝绸之路”这一概念和名称。在古代,丝绸是中国的代名词,而丝绸是商道上的大宗商品而得名。

    丝绸之路,仅仅是这个名字本身,就充满了神奇与神秘的魅力。大航海时代,完成了商道从陆路向海路的转移,从前繁忙的丝绸之路因此衰微,曾经的辉煌已还给了过去。

    而今天,随着高铁的出现,陆路交通再度辉煌,连接亚欧通道的现代“新丝路”再度复兴,也许会连接过去和未来的辉煌。

    2014年6月22日,第三十八届世界遗产大会在卡塔尔首都多哈举行,批准通过“丝绸之路:起始段和天山廊道的路网”世界遗产名录申请报告。这是中国与吉尔吉斯斯坦、哈萨克斯坦联合提交的文化遗产项目,从此,丝绸之路正式列入世界遗产名录。

    正骑行在丝绸之路上的罗维孝得知这一消息后,非常激动。

    骑游新丝路,正是一次漫长的地理跨越,也是一次历史的穿越。既回望过去,又走向未来。丝绸之路申遗成功,对于正一路沿着丝绸之路骑行的罗维孝来说,无疑是一个令他十分振奋的消息,为此,罗维孝称自己是丝绸之路成为世界文化遗产后的骑行第一人。

    单人独骑横跨亚欧大陆架一路西行,跟随着先辈的脚步,踩踏着丝绸之路的印痕,穿梭穿行于既古老又现代的“交通走廊”,让我阅尽一路美食美景,聊发一路幽古之思。我怀着对古代文明虔诚膜拜的敬畏之情,带着对金色旅程的美好想象,放飞自由的心灵空间,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朝着自己的梦想靠近。对未知的求索,对梦想的渴望,让我将自身融进了“永不止息的生命之流”。

    这恰如英国诗人弗莱克在他的诗中所写:“我们旅行并不仅仅是为了经商,热风吹拂着我们烦躁的心,为了探求未知的渴望,我们踏上了通向撒马尔罕的金色旅程。”

    “永不止息的生命之流”,这正是我“一路西行横跨亚欧奔向法兰西回访阿尔芒·戴维故里”的目的所在。

    确切地说,丝绸古道的强大魅力对我有着超凡的诱惑。

    后来,罗维孝写下了他在得知丝绸之路申遗成功后的感想。

    摔倒在地

    有了在波兰的教训,进入德国后,罗维孝骑行得十分小心。他不想再因误入高速公路而滞留在前进的路上,因为他不想折腾,也没有时间再折腾了。

    你们可以通知罗维孝先生尽可能在7月10日到达我市吗?这样我们可以更好地准备一个欢迎仪式。我跟市长先生会面了,他将在市政厅组织一个仪式。

    另外,我们还会去阿尔芒·戴维神父的故居,罗维孝先生可以进去,在窗户边照相。

    戴海杜

    戴海杜先生,法国埃斯佩莱特市原市长,他通过孙前发来邮件,询问罗维孝是否能在2014年7月10日到达目的地。

    2014年7月14日,是法国国庆节,戴海杜建议罗维孝最好在国庆节前到达,便于他们组织欢迎仪式。

    高尧立即将这一信息转发给了罗维孝。罗维孝在德国的骑行里程是800多公里,再加上进入法国的骑行里程,大约在2000公里左右。还有半个月的时间,从理论上是能够按时到达的。

    高尧还将《光明日报》的长篇报道,编成了几条短信,一并发给了罗维孝。

    《光明日报》的报道,再一次点燃了罗维孝心中的激情,他发回短信:

    有一种亢奋的推力让我难以自持,并由此而产生出了想要狂跳起来的冲动。爽快的感觉和感受,让我情绪激昂、兴奋不已。

    一个人只有血液里流淌着激情,生命才会具有活力!

    20世纪30年代,世界上第一条高速公路就起源于德国,是世界上公认历史最悠久、质量高超和设施完善的高速公路。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前德国高速公路网的基础上,不断修建完成的,它提供了安全、迅速、低耗能、高效率的运输条件。

    在欧洲大地上“行无国界”,如果不是特别在意,从一个国家到另一个国家,并没有什么感觉,因为在欧洲大地上,看不到人工修建的边境线。

    “行无国界”的骑行,已经让罗维孝体验到了飞翔的体验。而德国开放的高速公路,让他始终找不着北。从“路书”上看过去,近在咫尺的路程被高速公路拦腰斩断,结果要绕很远很远的路,才能到达。

    有一天,他按照“路书”制订的路线骑行,相距70多公里的路程,他从早晨就出发,为了避开高速公路,绕了大半天,一打听,还有80多公里的路程才能到达。

    天哪,时间到哪儿去了?自己又走到哪儿去了?

    罗维孝险些崩溃。

    由于德国的高速公路网很发达,再小心,罗维孝也有走错路而误入高速公路的事发生。

    误入高速公路后,罗维孝十分紧张,他生怕波兰的悲剧又一次次上演。他已被折腾怕了,再也经受不起了。

    就在他忐忑不安时,德国交警出现在他面前。好在交警没有要他出示什么证件,只是把他带离出高速公路,在小道出口处,示意他骑行的方向后就离开了。

    然而让罗维孝想不到的是,自己刚在小路上骑行不久,交警追了上来再次将他拦住。

    交警见罗维孝愣住了,将他的自行车龙头调了个方向,示意他跟在后面,再次上了高速公路。

    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难道交警还要处罚我?或把我带进拘留所什么的?

    罗维孝心里直打鼓。但他已别无选择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是杀是剐,他只得听天由命了。

    前面还有一辆警车在路边等候。于是,两辆警车把罗维孝夹在中间,按照他的骑行速度缓缓往前。

    大约骑行约10公里后,在一岔道口,前面的警车闪开了,交警下车后,示意罗维孝可以从这里离开高速公路,进入到普通公路骑行。

    就这样放过了自己?罗维孝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切。想了半天,罗维孝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交警担心从中途让他离开高速公路而迷路,然后又把他追了回来,破例让他在高速公路上骑行。同时为了他的骑行安全,而采取了警车开道、压道的方式,对他进行了“武装”护送。

    想明白后,罗维孝感动不已,他跳下自行车,跑过去主动与交警握手告别。

    同是交警,波兰和德国的差距为什么这么大呢?

    罗维孝骑行在德国瑙姆堡到克拉尼希费尔德的路上,边骑行边思考,但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罗维孝在思考中分了神,再加上雨天骑行,视线模糊,结果自行车碾在了一颗小石子上滑倒了,罗维孝重重地摔倒在湿滑的公路上。

    骑游10年,罗维孝已记不清自己已摔倒过多少次了。几乎每次出门骑行,他都有摔倒的经历。

    但罗维孝记得,自己每次摔倒后,最终都化险为夷,有惊无险。

    在这次跨国骑行中,罗维孝也多次摔倒,其中严重的有两次,分别在中国的新疆果子沟和俄罗斯M5号公路上。

    在新疆果子沟摔倒在路旁,当时雨雪纷飞,来往的车辆很多,然而没有一辆车停下来,更说不上有人来救他了。最后是他自己挣扎着从雪地里爬了起来。

    在俄罗斯,罗维孝摔倒在公路的边坡上,被自行车死死地压住而无法脱身,稍微一动,人和车就往下滑,随时都有滑下悬崖的可能,他根本不敢动弹。两名俄罗斯驾驶员看见后,主动跑过来,不顾危险地把自行车抬开,然后把他扶上了公路。

    眼下,罗维孝再一次摔倒在公路上,左手肘关节与公路狠狠地碰了一下,感觉很痛,手也伸不直了。

    罗维孝摔倒的瞬间,正好被他身后正常行驶的小车司机看见了,那人紧急停车,发现罗维孝的肘部擦伤流出了鲜血。他不由分说,将罗维孝扶上了他的小车,但自行车无法全部装进后备厢,便找了根绳子,把悬空在车外的自行车缚在车上,然后把罗维孝连人带车送到了他家。

    罗维孝乐了,正好给自己进入到德国普通人家提供了方便。

    在哈萨克斯坦,罗维孝住进了牧民家中。

    在俄罗斯,出莫斯科时迷了路,一修车老板收留了他,也算是进了俄罗斯人家。

    在拉脱维亚,罗维孝邂逅了在“女儿国”安家做物流生意的朱峰先生,应他邀请,进了咖啡馆聊天。

    在波兰,罗维孝又走进了“亮剑”的家中。

    今天,罗维孝一跤“跌”进了德国人的家中。

    一次又一次地走进了沿途不同国家的人家,给了罗维孝不同的体验。而浓浓的友情,给罗维孝单调的骑行增添了丰富的内容。

    语言不通,无法交流。罗维孝走进这家人的庭园一看,有大片的田野,院子附近,还有很多圈舍,估计是一个农场主。

    到了这家人的家中后,男女主人先是帮罗维孝处理了受伤的地方,示意他吃水果休息,然后又热情地为他准备了一顿便餐。

    男主人还领着罗维孝观赏笼养着的各种体型硕大的种兔。

    最后,这家人还示意罗维孝在这里休息一晚上再走。

    罗维孝摆摆手,表示要继续赶路。

    那人又将罗维孝送到刚才摔倒的地方,拥抱后告别。

    这一幕幕感人的场景,他们之间没有说过一句话,大家都靠面部表情和肢体语言来交流和沟通。

    这一幕幕动人的瞬间,犹如早期的无声电影,看上去似乎有些滑稽,但真诚感人。

    求宿无门

    法兰西,CHINA骑士来也!!

    历经100多天、14000多公里的骑行后,今天抵达法国斯特拉斯堡。本来是令人振奋和高兴的事,但到达斯特拉斯堡入住酒店却处处碰壁,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我只好打电话向中国驻斯特拉斯堡总领事馆求助,在领事馆麻领事的协助下才得以解决了住宿问题。

    CHINA骑士罗

    2014年7月1日当地时间下午,罗维孝的身影出现在了法国东北端的斯特拉斯堡。

    此时,他早已疲惫不堪。

    如果不是被坚强的意志紧紧包裹,罗维孝的身躯早已散架。但他依然拖着疲惫的身躯,坚持编写了一条短信,发回国内。他要让亲人知道他已进入法国了,目的地埃斯佩莱特市已近在咫尺。

    编写完短信,疲惫向罗维孝袭来,他眼下最需要的是一张床,一张能让自己休息的床。

    然而这个小小的愿望都难以实现。

    从傍晚到深夜,在霏霏细雨中,罗维孝推着自行车穿行在斯特拉斯堡的大街小巷,寻找着能让他睡觉的旅馆。身后的影子,被灯街拉得很长很长。

    不是客满,就是不讲任何理由地一口拒绝。

    罗维孝一踏上法国土地,就收到一个“下马威”。看来,西方也不是天堂。

    天下之大,难道就没有我罗维孝容身的一张床?罗维孝欲哭无泪。

    在求宿无门、走投无路之际,罗维孝想到了一个电话号码,那就是他刚进入法国,手机的“国际漫游”提示,有困难可以找中国驻斯特拉斯堡总领事馆的帮助,并有相应的求助电话号码。

    罗维孝试探着打了个电话。

    电话打过去,那边爽快地答应了。

    如果还有其他办法,罗维孝是不会打这个电话的。因为他知道,中国驻外大使馆、总领事馆的工作是很繁忙的,他不想因自己个人的小事而给他们添麻烦。他一路走来,除了在出国第一站哈萨克斯坦找过大使馆,在拉脱维亚给大使馆打电话寻求帮助外,途经俄罗斯、立陶宛、波兰、德国时,他没有给大使馆打过一个电话。

    经过总领事馆麻领事的多方协调,罗维孝终于住进了酒店,一家在当地也算有些高档的宜必思酒店,一晚上的房费是134欧元,折合人民币超过了1000元。

    千元一眠,何其奢侈。

    这是罗维孝一路走来,最奢侈的一晚。罗维孝一咬牙办理了入住手续。他知道,自己再不住下来,就要露宿街头了,也许等待自己的,就是全身散架。

    走进客房,罗维孝眼睛里只有床,他往床上一躺,就酣然入眠,什么也不知道了。

    好在他还记住了——早晨有免费的早餐。

    经过一晚上的休息,第二天上午起床后,美美地洗了一个澡,罗维孝又精神抖擞地走出了房间,到餐厅里吃了早餐。

    事后,罗维孝这才知道,斯特拉斯堡虽然是法国的一个边境城市,但这里是欧洲议会的所在地,眼下欧洲议会正在这里召开,选举新的议长,酒店和宾馆大多“客满”,纵然有空床位,都是预订了的,于是便出现了一床难求的局面。

    罗维孝决定在这里停留一晚,他要去总领事馆,感谢他们雪中送炭。

    总领事张国斌得知罗维孝要来拜访后,立即做出相应安排,专门挤出时间,会见罗维孝。

    浓浓亲情

    当罗维孝推着自行车走进总领事馆时,让他感到意外和不安的是,张国斌和副领事闫倩已站在门口等候他了。罗维孝有些受宠若惊了。

    “你别以为你只是一个从国内骑行到这里的骑士,你是一个‘世界级’的名人。你扛着大熊猫文化的旗帜,纵横亚欧大陆,在做着民间文化交流的公益大事,在我看来,这对中法两国都是好事,我们理应支持。所以,我们在这里迎接你,是应该的。”张国斌一席诙谐的话后,大家笑了起来,罗维孝不由得也轻松了起来。

    把罗维孝迎进总领事馆后,所有工作人员都来到了会议室,专门为他举行欢迎座谈会。

    “朝辞穆坪雅雨间,万里亚欧百日还。两耳鸟语听不懂,轻骑已过万重山。”罗维孝朗诵起高尧发给自己的短信。当他念到“两耳鸟语听不懂”时,大家哄堂大笑起来。因为他们都是驻外工作人员,对语言交流沟通的重要作用,自然有切身的感受。这句话引起了他们的强烈共鸣,他们更感受到罗维孝在交流和沟通上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只身一人闯过7个不同语言的国家,这是何等艰难,需要多大的勇气!另外,张国斌建议将“轻骑”改成“单骑”,更为准确些。

    最后,张国斌感慨地说:“我们在这里接待过很多来自国内的政务、商务代表,但作为骑游爱好者,今天是第一次。一个64岁的老人,退休后不在家里安享晚年,而是把自己对大自然和大熊猫的热爱与骑游爱好结合起来,进行富有意义的民间文化的交流。而他骑行的丝绸之路,不仅路线长,而且环境恶劣,途中有很多我们想象不到的困难和挫折,而这一切,罗维孝先生都挺了过来。的确不容易,的确不简单,的确了不起!意义非同一般。”

    说罢,张国斌站了起来,当着大家的面,先是向罗维孝鞠了一躬,然而从皮夹中取出一张面值100欧元的纸币,郑重地递给罗维孝。

    罗维孝拒绝了,但张国斌依然坚持要送给他,最后硬塞进了他的衣兜里。

    “我知道,你是一个公益骑行者,不接受任何人的资助和赞助,我敬重你这种没有任何功利色彩的追梦行动。这是我个人的钱,钱也不多,解决不了你什么大的问题,仅仅表达我个人对你的敬意而已。你无论如何也不要拒绝,否则,你会伤了我的心。”张国斌动情地说。

    本来,罗维孝还想掏出塞回去的。但张国斌的话已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为之动容。

    却之不恭,只得接受。

    同样的一幕,已在莫斯科红场发生过了。

    途经莫斯科红场时,罗维孝曾遇到一群来自中国的游客,当时,一位游客硬塞了100美元给他,也说了和张国斌大致相同的话。

    面对同样的敬意,罗维孝也无法拒绝,他只得收下。他知道,自己收下的不仅是一张欧元、一张美元,更是一份份同胞的深厚情谊。

    最后,罗维孝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回家后,把这两张具有特别纪念意义的欧元、美元装裱起来,永远珍藏,让它们见证自己在骑行路上曾遇到的这无价情义。

    座谈会结束后,总领事馆还在罗维孝的“骑行示意图”和“孤本”上加盖了总领馆的鲜红印章,他们还站在大门口一起合影留念。

    斯特拉斯堡侨界和学联闻讯后,强烈要求罗维孝在这里停留下来,他们要与罗维孝、罗英雄一起联欢。

    在总领事馆的安排下,他们来到了位于市区最繁华地段的“大上海”餐厅,为罗维孝接风洗尘。

    年逾80岁的法国阿尔萨斯华人联谊会名誉会长董家岐先生、阿尔萨斯华人联谊会副会长边杉树和当地华人(华侨)代表、留学生代表早已等候在那里,大家欢聚一堂,其乐融融。

    参加接风洗尘活动的华侨华人和留学生代表对罗维孝的壮举表示敬佩和赞赏,他们说:“在罗维孝身上体现了中国人民的自信和坚韧不拔的精神,让海外赤子倍感自豪!”

    当他们知道罗维孝的“粉丝”叫“锣丝”时,大家都哈哈大笑了起来,随后几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也是‘锣丝’!”

    “如果没有沿途海外华人、华侨和中国驻外大使馆、总领事馆的帮助,没有喜爱大熊猫的各国民众的支持,我简直寸步难行!”罗维孝也表达了他的谢意。

    当晚,边杉树把罗维孝请到了家里做客。

    他的夫人是台湾人,专门为罗维孝做了一顿台湾的风味家宴来款待,并让罗维孝在他家留宿。

    为防止罗维孝迷路,边杉树和他的女儿连夜绘制了厚厚一本从斯特拉斯堡到埃斯佩莱特市的详细骑行路线图,第二天,父女睁着熬红了的眼睛,把这本骑游路线本送给了罗维孝。

    2014年7月3日上午,罗维孝开始了最后冲刺的骑行,他要从法国东北部的斯特拉斯堡到西南部的埃斯佩莱特市。

    几乎横穿了法国全境的骑行路程,将近1000公里。

    新华社斯特拉斯堡分社记者卢苏燕听到罗维孝骑行到了法国,正在离开斯特拉斯堡的路上,她二话没说,开着汽车追了上来,对罗维孝进行了“拦截式”的采访。

    梁晓华早就为罗维孝准备好了换洗的衣服。当他在打电话询问罗维孝的行程安排时,听到罗维孝嘶哑的声音,估计他病了,马上又为他准备了感冒药……

    7月4日,罗维孝意外地收到一条短信:

    罗老师,你好。我是中国驻法国大使馆新闻参赞吴小俊。得知你骑车来法国的壮举,我们深表钦佩。为表示对你此次活动的敬意和支持,我们想了解一下你到法国的具体行程,以便我们做出相应安排。请方便的时候跟我联系。谢谢你!

    预祝你的活动取得圆满成功!

    罗维孝很惊讶,吴小俊怎么会有他的手机号?后来他才知道,自己骑行法兰西一事,早已在法国的华人圈传开了。中国驻法国大使馆通过《光明日报》记者梁晓华,找到了他的联系方式,主动与他联系,准备为他安排相应的活动。

    7月4日,新华社再次向全球播发了罗维孝万里骑行法兰西的通稿《追梦法兰西 花甲老翁万里走单骑》。

    7月5日,梁晓华采写的《罗维孝:骑行的大熊猫文化使者》在《光明日报》上刊发,配发的照片,正是罗维孝途经俄罗斯红场的照片。

    罗维孝骑行至波兰,他请“亮剑”把这张照片从波兰发到中国,高尧收到后,又将这张照片转发到法国梁晓华手里,梁晓华又发送回北京。

    一张照片,刹那间绕着地球转了几圈。而罗维孝正骑着自行车孤独地前进着。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过去,道路在一尺一寸地延伸。

    追梦法兰西 花甲老翁万里走单骑

    “64岁了,早已退休,职业生涯画了句号;儿子成家立业,我也完成了家庭的责任,现在该是实现自己梦想的时候了。”

    6月30日夜,独自骑行100多天1.4万多公里后,罗维孝,中国四川雅安一名普通退休工人,抵达法国东部城市斯特拉斯堡。

    罗维孝的梦想很简单,出生雅安的他,年幼时不时看见有西方人独行入藏,既羡慕又钦佩,遂萌生了日后一定也去西方看看的梦想。随着长大后加入保护家乡大熊猫志愿者的行列,他的梦想逐渐具体化:骑行回访把中国大熊猫介绍给全世界的西方第一人阿尔芒·戴维的家乡——法国的埃斯佩莱特,把自己的梦想与保护大熊猫结合起来,让梦想升华。

    梦想简单,但实现起来绝非易事。从戴维发现大熊猫的雅安市宝兴县邓池沟(穆坪)教堂出发,到位于法国最西南端的埃斯佩莱特,全程大约1.5万多公里,其间途经中国四川、甘肃、新疆,以及哈萨克斯坦、俄罗斯、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德国,最后经法国东部横穿法国全境。可以想见,这样的行程对于一个只有小学三年级文化,不懂外语,且年逾花甲的老人是一个多么严峻的挑战。

    “多少次摔倒,是路上的好心人扶我站了起来;多少次走错路,是好心人开车引领我一程;多少次天黑找不到住所,是好心人留我一夜……”说到这些,老人眼里噙满泪水,“世上还是好人多。”当然,“也有人在路上试图冲撞我,也有餐馆欺我不懂语言乱开价,但与遇到的好人相比,这些都不足挂齿。”

    虽然语言不通,但老人自制的印有中国国旗和大熊猫图案的四面锦旗以及身上穿的马甲上却盖满了途经地的邮戳。“每到一个城市,我就找邮局,使用的全部是肢体语言。”老人自豪地说,这些是他一路骑行的见证,有地点,有时间,他要把它们送给中国和法国的博物馆,留给保护自然和环境的后人,当然还有自己的子孙,让他们为有他这样的前辈自豪。

    “一路骑行,我不想给任何人添麻烦,寻求中国驻斯特拉斯堡总领馆的帮助实在是迫不得已。”6月30日夜抵达斯特拉斯堡后,因次日新一届欧洲议会要在位于该市的总部举行第一次全体会议,他寻遍城市,找不到旅馆。情急之下,他根据进入法国时收到的提示短信拨通了中国驻斯特拉斯堡总领馆的求助电话。“不到一个小时,领馆就帮我安顿下来。”

    第二天,在张国斌总领事的真诚挽留下,罗维孝在斯特拉斯堡休息了一整天。

    “这是我出发100多天来第一次停下来。因为我要在7月10日赶到埃斯佩莱特,今年恰逢中法建交50周年,雅安和埃斯佩莱特又是友好城市,那里的市长要专门为我举行一个欢迎仪式。由于坏天气,最少的一天我只骑行了40多公里;因为迷路,原地转圈的冤枉路更是不计其数;但为了守约如期抵达目的地,最多的一天我骑行了210公里,真的不敢停下来呀。”

    “不过,这一天的休整太棒了。离开家人已经100多天了,我在异国他乡感到祖国亲人的温暖。”他拿出阿尔萨斯华人联谊会边杉树副会长女儿为他精心赶制的厚厚一本详细路线图,“有了这个,剩下的1200公里就不会再走‘冤枉路’了。”

    7月3日一大早,罗维孝整理好行装,向着他的梦想,继续前行。

    临行前,他对记者说,“我就是一道流动着的风景线,我展示了中国人保护环境保护大熊猫的决心,为了这次万里行,我准备了很久,我不敢说我成功了,但我敢说,我努力了。”

    (新华社记者卢苏燕)

    ——新华社斯特拉斯堡2014年7月3日体育专电通讯

    尽管有边杉树父女俩制作的骑行图,后来梁晓华也加入到了义务“导航”队伍中,但罗维孝还是要么走错路,要么找不到“路”。

    法国公路很密集,有高速公路,有普通公路,甚至还有自行车专用通道。法国自行车户外运动很发达,自行车专用通道更多是为了满足骑行健身的需要,虽然骑上去感觉很好,但没有像公路那样有明确的通达目标,有很多次罗维孝被交警引入上自行车专用通道上,他一骑上去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绕,似乎一直在绕圈子似的,就是永远到不了目的地。

    绕来绕去,让罗维孝苦不堪言。

    另外,由于翻译的原因,在中国人耳熟能详的“里昂”这一地名(早期中国革命者赴法勤工俭学的地方),但在法国地名中,只有“里永”而没有“里昂”,几经周折,罗维孝才弄明白,“里永”就是中国人口中的“里昂”。

    1895—1897年,法国里昂商会赴中国西南考察,“与西藏接壤地区”的雅安,自然也成了他们的考察对象。这是一支“混搭”的12人的商务考察队伍,有商人、人类学家、医师、退役军官、生物、地质、气象专家,他们从越南东京(今河内)出发,经红水河北上至中国云南,先后到达贵州、重庆、四川、湖北等地考察。考察队从成都出发,经乐山到达雅安后,他们兵分两路,一路经大相岭,一路经二郎山先后到达打箭炉,对雅安至康定的道路、茶叶运输、民族风情有比较深入的考察和研究。在他们的笔下,流经雅安的青衣江如同法国的罗纳河——

    富庶的平原多少让人联想到法国罗纳河沿岸景致,尤其是雅河(只可通竹筏)河水颜色更是助长了这种幻影。

    而在这最后的一段路上,老天爷也在有意地考验着罗维孝,这个季节正是欧洲的雨季,这里已不是“大西洋的最后一滴眼泪”,而是大西洋海风劲吹的“滂沱泪雨”,无论白天还是黑夜,大雨如注,骑行起来十分吃力。

    有好几个夜晚,迷路的罗维孝还在“拖泥带水”地奔波着,他的眼睛出现了“幻影”,双眼模糊,四肢无力。

    在雨夜中“遥控导航”的梁晓华,听到罗维孝越来越嘶哑的声音,再也坐不住了,“我要去救人,我不能看着他在我面前倒下!”

    梁晓华突然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如果再让罗维孝在路上东碰西撞下去,有可能让罗维孝重蹈覆辙,像余纯顺那样悲壮地倒下——悲壮地倒在“最后一公里”的路上。

    “我不能让悲剧发生!”梁晓华心急如焚,一边在网上预订车票,一边通过互联网与高尧联系——

    老罗和我一直保持联系。这几天他风雨兼程,有些感冒,加上路途劳顿和腰伤,实在是筋疲力尽了,估计已达到极限,很难恢复体力和按计划前行。他自己也表示已经是60多岁的人,实在不能和年轻人比,加上老是走错路,耽误了不少路程和时间,走错的路程比他正常要走的路还要多。骑行速度已大大放慢,身体似乎也极度不舒服,多次淋雨着凉,有些发烧。

    这样下去,说不定还没有到目的地,他就已经倒下。

    我认为,他此行的意义重大,许多中国人和法国人都在关注和期待着他的到达,已经不仅仅是他的个人行为了,必须有一个时间安排并且要遵守计划。他原定的7月10日抵达很合适,因为7月14日是法国的国庆节,会冲淡他抵达巴黎后的活动影响。所以明天我乘火车过去,到半道上去迎接他,然后与他乘火车,或者租车携带他同行,陪他将余下的六七百公里路走完。这不仅可以节约出七八天时间,还可以使他尽快恢复体力,在接下来,埃斯佩莱特和巴黎的一系列有纪念意义的活动中,才能保持旺盛的精力。火车是最安全的方式,但从他目前所在位置去目的地没有直达车,如不返回巴黎乘直达车,就必须倒三四次车,共需12个小时多,才能抵达最接近的城市巴约纳。

    为了保证他此行顺利和圆满,看来没有别的选择了,也只有我过去陪他。我已订好了明天的火车票。明晚就可以与老罗会合。他明天还要再努力骑行70公里,才能赶到我们计划会合的城市维希。

    我受法国朋友委托和报道工作需要,既被他独闯世界的勇气所感动,也为他孤立无援的处境所激励,能帮他一把,既是我的荣幸,也让我乐此不疲。

    梁晓华怕罗维孝不接受他的建议,他向高尧发来邮件求助,希望大家共同做好罗维孝的工作。

    梁晓华的信写得言辞恳切,感人肺腑。

    高尧马上将这一邮件通过手机短信发给了罗维孝。并劝他要以大局为重,不必在意这最后几百公里的路程,是乘车到达还是骑行到达。

    此时,罗维孝还在风雨中艰难地行进着。

    前几天,我又被指错了路,朝着“里永”(里昂)相反的方向和路线骑行了近百公里。明天还得想法朝正确路线上靠过来。一个来回,两天的时间就这样给白白地搭进去了。

    今天冒雨骑行了70多公里到达维希后,我的体能已到极限。找到邮局在路线图旗帜等物件上加盖上邮戳后,我感觉已经没有力气支撑。

    这段时间是欧洲的雨季,每天几乎都在雨中骑行,雨中骑行能见度差,再加上路上车流量大车速快,在路上我的精力是高度集中,绷紧了每根神经来增加安全系数。

    眼看快到目的地,安全至上才能确保把句号画圆满。

    CHINA骑士罗

    收到罗维孝的短信,高尧鼻子一酸,两行热泪夺眶而出。

    冲破黎明前的黑暗,绝不能让“一个战士最好的结局,就是在最后的战役中被最后一颗子弹击中”这样悲壮的事情出现在我们眼前。

    高尧马上把这条短信转发给了梁晓华,并告诉梁晓华,情势已经十分危机了,绝不能让悲剧发生。

    随后,高尧赶紧给罗维孝发过去一条短信:

    罗老师,你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不容易了。生命是最可贵的,没有了生命,什么也就没有了。千万别硬挺,找个地方赶紧休息一下,请当地华人华侨找中医按摩一下,恢复恢复,等消除疲劳,再继续往前走。

    此时,梁晓华已坐上了高铁,追赶罗维孝去了。

    他要陪同罗维孝走完通往埃斯佩莱特市的最后一段路,既可照料他,也能跟踪采访。

    2014年7月8日,梁晓华终于追上了浑身湿透的罗维孝。

    罗维孝犹豫再三,最后,他还是听从了梁晓华的善意劝告。

    当天晚上,罗维孝在梁晓华的陪伴下,坐上了从维希通往巴约纳的火车。

    2014年7月10日上午,罗维孝从巴约纳火车站下车。

    埃斯佩莱特市近在咫尺。

    罗维孝坚持骑着自行车,行驶完最后一段30公里的路程,按时到达阿尔芒·戴维的故乡埃斯佩莱特市。

    余音绕梁

    一大早,戴海杜就开着小车出门了,他要到通往埃斯佩莱特市的路口上迎接罗维孝的到来。

    法国《西南日报》、法国电视3台等新闻媒体的记者闻讯后,也赶来采访。

    法国电视3台将全程记录罗维孝从巴约纳到埃斯佩莱特市的骑行过程,进行跟踪报道。

    当罗维孝的身影出现在埃斯佩莱特市街头时,这座美丽的山城沸腾了,民众自发地欢迎这位东方客人的到来。

    在埃斯佩莱特前市长戴海杜先生陪同下,罗维孝推着挂有大熊猫照片的自行车来到阿尔芒·戴维神父的故居并登楼参观,街道上的民众和游人向他欢呼,当地合唱团唱起了巴斯克民间欢迎贵宾的民歌。

    罗维孝说:“145年前戴维神父把大熊猫介绍给世界,我今天万里骑行来向先贤致敬。”他站在窗前,高举双拳,大声高喊:“埃斯佩莱特,我来了!”

    面对法国记者的提问,罗维孝表示,他作为四川省大熊猫生态与文化研究会会员和自行车骑行爱好者,以此表达对戴维神父的感激之情。

    10日晚,法国电视3台地区新闻节目中播放了罗维孝骑行抵达的消息。法国《西南日报》和当地巴斯克语媒体都在显要位置报道了他的相关新闻。

    罗维孝成了埃斯佩莱特妇孺皆知的名人,人们遇见他就竖起大拇指,纷纷与他合影、握手、拥抱。

    11日上午,埃斯佩莱特所属地区首府巴约纳市政府官员沙堡女士与当地教育、体育界人士在市政厅为罗维孝举行欢迎仪式,授予罗维孝为埃斯佩莱特荣誉市民。沙堡女士在罗维孝随身携带的骑行示意图和“孤本”上分别加盖市政府印章。

    “64岁的罗维孝穿越欧亚大陆来到戴维故乡,一路风尘,骑行万里,依然满面红光、精神抖擞,令人敬佩!”沙堡女士向罗维孝赠送了织有巴约纳市徽的红领巾。并与罗维孝相约,在适当的时候,她一定到雅安喝茶,到宝兴看熊猫。

    埃斯佩莱特前市长戴海杜先生曾多次到雅安和宝兴,对大熊猫有着深厚的感情。

    他对罗维孝骑行法兰西的壮举由衷钦佩,他说:“传播大熊猫文化、宣传戴维科学发现大熊猫、深化法中两国民间交往,推广健康、环保出行方式。我们大家都要向罗维孝学习!”

    巴约纳市和巴斯克地区法国自行车和橄榄球退役名将分别向罗维孝赠送了印有高卢雄鸡图案的队服。他们希望罗维孝将带来法中民间交流更多的喜人讯息。

    7月14日,《光明日报》再一次刊发了罗维孝的万里骑行壮举的通讯——《壮哉,罗维孝!——“大熊猫文化骑士”三万里独自骑行终抵法国》,罕见地把个人姓名放在主标题中,十分引人注目。

    随后,中新社、《人民日报(海外版)》《四川日报》《华西都市报》等媒体相继报道了此事。

    15日,在梁晓华的陪同下,罗维孝离开埃斯佩莱特市。

    罗维孝想到马赛港看看,当年,阿尔芒·戴维就是从马赛港出发,漂洋过海到中国的。这里离马赛港只有几十公里了,大西洋的海风已吹拂到了这里。但考虑到已经与法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约定了捐赠时间,他只得一步三回头地挥别埃斯佩莱特市,应邀来到位于巴黎的法国国家自然历史博物馆。该馆专门为罗维孝举行“万里走单骑·追梦法兰西”骑行示意图旗子的捐赠仪式。

    罗维孝把4面盖着中国、哈萨克斯坦、俄罗斯、拉脱维亚、立陶宛、波兰、德国、法国8个国家近百个邮戳的骑行示意图旗子交到了博物馆负责人手中。博物馆在所有的旗子上加盖最后一枚印章,罗维孝将其中的一面郑重地送到了博物馆负责人手里,博物馆向罗维孝出具了收藏证书。

    在博物馆负责人的陪同下,罗维孝、梁晓华等人来到了大熊猫模式标本陈列室,他们打开骑行示意图,与阿尔芒·戴维亲手制作的大熊猫模式标本合影。博物馆负责人表示,他们将骑行“示意图”和大熊猫模式标本陈列在一起,永远向世人诉说大熊猫科学发现的传奇故事!

    同样的“示意图”旗子,罗维孝一共制作了4面,原计划分别捐赠给中国和法国国家博物馆各一面,一面传给罗氏子孙,一面留存在自己将来拟建的骑游博物馆中。

    至此,罗维孝在横跨亚欧大陆“万里走单骑·追梦法兰西”的壮举上,又浓墨重彩地写上了一笔。

    人类因梦想而伟大,人生因成功而精彩。

    历经磨难,我终于做成了一件非同寻常的大事,艰难地走完了横跨亚欧的漫长路程,饱览了沿途所经国的醉心美景,成就了我骑车走出国门的传奇人生!

    让大熊猫模式标本和我带去的这面旗子永远地在一起,共同见证发现大熊猫这一历史传奇。

    CHINA大熊猫文化骑士罗

    随着法国境内媒体的报道,在法国的中方机构和华人、华侨得知罗维孝万里骑行的壮举后,十分激动,纷纷邀请罗维孝去做客。中国大使馆也做了相应安排,请他到大使馆参加活动。

    在法国期间,罗维孝很想去拜访一个曾经在雅安生活过的旅法华人戴思杰。

    戴思杰是成都人,“文革”期间他曾到雅安市荥经县大山中当知青。改革开放后,戴思杰到法国留学。2002年,戴思杰以荥经为背景,编写并执导了一部名为“巴尔扎克与小裁缝”的电影,后改写成小说,轰动一时。电影中,知青带去的禁书令小裁缝幻想中的世界豁然明朗,他爱上了巴尔扎克的作品。最终小裁缝走出大山,去看外面的世界。

    小裁缝到没有到法国,罗维孝不知道。他知道自己已经看了外国的世界,完成了使命,就该回家了。

    面对一片鲜花和掌声,罗维孝却预订了从巴黎返回四川的机票,准备悄然回国。

    在罗维孝眼里,从大熊猫发现者到大熊猫发现者故乡的万里骑行已经完成了,接下来的活动,无非是赞扬、鲜花、掌声。

    这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必留恋。

    “天空未留痕迹,鸟儿却已飞过。”

    走进巴黎机场,罗维孝默默地朗诵起泰戈尔的诗句来。

    他回头向着巴黎挥一挥手,毅然走出了机场大厅。

    面对超宽超重的自行车箱包,机场拒绝空运。

    当罗维孝掏出法国《西南日报》报纸上,安检人员看到了上面大幅照片正是眼前的人,他连忙竖起了大拇指,连声称赞:“Chine(中国)!Chevalier LUO(骑士罗)!”

    从安检到海关,罗维孝一路受到欢迎,他的自行车自然也一路“绿灯”放行。

    7月17日14时10分,罗维孝乘坐东方航空公司航班,经上海转机,从法国回到成都双流机场。那辆骑行了1.5万多公里的自行车,也被他打包随机带回了家。

    7月22日,当罗维孝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宝兴县邓池沟天主教堂四合院时,当地的村民围了上来,“这不是骑自行车到法国的罗维孝吗?”大家拥上来和他合影。

    7月23日,四川省大熊猫生态与文化研究会、宝兴县人民政府在出发地宝兴县举行座谈会,热烈庆祝罗维孝“万里走单骑·追梦法兰西”活动圆满成功。

    “我以强大的祖国作为坚强的后盾和支撑,有沿途中国驻外使馆的协调,有华人华侨的帮助,我这个不懂外语的中国老头,才能从中国骑行到法国,把一个中国人想圆的梦圆在异国,把历经艰难用邮戳来印证自信、自强的中国印记,永远留在了法兰西的土地上。”罗维孝向大家分享了他的成功。

    罗维孝还非常感谢四川省大熊猫生态与文化研究会、宝兴县人民政府的关心和支持:“我扛着大熊猫的旗帜独闯世界,尽管语言不通,存在着交流和沟通的巨大困难,但大熊猫就是一张通行无阻的‘通关证’,大熊猫就是一张无声的名片,帮助我敲开了一个又一个国家的大门。我骑行在亚欧大陆上,就是一道流动的大熊猫文化风景线,受到沿途各国人民的欢迎和喜爱。”

    “没有比人更高的山,没有比脚更长的路。”

    孙前说:“简单、坚定、孤独、壮烈。罗维孝10年来的公益骑行,没有一己私利,堪称‘平民英雄’‘熊猫骑侠’。他是有史以来第一位从南方丝路出发,全程独行北方丝路到达法国的传奇人物,可以说是惊天地,泣鬼神;他的铁骨龙魂,向全国、全世界彰显了在‘4·20’芦山强烈地震后,雅安人民不屈不挠的英雄气概;他的壮举,受到国内外广泛关注,他将永留青史。”

    有着“中国大熊猫作家第一人”的谭楷(中国大熊猫文化专家、《大熊猫》杂志执行主编)先生高度赞扬罗维孝的壮举:“罗维孝有一万个理由让自己退缩,但只有一个理由让他勇往直前——不胜不休。罗维孝是我们的英雄。不尊重自己英雄的民族,无疑是一群可怜的生物。”

    司徒华再一次向罗维孝赠送他专门为罗维孝成功归来的书法作品——“壮志凌云”。

    从“雄风万里”到“壮志凌云”,这8个字见证了罗维孝“万里走单骑·追梦法兰西”的艰难历程,见证了罗维孝“创造草根卓越业绩”的辉煌篇章。

    心若在,梦还在。

    罗维孝的下一个目标在哪里?

    有人猜测,他在写书,

    也有人说,他准备独闯东南亚,

    也有人说,他要骑游南北美洲……

    问罗维孝,他笑了笑,说,人生在于期待,奇迹总会发生。

    路不过来,他已过去——

    让我们拭目以待,期待罗维孝的又一次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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